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卷 ------------ 第一章 怒 杀 第一章 怒 杀(本章免费) 火!到处是火! 烧得太史慈眼睛通红,四面又留下了二十多具尸体,一路来手中的银枪不知已断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但,还不够。因为自己的母亲还在家中等待。自己要尽快地杀出重围! 又一枪,对面的一名想要刺伤太史慈马匹的黄巾军只觉清风扑面而来,因为厮杀半日而早已嘶哑干燥的喉咙一阵清凉,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如喷泉般从喉咙涌向了天空,眼前的天空先是很黄,续而变红,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 “原来死就像睡觉,很温暖。”这是那个满脸都是自己温热鲜血的黄巾军士兵的最后的感想。 其他的黄巾军士兵一阵哆嗦,虽然东莱郡的天气向来很好,可是他们还是感到头皮处的阵阵发麻发冷。对面的这个人简直就是死神。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妄想杀死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去领功。 只是谁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长得斯文白净看上去绝不会超过十八岁的年轻人竟然会这么恐怖。根本就没人可以靠近他的五丈以内,那里根本就是一个死地。 要不是他们的大头领战前颁布的封赏诱惑着他们,大概早已经避得远远的,落荒而逃了! “凡杀死官兵者皆有封赏。” 可是那帮胆小的官兵都在高城中龟缩不出,根本就不敢与之交手。弄的这些天大伙儿只能在城外的各个村子里过过手瘾。见到不顺眼的人,管你是什么身份就是一阵乱剁。 这大概就是天公将军给我们的好日子吧! 人命无数,金钱无数,食物无数,女人无数。 直到一刻钟前,在这个浑身杀气的年轻人出现前,他们一直在为所欲为,仿佛他们就是这人间地狱的主宰。 而眼前的这个“奏曹”士兵(通信员)的突然出现可是满足了他们对那笔封赏的渴望,而且“奏曹”一般作战能力比较低下,在他们看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遇到的是日后名震天下青史留名的太史慈! 太史慈哪有闲心和眼前的乌合之众纠缠,一声清啸,划出无数枪影,鲜血如桃花瓣漫天飞舞,黄巾军大骇下纷纷向两边后退。 无一合之将! 可是太史慈却越来越焦急。 天下无人知道他心中的一个关于自己真正身世的秘密,自从一年前自己的魂魄象《寻秦记》中的项少龙一样莫名其妙的来到三国时代,又莫名其妙的占据了太史慈的身体变成太史慈后,自己唯一的亲人就是家中的老母,不,应该说是那个真正的太史慈的母亲。 平和、慈祥、典雅、宠辱不惊、似乎天底下所有的美德都汇集在这位母亲的身上得到体现。 更何况自己的头脑中还保存着太史慈一部分残存的记忆,正是这位母亲,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把太史慈抚养成人,太史慈小小年纪就在郡守府中办事,精明干练,深得器重,可以说母亲的家庭教育功不可没。 尽管此时的太史慈已非真正的太史慈,但一年来,自己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太史慈,也早已经迷失在这一份动人的母性光辉中了。 她,就是自己的真正母亲。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她! 太史慈面沉似水,手中银枪宛如死神的镰刀随意地收割者对面黄巾军士兵的生命,但太史慈知道自己眼前的强大却无法保证自己母亲的安危。 可恨世事难料,即便是拥有了超越时空的知识,即便自己曾经为即将爆发的黄巾之乱多做应急的准备,可是事态的发展仍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两天前,东莱郡的郡守死在了自己第十一房小妾的肚皮上,东莱郡的地方上成了一团散沙,郡务暂由东莱郡治所的黄县县令乔肃代理。 自己的上司奏曹吏已经奉命出发到京城送信,自己在奏曹所的一班兄弟也到东莱郡各个县去通报。自己则被派到了当利。 可谁会想到就在这个毫无风声的一光明媚的早晨,居然毫无征兆的发生了黄巾军的起义,让尚在郡县送交往来文书的太史慈措手不及。而且黄巾军的真正的面貌让太史慈大吃了一惊。 仅仅只是在后世凭借读史书是很难想象黄巾军的起义是如何的规模浩大。整个青州到处都是黄巾军的军队,漫山遍野、如蚁如蝗,他们没有像样的武器与铠甲,没有合理的指挥与调度,只是如野兽一样的咬与撕,木头,石块,一切拿得动的坚硬的东西都是他们的武器。 城里的官兵早就吓得不敢出城,只会站在城头上放箭。 无处发泄的黄巾军们见人就杀,看见房子就抢就烧。 太史慈没有想到黄巾军会是这种样子。尽管他早从历史书上得知,黄巾军的起义到了后期就变质成土匪劫掠一样。但他一向认为史书不过是封建文人为了歌功颂德而大谈成王败寇的把戏,不足为信。 可是在半天之内,他信了。这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农民起义,倒更像是一场宗教起义,不,应该是邪教暴动。 无数面黄肌瘦的黄巾军从四面向各个郡县涌来,口吐白沫悍不畏死地呼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眼中没有被压迫者的那种清澈而又痛苦的悲愤,却有着一种呆若木鸡似的贪婪。 这完全是种只知破坏的野蛮力量。 太史慈怕了,他不敢想象眼前的这些人如果出现在自己的家中时会是什么样子,不错,史书上记载着母亲不会死于这场兵荒马乱中,可身在局中的感觉让太史慈坐立不安,唯有单枪匹马突围而出,回到黄县去救自己的母亲! 那黄县县令乔肃是什么脚色太史慈还是知道的,他肚子里的那点货色无非就是吟诗作赋,风花雪月而已,文不足以安邦,武不足以定国,乔肃这县令的位置完全是山西乔氏这名门望族的名望所致,何来半点真才实学? 这样的县令如何能保得住黄县的平安? 念及此,太史慈暴怒! 有人能挡得住愤怒中的太史慈吗? 也许手持方天画戟的战神吕布能,也许挥洒青龙偃月的武圣关羽能,也许横扫丈八蛇矛的霸王张飞能,也许赵云典韦许褚马超都能, 但愤怒中的太史慈肯定会给他们一个两败俱伤的答案。 更何况,此时的太史慈远比历史上的太史慈更为可怕,当一名职业特工中的精英把打有现代科学痕迹的刺杀和武学原理溶入到古老而又神奇的中国武学中,所产生的威力就不再是1+1=2那么简单了。 一年中的对武学的不懈努力,使得这个全新的太史慈脱胎换骨,成为这个冷武器时代站在顶峰的高手。 唯一少的大概就是实战的经验和自己尚在少年的身体。 经验,可以补,眼前就是。身体?没问题,黄巾军中哪有关羽张飞这样的高手,一人一马一枪一弓足矣! 此时,黄县已遥遥在望。 蓦地一声大喝,黄巾军中几名大汉排众而出,黄巾军听到几个人的声音气势不禁为之一振,“是王家兄弟!”“这小白脸死定了!”“上啊!” 又一次蜂拥而上。不过目标换成了太史慈胯下白马。 同一时间领头的一人一挥手中长铁棍一沉一挑,挟着凌厉劲气,戳往马上太史慈前胸。 明眼人都看得出,若太史慈没有了马匹,将会陷入到重围中,势必难以脱身。刚才不是没有人想做过,但根本就无法靠近,而此时己方的高手亲自出手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杀死白马成功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太史慈心中一沉,知道是黄巾军中的高手,虽然自己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但势必会延误自己回家的时间。 速战速决。 太史慈一夹马腹,胯下白马倏地前冲,右手一抹,银枪已幻化出千重枪影。 所有挥向白马的那些短木棍烂菜刀的“兵器”,纷纷激飞。 那领头的见太史慈的银枪全力护着坐下白马,前身空门大露,心中狂喜,本来仍留有余地只是为引敌的的一棍,全力击出。 枪影一闪。 大汉的眼前形势忽变,银枪突然由太史慈左腰处标射出来,直剌面门。 大汉魂飞魄散,危急间已来不及弄清楚太史慈如何变招,长铁棍贴上银枪,死命一绞,希望能稍阻银枪去势,同时抽身猛退。四周的黄巾军惨哼声中,踉跄后退,不是肚皮反插着激射回来的菜刀,便是面部被击中了倒飞回来的短木棍。 铿锵! 那大汉飞身往后急退,剃那间移开了十多步。 仰天倒跌。 眉心一点血红迅速扩大,血像泉水般涌出,双目瞪大,却再没有半点生命的神采,握紧铁棍的手松开,铁棍滚往一旁,发出和地面微弱的碰撞声。 怎么杀的人?没人看清楚。右手的枪怎么换到了左手?双手都不拉缰绳如何去控制急速前奔中的马? 如是有闲,太史慈定会向他们解释为什么。 其实,中国是在西汉才有了马镫,而且是单边马镫,三国时代也是如此,仅仅是为了乘马者上马方便而存在的,而且没有与简陋的马鞍形成一个有效的整体,这就导致了中国这个时期的骑兵在作战中无法用双手作战的局面,只有受过长时间训练的将领们才能通过单靠双腿夹住马腹用双手作战,而且一旦稍有疏忽或者碰到的敌人力量巨大的话,就很有可能从马身上滑落。 这也是为何三国时代西凉骑兵精于天下的原因。因为士兵们多是少数民族的牧民,一生坐在马背上,精于用双腿控马,自非中原的战士所能比拟。 可是太史慈不存在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天生神力,而且骑术精湛,最重要的是太史慈早已改良了自己的马鞍和马镫,不仅单边马镫变成了双边马镫,而且与马鞍形成了一个整体,控制起马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刚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仅轻松的磕飞了敌人的兵器,而且银枪由右手换到左手也是流畅自然,没有半点的牵强。 对面的另外几名大汉眼睛都红了,谁能想得到自己的兄弟上去连一个照面儿都过不去就命丧黄泉。怒吼着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 左右两侧的大汉,一矛一棍,在怒叱尖叫声里,全力向太史慈的银枪迎上。背后的黄进军也死命袭来,一时间杀声震天。 太史慈银枪高举前方,再夹马腹,好似与他血肉相连的白马,在没有可能再增的高速下蓦地增速,飞矢般往前面三人标去。 左面的大汉面目狰狞,暴喝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一个轰雷,离地跃地,迎头一棍,往太史慈盖将过去,风雷声起,这一击充份表现出他的凶悍和有去无回的杀机。 右面的大汉眼珠尽赤头发根根直坚,形如厉鬼,坐腰立马,就地简简单单一式横扫千军,扫向太史慈右腰处,附近的尘屑杂碎随长矛而起,像一道烟云般向太史慈卷去,要是给这大汉扫个正着,保护太史慈连人带马飞跌数丈开外。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太史慈也忍不住赞叹。 难怪这几人出现时黄巾军发出震天欢呼,果是有惊人艺业。 旁观受伤的黄巾军一阵欢呼,仿佛看到了太史慈凄惨的下场。 太史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握枪的手移到中间,枪头枪尾有若两道激电般,分点在枪棍的尖上。 锵! 笃! 一下金属撞击的清音和一下闷浊的低鸣同时爆响。 两人有若被雷击中般全身一震,惊天动地的两式完全被破去,身形一挫,往后疾退。 银枪暴涨,千百道枪影,有若无数条变幻莫测、摇摆不定的白龙,往两人无孔不入的袭去。两名大汉枪棍同时脱手,身子打着转飞跌开去,每一转鲜血便像雨点般从身上开来。 身后的黄巾军无不骇然,相顾失色!在他们心中无敌的王家兄弟竟然没有一个能挡住对面这个年轻人一招半式! 最后的一个大汉原本抱住自己最先死去的那个兄弟失声痛哭,岂料转眼间自己的另外两名兄弟竟然也先后身死。狂怒中让他忘记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太史慈对手的这个事实,手持双铁戟向太史慈攻来。 以卵击石是要付出代价的。 太史慈的白马凌空跃起,向持双铁戟攻来的大汉扑下来。 铿铿锵锵! 银枪和大汉的双铁戟交接了十多下。太史慈涌出了无限杀机,既然你不知进退,那我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对付你! 太史慈仿佛根本就不屑于华丽的招式,刚才的十多下太史慈都蓄意的点在乐大汉双铁戟的戟尖儿上。 随着每一下银枪的点击,那一看便知擅长硬仗的大汉便要后退几步,任他展尽浑身解数,也不能改变这种形势,十多枪下来,他便退足几十步, 太史慈一枪比一枪重,但却使人感到他仍是闲适自在,游刃有余。 蓦地压力全消。两人擦身而过。 太史慈看也不看,一夹马腹,往正奔来援手的黄巾军杀去。 大汉仍忍不住再退一步,脸无人色,胸口激荡,‘哗’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地身亡。这时那两个兄弟才‘砰砰’两声,一躺一卧,摔到地上,可见这十多下枪战交击的迅快和猛烈。 太史慈反身冲进黄巾军里。银枪一摆,幻出千百道月光般的淡影。 银枪狂风扫落叶般,每个和太史慈擦马而过的黄巾军士兵,均被挑起远跌,掉在地上后再也爬不起来,看来凶多吉少。 前面一空,黄巾军们大喊一声转身抱头亡命而逃,连王家四兄弟的尸首都不要了。 战事已结束。太史慈绝尘而去! 他却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小村子的一角,有个满脸血污,右手提着一把邪异的外门兵器流星锤,左肩衣角尽裂的豪汉一瞬不瞬的盯着太史慈远去的身影。 那差点要了他的性命的王家四兄弟居然不是此人五招之敌! “是什么人有此本领?” ------------ 第二章 论 势 第二章 论 势(本章免费) 黄昏。 白马粗健的长腿踢着官道的泥尘,带起了一卷尘屑,往黄县飞驰而去。 太史慈坐在马背的身子挺得笔直,脸上不露半分喜怒哀乐的情绪。 走了大半天,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有的只是那些妄图阻挡自己而不断倒下和死亡的黄巾军士兵的尸体。自来到这个时代后,他的心从来未试过像这刻极端的愤怒而又极端的清醒。 两旁树木婆娑,仿佛半点不知人世间此刻正处于盲目而又可悲的杀戮之中。以前在影视作平和书籍中所向往的古典战争的辉煌绚丽的古典美感已经被眼前的现实击得粉碎。 早已经记不清杀过多少人了,悲愤却有增无减 。 太史慈的愤怒并不仅仅在于自己的母亲可能会受到的危险,更多的是一种反省式的心灵拷问。看着无助的平民,想着那些既可怜又可恨黄巾军,太史慈不停地追问: 我大汉的子民们啊,你们怎么了? 官兵们如狼似虎的欺压你们,世家大户们无孔不入的剥削你们,你们可以反抗,可是那些平民呢?怎么也成了你们屠戮的对象? 你们曾经对君权神授的鬼话顶礼膜拜,那是上位者对你们的愚弄,让你们麻木无知,可是现在呢?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因为被人愚弄而“麻木”无知更可悲的事情的话那么一定是被另一种新的愚弄而变得“疯狂”无知。 天公将军,张角,就是这个曾经让太史慈在历史书上甚为佩服可是现在却深恶痛绝的神棍,在本已是天灾连连的东汉末年火上浇了一把油。 不错,反抗别人的压迫在太史慈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现在的黄巾军的起义明显不是这种性质。张宝利用了大汉子民的迷信心理,用宗教的形式蛊惑人们起义,他甚至连一个最基本的平等观念(比如均田)都没有,只把自己塑造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为了登上皇位这一己之私用欺骗的手段把无数大汉子民推入到火坑之中。在这场灾难中无论是一般的平民还是黄巾军的战士都是受害者。他们只是别人改朝换代的工具。 我大汉的子民们啊,你们为什么总是把自己的权利、自己的自由、自己的尊严、自己的生命乃至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呢?你们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的命运作主? 先是刘姓的所谓“天之子”,现在又是什么“天公将军”,他们总是向你们许诺了种种美好,可是每次改朝换代身登大宝之后就都迫不及待地换了嘴脸,把你们当成可以随意宰割的鱼肉,你们受了骗还要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你们还要再一次接受君权神授的迷信相信自己受苦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种 “五德终始”说仿佛在告诉人们:一乱一治是不可抗拒的天命。 太史慈的心中开始冷笑,真的是天命吗?这种天命在人类的历史上似乎只有中国才有。 原本还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帮助黄巾军起义,还神州华夏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可是现在看来即便黄巾军起义成功也无非是一个象汉朝一样逐渐衰败腐朽的王朝。如何可能逃脱一乱一治的恶性循环?! 即便环顾三国时期的诸侯似乎也无人能让华夏逃脱这种命运吧? 既然自己的出现就是一种“蝴蝶效应”,注定了会给这段历史带来不可预料的异数,那么,就由自己这个后来人亲《宝 书 网》! 念及此,不由心中涌起万丈豪情,策马疾行,渐行渐远。 在夕阳下,此时的太史慈仿佛已深深融入到这历史的天空中…… 黄县此时比青州其他的地方安静得多,并非像太史慈想的那样已经遭受到兵火的洗礼,只是在城外横卧着无数的黄巾军的尸体,大多是死于弓箭下。 如果太史慈看到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黄县并没有多少兵力,而且县令乔肃的无能明眼人无不心知肚明,虽说以黄巾军的实力尚不足以破城,但此战肯定会打得险象环生。 但眼前的景象分明是对黄巾军的一场击溃战。从场面上看,无疑,双方的实力相差得太多了。 这就是刘繇的手笔。 “刘繇,字正礼,东莱牟平人也。齐孝王少子封牟平侯,子孙家焉。繇伯父宠,为汉太尉。繇兄岱,字公山,历位侍中,兖州刺史。”这是史书上对他的记载。在历史上,太史慈第一个跟随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拥有皇家血脉的刘繇。 乱世将至,华夏大地上的豪强地主们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刘繇也不例外。 此时的刘繇正悠哉游哉地站在黄县的城墙上往下看着士兵们打扫着战场。仿佛刚才的战争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主上”一把沉雄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刘繇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自己的得力手下张英。 刘繇却不说话,只等张英走到身边躬身施礼后,才淡淡道:“陈横已经出发了吗?” 张英恭声道:“才刚从西门出城回牟平报信,对了,主上为七小姐找来的黄县特产也由阿横带在身上。” 刘繇想起了自己七妹美丽俏皮的娇憨容颜不由令这醉心于功利的豪强微微一笑,心中更涌起了几许柔情,也只有这小妹才会让他感到些许家庭中的温暖。 想起一事道:“那太史慈的母亲一切可好?” 张英肃容道:“太史老夫人实是属下生平仅见的奇女子。” “有意思,居然会让你这粗汉赞叹。”刘繇一下来了兴趣,侧过头看着张英道:“不妨说来听听。” “属下初进城时,城中一片混乱,就连咱们的县令大人也不例外”说到此处,张英脸上不由漏出轻蔑的笑容,那个无能县令刘繇是知道的,说起来还是位名门乔氏的子弟,叫乔肃,他老子就是东郡太守乔瑁,乔瑁的族叔则是朝中大佬,司空乔玄。 不过这乔肃丝毫不成气候,当时刘繇就在乔肃的旁边,那乔肃浑身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肌肉仿佛随时都会掉到地上,一张猪脸哭丧着好像把五官都夹在肉里,豆大的汗珠仿佛在火上烤着的猪皮泛起的猪油。这场仗若是让此等蠢才来指挥打都不用打了。刘繇不屑一顾的想。 “可是太史老夫人却安然坐在屋中缝补着衣服,毫无焦急慌张之色。”张英一顿,道:“属下请老夫人安心,告诉她区区黄巾匪徒不足挂齿。岂料老夫人却笑着说:‘吾儿子义去岁中秋曾对月有言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老妇深以为然,虽如此也多谢你家主人挂念’,言罢如故。” 刘繇霍然动容,不禁口中念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等好句当真是出自太史子义之口?没想到此人尚有如此才学,看来还是低估了他!” 张英迷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不明白那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好在哪里。 刘繇出身世家,自幼受诗书礼仪熏陶,自能听出词句的惊人警世之处。不由大为赞赏,却哪里知道这是几百年后北宋时期一个叫苏轼的大文豪思念他弟弟时写的《水调歌头》里的千古传唱的名句。 中国古代的诗歌的巅峰是“唐诗、宋词、元曲”,无论韵律平仄还是格式都已发展到了极致,而三国时期正是民间乐府诗盛行的时代,处于诗歌的幼儿期,就是韵律诗也是要到南北朝时才被人提出,更遑论韵律平仄了。 故此此句一如耳中,刘繇立刻被其深刻的含义,优美的语言,对仗的格式,独特的韵律所吸引,对年纪轻轻的太史慈刮目相看。 要知刘繇此次救助黄县本就有一小部分原因为太史慈而来。 对他来说,得到太史慈正是扩大自己在刘氏宗族中影响力的手段。 刘繇年十九时,其从父韪为贼所劫质。繇篡取以归,因此显名于当时。举孝廉,为郎中,除下邑长。后来当时郡守以贵戚托之,因为不愿意行舞弊之事,遂弃官去。不过却被青州刺史龚景所看重,于是辟部济南。 可即便是这样,刘繇一直都有一种压抑感。 一直以来,自己在族中的影响力都不如自己的哥哥刘岱,即便是“举孝廉”自己也要比刘岱晚上一年。 今次围剿黄巾,兄弟两人奉这一代刘氏宗族的家主、两人的父亲、前山阳太守刘方的命令同时在东莱郡出兵,刘岱走东南,自己击西北,正是给刘氏宗族的领导层一个选择下一代家主的机会。刘繇岂能不重视? 太史慈的勇武他是知道的,在刘繇任职于青州时,早闻得黄县太史家有异子名为太史慈,少年英雄,于是拜访太史慈家,立时被太史慈小小年纪却锋芒毕露的英雄气概所吸引,于是由他引见到东莱郡任奏曹吏,这还是因为太史慈出身贫寒并非世家子弟所致。 当时的太史慈对刘繇当真是感激非常,因为在那个时代,人才的任用并非如同后世自隋唐开始的科举考试制度,而是需要有人推荐才能任官的“察举”和“征辟”的制度。 在名义上,被察举和征辟的人,必须有“高才重名”,为乡党舆论所推崇。所以,为了争取被察举和征辟,当时的士大夫颇注意修饰自己的品行,以激扬声名,抬高身价。有的人更是矫情造作,沽名钓誉,以便博取高官厚禄。在察举和征辟时,贿赂请托,特权横行,成了司空见惯的现象。“选举乖实”的状况,甚至连最高统治者也不得不承认。汉明帝刚即位就说:“今选举不实,邪佞未去;权门请托,残吏放手。”(《后汉书明帝纪》) 就是在这种腐朽的选举制度下,豪强地主盘根错节地控制着各级政权部门,封建的等级关系日益凝固化,一批“世代为官”的豪门阀阅、“儒学世家”开始形成。如邓禹一家,凡公者2人,侯29人,大将军以下13人,中二千石14人,州郡长官48人,其余官职不可胜数。弘农杨氏四世为三公,汝南袁氏则四世五公。这些世家大族,以后就发展成为门阀士族。 因此,一般的平民子弟是很少有机会的,当时所谓的贤才大都是从世家的子弟中选出。这种情况越到后来演变得越厉害,到了两晋南北朝的时候这种门第偏见发展到了顶峰,士族排斥一切其他阶层的人,就连通婚也只能限制在士族间。 于是无数寒门的贤才郁郁不得志,空有满腹的才华而无用武之地,只能抱憾终生。相比较而言,科举考试就算有千般缺点,但在选拔人才上还是优于“察举”和“征辟”制度的,因为它扩大了选拔人才的范围,使得寒门子弟也能脱颖而出。尽管明清时代的八股取士扼杀了无数人才,但在唐宋时代还是为我华夏选拔了一大批人才的。 故此,太史慈当时的感恩之心自是可以理解。在刘繇看来那时的太史慈已经算是自己人了,此次只不过是略施小惠而已,以太史慈之孝,这收复太史慈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刘繇还是刘繇,太史慈已非是当日的太史慈了。 只不过刘繇内心中此时并未把太史慈当成不可或缺的人物,刘繇此次在黄县驻扎军队裹步不前实是另有目的,毕竟他与刘岱的争权夺利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在这乱世中正是扩充实力的大好良机,一步走错可就前功尽弃了。 一旁的张英又哪里知道自己主子的心事,粗声道:“主上,此战我刘氏宗族的子弟死一百二十六人,伤三百三十四人,歼敌过万。黄县本身的守卫军已损失惨重。” 刘繇闻听此言双目一亮,心中暗喜,点头道:“死者厚葬,伤者重赏,有功者另行赏赐。” “属下明白,”张英恭声道,又一迟疑,道:“主上,属下有一事不明,憋在心中不吐不快。” 刘繇目光炯炯,扫了张英一眼,微微一笑道:“阿英,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你是想问我为了一个太史慈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吗?还想问此时为何不乘胜追击,停滞多时?” “属下无知,请主上以开茅塞。”张英沉声道。 “单单是一个太史慈,哪还用动这么大的干戈?阿英,虽然你作战勇猛,舍生忘死,战场上也算灵活机变,可惜却看不清这天下的走向。自然就无法明白我今日的所作所为。” 刘繇望着远方,“你可知道,黄巾军这一场大乱一起,我大汉的江山亦会处于风雨飘摇中。” 张英一惊,旋又摇头道:“主上,阿英虽非将才,但今日一战就已发觉黄巾匪徒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根本不足以威胁到我大汉江山。何不趁势扫平我东莱西北六县的黄巾匪徒。” “呵呵,阿英,我来问你,你说黄巾军不过是乌合之众,只是因为今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想必他们定然没有什么出色的行动策略和行军方案,可是为什么在他们叛乱前,各地的官府就毫无察觉和反应呢?难道天下的官吏都像这黄县的县令一般无能吗?单就我们牟平来看,又岂会察觉不到黄巾匪徒的异动?否则我家老爷子放着好好的山阳太守不当,回到家中赋闲干什么?” 刘繇说的是他的父亲刘方,曾官拜山阳太守。 张英恍然,原来刘氏宗族早有察觉,怪不得大事突发自己的老家主刘方却如此的临危不乱。不过心中的疑问却更多了:“既如此,何不在黄巾匪类暴动前各地逐个扼杀。安有今日之乱?” 刘繇冷哼一声,道:“阿英你恰恰问到了关键处。”言罢双眼闪过厉芒,“自我东汉建立以来,政局始终不稳,想我光武皇帝英明神武,诛杀王莽,败降绿林,中兴汉武霸业,何等的杀伐决断,可惜却始终拿那些非我刘姓的豪强地主毫无办法,此等豪强虽非我皇室宗亲,却兼并土地无数,其地方权力之大与我等刘姓子弟无异,他们的雇农、佣户实则就是私人的军队。” 张英一付了然的神情,因为刘繇族内的情况也是如此。否则此次面对黄巾军刘繇何来如此多的兵力。就是现在刘繇与黄巾军开战的同时,其他族内的刘姓子弟也在青州其他郡县展开行动,比如刘繇的哥哥刘岱此时就在昌阳围剿包括文登、荣成一代的黄巾军。 刘繇续道:“此等豪强名为汉臣,却又有在自己的领地相对独立的权力,我大汉朝堂上如是主强臣贤,政治开明,则此等豪强尚不敢异动。可如今呢?当今皇上专宠宦官,而宦官又可随意擅杀大臣,弄的臣子心寒,又因连年天灾不断,黄巾峰起,此时正是朝野动荡之际,此等豪强必会趁势而起,谋求其更大的权力!” 张英恍然道:“原来如此。想必此等心怀叵测之辈故意放纵黄巾,趁势招兵买马,扩张实力。” 刘繇点头叹道:“不错,现今各个郡县均是兵微将寡,朝廷的大军又远水解不了近渴,各地的世家大族必会打着剿灭黄巾的口号趁势而起。” 张英默然,刘繇看着张英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一笑,旋又冷冷道:“不过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哼,想我皇室刘姓子孙几百年来开枝散叶遍布天下,实力亦是雄厚,岂会怕此等宵小之辈,而且各地官员绝大多数都心向朝廷,只要黄巾之乱结束,那么朝廷上剿灭黄巾军的领兵之人必会趁势消灭十常侍,没有了宦官专政,我大汉将政治清明,到时收拾几个不开眼的士族豪强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张英在旁大为叹服。 若是太史慈这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在旁听到此番话也会拍案叫绝,此番分析可谓道尽了东汉末年的天下豪强地主的心理。 只不过他们都太小瞧十常侍的手段了。令天下人日后大跌眼镜――如果这时代有眼镜的话。 刘繇又道:“今日我救助黄县实是有一箭双雕之意,想见见太史慈不过是顺路而已,想我族在牟平虽然是亦是世家大户,但势力还没有遍布东莱郡,北面的黄县和蓬莱以及帷县和曲成始终对我族若即若离,今次黄巾肆虐青州,曲成的黄巾贼寇尤其猖狂,听闻主事者是前泰山贼寇中的孙观军,几日之内已遍及我青州北面,黄县虽富,但人民不谙征战,大战突发,必是城破的局面,其他几个县都是自顾不暇,自保是不成问题,不过要同时兼顾黄县嘛?嘿嘿,”言下之意已是极明白了。 张英佩服道:“原来主上今趟救助黄县就是有收服黄县之意。” 旋又皱眉道:“只是其它的县城主上就不顾了吗?据属下所知,这孙观军中有剧盗臧霸!那可是连泰山郡守张举都无可奈何的家伙。” 刘繇摇头道:“当然不是,鹬蚌相争,我却要做那渔翁,至于臧霸,据说武功不错,但亦未必是你和陈横的对手,更何况,我看太史慈那小子也非弱者,自大可不必把那臧霸放在心上。一旦形势按照我的计划发展,那臧霸有力也无处使……嘿,到那时整个东莱西北六县我刘繇一家独大,看谁还敢不看我的脸色行事,哼!” 刘繇此番话语中丝毫不提刘氏宗族如何,只提自己在西北六县的利益,其心所向昭然若揭。 张英心下恍然,这才想起刘繇此时在族中的劣势,如此坐收渔翁之利实是扩张自己实力的好办法。若是一味向黄巾军邀战,特别是有臧霸这样的勇者,说不定会弄得元气大伤,得不偿失。 刘繇冷冷道:“自老爷子下令出兵起,但凡今后所遇之青州豪强,能收则收,不能收者就要不择手段让他消失在这世间!” 张英佩服道:“怪不得家主大人在几日前就令孙邵先生返回北海,去联络高密孙氏家族。” 刘繇微笑赞道:“阿英你终于肯动一动脑筋了,须知我刘氏家族不可固步自封,岂能斤斤计较于东莱一郡?收服北海就是我们控制青州的第一个目标。” 张英当然对刘氏家族的意图心知肚明:青州一共有六郡十一国,其中较大的郡国包括东莱、北海、乐安、齐国、济南以及归属一直存在争议平原,东莱在青州最东,面朝大海,北海则紧贴东莱西面,再向西则依次是乐安、齐国、济南、平原。刘氏家族要控制青州,那么北海必将首当其冲,但北海的形势也最复杂,地方官吏与世家大族的争斗就从未停止过。相对于北海来说,刘氏家族是外人,自是不好插手。 念及此,张英皱眉道:“可是北海太守秦周那老狐狸对我刘氏家族颇不放在心上,只怕……” 刘繇轻蔑道:“秦周不过是有些清流党人的脾气,看不惯我族的一些做法,当然亦更看不惯其他的豪强,否则他岂会和高密孙氏家族以及胶东公沙卢氏家族弄得如此关系僵硬?所以老爷子才派孙邵回高密见他们孙氏家族的家主孙礼痛述利害,以期与之联手,架空秦周在北海的权力。” 刘繇一顿道:“更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济南就是前车之鉴,想当年我在济南任从事时见得多了,从未看到过朝廷派的官员压制住济南的豪强了,最后只能选择同流合污,最惨的是被杀。” 张英点头,对刘繇的见解大为叹服。 好像想起了什么,刘繇脸上此时突地露出神秘而暧昧的笑容道:“阿英,你可知济南最有名的是什么?” 张英本要说“泉水”,见到刘繇的表情才猛地想起道:“难道是‘神伺巫女’?” 刘繇点头,暧昧笑道:“不错,当年我在济南哪晚没有这些骚货陪着过夜?待异日我刘氏宗族为皇上剪除了济南的豪强地主,定要把那些‘神伺巫女’分给我刘氏宗族的有功之臣,阿英你亦有份。” 张英大喜,久闻这济南的‘神伺巫女’个个床上功夫了得,对外美其名曰:“天人感应,可通天意”,实则是济南的世家大族控制百姓的一种愚民手段,供奉这些所谓的神女当然是百姓们的香火,而玩弄这些绝色女子身体的“任务”当然就落在了那些豪强子弟的身上,刘繇可说是食髓知味了。 如今刘繇对自己说出此番话来,张英自是感激非常。 刘繇伸了个懒腰,无限满足道:“现在我们就在这里安心地修养,也算是给乔肃这黄县县令一个面子,毕竟我叔父太尉刘宠那老爷子可是和乔氏的家主司空乔玄是莫逆之交,否则单单是一个东郡太守乔瑁,还不值得我这么上心。至于太史慈,确实是个人才,不用亦是可惜,明白吗?” 张英叹服道:“主上高明,属下拍马不及!” “对了。”刘繇皱了皱眉,仿佛想起什么事情似的:“老爷子从山阳带回来的那个年轻人你去安排一下吧。” 转脸看到张英一脸的为难,心知张英定看不上那首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过自己也没有看出那个年轻人有什么出众之处。 转念间,刘繇微笑道:“阿英你也不必烦恼,听老爷子说这年轻人并非什么名门子弟,山阳郡的一个寒门书生,老爷子看他口才还不错,把他从任上带来装装门面用的,不必放在心上。随意安排个位置给他……唔……先让他顶替孙邵当个功曹试试,也算是给老爷子个面子。反正我看你今天记功不厌其烦,陈横那小子更是鄙俗不通,让那个小白脸试试吧!” 孙英迟疑道:“主上,只怕孙邵先生回来后面子上不好看。” 刘繇轻笑道:“阿英小瞧孙邵的胸襟了,更何况此次孙邵的北海之行如能成功,他岂会再屈居一个小小的功曹?” 孙英恍然道:“属下明白,……主上,我还不知那年轻人的名字……” 刘繇漫不经心道:“好像叫什么伊籍吧……” 说话间,一直远望城外的刘繇突然面露喜色,道:“果不出我所料,那东莱孝子太史慈放心不下母亲单枪匹马杀回来了!”一付求贤若渴的样子。 只是此时的刘繇却不知道那个叫伊籍的年轻人到底多有才华,当真的有眼无珠。 只见不远处,太史慈正风驰电掣而来! ------------ 第三章 招 揽 第三章 招 揽(本章免费) 城内一片狼藉,不过匆匆往家赶的太史慈可以看出这是不过是城里居民过度慌张所致。 念及此,太史慈心中不由得再一次感谢刘繇。尽管有收买人心之嫌――刘繇此来对自己招揽的目的太过明显,即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 自己刚刚进城,竟然意外的看见了刘繇,这才明白为何城外尽是黄巾军的尸体,自己还奇怪何时黄县的守军变得如此精于作战。原来是牟平世家刘族的子弟兵。 太史慈知道这个刘繇,历史上也说太史慈与刘繇“有旧”。还说刘繇召太史慈去扬州时,太史慈说“不敢不去”。原来竟然是为了报刘繇的救母之恩。 以太史慈的个性和对老母的孝敬,知恩图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就是自己这“西贝货”也是对他感激非常,生出报答之心。 问题是太史慈早从历史书上知道面前的刘繇并非是干大事的人。 如果要太史慈对刘繇进行评价的话,那么刘繇无疑与袁绍颇相类似。 先说声望,袁绍是“四世三公,门多故吏”,而刘繇少年时就名动当时,且不说他急智救其从父的事,单就刘繇在州郡中多年来的威望,在青州这里就极少有。 说来可笑,东汉的地方制度真是千古少有,居然是州府与郡守并存,一个地方要有两种行政制度,绝对的政出多门,每一年下来,州府与郡守因为政令不同而造成的地方混乱又上交到朝廷的笔墨官司就数不胜数,通常是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纠缠不清,让人不胜其烦。 不过这种情况近年来在东莱郡府和青州州府就较少出现,这全都是刘繇的功劳,此人身份特殊,出身自世家名门,不仅在郡中任过职,就拿现在来说,已经算是青州的高官了,出入更是一付铁面无私的形象。 当年济南相中常侍子,贪秽不循,刘繇奏免之。就是因为这件事,平原陶丘洪就向青州刺史龚景推荐刘繇,想要让龚景举刘繇为茂才。本来龚景颇有犹豫,说:“前年举公山。奈何复举正礼乎?”言下之意是说刘繇未必够资格,实则是怕得罪刘繇的哥哥刘岱(刘岱,字公山),毕竟刘氏宗族的每一代家主只有一个,刘繇的在族中毕竟处于劣势。 可是陶丘洪却认为正是因为如此才应该任命刘繇,并对龚景说:“若明使君用公山于前,擢正礼于后,所谓御二龙于长涂,骋骐骥于千里,不亦可乎?”――居然被人以龙比之。那潜台词很明显:此二人争夺家主之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据说这个陶丘洪在当时很有威名,盖因其看人极准。不过太史慈却以为陶丘洪这人虚有其表。 刘岱和刘繇哪个是真正的贤才?这种笑话在太史慈看来无非是士族子弟间互捧臭脚的行为罢了。 不过正因为陶丘洪的话,龚景“于是用之”,而刘繇果然也算不负陶丘洪所望,凭借着自己世家子弟的身份,以及不错的施政才能,象万金油般协调着州府与郡守之间的矛盾。 由此可见在青州刘繇的名声之大,一定程度上也实非幸至。 不过刘繇也如袁绍般缺点多多,而且惊人的相似,尤其是在知人而不善用这一点上一样蠢的无可救药,这两个人似乎特别注重名声,好像在他们那里人才不是拿来用的,而是一种摆设,袁绍不纳田丰、沮授之言而终招致官渡之败,那是尽人皆知的,就是曹操手底下的著名谋士如郭嘉等人也都是从袁绍处过来的,无非因为这个袁绍华而不实。 这个刘繇也一样,从史书上看,这刘繇败在小霸王孙策之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对太史慈的运用上,他明知太史慈的惊人才华,却又因为太史慈从来没有上过许子将的“月旦评”而认为太史慈不足为大将,竟然仅仅是让太史慈当他的贴身侍卫。 “此人不足以成大事”,太史慈原来就不想投奔于他。更何况此时的太史慈内心中已有了自己平定乱世,打破“一乱一治”的华夏民族的宿命,重振大汉之雄威的目标,又怎会与这刘繇纠缠不清呢? 自己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为自己寻找在青州立足的资本,但要让他效忠刘繇,一直陪他到败亡,则一点兴趣也欠奉。 所以太史慈在此时已暗暗下定决心:敬,而远之。 当然,现在还要借着刘繇扬名。 夜晚,华灯初上。 黄县的城头一片肃杀,守夜的士兵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城的四围。 刘繇与太史慈就徜徉在这夜色的城头上,后面的张英当然寸步不离。 太史慈一付气定神闲的样子,对于刘繇邀他出来散步的意图他当然心知肚明。 果然,刘繇微笑道:“子义啊,老夫人白天受惊了。” 太史慈心叫“戏肉”来了,忙恭声道:“有劳大人挂念,这还有多亏大人对我黄县的救助,否则一旦城破,那受难的何止我太史慈的母亲,几十万百姓将饱受荼毒。” 一顿,又道:“此次之后,想我黄县百姓必会对大人感恩戴德,就是那些世家大族亦会以大人马首是瞻。大人家尊刘方大人亦会以您为荣。”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刘繇此来黄县不仅仅是单为我太史慈吧?刘繇与刘岱的权力之争太史慈还是看得出来的,救助黄县不过是为了扩张势力。 刘繇微微一愣,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太史慈。越发觉得太史慈不简单。 他此番本就是欲借对太史慈有恩之机,趁机招揽对方,岂料太史慈连打带消,不仅仅感谢了他的救母之恩,而且亦透漏出看穿他此次救助黄县是有一石数鸟的意图。 想不到一个年纪不满十八岁的年轻人竟有如此的大局观! 不由心中更添招揽之意。 刘繇双目精光闪过,呵呵笑道:“太史贤弟言重了,不过是几个毛贼,举手之劳而已。这毕竟是我刘姓大汉的江山,自当为皇上分忧,哪有袖手不管的道理?” 说罢一拍城墙上的石头,道:“其实此次我本要去援助曲成,据说那里贼势凶猛,岌岌可危,此来黄县一来是顺路,二来也是想让太史贤弟助我一臂之力。”说罢目光炯炯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暗叫高明,看来自己有点小瞧了刘繇,这在历史上留名的哪个也不白给啊! 刚才刘繇碰了个软钉子,知道自己的小恩小惠已被太史慈看穿,索性把国家大义套上,先说救助黄县是为皇帝分忧,尤其强调“刘姓江山”,暗示太史慈自己的正统,然后招揽太史慈以表明不是为我刘繇个人效忠,而是效忠整个大汉朝廷。 大义当头,不怕你太史慈不答应。刘繇心中暗自得意。 太史慈心中暗叹,不过表面还是故作感动道:“大人心胸世间少有,不过太史慈年幼,得大人如此看重,恐怕……” “太史贤弟何来此话?”刘繇却误会了太史慈的意思,以为太史慈不答应自己不过是因为年幼胆怯,不由一阵欣喜道:“经验是可以培养的,想我刘繇十九岁时就已在郡中办事,那是又哪来的什么经验,今日不一样可以击溃黄巾匪徒吗?” 一顿,又道:“更何况我要太史贤弟助我,不过是欲借你得勇武之力威吓黄巾匪徒,我今日看你单枪匹马杀回黄县,居然没有受一点的伤,武艺不凡啊!至于调兵遣将,自不用你来操心,你毕竟年幼,不足以担当大任,自有张英负责。” 太史慈闻言却暗中叫妙,看来自己扬名青州的机会来了。 还没来得及答话,忽又听刘繇说道:“待黄巾平定后,我青州将无人不知太史贤弟的大名,呵呵呵。到时说不定可立于朝堂之上,为我皇效力。” 太史慈故作苦笑道:“大人太看得起我太史慈了,而今朝堂之上,宦官专权,别说像我这种小人物,就是那些朝廷上的大佬都人人自危,又哪来的立足之地啊!” 刘繇摇头道:“子义终是年轻,不明白朝堂上的事。黄巾之乱当然不足挂齿,至于十常侍亦时日不多,哼,有黄巾匪类闹闹也好,据说十常侍中颇有与黄巾匪类纠缠不清之辈,朝廷上的大佬们应会趁解说握兵权之际消灭十常侍。子义何来烦心呢?” 一付要提拔太史慈的表情跃然纸上。 太史慈不由得为刘繇这种不切实际的憧憬在心中叹息。尽管太史慈并未听到今天下午时刘繇和张英之间的谈话,但以太史慈丰厚的历史知识对刘繇的打算亦可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大概在刘繇看来,黄巾军一旦被剿灭,天下即当太平,而作为此次平定黄巾有功的以刘繇为代表的刘氏宗族将会控制整个青州。自己这个东莱郡的小人物蒙他这位世家子弟看中,到了那时,还不誓死效命,伴其终身? 可惜一个人的见识再远,也无法把人世间所有的变数都算计在内。 黄巾之乱一起,朝廷上的的有识之士的确正如刘繇所讲的那样牢牢把握住了兵权,大将军何进,刘备和辽东之雄公孙瓒的师父卢植,众大臣的表率皇甫嵩都是趁势而起者。 开始时十常侍措手不及,由于自己的权力只是来自于皇帝,其本身无法扑灭黄巾之乱的能力,所以只有默默接受这一事实,但无时无刻不在等待反扑的机会。 先是陷害刘备的老师卢植,说他抵抗黄巾不利,罢官入狱。其实是深惧卢植的带兵能力,试想,以区区数万人就可把黄巾军几十万人困在一座孤城中,连突围亦不能行,就算是孙武白起重生也不过如此吧? 然后就是黄巾军平定之后以宦官张让为首的十常侍弄出来的“西苑八校”事件,张让无疑想把京师的兵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使自己在军权上有与朝中大臣一较长短的资本。 十常侍既握重权,互相商议:但有不从己者,诛之。赵忠、张让差人问破黄巾将士索金帛,不从者奏罢职。皇甫嵩、皆不肯与,赵忠等俱奏罢其官。帝又封赵忠等为车骑将军,张让等十三人皆封列侯。 刘备就是在这场政治风暴中被迫辞去了那个定州中山府安喜县尉的小官。 灵帝死后,局势越发不可收拾。张让已看出何进要动手收拾自己的意思,在苟延残喘下抓到了何太后这根救命稻草,目光短浅的何太后从中阻挠何进的行动,何进妇人之仁,顾及自己妹妹的面子,错过了剿灭十常侍的最佳时机。 就在那时,为了诛杀十常侍,那个愚蠢的袁绍向更加愚蠢的大将军何进提出了一个三国时代最愚蠢的主意:引诸侯进京。他认为:“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 曹操看出此事为乱天下之举,曾向何进进言,说:“宦官之祸,古今皆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若欲治罪,当除元恶,但付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兵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料其必败也。” 不料却遭何进的训斥,说:“孟德亦怀私意耶?” 在太史慈看来这大概还和曹操的出身有关,曹操的祖父曹腾可是十常侍之一,虽然为人做事与张让等人大相径庭,但毕竟在当时注重门第观念的东汉朝廷中名声不佳。何进自重名声焉能听取曹操的说辞?自是认为曹操有“私意”了。 曹操无奈只能叹道:“乱天下者,必进也。” 然后所有的事情开始失控起来: 诸侯无数,自带兵马,齐临京城,名为勤王,实则是观望形势,希望在乱成一锅粥的京城分一杯羹。 此时何进偏偏被张让骗进宫,丧命于乱刃之下。 大将军一死,朝中大乱,京城已无主事之人,诸侯中有异心者趁势而起,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也不必细说。 不过眼前的人们是料不到日后会有如此让人瞠目结舌的变化的。 其实自己想要拒绝刘繇的邀请很容易,不过太史慈却早已看中了青州这民风剽悍的百战之地,青州的军队在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强悍,那是曹操的作战主力,太史慈本想在黄巾之乱中扩大自己的名望,以便自己日后在青州立足,开创自己的事业,无奈自己本身没有军队,现在这位手握精兵的青州名士刘繇这么看重自己,如果跟随刘繇转战青州无疑是一个提高自己声望的大好机会。 更为重要的是,刘繇此时还不知道青州黄巾军的厉害,历史书上说,在黄巾之乱尤其是公元189年死灰复燃后,青州的世家大族为之一空,百万黄巾岂是刘繇所能抗拒的?无有曹操之才,刘繇控制青州的如意算盘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要知东莱郡的黄巾军中有臧霸这样的智将,莫说是刘繇,就是整个的刘氏宗族也没有在这场战争中捞到什么便宜的可能,当然自己的加入可能会带来一些变数,但亦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毕竟现在自己无兵无钱。 不过豪强地主势力削弱对太史慈是好事,毕竟如果自己早作准备在此地立足,那么日后自己实行变革的阻力就要小了很多。要是等到像历史上曹操和袁绍都要在这里分一杯羹的时候,自己可就连一根毛儿都捞不到了。 现在太史慈此刻唯一担心的是自己一旦投靠刘繇,为了发展势力而太过锋芒毕露以至于将来无法脱身,才当真是令人头疼。 太史慈突地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根据历史看来,自己应该是在刘繇当上扬州刺史之后自己才去投奔的,那应是公元195年也就是十年后的事! 对呀,自己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知道历史的进程,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而按照历史的进程看来,这刘繇不久就会离开青州,后来出任扬州刺史,最终成了诸侯争霸的牺牲品,更不用说象他想的那样掌控东莱了! 一旦刘繇离开东莱,那时天大地大,还不任自己放手施为! 太史慈心中定计,微笑道:“大人的美意太史慈却之不恭,敢不为大人效死命。”言罢一躬身。 刘繇哈哈大笑,一把扶起太史慈,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拘礼。” 太史慈趁机说道:“小子愿为大人驰骋青州,让青州的百姓无不知道大人的威名。威望可隆传于诸侯!” 一语说的刘繇双眼放光,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接说道刘繇那颗渴望在刘氏宗族中取得优势的心里去了,大喜道:“若是能平定青州黄巾匪类,闻达于诸侯,则予愿足矣。” 太史慈心中却在想:大名鼎鼎的刘关张只怕此时已快进驻青州了,看来你没有表现的机会了,你刘繇日后奉命离开扬州赶赴京城之日,就是我太史慈摆脱你之时。我可只答应你助你纵横青州而已,到那时可有大把的借口应付你,大不了大义压下,说自己“父母在,不远游”要照顾老母不就得了。 想到此处不由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夜半,天地一片寂静。 太史慈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母亲的面前,专心致志地看着母亲为自己补衣服。 母亲日渐苍老,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已经治好了母亲的哮喘病,这时代枇杷还是很好找的。 自己还记得母亲当时很平静的吃药,而第二天却发现自己的哮喘有了好转的趋势时那种惊喜的表情。 多了两千多年的知识就是好,想到出神处,不禁发出会心的微笑。 “慈儿,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不去早点睡?明天还要随刘繇大人上路呢!” 母亲慢慢地说。 “母亲,孩儿不困,孩儿还想和母亲说说话。”太史慈的心头涌出了阵阵依依不舍之情。 母亲抬起头来看了太史慈一眼,满是慈爱,仿佛看穿了太史慈的内心。 那是一双多么明亮和睿智的眼睛啊!仿佛看尽了人世沧桑。“慈儿,多大了,还在为娘面前撒娇?哪里还有领兵打仗的将军的模样。” 太史慈伸了一个懒腰,漫不经心道:“你的儿子在刘繇大人那儿还做不了将军,何来失仪之说?” 母亲愕然,看向太史慈道:“此话若是在外人听来,定会认为你狂妄贪心。不念恩情,可是为娘知道,我的慈儿不会是此等忘恩负义之辈,想必是心中另有打算。” 太史慈心中一震,不由再一次的赞叹起自己的母亲来了,就是这一分观人入微的功夫就是比起那些枭雄来也不遑多让吧?! 母亲又道:“慈儿,其实这一年来,你的变化很大,几乎让为娘都认不出你了。”看到太史慈欲言又止的样子,母亲微笑道:“慈儿原本就是十分出色的孩子,而这一年来更是变得深沉干练,假以时日,我儿必非池中之物。” 太史慈还能说什么? 母亲又说道:“对于刘繇大人,我看慈儿似乎另有一番评论,我这做娘的原也是不该问的,不过慈儿你要记住,不论刘繇大人出于何种目的,他对黄县百姓和我们太史家有恩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恩是不能不报的!你明白吗!”说到最后自有一番不可抗拒气势从这位慈祥的母亲的身上散发出来。 太史慈一震,只觉有些羞愧,虽然自己不会和刘繇搅不清楚,可是人家的恩情你报了吗?如果今日破城,你将置母亲于何地?一时间,太史慈汗流浃背。 母亲看着脸色微变的太史慈,一丝欣慰涌上心头。 “孩儿明白了。”太史慈叩首道。 “慈儿,你先去睡吧!”母亲再一次催促,太史慈只得应是,回房去了。 一时间只有母亲的小屋依旧明亮。 只是当母亲缝补完衣服,拿着油灯去太史慈的房间给太史慈盖被时,发现在桌子上有一张昏黄的纸,寥寥几行,拿起一看,却原来是一首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一霎时,母亲泪洒衣襟,口不能言…… ------------ 第四章 神 威(上) 第四章 神 威(上)(本章免费) 身后远远的几里处一万多刘家子弟兵,想必正在缓缓蜿蜒迤逦而行。太史慈一眼就看穿了刘繇缓慢行军,只待其他县城的军队和豪强地主与黄巾军拼杀得两败俱伤、坐收渔人之利的企图。 其实明明昨天就可以上路,这刘繇却左拖右拖,非要等到陈横回来才上路。 两天前那场大战黄县守军的惨重伤亡,而刘繇的军队却不见多大伤亡就更能说明这个问题。 想想黄县,此时已经远得看不见踪影,可是母亲倚立在门口的的样子却还在心头萦绕不去。 太史慈收回回望的目光,收拾心情,行军路上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敌袭,自当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尤其是自己现在担负的这份责任危险而且重大。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古代战争无不充满了浪漫主义气息,金戈铁马,鼓角筝鸣,几个谋士在谈笑风生间即可睥睨群雄,就连战场上的鲜血都觉得如玫瑰般美丽,也无从真正了解“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残酷。 不过到了古代真正的战争中,才知道一场作战下来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 单就自己现在所担当的斥候,太史慈就决不敢小看,这职位更像是后世的侦察雷达,关系着全军的安危。 或许自己有万人敌的本领,可以在百万军中来去如呼吸般简单,可是一场战争的胜利决不是个人所能决定的。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又说未算胜先算败,双方的实力对比有很大的程度取决于间谍的事先透漏和斥候的临时观察。 如果说间谍的作用是报告敌方军队的总体情况的话,比如:出兵的多少,主要的将领,随军的谋士,准备的粮草等,那么斥候则更具专业性,首先就是精湛的骑术,否则就是侦查到了敌情都没命回去报信,其次就是要有较强的单兵格斗能力和较为出色的弓箭技术,因为有时会发生双方斥候突然相遇的的可能性,在这一点上太史慈反而不担心。再次就是对地理的熟悉,这刻保证斥候可以更好更安全的观察敌情。 但是作为斥候最为重要的却是丰富的观察经验:远处的炊烟,林中的惊鸟,飞扬的尘土,马蹄在干湿质地不同的地面上留下的深浅不一的痕迹,凡此种种无不会透漏出敌人的信息。 与此同时头脑要十分冷静,因为出色的敌人同样会利用假象去误导对方斥候的判断,比如在春秋战国时代著名的兵法大家孙膑,便使用了“减灶”之法,致使当时的庞涓钻入圈套之中,其中斥候的观察不利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三国后期一代奇才卧龙孔明反其意而用之曾用“增灶”之法算计过司马懿,至于收服南蛮王孟获时用到的诱敌深入更是利用了对方的斥候的笨拙。 由此可见一个优秀的斥候对敌人的观察的准确而又全面的重要性了。 太史慈在军中本无军功,更也就谈不上威望,本身又非刘姓世家的人,他完全可以轻易地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轻视,对此太史慈完全付之一笑,要是没有这点度量,焉能成大事?更何况太史慈是一个敢于面对现实和正视自己的人,自己的优势他从不怀疑,自己的不足他也从不否认,这是他在二十一世纪当军人第一天就有教官告诉他们的信条:失败,没有理由。自己做得不够好而已! 不过最令太史慈疑惑的是出发前刘繇也没有告诉他到底应该干什么。就算是把自己当成是贴身的侍卫,或者是马前卒,也自应该有一番嘱托。更何况他刘繇既然想真心收服太史慈就应当有相应的打算,而非现在这样对自己放任自流。 因此,他主动向刘繇请求自己去当斥候,身为军人的他,自然知道现代战争与古代战争的区别,当让更知道自己需要恶补哪方面的知识,虽然要争夺天下并不仅仅只能通过战争这一种手段,但战争毕竟是必不可少的主要手段之一。 当然更主要的是看看刘繇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他却不知当时张英在旁看在眼里,表面虽不言语,心中却不由一赞,不由收起了一二分轻视之心。原本并没有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不过现在见他能迅速摆正心态,明确自己在军中的位置,不由对他大为改观,先不管太史慈有多少作战经验,至少现在的太史慈表现得像个合格的军人。 更让张英看重的是太史慈的眼光,斥候,确实是能让一个军人迅速成长起来的方法,而且太史慈本来就是奏曹,对青州的地形更是十分的了解,如此学习成长的岂非更快? 不过那个鲁莽的陈橫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大嘴笑道:“小子,你还行!” 太史慈一笑,但他却更加在意的是刘繇听到自己请求时的奇怪的反应,虽然只是在眼中一闪即逝,可还是叫太史慈把握到了。 怎么说呢?……那应该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仿佛放下了什么心事。 太史慈刹那间把握到了刘繇的心理,不由心中暗叹,这个刘繇还真像袁绍,看出自己是人才,可却不知道怎么用,也许如果自己不提出请求的话,这个刘繇大概会一直留他在身边吧? 其实用人谨慎并非是坏事,但刘繇不懂得用人谨慎的前提是知人善任,而对一个人的了解是通过一个人的实践能力作出判断的,不管此人是否称职,先安排个事给他做,然后看效果,能则留,超则升,庸则降,如是而已,而不应该把人当成简单的摆设。可是自行军以来,刘繇始终拿不准太史慈到底应该从何做起,只是简单的一句随我左右。 这不仅让太史慈怀疑刘繇是怎么发现张英和陈横的,又或者说刘繇又怎么知道这两个人就可堪重任呢? 但真正让太史慈注意到的却是那个在刘繇身边沉默寡言的年轻人,看其打扮应当是功曹。 不过刘繇等人似乎并不把他放在心上。 太史慈却感觉到了那年轻人的不同寻常处。此人身量高颀,虽然年纪尚轻,而且外貌文秀俊俏,给人一种书卷气的感觉,但其前额丰隆宽广,相格清奇,两眼深邃,闪动着智者的光芒,予人天赋才智的好印象。正是此子在听到自己的请求时双目爆出常人少有的神采,而且仔细地打量他。 可惜当时急着出发,没有来得及询问这年轻人的名字。 一路上,太史慈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历史上刘繇军中哪个人与此人相符。原本想向那三名斥候询问,可是一看他们趾高气昂的样子,再想想他们出发时看见自己的白马上有双边马镫时的嘲弄表情,心知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来的,索性不问。 想想也是,军中本来就最重资历,自己现在在别人的眼里恐怕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吧?虽说有不少人都知道自己单枪匹马杀回黄县的事迹,但此时刘繇军中已经因为昨日的大胜把黄巾军看成是土鸡木狗一样不堪一击,自己的本事自是不被人放在眼里。 不过自己绝不会放过那个神秘的年轻人,如此人物居然被刘繇不放在心上,哪会真心跟从刘繇?必已萌生去意,说不定就是一位大才。反正亦是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同时亦为刘繇暗叹:如此鼠目寸光,难怪日后刘繇败得如此凄惨! 太史慈猛一摆头,甩开这个念头,紧跟前面三位他心目中的斥候前辈向前。 孙观面沉似水,坐在马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不远处的帷县县城的城墙,地面有无数的尸体,空气中到处是血腥的味道。吴敦、尹礼在后面不敢说话。 “臭娘们儿,敢咬老子!找死!”不用回头孙观也知道是昌稀那个色鬼。若换了往日,孙观或许会笑骂两句,可是此时已没了心情。 天杀的贼官兵,缩在帷县城里不出来。只会躲在城墙后面放弓箭。可是自己却偏偏拿这些弓箭手没有办法。 两天前,自己的大军曾经围困过曲成,那曲成的县令好大喜功,不自量力出城与己方交战,被昌稀一刀劈于马下,眼看曲成唾手可得,岂知曲成内自发起来抵抗的百姓紧闭城门,而且其中指挥调度之人颇有些本领,让自己无可奈何。 不过据臧霸讲,曲成民风本就彪悍,几乎家家都有习武之人,自是不好对付,无奈下,自己才转攻帏县,岂料帏县根本不与之战,让自己有力无处使。 “啊——!”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 一旁的臧霸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去,却见已下了马的昌稀骂骂咧咧,用袖子擦着满脸的血。而刚才那个被昌稀抱在怀里的少妇现在已身首异处,华丽的衣衫早已被撕破,丰满的胸膛在空气中暴露着。 “他娘的。” 昌稀蹲下身去,眯着眼睛用手去捏了捏那妇人两只肥大的乳房,“这大户人家的娘们就是长得好,肉多。奶奶的,老子今晚开荤。”说罢用手中的刀开始切割这妇人的乳房,然后就是胳膊、屁股和大腿上的肉。 周围的黄巾士兵熟视无睹,还有几个人死盯着那些肉,不住的咽口水。 臧霸暗叹一声,不再去看,还能说什么呢?吃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自己身边的这些穷兄弟们向来就是饥一顿饱一顿。 再看看孙观,当然知道他在愁什么,是啊,就帷县这么个破县城,居然打了半天没打下来。城里的士兵连一千人都不到,可就是无可奈何。 也难怪,看看手下兄弟手里拿的东西,不少根本就是从树上折下来的木头棒子,刀剑对于他们来讲都是奢侈品,也只有少数头领才有资格拥有。 哎,眼前的这场攻城战不知要僵持到几时。 就在此时,有人大叫:“敌袭——!” 一片混乱。 太史慈现在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己方斥候一共四人,刚刚来到帷县外的一处密林,那几位经验丰富的斥候找到了一处密林边缘以便观察。谁想到不一会儿在自己的身后毫无迹象的出现了一群黄巾军的士兵。 大概有二三百人,手里大包小裹,还有家禽和一些哭哭啼啼的女人。 双方见面就是一愣,那几个斥候根本就没有想到敌人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也难怪,这些黄巾军本来就是刚刚放下农具不久的农民,哪里有行军打仗的经验,根本就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而黄巾军的士兵见着他们也是一愣,不过马上就露出了贪婪的神色,马匹,皮甲,还有武器,这正是他们想要的,而且对面的人中那个最文弱的年轻人是官兵打扮,杀死他会有额外的奖赏的。 大喊一声,二三百人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喊打喊杀而来。 太史慈等四人策马冲出树林,与之厮杀。 其实冲出了树林反而容易暴露目标,很快被正在围困帷县的黄巾军发现。不过在树林中跟步兵缠斗更是凶险,骑兵的冲击力根本得不到体现。 太史慈首当其冲,漫天枪影在一瞬间爆出。 冲在前面的黄巾军眼前一亮,只觉眼前银光点点,待他们想看清楚一点时,点点银芒,已闪烁在树林外五丈方圆的每一空间内。在此之前,敌我双方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出枪时的招式竟是如此扣人心弦得美艳不可方物,前一刹那,还是平凡的现世,但这一刹那,整个天地已被提升至幻梦的境界。细碎若雨点的气旋,随着点点似若有生命般精灵的枪雨,鲜花般蓦地盛放。 漫天枪影下,黄巾军纷纷后退,可是此时已晚了。 太史慈的枪影飘忽起来,在他们退之前已经锁定了他们,每一枪均把他们紧紧吸啜着,教他们无法抽身后退,再组攻势。 那感觉就像陷进蜘蛛网中的飞虫,一对翅膀给蛛线黏着,似乎挣扎一下立可逃出,可是愈挣扎,黏得愈紧,更没法振翅高飞。 太史慈心中无喜无悲,平静地一如西湖春水。 自来到这个乱世当了这个太史慈后,一年来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武学的奥妙之中,原来的太史慈没有带走他自己全部的记忆,留下了整套的枪法,再加上自己原本在二十一世纪学习的搏击术,二者进行融合改良,就有了现在这套惊世骇俗的枪法。 更让他惊喜的是,自己的身体中莫名其妙得多了一种奇异的力量,很像传说中的内力,但又不同,因为这股力量可以自己运行,一年来不断的发展壮大,已经变得异常强大。再结合自己所熟知的太极气劲的旋转原理,这一把银枪就变的现在般如斯恐怖了。 其他的三个斥候原本已经准备死战,并且送一人突围去报信。可是哪想到眼前竟有如此奇变,眼前的这个原本让他们看不上的看似瘦弱年轻人,武功居然强横若斯。 自己根本就插不上手。 在他们眼中,在阳光下,银白的枪尖儿像千千万万的萤火虫,四散飞舞,偏偏又错落有致,有种让人舒服到极点的韵律感,在极动偏偏有一份极静的感觉。 此时太史慈枪势一收再放,笼罩的范围竟扩大了一倍,由起手式“雨横风狂”转入第二式“游龙遍地”,枪影吞吐间,由至刚处生出至柔,仿佛生出千万条摇摆不定摇曳生姿的银龙,每一个人都是被攻击的目标。 枪法,在他的手中已经变成了一种艺术。 不过身在局中的黄巾军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他们只感觉到强劲至使人呼吸立止、皮肤割痛的千百个小气旋,迎头扑至,使所有人感到唯一之法,便是向后倒退,不停地向后退,可是枪来得实在太快了, “铿锵”声不绝如缕,无数下兵器的交击声就像一下骤响,可知这“游龙遍地”的速度是如何骇人。 前面二十几个黄巾军手中的兵器被太史慈所绞击,无一例外的兵器脱手飞出,喷血退后。 枪影散去。黄巾军的士兵一脸恐惧。 太史慈亦是无奈,自己已经手下留情,只使出了三分力,他实在不想屠杀这些原本只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表面看上去各个血肉横飞,其实太史慈早已留手,他只是给这些人留下了皮外伤,不过自己的奇异气劲也趁机钻入到这些伤者的体内,虽然不大,却也让这些黄巾士兵如遭电殛,昏了过去。 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是大开杀戒了。至少后面的三个斥候就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孙观等人已经带了一队人马杀到,已在八百步之外。 有黄巾军惊喜道:“是孙头领和臧头领来了。” 臧头领?须知黄巾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有名有姓的少之又少,那这臧头领是……,太史慈猛地眼前一亮,臧霸,黄巾军中的智将!人才啊!可是……刘繇的情报不是说此人现在正在围攻曲成吗?看来敌情有变! 旋即,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主意涌上心头。不由脸上浮现出笑容。 太史慈只是微微一笑,可在刚才的那些亲眼目睹太史慈枪法的黄巾军的眼里无疑是恶魔的笑容,不由象像潮水般退去。 太史慈回过头来,对三名斥候道:“三位先行一步,我来断后。” 三人互望一眼,心知自己在这里只是给太史慈拖后腿,而且从后来的这一群黄巾军的规模来看,当是围困帷县黄巾军的主力,居然还有不少的弓箭手和人数在四五十左右的轻骑兵,要知道,刘繇手下的骑兵也不过是这个数量。而且他们也注意到了远处那面带着“臧”字的战旗,虽不敢像太史慈般确定,但也均怀疑那是剧盗臧霸。 若如此,原本猜想中无比如意的帏县救援战将会相当的艰苦。须得立即回去通报刘繇大人。 如果己方四人共同进退的话他们三个人武功太低反而更危险,于是三人中年纪较大的张力接口道:“如此就把这里交给太史兄弟了。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以太史兄弟的身手,脱身应当没有问题。” 太史慈摇头道:“张大哥,我一人就足以牵制敌人全军,何用什么突围?不知各位以为然否?” 三人无语,均觉得太史慈狂妄,不过也觉得太史慈有狂的资本,事实摆在眼前。这些黄巾军在太史慈面前确实不成气候,有如土鸡木狗一样可以任太史慈随意砍杀。 太史慈心知他们心中的想法,用只有三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继续说道:“张大哥休要误会,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我在你们走之后突围而去,可黄巾军一定会有所准备,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硬仗,但如果我在此与他们厮杀时,刘繇大人的大军随后突然杀到……” 三人均是有丰富沙场经验的老兵,听了眼前一亮,张力点头道:“还是太史兄弟思路敏捷。”一顿道:“此战之后,太史兄弟当名动青州!” 太史慈仿佛像是在听另一个人的事一般不放在心上,心想你们又哪里知道我的真实意图,只是淡淡道:“张兄客气了,我只是想要挑起敌人的愤怒,让他们没有时间思考,也无时间应变,只以为我是在拼死断后而已。” 说罢,又是漫天枪影,晃的黄巾军们目眩神迷,太史慈并无意伤人,只是想给三人打通一条退路。果然,在太史慈的蓄意施为下,西北方向出现一丝空隙,三人策马狂奔而去。 周围的黄巾军被太史慈鬼神莫测的枪法所震撼,竟然兴不起去追赶张力三人的念头和勇气,让三人没入林中,待反应过来时,哪还有三人的影子? 太史慈笑容一收,向远处孙观等人喝道:“来吧!” ------------ 第五章 神 威(下) 第五章 神 威(下)(本章免费) 几里外,刘繇的军队缓缓而行。 前方军中向导来报,前面就是帷县,刘繇略一沉吟,命令军队停止前行,稍作休息,他要等待斥候的消息。 张英则指挥调度,安排哨卫,以防敌人偷袭。 刘繇与他另一名得力助手陈横走向树荫处。此时任傻子都知道,大战在即,军队要稍作休息。 张英此时也已布置妥当,来到刘繇身前,抱拳道:“主上,一切妥当,只是不知休息到何时?” 刘繇睁开本已闭上的眼睛,扫了众人几眼,看到张英气定神闲不由暗自点头,陈横却已焦躁不安,仿佛恨不得立即去厮杀。 如此看来,将来若派两人独自出征,当以张英为主,陈横为副。 不过眼前的小场面还用不着如此详细的明确两人的职责,毕竟以情报来看,帏县的黄巾军比之黄县稍强也有限,当然帏县的防卫也不成气候。 在此歇歇也好,“坐山观虎斗”不是很合自己的心意吗? 刘繇微笑,几已把岌岌可危的帏县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突地,远方尘土飞扬,三匹快马疾驰而来。 陈横一见提起兵器就要上马厮杀。张英一把拉住他道:“慌什么,是主上派出去的斥候。” 陈横闻言,不由大感尴尬,不禁搔搔自己的大头。 刘繇欣然道:“看来他们会给我们带来何时进军的消息。” 说话间,张力等三人已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不愧是马术高手。 可刘繇却不禁一怔,因为他没有看见太史慈!怎么回事?同样的疑问也在张英心中泛起,陈横却没有注意到,他一把拉住张英粗声粗气道:“阿力,敌人在哪?够不够我老陈杀的?” 张英瞪了陈横一眼,要他闭嘴,陈横虽是粗人,但也发现自己的主子脸色不好看。 张力大踏步来到刘繇身前,单腿跪下,还没有等刘繇开口询问就沉声道:“大人,请火速进军,敌人就在帷县城外,机不可失,当可一战成功!” 刘繇避而不答,道:“张力,与你同去的太史慈呢?” 张力这才发现自己过于兴奋,说话过于唐突,连忙把刚才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更强调了此时在帏县围城的极可能是孙观大军。 周围的人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听到太史慈的疯狂想法和举动时无不瞪大了眼睛,有震惊,但更多的是怀疑。即便黄巾军实力低下,但要与那么多人缠斗简直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那有可能是东莱黄巾匪徒的主力、孙观大军啊!想想就让人头疼。 陈横第一个先嚷嚷开了:“张力,你不是在胡扯吧?太史慈那小子有这么厉害?” 张力老成持重,不去理会陈横,不过后面与张力一起回来的另一名斥候吴天却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此时更早已把太史慈当成是自己的偶像,哪能容忍别人怀疑太史慈?忍不住出声道:“是真的,太史兄弟只用了两招就杀死了五十多个黄巾贼兵,我们根本就看不清太史兄弟的枪法。” 陈横鄙夷地撇撇嘴,道:“自相矛盾,你都看不清枪法了,又怎么知道他只出了两招?” 吴天争辩道:“看是看不清,不过太史兄弟刚一出枪是给人的感觉像是狂风暴雨,后来又变得像无数让人无法脱身的丝带,让人退都退不了,不是两招又是几招。” 陈横来了兴趣,刚要进一步询问,张英沉着脸道:“阿横,你若想问打完此仗你自己去问太史慈那小家伙去。”说罢转身向刘繇请示道:“主上,你看……” 刘繇有些恍惚,他也没有想到拍太史慈去当斥候会是如此结果,一时间还无法消化,他已经把太史慈估计的很高了,可是照张力所说,太史慈远远超过自己对他的期望,甚至有点遥不可及, 虽然黄巾军战力低下,可是这太史慈也太夸张点了吧? 这次真是拾到宝了。 不过若真的向张力所言,这倒真的是一次好机会。黄巾军在毫无准备下如何抵挡住自己军队的冲击? 想到这,兴奋地站起身来,对张英道:“火速进军。” 张英欲言又止,他心中的疑问很明显:太史慈一人能否缠住几万黄巾大军。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太史慈没有达到目的,己方也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是一场预期中的混战而已。 但愿太史慈不要辜负主上对他的期望,否则他自己不但会在乱军中丧了命,大军亦会在有所察觉的黄巾军面对面的硬碰硬中有较大的伤亡。 但转念一想,张力这个自己的族弟向来不打诳语,又看人极准。当无问题。 而那个在一旁功曹打扮的年轻人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只是任谁也想不到,刚才只不过是太史慈小试牛刀而已,让人目瞪口呆的还在后头。 太史慈根本就没有给对面的黄巾军说话的机会,收起银枪,随手一抄,背后铁弓已经到手,宛如变魔术一般,太史慈手持大弓,脸容肃穆,凝视着对面迫来的黄巾军。另一手由背后箭筒拔出四支长箭,夹在五指之间,手势熟练,使人感到他要把这四箭射出,有若呼吸般轻易。 黄巾军刚到距离自己七百五十步远的地方,霎时弓满箭出。 臧霸远远地就看见太史慈立马弯弓,心中不由一阵嘲笑,这么远能射到谁?简直就是装腔作势,要知一般的弓箭射到五百步远已经是极至了,似乎只有汉武帝时的飞将军李广才能以强弓射到八百步远的距离。眼前的这个小兵打扮的人又充哪门子好汉? 更何况还有不少黄巾军士兵围着他,根本就是找死! 不过他马上感觉到不对,因为当对面的那个人换成弓箭时,原本围困他的黄巾军不但没有趁机向前将此人格杀,反而退得更远。 而且臧霸发现太史慈手中的弓似乎大异一般骑兵用的弓。 臧霸一阵心寒,一勒自己的马匹,藏身于队伍的中间,孙观等其他四人不明所以,也放缓了前冲的势子,孙观皱了皱眉正要问怎么回事。太史慈开弓,箭到! 臧霸从未见过这么快的箭,几乎是刚离弦便到了眼前。那可是足足有七百五十步的距离啊! 首当其冲的四名骑兵翻身落马,连惨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臧霸头皮发麻,后背都是冷汗。这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样的本领? 太史慈还是手下留情了,他的弓箭取的只不过是这些人的胳膊,当让又用上了那种奇异的力量,让这些人昏了过去,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 太史慈又拉了一下弓弦,不知如何,又是四支箭已落到弓弦处。 太史慈以惊人的熟练手法,前后连射四弓,真的箭无虚发,必有人应箭落马。这时黄巾军的骑兵已损失了十六骑。每箭必中一人,看得臧霸的五人两人目瞪口呆,心想幸好藏身在大军中,否则死了也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黄巾军开始混乱起来,臧霸一看不妙,大声喝道:“对方只有一个人,只要我们迫近,他的弓箭就变得毫无作用,你们忘了天公将军的预言了吗?格杀此人者重重有赏,后退者斩首!” 心中却想刚才那三个逃走的应该是斥候,看来是去通风报信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格杀眼前此人,己方有大把的时间可从容布置,与敌方大军决一死战。 远近的黄巾军听到臧霸的大嗓门不由变得狂热起来,听到有赏更是严重一片呆滞的贪婪。 “嗷――!”的一声,原本围绕着太史慈的一名黄巾军像野兽一样地吼了出来,抄起手中的破锄头疯狂的冲了上来。 人就是这样,什么事只要有一个人挑头,响应者就会蜂拥而上。 太史慈看到这些人疯狂的样子神色凝重起来,看来想要留手已不可能。 手中铁弓一翻,有如变魔术般回到了身上,并且顺带着用弓弦割断了那名首当其冲的黄巾军的喉咙。 血花如无力东风吹拂下的暮春残红般凄美地飘洒。 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无数黄巾军已到眼前,太史慈银枪在手! 在这等时刻,太史慈仍从容不迫,微微一笑,漫天枪影顷刻而出。 一时间在太史慈方圆五丈的广阔空间里,枪影翻腾滚动,嗤嗤气劲交击奔腾,造成一道气劲护罩。远远看去就像是骄阳下的瀑布飞溅在岩石上的水花般银光点点、四散飞扬! 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枪法,无可匹敌的气势,立时让臧霸呼吸停顿,以他的高明眼力也看不出太史慈那天马行空无迹可寻的枪法。 可是孙观四人早已冲了上去,臧霸一咬牙,挥动手中大刀,虽然明知不可能,但还是期望刚才那招已经是太史慈的极限了。 “这小子白白净净,力量倒满大的,身上的肉一定又嫩又劲道儿。”昌稀咽着口水,自恃勇力,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向重重枪影劈去,也不管能否劈着太史慈。 吴敦、尹礼原本就是山上的强盗,惯于配合,一左一右,两把长矛夹击太史慈;孙观在昌稀之后,随时准备补位,他早已看出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个人所能对付的。 太史慈早已看到这五个人杀将过来,心中大喜,主将已经头脑发热,自己的计策就成了一半!这场仗争得胜利者不是眼前的黄巾五将,更非刘繇大军,而是自己! 枪式一变,那些没有人可以形容那种超越了凡世的美丽原来嗤嗤作响的气旋,蓦地转静,但细碎的旋转的气劲却有增无减,扩而不收使得黄巾士兵们有种再难以往前寸进一步的感觉。下一刻千万光点,喷泉般由太史慈身体的前后左右爆开,一团特别浓密的枪雨,把先后冲进战阵的孙观五人罩了进来。在五人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时,自己的兵刃无不与太史慈的银枪绞击在一起。 被银枪所击中兵器者,不论强若昌稀,或是较弱者如吴敦、尹礼、孙观均无不躯体猛震,所有后着都展不开来。 只有臧霸被银枪巧妙一拖,胯下马不退反进,移前两步。 枪雨由大收小,化成一团银芒,把变成孤军抗战的臧霸卷罩其内。 太史慈天神般不可一世的威猛形象.再次出现敌人眼下,微笑道:“你就是山东臧霸吧?败在我太史慈的手中是你的荣幸。” 臧霸被眼前的气劲压的喘不上气来,正尽施救命绝技。堪堪抵挡着暴风狂浪般打过来的阵阵枪雨,那有闲暇答他。不过太史慈这个名字已经如石雕木刻般留在了臧霸的脑海中。 太可怕了! 孙观等心知不妙,狂拥而上,希图能救出臧霸。 岂知太史慈根本无意要臧霸的性命,因为太史慈知道,自己若想要立足青州,又不想向曹操般改革还要受世家大族的摆布最终只能妥协,那么以臧霸和孙观为首的“泰山群盗”就是自己要收复的第一大股平民助力,更何况青州的黄巾军是百战之兵,连历史上的曹操都对其赞叹不已,假以时日,眼前的这些现在看来毫无章法的黄巾士兵将会让人非常的头疼。 而使青州黄巾军强悍如斯的臧霸则无疑是少有的人才,连曹操也对其心动不已,不用说臧霸不俗的武功,其训练军队自有其独特的一套。 太史慈此时只是想刹一刹臧霸的锐气,让他对自己敬畏如鬼神,日后也好收服。 此时臧霸受伤的命运米已成炊,就在吴敦和尹礼两人堪堪赶到时,臧霸长刀脱手,被太史慈一枪挑飞,带着一蓬血雨,打横向两人飞来。 两人怕手中的长矛误伤道臧霸,连忙收矛,但又因左右两旁都有己方之人往前冲去,臧霸的来势又猛,不得已往后疾退。 枪芒暴张,又把其它冲来的敌人卷入漫天枪雨里。 “游龙遍地”! 此招最可怕处不仅仅在于让人欲退不能,更重要的是,完全摸不到对方攻击的目标,又误以为是攻击自已,故空有无数士兵,也全无还击之力,此刻太史慈重施故技,在场的每个人都产生了错觉,无不惊骇欲绝,呆立当场仿佛被人点了穴道。 倒霉的却是昌稀,太史慈的银枪在一瞬眼的时间内,一枪点在他的长刀上,就把昌稀震得口中喷血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人也昏了过去。 孙观遍体生寒,一兜马头,在原地打了个转,遏制住了跨下马前冲的势头。不过太史慈本就打算放他一马,若此时孙观倒下,黄巾军将会群龙无首,再被稍后到来的刘繇大军一冲,很可能这只黄巾军就会被全歼,这可是太史慈所不愿意看到的。 银枪一摆,策马而行,不再坚守在原地,而是开始了游斗。取的只是黄巾军士兵的手腕儿,而且轻重适度,只是离他们丧失战斗的能力。由于一沾就走,而且不离黄巾军左右,所以黄巾军那少得可怜的弓箭受丝毫没有作用。 此时昏死过去的昌稀也被手下的士兵从人堆儿里,吴敦和尹礼也已翻身下马,抱着受伤的臧霸来到孙观的身边,数十名黄巾军的精锐围在几人的周围,紧张地看着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太史慈,生怕太史慈冲杀过来。 孙观看着脸色苍白的臧霸,忧虑地问道:“宣高,伤在哪里?” 臧霸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三人闻言愕然,臧霸双目中满是疑虑,看着场内无人可挡的太史慈道:“这正是我所奇怪的地方……”话尚未说完,孙观等人就发现了一个令人惊骇欲绝的的现象:刚才那些被太史慈刺倒的黄巾士兵们包括那些被太史慈用弓箭射中胳膊的骑兵居然一个个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有不少人开始疯狂的大叫:“我没死?我没死!” 而更多的人则是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孙观等相顾骇然,好一会臧霸才神色凝重道:“古怪就在此处,此人枪法高绝,要取我等性命如探囊取物,为何对我等手下留情?”一顿道:“依我看来,昨日杀死王氏兄弟的人一定是眼前此人!” “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个子高瘦的吴敦道:“他如此手下留情,应是不想与我们为难,以他的本领冲出重围易如反掌,又何必在此与我们缠斗。”说罢皱眉苦思,孙观与尹礼也百思不得其解。 臧霸闻听此言,身躯一震,脸色变得更白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嘶哑着嗓子说:“好厉害的人物!好厉害的计策!” 孙观三人闻言看向他,臧霸像看恶魔一样看着气定神闲仿佛像是在自己家后花园散步赏花般游走“杀”敌的太史慈道:“我们赶快撤兵,大事不妙。” 孙观眉头皱得更深了,沉声道:“宣高可否说明白些。” 臧霸急道:“他为什么手下留情我现在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此处与我们缠斗。”一阵咳嗽,又道:“此人刚才与三人通行,一定是敌军中的斥候,在窥探我方时被发现,据昨日从黄县逃回的士兵说遭遇到了世家子弟刘繇的阻击。而黄县离我们这里近得很……” 就算孙观再蠢此时也知道太史慈的意图了,以一人之力缠住己方,搅得己方方寸大乱,然后刘繇大军再倾巢而出袭杀而至……这根本就是一场击溃战! 此计绝妙,任谁也难以猜想到,因为此计的前提条件是对方要有足够的实力缠住己方,按常理揣度怎么也得有一小股军队才行。可是谁又能想得到敌人竟然用一个人就达到了这个目的。让己方误以为留下缠斗的人只是拼死断后而已。不过这才是此计最毒辣处,要是留下来缠斗的人多了,不被马上看穿意图才怪呢! 吴敦深吸一口气道:“可恶的刘繇,竟然如此毒辣!” 臧霸摇头道:“此计定然不是刘繇想出来的,我估计刘繇大军此时正在途中,否则刚才我们受伤时刘繇大军就应该开始冲击我军,一举击溃,若是事先定计,必有伏兵。” 尹礼不敢相信道:“宣高的意思是……” 臧霸艰难的点了点头,道:“是临时定计,而且定计者就是这眼前的年轻人……,太史慈……” 孙观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能置信地看着太史慈,心中同时想到:惊世骇俗的弓箭,鬼神莫测的枪法,不可揣度的计策,眼前的这个少年真的未满十八岁吗? 臧霸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觉得眼前的太史慈似乎另有意图,因为太史慈没有赶尽杀绝,至于原因是什么就不是自己所能了解的了。 此时,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死而复生”的黄巾军士兵的或疯狂或麻木的样子令周围的黄巾军惊骇莫名,纷纷避开,如见厉鬼。军心开始大乱。 臧霸一见不妙,急中生智吼道:“天佑黄巾,天公将军为我死去的兄弟还魂,可起死回生再战沙场,天公将军万岁!” 黄巾军一愣,旋即狂热的吼道:“天公将军万岁!”疯狂的向太史慈涌去。 太史慈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赞臧霸,果然不愧是黄巾智将!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想出了稳定军心更进一步提升士气的妙计。 臧霸长出了一口气:军心还在就好。转眼看向孙观等人,三人眼中尽是赞叹,正待说话。异变突起。 西北方向杀声震天,刘繇大军杀到! ------------ 第六章 服 心(上) 第六章 服 心(上)(本章免费) 不管再一次开始混乱的手下,臧霸望着远处渐渐逼近的刘繇大军,沉声道:“看扬起的尘头,刘繇的军队至少有一万人。” 孙观吐出一口凉气,心有余悸道:“幸好宣高刚才想到了关键处,否则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顿又道:“虽然这狗娘养的刘繇已经杀来,不过至少没让我们措手不及。宣高,依你看为今之计又当如何?” 臧霸心知自己已经使眼前三人彻底信服,于是说道:“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退出几里就可以化解得了眼前危机那么简单了。不仅东莱郡已无我们立足之地,北海,城阳,乐安三郡也不是安身立命之处,否则这三郡的黄巾军也会被我们的颓势所动摇,为今之计我军最好撤出青州,退守我等的根本――泰山。当然东莞亦是不错的选择。只要这青州有太史慈一天我军就不可轻言兴兵!” 孙观点头道:“如此,就按宣高的主意办,全军向泰山转移。” 臧霸摇头道:“不可,此处须有人抵挡一阵,否则全军必被刘繇大军追杀得一干二净。” 吴敦和尹礼互望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坚定,正要开口请求留下,臧霸却抢先说道:“此处就交于我,当可无碍。” 孙观断然道:“不可,宣高,你已经受伤在身……” 臧霸打断道:“我的伤只是皮外伤,并不碍事,我所惧者不过太史慈,刘繇其他手下如张英、陈横辈还不在我眼里,这太史慈看来并不想要我们的性命,我当可安全脱身。而且我还要到老朋友北海管亥那里去通风报信,免得他在措手不及下着了这太史慈的道。” 吴敦和尹礼想要说什么也被臧霸所制止。 孙观哽咽,猛然下定决心,抱起尚在昏迷之中的昌稀,带领军队开始向泰山退去。 臧霸看着他们迅速远去,虽然口中说得轻松,可却知今日其实无比凶险,看着眼前的儿郎,心中却在想不知现在站在这里的士兵们还有多少人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不由感到无比的悲愤,猛地翻身上马,一挥手中长刀,大喝道:“天公将军的勇士们,随我来!”带领着本部人马,深深地杀入敌阵中。 刘繇端坐在马背上,无数的刘家子弟在陈横的带领下从自己的身边呼啸而过,挥舞着刀枪冲向敌人。 张英却在一旁并没有参加冲锋,毕竟此时黄巾军已无力回天,因为己方大军的突然出现而变得手足无措乱成了一锅粥。 刘繇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的太史慈神出鬼没的杀伤着敌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张英心知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在一旁叹道:“这太史慈实在是厉害,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招式,就算是属下和陈横两人联手下场也未必是他十招之敌。” 刘繇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我们这次真是拾到宝贝了。” 此时,场上形势突变,只见眼前这只黄巾军的一部分迅速撤离战场,向西南方向奔去。而另一小股大概有一万多人的黄巾军不退反进,凶猛的向刘繇大军冲来。 张英皱眉道:“看来这股黄巾贼寇中的主事之人不简单,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解决眼前危机的最好办法。……看旗帜,应当是孙观和臧霸,张力说的果然没错。” 一顿道:“看来断后的是臧霸,颇有点壮士断腕的气魄,果然名不虚传!” 刘繇冷笑道:“哪有这么容易,难道他们想在北海,城阳,乐安这三郡安身吗?若如此,我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既然是孙观和臧霸,那就更好,一战而成省的日后麻烦!”一顿道:“阿英,你是不是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张英笑道:“还是主上高明。”旋而肃容,一挥手中长刀,冲杀而出。 太史慈对场上的形势了然于心,原本他就没有准备消灭眼前这股黄巾军,毕竟他们很有可能变成自己日后的资本。他早已算定眼前必然会出现这种形势,也许在别人眼中看来,太史慈这招缠斗敌军,援兵突袭对黄巾军这种乌合之众是一条绝妙好计。 但在太史慈看来此计如是对付黄巾军中其他的莽夫还能行得通,可对面军中毕竟有臧霸这种智勇双全的人物,而自己又做作的如此明显,那么臧霸应当知道此时的黄巾军该何去何从。 如今看来,这臧霸果然不负自己所望,找到了最正确的途径。保全住了这一股实力,而且居然自己留下断后,这份壮士断腕、舍弃小我、保全大局的勇毅更增太史慈收服臧霸之心。 此时陈横已将带领军队杀到,两股大军象两道澎湃方向相反的海浪般撞击到了一起。 臧霸对上了陈横,双方也不搭言,各举刀枪,战到一处。 结果可想而知。 如果说到黄巾军中的勇将,臧霸是排不了第一。 历史上被关羽斩杀的管亥当是黄巾第一高手。关羽马快刀急,环视三国能挡住关羽前十回合的并不多,可就是管亥挡住了关羽三十招。 异人周仓也是一流战将,能够在赵云充满杀机的枪下保住性命的人并不多。 其次就是着眼前的臧霸了。 陈横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到二十招,就被臧霸一刀看中肩头,翻身落马,所幸臧霸久战脱力,又受了一点轻伤,只是劈碎了陈横的铠甲,并不能要陈横的性命。 陈横的亲兵大骇,拼死抢回陈横。 臧霸暗叹一声。转身又杀向身边的敌军。黄巾军看得己方主帅把对方大将砍落马下,生死不知,不由士气大振,连声欢呼,奋勇冲杀,一瞬间黄巾军竟然占到了上风。 不过臧霸心中苦笑不已,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优势不过是昙花一现,先不说张英大军转眼杀到,就是在一旁的太史慈就足以改变战场上的形势了。 的确,战争不是靠一个人打的,但是如果一方主将落败,那么无疑军中的士气将会大受打击,而太史慈恰恰就能做到这一点,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果然,下一刻,满面含笑的太史慈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再下一刻,一团枪影从太史慈身前爆出。 此时张英远远看见自己的老搭档陈横落马,不由双目赤红,怒吼一声,加速冲击。黄巾军辛苦取得的一点优势转瞬间被击得粉碎。 臧霸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太史慈的枪招了,可是现在仍然看不清银枪的走向。不由一咬牙,闭目一刀向枪影砍去。 太史慈吓了一跳,心道你这不是送死吗?我可不想失去一员大将,连忙枪式一变。把臧霸罩在银芒之中。 外人是很难看出其中玄妙的,以为臧霸无比凶险。 而此时刘繇的士兵在近处目睹太史慈的枪法,无不士气大振。 在银芒中的臧霸一刀劈在空处,不由睁开眼睛,只见周围全是耀眼的光点。随后,自己的身后传来乐太史慈刻意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声音:“让我送将军一程。” 臧霸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身呢,眼前光点散去,跨下马一声嘶叫,猛地向前窜出,向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太史慈并没有做别的,刚才只是用银枪轻轻点在了臧霸跨下马股上。 黄巾军大乱。 太史慈心知机会难得,策马向臧霸逃走的方向追去。 留下张英和刘繇在此赶杀四散逃走的黄巾军。 臧霸不明所以,不过亦知此次一败涂地,自己的大军肯定完了,不过这是值得的,至少换回了孙观等人的安全撤离。 东莱郡是不能呆了,经此战役,曲成、掖县、当利、卢乡的黄巾军将会腹背受敌,接受刘繇大军的冲击。 但愿孙观能稳住阵脚,能够收长广、挺县、即墨、壮武、不其五地的黄巾军的散兵游勇,保存恢复实力,安全到达泰山。 又不知跑了几多时,跑出去多远,胯下马已经减慢了自己的速度,臧霸眼前却一阵眩晕,心知是刚才与陈横打斗时震裂了太史慈给他留下的伤口,血流过多所致。 那个陈横武功一般,力量却不小,与自己不相上下。 天渐渐地黑了,臧霸舒了一口气,心知如果自己挨到天黑逃生的希望就大了很多,毕竟自己在山林中有着丰富的求生经验。 而且现在自己也不知道了什么地方,行了一路也没有看见一个村落,现在整个青州到处都在交战中,反而此处安静得很,看来一定已经远离战场了。臧霸再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背后却传来马蹄声。臧霸回头一看,不由头皮发麻,暗叫一声:我的娘,怎么是这个活阎王。 原来太史慈追了上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臧霸看着身后神情轻松的太史慈,玩猫抓老鼠吗?把心一横,干脆一勒马,停了下来,也没有双手提刀―― 自己这点本领在人家面前塞牙缝都不够。 太史慈饶有兴趣地看着臧霸,这还是他与臧霸交手来第一次仔细端详对方。 只见臧霸气度沉凝,脸目灰白,两眼锐利如鹰,一派高手风范,不由心中暗赞,在如此的形势下居然还能保持冷静。 臧霸亦同时在打量他,要不是刚才交战半天,臧霸实难想像眼前这个体形长得极为均匀,而且看上去非常年青,容颜俊俏,有着嫩滑的肌肤刚发育的少男,竟是如此的厉害,若是这太史慈换上文人服饰,定是个是个翩翩俗世佳公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在战场上悍勇无敌的少年英雄。 臧霸心知主动权并不在自己的手里,索性一言不发。 太史慈收枪下马,悠闲的牵马走了过去,笑着对臧霸道:“宣高兄,打了半日,你不累我都累了,下来陪我走走好吗?” 臧霸愕然:你累了?没看出来,看你精神着呢! 他越发弄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不过看着太史慈真诚的笑容,似乎没有讽刺的意思,于是也跟着下了马。反正自己的小命捏在人家的手里。 若是换了别人,看他下马一定会趁机冲过来向他进攻。不过臧霸可不会那么傻,这招也许对别人好使,可对面是武功与计策都厉害的出奇的太史慈,冲过去只能死得更快。臧霸虽不怕死,却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两人并肩缓缓而行,任由马儿在后面吃草。 落日下清风徐来。 在这一千多年前的山东,空气出奇的清新,周围草木繁茂,绿茵遍地,不过此时都已染上了金黄色;不远处是个山谷,隐隐有悦耳的山泉声传来,无处不在的饱含花的香的风中更传递着杜鹃的悦耳歌喉;在昏暗的夕照余晖中,阵阵雾气在周围峰峦间飘摇,景色之美,令人心迷神醉。 就连臧霸这粗人也被眼前的美景所迷住,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太史慈这深知未来世界环境破坏有多厉害的人更是舒服地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口中不由呻吟出来。 太美了!这就是我伟大中华的大好河山!! 臧霸闻声不由侧头看向这在他心中奇怪已极的年轻人,忍不住问道:“太史……,太史兄,你我是敌非友,为何如此对我臧霸,又为何对我黄巾将士手下留情?” 哼!早知你忍不住会问。 太史慈呵呵笑道:“我过了年才十七岁,看老兄你怎么也有二十五岁了,居然管我叫什么太史兄?不如叫我子义吧!” 臧霸原本对太史慈满是敌意,闻言却有点哭笑不得。 太史慈看着尴尬不已地臧霸,收起自己的笑容,认真道:“说真的,也许老兄你把我当成敌人,不过在我看来大家都是平民百姓,见面客客气气地打声招呼多好,何必动刀动枪。” 臧霸心中暗怒,闷哼一声:“说得好听,如果不是你,今日这场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你是没有屠杀我黄巾兄弟,可你毕竟是刘繇的斥候,又连施计策把我大军拖入泥潭中……哼!刘繇今次双手沾染了多少我黄巾兄弟的鲜血!恐怕也要算你一份吧?” 太史慈摇头道:“宣高兄,你错了,刘繇是刘繇,太史慈是太史慈,不能混为一谈。我今日出手只不过是报刘繇昨日救母之恩,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非到万不得已,比如昨日救母心切下,我太史慈是不愿意亲手伤害一人的。” 一顿又道:“我太史慈当然鄙视如狼似虎的官军,可是你们黄巾军在我看来和官军一样劫掠成性,否则我何用独自杀回黄县?” 臧霸心下恍然,但又大感尴尬,因为黄巾军的作风他还是很了解的,虽然自己屡次要求孙观严明军纪,但都毫无效果,更因为自己原本出身豪强,只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和看不惯官场的黑暗,才落草为寇的,所以孙观等人一直不大放心自己,此事也懒得再提了。 也因此才知道太史慈昨日大开杀戒,连挑王氏兄弟四人的原因是怕了黄巾军的滥杀无辜。不由对太史慈大生好感。又听说太史慈与刘繇并非一路,再看他一再对自己手下留情,不由认为太史慈有意投靠己方,心中狂喜,若能得到太史慈,那青州的黄巾军将势不可挡! 念及此,忙道:“如此说是我错怪太史……不,子义了。”一顿道:“请恕我臧霸冒昧,观子义今日之行径莫非也是我黄巾军的同道之人?” 太史慈一愕,继而涌起了想大笑一场的感觉。这个臧霸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趣。自己还没有说出自己想要收服他的意图,他倒反而想收服自己。不过想想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也难怪臧霸误会。 臧霸看着太史慈面容古怪,想笑又不笑的样子心下嘀咕莫非自己想错了,一丝恼怒涌到脸上,沉声道:“看来是我臧霸高攀了。” 太史慈连忙道:“宣高兄误会了,子义绝无半点嘲笑之意。子义年纪虽小,‘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还是懂的。”看见臧霸面色缓和,才道:“宣高兄是不了解我太史慈的愿望,才会有此误会。” 愿望?臧霸疑惑地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点头道;“是啊,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美好的愿望,想必宣高兄也有吧?” 臧霸闻言,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半天才说:“愿望,我也有,不过并不美好,……子义可知我臧霸本出身豪强,按理是不应该参加黄巾军起义,可是,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的奶娘惨死的样子!” 太史慈心头一震,知道自己无意中接触到了臧霸的内心,虽然应该高兴臧霸敞开心扉后自己有了收服对方的希望,但看到臧霸的样子,知道自己将听到一段人间惨事,心情哪还轻松的起来?唯有沉默的等待臧霸的下文. 臧霸沉默半响,显是内心经过了要不要回首和说出往事的抉择挣扎,才缓缓道:“我那奶娘本是安分守己的农民家的女孩子,土地就是她们农家人的命根子,她告诉我她小时的愿望就是能够填饱肚子,可惜很难:种地,却交不起租子,不种地,又没有饭吃,这租子只能一年压一年,她有两个姐姐,先后被卖掉,一直到她死也在没有见过她姐姐的面,连模样都有些记不清了,可就是这样还是还不起租子。她的父亲是在地里被活活累死的,母亲病重,别说是买药治病,就是想喝一碗米粥,家里都找不着一粒米。所以我小时就知这人世间有无数不公平的事情。” 言及此,臧霸这铁汉不由声音哽咽。太史慈静静地看着他,心知臧霸还有话说。 “她为了安葬父母,自己也插标卖身,卖给了我父亲的庄园的管家作妾。又给我当奶娘,我母产下我后一直体弱多病,奶娘照顾我一直尽心尽力,根本就是我的半个母亲,我常安慰她,叫她不要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并且发誓要让她幸福,一辈子都不再受别人的欺负,可是……这么好的人,在我十八岁那年,却给一群醉酒的中山相手下的官兵活活折磨而死!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臧霸声音此时已冷至极点,脸上却满是热泪。 太史慈也不知怎么安慰臧霸,唯有沉重的叹息。 臧霸突的激动起来,声音颤抖道:“就因为那领头的校尉与中山相是狐朋狗友,如此血案到了泰山郡守府那里,竟然只是赔了个把银两而已!” 臧霸此时已悲愤莫名,眼角尽裂! “我好恨!这是什么世道!”臧霸仰天大吼道。 然后血红着眼睛看相太史慈,道:“我父亲本为华县狱掾,为此事与上司据理力争,岂料这件事被那泰山太守知道,居然要置我父亲于死地,要知这泰山太守和那中山相本是同家兄弟,岂会放过我父亲?后来借我父亲不遵上命,收押我父到泰山府。我至此对大汉彻底失望,才召集门客数十人埋伏在费西山中救出父亲,到东海郡落草为寇。” 太史慈此时心中也恨不能亲手杀死那泰山太守和校尉,沉声道:“宣高兄此后没有去报此深仇吗?此三人现在何处?” 臧霸苦涩道:“你以为我不想吗?那泰山郡多年以来一直被张氏家族所控制,多年来泰山郡守根本就没有换过,势力更是在泰山郡根深蒂固……” 太史慈心中一惊:那不就是现在的泰山太守张举吗?那么那个臧霸嘴中的中山相不就是张纯? 不由接口道:“是张举和张纯?” 果然,臧霸点头说道:“不错!而那奸杀我奶娘、天杀的校尉正是那中山相张纯的得力部下王武,此二人手中有许多精兵,非我所敌。我只不过是寄身于孙观,哪来的军队?孙观也不愿意招惹他们,否则我手中有兵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此二贼!” 太史慈却知道臧霸没有机会亲自报仇了,因为这两个凶残的家伙后来在渔阳造反,最后被出任幽州刺史的刘虞借枭雄刘备之手剿灭,不过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那个张举居然死在了当日力保的那个中山校尉王武的手里。 好一会,臧霸才平复道:“子义,你是孝子,应能够体会一个儿子看着自己的母亲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的为她报仇的悲哀。” 太史慈看着已是痛不欲生的臧霸,心情无比的沉重,也许在刘繇这些世家子弟看来臧霸这些黄巾军只是一些死不足惜的贼寇。可在太史慈看来他们不过只是一群无路可走铤而走险的可怜人儿罢了。 记得自己以前看史书时只是寥寥数语:“臧霸字宣高,泰山华人也。父戒,为县狱掾,据法不听欲所私杀。太守大怒,令收戒诣府,时送者百余人。霸年十八,将客数十人径于费西山中要夺之,送者莫敢动,因与父俱亡命东海,由是以勇壮闻。” 哪想到其中的血泪?! 臧霸长出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坚定之色,沉声道:“所以,我臧霸在奶娘惨死、父亲蒙冤后就不再是一个有愿望的人,我本不过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 一顿,声音越加坚定:“不过我现在又有了希望!这希望是天公将军给我的。是天公将军告诉了我们好日子即将到来的消息!为了全天下所有向我这样的不幸人儿能不再受苦,也为了所有的孩子不会失去自己的父母我臧霸死又有何足惜?” 言罢,无比真诚的对太史慈道:“子义,加入我们黄巾军吧,为了这天下的百姓!” 太史慈强烈地感到臧霸这番话的确是发自肺腑,不过他宁愿让臧霸痛苦的活着,也不愿让他糊里糊涂地作被别人利用的工具。 于是太史慈亦是无比真诚的说道:“宣高,你错了。” ------------ 第七章 服 心(下) 第七章 服 心(下)(本章免费) “什么!”臧霸只觉火往上撞,激动地说:“难道那些达官贵人霸占我们的田地,谋夺我们的妻女,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就是天经地义的了!妄我臧霸还把你当成是一位见识不凡的英雄……” 太史慈打断道:“宣高兄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能听听我的心里话吗?” 臧霸怒气冲冲道:“要说便说,何必婆妈!” 一笑,太史慈望着远处,朗声道:“我太史慈虽然年幼,但并非是人事不懂的顽童,更非睁眼瞎子,宣高兄说的这些我岂能不知?这大汉的皇帝只知享乐,根本不知民生艰难,外戚和宦官争权夺利,地方官员鱼肉百姓,世家大族兼并土地,官兵如狼似虎,恶比强贼,就是所谓的清流、大儒也是虚有其表,平日里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说到治国就一无是处。这样的朝廷就是你们黄巾军不起来推翻,早晚会有人推翻。”声音也越来越高。 臧霸听得目瞪口呆,偏又觉得热血沸腾,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思路走得比自己还远,想得比自己还清楚。忍不住问道:“即使如此,子义为何还说我错了?” 太史慈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你要消灭掉这不公的朝廷当然没有错。问题是你的方法出了问题,照你们这么做,不久以后这片华夏大地又会出现今日你所深恶痛绝的不公。” 臧霸一脸的不忿,出言反驳:“我黄巾大军的宗旨就是救民于水火,怎么会产生不公呢?” 太史慈笑道:“宣高兄稍安勿躁。我只问你一句话:日后你们推翻了现在的朝廷后是否要成立新的朝廷?你们的皇帝又是谁?” 臧霸觉得这是废话,道:“这还用说?干什么事都要有领头的人,若他日起义成功,当然要成立新的朝廷。皇上当然是天公将军了。” “那么天公将军撒手人寰后,皇帝又由谁来作?”太史慈逼问道。 “笑话,当然是天公将军的后人来坐!” “这么说来,到那时这天下就是张姓天下了?”太史慈问道。 “那还用说?”臧霸豪情万丈的说,仿佛天下已经到手了似的,“天公将军的江山必然千秋万代!” 太史慈不为所动,又问道:“那么在宣高兄的眼里天公将军与三皇五帝,又或者汉高祖、汉武帝、光武帝比起来又如何?” 臧霸想了想道:“虽然不敢跟三皇五帝比美,但绝不会比你说的那三个刘姓皇帝差。一定会给天下的老百姓带来好日子的。” 太史慈笑道:“这么说来在宣高兄的眼里那三个刘姓皇帝是好皇帝了?” 臧霸不是睁眼说瞎话之人,闻言不假思索道:“这自不用说。” “可是”太史慈猛然直视臧霸道:“为什么大汉有这样三位好皇帝,他们的后继者仍然有今日江山不保的危机?三皇五帝如此的英明神武,他们的天下又在哪里呢?你怎么就知道你们天公将军打下的张姓天下就能千秋万代呢?” 臧霸闻言,身躯猛地一震,张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太史慈继续道:“宣高兄的愿望可说是全天下的人的愿望,又有谁不愿意生活幸福呢?也许天公将军是个好皇帝,他能给我华夏子民一时的安宁和幸福,可是你能保证张公将军的后人都能是好皇帝吗?” 臧霸低下头默然,好半响才艰难地说:“我想天公将军的后人总不至于是昏君吧?”此话说出连他自己也不自信。 太史慈摇头道:“这只是宣高兄你个人的猜想,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老子英雄儿好汉是真理的话,那么夏商周都不会亡,大汉也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就算你们起义成功,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张姓天下也会像夏商周一样烟消云散的。” 臧霸豁然抬头看向太史慈,太史慈寸步不让地紧盯着臧霸道:“看看夏商周和大汉吧!他们在建立之初何尝不是民心所向?可是他们的末代子孙哪个不是不可救药的昏君?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们现在建立的救民于水火的朝廷,就不会在多少代之后变成了象现存的这种残害百姓的朝廷?” 臧霸大喝道:“不要说了!”双目尽赤!因为臧霸本身也是才智过人之辈,自是无法否认太史慈说的这个事实。 太史慈心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在二十一世纪那个民主社会可能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尽人皆知。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讲未免冲击太大了。 其实太史慈并不知道,现在自己说的这一番话有多么的不切实际,当日后成为皇帝的太史慈回想起自己与臧霸的一番话时,不禁哑然失笑。 大概现在的臧霸之所以可以听进去太史慈此时的高谈阔论,就是因为臧霸对于汉政的失望,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已拂袖而去,不听太史慈这番在这时人听来绝对的胡言乱语了。 这也难怪,太史慈毕竟是后世人,此时初入三国的他若是不想把后世一些先进的东西拿过来实验一翻那反而不正常了。 至于能否行得通,只有太史慈碰过壁才知道,毕竟人要在挫折中成长。 此时的太史慈并不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有多么的艰难,甚至会完全的违背自己现在的本意,他现在只是一厢情愿的按照自己的说法试着去说服臧霸。 故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宣高兄莫怪我刚才的直言,我也只是在与宣高兄探讨。其实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就比如说我们先人使用的兵器都使用青铜做的,过于的脆和易折断,后来还不是改用了铁,结实了许多,如此看来,将来一定有更结实的兵器出现。” 太史慈一顿道:“同样,我们前人解决不了的政治死结到了我们这一代未必就解决不了。如果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那我华夏的百姓将永远远离这些灾难。” 此时,臧霸本已绝望的眼中因听到太史慈的话突然间又有了神采。 太史慈拍拍臧霸的肩膀,道:“天色已晚,不如你我兄弟就在这山谷中过夜,也好继续刚才的话题,找到一个解决办法也说不定。如何?” 臧霸默默点头。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满天的繁星,高远飘渺的夜空有种说不出来的壮丽,此时太史慈和臧霸正围坐在熊熊的篝火旁,两人的运气实在是不错,居然让两人在天黑前发现了一些小动物,这些野味此刻正在火上靠得滋滋作响,周围混杂着肉和炭火的特有芳香。 偶尔有一两声狼叫,不觉得恐怖,反而给人以一种特殊的情调。 太史慈看着那火上的兔肉,吞了吞口水,一付饿坏了的模样。臧霸心情也好了不少,看着太史慈的馋鬼相居然露出了笑容。 “好了好了!”太史慈手忙脚乱的从火上取下烤好的野味儿,口中却不满地嘟囔着:“只有盐,味道差了不少,若是有味素就好了。” 臧霸皱眉道:“子义你说的什么‘味素’,是什么东西。” 太史慈差点想扇自己的嘴巴,心想:总不能告诉他那是一千多年后的东西吧?连忙道:“那是我听刘繇说的一种海外之国进贡汉帝的一种做菜时用的调味品,据说以此做菜味道鲜美异常。” 臧霸也不怀疑,唯有闷哼一声:“皇帝就是花样多。”接过太史慈递过来的肉,咬了一口,赞叹道:“子义,你手艺不错。” 太史慈没有答言――正忙着吃呢! 臧霸又咬了一口,把刚才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子义,你刚才说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那……” 太史慈满嘴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臧霸没听清楚,唯有耐心等待。 太史慈好不容易咽下食物,重复道:“想办法限制皇帝的权力。” “什么?”臧霸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臧霸誓要推翻汉室,但在他看来皇帝就是皇帝,皇帝至高无上,尊贵无比,天公将军将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谁知道太史慈竟会说出这种话来。若不是知道这眼前的少年足智多谋,见多识广,他一定认为这是疯话。 岂知太史慈还有更加惊人的言论:“最好连皇帝都不要,那就天下太平了。” 臧霸只觉得自己是在听一个疯子讲话,不可思议的盯着太史慈,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就知道是这种效果,因为在这个君权至上的年代,自己的话在那些封建卫道士们听来就是大逆不道,即便是臧霸这种胆大包天的人物也是无法接受的。 可是太史慈却不知道,凡人皆有所欲,而正是这种“欲”决定了人们的需要和生活,一个时代的发展有其内在的规律,环环相扣的历史根本就不是简单的靠改变一个环节就可以全然变化的。 太史慈只知皇帝对中国有害,却不知皇帝的存在正是一个时代的要求。这番话是很难说服别人的。 果然,臧霸皱眉道:“子义休要玩笑,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正如我们头上的青天不可一日无太阳一样。再者说,东汉政治糜烂不就是因为外戚与宦官争权夺利的结果吗?皇帝的权力不也小着呢吗?” 太史慈苦笑道:“我就知道宣高兄会这么说。可是我说的限制皇帝权力不是这个意思,东汉的这种现状只不过是一群想把皇权抓到手里的人在狗咬狗罢了。” 又咬了一口手中的兔肉,咽下后才道:“宣高兄,你说如果一个农民不种地,那他今年会不会打到粮食?” “当然不会,那粮食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臧霸显然已经比较适应太史慈这种天马行空跳跃式的谈话方式,不会因为这些看似无聊的问题而厌烦。痛快地答道。 太史慈却仍然像白痴一样问道:“那铁匠不打铁是否能造出好兵器来?” “不能。” 太史慈叹道:“是啊,木匠不打磨木材就制造不出家具,渔民不出海就打不到鱼,商人不卖东西就挣不来钱,天下万事万物莫不如此,这就叫做付出必有回报,宣高兄以为呢?” 臧霸点头道:“这自是理所当然。” 岂料太史慈摇头道:“可是这世间偏偏就有一个行当可以不需付出只要坐在家中就能吃穿不愁享尽清福。” 臧霸眼睛都大了:“有这等好事?那我们还造什么反呀?直接都干这行得了。” 太史慈笑了,道:“这个行当就是皇帝,你们都去当吧!” 臧霸瞪了太史慈一眼,心道你这就是废话,一个朝廷怎么能有无数个皇帝? 太史慈却放下了手中的兔肉,站起身来沉重的说:“宣高兄,其实你我一直在探讨的问题的关键处就在于此。” 臧霸心知太史慈已经步入正题,没有答话,静静听着。 太史慈道:“不知宣高兄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商人,我到你的店铺中去买东西,却又不给你钱,你肯不肯呢?不用说,你一定不会同意,这种人与强盗无异,可是宣高兄你看看,自古至今这些当皇帝的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强盗?管你是一代明君还是昏庸暴君,在他们看来这天下就是他们的家,这天下的万物都是他的私产,他们无论从别人那里拿了什么东西在他们看来都是天经地义的。这就叫做‘家天下’。” 臧霸闻言心头涌上千言万语,偏又不知如何表达,只觉得太史慈真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太史慈看着臧霸道:“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拿走我们的田地,理所当然地抢夺我们的房屋,义正严辞地霸占我们的妻女。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 “昔日汉刘邦入关中时与关中百姓约法三章,杀人和抢人财物都是犯法的行为,可是你看现在,上至皇帝,下到官吏,那个不劫掠成性?汉刘邦的话早就变成了一只空文,所谓的‘天理’不过是天子脸上一块儿可以随意更改为自己的强盗行为找个理由的遮羞布罢了。”太史慈冷冷道。 “啪!”臧霸攥紧的手指勒折了兔子的腿骨。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太史慈叹道:“所以我说皇帝乃是天下之大害,也许一个朝代的创建者比如三皇五帝,再比如那三个刘姓皇帝因为经历了乱世,知道老百姓生活的困苦,也知道如果逼急了老百姓,老百姓会反抗――就像你们黄巾军,所以这些个皇帝还能鉴于前朝的兴亡约束自己的欲望的话,不过他们的后人就不一定了,并不是每个皇帝都是不犯错误的圣人。宣高兄不要忘了,皇帝的权力可是无限大的,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干自己一切想要干的事。” 臧霸听得十分明白,太史慈现在正在委婉地重复着散步时他说谈到的问题:天公将军的后人就一定是有为明君吗?如果不是的话,那将来一定会重蹈大汉现在的覆辙。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今天的黄巾起义又有什么意义?百姓的安宁只是一时的安宁罢了。 但臧霸从太史慈现在的话中所听到的意思远不仅于此,太史慈提出的是一个臧霸必须正视的问题:如果皇帝犯了错怎么办?按照太史慈前面的话来看,农民如果懒惰、不种地,那么挨饿也活该,这是他应得的惩罚,其他行业当然也是如此。总之,一个人如果干了不符合自己生存位置的事,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那么皇帝是否也在这个规矩之中呢? 臧霸不敢想!但内心的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他答案。 他知道皇帝也在这个规矩之中,也许老百姓忍气吞声地忍受你的暴政时,你这个皇帝似乎风光无限,你比任何人都要尊贵,任何人都要服从你的命令,可一旦老百姓起来反抗,那不就是对你这个不称职的皇帝的惩罚吗? 如果百姓是田地,皇帝是农夫的话,那么只要不关心自己“田地”的“农夫”就该“挨饿”! 太史慈却想得更远,自从到了这个时代,亲眼见识了三国时代华夏子民的悲惨生活,才对鲁迅那句对中国历史的评价有了真正的了解,臧霸他们所渴望的盛世不过是暂时做稳奴隶的时代,而现在的反抗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连想坐稳奴隶也不可得。 整个中国的农民起义史不过是一部不同时代的奴隶们不断地寻找一个对自己好一些的主子的历史! 念及此,太史慈觉得无比的沉重。 一时间两个人各想各的,相对无语。 臧霸觉得气氛有些沉闷,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我明白子义所谓‘限制皇帝权力’的意思了,其实是要限制皇帝的欲望,不作有损于百姓的事,如此可保江山永固。” 太史慈赞许地点点头,看来这个臧霸还是很有点政治头脑的。 不过太史慈却担心臧霸对“限制皇帝权力”的理解有偏差。 果然臧霸长出了一口气,道:“子义的话大有道理,看来日后天公将军打下江山后,一定要多多征召见识广博的臣子给天公将军和他的后人时常提醒,避免像今日的大汉这种局面。” 太史慈心中苦笑:怕你理解有偏差,你还真有偏差。摇头道:“臧霸兄又错了。限制欲望和限制权利是两码事,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又错了?臧霸有些发懵,自己自从见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后似乎就没对过……应该是没完全对过。而且,“概念”是甚么意思?自己总有些弄不明白太史慈的用语。 太史慈不理有些抓狂的臧霸,自顾自道:“光把希望寄托在臣子的劝谏上是无用的,皇帝的权力太大,他不听你的劝谏又有什么用?哪个朝代都不缺乏向皇帝提意见的臣子,就是现在的大汉你以为就没有能干而又忠心并且敢于直谏的臣子吗?” 臧霸又一呆,道:“照子义这么说,只是这样做还不够?” 太史慈点头道:“宣高兄,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两件事:一、我们不能把我们过好日子的希望完全寄托在皇帝的道德上,因为道德这个东西无法得到皇帝一定遵守的保证,他的权力太大;二、我们也不能把限制皇帝欲望的责任完全放在大臣们的身上,因为皇帝可以选择不听。因此,限制皇帝欲望的第一步是限制皇帝的权力。” 这回臧霸倒是听明白了,沉默半天道:“那子义又要如何实行你的主张呢?既然皇帝的权力最大,那你又如何去限制皇帝的权力呢?” 太史慈沉声道:“有办法,只要我们做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可限制皇帝的权力!把制定法律的权力从皇权中分离出来,让皇帝做事也要受法律的限制,因为‘绝对的权力只会使人绝对的腐化’。” 臧霸闻言,眼中立时爆出异彩,喃喃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绝对的权力只会使人绝对的腐化’?”续而兴奋道:“子义果然是天纵奇才!如此发人警醒而且深含哲理的句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行,子义你一定要随我去见天公将军,把你的话亲自告诉天公将军。” 太史慈暗暗叫糟,哪里知道自己这一番招揽臧霸的话语竟然起到这种效果。此时如果一个应对不好弄得臧霸翻脸,这一天的的辛苦可是白费了,对日后收服青徐两州的的黄巾军更是不利,更何况他是真心喜欢眼前的这个莽直却智勇双全的汉子。 现在黄巾军起义进行得如火如荼,看来今天要完全的招揽臧霸已不可能。 想到此处,太史慈已有定计,诚恳道:“宣高兄,你我虽然今日才认识,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你我之情贵在交心,日月可鉴!” 臧霸听得连连点头,太史慈又道:“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一顿道:“宣高兄认为我今日所说的话会被你们未来的皇帝、天公将军所采用吗?” 臧霸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不觉满头大汗,实际上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放弃自己到手的权力,天公将军也不会!难道今日所谈的这些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吗? 太史慈道:“你我散步之时,我曾经说过我有一个愿望,其实这个愿望就包括我们今天谈论的这个问题。” 仰望夜空,太史慈涌起万丈豪情道:“我的愿望就是结束自古以来华夏大地这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一乱一治的不幸怪圈儿,让我华夏的子民永远生活在幸福中。” 臧霸皱眉道:“可是正如子义所说,这天下又有哪个皇帝会放弃自己的权利?只怕天公将军也……” 要知臧霸问得正是在点子上,可那并非仅仅是因为愿不愿意放不放弃权力的问题,而是每一个后来人或者旁观者都不可能完全知道在其位谋其政者的苦衷。 现在的太史慈也不能。这是到太史慈渴望成为上位者后才体会到的。 太史慈道:“我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千条大道理也比不上一个行得通的方法。” 臧霸眼睛亮了起来。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也许天公将军就能接受太史慈说的这一套呢?! 太史慈又道:“在我的心中还有一条远比今晚谈论的方法还要艰难得多的办法,实现的机会更小,可对我的吸引力却更大。我准备去尝试一下,看看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所以……” 臧霸有点难过道:“子义不必多言,我明白了,你去放手做你想做的事吧!” 太史慈笑道:“宣高兄何必伤感,虽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可是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天下有一个知我懂我之人不就足够了吗?” 臧霸笑了笑,但终是难以释怀。 只是太史慈想不到,当两人在见面,彼此的理想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何况,”太史慈神秘地笑道:“你我兄弟终有相见之日。” 一顿道:“我太史慈是个只忠于自己理想的人,我希望宣高兄也是个忠于自己理想的人。” 臧霸喃喃道:“只忠于自己的理想?” “对,忠于自己的理想,若我是宣高兄你就不会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包括天公将军在内。你今日忠于天公将军其实是因为你与天公将军志同道合,可是有一天当你发现你们志不同道不合时,难道你还要忠于他吗?” “怎么会呢?”臧霸忍不住为张宝辩白道:“天公将军怎么会变呢?” “一切用事实说话吧,那是胜于任何雄辩的,我只是在想,宣高兄不妨替我把今晚的想法告诉天公将军,看看是否有成功的可能。我也要去试试另一个方法,看看有没有成功的可能,如果宣高兄你能成功的限制天公将军这你们认为的未来的皇帝的权力,那时就是我加入黄巾军之日。如果事不可为,宣高兄不妨来找我,咱们在试试另外的办法,看能不能行得通。如何?” 臧霸哈哈笑道:“太史慈就是太史慈,我臧霸服了,只是不知子义的另一个办法是什么?” 太史慈摇头道:“现在不能说,因为实现起来很困难,现在只是有了一点想法,如果日后宣高兄发现我这方法完全行不通,即便你在天公将军那里没有成功也不用来理会我,倒不如另外去找一条实现自己愿望的道路。” 一顿又道:“就比如说,黄巾军现在滥杀无辜随意抢劫的行为就与宣高兄你的主张不符合,你难道就因为他们是黄巾军就默许甚至支持他们的行为吗?你们反抗朝廷的暴政的原因不也包括官兵们的强盗行为吗?你们怎么也这么干呢?难道在你们看来这种行为也是天经地义的吗?强者欺负了你们,你们就要去欺负你们更弱的人才觉得自己幸福吗?这不成了‘阿……’,嘿,没什么!” 暗自抹了把冷汗,险些把鲁迅的《阿q正传》里阿q受了假洋鬼子的欺负又转而欺负小尼姑的精神胜利法说了出来。 臧霸却没在意,他只是被太史慈的话带入了沉思:是啊,看来太史慈说得对,自己似乎应该只忠于自己的理想,而不应该随意地相信某个人或某群人,把自己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沉默半天,才道:“子义才是真英雄!” 太史慈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知道这颗埋在黄巾军中的种子已经法发芽了,呵呵一笑道:“天明我们就将各奔前程,不如彻夜长谈,多一些交心的时间如何?” 臧霸点头,随手添了几块儿柴火,本以微弱的篝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一时间静谧的山谷中尽是两人的笑语。 夜就这样过去了。 ------------ 第八章 思 强(上) 第八章 思 强(上)(本章免费) 第二日清晨,太史慈与臧霸依依惜别,虽只一晚,却已有了别人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够达到的深厚情谊。 那是一种志同道合而又不盲从的知己感觉。 两人一向西南,一向东北,分道扬镳而去。太史慈长了个心眼,要臧霸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今日之事。 臧霸一愣,旋又欣然同意。 一路上,臧霸口中念着太史慈临别时预祝他在黄巾军中能取得一席之地赠言“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感慨万千,又心生敬佩,只觉自己这个朋友文武双全,此语是自己平生听到的最有文采和气概的诗句。 却完全没有看到太史慈说出此语后满脸追悔莫及的样子,完全沉醉于这种动人的离愁别绪中去了。 只是臧霸想不到,两人今日一别却要在几年后风云际会下才又重逢。 尴尬不已的太史慈沿着昨天的道路向回返,不多时便遇到了刘繇大军的几名斥候,为首的赫然就是张力! 张力见到太史慈自是欢喜非常,而后面的其他斥候看太史慈时眼中则多是崇拜的神色。这也难怪,在军队这种地方大家最尊重的就是强者,而太史慈昨天以一己之力便拖住了几万黄巾军,更轻松的地打跑了重伤刘氏宗族中有名的勇者陈横的黄巾悍将。 待众人知道那人竟然真的是闻名天下的盗贼臧霸时,众人更是目瞪口呆,虽然在作战时已看到了臧霸那面带着“藏”字的战旗,已有了心理准备,可一旦证实还是让人不敢相信太史慈竟会如此轻松的击败臧霸。 自此太史慈成为刘繇军中士兵崇拜的偶像。 随后,太史慈在张力的带领下回到正在帏县城内修整的刘繇军中,听闻太史慈归来,刘繇率领一众手下出议事厅迎接。问及昨晚太史慈上哪里去了,太史慈只推说天黑迷路在山中的猎户家过了一晚,刘繇不疑有他。 经此一役,太史慈在刘繇军中的地位大大提高,无人会因为太史慈的年幼而对他有半分轻视,均被他的武功和计谋所折服。 晚上自是大摆盛宴,刘繇军中的大小人物和帏县的名门望族齐齐出席。对着太史慈自然又是一番吹捧。 太史慈并没有飘飘然,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一直关注的那个年轻人,在众人的如潮谄词中,此人却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没有其他人的那种不着边际的讨好。只有对自己的一种审视和好奇。 趁着众人不注意时,他才去与此人交谈,年轻人有点儿受宠若惊,显然想不到这个成了众人眼中宠儿的家伙会主动找自己谈天。 令太史慈欣喜若狂的事情是眼前的这个落魄的年轻人竟然是伊籍! 原来是他! 看着眼前的伊籍淡然自若的样子,太史慈心中波涛起伏。 虽然在《三国演义》中也有精彩的表现,但在历史上的伊籍其实更受刘备器重,此人眼光极毒,看人非常地准,竟能在刘表势力极大时投靠刘备。 此人后来更成为了令孙权垂涎三尺却得不到手的大贤,比起白眉马良亦是不遑多让。虽然治理地方的能力比马良稍逊,不过外交能力和政治敏锐力都比马良强得太多。 太史慈大喜,遂与伊籍攀谈起来。 虽只初见,但却两人交浅言深,太史慈却更加惊讶于伊籍的见解才能,当真是人的名,树的影。 伊籍亦对眼前的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心折不已,认为才能远在自己之上。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刘繇等人后来都注意到了两人言笑甚欢,但都误以为两人年纪相仿,所以较有共同语言的原因,反不在意。 两人遂成莫逆之交。 因为孙观等人退却,青州东面的黄巾军实力大减,刘繇以此为契机,以帏县和黄县为中心,开始横扫东莱郡西北部的黄巾军,太史慈的大名开始响彻东莱郡! 半个月内,曲成、掖县、当利、卢乡、长广、挺县、即墨、壮武、不其或在刘繇和刘岱的猛烈冲击下,或在孙观等人闻风丧胆主动撤离下,无不成为刘繇和刘岱的势力范围,更把北海国胶东县以西的黄巾军赶至下密、都昌一带。而胶东公沙卢氏家族更表示出了他们的诚意,派出了两千卢氏子弟兵加入到刘繇的军队,并许诺日后另派子弟兵随刘繇军进攻北海,与此同时刘繇的军队扩充到了三万余人。 刘繇更利用东莱郡太守纵欲而亡、依照大汉惯例新的太守未到任前,要由东莱治所所在地的黄县县令乔肃暂代太守之职的时机,以乔肃之名借口战乱,大肆更换西北六县的地方文武官员,网罗到他的帐下为其效命。 虽然东莱郡西北六县也有其他姓氏的世家大族心怀不满,但无奈刘繇此时势力大增,更慑于太史慈的武勇,故刘繇此时已非其他人所能抗衡。 太史慈却心中暗喜,如此一来,六县的地方势力势力将大大削弱,有利于他日后在此大展拳脚。 而后,刘繇与刘岱这对各怀鬼胎的兄弟在胶东县会师,开始向北海国西部挺进。 此时的刘繇已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在他看来日后的东莱西北六县已经完全是他的天下。一直以来,他的哥哥刘岱始终压在他的头上,完全没有他发挥的余地,可是这回他的风头完全盖过了刘岱。在家族中的地位提高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太史慈勇悍无双,即使遍观青州,也无人敢触其锋芒。 刘岱亦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他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在出兵讨伐黄巾军前他刻意安排刘繇面对凶猛的臧霸、孙观大军,就是要看刘繇笑话,然后自己以救援者的面貌出现,来打压刘繇。 岂知事与愿违,反而长了刘繇的威风,此时亦是无可奈何。 同时刘岱也深恨太史慈,在他看来,刘繇今日的威名全拜太史慈所赐。因此,在出征北海前,刘岱以东莱郡初定形势不稳为由强迫刘繇留太史慈在曲成,美其名曰驻守,官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守。 那卢氏家族一见刘繇和刘岱势成水火,便远离漩涡中心,来了个两不相帮,静观其变。只肯资助粮草,却不提卢氏家族派兵跟随刘繇攻打北海的事情了。 如此,刘繇征讨北海的实力大打折扣,太史慈也失去了继续扩大声望的机会。 要知道曲成此时根本就是后方,掖县、当利、卢乡才是前线。分明就是要把自己闲置起来。 刘繇当然看得出刘岱对自己的嫉恨,更看出了刘岱的目的,这完全是为了限制自己立功以扩大势力和影响力的计策。 无奈刘繇在族中的势力毕竟没有经营多年的刘岱深厚,不得不屈服。面对太史慈时更是满脸的无奈与愧疚,深感对不起这位为自己立下汗马功劳的少年。 唯有把曲成全权交给太史慈,以视心腹之意。 太史慈听到这个消息时欣喜若狂,因为他正担心因为自己最近表现得过于活跃而怕将来刘繇死活不放自己走呢!这回正好,将来大可以借此事表现得心灰意冷而名正言顺的离开刘繇。 更重要的是太史慈料定刘繇与刘岱此去必败,因为历史告诉他,黄巾起义时最难对付的就是青州黄巾军,竟有100多万人,长时间活跃在现在山东中部。其中不乏像臧霸这样的将才,东莱郡的黄巾军并非是黄巾军的主力,而且是在措手不及下被打败的,北海的黄巾军可不好对付,更何况臧霸与他分手时就是去往北海方向,臧霸可不是刘繇之辈所能对付的。 更何况青州的地形是一马平川,根本无要塞可守,在野战上黄巾军即便不用计策也可以蚁多咬死象。 唯一的办法就是象刘关张破黄巾那样,采取射人先射马的方法,先行格杀敌方大将,然后击溃无组织的黄巾军。可是抛开太史慈,刘繇与刘岱手下有关张这样的万人敌吗?不被人海战术累死才怪。 现在看来这刘繇受制于刘岱,只怕败的更快,这刘岱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刚愎自用,后来在出任兖州刺史时就因为轻敌冒进而死在了青州黄巾军的手中。 不过如此也好,经此一败的刘繇和刘岱一定实力大减,正好方便自己在西北六县立足,否则到处都是刘氏宗族的实力,哪还有自己的发展余地? 当然表面还要装得满脸失望,深受打击的模样。刘繇唯有极力安慰,哪里知道太史慈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那刘岱为了打击太史慈,故意没有给太史慈留下刘繇的子弟兵,交给太史慈为防守曲成的所谓士兵的那五百人只不过是一些山中的猎户、从未受过训练的没有土地的农民。 不过这样反而合了太史慈的心意,否则弄来一大批刘繇的心腹那就太碍手碍脚了。 本来他还想动员一番,因为毕竟自己太过年轻,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少年人想让人信服可不大容易。 岂料这五百个所谓“士兵”从一开始就对他奉若神明,显然是知道太史慈的大名,害的太史慈精心准备的演说台词毫无用武之地。 以前只是听说自己在东莱郡的名声有多大,以为多有夸大其词的地方,可是一见这五百个手下的态度,太史慈算是真正知道自己的威风了。不仅让他有点眩晕的感觉。 与此同时,太史慈还做成了一笔让刘繇后来后悔不已的“生意”。 太史慈借口自己不懂政务,需要留一个人帮忙打理曲成,这个人当然是伊籍了。 刘繇原本颇为为难,不过一听说是伊籍,就爽快地答应了。 伊籍一听到消息,也是大喜过望,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二刘大军浩浩荡荡开往北海。在刘岱看来击溃黄巾军自是易如反掌,就是刘繇也认为就算军中没有太史慈,北海的黄巾军也可一战而定,两人的手下将领更是脚都翘到了天上。 岂料初进北海,就在下密遭受了黄巾军伏兵的袭击,损失了近千人。二刘军队士气大受打击,刘繇这才觉得不对,向刘岱进言,认为应当联络上此时正在北海说服高密孙家的孙邵,南北共同出击。 初战就输得不明不白的、继而恼羞成怒的刘岱不顾刘繇的阻止,闯进北海,孤军深入,结果被北海的二十几万黄巾军迎头痛击,管亥、臧霸、廖化、裴元绍等人轮番出击,杀得刘岱丢盔卸甲,幸得刘繇拼死相救,才杀出重围,张英、陈横等将无不死战得脱,身受重伤。刘氏子弟兵损失惨重,死者过半,丧亡无数,卢氏家族也不敢再留守胶东,不得不与二刘大军退出北海,坚守长广。凭借着长广城外西面和南面的两条河流,堪堪抵挡住黄巾军。 掖县、当利、卢乡三县只能死守,出城与人一战的资格都没有。高密孙家更是杳无音讯,想必也是在苦苦挣扎,仅能自保。 刘繇与刘岱亦是无奈,他们当然知道留在长广的危险,但如果此时退出长广,那将使东莱郡彻底暴露在黄巾军的眼皮下,那样东莱郡被黄巾军占领是早晚的事。 幸好出征北海前,在长广囤积了足够大军三个月吃的粮草,可供守城。 刘繇趁机提出要招在曲成“留守”的太史慈救援广平,骚扰黄巾大军,虽然刘岱不愿意,但除此之外也别无办法。 趁着黄巾军还没有渡河包围长广,十余名斥候在张力的带领下从长广的东门出城分两路求援,一路经栖霞、“不夜城“招远而来曲成向太史慈求援,另一路过观阳回刘氏宗族的大本营牟平,要求增兵和派粮。 此时东莱郡的形势急转直下,各世家大族趁机散播谣言,收拢民心,大肆扩张自己的实力,转眼间,刘氏宗族在东莱郡刚刚取得的绝对优势被打破了。一时间,东莱郡暗流涌动。 而这已经是太史慈接管曲成十多天后的事情了。 初到曲成的太史慈却快意得很,毕竟自己拥有了在乱世实现自己梦想的初步势力,尽管现在还很微弱。关于曲成地方上的政务他全权交给了伊籍,毕竟能力在那里摆着呢! 太史慈到现在还记得伊籍刚从自己手中接过这些权利时,那种激动,惊喜,错愕的表情。 这个年轻人受尽了别人的轻视和白眼,今日终于有了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哪还不感动?当时就想张口叫太史慈“主公”。但却忍住了。 伊籍当然也从往日与太史慈的交谈中知道太史慈胸怀大志,必不会久居人下,更不会完全的投靠刘繇,只是此时还不是时候。 唯有深鞠一躬,无比诚恳地说道:“如此,多谢子义了。” 抬头时,却看到太史慈赞许的目光,显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伊籍果然不负太史慈所望,居然在初到曲成当天就从曲成挖出来了个能人:王豹。 当时太史慈正在为训练和装备士兵而在曲成的县衙大厅中作计划。 伊籍一进来就被太史慈吓了一大跳,只见太史慈正趴在地上用看似尺的东西在一张张大纸上来回画着。 太史慈也被伊籍吓了一跳,没想到伊籍的身后跟着那么多人。 为首的是一位绝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给太史慈印象最深刻的是此人神色平静,一对眼却是闪闪有神,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 不过令太史慈吃惊的是此人身后居然是一名绝色女子,比太史慈以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美丽。 此女绝不会超过二十岁,但却有一种同龄人少有的成熟稳重的气质,配以秀气得惊人的凤眼,瘦长的脸庞,性感的红唇,极具女性的魅力。尤其她身长玉立,比伊籍高了整个头,只比太史慈矮上三寸许,而其因大量运动练成的标准身型体格,更予人鹤立鸡群的出众感觉。 为首的王豹虽是文士打扮,但太史慈却看穿他与后面的女孩子均身手不凡。 “这时代,女子也可随意地抛头露面吗?”太史慈暗自嘀咕。 两人身后尚有不少容貌俏丽的女子垂首站立,更弄得太史慈莫名其妙。 正当太史慈摸不着头脑时,伊籍开口道:“子义,这位是曲成的王豹先生。” 闻听此言,太史慈心头一阵欢喜。这可是人才啊! 在二十一世纪时,太史慈对三国时代最佩服的人是曹操,所以对曹操手下的臣子留意最多。对这王豹当然有一定的了解。 这个王豹的名字没有在《三国演义》中出现过,不过在历史上有州牧太守之才,是个内政高手,后来坐到北海太守这个位置。 最让太史慈欣慰的是此人出身于庶民,惨到连字都没有,可谓是寒族中的寒族,这种人犹如一张白纸,所以他的才华不但不会给太史慈的变革带来阻力,相反还是一大助力。 另外这王豹似乎还是个教育儿童的高手,他儿子王基(字伯兴)后来当上了征南将军,而且都督荆州诸军事,封东武侯,后代亦是不错。 太史慈还未来得及说话,伊籍又道:“子义,前次孙观等人攻城,就是王豹先生在曲成县令身死之时挺身而出,组织曲成百姓死守城墙,令孙观劳而无获。” 太史慈闻言肃然起敬,臧霸曾对自己说那组织曲成军民坚守的人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想不到竟是眼前的王豹! 王豹淡然道:“伊籍先生谬赞了,当日如果孙观大军在坚持几天,我也无能为力了。可是时至今日我也想不通孙观为何会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撤军。” 太史慈看他一付难以接近的样子,心知要折服此人,尚要有一段时间,唯有开口道:“王豹先生过谦了。” 这时王豹看到太史慈放在地上的一把太史慈半年前托黄县的一位老铁匠试制出来的斩马刀,眼中精光一闪,便请求太史慈借他一观。 只见王豹接过太史慈递过来的刀,手法娴熟地耍了个美丽的刀花,一双眼中同时爆出异彩,赞叹道:“此刀非比寻常,我曾见过江东名刀环首刀,的确是马战的好宝贝,因为一面有刃口,另一面是厚实的刀脊,不但极难折断,利于砍劈,而且更好用力。但因为过重,在增大杀伤的同时,实不适合长时间在马背作战,且无法在突发情况下掉转马头,故使用重刀的人必急于冲杀,但同时也易于沙场阵亡。当然用在水战中威力更好。” 听得太史慈目瞪口呆:这个文人不简单!竟是文武双全!虽然看出此人有武功傍身,但绝没有想到竟会对武器性能如此了解,看来必定身手不凡。 要知道三国使用刀的名将只有区区几人,关羽和孙坚使用的都是重刀,一个是青龙偃月刀,一个是环首古锭刀,仔细想想两位绝世猛将还真都是王豹说的这种作战风格,难怪都死的那么不值。 自己还一直想这两位为什么打仗总是自己冲在最前面,简直就是箭靶子,听王豹一说才明白,原来是武器的原因。 王豹好像没有看见太史慈的惊奇似的,接着说道:“今观太史将军手中的利刃,有环首刀之长,而无其短,灵活锋利,偏又在杀气中露出丝丝文雅气质……” 说着王豹轻抚刀锋,面带欣赏,仿佛在看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顿了一顿道:“虽是一件样品,但观刀而知人,将军用兵必如此刀,谋定后动而不失灵活,且喜举万钧之力击朽木。” 太史慈哪还说得出话来,这历史上王豹有这么厉害吗? 王豹见太史慈不言语,以为自己的说法尽在太史慈的意料之中,暗赞一声了得。 又一施礼道:“小人张狂,所谓‘临淄重蹴鞠,曲成好击刺’,古已使然,王豹有点家学而已,并不真正懂得军旅,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班门弄斧让将军见笑了。” 太史慈一摆手,兴奋道:“王兄莫要谦虚,见微知著岂是随便能做得到的?何况王兄本就有击退孙观的战绩,现在看王兄的身形和舞刀的手法,想必也是击刺好手。” 王豹不卑不亢道:“在太史将军面前哪敢称什么高手,想我曲成战国时的曹秋道先生才是真正的击刺好手。” 太史慈恍然,这才知道稷下学宫的曹秋道是曲成人,想想也是,只有这民风好斗的曲成才可培养出稷下剑圣曹秋道这样的人物来。 旁边的伊籍开口道:“大家先坐下说话吧,反正日后还有的是时间。” 太史慈见王豹并无反对之意,心知王豹有相助自己的意思,自是大喜,连忙命人收拾地上的白纸。 这才坐下。 看着望向自己王豹,太史慈心中暗喜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壮大,不过太史慈觉得在这王豹的眼中似乎还藏着几许复杂难明的神色。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年龄在他眼中还小的缘故吧? 太史慈抛开这个疑问,转头去询问那女孩子的名字,原来是王豹的小师妹,名叫李仙儿。两人没有说出师承何人,太史慈自也不便打听,不过听王豹的意思此女的身手尚在他自己之上,令太史慈大为惊异。要知刚才王豹挽刀花的手法非常高超,身手当在张英之上一两筹,与臧霸在伯仲间。 这李仙儿自进门起就一直在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太史慈,现在见太史慈一付不相信自己身手高过王豹的样子,不由露出不悦之色。弄得太史慈颇不好意思。 唯有转变话题,转头看着那些垂首站在那里的女孩子,太史慈看向伊籍道:“伯机,这些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伊籍苦笑道:“还不是因为孙观?这些女子都是前任曲成县令家中的歌舞姬,现在没有人管她们了,就主妇被送到这里来,说是要给大人充当军中妓女。” 太史慈一呆,心中怜意大生,这时代女人的命生得真苦,便像无根的浮萍,命运全由男手操控,一时意兴索然。 看看这些女孩子,现在还是穿金带银,可以想见她们被大户人家看中时还算幸运,不过现在如给送到军营当军妓,每一天要应付无数的男人的身体,当真是无比的凄惨。 当然自己绝不会让这些可怜的女子去当什么军妓,心中一转,计上心头。 那些女孩子听见了伊籍的话,无不身体微微颤抖,还有一些女子开始低声哭泣,显是害怕到了极点。 同为女性的李仙儿哪能忍受如此人间惨剧,正要开口,却听太史慈道:“伯机,你把这些女孩另编为一队士兵。” 伊籍的眼睛瞪的大无可大,以为自己听错了,迷惑道:“子义,你要这些女子当兵干什么?她们还能杀敌吗?” 看着伊籍等三人的迷惑表情,太史慈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原来太史慈要在军中建立军中护士和歌舞团,听得三人眉头大皱,待太史慈说明两者在军中的作用后,三人拍手叫妙。 伊籍赞道:“子义真是智计百出,居然能想到如此可减少伤亡的绝妙办法,这样我们的士兵在受伤后就不必因为无法治疗而必须杀掉了。眼下虽然无人可教这些女子医术,但这些女孩儿都是歌舞高手,先成立这个什么……对了,歌舞团在说。” 王豹也赞道:“太史将军确是与众不同,这歌舞团绝对是鼓舞士气的绝好办法。”顿一顿道:“只是这些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培养成才,一旦在战乱中有所不测,岂非可惜?”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李仙儿,后者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不过心中也愿意帮助这些可怜的女孩子,于是开口道:“太史将军,可把这些姐妹交给我训练,决不会成为军中的拖累。” 太史慈大喜道:“如此最好,日后我军中必会多一只巾帼不让须眉的娘子军!” 伊籍拍手道::“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好一个‘娘子军’。” 王豹和李仙儿更是眼前发亮,觉得太史慈用语如刀,入木三分。谁也没有注意到太史慈在那里因为盗用人家的“名词”而尴尬不已。 经此一事,李仙儿对太史慈的印象大为改观。 于是太史慈就任命王豹做了伊籍的副手,当然还要兼管训练自己那五百士兵学习击刺技术。也不见王豹欢喜,只是淡淡的应了。 自己还不足以撼服住这人吧?太史慈暗下决心,定要想办法让王豹心悦诚服。 李仙儿自是负责训练那些欢天喜地的女孩儿。 自有了伊籍、王豹和李仙儿等三人的帮助,太史慈就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这只属于自己的军队。 说到训练军队,那可是太史慈得当行本色了,曾经身为特种军人的他终于在此时找到了一种归宿感。 十公里负重跑,自由搏击术,隐藏术……一个个二十一世纪特种军队的训练方法用在了这群“新兵蛋子”身上。 这些人何尝经历过这种“折磨”,在听太史慈训练方法时一个个就已经目瞪口呆了,只觉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第一天操练下来,就连冷冰冰的王豹也累了个臭死。五百人全都倒下了,别说吃晚饭了的劲儿,就连脱衣服的力量都没有了。 不过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因为太史慈第一天的运动量是他们的一倍,负重更是他们的两倍。更让他们佩服的是一天下来太史慈毫无疲态,依旧神采奕奕。 而且太史慈告诉了他们一句话:他太史慈的一身本领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在一旁跟着训练的王豹也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看似文弱太史慈居然有如斯恐怖的体力和坚强的毅力。却哪里知道太史慈的身体经过改造,天赋异禀,哪里是这些常人能比得了的? 这些人本来无不视太史慈为偶像,一听此言士气大涨,无一人偷懒,发了疯的训练。 当然太史慈心中想要打造的军队并不仅仅是这样的。它还需要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和武器。 太史慈这军事迷当然知道在三国时代骑兵是兵中之王,比如吕布和张绣的西凉骑兵,河北公孙瓒的白马骑兵,还有后来曹操手中的虎豹骑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骑兵。 不过这三支骑兵各有特点。 西凉骑兵其实是一种特殊的轻骑兵,他当然也和其他轻骑兵一样,士兵身上仅披轻甲,移动速度快,转身灵活,但是他们的武器并不是一般轻骑兵那样的轻短兵器,由于精于骑射,他们远战有长弓,近战则是长武器。一击不中,远扬千里和群攻围杀的草原之狼的战斗方式是其最大的恐怖之处。 当然缺点也很明显,士兵的作战素质要求过高,兵员难以补充,更让人头疼的是一旦被包围,那脆弱的防御简直就是弓箭手的移动箭靶。 白马骑兵的特点正和西凉骑兵相反,由于马种的优良,白马普遍超过两米二,使白马骑兵拥有着极强的冲击力,在正面作战中简直无可匹敌,白马骑兵最擅长的作战方式就是以其恐怖的速度和气势在极短的时间内击溃敌人,由于速度和气势的无与伦比,这让弓箭手也无法有效的克制住他。 但他的最强处也正是他的最弱处,如果从正面打乱了他的冲击阵形,那么白马骑兵不堪一击。历史上公孙瓒与袁绍交战时就是这种情况:袁绍想尽种种办法遏制白马骑兵,效果均不理想,反倒是将败之时的一次冲锋打乱了白马骑兵的阵形才大败公孙瓒。 虎豹骑则是另外一种风格,人与马都是身披鳞甲,速度快,对弓箭的防御也高,这就基本让敌人的弓箭手失业了。在近战时虽然鳞甲防御重型武器的效果很一般,但由于转身灵活,加上人人武艺不凡,又善于象白马骑兵一样冲击而又五白马骑兵一样的弊病,简直就是毫无缺点。 当然这只骑兵无异造价太高,就是财大气粗的曹操也无法把这种编制扩充到全军。而且鳞甲生产起来太费事,所以曹操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会舍得拿出来用的。并且投石车仍可对其造成巨大伤害,而像其他的以砸为主的重型长武器更是鳞甲的克星。 但总的说来,骑兵在三国的优势是无可取代的。 不过太史慈并不想在初期过于注重和发展骑兵,因为这时代马匹是非常珍贵的战略物资,而且中国人有阉马防止战马在作战时发情的坏习惯,马是死一批少一批,自己现在士兵和金钱都少得可怜,将来财大气粗兵多将广了,才必要大力发展骑兵,因为打造骑兵太浪费钱了,而且太史慈在太史慈看来,就算只使用步兵,也有对付骑兵的办法!包括上面那三种骑兵。 方法此时就在太史慈的手中。 ------------ 第九章 思 强(下) 第九章 思 强(下)(本章免费) 太史慈破骑兵的办法在现代人看来毫不稀奇,无非就是钩镰枪而已,这东西毕竟很容易造出来,虽然拿到现在绝对是跨时代的发明,但对这时代的工匠而言锻造起来也容易得很。 不过青州地形一马平川,单靠钩镰枪似乎还不足以抵挡突袭中骑兵,当然有利亦有弊,正是因为这种地形,骑兵也不大可能悄无声息的杀到近前。 更何况现在也没有那个敌人有成气候的骑兵吧?黄巾军就更不用说了。太史慈只不过是未雨绸缪,想要得到一把制品而已。 问题是太史慈并非铁匠,更没有什么锻造知识,即便有了这钩镰枪的设计也不会自己打造。 自己的银枪倒是在黄县打造的,可现在自己分身乏术,哪有时间回黄县去? 幸好想起了王豹说的的那句“临淄重蹴鞠,曲成好击刺”,灵机一动:既然曲成自古崇尚击刺,想必这里好工匠也不会少吧? 连忙拿着那设计图匆匆赶往王豹正在训练士兵的曲成校场。 一到校场,太史慈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那一直对太史慈不大感冒的冷美人李仙儿此时正卓立在校场中,远远看去,只见她身着露出一身山峦起伏、美不胜收的体态表露无遗的紧身白色武士服,的确是美艳不可方物。 若不是此刻这佳人儿手中提着长枪,告诉人们这朵鲜花扎手得很,也不知要迷倒多少的英雄豪杰。 饶是这样,那飒爽英姿的样子也令人心醉不已。 当然在她周围站着八名拿着各种武器的士兵也不例外。 不过看架势,这李仙儿显是要和这八人较量一番。此时尚未动手,旁边的士兵便已起哄不已,更有几个一看便是机灵的小子装出怪相连连,一看便知“居心叵测”,引得在旁的女兵们各个笑红了脸。 看来有了这女兵还真能活跃气氛。不过太史慈却心中高兴,毕竟这些女兵能够很快地找到自己的位置,至少在太史慈的军中可在一定程度上不再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男人身上。 此时场面热闹非凡,竟无人注意到太史慈的到来。连王豹和伊籍也不例外。 太史慈不明所以,连忙来到正阴沉着脸的王豹身旁。待后者发现他,只对他行了一个礼貌而有所距离的军礼。 面对这份陌生,太史慈亦是心中无奈,不过这种事情强求也无用。唯有淡淡地应了。 在一旁的伊籍也向太史慈打过招呼。 太史慈随口问起发生了什么事,经伊籍一说,才知道今天训练出了点意外的麻烦。 原来这女兵今天第一次与男兵在一起训练,这群小子自是感到无比的新鲜,训练起来倒是加倍的卖力,可是头脑却似乎变笨了,王豹布置的训练任务居然有不少人听不明白,弄的王豹大为光火。 待看到这群臭小子的贼眼一个劲地偷偷的往女兵身上瞄,哪还不明白?便要想办法收拾这些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男兵。 岂料李仙儿比王豹更为恼怒,个子高挑又艳盖群女的她当然接受的目光最多,这还不算,旁边的女兵更被看得面泛红潮,纷纷低垂玉首,迈起步坐起动作来也是扭扭捏捏,弄得训练倒像是在跳舞。 更气人的事情是,这些女兵体力不好,只练了一会便娇喘连连,虽然咬着牙在那里坚持,但却让在旁的男兵偷偷嘲笑不已。分明便是认为眼前这群女子根本就当不了兵。 心高气傲的李仙儿焉能忍下这口气? 便提出要与男兵较量一番,正中想要收拾男兵的王豹的下怀。当即答应,就地解散了队伍,选了这五百士兵中最厉害的八人,才有了眼前的这场较量。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不禁大搔其头,自己当日一时兴起的决定只不过是可怜这些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女子,哪里想得到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看来自己许多思虑尚有不周之处,今后应当多多注意。随即看看在旁饶有兴趣的伊籍,暗骂自己糊涂,放着眼前的人才不去请教商讨,难道把人家当摆设不成? 伊籍此时却突地兴奋起来道:“快看,要开始了。” 太史慈忙聚精会神看往校场,要看这李仙儿的枪法如何。 只听李仙儿轻启檀口娇喝道:“你等莫要小觑我们女儿家,否则若吃大亏,莫怪我李仙儿没有预先警告,八个一起上,接我枪来!” 在旁闻听此言的男兵们更是怪笑连连,纷纷说道若这八人输了晚上便无饭可吃。 那八个小子还未来得及向同伴们还嘴,给李仙儿的妙目狠狠一扫,登时失魂落魄,浑身发软。 此时更是谁也不愿意出手,毕竟赢了输了都是不光彩的事情,当然更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要八个人一起上。在他们心中认为,虽然这娇娇柔柔的女孩儿必定有些本事,但绝强不到哪里去,也许单打独斗可胜过他们八个中的任何一个,但八人齐上,就非这美人所能对付的了。 李仙儿见此状更是恼怒异常,也不向八人攻去,扬枪洒出一片枪影,再收窄枪圈,登时滚滚枪影,在娇躯四周烟花般烁动不停,好一会才变回横枪胸前的静态。 男兵的起哄声戛然而止,仿佛咽喉被钢刀割断般急促整齐。 原本在校场一边含笑的太史慈也露出了凝重和赞美之色。 好枪法! 这李仙儿虽然身为女子,力气偏弱,但无疑,枪法弥补了这一缺点,刚才见她舞枪,出招绵密严谨,显是长于守御。 一些地方居然和自己的枪法有相像之处,这令太史慈大为惊奇。 站在李仙儿对面的八名士兵此刻更是对李仙儿收起了一片轻视之心, 他们虽没有太史慈那么高明的眼力,但亦看出刚才李仙的出手招数变幻,犹如鬼魅,无不心惊神眩。哪能料到眼前此女的枪法竟一精至斯。 在旁的女兵们更是眼中露出崇拜的神色,纷纷用玉手捂住小嘴儿,发出低低的惊叹声。 唯有王豹半点不露惊异之色,毕竟和李仙儿同门学艺,做了多年的师兄妹,自是知道底细。 李仙儿见自己甫一出手便震慑全场,心中自是大感得意,口中却不依不绕道:“十招之内,必伤你等右臂!” 八人心生惧意,可此时却进退不能,互望一眼,唯有咬牙各摆兵器硬着头皮冲上前去。 围攻开始。 左边的高瘦小子最为悍勇,此刻冷哼一声,闪电移前,手中的长剑全力刺出 在他身后的男兵同时出手,长矛化作一道黑影,攻向李仙儿侧翼。 右边的瘦小个子最为怪异,居然使一把猎户近身搏斗用的短刀,贴身攻来,刀奔似电,连劈两刀。 另外五人,不进反退,在外围严阵以待。显然意图要随时补位。 太史慈不禁为眼前的这战略叫好,这并非说这八个小子的攻势有多凌厉,而是看出自己的训练没有白费,虽然眼前的这分进合击之术尚显稚嫩,但已初具规模。假以时日,必会在战场上发挥更大的威力。 不过这在李仙儿的眼中等同儿戏。 还未出手,强烈的杀气浪潮般以李仙儿为核心,向三人涌去。令三人心惊胆战,十成本领发挥出六成也不到。 李仙儿脸上露出冷漠但美丽的惊心动魄的动人微笑,双手一振,像魔法变幻般,长枪掣在手中,翻卷出无数枪影。枪尖儿尖颤动间,斜标向三人的面门。看得旁边的众男兵心中旌旗摇荡,心醉不已。 身在局中的三人却极不舒服,李仙儿那股有如实质的凛冽杀气由长枪的两端铺天盖地巨浪般往三人拍击而去。 “锵!” 清响震慑全场。 手持长矛的男兵只觉自己的武器好似被闪电击中一样,与李仙儿的长枪纹击在一起。被震得气血翻腾,大骇下抽身后撤。 前面的高瘦男兵一声狂喝,手中的长剑布起一道光网,掩护自己的同伴往外飞退。 一连串密集的剑枪交击声音,同时响起,手持长剑的男兵跄踉倒退,手中的长剑已经断为两截,右臂处赫然以标出鲜血来。 众人目瞪口呆,刚才就在李仙儿对付眼前的两个敌人的同时,右边的那手持猎刀的瘦小汉子悍不畏死的舍命攻来,脚步迅移,行云流水般绕往李仙儿的身后,手中短刀闪电般往李仙儿攻去,就像李仙儿把空门尽露的背脊自动往他送来一般。 岂料他施尽浑身解数,在众男兵眼中天马行空般的一刀,居然被象背后长了眼睛的李仙儿用枪尾神乎其技的点中了重重刀影中的真身。惊天动地的一式被完全破去。也正是这一枪,李仙儿的枪尖儿刺中了手持长剑的那高瘦男兵。 剩下五人大惊失色,纷纷向前攻去。希望剩下未受伤的两人全身而退,此时此刻,他们已不再奢望能击败眼前这看似娇柔实则悍勇无比的美娇娘,只希望挺过十招,不会右臂挂彩便已心满意足。 李仙儿以绝妙枪法营造出此种有利形势,岂肯白白放过,悠然一笑,娇躯闪移,竟掠到先前未受伤、此时正处于颓势的两人之间,而长枪有若乳燕翔空,依循着玄妙无伦的轨迹,不仅令两人无法退身,并且幻影重重般激射向急扑而来另外五人。 一时间看得众人心醉神摇,令人心碎不已。 在场中的七人在人家轰天的叫好声中,却纷纷叫苦不迭,对方明明只有一人,枪法却高明到令他们无法形成有效的配合进攻的意图,只觉得自己手中的武器明明挡着对方长枪,可是对方长枪滑似泥鳅,任他们展尽浑身解数,都不能令对方的武器与自己硬碰硬上一时半刻。令这七个大男人空有浑身力气也使不上来。 蓦地,一点点鲜血从武器中间飞溅了出来,在滚滚枪影中,七人腾挪闪跃,竭力招架,但始终脱不出李仙儿枪尖的笼罩,鲜血在八人身周溅成了一个漂浮的红圈,出奇的诡异。 下一刻,李仙儿已经收枪卓立。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那八人沉重的喘息声,虽只交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却已经令八人出了一身的热汗。可见刚才李仙儿的枪法对他们的压力之大。 蓦地,众人发出震天的喝彩声,显是被李仙儿的惊人业艺所慑服。 太史慈也禁不住拍手叫妙,虽然已经把这李仙儿估计得很高明,但还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如此本领,即便是臧霸也不能讨好吧? 随即看到那八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为之啼笑皆非。高声道:“还不快谢过李小姐赐招。” 众人闻言,这才发现自己心中的偶像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校场。 虽说男兵们刚才为李仙儿死命的叫好,可是败在女子的手中毕竟颜面无光,此刻见自己的军中主帅含笑站在场边,个个大感尴尬,尤其是那八个男兵,差点要钻到地缝里,个个面红耳赤的跑到李仙儿的面前,期期艾艾的道谢。 太史慈亦与王豹和伊籍向场中走去,向李仙儿道贺,那李仙儿的俏脸还是淡淡的,不见心喜,仿佛刚才只不过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概是出于要找回面子的心理,这时在男兵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太史大人给我们露一手吧!” 太史慈微一出神间,在场的男兵们纷纷赞同,就连伊籍也在旁含笑点头。 太史慈生怕王豹火上加火,为难地看向后者,岂料王豹也想见识见识太史慈的能为,脸上居然露出罕见的笑容道:“将军不必为难,与将军教授当是我师妹的荣幸。” 太史慈大为踌躇,要知自己的枪法杀伤力极强,这李仙儿偏偏功夫不错,而且生性倔强,杀得性起,定是不知进退,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可不敢保证会否伤了这李仙儿。 为今之计只好空手接她几招,武功到了太史慈这个境界,又没有武器都是一样的利害 万般无奈下,太史慈惟有微笑面对李仙儿,开口道:“不知李姑娘可否赐教?” 李仙儿眼中闪过兴奋,闻言娇喝道:“如此最好,就让本姑娘领教一下将军令黄巾匪徒闻风丧胆的武艺。” 伊籍和王豹对视一眼,向后退去。 太史慈银枪并不在身边,随手接过一名士兵送上的长矛,含笑道:“李姑娘请!” 刹那间,校场上静得连蚂蚁爬过的声音都可听得到。众人紧张的注视着场内。 李仙儿心中丝毫不敢怠慢,知道对面这比自己还要小的年轻人的武艺一定惊世骇俗,虽说她对传闻中那场太史慈拖住黄巾大军的成名之作嗤之以鼻,以为那是无稽之谈,但有一件事情是谁也否认不了的,那就是东莱黄巾军的退却几乎全拜太史慈所赐。 因此,一直波澜不惊的内心此刻已泛起涟漪,竟感到些许的兴奋和紧张。 太史慈提枪的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向前一伸,向李仙儿道:“来吧。” 李仙儿微一错愕,旋即大怒,心知对面的这个太史慈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也不搭话,一咬银牙,满天枪芒,从李仙儿双手暴射过来。此女心恨太史慈的态度,立即出其不意,骤施杀手,希望一击成功,给太史慈来个下马威。 李仙儿柳腰摆动,两丈的距离瞬眼间掠过。 一把长枪在其特异的手法中一化为二,闪电般攻向太史慈。她竭尽全力,务求一举败敌。 太史慈卓立不动,左手丝毫没有出矛的意思 。只是抬起修长细滑的右手,像魔术般弹上半空,掌指收聚成刀,刺削劈挡间,每一下都敲在李仙儿疯狂刺来长枪枪尖的锋背上。 李仙儿倏进倏退,刹那间刺出了七十多枪。 众人这才懂的叫好,刚才的那八名男兵目瞪口呆,才知道刚才人家连一半儿的实力都没有展现 。此刻见李仙儿的枪势全力展开,无不死心塌地的叹服。 可饶是李仙儿如此神妙的枪法,无论她从任何角度,水银泻地式地攻去,太史慈竟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她的攻势。她开始绕着他疾转,一时跃高,一时伏低,长枪的攻势没有一刻停止,从四面八方,暴风雨般无孔不入的刺向太史慈。 在场的人无不是第一次看见太史慈出手,虽然太史慈的威名响彻东莱,但今日真正见到太史慈的武功无不立时呼吸停顿,不能置信地看着太史慈在场中悠然自得地用两根手指宛如庖丁解牛般瓦解着李仙儿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李仙儿又闪电般刺出了一百二十枪,却依然拿太史慈无可奈何,李仙儿感到对方便像一个永不会被敌人攻陷的坚城,无论自己的枪由任何角度攻去,对方都有办法化解。这感觉对她的心志形成一股沉重压力,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分外气苦。 太史慈却收起了笑容,发现这李仙儿的领悟力当真不可小觑,在与自己的交手中居然有越来越强的倾向。现在给自己的压力还真不小。 太史慈的手掌的速度终于产生了变化,而且开始飘忽不定起来,并且只那白晰修长的食中两指撞上李仙儿的重重枪网,李仙儿只觉纤手连震,在眨眼之间,她手中长枪的枪身最少被太史慈的手指重重劈中了近十五下,道道沉雄的力量,从枪身传向李仙儿的手,有如触电,全身麻木,李仙儿这才骇然发现原来太史慈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劲, 这才想起自己师兄王豹说过的在军队负重训练时,身先士卒的太史慈那骇人的运动量。 蓦地,手中一轻,自己从不脱手的长枪已经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太史慈手中。娇躯宛若被蛛丝裹住又抛出一般,平稳却不可抗拒地向后退出了十步,这才站稳。 李仙儿的脸上阵红阵白,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天!即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王豹禁不住在心底呻吟:这是什么样的本领?居然站在那里一步不动仅凭单手就把高过自己的师妹击败了! 太史慈心中却对李仙儿称赞不已,要知对方刚才最后的攻击居然可令他使出五分力去应付。此女绝对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不过现在太史慈却担心李仙儿误会自己在羞辱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岂料李仙儿并非哪种小肚鸡肠的人,心知自己与眼前这人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点头道:“好,我输得心服口服,可是……”李仙儿俏目一睁道:“早晚我要堂堂正正的打败你!” 太史慈心头一放,呵呵一笑道:“好,下次我定全力以赴,如何?” 李仙儿闻听此言,眼中一亮,用力点头道:“好,我们击掌为誓!” 太史慈一愕,旋即大笑道:“好!” 待两人欣然击掌后,太史慈压低声音道:“我对你的枪法有点改进的方法,可感兴趣?” 李仙儿一愣,马上用同样低的声音兴奋道:“如此,每天下午去找你,如何?” 太史慈点头。 李仙儿欣然而去,弄得王豹莫名其妙,不知道太史慈有何魔力可令自己这小师妹一付喜翻了心的样子。唯有撇开不谈,转头问太史慈所来何事。 太史慈闻言一呆,却在那里苦笑,心说自己到这里不是要向问王豹询问工匠的事情吗?怎么莫名其妙就打了起来? 连忙向王豹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当然那铁匠的事情自有王豹来安排。 不过经过此事,太史慈在军中的地位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士兵们大开了眼界,知道人世间还有如此境界的武功,无不下死命练习。 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月却已经让这只刚刚成立的军队有了质的变化,太史慈可以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一种军人特有的铁与血的本色。 就连伊籍这个一点不懂武功的人也可看出这支军队的可怕之处,向太史慈叹道:“我虽不懂军旅之事,但毕竟也在刘方大人手下当过一段时间的幕僚,何曾见过如此凶悍的虎狼之师?可笑伯机还要在此五百人的面颊之上刻字,当真是浅薄。子义之才,深不可测。” 太史慈摇头道:“伯机兄,你错了。这世上才华横溢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在山野之中卧虎藏龙之辈更是灿若星辰、数不胜数,我又算得了什么?” 伊籍赞赏道:“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点,不过子义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太史慈点头道:“‘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这道理我明白,不过在我看来,真正值得称赞的人其实是眼前的这些百姓。他们才是英雄。” 伊籍一愣,“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的精辟固然让他为之一振,但太史慈的最后一句话才让他想不明白。 百姓?百姓算什么英雄?伊籍不懂。 是啊,这时代又有几人真正懂得这个道理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是大自然的产物,大自然天生天杀,那是不可抗拒的规律,面对生死人人平等。 可是偏偏有人自认为高人一等,他们称自己是天之子,自认为可以随意地操纵人们的生死,他们的手下就变成了天子门生,他们可以肆意剥削,因为他们只看到了人们在沉默中死亡,却看不到人们在沉默中爆发,正是这种爆发推动了历史的车轮。 “王侯将相、达官贵人、枭雄豪杰又算得了什么?死后尘归尘,土归土,倒是无数百姓的丰功伟绩会彪炳千秋,没有百姓的支持,哪个英雄可以独自成其大事,这天下本就是百姓给的,他们不是英雄谁是英雄!?” 这完全是太史慈的真心话,只有他这个曾经生活在倡导文明民主的时代又经历过如此乱世的人才会真正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虽然来到这时代才只一年多的时间,却看尽了生离死别,别妻卖女的人间惨剧,时空的转换当真让太史慈生出沧海桑田变幻无常之感。 这种心情伊籍是不会了解的。 伊籍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发觉自己似乎还是小看了太史慈的心胸。 他到底想干什么? 在一旁的王豹闻听太史慈此语却脸色剧变,最后变得神色坚定,仿佛要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只是太史慈当时正处于感慨中,没有注意到。 岂料第二天王豹便领来了不少剑客游侠模样的人,齐齐要加入到太史慈的军中。 此时的王豹才说了实话,原来他竟然是墨家的传人。王豹更坦白了自己原本的打算,本是想要借太史慈之力保卫曲成,但听了太史慈昨天的一席话后,感动非常,才有今日带领墨门弟子全伙投奔的举动,王豹更是向太史慈请罪。 太史慈这才恍然,明白了王豹种种奇怪之处的原因。 难怪那李仙儿武功招式间少有破绽,正是深得墨家善守的精义。 太史慈哪会怪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要知墨家子弟是中国侠客的源头,个个身手不凡,这正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压下心中的兴奋道:“王兄言重了,即是为了曲成百姓,骗了我太史慈又何妨?” 王豹和身后的墨门弟子大感错愕,同时又对太史慈的胸襟十分佩服,才一见面生出了誓死效命之心。 一把扶起跪在地上请罪的王豹,太史慈笑道:“莫非王兄是‘墨者行会’的钜子?” 王豹错愕道:“原来太史……不,主上对我墨门规矩十分了解。不过我并非是此代钜子。” 太史慈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王兄,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见告!” 王豹肃容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有主上叫我阿豹好了。” 太史慈道:“据我所知,墨门自成体系,不求功名,只是不知王兄今日的举动较贵派钜子知道了会有何反应?” 王豹连忙解释原因,太史慈这才知道,墨家行会正如《寻秦记》中所说,在战国时分裂成三个组织,以地方分之,叫“齐墨”、“楚墨”和“赵墨”,而王豹等人就是“齐墨”的分支。不过自秦汉两代,墨家深受打击,自秦始皇采纳法家代表韩非子的意见后,就对“五蠹”大肆打击,而韩非子所谓的“五蠹”实则是不利于上位者进行愚民统治的五种人,其中就包括“游侠”,墨门的武者自是被包括了进去,自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墨门的活动就被迫转为地下。经过两汉,墨门更是四分五裂,流派五花八门,各个自认为正统,对于墨家的精义也是各执一词,几乎每个流派都有自己的钜子。 王豹和李仙儿的师父算是比较开明的墨门弟子,更发展了墨家学说中的民本思想,临去世时更是一反常规不指定传人,只留下遗命,说种种社会迹象表明天下将乱,让众弟子寻找天下真正的“为民”之人。辅佐其成大事。还说宝要为其他墨门流派所迷惑。由于他们都是孤儿,因其身世凄惨,所以都认为老师的理想实际是为天下人谋福利,自是坚定不移。 太史慈听了,对这位老人家也倾佩不已,这种务实的态度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也很少见。 更从王豹那里得知,墨门现在的学说很多,比如此次黄巾军起义中就有墨门流派参与其中,这个流派很久以前就与道家学派的一些弟子联合起来,也深信“五德终始说”。 其他如一些杀手行会也是墨门的分支。像他们这种一心以民为本的墨家弟子已经不是主流了。 太史慈心中涌起了荒谬的念头:是不是武侠小说里的各大门派都是墨门进化来的? 摇摇头,太史慈抛开这个无聊的念头道:“承蒙王兄看得起,太史慈当真是惭愧。” 王豹肃容道:“主上言重了,只要能为民请命,让我华夏的子民过上好日子,王豹这条命就是主上的了。”言罢,与众弟子又跪倒在地。 太史慈啼笑皆非的同时也为其深深地感动,连忙又把王豹扶起,心中同时升起明悟,其实自己如果在这时代实行改革,以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少的政治常识实在是天方夜谭,要论打仗,自己无论如何出生入死都不在话下,就算是靠着自己的历史知识,以武力征战天下统一中国也非不可能。 但自己的心愿岂是华夏一时的繁荣那么简单? 以汉唐之盛,也不过烟消云散,终被扫入历史的尘封中,仅供后人茶余饭后以添谈资吗? 自己在历史上不过是沧海一粟,能在时间的长河中掀起多大的波浪?如果能在有生之年,以称霸天下的雄姿,利用国人成王败寇的心理,为华夏播撒下一些进步的种子,则予愿足矣。 要知对太史慈而言,现在的生命本就是偏得,当然要放手一搏,在革新的道路上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但多了眼前的这些墨门子弟,实则是在自己的思想上多了若干的助力――虽然极其微弱,岂能不令太史慈欣喜若狂? 不过看他们把自己当成救世主的样子,心知他们还有待于自己的一些启发,更想起了眼前这些墨门子弟的师父的临终遗言,于是微笑道:“王兄,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如果日后我太史慈变成了一个不顾百姓死活,醉心于名利的人,王兄何以待我?” 王豹一呆,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李仙儿早与太史慈混熟了,在旁无所顾及道:“那还用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太史慈喝道:“说得好!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王豹本待斥责李仙儿这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小师妹,这时闻听太史慈此言后,为之愕然。 太史慈对在场的墨门弟子朗声说道:“各位今日投奔我太史慈是因为我们道义相合,所以你们投靠的不是我太史慈,乃是这天底下的百姓,所以你们不是我的下属,如果说我们还有一个头领的话,那就是救民于水火的愿望,他日我若背弃了这个理想,就非你们同道中人,自不必在跟随我!” 一顿,高声道:“莫忘记,这也是你们的老师的遗命!”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看着太史慈严肃诚恳的样子,登时轰然应是。王豹更是眼中隐见泪痕,深幸自己没有投错人。 太史慈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墨门弟子,心中想道:至少,我教会了眼前的这些人不把希望寄托在某个人身上,让他们只忠于自己的理想。虽然要让他们真正理解此点还要很长时间,但自己毕竟迈出了第一步。 旁边的伊籍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太史慈看在眼里,不过却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就在这时,太史慈派出的探子传来消息:刘繇与刘岱败了,退守长广。 太史慈欣然一笑,知道离开创自己事业的日子不远了,虽然比较缓慢。 当然并非事事如意,主要问题集中在钱上。干什么都需要钱啊!可惜自己不会生钱,更不会在百姓身上打主意,那无疑是杀鸡取卵。 不过随后发生的一件令太史慈始料不及的事,大大加速了太史慈实力扩充的速度。 ------------ 第十章 敛 财 第十章 敛 财(本章免费) 在刘繇与刘岱退守长广的五天后,一身是伤的张力来到了曲成,神色萎靡困顿不堪,显是一路赶来,没有片刻的休息。 太史慈心知肚明张力此来的目的,无非是调自己前往长广西北面的莱阳附近,与长广互成犄角之势。 看着张力说起北海国一战时,满脸的恐惧。显是被北海国境内的黄巾军强大的战力所震撼。 太史慈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刘繇出发前曾经在自己面前表露过对黄巾军的不屑一顾,认为张角起义号称三十六方(一方为一万)的黄巾军不堪一击。可是他却不知,只青州境内,响应者就有百万,正规的黄巾教徒只在少数,更多的是忍无可忍的青州百姓。 百姓对上位者那种刻骨的仇恨积压了不知多少年,一旦爆发,岂是几万刘氏子弟兵所能抵挡的? 所以刘繇和刘岱怕了,刘繇更急着把自己调到身边,以防万一。 不过这在太史慈看来无疑是一个非常蠢的主意,首先是黄巾军为什么没有渡河围城?要知道眼前的黄巾军完全有这个资格,无论从人数上还是从士兵的战斗力上看,这支黄巾军的实力并不亚于同数量的官兵。 其次是带兵的将领,管亥!这个黄巾军中少有的围城高手,在北海国时鲜有他攻不破的城。即便是在历史上如不是刘关张的救援,管亥攻破北海城是早晚的事。可是这一次管亥居然选择的是不围城。这太奇怪了。 还有一个人就是深深敬畏自己的智将臧霸。他是不可能估错当前的形势的。 因此只有一个解释,看来这只黄巾军的目的很明显,声东击西! 这很好理解,臧霸现在非常顾忌自己,如果现在围城的话,身在曲成的自己完全可以对黄巾军进行突袭,到时与城里的刘氏大军里应外合,整个形势将会逆转。即便是未与自己交过手的管亥也应该知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形的凶险。 可是现在却不同,黄巾军既不围城也不渡河分明就是等着自己前往长广。看样子明明就是想与自己和长广的守军僵持。 那么臧霸和管亥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了:调自己离开曲成,佯装要与自己在长广打一场持久战,实则另有大军通过卢乡、当利、掖县一线偷袭曲成,然后再自曲成向南合围自己和长广的守军,一举击溃。 太史慈当然不会上这个当了,自己又非刘繇和刘岱这样的蠢人。不过令太史慈感到疑惑的是即便刘繇的计策能行得通,可是自己加上五百名手下顶多只有骚扰骚扰敌人的资格, 要想在黄巾军的对面安营扎寨无异是飞蛾扑火的行为,不要忘了,黄巾军现在还没有渡河围城,自己的这支小股部队根本就不能叫援兵。 不过很快太史慈就从张力那里得到了答案,原来刘氏大军的援兵也会随后开到。 这在太史慈看来更是蠢上加蠢,如果刘氏宗族的援救大军这么配合黄巾军的行动的话,自己再轻易地离开曲成去救援,那可真是让黄巾军围点打援了! 不过这些都是空打算,因为太史慈知道根据历史此时刚刚击败张角的刘关张三兄弟正以雷霆之势向青州冲来,而随后的张角病逝时的青州的黄巾军方寸大乱,不战自溃,以占山为王的形式躲进了青州的深山老林里,采取了游击战术,从而横行青州多年。在长广的二十几万黄巾军自是不能例外。自己即便去救援也是画蛇添足,长广的黄巾军要不了多久就会不攻自破,问题是这种未卜先知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如何可以推托刘繇的这个愚蠢请求,左思右想没有办法,只好准备把黄巾军的意图告诉张力,让他回去力陈利害,免了自己这趟差使。 正要开口时,一个太史慈的手下匆忙地跑了进来,大声道:“太史将军,城中的大户开始逃跑了!” “什么!”太史慈霍然站起身来。一直在旁的伊籍也不由色变。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大事不妙。 太史慈沉着脸坐在马上,一言不发,带着二十几个手下向曲成城门进发。脑中却并不是在盘算着如何处理大户逃跑这件事。 其实单看事件的表面,太史慈完全可以杀一儆百。甚至在内心深处太史慈反而希望这些大户离开曲成,因为日后自己为了扩充实力时的哪怕一点小小的变革也势必会触动他们的利益,这帮世家大族势必会在背后给自己捣乱。 比如在历史上曹操为父亲兴兵报仇讨伐徐州时,因为曹操的一些施政行为触怒了世家大族,导致了集体叛乱,其直接后果就是陈宫的叛变以及吕布的入主兖州。 而吕布丢了濮阳城说到底也是因为得罪了濮阳城中世家大族,被人偷偷开放城门,引曹军入濮阳。 因此太史慈早就下定决心在青州肃清世家大族,不过令太史慈始料不及的是,由于自己的出现使得历史出现了小小的变化,原本在黄巾军兴起时青州的世家大族由于抵挡不住黄巾军的攻势而纷纷逃跑,即便是刘繇刘岱也是被打的望风而逃,可以说黄巾过后大户十室九空。 但是由于自己的出现,导致了整个青州东部的形势稳定,这些世家大族也就没有如史书上记载一般逃往各地。这一点令太史慈头疼不已,大叹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自己扬名的同时也个自己日后经营青州造成了不小的阻力。 当然太史慈一点都不后悔,因为自己也从历史上那个小小的奏曹变成了曲成城守。还是利大于弊的。 可以想象如果这仅仅是大户的逃跑,太史慈高兴还来不及呢! 让太史慈真正担心的事情是,这些大户早不逃,晚不逃,偏偏在这个时候逃跑,这意味着什么? 早在刚刚进驻曲成时,自己与伊籍就对曲成的世家大族的叛逃的行为有非常充足的心理准备。而这些天与王豹这地头蛇的交谈,更让太史慈对曲成的世家大族有了更充分的了解。 自他接收曲成防务时起,他就知道本城有两大家族,那就是“崔、封”二族,而且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历来共同进退。当然,这两人比不得刘氏家族这种受封于此的侯爵在东莱郡那样大的权势,只是在曲成很有声望,家中又颇有些钱粮罢了。 而刘氏家族的实力长时间以来一直停留在东莱郡的东南方向,刘氏家族的渗透更是遭到这些东莱郡西北豪强的强烈抵制。 经过黄巾军的洗礼,西北诸县的地方势力大大削弱,刘繇乘势而起,正是想要控制这西北六县,实际上这计划一直进行得很顺利,西北六县的豪强地主就算有异议亦因实力大减而忍耐,更何况黄巾军对他们亡族的威胁更使他们恐惧。 两权相害取其轻,实是万不得已的选择。 出发前,太史慈特地询问了张力在进城时有没有被熟人看见,岂料张力回答说自己是乔装进城,因为怕引起城内的惶恐。 这倒好理解,刘繇大败,亟待救兵,可情况似危实安,因为太史慈就在曲成,隐隐有牵制之意。这些世家大族中只要是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会看到这一点。因此,只要他太史慈不离开曲成,这些大户就是安全的,可是如果刘繇派人调太史慈去长广的话,曲成就危险了。问题是在曲成根本就没有人认识和看见张力,那些世家大族也就无从猜测到刘繇要调太史慈去长广的意图。 事实就摆在眼前:孙观的军队不可谓不浩大,可是那时候也没有见他们逃跑哇?更何况现在有自己坐镇曲成。 那么这些大户现在的行为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得到了准确的消息:黄巾军另有大军向曲成袭来,声势比孙观大军要强上许多倍! 现在因为刘氏宗族内部的争权夺利使得只有一个太史慈坐守曲成,如何能抵挡住黄巾军大军? 念及此,太史慈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好计策! 原来人家在长广那里按兵不动,根本就不是要诱自己出曲成那么简单,而是在围困卢乡、当利和掖县的同时,集结大军一举攻下曲成,解决自己对长广城外的黄巾军的威胁。 不要忘了,曲成中只有五百守军,当然在自己的带领下,要撤离甚至主动突袭都并非难事,因为此时的黄巾军实力并不太强,历史上刘备剿杀黄巾时就使用了突袭的办法,以关羽张飞这等绝代猛将为攻击点,一阵冲击即可击溃黄巾。 可是问题是现在主动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中,黄巾军对曲成已经是势在必得,青州的地势一马平川,并无可供利用的地利之势,如果死守,那么以区区的五百人必定守不住,如果进攻,自己是有关张那种万人敌的本领,可是刘关张的战术自己却用不上,人家大可以避开你,因为黄巾军的目标并非你太史慈,而是曲成。更何况此次出谋划策之人当是臧霸,恐怕没有哪个黄巾军将领会不知死活的和自己单挑吧?所以自己守不守曲成的意义已经不大。 但让太史慈不甘心的是自己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曲成这块根据地。 原本自己寄希望于刘关张救援青州,可是这三位仁兄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太史慈可不想死守曲成,待黄巾军撤退后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力军消耗殆尽。 长叹一口气,太史慈决定撤出曲成。 曲成的兵卫所设在东门,而那些要逃跑的大户为了远离战火,自要向东撤退,因为到了昌阳一带就是刘氏宗族的势力范围,尽管刘繇与刘岱的大军吃了败仗,可是刘氏宗族的实力根本并没有受到影响,故此时牟平、东牟、昌阳一带相对于曲成就安全得多了。 太史慈,领着二十多名亲卫,来到指挥所,当他进入大堂时,就听见里面一片吵杂,许多看似随从的人均被自己的士兵截在门外。 只听见一把尖细的嗓音怒不可遏的传来:“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不让我崔氏出城!” 里面的士兵不恭不卑道:“我们奉有严令,一旦发现可疑的人进出城门即刻扣留,待城守询问过后方可放行。” “放屁!”那崔姓之人气的暴跳如雷,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划脚!” 然后就听见里边一片拔刀的声音,还是刚才那名士兵的声音冷冷道:“只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可以乱兵格杀你!因为你藐视的不是我个人,乃是我曲成的所有官兵!莫要以为我在吓你!” 崔姓之人似乎被吓得噤若寒蝉,不言语了。 这时另一个低沉的不乏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小哥,你也不要盛气凌人,毕竟我等都是良民,就是你家城守见了我们也要恭敬三分。” 太史慈此时已经走进了大堂,闻言沉声道:“你说得不错,如是良民,那便是我们尊敬的人。但在这之前,你要先证明你的良民身份。” 后说话的那人愕然喝道:“什么人?” 太史慈悠然由正门步出,来到众人面前。所有的士兵见到太史慈后无不立正,而那一直在与崔氏之人对话的士兵则猛喝一声:“军礼!” 只见所有士兵右手举刀立在胸前,太史慈一摆手,那士兵大喝道:“礼毕!” 太史慈看也不看呆立在一旁的那些世族子弟,而是径直地来到那士兵面前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你了,那天和李仙儿姑娘较量的人种就有你一个?” 那士兵一愕,续而脸一红,显是想起了那天的尴尬事,不好意思道:“禀城守,小人龙星!” 太史慈点点头,道:“你不是‘小人’,你是我的士兵。你要记住,在军队中,你我只是职务不同,军法才是最至高无上的,你刚才做的很好。以后你就是这卫所的主事之人。” 龙星闻听此言,脸上焕发出了慑人和惊喜的神采。 听到太史慈如此说,分明就是默许了龙星的行为,那崔姓之人脸上血色立时退尽,怒道:“太史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扣留我不成?” 太史慈转过身来,望向两人左边的一人生得一付瘦骨,留着五绺长胡,,三十开外的年纪,两眼若闭若开,似有神又似无神,予人于酒色的印象,偏又显得飞扬跋扈,此人正是崔氏中的这一代家主崔护。 右边生得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身段颀长,自有一股威严尊贵的气质,虽是此刻脸上笑容亲切,但两眼精光闪闪,一付深具城府的样子,这人名叫封梁。 “这不是崔先生和封先生吗?”太史慈这才像两人打招呼。 这两人与太史慈有过一面之缘,虽只一面,太史慈却知道两人在曲成当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凭借其无数的钱粮,连地方官员也不放在眼里。 等等!钱粮!这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吗?太史慈暗骂自己一声笨,眼前这么好的扳倒这两大家族又可扩充自己实力的机会,如不利用那就太对不起上天对自己的厚爱了。 闪念电转下,心中已有定计。召唤来一名士兵,在他耳边交代几句,后者连连点头,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匆匆出了哨所,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奔往校场方向。 崔封两人还在惊疑不定,太史慈却微一摆手,旁边的士兵马上会意一拥而上,十多把刀抵在崔、封两人身上各处要害上。 饶是封梁那么深沉的城府也不由变色,道:“太史将军到底什么意思?” 太史慈冷道:“你与崔护勾结黄巾匪类,密谋作反,这算不算是理由?” 众皆哗然,崔护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颤抖的手指点着太史慈,道:“你、你……” 封梁脸色更加难看了,亦是不由颤声道:“太史将军,此话从何说起?……是了,太史将军可不能开此等玩笑。” 太史慈微笑地看着两人道:“我的老师曾经告诉我,人生有四件事不能做错:东西不能拿错,家门不能进错,食物不能吃错,话也不能说错。你们看我像拿别人的身家性命可玩笑的那种轻浮之辈吗?” 崔护终于导过一口气来,道:“莫要诬害我们!你有什么证据!你可知掌管朝廷法度的廷尉崔烈是我族叔!……还有平州刺史崔毖乃是我族家大兄!” 廷尉崔烈?听说过,不过是政治上的墙头草,只会见风使舵,又何惧哉?平州刺史崔毖?这个人太史慈知道,不过还不如崔烈,是个有名的胆小鬼,黄巾之乱刚刚爆发就率族人避居朝鲜,后发展为朝鲜大户。 二十一世纪时,在中国“韩流”泛滥,太史慈也是偶尔从什么《大长今》中才知道这个不成气候的家伙居然是朝鲜崔氏的祖先。 想拿这个胆小鬼来吓唬我吗? 太史慈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问道:“不知二位今天为何出城呀!” 崔护气哼哼道:“太史将军你不知道黄……”突的见封梁向自己猛打眼色,一下子反应过来,闭住了嘴。 太史慈冷冷道:“让我来替崔先生说吧,黄巾匪徒攻城在即,两位想自行离城,免得黄巾军破城时尽遭屠戮,对不对?” 崔护脸色更白了。 封梁勉强的笑了笑:“太史将军见谅,是我二人临老糊涂,听到了风声却没有禀告太史将军。” 太史慈看了看封梁,这人果然比崔护聪明得多。眼看事情败露居然先行一步封住自己的嘴巴,轻轻数语即以年老糊涂来推托知情不报的罪责。 不过太史慈自有手段整治他,太史慈肃容道:“只怕两位先生聪明得很,是把我太史慈当傻瓜吧?” 两人不敢答言,太史慈自顾自地说下去:“今天一听说两位要举家迁出曲成,我就在想两位为何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时候走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实力超过孙观大军数倍的黄巾军即将来袭。可为什么我太史慈这身为城守又有军中斥候的人都没有听到风声,二位的消息又是从哪来的呢?” 两人的脸色越发地难看。 太史慈接道:“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即将自乐安郡来袭的黄巾军中有你们的耳目!只怕你们这些天一直都有最准确的消息来源吧?” 声音转厉:“你们哪里是临老糊涂,分明是一开始就没把我太史慈放在眼里!更没有把曲成的安危放在心上!曲成在你们眼里只不过是一块可以随时放弃的烂抹布!” 封梁暗暗叫苦,偏又无发反驳太史慈的话,因为句句属实,不容他抵赖,念及此,亦不由暗暗后悔,原本不过以为太史慈只是一介莽夫,又见太史慈年幼,而且并非是名门望族,更见到太史慈不顾自己城守的身份与那些泥腿子(士兵)打得火热,越发轻视太史慈。 此次自己安排在黄巾军的细作传来消息,说自乐安将有黄巾精锐大军袭来,比孙观大军声势浩大的多,而且对曲成志在必得,以便解除太史慈对长广管亥部的威胁。他与崔护密议之后,认为太史慈不足以守住曲成,才准备居家东迁,躲避战乱。 岂料连城门都没有出就被太史慈的士兵扣留带到了卫所,刚开始他们以为不过花上几个小钱贿赂一番即可通行,可谁想到这些在他们印象中见了银钱如同蚊子见了血的官兵根本就不理他们这一套。 崔护见软的不行,就开始撒野,以为这些泥腿子会服软,可是适得其反,居然激得官兵们拔刀相向!封梁就看不明白了,怎么一向见了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就卑躬屈膝的官兵们这么不讲情面?而且杀气腾腾,眼中充满了战斗的欲望。 这把封梁吓了一跳,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在一个半月前还是一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和猎户,怎么才只一个月就有如此惊人的变化?单就杀气而言,已经超过刘繇的子弟兵。不由对太史慈的带兵之术惊诧莫名。 直到太史慈出现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欺他年幼,以为能蒙混过关,谁想太史慈竟厉害至此,竟然仅仅凭两个人举家出走的时机就判断出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一种无法与之匹敌的乏力感从心头泛起。 太史慈看着两人的样子,心知两人开始软化了,心中大乐,不过他还不准备放过两人。太史慈一摆手,在士兵的控制下,厅内的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只剩下太史慈三人。 看已无旁人,太史慈接着说道:“就凭你们这种种行为,本城守就算派你们个私通黄巾匪类的罪名也不为过吧?即便是廷尉崔烈大人也救不了你们!” 封梁瞬间面若死灰,他知道自己这知情不报一项罪名在别人有心算无心下可以变换成各种罪名,不过看太史慈的意思似乎事情还有转机。 而崔护闻言像被开水烫了似的,一下子蹦了起来,急声道:“太史将军,你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我两人也已经对将军心服口服,请放过我二人吧?” 太史慈微笑地看着封梁,好整以暇道:“封先生怎么说?” 梁深吸一口气道:“一切但凭太史将军的意思,但请放过我二人和家人的性命。” 太史慈来到两人眼前,冷然道:“若你二人肯乖乖和本城守合作,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不仅不要你们的性命,而且还准许你们与你们家族离开曲成。若我有一字虚言,教我太史慈不得好死。不过不要耍小聪明,别说你二人的性命在我手里,即便是你们自己家里那点族兵来了也不够我看的。” 两人剧震抬头,想起刚才匆匆出门的士兵,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唯有如见鬼神般看着跟前这高深莫测的年轻人。 一个时辰后,太史慈走出大厅,他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而且已有了应对之计。 在太史慈种种心理攻势之下,两人焉敢不说实话?要知太史慈已明确的告诉他们,王豹已经领兵控制了两人的府宅,就算两人不顾性命,也要为自己的家人着想。更何况,这原本就不是难以抉择的事情。 首先形势并不想太史慈想的那样无可挽回,至少黄巾军还要有十几日才会对曲成展开攻击,毕竟还要迷惑卢乡、当利和掖县三县那为数不多的守军,这就令太史慈有了种种补救措施。 不过由此可见自己的情报网还有很大的漏洞。 同时太史慈对制定计策的老朋友臧霸充满了佩服。真是将才! 太史慈越发渴望想要得到臧霸了。 先是把两人带到官邸,让两人把知道的情报一字不拉地向张力再说一遍。张力听后大惊失色,太史慈趁机把自己心中的计划向张立说了出来。 太史慈认为此时从牟平赶来的刘氏宗族的大军应该救援的并非是长广,而应是曲成,只有曲成不失,才能使长广安全,而且只要曲成一日安全,管亥的军队就不会包围长广。如果刘氏宗族的大军去救援长广放弃曲成的话,那么一切将不可收拾,长广将会因失去曲成的犄角之势而成为孤城。 张力也是深通兵法之人,闻言马上启程,带着自己的手下赶回长广向刘繇和刘岱陈说利害。 而太史慈亦趁机向崔护和封梁两人大肆勒索钱粮。两人虽心疼自己的钱财,却为了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绝不想在此时触怒太史慈,故表现得非常合作。 到此刻,太史慈才知道三国时代的士族地主尤其是未遭黄巾劫掠的青州地主是多么富有,在粮食武器车马各方面的供应一点问题都没有,任他太史慈要多少,就有多少。 不过太史慈不会把这些物资留在曲成,否则刘氏宗族大军一到,就便宜别人了。 太史慈以护送崔、封两族为名义转移财物到黄县,可别人谁又能想得到,这些大这崔封两族旗号的财物早已换了主人,成了太史慈发家的起点。 当然,必要的战斗物资还是留了下来,这五百人基本上每人都可穿上皮甲,手持长矛,腰佩短剑。那四五十个猎户更是分到了强弓和不在少数的雕翎箭,盾牌也有不少,实力大大增强。 虽然不能和太史慈理想中的配备相媲美,但也已经不逊色刘繇子弟军中最精锐的部分了。 这还不算,太史慈又把城中的铁匠工匠搜罗一空,也分期分批送到了黄县。 同时太史慈下定主意,一旦刘氏宗族大军一到,他就撤出曲成,以相同的方法“劫掠”东莱郡其它的世家大族,反正在历史上他们的财物也是被黄巾军劫走的,与其便宜那些不会借鸡生蛋的黄巾军,还不如给自己拿来用作日后发展青州的资金来得实在。 想想那成堆的钱财太史慈做梦都想笑出来。 ------------ 第十一章 起 点 第十一章 起 点(本章免费) 至此,事情完全按照太史慈的布局和意料开始发展。 先是张力回到长广,痛陈利害,听得刘岱和刘繇大惊失色,于是再令刘氏宗族救援大军沿着太史慈所说的作战路线,加快了行军速度,改道援救曲成。 不过有一件事情令太史慈大感意外,原来统领援兵之人是刘岱一方的人,大概是接到改道曲成的命令的同时也奉有刘岱的密令,令太史慈带领本部人马撤出曲成,回到帏县或黄县建立第二道防线。 太史慈心中大乐,因为这完全是刘岱的私心作怪,因为即便此战获胜,他的因轻敌冒进之失而造成的损失也是无法掩盖的。 如果此时若再让太史慈在战场上耀武扬威,那么他在刘氏宗族的优势将完全被刘繇所压倒。所以他才极力想方设法令太史慈离开曲成,却又不许太史慈救援长广,干扰黄巾军。 岂知正中太史慈下怀,太史慈本来正要找个理由到后方的几个县城“打劫”那些世家大族去,现在正好,连个理由都省了。 当然临走时还要装出一付愤愤然,苦于报主无门的悲壮模样。肚里却一阵大笑,觉得自己很有表演的天赋,二十一世纪时没有去当演员还真是可惜。 表面上是自己吃了大亏,实则曲成已经是座连毛都没有空城了。 物资几天前就已被太史慈运到了黄县,为供自己日后发展的技术人才也被太史慈送到黄县“受保护”去了。最有趣的是那些百姓一见太史慈把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黄县,居然开始了大规模的向黄县迁移的搬家运动,令太史慈开心之极。 待到那刘岱的心腹高兴劲过去后,才发现曲成县内空空如也。不过由于自己此行带来了足够的粮草和器械,又听说县内的百姓是因为战乱自己逃跑的,而城内的物资也是崔封二族“运走”的,也就不放在心上,毕竟刘岱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不就是几个贱民吗? 送太史慈出城的时候说不出的洋洋得意。 太史慈看着他那茫然不知大难将至的样子,心中为他叹息道:朋友,愿你好运,能够活着回家。 等到刘关张来到青州击溃青州治所临淄城下黄巾军后,这青州的黄巾军就象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开始以流寇的形式肆虐青州。百万黄巾啊!都要吃饭和安身之处,这长广和曲成的刘繇刘岱大军就等着接受这首当其冲的洗礼吧! 到那时,刘氏宗族的实力进一步衰弱,东莱西北六县的大户逃的干净,就该轮到自己慢慢在东莱扩充实力了! 念及此,太史慈不由发出会心的微笑。 接下来的十多天,刘氏大军坚守两座城市,黄巾军多次攻城也无所获。双方各有伤亡。 太史慈就则在后方散布黄巾势大的谣言,弄的大户人心惶惶,纷纷外迁,太史慈则趁机敲诈,指斥他们蛊惑人心,动摇东莱郡后方的根本,狠狠的从这些吃人肉喝人血的豪强地主身上刮了一笔钱财,当然这些大户为了表现自己搬家不是动摇民心,武器和粮食也“奉献”了不少。 更有不少无地可种原本受世家大族控制现在无人理会的农民加入了太史慈的大军。于是,在短短的时间太史慈就有了三千名装备齐全的士兵,而以王豹为首的墨门弟子更发挥出了惊人的作用,负责起了新兵的训练工作。 不过太史慈最高兴是有时间去陪伴自己的母亲。 只是黄县此时却出了一点小麻烦:难民问题。 此时的青州大地一片肃杀,风中染满了血腥的气息,到处诉说着战争的阴影,乡间已经没有了孩子们响彻天空的笑声,只有孤狼在月下嚎叫着人们心底的恐惧,老人们混浊的双眼中也多了在风烛残年中少有的悲凉:天要变了。 东莱郡西北部世家大族已经尽数被太史慈蓄意制造的谣言和敲诈驱赶到了东莱郡的东南面。 各个县的县令也不知所踪,只是苦了各县的百姓。 黄县却成了许多东莱百姓的乐土,至少暂时是这样,因为那里有东莱新崛起的战神――太史慈,还有三千多的精锐士卒。 于是,在短短的十几天内,蓬莱、帏县、栖霞、招远、观阳等地的百姓开始蜂拥黄县,而黄县的人口已经膨胀一倍有余,而各地的百姓仍然在不断地涌来。一时间,黄县反而出奇的繁荣。 几家欢喜几家愁,黄县的县令乔肃自黄巾起义爆发以来就没有睡好,出身世家的他本是凭借着自家雄厚的权势来黄县享福的,岂料他这个官居然身逢乱世,前次黄巾军攻城时,他便吓得堆在床上搂着自己的妻妾发抖,要不是刘繇来援,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了。 而随后的发展大出他的意料,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刘繇会取的帏县大捷,击溃青州东部的黄巾军。更没有想到自己的县中居然出了一个万人敌的少年将军,太史慈。 原本以为可以喘一口气了,可谁知道形势急转直下,原本取得优势的刘氏大军居然会连吃败仗,现在更是只有防守的份儿。 好不容易来了个太史慈,心中本已大定,岂料那可恶太史慈大开城门收容其他县的百姓,弄得他这个清闲县令手足无措。 虽然自己多次以县令的身份命令过人太史慈关闭城门,可对方却置若罔闻。当自己不存在。 该死,不就是一些贱民吗?哪用得着那个太史慈这么关心? 哎――!要不是黄县也比较安全,自己又是这黄县的县官,大概早就随着城里那些大户跑到牟平去了。哪还用受这些罪? 但现在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开罪太史慈,毕竟黄县的安危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太史慈手中捏着呢。 左右为难的乔肃此刻已急得满头大汗,坐立不安的看着接到自己命令前来与自己商谈大事、此刻却悠然自得的太史慈。 出于自己世家子弟的威严,乔肃一直在等待太史慈开口。 岂料对方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又过了半响,实在忍不住道:“太史将军,你还是立刻下令关闭城门!黄县已经没有能力在多容纳其他县的百姓了。更何况现在黄巾军不是还没有能力突破长广曲成防线吗?” 太史慈鄙夷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这个乔肃他是知道的,他老子是濮阳太守乔瑁,乔氏在东汉是有名的世家大族,虽然比不上袁绍四世三公那么夸张,可族内子弟无不是一方手握大权的地方官。这个乔肃年纪轻轻就通过自家的权势当上了这黄县的县令,他老子乔瑁是上过许子将月旦评的人物,按照当时“老子英雄儿好汉”的说法,这当儿子的子也不会差。 太史慈心中不觉感到一丝悲哀,中国人的惯性思维真是可怕,虽然门阀制度到唐代的时候彻底被废除,可是中国人观念上的“门阀”却从没有消除过,甚至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还有“唯成份论”这种闹剧。 大汉的统治者早就忘记了他们的祖宗汉刘邦是什么出身,更在回避陈胜吴广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个董仲舒就愚弄了天底下所有人,不仅君权神授,而且这大大小小的官权也是神授。 没有人问你才能,只问你的出身,哪怕你是鸡犬,只要你的主人得道成仙,你照样可以升天!淮南王刘安不就是这样维护着大汉的刘姓江山吗? 这乔肃还算好的,总比那位看见马尥蹶子就吓得体如筛康说马不是马而是老虎的王献之强吧? 我华夏不需要这样的子民,太史慈知道,正如鲁迅所说,我们的身体并不比其他人种脆弱,是我们的思想得了病。 可惜自己自来到这个时代就没有喘过气来的时候,形势也容不得更没有时间按照自己的想法有所作为,待在青州站稳脚跟后,便是自己振兴华夏的开始。 暗自叹了口气后,太史慈努力按下自己的厌恶,努力作出微笑,道:“下官这么做,正是在为大人着想。” 一顿道:“不知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朝廷一旦剿灭了黄巾匪徒,又得知大人以一县之力保全了我六县百姓……” 太史慈还未说完,乔肃的油腻腻的大脸上发出光彩来,在太史慈看来更像是东坡肘子了。 看他的样子显是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如果安置流民又可击退黄巾,只怕自己会当上东莱郡的太守吧? 这人刚刚保住身家性命,又想着升官发财,这就是所谓的“名门子弟”吗?在一旁的王豹鄙夷地看着乔肃。 不过这乔肃尚算有点智商,马上想到了眼前的难题,愁眉苦脸道:“可是太史……不,子义,眼下我黄县已无能力安置这么多百姓啊。” 太史慈微微一笑,心中却道这乔肃真是短视之辈,一听说自己有升官的希望,连称呼自己的方式都变了,面上却从容道:“县令大人,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 乔肃一下站起身来,不能相信道:“子义,计将安出?” 看着太史慈一脸的神秘样子,再看看乔肃那因为心急而滑稽不已的样子,与太史慈同来的伊籍几乎都快笑破肚皮了,不苟言笑的王豹也是面容古怪,显是忍得非常辛苦。 现在的这种情形太史慈早就预料到了,其实解决办法简单得很,太史慈打算自己与王豹分兵,自己把守帏县,而令王豹坚守黄县。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大家都把他太史慈当成了救世主,而王豹又没有一点军功,在百姓中全无威望,太史慈怕自己一旦离开黄县,这些百姓们又开始向帏县聚集,再一次造成帏县的人满为患。 因此,太史慈现在有两件事要做:一、王豹树立威信,二、是要稳定民心。 第一件事情现在看来完成得不错,几天下来,王豹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坐稳了军中的第二把交椅,如果说对太史慈的敬畏来自于那传奇般的战功,那么对于王豹的敬畏则来源于王豹的无懈可击的能力。无论是武功,军事常识,随机应变的能力等等,如果说太史慈使他们的偶像,那么王豹就是他们的标准! 不过似乎黄县的老百姓并不熟知这位王豹将军呢!于是太史慈想到另外一个办法,早已经交代给了王豹。开始王豹不同意,不过在太史慈的坚持下王豹勉强答应了。因为按照这个主意,连第二个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毕竟王豹和伊籍还不相同,伊籍的才能要待自己站住脚跟后才能完全展现。此时索性低调一点。而且这个方法要伊籍去做,打死他也不会干,即便是让王豹去做,伊籍也答应的十分勉强。 不过伊籍也认为现在除此别无良策,更何况,他虽看不上乔肃,但亦不同意太史慈对世家子弟不屑一顾地态度。 太史慈当然不想与伊籍为此事闹得不亦乐乎,毕竟伊籍的等级观念在这时代看来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而且伊籍与臧霸明显不同,对汉政失望的臧霸自然思维开阔和毫无顾忌一些,伊籍却不行。 所以太史慈顺势设计了现在这个计策,实则就是把乔肃当成自己发展实力的挡箭牌。 哼!曹操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刘备可以借天子之名谋夺荆益二州,自己就借乔肃这县令之名逐渐控制再无其他官吏的东莱西北六县又有何不可呢? 现在就差这乔肃配合一下了。 太史慈笑吟吟地看着乔肃,道:“天机不可泄漏,只是不知大人可愿把这事情全权交给我去做?” 乔肃猛点其头。 太史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在死亡的威胁和利益的驱使下,人性的美丑最能暴露无疑。再也不看乔肃,回首道:“王将军,咱们行动吧?” 王豹第一个冲了出去,他怕自己在待上片刻就会被乔肃看穿自己对他的蔑视。 太史慈自是理解王豹的心思,对愕然以对的乔肃解释道:“王将军向来办事雷厉风行,大人勿怪。” 乔肃根本就没把这王豹放在眼里,大人有大量道:“本官岂会与此等粗人一般见识?” 太史慈也不反驳,与心神大定的乔肃谈笑风生的走出了议事厅。 大厅里只留下伊籍一个人点头微笑。 半个时辰后,骑着马的乔肃愁眉苦脸地陪伴在太史慈的右边,身后是一千名龙精虎猛全副武装的士兵,缓缓的向黄县西门进发。他哪里想到,太史慈的主意居然是分兵坚守帏县,并且把一部分居民也迁到帏县。 那自己的黄县怎么办?难道真要靠那个什么王豹?这太史慈虽然家道中落,只不过是个庶族子弟,可总比那王豹强吧?那王豹连个字都没有,不知是哪里来的泥腿子,又能有什么见识?只怕这黄县怕是保不住了吧?自己偏又跑不了. 念及此,不由暗恨家中那个老爹,给自己保什么官呀? 在太史慈刻意的传播下,短时间内几乎全黄县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放下手上的活,向城门聚拢。 自从来到黄县后,这些外县包括黄县原住的居民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就连脸上都有了久违的笑容,再加上太史慈军队的士兵大不同于以往的官兵,对他们都很和善,还经常帮着干活,这样的军队上哪里去找?很多人已经把黄县当成了自己的家了。 可是突然听说太史慈的军队要离开黄县,他们就感觉天象塌了一样,纷纷奔向城门,试图挽留。 就在黄县的西门处,无数的百姓等在那里,一见到太史慈的军队由远方而来,无数百姓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这就让太史慈有点受不了了,虽然这种挽留场面是他所要的,可是他却不愿意看到百姓们下跪。这是他这个有平等观念的人所受不了的。 太史慈试图让大家起来,可是一位乡老却颤巍巍地说道:“太史将军想弃我们而去吗?如果太史将军今天不收回成命,我们就长跪不起!” 老百姓纷纷附和。 太史慈无奈道:“各位乡亲请起,我太史慈从没有想弃大家而去,若再不起身,就是为难我太史慈了。” 百姓一听这话,纷纷起身。 正在这时,远方尘土飞扬,一支军队自远而近赶到西门,正是王豹! 太史慈松了一口气,这出戏的另一个主人公出场了。王豹,你终于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人未到,声先闻! “何人聚集西城门口,妨碍我黄县百姓的生活?都给本官让开!” 声如轰雷,百姓纷纷让开,在分出一条道的尽头,王豹领着自己的一百名亲兵出现了。 他是谁?人们无不心头泛起一阵疑惑。 王豹满脸寒霜,下马走到太史慈白马近前。 “属下王豹见过太史将军。” 原来是太史将军的手下!众人松了一口气。不过王豹下一句话把众人吓了一跳。 只见王豹冷然道:“太史将军为何不守军令,在此耽搁,误了进发帏县的时辰!难道将军眼中没有军法吗?”最后一句已经声色俱厉! 众皆哗然,没见过无视尊卑的下属。更有一些不了解黄县吏治的别县逃难来此的人认为这王豹与太史慈是水火不容的两派人马,因此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有什么资格指斥太史将军!” 一人挑头,百姓们就开始纷纷叫骂起来。局面开始混乱。 乔肃在旁看到百姓乱糟糟的样子,大为皱眉,心道:太史慈,看你怎么收场?简直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你要守卫帏县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这些贱民就由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虽然乔肃醉心于名利,但他可没蠢到为了向上爬不顾身家生命的地步,如果让他在收容流民以求朝廷封赏而令太史慈守卫帏县和把太史慈留在身边两样放一起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后者。 不过眼前此时他已无能为力,毕竟使他让太史慈放手施为的。 此时黄县西城门外正要进入黄县的外地百姓也堵在了城门口,一听说此事,也跟着叫骂起来。 只有在场的军队一言不发,静默有如道旁的白杨树。 太史慈却一点都不担心,心知王豹一定能应付这种场面。 果然,只见王豹一抬手,他身后的百名亲兵,一起高举长矛,然后用长矛的尾端狠狠的敲击在地上,同时口中发出雷鸣般的怒吼:“吼――!” 反复三遍,再次静止下来,仿佛从没有动过,只是士兵身上的气势开始数以十倍的增强。 刹那间,现场的百姓被震慑的鸦雀无声,这时候他们仿佛才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王豹威严的环视左右,高声道:“本将军姓王名豹,是太史将军的手下副将,此次太史将军下令,命我防守黄县,而太史将军本人则防守无人管理的帏县,故自太史将军下令起,黄县的安全由我负责!但太史将军此刻还在黄县城内,又堵住城门水泄不通,身为黄县的安全负责人的我岂有不责问太史将军的道理!” 转向太史慈,声音转厉道:“太史将军忘记自己说过的‘军法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了吗?!” 在场的所有百姓听得一愣,“军法面前,人人平等!”什么意思?难道不要长幼尊卑了吗? 乔肃更露出惊骇欲绝的神情。要出言斥责乔肃,但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毕竟眼前这幕在他看来的闹剧是太史慈一手策划的。 惟有目瞪口呆地看着王豹,但眼前的情形是他所始料不及的,难道太史慈是在故作姿态,收买人心!乔肃心中一跳! 看着眼前这高深莫测的年轻人,乔肃开始怀疑太史慈的意图了,他毕竟不是完全的蠢人,出身官宦家庭让他早就明白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的诸多手段。他嗅出了一种阴谋的味道。太史慈是在收买民心吗?很像,但是他为什么要把权力分出去?即便是收买人心这风险也太大了。严明军纪吗?似乎也用不着这种手段啊?! 总之看不明白。 太史慈亦是无奈,在他看来,要让他直接对百姓宣扬人人平等,简直就是荒谬绝伦,至少在现阶段看来,百姓绝对无法接受这种连他们这些受压迫者都认为大逆不道的言论。 不过这种思想以军法的形式出现就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大不了自己推说是要严明军纪,就像历史上的曹操割发代首一样。 为了播下一些对民族有益而又可这时代的人接受的种子,太史慈无所不用其极。 此时王豹转过头来,躬身施礼道:“太史将军,你可否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强硬的口气让周围早已习惯于服从上位者的百姓有些无所适从。 太史慈点头道:“如此最好。” 于是太史慈把自己在城门口在王豹来之前所遭遇的事情向王豹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一遍。 王豹听完后默然片刻,突地高喝道:“军中执法官何在?” 百姓闻言无不哗然,怎么,还要责打太史慈吗?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名年轻的士兵出列,正是那个在曲成堵住崔封二族的龙星。 太史慈看他有秉公执法的潜质,于是升他做军中执法官,此时在军中颇有威名,此次留给王豹就是为了严明军纪用的。 龙星出列,肃容道:“军中执法官龙星见过王将军。”居然看也不看太史慈。 太史慈暗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龙星果然不错,明白现在黄县的最高军事长官是谁,执法官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王豹肃容道:“黄县守军将领王豹奉有太史将军将令,全权负责黄县的安全守卫职责,但是由于思虑疏忽,没有事先估计到今天可能会发生的这种事情,致使太史将军不能按时出兵,更令黄县西城门受阻,当属失职,请执行官依军法处治。” 百姓听完后不由“啊”地叫了出来,这结果大出人意料。看上去好似不大把太史慈放在眼里的王豹怎么要自己惩罚自己? 龙星接口道:“按律,当鞭笞十下!” 太史慈已沉下脸去,道:“王豹将军,我以为你并没有过失……” 王豹打断道:“太史将军,您还没有到达帏县,尚有军令亟待完成,请将军马上上路。更何况‘军令不行,何以克敌?’太史将军莫忘记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即便您有统帅的身份也不能免除对我的惩罚。执法官此刻代表军法,太史将军也说,军法最大!” 言罢,开始脱去自己的铠甲,露出精赤的上半身。 太史慈当然装出无言以对的样子。 而周围的百姓更多的则是感受到了一种威严,这种威严并非像以前面对世家大族和神明的那种诚惶诚恐,而是来源于他们所不知道的一种精神,这种威严没有任何的神秘性,却来源于他们的心底,尽管他们拼命地告诉自己这是以下犯上,可是自己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却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对的!这是对的!! 直到很久以后,他们才知道那是法治的威严。 太史慈在龙星动手前,制止道:“军法大如山!我自是不能例外,不过在这之前有几句肺腑之言对我黄县的百姓说!” 面无表情的龙星缓缓点头,表示同意。 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来三国后的第一场硬仗来了,这次的敌人比天底下任何的枭雄都要厉害,这敌人就是“习惯思维”。 太史慈深知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但他更不能容忍国民的劣根性,他需要小心谨慎的一点点地改变人们的观念,而今天只不过是一个不知结果的开始。 至于自己在这条路上能走多久,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只看平日里连伊籍这寒门子弟与自己在观念上尚有诸多格格不入而又顽固的态度,太史慈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有多艰辛。 也许终其一生也不能实现吧? 抛开这个念头,振起精神,沉声道:“大家一定在奇怪这位王豹将军的身份,甚至在怀疑王豹将军以下犯上,冒犯于我,是不是?” 百姓默然,在太史慈锐目的扫视下纷纷低头,多年的奴性生活和刚才王豹亲兵表现出来的强大威力使他们不敢说出心里的话。 太史慈心中叹息,但表面却不露一点心中想法,道:“其实大家错了,今日站在你们面前的太史慈也不过是一介平民,这些将要与黄巾匪类勇猛作战的士兵更非官兵,你们可以看看。”太史慈指着眼前的士兵道:“这些乡勇哪个不是平民的子弟?就是你们眼前的这位王豹将军也不过是曲成终自小被别人收养的孤儿!” 百姓们“啊”的一声,十分的惊讶。 太史慈继续说道:“太史慈不才,和他们相较,不过武功高些,略微懂得些军旅中的事情而已,除此之外,又与常人何异?我太史慈也要吃饭喝水,也会生老病死,乡勇们心悦诚服地推举我为主帅,只不过是因为在作战的时候我可以带领他们走向胜利,让他们能够更好的活下来――如果今日的黄县有比我更勇猛善战的人,我同样会心悦诚服的拜倒在此人的脚下!如无这些与我同甘共苦的乡勇,怎会有我太史慈的今天?” 士兵们的眼睛开始发亮,作为太史慈军中的士兵,这些话并非是第一次听到,可是每一次听他们都会觉得感动,他们在太史慈这里找到了尊严,有了认同感。 百姓们也在静静地听着,他们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自己的心得发酵。 太史慈凛然道:“也许这场战争要打很久,但终有结束的一天,到那时,脱掉铠甲放下武器的我还不是与大家一样?今天,我和乡勇们可以为了自己的母亲和家人冲锋陷阵,你们就能坐视自己的家人死在战乱中吗?” 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继而居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们觉得太史慈说得对! 王豹的眼睛湿润起来了,也许只有这个有“天下事,民为本”思想的墨门子弟才会明白太史慈的心胸,什么“爱民如子”,那还是把百姓当儿子!可太史慈不一样,太史慈认为自己就是百姓!这不就是自己老师想要找的人吗? “得民心者得天下”当然对,不过如果自己就是百姓中的一个,那自己岂非就是民心?因为这样的人不会忘记自己的出身! 不知何时来到人群中看到太史慈和王豹连番精彩表演的伊籍此时却微皱眉头,显是不满意太史慈把自己混同于百姓,不过眼下见太史慈几句话就弄得军心民心士气大振,虽不赞同太史慈的说法,但仍然暗叫一声“漂亮”。 太史慈又指着城外要进城的百姓道:“这些乡亲何尝不是我大汉的子民,现在那些有钱有粮有兵的世家大族们已经跑的不知所踪,我们自己只有靠自己了,我太史慈又岂不知都一个人就多一份力的道理?可是大家应该看到了,黄县装不下这么多的人了。城外的百姓进不来,难道让他们在城外等死吗?所以我才要与王豹将军各守一城,把帏县也变的安全起来,能给这些进不来城的百姓一个安身之处。并非是我太史慈要弃大家而去!” 顿了一顿,道:“我太史慈初上战场时是单枪匹马,到了曲成,就有五百名兄弟跟定了我,现在更有三千多人听我指挥,表面上看起来我太史慈威风凛凛,甚至有人叫我什么‘战神’。可大家想想,如果这黄县只有我太史慈一个人,这黄县能守得住吗?真当我是神仙啊!” 百姓哄然大笑。 太史慈肃容道:“须知在今日之黄县,不过是我们自己在救自己罢了!要守住这黄县和帏县,单靠这三千个乡勇士不够的!今天我太史慈要出黄县,你们不明真相地苦苦劝我,当真令太史慈感动非常,可见是把黄县当成自己的家。我太史慈又何能例外?要知我的母亲此刻就在黄县,岂能缺少你们的保护?黄县的百姓们,为了我们的母亲和家人,作战吧!”说到后来声音清越超拔、响彻云霄! 百姓们都知道太史慈是位孝子,闻听此言感动非常,要知汉代本就是一个崇尚孝义的朝代,太史慈的这番话是非常有蛊惑力和煽动性的。 王豹趁机举拳吼道:“为家而战,万胜!” 霎时,士兵们齐声怒吼道“为家而战,万胜!” 百姓们一愣,继而狂热吼道:“为家而战,万胜!” 太史慈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管这么说,自己的种子已经播种下了第一批!眼前的百姓至少已经朦朦胧胧意识到自己的命运自己把握了! 百姓现在有种受宠若惊甚至诚惶诚恐的感觉。可是偏又觉得太史慈说的字字有理,兴奋和紧张让不少人颤抖起来! ……我们是一样的人,太史将军是为我们而存在的,自己的家园要自己保护…… 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所有人的体内澎湃。 我们不是丧家之犬!我们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园,为了保护家而死!! 乔肃明显感到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虽然士气和民心高涨,可是这太史慈说的是什么话?简直就没有把大汉朝廷放在眼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下了,毕竟人在矮檐下,不敢不低头,怕死的乔肃根本就把太史慈当成了救命的稻草,此刻太史慈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太史慈看着乔肃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暗笑,表面却正容道:“当然,万事都要有一个领头的人,这黄县的安全当然要我们都放心的王豹将军来负责。不知大家有什么意见?” 百姓在情绪高涨下,自是齐声应允。更何况王豹刚才那刚直不阿,执法必公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心中。自是对他这位由太史慈推荐的将军十分的信任。 其实太史慈心中明白,眼前的这种形势在平日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因为中国百姓早已被奴性文化教育的安分守己,只要能活下去他们就不会反抗,也没有自己的思维。 历史上的刘备在新野时就被百姓称颂:“新野牧,刘皇叔,自到此,民丰足!”可是这新野牧的“牧”字释放养牲口之意,在历史上即便是再好的封建官僚也不过是把百姓当成了牛羊! 而牛羊只能任人宰割,连自己的生死都做不了主,不是被自己的放养人吃掉,就是被放养人卖给别人吃掉,最惨就是被强盗掠夺去吃掉。 恐怕也只有在战乱中才能通过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式”让人们在精神上有初步的觉醒,让他们知道在这乱世中,只能自己救自己。 不过太史慈知道眼前百姓的狂热并非是真正的觉醒,倒不如说是人类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暂时的反抗性。 太史慈又把乔肃抬到众人面前道:“这位才是我们黄县的父母官,乔肃大人。” 乔肃勉强的笑了笑,挥了挥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太史慈心知自己今日的话实际上在乔肃看来已经是大逆不道,太史慈又岂会愚蠢到现在就去对抗朝廷?不过此时这被自己拉下水的乔肃恰恰是最好的挡箭牌。 要知两人此时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太史慈对乔肃要利用自己保住黄县的意图心知肚明,所以太史慈不怕乔肃不与自己合作。 太史慈道:“乔大人与我黄县百姓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维护的是我大汉朝廷的威严,这威严原本也需要那些世家大族们去维护,方不负大汉子民的身份!可黄县只剩下乔大人和我们这些百姓了,那么大汉的威严就要交给我们来守护!” 听到太史慈这句话时,乔肃这封建士大夫不由身躯猛震,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朝廷的命官,虽然他理解的这天下指的是刘姓天下。但他也知道太史慈说的是不争的事实。 看来,黄县的安危现在还真的需要这些贱民啊! 乔肃刚才还对太史慈大为不满,此刻却对太史慈的印象大为改观,在他看来,这些人包括太史慈在内,还是顺民,还是大汉的子民,虽然看起来不大听话。 甚至乔肃第一次生出誓与黄县共存亡的心情,是呀,那些在黄县的世家大族已经跑得一干二净,自己岂可如此寡廉鲜耻!自己可是乔氏的子弟,是乔瑁的儿子,乔玄的孙子! 看着面部表情逐渐坚定起来的乔肃,太史慈第一次发现这乔肃也有其可爱之处。 看来每个人都有其不为人所知的一面。不过自己尚要为乔肃加一把火,免得三分钟热乎劲一过,这小子又开始反复无常打起其它的鬼主意来。 念及此,太史慈先高举银枪吼道:“为我大汉,万胜!” 众皆附和,声震黄县。 趁着群情激昂的时刻,太史慈却附在了乔肃的耳边故作为乔肃考虑低声道:“大人,属下幸不辱命,此刻民心既安,那东莱太守一位岂非……?” 乔肃浑身一震,望向太史慈,见后者满脸含笑,意似投诚,以为太史慈看中了他的家族势力,刚才太史慈的种种作为都是为自己打算,故心中竟有视对方为心腹之意。 不由又神气起来,点头道:“如此,一切全靠子义了。” 太史慈欣然一笑,知道至少在短时间内,自己将会赢得把自己视为心腹的乔肃的全力支持。 兵权在自己的手中,还怕这乔肃翻出自己的手掌心吗? 抬头看看黄县那个把月来高高在上的一直满是苍黄的天空,此时此刻,却分外的蓝。 五日后,黄县和帏县彻底成为太史慈的势力范围,全民皆兵,在太史慈蓄意的鼓动下,黄县和帏县变得固若金汤! 在这随时面临死亡的乱世中,百姓已朦胧的意识到,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随后,不世之雄刘备杀到,以区区数千兵马击溃了正在围攻临淄城而猝不及防的数十倍于自己黄巾军,黄巾军乱成一团。 由于臧霸始终对太史慈深具戒心,因此在围困长广时,全神监视太史慈的动向,反而因祸得福,在黄巾军溃败时,保留住了管亥部的主力,自己也退向泰山。 于是青冀二州日后两大黄巾军主力就此形成:泰山群盗,北海管亥。 而其他等部黄巾军开始流窜青州。许多郡县被黄巾军洗劫一空。长广和曲成的刘氏大军拼命死守,所幸没有落得城破兵败的结局,尚算万幸! 不过当利、卢乡和掖县却城陷失守,百姓大受荼毒。 刘氏宗族的根本牟平亦受到黄巾军的攻击,由于没有准备,损失惨重,幸好根基雄厚,最终击退了黄巾军。长广和曲成的刘氏子弟兵也在不久后撤回了牟平,此时实在无力固守多城。 曲成那座空城自是被黄巾军占领。 一直到张角病死,刘关张会合卢植皇甫嵩曹操孙坚等人击杀张梁张宝后,青州的黄巾军的势头才被抑制,不过各县已经实力大损,甚至有不少变成了废墟。 但是在这些事之前,黄县和帏县已经给与黄巾军了沉重打击。 太史慈变幻莫测的突袭,王豹和李仙儿无懈可击的坚守,加上视死如归的百姓,令所有垂涎黄县和帏县的黄巾军谈之色变。 此战之后,青州百姓皆呼之为“太史兵”! 只是人们都想不到,太史慈的眼光此刻已放在了西北六县上…… ------------ 第十二章 降 将 第十二章 降 将(本章免费) 黄昏,残阳如血。 满脸的血污却遮不住廖化面容的苍白,这黄巾军中有名的勇将此刻正颓然坐在树林深处,精赤的右臂不在光滑,多了一道惊心动魄的伤口,说不出的狼狈凄惨。 蓦地,在晚风中传来了悲愤凄凉的歌声:“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一遍一遍不停止。 廖化闻声愕然,抬头看去,在满是血腥气的晚风的传递中,身边的黄巾军兄弟的声音说不出的悲苦。 自己的老搭档和师弟杜远又在领着黄巾众弟兄唱这民谣。 以往唱这诗的豪迈慷慨好似今年的春花在东风中一去不回了,只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斩决了眼前所有人的希望。 白天的一场恶战……也许,只是一场恶梦吧? 但廖化却不能自己骗自己,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败的一败涂地。 一阵眩晕,浑身虚脱的热。耳边的歌声变得轻纱般缥缈而又象酒浆般的不清不楚起来…… 那鬼神般的男子……他说叫什么?……他叫太史慈 ……对……他叫太史慈……那个臧霸大哥敬畏如鬼神的太史慈 廖化终撑不过去,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太累了。 不愿回手的那一幕幕又出现在梦里…… “杀――!”廖化一声暴喝,身后近万兄弟,在自己率领下头也不回的向敌阵冲杀而去。 空中长箭乱飞。 黄巾军踏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向上死攻。此刻任谁都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奋不顾身地冒着箭雨进攻。 廖化面无表情,心中却暴躁不已,这他娘的打的什么仗? 眼前的这支神秘军队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两天前,刘氏宗族的大军前脚从曲成撤退,他与杜远后脚就司机进驻了久攻不下的曲成,岂料这城中空无一人,更连一粒米也未剩下。 老搭档杜远更是满脸的落寞。 廖化心知肚明杜远的心思,不过此事谁也没有办法。他两人因为投入黄巾教早已经被逐出了师门,连师父死时两人都不敢回去,只是向着曲成的方向泪流满面地磕头。 可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两人加入黄巾教不也是为了实现师父的梦想吗?为和换来师父的大怒? 最难过的就是自己的兄弟杜远,只怕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心中的那个她了吧? 不过自己却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要知道自己几万大军每日都需要粮草供应,可现在青州乱成了一团,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没有自相残杀已经是万幸了。 因此,他决定追击刘氏宗族的大军。 但是自作聪明的廖化到现在还不明白,曲成的所有物资和百姓并非是刘氏宗族撤退时一起迁走的。在太史慈离开曲成时,这里已经空空如也。 所以廖化满心欢喜地带着一万多人杀出曲成,去追那在他想当然中因为带着粮食和百姓而行军缓慢的刘氏大军。 岂料追了一日一夜,居然全无踪影。 就在这招远,自己莫名其妙的掉进了人家设置的包围圈。 任自己想尽办法,也被牢牢的阻挡在了招远,想要回到曲成当真是难如登天,可恨自己偏偏要回到曲成,与自己的老搭档杜远会合。 要自己退向栖霞山吗? 开什么玩笑,身后那条安宁的小河自昨早后就变成了死地。 就在河对岸数百步的密林里,昨早就有无数的伏兵用强弓硬箭对着自己。 可笑自己做了二十多只木筏,载着数百名士兵,还想要渡河过去。 被人家连环发出一轮箭雨,射得己方人仰马翻,黄巾军在避无可避下,纷纷中箭,被劲箭强大的惯性冲击直射入水里得黄巾军连哭爹喊娘的机会都没有,声音便消失在根根的流水中,那鲜血不住由水里涌起来,然后是浮出水面的贼尸,情景残酷之极。鲜血染红了木筏和河水,伤亡过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来就是战场上的铁律。 木筏散乱无章地往下游飘去。 待众人手忙脚乱把木筏划回岸边时,在岸这边的敌人也有如鬼魅般出现了。 黄巾军大乱。 要不是廖化竭力稳住军心,只怕昨早就败了。不过当时廖化就已经认为那是一个噩梦。 对方的兵阵就像一股不可抗拒的潮水,瞬间冲散了黄巾军的阵形。 让廖化大感意外的是,就在尽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之际,敌人突然开始退却。 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也许对方要象猫玩老鼠一样一直这么自己到死吧! 而随后的战争仿佛在证明这一点,敌人开始做不间断的骚扰,人数很少,但无不神出鬼没,打得他们摸头不着,连廖化的战马也给射死。 这该死的招远虽然地势平坦,可丛林密布,最利偷袭,无奈廖化在第一战时就被打得胆寒了,根本没有派人一探对方虚实的勇气,更不敢打领大军随意突围,连场战争下来,似乎到处都是敌人,并且纯以弓箭远远牵制自己,近身战时更是无法与悍不畏死又精于分进合击的敌人相抗衡,每杀死一个敌人都那么艰难,自己的军队仿佛一头撞进了蛛网,根本无法脱身。 不过自己现在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士兵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反正左右是死,何不多杀死几个敌人赚回老本呢!? 更何况自己现在是倾其所有兵力以求死战,说不准可杀个对方措手不及、收到奇效呢! 岂料对方仿佛知道他的心意一般,居然也派出人数不少于一千人军队迎头痛击自己。 要是在平日里,自己的士兵又可吃饱肚子,若有人告诉他这人世间可用一千人对付他的过万大军,打死他都不相信。 不过现在他信了,但迟来的现实往往给人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又是一阵箭雨。 惨叫连天里,黄巾军虽奋死力抗,仍被敌人射得横遍地,溃不成军,连站稳脚跟也办不到。看得廖化双目尽赤,连连怒吼,一把甩开赖着他胳膊,要掩护他后撤的士兵。一阵死命狂奔,居然让他冲到了弓阵之前。 该死的弓箭手,让我在你们身上讨回利息吧。 岂料那些弓箭手居然迅速的后撤,后面手持长兵器的敌人蜂拥而至。 忽然间,廖化变成一个人卓立最前方,面对着数之不尽的敌人。 愤怒中的廖化像脱胎换骨变了另外一个人般、双目寒光电闪,手中大刀高举过顶,好像要劈开对面的这股浪潮,丝毫不惧敌势。 两把大刀迎面砍来。 廖化回复了冷酷地平静,长刀一闪,左面一人溅血抛飞,又一脚把右面敌人踢得喷血而亡。刀芒再闪,血肉横飞中,把刚侵入身边的两名敌人劈得跌退往圈外。 看得身后那些此时来至廖化身后不远处的士兵连胜欢呼,加大了冲击。 廖化精神大振。 蓦地劲气侵体,廖化心中凛然,又来了。 作战经验丰富的他早从连场的血战中看出对面的士兵精于合击之术,没想到自己刚才迅捷无比的刀法依然无法破除敌人的合围,刚刚迫退敌人以求大振声威之际,竟然又有四人分由两侧杀至。,丝毫不给自己机会。 廖化眼力何等高明,那肯让对方取得主动之势。就在对方形成合击前,左手刀使出精妙绝伦的手法,凝聚全身功力,分劈在对方的两支长矛上。 “当当!”两声激响。 前面两人触电般狂震,攻势立呈土崩瓦解,退入了己方的人海里。迫得身后的同伴在无法展开攻击下后退,趁此一鼓作气之计,瞬眼间在廖化带领下,黄巾军竟然站稳了脚跟,堪堪抵挡住了敌人的反攻。 不过廖化心中没有半点轻松,因为打了这许多时自己竟然何不知道对方的领兵之人是何方神圣,手下的士卒已经如此勇悍绝伦,那这将领到底要高深莫测到何等程度? 廖化不敢想。 唯有死战! 他的长刀远近皆宜,最擅肉搏血战,每刀劈出,都生出一股惨烈无比的气势, 也许是在生死关头,黄巾军竟然在廖化的带领照顾下,配合得天衣无缝,守得己方阵形滴水难进,更让廖化不必顾及两面,把手中长刀发挥尽致,在如狼似虎的敌人间杀出一条血路。 一时间,他们势若破竹般冲杀突破,似是无人可把他们的去势缓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一匹白马幽灵般地出现了。 廖化闪目望去,只见对面白马银枪,竟是一位少年。那枪头的红缨在风中飞扬,红得象刚升起的太阳。 敌人见这少年来到,无不象自高山下扑要择人而噬的饿虎般杀气和士气计以十倍的增加。 廖化身边压力大增。 廖化心知眼前这看似弱不经风的少年正是这支神秘大军的主将,一刀迫开前面一名悍勇的敌人,高声道:“来者何人,廖化不杀无名之鬼!” 远远的,廖化见那少年微微一笑。只一刹那,那白马便风驰电掣来到了廖化的近前。 只听“嗡”地一声,少年掌中银枪,突地变作了千百条枪影,如丝雨缤纷,旋光流转。 刹那间廖化只觉劲风满耳,银芒漫天,森森杀气,几乎直逼到眼前,那少年连人带马早已没入那惊心动魄的光华之中,黄巾军的眼里彷佛只剩下一团白光翻滚来去,只看得人眼花撩乱。 廖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样的武功? 劲风及身。 枪影暴涨,令几丈之内的黄巾军错觉叠生,早已忘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仅仅是一个弱冠的少年,每个人的心中登时生出自己独自陷身于千军万马中、命运宛如随波沉浮随时会被打翻的扁舟般的惨烈感觉。 在周围尽是耀眼的光华中,廖化发觉自己竟然变成了孤军作战,自己前后没有一个士兵,耳边黄巾军士兵的惨叫声却此起彼伏,廖化惊骇莫名,施尽浑身解数,死命外闯。 那知对方枪法,妙然天成,全无成法,却暗符天地至理,不但肉眼无法察觉眼前枪法的一丝一毫的破绽,就连自己要与对方硬碰硬都无可能,那罩住自己的银芒好似意见会随着自己的移动而不断移动的银白色的屋子,把自己与外界的黄巾军完全隔离。任廖化这里怒吼连连、心急如焚也无半点改变! 蓦地,枪影散去。 眼前又变成了一人一马一枪,仿佛从未动过。 那种由极动而变为极静的感觉让每个目睹刚才那阵堪称奇迹的枪雨的敌我双方都在心底升起了刻骨难忘又惊心动魄的难以言状的滋味。 少年人在微笑,廖华的心头在颤抖。 “我叫太史慈。算是无名之辈吗?” 少年淡淡的话语却引起了黄巾军中的滔天巨浪。 东莱太史慈! 廖化惊骇莫名,据他所知太史慈的军队绝对不会产超过四千人,还有两座县城要守,那这一天来与自己作战的敌人到底才刚刚多少人? 还有,为什么自己每次的行军路线均会被这年纪绝不会超过十八的少年所看穿? 莫非在身后那条河的对岸根本就没有多少伏兵? 不过这些疑问已无暇考虑。 因为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黄巾军闻听太史慈的名字后,如见鬼神,竟有人撇下刀枪不战而逃。 恐惧像瘟疫不加控制的肆意传播般带动了更多的叛逃。刹那间就四散逃走了一大半人。 剩下的黄巾军的士气更是跌到了极点。 大势已去,廖化在心中哀叹。 也许今天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吧?既然如此,就让自己再来见识一下刚才那比天上划过的流星雨还要绚丽的神妙枪法吧! 既然活着不幸,那么死的时候何妨不壮烈些! 对面的太史慈看到廖化眼中的神色,哪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不过他岂会让廖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王豹那里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就在这时太史慈的后方杀声震天,听得廖化心头一震,难道是救兵到了? 大喜过望下,又振起了无匹的求生意志,向太史慈看去。 岂料这年轻人全无反应,好像身后的各种情况与己无关似的。 廖化心中疑惑,这时太史慈解开了他的疑惑,微笑道:“廖将军不要心急,你的援军马上就到。” 廖化闻言心中大骇,知道恐怕另有黄巾军中了这太史慈的计策,怪不得没有直接消灭掉自己的军队,原来是要把自己当骗人上当的诱饵。 可恶! 廖化咬碎钢牙,刀光大盛中厉芒闪闪,飞身直劈太史慈。身后的士兵大骇,拼死跟上。 太史慈右手一颤,又是漫天光华。 “铿锵”声不绝于耳。 继而枪影散去,只在廖化的脸上还残留着不能置信的痕迹。自己舍生忘死拼尽全力地攻击居然毫无效果地被太史慈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忍受着自己因钢刀脱手被震得虎口撕裂的疼痛,却感到蓦地肩头一痛,鲜血从自己的身体中飞溅而出,宛若喷泉。 惨叫声起,廖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黄巾士兵刚才被太史慈用枪挑起至半空中现在方才落下狠狠摔倒在地的结果。 仅仅是银枪游飞一匝,至少有十人抛跌喷血,其中两人不待太史慈银枪及体,便给太史慈奇异的内力入侵,活活震昏。 其他人像见到死神接近般骇然猛退。 正在黄巾军魂飞魄散时,太史慈却银枪一摆,刚才状若疯虎般杀伤敌人的太史慈的士兵们却开始缓慢而有序地开始撤离,那种悄无声息的压抑宛若千斤巨石压得廖化和剩下的疲惫不堪的黄巾军的战士们喘不上气来。 太史慈想要干什么? 颓然坐在地上的廖化简直快要疯了。 直到本应该在曲成防守的老搭档杜远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廖化的内心才踏实了。 一种绝望的踏实,一种识破了太史慈的计策却无可奈何只能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手中的踏实。 像是放在刀俎上的鱼肉,即便还活着,也是苟延残喘。 自己还能做什么? 问问杜远,为什么要放弃曲成,杜远只是苦笑摇头,似有难言之隐,别头起身带着黄巾军的士兵们唱起了歌谣。 晚风中,只有那阵凄凉悲苦歌声。 “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 “啊----!”满身大汗,无比虚弱的廖化从杀戮的睡梦中惊醒。 远方杀声震天,近处却只有杜远在自己身边。 太史慈又开始进攻了吗? 杜远这也是满身疲惫的老搭档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但绝对流露出真诚友谊的笑容。 “你醒了……”杜远一把拉起了他,把廖化的长刀递到了他的主人的手里。 廖化手臂一阵疼痛,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双臂已经完全肿胀了,能够勉强提刀已算不错,更遑论杀敌了。 杜远轻声问道:“元俭,你可能举刀?” 廖化点头。 杜远微笑,继而喝道:“如此最好,元俭,你我来世做兄弟吧!”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深深向那杀声最响处掠去。 太史慈悠然地坐在马上,旁边是心事重重的王豹。显是在担心自己那两个加入黄巾军、被师父逐出门、自己牵挂不已的师弟。 前方的士兵不待吩咐,弩箭齐发,射杀着毫无章法的敌人。 王豹终忍不住了,开口道:“主上,你说这事情伊籍先生能同意吗?” 太史慈看了这得力手下一眼,心知此次能够兵不血刃的取下曲成王豹居功至伟。 不过王豹问的事情太史慈心中亦是无底,伊籍虽然出身寒门,但毕竟是身手等级观念影响的人,要他接受这些在太史慈计划中即将要投降的黄巾军士兵,恐怕并非易事。 不过太史慈另有方法,正待答言,场上形势突变,廖化与杜远双双杀到! 廖化杜远两人惯于合作,聚到一起,由杜远的长矛开路,见人便挑,一沾即走,不管是否刺中敌人,皆不停留;廖化的长刀更是大开大阖,充满一往无前的的霸气,直有横扫千军之概。还坚持着战斗的黄巾军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舍生忘死,与自己的首领组成一个三角战阵,杀将过去。 此时四周尽是敌人踪影,喊杀震天,使人有不知身在何方之感。 可惜廖化和杜远遇到的是日后威凌天下的“太史军”,这批人均是训练精良,虽非身经百战之辈,但无一不是体力过人之辈,更兼精于合作作战,故廖化方面虽是人多,也不是其对手。 在两军的贴身战斗里,有组织和没有组织,强弱真有天壤云泥之别,太史慈平日里对这支军队的训练在此可发挥出了惊人的效果,那无所畏惧的杀戮气息像一股暗涌般弥漫了整个战场。 廖化和杜远忽感压力大增,这时他两人己身带多处创伤,不过此时已无暇顾及,一轮兵刃交声之声,廖化再劈飞了敌方两名悍卒,不过对方也在他那尚算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廖化的速度提升至极限,刀出如风,快逾掣电,凡过处总有人应声倒下。 敌人只要踏入三步之内,定要溅血当场。 他所到处骸狼籍,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廖化从未试过如此疯狂的杀人,可说全是给迫出来的。 自己和杜远身后的士兵越来越少了,两人正陷身于惨烈之极的近身杀里,敌人无有休止地自四方八面涌来,眼睛这时都不管用,纯凭感觉斩杀有如蝼蚁附身的敌人,长矛狠辣,刀锋无情。 此时任谁都知道,两人若给敌人闯入三尺之内,任管矛法刀法盖世,也展不开手脚,那就是立毙当场的厄运。 廖化已不知杀伤多少人.前方仍是无尽的敌人,何时才是尽头? 一阵气馁,左腿立时中了一矛,幸好给身后杜远飞了一矛及时震开,否则腿骨也要破裂。 又是四把长矛在那阵金铁交鸣声中从四方八面一刻不停地向他攻来。 廖化闷哼一声,全力施为,刀势大开大阖,流走无迹,同时迅速闪移,教敌人无法捉摸他的刀势,此刻他刀疾如电闪,身后持长矛的两人立即应刀抛跌,命毙当场。在刀光剑影中保得一时平安。 廖化身在重围里,身上沾满敌我双方的鲜血,一轮冲杀后,锐气已竭,身上更是已经脱力,唯有咬牙坚持。 一阵眩晕,廖化已经知道自己是强弩之末,难以为继。 在尽是金星的眼里,廖化只感周围人影幢幢,他才劈出一刀,一把长矛破空而至,立往他身上招呼,不但疾快无伦,且力道沉雄,招数威猛之极。 廖化想不到对方出了太史慈尚有此好手,闷声不响,掣刀硬果,发出一连串金铁交击的脆响。 那人显然武功高明,廖化刀上的惊人气劲,甫一交接,便把廖化硬给震退开去。 廖化狂喷鲜血,踉跄而退。 身后的杜远一把抱住了他。 杀气扑面而至。 下一刻,一把长矛还差两寸便要刺穿他的面门时停留在了廖化的双目之间。 “你们都给我住手!”一声暴喝,有如平地轰雷,震慑全场。 远处不明所以的黄巾军闻声,转头看见主帅被抓,身躯一震,有样学样的跟着廖化和杜远身边的黄巾军士兵们放下了武器,再不做无谓的抵抗。 “大师兄!” 廖化闻声惊声叫出来,不能相信的看着此刻端坐在一匹枣红马上,用长矛指着自己面罩寒霜的王豹。 廖化想起一事,仿佛明白了什么,转过头来盯向满脸血污正扶着自己的杜远,后者心虚的低下了头。 廖化什么都明白了,长吸了一口气,对着杜远沉声道:“你见到小师妹了?” 杜远霍地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王豹冷冷道:“是我在曲成现身,引杜远出城,李仙儿师妹此刻正在帏县。” 廖化苦笑道:“大师兄不必多言,今日杀了我两人,便当是为师门清理门户了。” “廖兄这么死了难道就甘心吗?”一把尚嫌稚嫩却老练异常的男声富有磁性的传了过来。 廖化愕然,下一刻,太史慈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廖化和杜远的身前。仿佛与这满是血腥气的战场格格不入。 但此时的黄巾军无不把他当成了杀人的恶魔。 “狗官,今日死则死耳,休得多言。”杜远一声吼叫,不示弱地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太史慈。 王豹冷哼一声,长矛一闪,杜远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自己的脸上已经被王豹的长矛的矛身鞭了一条红道儿。 杜远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狠狠的盯着太史慈,仿佛刚才打他的不是王豹而是太史慈般。 王豹无奈地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师弟,转过身来对太史慈赔罪道:“师弟无理,还请主上原谅。” 什么! 廖化和杜远闻听王豹叫自己是师弟,心中狂喜,天哪!自己的什么居然被师门再一次承认了,两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欢喜得什么都不顾了,那还记得身上的伤口? 太史慈微笑看着两人,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声道:“你们可愿投降?”此声已用上奇异内力,故而声震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霎那间,全场俱寂。 太史慈闪目看去,果然,这声音是那个年轻人发出来的。心念电转下已有定计。 “杜远,你可敢回答我几个问题?”太史慈微笑道。 “砍头都不怕,还怕你这狗官的几个问题?”杜远轻蔑地说。 太史慈丝毫不以为忤,淡然道:“你为何不愿意降?” 在旁的廖化哼了一声,道:“我等谋此大事,就是为了杀尽这天下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又岂可和你们这种狗官同流合污!” “啪啪啪!”鼓掌声起。 “说得好!”太史慈在廖化和杜远惊愕的表情下鼓掌道:“可是你们所谓的起义又和你口中的官兵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廖化大怒,太史慈接着说:“你去杀狗官自有你的理由,可是你等为何无缘无故去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不要告诉我你们身上的财物都是那些世家大族家中的东西!我不信!” 廖化张口结舌,太史慈冷冷道:“官兵欺压百姓就叫贪官污吏,你们烧杀劫掠就是伸张正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廖化恼羞成怒:“你们还不是一样?有什么资格说我等!” 太史慈哈哈笑道:“我要是跟你们或者和那些官兵一样,我就不叫太史慈!” 一顿,傲然道:“你要看清楚,打败你们的不是那些不可救药的官兵,而是这帏县和黄县两地的百姓。我们根本就不是官兵,而是自发形成的乡勇!” “什么?”廖化怀疑自己的耳朵。 太史慈笑了笑:“告诉你,此时的黄县和帏县完全是平民百姓的家园,这里没有狗官,也没有世家大族,更不会有不合理的苛捐杂税,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你们的敌人,誓死捍卫家园的两县的百姓。” “骗人!”廖化不能置信道。 太史慈嘴角逸出一丝微笑,一举手,蓦地,校场上所有的士兵以长矛顿地,发出怒吼:“为我两县,万胜!” “为我两县,万胜!” “为我两县,万胜!” 仿佛这每下长矛击地的重音都深深地敲在廖化和每个黄巾军俘虏的深处。这样的军队的确不是以往所碰到的官兵。 太史慈又一摆手,冷然道:“我希望你们弄清楚一件事,你们现在投降不是要投降给官兵,也不是投降给什么世家大族,更不是投降给我太史慈一个人,你们投降的对象是这两县所有的百姓。” 底下的黄巾军茫然而又仿佛有一点明白地看着他,太史慈续而道:“你们投降的代价不是成为我们的奴隶,而是成为跟我们所有黄县和帏县百姓一样身份的人!” 发呆,集体发呆,连廖化也不例外。 过了好一会,杜远仿佛才清醒过来,高声道:“大家千万不可信他……” 太史慈打断道:“枉你还是墨门子弟,也不想想你的大师兄为何加入我军?” 廖化和杜远一怔,想起了死去的师父平生“民为本”的心愿,又看到王豹那充满渴望和炽热的眼神,不由低下头来。 杜远更像起了此时远在帏县的心中玉人――李仙儿,不由心头火热。 太史慈看着两人的样子,心知自己已经收服了他们,遂高声向周围的黄巾军士兵说道:“或者在那些官兵的眼里你们是不可饶恕的贼寇,可在我太史慈眼里,你们只是走投无路与我们一样的百姓。我现在可以保证,如果你们加入到我黄县和帏县成为我们中间的一员,你们一样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我们黄县和帏县的百姓是什么待遇你们就是什么待遇!” 众人欢呼!太史慈又道:“当然,想当兵的也可以,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也可以,但――”太史慈声音一转,厉声道:“我不管你离开我这儿去干什么,如果继续为非作歹,劫掠百姓,我两县百姓和我太史慈誓杀此等恶贼!” 黄巾军的俘虏齐声应是! 廖化和杜远亦是一脸的感动。 两人都是军事迷,又都少年,飞扬跳脱,此刻得脱大难,竟然马上与太史慈熟络起来,纷纷请教这两天的恶战中他们不明白的地方。也不看王豹在旁连使眼色。 太史慈却心喜两人直爽,告诉他们,待两人伤好后细细说明。 太史慈长长舒了口气,廖化和杜远虽非第一流的战将,但在此阶段,自己能够收服他们已属不易,让他们守守城还是没有问题的。 眼下就剩下说服伊籍接受他们了。 ------------ 第一章 潜龙(上) 第一章 潜龙(上)(本章免费) 其实这场战斗打的冒险得很。 要知太史慈手中的兵力不过三千多人,又要分守两县,在人员调动上实在是捉襟见肘。 幸好黄县和帏县相距不远,而且自己的军中有天下间最善于防守的墨门子弟,太史慈更在军中实行了类似于现代军队中的基层军官制度,把原本就组织严密,强调纪律的墨门子弟安插在军队的各个阶层,这样使得军队的战斗力不止提高一个档次。 这其实有悖于大汉军制,但乔肃和伊籍本是文人,对军旅之事一窍不通,反倒对太史慈的所作所为没有异议。 伊籍更是在体会到如此改造军制军力大增后举手赞成。 太史慈却在旁边窃笑,“枪杆子里出政权”,要控制军队无非是要抓住军队的思想,太史慈繇的并不仅仅是士兵对自己盲目的崇拜,还要让军队处于觉醒的状态,让他们知道自己为谁而存在。 把在这时代看来绝对处于思想最激进状态的墨家子弟变成军队中的中下层军官,其潜在影响力就可想而知了。 故此,太史慈才看似大胆,实则无比安全的令伊籍和龙星守卫黄县,令李仙儿守卫帏县。 对外而言,几天前的连场血战令所有要染指黄县和帏县的黄巾军谈两县而色变,离两座城市远远的。 当时太史慈采取了一种积极防守的作战方式,不断地主动出击,袭杀和收降小股黄巾军,一旦引来黄巾军大队人马马上回城坚守,纯以弓箭克制武器简陋,攻城无方又是气低落的黄巾军,令对方无可奈何。 而黄巾军一旦开始撤退,太史慈等人马上带领军队出城再用弓骑兵衔尾追击,如果黄巾军返头再战,则太史慈军迅速回城,再次坚守。弄得黄巾均无可奈何。 太史慈更是一点也不担心黄巾军设下陷阱,要知两县城外地势平坦,敌情一览无余,根本无可设伏兵处,更何况绝不接近那远处的密林,当然不会给敌人任何还手的机会。 这招以攻代守深得身为墨门子弟的王豹的赞叹。 故此,在乱成了一锅粥的青州,这两座县城反而是最安稳的。 对内而言,伊籍确实不懂军事,但他可凭借寒门子弟读书人的身份帮助自己稳住和监视乔肃;龙星则在军中享有较高的声誉,他的铁面无私令所有人为之慑服。 所以以两人加之五百士兵守黄县足矣。 至于帏县,本已是空城一座,待太史慈把大量的百姓迁至这里后,这里已完全是平民的天下。 李仙儿虽为女流,但确是军中第二高手,连王豹也有不及,加之身为墨门弟子,在军中影响力强大,更有在曲成收服男兵之威在前,所以令李仙儿负责帏县的安全无人反对。 即便是伊籍,也深知值此非常时期,自当行非常之事,更何况人手不够的事实令伊籍也无可奈何。 待考虑到所有因素后,太史慈和王豹才兵分两路,朝着早已探听明白敌情的曲成进发。 不过太史慈发现先王豹自上路后心事重重,想起就连李仙儿听到对自己的任命时也无喜色,倒有点愁容惨淡的问道。 反复询问下,王豹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真相,原来在曲成领兵的黄巾军头领廖化和杜远两人竟是王豹的师弟,杜远更是与李仙儿是恋人关系。只因为两人接受了张角宣扬的那一套,才被师父逐出了师门。 不过王豹对天发誓说这两人投进黄巾军完全出于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救民于水火的一片赤诚之心。 太史慈一听,大感兴趣,原本他就想要收服两人,尤其是廖化,虽富第一流的战将,但绝对是实用性的人才。 不过因为有了王豹这番话,太史慈才有了连番的计划。 先是散布谣言,大肆传言刚刚撤退的刘氏大军有充足的粮草,加强了原本就已经有此猜想并欲追击的廖化的决心,分散了曲成的防守力量。 接着在招远设下埋伏,先在河的东岸伏下五百名射手,在廖化渡河时一阵激射,待廖化方寸大乱时太史慈又命自己剩下的五百精兵悍勇地发动了第一轮对廖化的冲击,更采取了疲劳战术,把五百精兵分成三轮轮番休息骚扰,弄得廖化在短时间内按兵不动。 太史慈更狠下心来不露面,让廖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也就令廖化无从揣度敌人的实力。 天黑后,那河东岸的五百士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了西岸,这样太史慈就有了对廖化发动完全冲击的实力。 可叹廖化还以为河的对面有强弓埋伏而不敢渡河,还要分出人马反过来监视河的对岸。又哪些得到自己的过万大军居然是被人家一千人马困住。 另一方面,王豹带领五百人马现身曲成,甫一现身,便吸引住了杜远的注意力,更想从王豹身上得到心上人的消息,引得杜远出城,王豹看到杜远假意大怒,回马便走,杜远带着大队人马在后追赶,在他眼里,心上人是第一位的,反正曲成也是空城一座,又有何价值? 岂料他前脚走,王豹那剩下的五百人马后脚就不废一兵一卒,占领了曲成。 王豹在前不急不缓地行军,待杜远得知曲成已经失守才知中计,不过此时又被王豹刻意散播的廖化被围的消息传到了杜远的耳中。本就对曲成不感兴趣,加之惦念心上人的去向,更担心廖化安慰的杜远唯有加快行军衔尾追来。 而太史慈与王豹会合后,当然就展开了对两人的最后一击。 待太史慈坐在曲成的议事大厅里详细地说完这场战斗的前因后果时,满身的伤口已经被女兵包扎好的廖化和杜远听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地看着太史慈。 这么厉害的计策竟然出自眼前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人的头脑,怎不令他们惊骇莫名? 好半天,廖化才长出一口气道:“我这头颅尚在可真算得上幸运,幸好我已投靠主上,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杜远亦接口道:“难怪在北海时,臧霸大哥言语之中对身为敌人主上如此敬畏……” 突见廖化对着自己猛打眼色,才想起王豹和自己的师父一样对反感的便是黄巾军,不由面色苍白看向王豹。 岂料后者毫不在意,不由大感奇怪,哪里知道太史慈早就把自己和藏霸的关系告诉了王豹。 不过太史慈却没有把此事告诉伊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于伊籍,自己还要潜移默化的影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但是现在,太史慈却不得不去为是招降而非象其他地方屠杀黄巾军俘虏的的事情去说服伊籍…… 暴雨之后必有骄阳,燕子此时已不再呢喃,只是不时剪剪飞过波光粼里的水面,若不是青州其他地方还是一片兵荒马乱,几已让人误认为此处是人间仙境。 城外是一望无际的生命之绿,城里更是热火朝天。 这些天,乔肃简直是神气十足,可以说此时是他人生中最风光的日子。太史慈更是早早地派人送信去京城为乔肃表功,加之乔肃的家族力量,这东莱太守一职价值就是实在必得。 太史慈的连番征战更使得东莱西北六县安全异常。 太史慈更是暗暗高兴,不说乔肃被自己控制在手中,就是说服伊籍出人意料的顺利。 原来伊籍认为经过大战,各个县城疲弊不堪,急需恢复生产,而他又非睁眼说瞎话之人,自是知道太史慈带回来的这些黄巾军士兵大多是无地可种的百姓。又见廖化和杜远是王豹的师弟,当然不会反对太史慈的决定。 因此,太史慈的实力激增,光凭借廖化和杜远的影响力,就招引来的黄巾军的大量散兵游勇,短短的两个月太史慈的军队就已经扩充到了一万多人。 太史慈又连连攻占了掖县、当利、卢乡,至此,东莱西北六县完全落入了太史慈的控制。 由于太史慈曾经狠狠的从哪些世家大族身上敲诈过不少钱粮,所以财政上还可以维持住平衡,粮食也可支持到明年。 王豹这墨门中的能工巧匠更开始组织铁匠们按照太史慈提供给他不少的设计图开始打造新式武器。 到了明年,一切就会走上正轨了吧? 想到这里太史慈长长地透了口气。 这时候,黄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乔肃与太史慈和伊籍以及王豹、廖化在的大厅中议事,正在太史慈与伊籍讨论得热火朝天又把乔肃这不学无术之辈听得呵气连连之时,门卫来报,刘繇的亲信到了。 进门一看,赫然是太史慈所熟悉的斥候张力。张力先向乔肃行礼,这才落座说话。 太史慈对张力的来意可说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果然张力道:“太史将军,几天前刘繇大人接到了朝廷的命令,即日将前往东都洛阳,刘繇大人请太史慈将军速速交割在此的政务,与刘繇大人上京。” 乔肃闻言先坐不住了。开什么玩笑?如果太史慈走了,黄巾军将会去而复来。虽然有王豹和廖化等人可力保两县不失,但无疑太平日子也到了头了。 太史慈早就料到刘繇有这一手,刘繇的叔父是朝廷中的三公之一――太尉刘宠,此次黄巾军刘繇和刘岱平叛有功,这刘宠自然借着此等功绩为两人请赏。此去京城,两人将出任侍中侍郎,日后借此都成了封疆大吏――刘岱出任兖州刺史,而刘繇则出任扬州刺史。 但黄县是刘氏家族的根本,谁在黄县的势力大谁就是下一代家主,现在太史慈的势力日渐作大,实际上成了刘氏家族新的势力绊脚石,此刻更已非可以力图,如果此时谁可以收服太史慈,那么无论是实力和声望都将在刘氏宗族中激增。 刘繇显是要借对自己的大恩完全控制自己,吨的就是自己不能不念旧情这一点,不过太史慈岂会让他得逞? 太史慈好整以暇,在乔肃出声反对之前对张力道:“张大哥,请你回去对主上说,我太史慈心领他的好意,无奈青州此时战乱四起,我太史慈有风烛残年的老母在高堂之上,孔夫子有云:‘父母在,不远游’。我太史慈也算是粗通文墨,圣人的教诲是不敢忘记的。如他日老母百年之后定当投奔。” 乔肃闻听此言,在旁连声称是。 张力脸色变了变,亦无话可说,毕竟太史慈的话入情入理,何况太史慈本就是有名的孝子,这理由实在充分。 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人通报来客,乔肃刚才是满脸的不高兴,无奈刘繇对他也是有救命之恩,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此时面色一沉,喝道:“没看见大人们正忙着谈正事吗?谁也不见!” 那士兵被骂得狗血喷头,茫不知为何受此无妄之灾。 只听外面有人寒声道:“乔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着我王肱!” 闻听此音,张力一下子面色发白。 太史慈看着张力的样子吃了一惊,搜肠刮肚后才想起这个王肱是什么人。 历史上这个王肱是个有名的倒霉蛋。 他的主子就是刘岱,这刘岱本就自个刚愎自用残暴粗野之人。仅仅因为和乔肃的老子乔瑁在酒席上因为谈论诗歌而翻脸,就出兵袭杀了乔瑁,更是抢夺了大量的粮食,而后就派了王肱这个倒霉蛋去接任东郡太守。谁知道碰上了黄巾军黑山、于毒、白绕、眭固等十余万众人劫掠东郡,这个王肱就莫名其妙的丢了自己的性命。 张力的面色发白却是气的,这个王肱在刘岱军中名副其实的嚣张跋扈,偏偏刘岱又非常的护短,这傲慢无礼的家伙数次冲撞刘繇,刘繇唯有苦苦忍着,陈横却早已暴跳如雷,幸亏有张英拉着,才算了事。 更为可气的是贸然进军北海国就是此君的主意。当日里这王肱洋洋得意道:“太史慈,只不过是黄县的一个黄毛小子,尚且打得黄巾贼寇落花流水,更何况我刘氏宗族的大公子亲临,此战必胜!” 刘繇等人只能默默无语接受这个命令,也才有当日的大败。 岂料此人花言巧语,居然仍然深的刘岱的喜爱。让军中将士寒心。 乔肃也知道此人,虽然对王肱的态度不满,但也不肯得罪他,深知此人心胸狭窄,惯会的构陷罪名,毕竟日后还要在东莱郡刘氏家族来往,连忙高声道:“卫士不得无礼,快放王肱兄近来。” 众人望往大门,只见一个身穿交领华服的矮胖子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看他年纪在三十许间,眼细长而鼻大,有点像上承祖阴,被酒色侵蚀了灵魂和肉体的二世祖。身后还跟着四名他的亲兵。 这王肱神情倨傲,向着起身相迎的乔肃略一点头,一眯那对被肥肉包围着的阴险细眼望向太史慈,冷冷一笑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史慈吧?原来果然是个嘴上没毛的小毛孩子!”语气中满是阴损之意。 众人大怒,太史慈拦住了眼中冒火的龙星,而王豹却出奇的冷静。伊籍也不言语,自是相信太史慈有应对的方法。 乔肃的脸也沉了下来,毕竟这是他的府衙,可是这王肱居然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压抑着怒火道:“王肱兄,多日不见,可喜风采依然,只是不知今日光临敝县,有何贵干?” 王肱傲然道:“乔大人请安坐,此时与你无关。”不理气得七窍生烟的乔肃,转头对太史慈说道:“太史慈,二公子刘繇大人命令你已接到了吧?” 太史慈看了一眼张力,不卑不亢道:“阁下在刘氏宗族中应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可惜太史慈无缘识荆,倒要请教一番。” 王肱不耐烦道:“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快回答我的问题。” 太史慈冷冷一笑道:“哪里来的狂徒!连自己的出身来历都不愿意报上来,不知是何处来的宵小之辈,敢在我黄县长官乔肃大人面前撒野,还不与我拿下!” 在两旁的侍卫早就忍不住了,此时闻听太史慈发话还客气什么?如狼似虎般扑了过去。王肱的四名亲兵见状都拔出了配剑,一时间大厅中的气氛剑拔弩张。 王肱一时语塞,偏又知道自己理亏,本来他想欺太史慈年幼,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太史慈会如此的不客气。而且连打带削,反而弄得自己一身的不是。 不过他亦有点小聪明,知道此时不宜硬撞。不由铁青着脸说道:“乔大人,你难道就不管管你府中的士兵吗?到底这里谁说了算。” 乔肃看他吃瘪,不由暗暗称快,表面当然平静道:“王肱兄不是说此事与我无关吗?更何况,这些士兵根本就不是我的手下,而是太史慈将军组织的乡勇,岂是我这个不被人放在眼里的小小的县令所能约束得了的?”语中暗含王肱对自己无礼的不满。 王肱哪还听不出乔肃此时的嘲讽,不由心中暗恨,不过此时亦无暇计较,换出一张笑脸,道:“乔兄说笑了,乔兄毕竟是这里的父母官,当然是乔大人说了算。” 乔肃心知以王肱的性格来讲这已经给足了面子,虽说答应了王肱就会得罪太史慈,但他也懂得“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道理。于是转头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 太史慈亦不想跟着个正处于亲密的合作关系有名无实却又有着无限用处的官方代表闹翻,但不给王肱一点厉害太史慈又心有不甘。 念及此,太史慈微微一笑,道:“乔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属下以为这个什么叫王肱的家伙居然放纵自己的手下在乔大人的面前亮出刀剑实属大不敬……”言到此处,太史慈一摆手,四名士兵已抽刀而上,在众人的目瞪口呆猝不及防下,四把刚刚装配到军中的斩马刀已经狠狠的劈到了王肱带来的四名亲兵的长剑上。 铛啷几声过后,那四名士兵已经收刀入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见王肱带来的士兵无不虎口震裂,鲜血直流! 这种效果就是王豹这深知斩马刀厉害的人亦料想不到。更遑论别人了。 太史慈却早已想到了,他所设计的这种斩马刀其实是在后世中国抗日时期令日本鬼子闻风丧胆的“雪枫刀”的改造品种。 这种刀设计深合物理学原理,利于劈砍,有人做过实验,即便此刀不开刃,也可利用战马的冲击力把一个头戴钢盔的士兵一劈两半。而且此刀本身的重量适中,但却可格挡各种笨重的长兵器。又因为设计的关系使用及其省力,所以迅猛异常。 反观王肱带来的士兵所使的长剑不过是铁剑,而且并非是刘备所使的雌雄双股剑那种阔脊长剑,自是脆弱得很。 当然,要舞动雌雄双股剑那种阔脊长剑需要很强的力量才行,这几个小小的亲兵哪有这种本领。 王肱霎时面如土色,他哪里想得到太史慈随意派出几个士兵居然强悍若斯。 乔肃亦有些目瞪口呆,在他的眼里区区乡勇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身经百战的刘氏子弟兵的对手,岂料是这种结果! 太史慈淡淡道:“如此,这位……这位王肱兄,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了。” 王肱有如斗败了的公鸡无精打采,亦无暇计较太史慈对他的称呼了。开口道:“我奉有刘岱大公子的命令,在太史……太史将军随刘繇二公子进京后接管太史慈将军所指挥的军队。” 此语一出,大厅中又是一片哗然。 张力气急败坏,就欲上前与王肱理论,却被太史慈拉住,动弹不得,张力怒道:“太史将军,你……” “嘘――”太史慈示意张力稍安勿躁,压低声音道:“张兄莫急,我自有办法!”心中却不由赞叹,这“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一点都不错,刘岱偶尔也能想出此等连打带削扩张自己实力的计策。 乔肃却已先喊了出来:“王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何来的权力接受我黄县的军队?” 王肱此时看着大厅中的人手足无措的样子,连太史慈亦闷声不语,以为点中了太史慈的死穴,不由又得意起来,不无虚伪地对乔肃道:“乔大人也要理解老哥我呀,我只是奉命行事,别无他意,更何况这太使将军带领的只不过是乡勇,又不是你黄县的官兵,这太史慈又投靠了我家刘繇二公子,大公子自然有权收回太史慈的兵权了!” 乔肃语塞,因为这王肱说的确是事实,保卫黄县的本来就是乡勇。但脸已气的变了形。 不过太史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令乔肃完全与刘氏家族闹翻,才会令他对自己言听计从。 王肱得意洋洋地看着厅中的诸人。 突地听见太史慈纵声大笑,仿佛碰上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 王肱恼怒道:“太史将军,你笑什么,难道大公子的命令有问题吗?” 太史慈收住笑声,讥笑道:“王肱兄,可惜你来晚不过了一步,没有听见我与这位张力大哥的谈话。才会有此无知直言。” 王肱这才看向张力,疑惑道:“此人是……” 张力心中虽深恨王肱,但却不愿失了礼数,沉声道:“在下张力,是二公子刘繇的军中斥候长。” 王肱轻蔑道:“原来是个见到敌人就只会跑的探子。” 张力心中大怒,太史慈却抢先接口道:“斥候最是机警,消息亦最灵活,不若就由张力兄告诉他刚刚得到的消息如何?” 张力冷冷道:“正如太史将军所说,恐怕王先生要失望了。”顿了一顿,又道:“太史将军刚才已回绝了二公子的邀请,准备留在黄县侍奉老母。” 王肱一呆,眼珠一转,呵呵笑道:“既然如此,太史将军更应该辞去军中职务,回家专心奉养老母。军中的事务就不劳挂念了。” 太史慈暗骂一声卑鄙,从容道:“我太史慈如何奉养老母自不劳王肱兄挂怀,不过王肱兄需要弄明白一件事情。” 太史慈看了一眼周围的手下,暗暗打了个手势,沉声道:“我西北六县的军队虽非是朝廷的官兵,但亦非刘氏宗族的子弟兵。” 王肱立时气得七窍生烟,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点着太史慈道:“太史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已投靠了刘繇二公子,难道就如此不守信用吗?” 太史慈一点也不客气道:“我太史慈投靠了刘氏宗族,并非等于两县百姓亦投靠了刘氏宗族。你不要忘记,这两县的百姓是大汉的子民,而非你刘氏的子民!” 王肱恼羞成怒,高声道:“好好好,我们不说百姓,只说你手下的军队……” 太史慈哈哈笑道:“我说的正是军队,这些乡勇并非是我太史慈的私家军队,而是这两县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军队,承蒙乔肃大人和百姓的信任,让我指挥保卫两县的安全,我又哪有权力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你?” 王肱哪里料到是这种局面。不由颤声道:“太史将军莫非是在开玩笑?” 太史慈头也不回对廖化等人说道:“诸位都是这支乡勇中的将领,你们可否告诉这位王肱先生,如果我要是宣布把这支军队交给他,你们会怎么样?” 王豹反应最快,见到太史慈刚才的手势把还不明白?上前一步道:“太史将军,你只有军队的指挥权,如果真的向这位王先生说的那样做,那我只好退出这支军队,因为我不是刘氏宗族的人。” 趁热打铁,龙星也上前道:“我也退出军队,而且我可以代表我所代表的那部分士兵宣布退出军队。” 众人反应过来,也纷纷表明要退出军队乃至退出黄县,另找住处。 王肱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道:“这些刁民是何许人也?焉有资格在此说话。” 太史慈森然道:“王先生请出言慎重,这里的人并非刁民,而是代表我西北六县的军方,他们代表的就是乔肃大人和我六县百姓的意愿。” 被太史慈抬了出来的乔肃打蛇顺棍上,也接口道:“王肱兄,你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此语一出,太史慈大喜,心知乔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掉入了自己的陷阱。 王肱彻底无话可说。 太史慈好整以暇道:“不知王先生还有何话说?” 王肱不甘心道:“即便如此,太史慈你身为曲成城守时手中尚有五百士兵,总是我刘家子弟兵吧?如无这些士兵,太史将军何来此时精兵过万的局面。” 太史慈没好气道:“王先生还真是把算帐的好手,不过却健忘的很,根据当日你们大公子的命令,我早已非曲成的城守,那五百士兵在我当日离开曲成时就已遣散。” 王肱冷笑道:“太史慈你莫要睁着眼睛说白话,当日那五百人明明随你而去……” 太史慈大摇其头,道:“我当日已经将他们遣散,他们随我而去只是他们的个人行为,与我无关。” 王豹在旁冷笑道:“正是如此,我们本非刘氏子弟,跟从太史将军只是我们的自愿,若太史将军辞职回家的话我等当然要离开军中,难道还要与王先生这样的人为伍不成?” 王肱被气得连连点头,道:“好,我们不说这事,不过东莱西北六县的大族现在已经定居我刘氏宗族的郡望,他们想收回自己在战乱中放弃的土地和房屋以及佃户,这总没问题吧?” 岂料太史慈大摇其头道:“王先生此言差矣。比如一个人认为一件东西没有用处就扔了它,这件东西还归这个人所有吗?” 王肱也非蠢人,一听此言马上脸上变色,还未来得及说话,太史慈续道:“这些世家大族逃跑时放弃了这些土地、房屋和佃户,到头来怎可能还归他们所有呢?这些佃户已经变成了只归我大汉皇帝和乔肃大人所直接管理自由人,他们耕种的只不过是无主的土地。是不是,乔肃大人?” 乔肃虽然不把哪些被他称为贱民的百姓放在身上,甚至心中也认为应该把土地还给那些世家大族,看到廖化等人插嘴更是不满,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唯有全力站在太史慈一边。要知太史慈现在在西北六县的影响力可说是无以伦比,一旦自己支持王肱的提议,只要在太史慈的授意下来一次有计划有组织的百姓大规模的迁移,迁到附近城市去,他这个黄县县令还当个屁呀? 唯有站在太史慈一边猛点其头。 王肱见状,怒道:“太史将军欺人太甚!要不是黄巾匪类横行东莱,谁会放弃自己的财产?” 太史慈微笑着对他说道:“这件事你应该去找黄巾匪类评理,我们又不是黄巾匪类,与乔大人和我六县百姓何干?” “当然也可以去找那些保护你们不力的官兵算帐,不过我们是乡勇,与此事无关。” 王肱指点着在场所有的人,又怨毒的瞪了瞪太史慈和乔肃一眼,拂袖而去。 太史慈慢悠悠的声音传来:“王先生走好,恕我太史慈不能远送!不过请王先生告诉大公子,我两县百姓是大汉的百姓,除了天子和天子指定的官吏,任何人都无权管理我们!” 一阵哄笑传来,太史慈巧妙彻底地摆脱了刘氏家族。 ------------ 第二章 潜龙(下) 第二章潜龙(下)(本章免费) 张力原本对太史慈的拒绝刘繇的要求很不满意,但经过王肱这么一闹,张力反而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比刘岱接管了太史慈指挥的一万多人的军队这种结果要强得太多了。 随后几个月间,太史慈更是以乔肃的名义俘虏了黄巾军十万余人(包括妇孺),势力激增,声望更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就连乔肃这不学无术之徒也被人认为大贤。 只是太史慈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乔肃,尽管太史慈知道历史上刘岱杀了乔肃的老爹乔瑁与己无关,但无疑此次的事件给刘岱的行为大大的加了一把火,心中颇有“我不杀伯仁,而伯仁因我而死”的感觉。可惜又不能明着告诉乔肃说某年某月你老子会被刘岱杀了下酒,唯有委婉地对乔肃说出自己的担心。 岂料乔肃却毫不在意,认为乔氏亦是当时显贵,更是名门望族,现在自己有太史慈站在自己一面,又岂会怕刘岱这种未成气候的小子。 “他的叔父是太尉刘宠,我的叔祖父是司空乔玄!” 太史慈看着他狂妄的样子,不禁摇头叹息,又暗自嘀咕,这乔肃变脸变得还真快,早就忘了自己听见黄巾军来时那面无人色的惨相了。 总而言之,皆大欢喜。 公元一百八十四年十月,张角病死。 张梁张宝相续战死。一切与历史丝毫不差。 历史的发展自有其不可抗拒的惯性,太史慈的出现此时只不过是这沧海横流中的一丝微澜,这天下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在东莱郡如彗星般崛起的年轻人。 转眼又是两年。 黄巾贼中的佼佼者们如泰山群贼在臧霸的妥善经营下,在夹缝中顽强的生存,管亥却似乎销声匿迹,不见踪影。黑山军张牛角、张燕等十余辈并起,还在转战南北,攻城掠地,北宫伯玉等寇三辅,中原乱成了一锅粥。 即便是在太史慈心中一向认为安稳的江南也是战火不断。 中平三年赵慈反,杀南阳太守秦颉,直到六月,荆州江夏兵赵州刺史王敏才出兵讨伐赵慈,斩杀赵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长沙贼区(音欧)星,也将兵在长沙各处蜂起,万不得已十常侍才以江东猛虎孙坚为长沙太守,讨区星。不五十日报捷,江夏平复。 相比之下,青州就安静多了,这里的黄巾军却似乎销声匿迹,不过太史慈却知道他们只不过是等待时机。而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就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大批地方军队的调动造成了各地的真空,黄巾军瞬间蜂拥而起,青州尤甚。不过这已是后话。 乱世正如深秋,一切难以过冬的生灵都在这季节里做着最后的疯狂,人们更是醉生梦死,包括那个做皇帝不行,做起买卖来倒是一等一正买官卖得欢的汉灵帝。 也许只有那些能够冬眠的动物才能熬过这即将到来的严冬吧?正如有志于天下者此时都在默默地发展。 算来这两年来枭雄刘备应该先是来到定州当上了中山府安喜县尉。想必屠夫张飞已经鞭打了督邮(史书上说是刘备干的),逃往代州投刘恢去了吧! 亏得这曹操此时也在青州,自己居然无缘与之相见。 原本是议郎和将骑都尉的曹操因为讨伐黄巾有功才出任济南相的,不过根据自己派出的谍报人员传递回来的信息看,这曹操在济南过得并不开心,看来改革陈腐的制度是曹操的爱好,初到济南,曹操就跟当地的豪族针锋相对,要杜绝济南自古长存的淫邪的迷信活动。一时间鸡飞狗跳。 不畏天命! 这是太史慈最佩服曹操的地方,也是最怕曹操的地方。 到了明年,这个三国第一强人曹操应该出任东郡太守了。一想到这儿就让一心想在青州有所作为的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这么快与这不世枭雄为敌。 不过他当不了多长的时间又得让位给原来的太守,也就是乔肃的老爸乔瑁了,毕竟西园八校的吸引力比这东郡太守大了很多吧? 毕竟,在公元186年的人们看来,朝廷上的官员要远远比地方官员威风的多。 也许只有太史慈是个例外吧? 两年来,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太史慈已经令东莱西北六县产生了惊人的变化。 通过架空不得不与自己合作的乔肃的权力,太史慈完全控制了西北六县, 所谓投桃报李,乔肃自然心知肚明现在的风光是从何而来,所以当他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东莱郡的郡守后在第二天便按照太史慈的意思通过了西北六县的人事任命。 太史慈为别部司马、都尉,卢乡县尉,守东莱郡。 而伊籍则能者多劳,一人治理相去不远的黄县和帏县,龙星则为督邮,王豹守曲成、杜远守掖县,李仙儿守当利。 这背后实则是乔肃和太史慈两人达成的协议,乔肃才能一般,但眼光很高,岂会满足于自己仅仅是东莱太守?所以他支持太史慈的条件当然是希望太史慈干出个样子来好为他捞取加官进爵的政治资本。至于他在东莱郡说的算不算他才不放在心上。 不过太史慈当然不会误以为自己已经是东莱郡实际的主人,要知东莱郡此时的形势完全是个政治怪胎。 如果抛开乔肃这个名存实亡的东莱郡守不谈,现在的东莱郡更像是历史上美国内战前水火不容的情形。被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大块势力。 在东南部与刘氏家族联合起来敌视西北六县包括那些被太史慈敲诈过的世家大族组成的联盟和美国当时的南方种植园奴隶主的联邦十分相似。 同样单一的经济模式,都是农奴气十足的农业。 同样顽固不化、傲慢十足的贵族。 同样都是拥有大得吓人的权力的土皇帝。 西北六县当然不可能是林肯领导的北方联盟,毕竟两者在经济和政治上相差甚远,不过却在太史慈的蓄意而为下产生了若干的新迹象。 要知道此时西北六县的百姓虽有户籍在身,但无一不是自由人的身份。 正因为这样,在西北六县首先就是与众不同的农业,太史慈这两年根本就没有收任何的农业税,只是为大力恢复农业,更在第二年引入了“经济作物”的概念。如今的农民已经尝到了种植种种经济作物的好处。各种水果和可以加工成调味品的作物让本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农民在公元186年里大赚特赚。 这些东西在青州一经上市就被抢劫一空。 尽管农业上没有收入,太史慈却一点也不为向朝廷上缴税收而发愁,因为这里的商业实在是太繁荣了。 由于发展的时间较短以及在战乱中与大财阀接触不多,更怕他们垄断市场,太史慈在西北六县更多发展的是自由经济,使得小商人和手工业者有了较大的发展空间。六座县城的一些手工业者更从太史慈那里拿到了许多新奇的设计图。 于是,东莱制品名传青州,更开始向其他的州销售,故此时的东莱西北六县的百姓已经富裕非常。 尤其是随着玻璃的问世更唤起了上流社会的购买热潮。 就算是对太史慈最抱有敌意的人也以拥有玻璃制品为荣。当然太史慈鉴于这项收入过于暴利,所以就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正因为太史慈这种在经济上的蛮横行为让伊籍这个原本对太史慈的行为忧心忡忡的寒门子弟放下心来,认为这才是作为西北六县实际支配者应有的行为。 不过太史慈到乐得让伊籍误会自己是在发展自己的新兴世家,在两年内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和改变这伊籍,至少他已经不在敌视商业了。因为伊籍第一次才发现原来商业繁荣后对社会的稳定有着许多的好处,至少可使农民的负担变轻,少了许多社会弊病。 更不为外人所知的是,太史慈的西北六县的所蓄意隐藏的经济实力已经超过了整个青州其他郡县的经济总和! 即便是这样,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所有的这一切也足够让其他有实力者眼红。 只能窥到大概情况的人们看到这两年来,无论是中平二年二月己酉日,因为烧了南宫大火,朝廷为了修复南宫,税天下田,强征收每亩十钱,还是中平三年时,为了复修玉堂殿,铸铜人四,黄钟四,以及天禄、虾蟆,又铸四出文钱而增加的税收,东莱郡西北六县来者不拒,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由此可见西北六县的富裕! 不过没人会蠢得去触怒太史慈。 因为太史慈借口乱世,在西北六县实行民兵制度,使得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护卫力量。而且由专人进行训练。 一开始没有人把这群农民放在心上,不过不久就有人吃到了苦头。 公元185年4月,琅邪王刘据去世。 太史慈陪乔肃前去悼慰,一去就是十天。 黄巾军头目张饶趁机劫掠卢乡附近的村庄,岂料遭遇到民兵的顽强抵抗。 甫一接触,张饶等辈便目瞪口呆,皮甲、皮盾、长矛、半人高的弓、民兵们进退有据,攻守自如,杀气腾腾。 这是他们要劫掠的农民吗?怎么是朝廷正规军的装备?而且比正规军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的好战精神,要是他们知道卢乡附近的民兵是太史慈一手负责训练的,借他们熊心豹子胆,鬼拉着他们的手也不会来跟这些民兵作战。 只一战,便把人数只有两千左右的张饶军打得望风而逃,而且由于惧怕太史慈的追击报复,一直越过北海,逃出了青州,直奔冀州,再也不敢回来。 十天后,当太史慈带着刚刚借乔肃之名招揽来的徐盛回到卢乡时,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战利品。 原本只是抱着到太史慈这里试试看能不能发挥才能的徐盛在了解如何取得这场胜利后,立时拜伏。更心甘情愿地代替新婚不久的李仙儿去当了当利的县尉。 由此,青、徐、冀三州的黄巾军皆知,即便是太史慈的民兵也是青州的精锐。 可谁又知道,两年来,太史慈的正规军队早已经成为这冷武器时代最强大的军队。 钢制偏心轮技术十字狙杀弩(含箭匣)、近战三眼手弩、野战两用斧、撩阴军刺、……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太史慈的正规军队此时才不过六万人,可正是因为有了强大的经济和技术支持,太史慈的军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职业军人。 当然太史慈最得意的还是他秘密建立的特种部队。暗杀、格斗、刺密、间谍、伪装、策反无所不精。 最优质的轻便复式铠甲配以各种武器的娴熟运用,正是其最可怕处。也因此很难训练,故人数很少,只在三千人左右,归太史慈直接指挥。 但也有太史慈头疼的事,自己的骑兵几乎是零,直到现在也不过一千余骑,而且战马质量良莠不齐,如果敌人有大量的骑兵可是非常的麻烦。 而且将来征战天下时,骑兵的机动力不可缺少。 幸好太史慈此时只是在巩固基础,而青州的地形又是一马平川,有了望远镜的太史慈根本不惧怕任何偷袭。有准备的射程超远的强弩强弓部队自可射敌人个人仰马翻。 由于技术的进步,再加上两年前太史慈在军队中打下的伏笔――崇尚发明的墨门弟子在军队中潜移默化的作用,崇尚技术在军队中更被抬到了极高的地位。 大力士施尽浑身解数拉不开的十字狙杀弩弦,一个文弱书生用偏心轮就可以轻松拉开。 谁说弩上箭慢?有了箭匣,一次可上十五只箭 这种观念也开始让太史慈治下的百姓认识到了在生产中统一标准的重要性。 耕地时该翻多深的地为最佳、弓箭的长度比例何为最好、炼钢时时间、温度、重量等等都是必须注意的。 这里的百姓人人都知道,凡事都要有个标准,按最佳标准去做就可以得到最佳效果。而谁不按标准去做,或者随意改变标准就会倒霉。连刚刚设立不久的学堂里的孩童都知道同样的一张纸,把他搓成一团才撇得最远,平展的纸张即便用吃奶的劲撇出也只会落在脚下。 可说务实精神已经逐渐占据了人们的头脑,这是一种觉醒。 就连乡间耕地的农民也会时常唱着这样的民谣:“先之命兮,授我烂锄;我之幸兮,爰有新铸;爰有新铸,奈何我祖!”(“祖宗给我把旧锄头,我还有把新锄头,你说我该用哪把?”) 唯一比较讨厌的事情是那十常侍垂涎青州的新奇物品,常常派人来讨要,弄得太史慈不胜其烦,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太史慈也一一满足,到也相安无事。 乔肃当然不会反对,这种事情本就对自己有利无害。 所以两年后的今天,在太史慈看来,自己已经稳住了脚跟,该是让这逐渐觉醒的平民力量露出其强大生命力和优越性的时候了。 转眼又是一年,春风又绿了齐鲁大地,东莱郡西北六县一片祥和,宛若人间天堂。 不过青州的官场却乱成了一团。 先是青州刺史龚靖去世,而后原本被曹操接替了济南相位置的山东名士孔义走马上任,出任青州刺史。 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虽然东汉地方上州与郡之间的矛盾很大,不过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过得去的。 青州六郡,还有有名的世家大族自是要去祝贺孔义的高升。东莱郡也不例外,原本乔肃也当亲去,结果这小子酒色过度,居然在过年后一病不起。 唯有找来太史慈代他行走一趟,“本来子义也是要去的。” 不过太史慈倒看乔肃是故意不去,因为乔肃让太史慈自己准备贺礼。 “子义府上新奇玩意儿颇多,随意拿两件给他们开开眼吧。”乔肃有气无力的说道。 太史慈看着乔肃那过于做作的样子,只觉啼笑皆非,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乔肃是个财迷?而且自己能说不去吗? 幸好这并非难事,而且说不准自己可以找到一些利益相合的盟友也不一定。 拿着从乔肃手中递过来的官中通告,太史慈回到自己的住处,连忙下令召集众人商量出使临淄的事仪。 晚上时,王豹风尘仆仆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士兵,手中拿这几样东西。说是有好东西给太史慈看,一脸的神秘 太史慈见其他人还没有到,左右无事,就和洋洋得意地王豹看着眼前的几样东西。 其他的都好说,不过令太史慈疑惑的是一个看似好像乐器“鼓”一样的东西。 看着一向好似无所不知的太史慈此刻满脸疑惑的样子,王豹好不得意,开口道:“那是听瓮!” 看着太史慈仍然满头雾水的样子,王豹呵呵笑道:“这东西可大量生产,按照一定的距离浅埋在地底下,经验丰富的人附耳在埋有这听瓮的地面上可轻易判断出来敌人数和兵种。” 太史慈大喜过望,要知这时代经验丰富的军中斥候也会用附耳在地的判敌方法,但要与听瓮这种有如此强大的功能古代“雷达”相比可是瞠乎其后了。 兴奋道:“真不知王豹兄是怎么想出来的。” 岂料王豹摇头道:“我哪有这种本领?这东西只不过是我还原出来的罢了,听瓮乃我墨门祖师墨翟他老人家发明的。祖师说的所谓‘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小而长,则其声疏而远闻’这句话就是祖师发明听瓮的原理。” 太史慈肃然起敬,这才知道墨子的成就居然达到了声学的理论层面。想想以前在课堂上学过的《公输》,心知若论发明创造,连鲁班这中国工匠的老祖宗也自叹弗如,可听王豹之言,太史慈发现似乎墨子和鲁班最大的区别是:鲁班只限于发明,而墨子更喜欢总结规律,说白点就是鲁班是发明家而墨子是科学家。 经王豹这么一说,太史慈被王豹勾起了兴趣,看看其他人尚未到来,就和王豹谈论起了墨子。一谈下来,太史慈这才知道墨子的成就有多高。 举凡政治、经济、科学、哲学无所不精。 不说王豹刚刚提到的声学,单说通过科学实验与实践,墨子早在春秋时已经提出并确立了类似于力学上的“牛顿第一定律”的力学原理。而对杠杆的研究也入木三分,根据太史慈所掌握的史学知识当然知道这比希腊学者阿基米德早了一二百年!其他好友运动与时空的关系,轮轴与斜面的受力,圆球的运动特点,水的浮力对浮体与排水的关系等无不见解精辟完整。 至于说到小孔成像的光学原理,在太史慈那时代可谓是耳熟能详了。 不过最引起太史慈兴趣的却是墨子提出“三表”主义:“有本之者,有原之者,有用之者”。 这不就是“实事求是”和“实践出真知”嘛? 还有那个“兼爱”和“非攻”,前者说博爱思想且兼爱要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敢于直面人性自私的一面,而不是空洞的谈论道德;后者说国与国之间应和平共处,历史上的墨子就曾经以外交家的身份化解了楚国对宋国的侵略。 其他如《尚贤》中则提出了民主选举的概念;提倡财政上的开源节流;减小社会贫富差距等,无不超越了当时时代几百年乃至千多年。 待王豹说到口渴时,太史慈已经对墨子崇拜得无以复加,如此多方面且极高的建树纵观古今中外,恐怕只有美国的富兰克林可堪媲美了吧? 如此看来,如果不是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汉代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墨家学派的成就将不可想象! 可是仅仅因为上位者的一个决定,这一切就都变了。 太史慈突然觉得自己当初把墨门弟子安插在军队中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一件事。 再想得远一点:中国儒家思想的影响力其实来源于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既然汉武帝可以为自己的政治统治给百姓们洗脑,那自己又为什么不能? 假如我中国的传统思想是墨家思想而非儒家思想…… 太史慈突地涌起了一种冲动,一种要自己当皇帝的冲动。 几年来的古代生活使得太史慈知道自己当初对藏霸的那番话有多么的不切实际,那天两人在心情激荡之下自是可以畅所欲言,全不顾可否有实现的可能。 要知人类思想的发展实际像是水中的漩涡,一种思想被提出,不管他有多大的害处,一旦被上位者确定下来,他就会产生巨大的历史惯性而无法扑灭。 后来人没有人会去问“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不是那样”,因为习惯让人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即便有几个超越时代发展的人物出现也会被这种惯性消灭掉。 既然如此,我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自己变成最大的上位者,虽不能实现什么超越时代的政治制度,但以自己上位者的身份把对我华夏民族发展有利的种子变成人们头脑中天经地义的东西呢? 自到这时代以来,太史慈始终生活在迷茫中,外人只见到他叱诧风云,却不知太史慈的愁苦和彷徨。要知太史慈虽想还华夏一个清平世界,但太史慈却无法忍受自己去当什么皇帝。 可是今天的顿悟确使太史慈有了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清爽感觉。 好!我太史慈当了皇帝便又怎样?哪怕是后世被人提起时只不过淡淡的一句“太史慈?算是个比较好的封建皇帝”也值了。 毕竟我为中华轰轰烈烈的活过。 王豹见太史慈想什么想得出神,又见他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正待开口询问,却听一人开口笑道:“师兄来的这么早?” 王豹和被话语惊醒的太史慈转头看去,原来是廖化、杜远和李仙儿三人。 三人先向太史慈见过礼,然后自是一番亲热。 随后神采飞扬的伊籍和年轻气盛的徐盛伊籍沉稳干练的龙星也纷纷到来。 善于观人的伊籍看了太史慈一眼,惊异道:“主上有什么喜事吗?怎么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太史慈心知自己想通了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放下了固执,当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却没有言明,只是呵呵一笑道:“真是瞒不过伯机,王豹刚刚给我送来的几件新奇的东西……” 杜远却最是眼利,一眼便看到了听瓮,惊讶道:“原来师兄把听瓮还原出来了!” 刚刚嫁给杜远不久便被爱情滋润得更加美艳不可方物的李仙儿瞪了一眼杜远,心怪杜远随意打断太史慈讲话。吓得杜远这太史慈军中有名的气管炎低下头去。 看得原本不满杜远刚才行为的伊籍摇头苦笑,唯有抛开不谈,转头对太史慈:“我虽知主上所喜欢的新奇东西本非是那种玩物丧志之物,但主上没有必要在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上下太多功夫。” 还未说完,王豹脸色就变了,虽然他与伊籍私交甚好,但无奈两人思想大相径庭,每次一说到这种话题时两人必然要争得面红耳赤。 这还是伊籍思想在两年来不断进步的结果呢,要是换了别的文人在此情况下,恐怕要直斥其非了。 太史慈自心意转变后,思考问题的方式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听到伊籍这么说也不生气,道:“伯机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我看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就好比我们脚上穿着的鞋,要合脚走的才快,虽然不能和圣人之言相比,但却轻视不得!须知鞋里的一力沙不大却影响我们走路啊!”最后已有语重心长之感。 伊籍闻言身体一震,呆了片刻,起身向太史慈鞠了一躬,才道:“伯机轻狂了,还是主上说地对,即便是在下贱的行当也对这个国家有很大的作用,轻视不得!” 太史慈欣然,虽然无法改变伊籍认为手工业是贱业的观念,但至少让伊籍明白了任何行业都有其重要的作用的道理,这就是个进步。 不过伊籍和其他人此时均感受到太史慈与以往不同的地方,却又说不清。 太史慈不理众人的感受,自顾自地说下去道:“一直赋闲在家的孔义出任青州刺史,各个郡的郡守都会去祝贺,不过乔肃大人生病,他令我前去,所以找来大家商量一下。” 伊籍冷哼一声道:“乔肃大人真会见风使舵。” 众人不解,伊籍接着道:“谁都知道我东莱郡现在两股不相容的势力,大家平时不见面,各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可我就不相信此次前往临淄的人中会没有刘氏宗族的代表!”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纷纷暗骂乔肃狡猾,这样一来,即便双方在临淄发生了什么冲突也与他无关。 要知这两方一个是朝中有人,一个是实力强劲而且是乔肃升官发财的希望,乔肃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把刘氏宗族的人放在心上,难道还敢对自己不利吗?大不了自己多带一点人马。 想罢,太史慈展开乔肃给他的信道:“据这信上说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前去,唔……还有许子将先生也会在临淄现身。” “什么!”众人惊声尖叫! 太史慈被吓了一大跳,不就是一个人名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许子将?太史慈知道,不就是那个评价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人物评论家吗? 不过太史慈却理解伊籍等人的心情,这时代的人当官只能通过举荐制度,所以就产生了一大批所谓的人物评论家,天天对着人家指手划脚,太史慈向来对这种人没有好感。也就是这个许子将似乎看人还准一点。 伊籍急急道:“如此说来,主上此次一定要去临淄,许子将先生在外云游多年,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月旦评已经多年未开,如今现身临淄,则天下贤才必将蜂拥而至……” 太史慈一愣,继而大喜,他倒没有想到此点,要知乱世在即,自己手下的人才却只有这么几个,有点捉襟见肘。如果能够在临淄搜罗到人才,甚至是一二大贤,那就赚大了。 岂料伊籍却说的是别的意思,道:“两年来,伯机冷眼旁观,深知主上之才可比管仲伊尹,无奈潜龙在深渊,无人明了主上的胸襟才华,主上此行定要想法得到许子将先生的点评,如此则身价倍增……” 太史慈这才明白了伊籍的良苦用心,自己要有人才投奔不假,不过自己的名声太小,焉能打动这时代注重出身的人才来投奔自己? 不过这才正常,要知这时代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将来的天下要乱成什么样子,又怎么可能在此时提出什么招揽天下贤才的的说法?即便是自己这两年的行为,在伊籍看来也不过是扩充自己的家族势力而变成新的士族而已。 在一旁的杜远却急急道:“主上,此次去临淄带上我吧!” “你敢!”李仙儿瞪着眼睛娇叱道。 太史慈有点莫名其妙,这杜远新婚燕尔就想着去临淄难怪李仙儿生气,……不过这李仙儿脾气也太大了一点吧? 却见大家脸上均是一付忍俊不禁的样子,心知其中可能另有玄机,而且只有自己不知道,看来当与那月旦评的内容有关,可恨自己头脑中的记忆残缺不全,当然不知众人所笑何物,也不好意思问。反正到了临淄一切就都明白了。 虽是世家子弟,却与杜远交好的徐盛面容古怪道:“你居心不良,我也帮不了你了。” 伊籍虽然想去临淄得要命,但心知西北六县的政务不可无人打理,开口道:“如此,主上可带文响(徐盛的字)前去,至于礼物,由我来准备。唔……至于当利的防卫还要托付给杜远将军和杜夫人了。” 伊籍虽不喜女子抛头露面,但李仙儿确与一般女子不同,而且此时无他人可有,更何况这时代对女子的禁锢还没有明清两代那么匪夷所思且花样繁多,唯有从权,不过他输人不输嘴,故意含混的说把当利退付给杜远夫妇,至于到了那时到底谁说了算,他可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太史慈知道伊籍了解上流社会的心理,当然把这事情交给他去办,至于徐盛这同去的人选,太史慈也非常满意,毕竟徐盛虽然家道中落但也熟知上流社会的利益交往那一套,而且文武全才,确是最佳人选。 点头道:“如此最好。”想起一事,转头看向王豹道:“元俭的练兵活动就停止吧!否则无人替你打理地方上的事务,流于荒疏。” 廖化不甘心却无奈道:“真是的,主上挑选的那个叫‘日自己’的小荒岛还真是练兵的绝佳地点,而且坐着咱们新生产出来的大船不长时间就可到达,那帮蛮夷之辈各个好斗,不过却痛快了兄弟们的手。” 在座的众人都知道廖化所谓的“日自己”的荒岛其太史慈在前年莫名其妙提出来的,说什么早年出海时无意中遇到的,上面有野人无数,野蛮好斗,可供练兵之用。 至于太史慈怎么“无意”遇到的,却没有人问,反正新发明的船可在怒海狂澜的大海上来去自如,又有新发明的令王豹都惊奇不已的指南针,要到那里倒也不是难事。 自太史慈第一次领着众人到那地方后,王豹等人便发现这里确实是练兵的好地方,因此乐此不疲。这也是太史慈军队精于天下的一个原因。 现在因为出使的事情当然令士气正旺的廖化懊悔不已。 杜远却在一旁色迷迷道:“那个岛上的男人真不是人,天天好吃懒做,却让女人光着身子大热天的在地里干活……” 却见李仙儿眼中射出了“你心疼了是不是”的寒光,登时吓得吞下了下半句。 太史慈啼笑皆非的看着这好色的活宝,心中却狠狠地想:那个世界你们这帮“日自己”的变态欠我华夏的那笔帐我先讨回点利息来! 青州就是好,离那几个小破岛子好近啊,自己报仇都不用赶远道…… 伊籍却站了起来道:“如无其他事,伯机就去准备了。” 太史慈心中却惦念家中老母,知道自己此去十天半月是回不来了,怎的也要回去一趟。 于是点头道:“如此,大家散了吧。” 只是此刻充满离愁别绪的太史慈根本想不到此次临淄之行会如此的精彩! ------------ 第三章 群 客(上) 第三章群 客(上)(本章免费) 几日后,太史慈一行人来至临淄。 一路上太平得很,看来这车上飘扬的大旗作用非比寻常。 其实上面仅仅书写四字:东莱太史!足以威慑群小!! 尽管如此,太史慈等人还是全副武装而来,带来的士兵更是特种部队中精英的精英。至于说到底是在防备谁只有太史慈自己知道。 不过从表面上看,这支军队与大汉其他地方的军队似乎无多大的区别。谁也看不出这是用黄金打造出来的一支军队。 由于东莱郡西北六县的军工企业已经秘密而又广泛运用了蒸汽机技术,所以兵器质量已经是远超这个时代。 这些特种精英每个人都身穿复式铠甲,内层是仿造后世潜水员的专用防鲨服,对弓弩刀剑的防御力极高,只要不是流星锤、狼牙棒这种纯以砸为招数的武器,又或者天生神力之辈,对这种轻而韧的铠甲几乎是全无办法,不要忘记就是连鲨鱼的利齿都对其无可奈何。 而外层的精钢铠甲本身很轻,而且在设计时都是针对关节和头颅这类遭遇重武器易受伤的地方,所以对人的身体有着很好的硬性防御力。 超高而有效的防御力配以极轻的重量,当然适合象特种部队中这种神出鬼没体力过人又注重速度和效率并且精于格斗的士兵。 为了掩人耳目,身上当然象征性的披了一些皮甲。 武器当然是长枪,不过皆为精钢打造,长度为丈二。尾端带有可斜支撑地45度角的十字棱锥,这当然是为了对付奔驰而来不易转向的骑兵而设计的,保管可让自投罗网的战马被扎个对穿。 枪尖带着外人不易发现的细而深的放血槽,是伤害成倍增加,又可卸下来当匕首用。 身上另有一个斜批背后的皮袋,里面装着可迅速安装的十字狙杀弩及箭匣,当然折叠式三眼手弩和“雪枫”斩马刀自然佩带在身。 另有一些特工利器在车上被隐蔽安放。 这支军队可说是以一当百。对付寻常数千人的正规军都不在话下。 故此,一路上太史慈走的是相当的轻松,有种参加旅游团的悠闲感觉。此刻远远望着临淄,太史慈才不由得兴奋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比之刀光剑影还要凶险,唯一的制胜之道便是自己的头脑了。 在证实身份后,太史慈一行人被迅速放行、进城。 一名叫胡童的校尉统领在前引路。 临淄,原名营丘,西周时,因为齐国的开国君主吕尚——也就是民间所谓的姜尚姜子牙,助周武王灭纣后,被封于齐,是为姜太公,建都于此。 秦亡后,项羽以齐国故地立故齐王族人田都为齐王,都临淄(今山东淄博市东北旧临淄); 不久,田荣击走田都,又杀田市、田安,并有三齐之地。 这座伟大的古城历经两周两汉近千年,始终都是天下闻名的大都市。自古以来就兴工商之业,便渔盐之利,十分兴盛。 至于纺织业更是发达,齐地从春秋时期开始,织工的手艺技术最负闻名,丝麻织品销往全国各地,号称“冠带衣履天下。” 西汉皇室也在此设服官之所,称为三服官,专为皇室制作绮绣、冰纨、方空縠吹絮纶等精细丝织品。 到东汉时齐郡虽没有服官之名,但仍属官府手工业。起先,三服官丝织物不过十箱,到汉元帝时(公元前四八至二三年),三服官扩至各有织工数千人,每年费钱数万万。 正因为如此的繁荣,才与洛阳、成都、邯郸、和宛被当时人称为“五都”。 这临淄城建筑于淄河西岸,西依时水,由大小两城巧相衔接而成。总面积达六十多平方里。 虽说曾受黄巾战火,可是这刻的临淄已是一片兴旺,人口众多,经济繁荣。 未进城前,远远看去,这临淄城气象万千,城郭相连,周围城壕宽广,呈不规则的长方形,随地势河道弯拐有致,以南门为正,所有城门均有凸出的门阙和护城,大大增强了对城门的防守力,气势磅礴。 难怪以管亥之能尚不足以破城。 进入临淄城内,自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景象。 城内建筑宏伟,交通大道都以小城北的宫殿为中心,宗庙、官署和各级官吏的住宅,均集中在宫殿附近,城内街道两旁古树参天,不过此时都在烟雨蒙蒙之中。 其中大城共有八座城门,横贯东西的两条大街是东大街和西大街,纵贯南北的大道共有两条, 沿途尽是规模雄伟的的大宅院,听以前来过临淄的徐盛介绍,这些都是世家大族的宅第,院落数重,瓦顶白墙,单层院落,与街巷联排的普通民居,有很大的分别。 太史慈留心观看,见到刻下行走的东面大街,宽可竟达两丈,可同时通行四辆马车,两边尽为店铺,当真十分繁华。 而巷里则是次一级的道路,为居民的住宅地段,只供人行。 整个城市街衢整齐,入目多是高墙大宅,门面都非常讲究,不愧为春秋战国齐国之都的气象。 小临淄比之大临淄,又有不同面貌,少了大临淄的古朴宏伟,却多了几分绮丽纤巧。在装饰上更见多采多姿。城内街道,以南北向八条并行的大街,和东西向的四条主街互相交错而成。其他小街横巷,则依这些主街交错布置,井然有序。 小临淄店铺林立,能想出来的卖买在此都应有尽有。 或许东莱西北六县经济比这更繁荣,不过在城市的规划设计上却是瞠乎其后。 忽然间,太史慈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是啊,自己自来这个时代已有四五年了,却终是有一种不投入的感觉,究其原因,自是因为自己一天到晚忙碌非常,根本就无闲暇感受这个时代的气息,而就在此刻,太史慈却像顿悟般,终于对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身份有了认同感。 华灯初上时分。 太史慈等人才刚抵达用来款待他们的宾馆,虽不及刚才那些世家大族房屋森严的气势,却多了前者所欠缺的灵秀纤细。 宅前是两列参天的古柏,大门灯火通明,左右高墙均挂了气死风灯,亮如白昼。那胡童在门口报上姓名,立时有自称是管家高环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这座名为“竹雨闲院”的建筑群的门口,从胡童手中接过路条,亲自为太史慈等人引路入府。 胡童却不进府,只说在门口恭候,因为孔义大人早已决定在今日大排庆宴,招待各路嘉宾。特别强调许子将还没有来到临淄,请太史慈安心静等。 太史慈一笑,心想这胡童大概以为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渴望见许子将吧! 在一番询问下,太史慈这时才知早有不少达官贵人已来到临淄。 连忙进府脱下戎装,换上一身经过改良后的休闲儒服,带上佩剑,令徐盛和二十名特种精英拿出礼物,匆匆忙忙与胡童上路,前往孔义府上。 一路与胡童攀谈,也许因为太史慈名震青州,所以这胡童倒是恭敬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太史慈这才知来了哪些人。 青州共有六郡,大概只有东莱太守乔肃不能亲到,派自己来了。 其余几郡的长官,如平原太守管统、乐安太守陆康前日已到,北海相秦周也是昨日到的。 至于济北相鲍信和济南相曹操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此时正在路上。 听听这几个名字,身为东莱西北六县实权人物的太史慈倒是耳熟能详。 济北相鲍信和济南相曹操自不必说,这个乐安太守陆康在后世也是大大有名,按说他本来是吴郡人,少仕州郡,不过在灵帝初年时,举茂才,除高成令。光和初,迁武陵太守,又历桂阳、乐安二郡太守,后世孙权所倚重的陆氏家族即是他的后代,陆绩、陆逊自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过太史慈时来到这时代才知道这个陆康是在此时当上的乐安太守,想想又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 平原太守管统自不足道,一介庸才,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此人应该是下一任东莱太守,太史慈之所以知道他“大名”仅仅是因为此人是那个蠢人袁绍的门生故吏,在官渡之战后,放着好好的东莱太守不当却要拼死保护比老子还笨的袁谭而命丧曹操乱军中。 至于北海相秦周(字平王,陈留平丘人),可是当时的名人,虽然在《三国演义》里从没有出来过,而且说北海相是孔融,实则不然。 据太史慈所知,孔融在灵帝时,才辟司徒杨赐府。而中平初年也就是公元184年,刚刚举高第,出任侍御史,虽然与中丞不合,托病辞归,可也仅仅是返回乡里,不久就应该辟司空府为僚属,拜中军候,迁虎贲中郎将,说到拜北海相,那应该是献帝初平元年(190),因忤董卓,转为议郎,才出至黄巾军最盛的青州北海郡为相。 太史慈也是到这个时代,才知道在孔融之前此时的北海相竟然是这个叫秦周的人。 严格来说,此人属于曹操、袁绍、孔融等人的前辈,是汉末“党锢之争”的清流文人的代表和幸存者,名列汉末“八厨”之首。只因十常侍当权,故外放为北海相。 这个“八厨”的名号,太史慈当然不会蠢到以为秦周是个厨子。实际上“八厨”是指以财货可救治邦国的贤才的意思,正所谓“治国若烹小鲜”即指此种人,在此之上还有所谓的“八骏”,那个刘表不就有此称号吗? 大概是因为知道许子将要来临淄的原因吧,其外还有清河太守任燠来此。 当然还有一大批的所谓当今名士,日后的建安七子就来了三个,想想也是,这帮舞文弄墨的家伙还真都是青徐二州人士。 徐干(字伟长)是北海人,陈琳(字孔璋)是广陵人,除了孔融此时颇有名气之外,另外两人此时还是默默无名之辈,听说许子将在此,当然是驱之若鹜了。 其他人太史慈就没听说过了,总之是一大堆世家子弟。 转眼间就到了孔义府上。举目望去,内轩灯火通明,乐声隐隐传来。守卫出奇地森严,远近人影幢幢。想想值此乱世,太史慈也就释然。 倒是这府内的园林十分动人,且建筑规模宏伟非常。 通往大厅的路旁两边广阔的园林灯火处处,采的是左右对称的格局,使人感到脚下这条长达二十多丈的石板路正是府第的中轴线,而眼前华宅有若在这园林世界的正中处。 园内又有两亭,都架设在长方形的水池上,重檐构顶,上覆红瓦,亭顶处再扣一个造型华丽的宝顶,下面是白石台基,栏杆雕纹精美。先不论奇花异树、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只是这两座亭,便见造者的品味和匠心。 看得太史慈大为赞赏,后世时太史慈也观赏过一些园林,以他这外行人来看,一般北方园林以对称为美,而且建筑高大、色彩鲜艳、北京颐和园和故宫是其中佼佼者;而南方园林则以设计小巧清秀、独具匠心见长,苏州园林是其典范。 唐代诗人常健有诗曰:“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一个和尚庙尚且如此,由此可见苏州园林的风貌。 自然有博采众长的意外存在,比如圆明园,可惜被人家一把火烧了,唯有慨叹当时中国积弱至此。 曹雪芹的《红楼梦》中的大观园自也属于此类,可惜终是书中画,正如水中月,镜中花般不望不可即。 许多年前,倒是拍了一部《红楼梦》的电视剧,不说其思想深度难以反映曹雪芹胸中沟壑之万一,就是大观园也仿造得粗鄙不堪,让太史慈大失所望。 倒是眼前的这片巧妙地把南北方建造艺术结合起来的园林让太史慈大开眼界。 大概由于尚未到入席的时间,不远处的大厅一边的八扇连门全张开来,当可毫无阻隔地看到外面花木繁茂的大花园,数十盏彩灯利用树的枝干挂垂下来,照得整个花园五光十色,有点疑真似幻般的感觉。也才使得太史慈可清楚地观察到这孔府的布局。 比如说这园内植物的布置亦非常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长青树为主调,再配以落叶树和四季花卉,组成了浓郁的植物环境,使得春夏秋冬四季都不寂寞,林木中不时看到由别处搬来的奇石,增添了园林内清幽雅致的气氛。 那座宅院中的主厅在如此美妙园林的衬托下,更是具有一种神秘美感,比之书中的大观园也不遑多让。厅前不远处还有小泉横贯东西,上架两座白玉石栏杆的石桥,宏伟壮观得使人难以置信。一眼扫过去,有不少人都集中到那宽敞的石桥上,下面一道引来山泉的清溪蜿蜒流过,到了离桥丈许处,聚成一个中心处放了一块奇石的荷池,极具意趣。 太史慈是比较晚抵达的一个宾客,此时大部份人都到了园中赏灯饰,骤眼看去,至少来了五十多人,分成十多组在闲聊和互相打招呼,厅内只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可惜一个人也不认识。 太史慈正傻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声长笑扑耳而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在四十许间、身穿华服的中年人昂然而来。 身边则是个无论体形和手足均比人粗大、走起路来虎步龙游的豪汉,看衣着当是兵曹从事。 徐盛在旁附耳过来低声迅速提醒道:“此人正是孔义,他当济南相时我在街上看见过他。嘿……没想到年轻了不少。” 说话间,孔义已到近前。 太史慈和徐盛忙行下属礼,尚未拜下,孔义已抢上前来扶着两人,灼灼眸光落到太史慈身上,大笑道:“人说见面不及闻名,我却要说闻名怎如见面,想我孔义足遍青州,还是第一次见到子义这般人才,难怪可令黄巾匪类闻风丧胆。说起来我倒要感谢乔肃那小子,这一病恰到好处,把你给我送来了!你我要多多亲近!” 太史慈给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颇有点受宠若惊,要知自己虽然是西北六县的实权人物,但终非名门之后。孔义现在的态度让他颇不适应,同时心中亦再暗暗猜测孔义这热情的背后藏着什么意图。 不过也可能因为自己此时的身份已经不一般了,这些世家子弟自当对自己改变了态度。即便如此,也是非常难得。 同时对孔义的泱泱大度毫没架子亦感心折,若与刘繇刘岱又或者乔肃相比,纯以气派风度而论,这孔义要远胜那三人,一改太史慈凡世家子弟必狂傲的不良印象。 这才细细打量孔义,只见孔义脸容带点酒色过度的苍白,容颜俊秀,眼精目灵,额角宽广,相貌堂堂,只是略嫌单薄,唇片亦不够厚重,颌下留着这时代文人常见的三绺须髯,有种天生福薄的惨淡相。 看着孔义与自己谈笑风生,显是得意非常,一想到此人日后死于黄巾军之手,太史慈心下不觉惨然。 孔义的出现自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一声长笑更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众人纷纷向前靠拢。 孔义仿佛想起一事,转身指着身边的大汉向太史慈介绍道:“子义,我来给你引见,这是我临淄城的兵曹从事武安国将军。” 原来是武安国啊……等等,不对,北海悍将武安国! 太史慈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眼前的人竟是在虎牢关前与战神吕布恶斗十余回合、被折一臂还可在赤兔马和方天画戟下脱身的武安国! 他不是应该在北海国当官吗?怎么倒成了孔义的兵曹从事了? 孔义倒是替他解开了疑问:“子义,武将军亦是武勇绝伦,想我临淄附近自黄巾之乱以来,地方少有安宁,是我孔族后生文举推荐而来。” 难怪,原来是那个孔融推荐的作用。 人的名,树的影,这武安国肤色黝黑,卖相不佳;不过双目藏神,给人种超卓不群的感觉。身体非常硬朗灵活,显然因大量运动而保持在极佳状态中,更有种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威霸之气,非常罕见。 人才呀,可与吕布战到十余回合,可比曹操手下的乐进厉害多了,与高顺单打独斗也不成问题吧?要不是被折一臂,三国中当有其一席之地,太史慈不由生出招揽之心。 忙向武安国亲切致意。 不过这武安国显是出身寒门,见到这些达官贵人颇不自然,显然不大擅长交际,绷紧的脸没有什么笑容,只是有点生硬地道:“幸会!幸会!” 可眼中却颇有感激之意,太史慈大感奇怪,正要问两人是否见过。不料旁边一把柔和却不失活泼嗓音传来“哈哈,你就是东莱孝子太史慈!”。 太史慈愕然,不知何人敢如此放浪声调。 却见孔义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大笑道:“文举,快来见过让你念念不忘的太史慈。” 太史慈释然:原来是孔融。久闻这孔融出了名的牙尖嘴利还愿意多管闲事、做人放荡不羁、嗜酒如命。 眼见这园中的来客无不彬彬有礼,倒是这孔融不拘小节,现在未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还真是个挥洒自如的人物。 说话间,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站到了三人面前,只见这孔融身材高瘦,颇有点仙风道骨之态。皮肤白皙如女子,脸容苍白,却有股罕见的文秀神采,手指纤长,予人一种有良好出身,大族世家子弟的气质,只可惜双目神光不足,否则更是气概不凡,此刻偏偏宽袍大袖,加之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的酒香气,这孔融倒真是一派闲云野鹤的高古风范。 太史慈看罢,不由心中暗赞,此人风采犹胜其族叔孔义。 站在孔融左边的人赫然是陈琳,中等身材,虽五官端正,面貌白皙,却颇为平凡,见到太史慈虽看似毕恭毕敬,不屑之色却一扫而过。 略一比较,高下立判。 这陈琳明显带着一般世家子弟以门第看人的缺点,不如这孔融,虽然名声极大且系出名门,倒也颇有识人之才。 历史上这孔融就十分的看重太史慈这个寒门子弟,多次派人照顾太史慈的母亲,更是为不少年轻有才华儿无才名的寒门子弟做广告,还广办学校,开启民智。 当然最让太史慈看重的是这孔融不畏强权,直言不讳,虽然他所讽刺曹操的意见有不少都是迂腐不堪之言,令曹操无比恼火,但总比这软骨头陈琳强多了。 这陈琳先是在袁绍处威风不可一世,还亲自起草讨曹檄文,洋洋洒洒把曹操骂了个狗血喷头,后来袁绍兵败身死,这陈琳吓得屁滚尿流,对着曹操摇尾乞怜,要不是曹操怜惜其文采,早就杀了祭旗了。 若是脱下战袍,这曹操本乃风雅之士,对待陈琳也算幽默,认为这陈琳文采的确不错,理由就是那篇讨曹檄文骂的他浑身舒坦,治好了他的头疼病。 太史慈每每想及此事便不由为之喷饭,觉得陈琳这份本事足可令动不动就要为曹操走古代开颅手术的神医华佗汗颜了。 可怜河北无数慷慨激昂为国计民生悲歌涕零的文士都不得好死,偏偏这个无耻文人陈琳倒可终老,令太史慈大叹天何不公。 孔融右边的年轻人则是徐干,沉默寡言,但双目非常灵活,富有急智的样子。 众人自是一番客套。 太史慈经过徐盛来时一路上的提点,倒也应付得似模似样,加之本身过人的气度,倒也引得旁人对这年轻人目中时时露出惊异的神色,令不少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人收起了轻视之心。 此时旁边的管家偷偷拉了拉孔义的衣襟,指了指大厅内已经落座的几人。 孔义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自己前额,恍然失笑道:“瞧我这记性,来来来,子义随我进厅去,还有几人想要见你。” 言罢,招呼众人进厅。 ------------ 第四章 群 客(下) 第四章 群 客(下)(本章免费) 不出太史慈所料,站在大厅中自重身份、表现矜持的几人都是其他几个郡县的太守。 这几人对待太史慈的态度明显很冷淡,尤其是那个清河太守任燠和平原太守管统,轻视的神态溢于言表。 太史慈却不在意,只以为他们看不起自己是武夫出身,相反倒担心起这两个人的命运来了,现在可是中平四年了,那个张举一旦谋反,首先受害的就是平原和清河两郡,算算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太史慈本想在私下里提醒这两人小心防范,不过看他两人这对自己的恶劣态度恐怕是没机会了。 这几人中,当然以北海相秦周的排场最大了,身后的文官带了好几个,连见到孔融施礼都带达不理的,至于太史慈就更不用说了。 倒是他身后其中两个对他彬彬有礼的文士让太史慈大感兴趣。 一个是太史慈相当熟悉的刘备早期的内政助手北海人孙乾(字公佑),另一个是在历史上让猜忌心甚重的孙权也无比放心的偏将军、都亭侯,北海营陵人氏仪(字子羽)。 一般的年轻,一般的神采奕奕,只是在这几个文官中地位颇低,看来在秦州这等昏庸老朽之人的手下也是不得重用,太史慈当然不会客气,暗暗把两人记在心底,日后缓缓图之。 孔融和乐安太守陆康已是老熟人了,因此言语之间亦无所顾忌,见面后自是一番老朋友间的唇枪舌战。 几个太守中,也唯有这陆康对待太史慈态度颇为友善。 想想历史上的太史慈和这陆康最后同殿为臣,倒让太史慈此时生出怪异之感。 见着徐盛向自己打眼色,太史慈这才想起一件重要事,忙令徐盛把伊籍精心挑选的给孔义的贺礼抬到大厅中。 看到太史慈的手下把几个箱子搬进了大厅,众人一下来了精神,就连任燠管统等人也不例外。 毕竟这两年东莱郡的稀罕物层出不穷,而这些东西都是在太史慈的控制下生产的。此时太史慈亲自出手,这礼物一定有惊世骇俗之处。 孔融此时好像想起了什么,阻止太史慈打开箱子,众人大感奇怪,不过他是孔义的亲戚,此种行为别人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来,心知孔融自有其道理。 只见孔融向陆康问道:“季宁(陆康的字),子尼那小子呢?有好东西看怎可缺了他?” 陆康苦笑道:“还不是被你的狐朋狗友勾搭跑了。” 孔融大大地不满,道:“你是说根矩吗?莫要忘记,他跟你才是莫逆之交呢!怎么又变成了我的损友?” 太史慈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大笑:“文举,你这人还是老样子,丝毫不长进,难道与我作狐朋狗友就辱没了你吗?” 闻听此言,众皆灿然一笑。就是秦周也为之莞尔,看来来人与众人非常的熟络。 太史慈微笑之余也心喜孔融的坦诚和不做作,暗想:这孔融的朋友都是这么放荡不羁吗?看来《世说新语》里记载的关于文人间的风雅趣事还是不作虚言的。 此时,众人分出一条道来,只见三人来到众人面前。 太史慈更是细心观察,能让孔融期待的人自是非比寻常。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岁许的男人,衣饰华贵,但偏偏一扫达官贵人身上常见的俗气,一对眼睛更是直视前方且清澈异常,由此可见此人必是正人君子又或者道学家之流。 右边的年轻人白皙秀气,容貌英俊,眉宇间有一种罕见的灵动之气,仿佛天地间所有的造化神秀都在其一身,自有一番不逊于前者的风采气度。比之孔融的潇洒狂放也不遑多让,而刚才接孔融话的就是此人。 不过两人明显被旁边的那人比了下去。 只见此人衣着朴素,除了束发的巾外,身上全无配饰,看其打扮必非世家子弟,当是出身寒门,年纪在二十五六间,不过身型高挺笔直,腰佩长剑,予人以文武全材的印象。 咋一看时,此人容貌普通,但眉宇间有一种叫人见之难忘的文采风流,最与众不同处在于此人而且他神色无忧无喜,此时在万众瞩目下,脸上却不见半点波澜,似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样恬淡,毫不介意别人对他的感观印象如何,可以说那是一种这时代罕见的沉思者的博大气势, 太史慈立时推此人为来到这时代自己见过的最为出色的人物。此时大厅中的众人立时被他比了下去,就是潇洒如孔融者也远有不及。 究竟是哪一位寒门子弟有此风采?太史慈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少人看见三人已经开始骚乱。 孔融的目光也落到此人的身上,立时狂喜道:“竟然是幼安!” 太史慈闻言霍然动容! 幼安?在他的记忆中历史上只有两个人的字是幼安,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抗金将领、南宋词人辛弃疾。另一个就是三国时代名动天下的大贤、北海管宁! 见此人如此风采,当是管宁。 熟读三国历史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自不必说他与华歆割席断交这后世尽人皆知慕其高义的故事,也不必说时人把他与平原华歆、同县好友邴原并称为“一条龙”的崇高声望。 单说管宁避祸辽东不到一个月,就可组织没有经过训练的中原难民建造一座城市,把苦寒辽东变成人间乐土,令百姓知礼而不畏战,文武鼎盛三十七年。就这份本领就是被后世誉为智者象征的卧龙诸葛孔明也瞠乎其后。 太史慈的心脏霍霍跳动起来,他只知道管宁是为避青州常年不断黄巾军骚扰才赶往辽东的,史书上只是隐约记载他的出走是在孔融当上北海相前后。 因此太史慈在前几年甚至在自己初到这时代的第一年就曾经拜访过这位名人,可惜一直家中无人。这管宁十六岁丧母,孤身一人,史书上写他人到中年才娶妻生子,此时自然是孑然一身,多数时间在外游学,所以居无定所。 太史慈数次拜访均铩羽而归,还以为管宁此时就以避祸辽东。又因为几年来事务繁忙,这个念头也就淡了。 岂料今日在此意外相逢,太史慈怎能不惊喜非常? 如果这管宁未走,那么他的好友王烈和邴原这两个内政高手自也不会离开。而且这三人一向共同进退,如能说服其中一人,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岂非赚大了! 不过这时太史慈只敢在心中想想,要知这三人脾气古怪,目下无尘,出了名的软硬不吃,比如管宁,在历史上就是曹丕当年数次以礼相待请他回中原,他都一点面子不给。就凭他现在的太史慈?一个小小的东莱西北六县的掌权者? 难啊,太史慈心中旋即放弃了要收服管宁的主意。 在孔融的询问下,众人才知管宁四处游学,刚和好友王烈分别,闻得自己的忘年交许子将要来临淄,才赶来聚首,岂料几日前巧遇邴原,邴原又说早与国渊约好同行,于是三人相见同来刺史府。 说罢上前见过孔义和秦周,执弟子礼。然后再向众人施礼。 看来这管宁的吸引力还真大,连秦周都对其颇为热情,众人更早把太史慈礼物的事情抛到脑后,纷纷围上来与管宁搭讪,希图与管宁结识,这倒可以理解,若“与管宁友善”传将出去毕竟可给自己面上贴金,身价立增。 太史慈反被挤出了人群,不由摇头苦笑。在旁的陆康又告诉他与管宁一同进来的两人,与孔融打嘴仗的是北海奇才、龙腹邴原(字根矩),为首的一人赫然是太史慈早闻大名的乐安大儒国渊(字子尼)。 人才呀,太史慈只觉得今天的惊喜太多了,但,注定自己的遗憾也会很多。 场面一片混乱,那管宁倒是面上含笑,应付自如,表现出了很深的修养。 蓦地一阵拍掌声起,众人一看原来是孔融。 这小子正面红脖子粗地向人群外挤,喘气道:“看来昔日齐国丞相晏子对楚王说的话是确有其事,今日我才知道咱们临淄端的是‘摩肩接踵’、‘挥汗成雨’‘人头涌涌’‘人山人海’‘万人空巷’‘连衽成帷’‘举袂成幕’‘家殷人足’‘志高气扬’……”语速极快,偏又字句清晰。 一语未毕,众人爆笑,矜持如秦周者也一口茶喷出来,险些吐了孙乾一身,好在后者躲闪得快,却把身后的氏仪撞了个趔趄。 孔义笑的用手指点着孔融只是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也撑不住了,心说这山东快板儿莫不是孔融发明的? 只有孔融却装出一本正经、万般无辜、瞪大双眼的样子。 众人也知自己刚才过于热情,有失礼数,倒也感激孔融用此办法为管宁和大家解围。 孔融又把太史慈叫到近前,与三人引见,国渊淡淡应了,径自去与别人说话,看来对太史慈并未放在心上。 邴原面上含笑,只是太史慈注意到在刚听到自己名字时,这邴原眼中精光一闪,望向管宁。 管宁的反应更为奇怪,看自己时居然一付深思的样子。 太史慈莫名其妙,猜不透两人心思,还未来得及与两人攀谈,孔融又叫嚷腹中空空,催着孔义开席,还作出一付贪吃鬼的样子。 众人又是大发一笑,不过却不会误会孔融真的贪恋口腹之欲。 孔义这才想起自己主人的身份,看看时间,连忙吩咐摆宴,打断了太史慈与管宁等人的交谈。 并说宴后再欣赏太史慈的礼物。 一时间大堂内气氛热烈起来,众人纷纷谦让,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坐下。 以百计的女婢男仆,在酒席间穿梭往来,为客人捧菜添酒。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官方组织的宴会,虽然他跟伊籍恶补了一些这时代必要的上流社会的礼仪知识,此时对这时代宴会的礼仪已有相当的认识。但见状还是吓了一跳,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这种宴会的隆重程度。 西北六县虽然富裕,而且也有宴会,但决不会有如此规模,一切以简洁为主。 可眼前足足筵开四十多席,采“双席制”,直摆满了整个厅堂。正是这时代一般上流社会的宴会模式。 大堂对着大门的一端只设四席,一席是孔义和孔融这对主人,另三席则是秦周、管宁、邴原、国渊这些名震寰宇的名人。 其他席位陈列两旁,共有三重,每席四人,中间腾出大片空地,自是供歌舞表演之用。 不知是否是官位使然,太史慈的座位设在那个清河太守任燠之旁,任燠那边接着是管统、陆康、武安国、太史慈右方则是陈琳、徐干和秦周的几个文官,孙乾和氏仪更被排在了后面。 任燠本就不把太史慈放在眼里,与各人应酬几句后,便别过脸来和左边的管统、陆康闲聊,故意把太史慈冷淡在一旁。 陈琳、徐干是文学上的挚友,自顾自的组成了一个谈论诗歌的小圈子,那几个文官加入了这个行列,一会对某篇汉大赋赞叹不已,一会又对《诗经》的某句建议如何断章取义编入四言新诗可表辞达义出新的内涵,又是五言诗中到底是否应该用“兮”字又或者如乐府诗全用叠词式实词,听得太史慈云山雾罩,要说流传千古的诗歌倒是能背上几首,但要说的作诗的理论和原则,他又哪会懂得这些?明显地被众人冷落了。 虽想与武安国交谈,无奈与之相隔太远,虽然太史慈并不在乎,但亦感觉到相当难受。 幸好不多时菜肴美酒已经上来,众人饿了多时,兴趣纷纷被吸引到吃喝上,看着众人狼吞虎咽的吃相,太史慈倒想起了《傲慢与偏见》中的那句西方社交名言:“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健谈,可是每个人都会吃”,真是至理名言。 不过太史慈倒看出另外一件事,这桌酒席有太重的东莱西北六县痕迹。 其实太史慈到这个时代之后,尤其是这几年,才发现这时代的对外贸易非常活跃,无论是与西域的对外贸易,还是与印度的种植物交流,又或者和日后的韩国和日本,都有相当频繁的接触。 因此,太史慈几年来趁着天下局势相对稳定,为东莱西北六县引进了不少特种作物,再加上先进的加工技术,自是生产出了许多原本这时代没有的东西。 比如这菜中明显有花生油的味道,否则怎会如此鲜美?盐的味道也纯的多。 饮的酒明显是打有现代工艺痕迹的纯粮食酒。 不过太史慈对这菜很不满意,毕竟花生油不是随意乱放的,这酒虽然让在场的人诸如孔融这种酒虫大呼过瘾,可是明显被人对过了水,虽然别人尝不出来,但自是瞒不过太史慈这已经因为生产酒而变成半个品酒师的大行家,让太史慈皱眉不已,心想回去后定要查查是何人所为? 酒樽当然是太史慈处出产的玻璃杯,用的碗碟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居然是太史慈刻意对外宣传的上品瓷器,这种瓷器加入了后世先进的陶瓷技术,白的晶莹如玉,红的古朴典雅,青的苍翠可爱,在这时代自是价值不菲,一套瓷器将近是其他地方农民一年地里的出产。就是西北六县的百姓也不会轻易购买上品。 没想到孔义今日竟拿出如此之多的东莱制品,不由令太史慈大叹奢侈。不过同时亦自豪不已,知道自己这几年并没有白白努力,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个时代。 不一时,菜已上完,酒过三巡后,众人皆有醺醺之态。太史慈正以为可献上礼物时,却见孔义三击掌,众人不约而同收声,齐齐看向大厅门口。 太史慈正不知所以,只听音乐声起,一群百多人的歌舞姬来到场中,载歌载舞,彩衣飞扬,极尽视听之娱。 这些歌舞伎显然素质极高,个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发髻,穿着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褂的,翩翩若飞鸿地舞进殿内,载歌载舞。隐见乳浪玉腿,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尤其那不断地甩袖动作,更是把女性的娇柔发挥到极致,教人神为之夺。 太史慈虽知这是汉代著名的“甩袖舞”,但来此时代尚是初次遭遇如此古典香艳的场面,一时不由心旷神怡。 歌舞姬舞罢退了出去,留下一殿香气,众人神为之夺,倾倒不已感动得连拍掌喝彩都忘掉了。 太史慈更是叹服,这时代的舞蹈艺术自有其过人之处,表现情志比之现代舞要委婉含蓄得多。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纷纷赞叹不已,当然少不了对孔义的恭维。 陆康此时举杯道:“临淄乃齐国之故都,今日这些歌舞姬深得齐地文采风流,歌舞居然如此引人入胜,难怪孔夫子当年到此后,耳闻目睹了韶乐的演奏盛况,有‘三月不知肉味’。又有‘尽善尽美’的赞语。当真的‘叹为观止’。让我这外来太守大开眼界。” 言罢一饮而尽,众皆称是。 太史慈为之叫绝,这陆康果然是个拍马屁的高手,此时单单提出孔义的祖先孔丘,说孔丘善于欣赏艺术,更暗含孔义大有其祖遗风之意。 众人也暗暗佩服。 “非也非也。”只见孔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愕然中,摇头道:“季宁之言差矣。今日叹为观止的何止这歌舞,我等手中之美酒、口中之佳肴哪一样不令人叹为观止?我祖孔丘倘生于今日亦当如是说。” 国渊点头道:“文举所言甚是,孔夫子博学多才,许多学问都有精深的造诣,就拿吃东西来说,老人家有言曰:‘割不正不食’,又说‘脍炙人口’。若在今日今时,岂不称善?” 众人纷纷称是,孔义拈须微笑。 就在这时,太史慈注意到孔融对着孔义指了指自己,一使眼色。 什么意思? 却听孔义捻须而笑道:“各位过誉了,我孔义万不敢与先祖比肩,不过相信大家都已看出,此间物多出自东莱西北六县太史慈将军之地方出产,若无太史将军,恐怕我们今日难有此口福。来让我们同敬太史将军一杯。” 虽然任燠等辈心有不愿,但不能不给孔义面子,唯有举杯。 太史慈自是口中逊谢。 孔义又道:“当然太史将军的威名还是在战场上更著……” 孔融接道:“不错不错,武安国将军曾经在战场上亲眼目睹太史将军的英姿。” 众人来了兴趣,看向武安国。太史慈也是心中奇怪,自己何时与武安国见过面? 武安国大感吃不消,连忙沉声道:“当日我与村人被黄巾匪徒困在帏县外的一个村子里,其中有一家王姓四兄弟勇猛非常,四人联手我非其敌手,岂料这四人在太史将军手底下连五招都撑不过去,命丧当场。” 言罢眼中充满敬佩感激之意。 太史慈恍然大悟。 虽然众人还是没大听明白前因后果,但自是对太史慈的武功惊讶非常,因为眼前的武安国一看就是高手,有着一种久经沙场的杀气,自是勇武异常,此时却对这看似文弱的太史慈钦佩不已。如今看来,这太史慈更是远在武安国之上。 孔义呵呵笑道:“他日如若我青州有难,太史将军可不要只顾着你东莱西北六县哟!”又是举杯敬向太史慈。 原来如此! 太史慈这才明白孔义为何对自己如此看重,原来竟是有拉拢之意,想想也是,一个堂堂的青州刺史居然连境内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何来威仪可言? 更何况,东汉州郡之间的矛盾一项尖锐,两者既合作又斗争,孔义现在的行为只怕有要用兵不血刃的方式来扩大州府权力的意图吧? 不过这正中太史慈下怀,表面上看,此时大汉的土地上风平浪静,实则军阀混战转眼即是,青州更是乱中之首,太史慈早就想趁机霸占青州,苦于无借口,毕竟自己只是东莱县内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 可是孔义今晚的话无异是给太史慈日后的行动提供了一个好借口。 如此一来,今后陈兵青州各个郡县当可名正言顺。 太史慈恨不得跑过去抱住这可爱的孔义老头狠狠的亲上两口。 表面上当然竭力保持平静,太史慈沉声道:“大人放心,在太史慈看来,不独青州,天下的百姓都与我东莱县的百姓无异,如能给我大汉子民一片净土,太史慈自当粉身碎骨以图之。” 言外之意,自是有为百姓请命之意。 孔义一听,大喜过望,立时放下心事,也不管太史慈的弦外之音,又敬了太史慈一杯。 太史慈转头中却发现,孔融眼中也闪过一丝喜色。 太史慈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有些小看这个表面上放荡不羁的儒生了,看来这个计划就是出自孔融的手笔。 谁说孔融不懂政治?太史慈突然发觉自己以前看的史书也不尽准确。 而此时,一直闭目养神没有参与众人讨论的管宁和邴原却对望一眼,齐齐看向太史慈,充满了小心翼翼地审视。 待太史慈注意到两人的眼光后,两人却又避开他的目光不与他对视。 太史慈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太史慈。 陈琳就是一个,他见众人齐齐赞赏太史慈听得心中暗暗嫉妒,心想自己饱读诗书,居然还比不过眼前的这个武夫,自是生气,当然表面不动声色。 一转眼珠,陈琳面带笑容,举杯向太史慈道:“我亦闻太史子义大名久矣,今日一见,果不负文举兄的赞誉。我敬太史子义一杯。” 太史慈看不出此君玩什么鬼花样,表面上则大大方方与之对饮了一杯,心知还有下文,便静观其变。 果然,陈琳饮完酒后向太史慈道:“太史将军以武服人力,以美酒珍奇服人口味,自是尽人皆知,而今日孔义大人则以轻歌曼舞动人心魄,让我等不知身在何方,不知以太史将军心思之灵巧可否点醒我等一二。” 言罢作出请教的样子。 太史慈见他故作恭敬,双目却暗含嘲讽之意,自是认为自己是一介武夫,就算读过书,也不过是粗通文墨,哪能对舞蹈有什么精彩的见解? 太史慈转头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大都充满好奇,只有管统和任燠一脸的快意,太史慈自是明白两人的心思。 看来在自己未来之前,两人便从孔义和孔融的只言片语中看出了两人想要拉拢自己的心思,这明显危害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因为州与郡间的矛盾一直非常尖锐,自己今日的决定使得权力出现了失衡。 身为平原太守的管统当然大大不满,更何况长时间以来平原郡的归属问题让平原郡的实际行政权力既不受青州辖制,也不受冀州管理,这管统当然乐得逍遥自在。 再想得远一点,要知道孔融和孔义恰恰是忠于大汉的儒者,自不能忍受这种局面的存在,因此才有了今日孔义对太史慈的请求,实则隐隐有威胁管统之意。 管统焉能同意。 至于任燠,则是在冀州碰上了相同的问题,冀州刺史韩馥软弱无能,不过手下的从事自有精明强干之辈,如三国时期第一流的谋士――沮授就在韩馥幕下任官,日子如何能好过? 任燠拉拢管统无疑是想找个可以支持他的帮手。 看来豪强地主间的利益冲突已经愈演愈烈了。 只有武安国一人为太史慈着急,这粗汉以己度人,生怕太史慈当众出丑。令太史慈更是大声好感。 众人的反应太史慈尽收眼底。 要知道,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在宴会上以诗歌对答言志言情表明胸襟见识的传统,这是古人迅速使自己名声大增的终南捷径。诸葛亮舌战群儒就是这个道理。孔融也是以七岁之年应对如流而名动京城。自己哪能例外。 而且宴席间的互答是正常的交际手段,故无人认为这是在故意刁难他。 不过生性豁达的太史慈此时对管统和任燠大感厌恶,这并非因为此二人对他的态度恶劣,而是因为此二人正是卑鄙无耻之徒:对大汉朝廷居心叵测,却又只满足于眼前的蝇头小利,一心维护自己的那点私利,只想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当自己的土皇帝。跟曹操刘备那些枭雄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 不过眼前的局面令太史慈颇为踌躇,要知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网罗人才,他并没有袁绍那种雄厚的家族资本和四世三公的威望,当然不能指望别人自投罗网前来投奔。 唯有采取第二种方法,就是自己先在上流社会中闯出名来,自会引来别人为自己效力。 尤其是看到管宁受欢迎的程度后,更坚定了太史慈的信心。但是自己对吟诗作对根本就一窍不通。 可眼前这种局面根本就是避无可避,自己一旦示弱,马上就会被在场所有人看不起,那么自己的临淄之行可谓前功尽弃。 难道要象自己看过的玄幻小说中那样剽窃别人的诗句才能过关? 真的很不甘心! ------------ 第五章 名动 第五章名动(本章免费) 心念电转下,太史慈唯有屈服,眼下别无良策,大不了最后推说这些诗句是自己的授业恩师所作,――至于自己的授业恩师是谁,天才晓得。 不过就是这样,太史慈仍然觉得恐难过关,要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吟诗作赋的大行家,只怕自己稍有不慎,反会出乖露丑。 也不知道后世的诗词歌赋合不合这些人的口味,现在惟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唯一让太史慈稍微安心的是,一般宴会中的诗歌互答只是引用前人的现成诗句中的只言片语来语带双关文雅的说出心中所想。 比如一人要与另一人交朋友便可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若另一人答应则可说:“琴瑟友之”,若不喜欢则可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三句都是表达爱情的诗句,但在这里则被一语双关为交友。 当然也有作整首诗歌的时候,但眼前的情形无疑是文人间的相互合歌问答,则要简单得多。 幸好是如此,而非是作整首的诗歌,否则太史慈马上就举白旗认输,因为整首的诗歌都有其独特的意义,全然拿过来肯定会文不对题。 说实话,太史慈本身对艺术并无特出的天赋,更没有专门下过功夫,不过上学时背诵过的千古名句可是不少,出于工作需要,各种关于艺术杂志也读的颇多,故此太史慈相信自己当可应付自如。 各位文豪,小子要无耻了。反正因为自己的出现,历史已经改变,这些文豪是否还能存在都是个问题了,就当是为中国的进步事业做贡献了。 这么一想,心中立时安稳多了,觉得自己的脸皮也厚得多。 在众人的好奇和管统等辈的“期待”中,太史慈朗声道:“昔日佳人倾国倾城,舞姿自是令人浮想联翩,不过那是耳闻,哪如今日之目睹?” 众人齐齐一怔,显是想不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太史慈辞令文雅,不让饱读诗书之辈。 陈琳却以为太史慈不过是昙花一现,没有真本事,紧紧逼问道:“哦?愿闻其详!” 太史慈心中冷冷一笑,口头却赞叹道:“观乎其形而动于我心,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缥缈兮如急风之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比之以天外飞仙凌波微步亦毫不过分,陈先生问我此时身在何方,我却要问‘谁家有女初长成’?竟可使‘侯门歌舞出如花’?陈先生以为然否?!” 众人此时已非常惊异,哪里想得到一个带兵打仗的武夫竟会说出如此精妙的华辞丽句。 太史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的几个句子,但无一不是千锤百炼的句子。 曹植的《洛神赋》、白居易的《长恨歌》、吴梅村的《圆圆曲》,哪一个不是精妙绝伦的千古名作? 陈琳张口结舌,失神地望着太史慈。 “好好好!”孔融拍手叫妙,摇头晃脑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缥缈兮如急风之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此数语极尽妙舞之美,当为此孚一大白!”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徐干这老实人谈起诗词歌赋话自多了起来,望向太史慈,佩服道:“昔日先贤李延年有诗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以为已道尽此中之妙,不想太史将军今日另辟蹊径,不让先贤!” 国渊此时却对太史慈来了兴趣,看向太史慈道:“两位所言极是,不过敢问太史将军,这‘谁家有女初长成’、‘侯门歌舞出如花’两句系为七言,又大异楚风,不知典出何处?” 众人也纷纷露出询问的神情。 太史慈恍然,这才想起这时代最流行的是四言诗和五言诗,且以乐府诗的面貌出现。楚辞虽在汉代大受文人青睐,但并非整齐格式的七言诗,其中多涌“兮”字。历史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首七言诗是曹丕写的,那已是在很多年后。 此时众人初听后世成熟的七言名句,偏又如此合于韵律,自是倍感新奇。 管统一见众人齐齐赞美,心中更恨,不动声色道:“妙则妙矣,但只言片语宛如断金丝之明珠,萤火终非皓月!” 言下之意是太史慈的七言警句不过是灵光一现,难登大雅之堂。 众人虽已看出此公对太史慈深有敌意,不过亦不得不承认言之有理。 太史慈此时已彻底讨厌这心胸狭窄之辈,心知定要给他个教训。但同时亦怕眼前众人真的让自己做一首完整的合于眼前情景的七言诗,连忙接口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自是说一时代有一时代的风貌,不可固步自封。 管统冷哼道:“口气不小!看不出太史将军胸中别有沟壑!” 太史慈不假思索道:“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众人一愣,才明白原来太史慈心忿管统对他七言诗句不屑一顾,索性只以七言诗句回答管统的问题,以此来回击管统,想来倒也是宴会中的规矩。 不过,太史慈这两句诗亦深深打动众人。尤其是孔融这几个文豪,听得无不眼前一亮,这两句诗已经牵扯到作诗的方法问题:创新! 任燠看管统为之语塞,在旁帮口道:“原来太史将军在诗词歌赋方面精深至此,偏又另辟蹊径,看来可以此七言警句道尽万物。只不知太史将军今日对孔大人的青眼相加作何感?” 语中暗暗带有讽刺。众人默默,看太史慈如何应对。 太史慈呵呵笑道:“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孔青州!”(这一句改编了) 众人轰然叫妙,无人再敢小瞧太史慈。 陈琳此时大感没有面子,觉得风头都被太史慈抢了,故接口道:“那太史将军可知晓孔大人今日此举之心?” 孔融眼中闪过不悦之色,显示不满意陈琳着新认识不久的朋友。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太史慈肃然道。孔义和孔融听得心中一震,显是说到这两个对东汉朝廷忠心耿耿的儒者的心中,不禁对太史慈好感大生。 此句用在此处不仅有夸奖孔义的意味,还暗含对任燠和管统不守朝廷礼数的讽刺。 两人心中大怒,偏又无处发泄。唯有狠狠瞪了陈琳一眼。 陈琳遭此无妄之灾,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登时大感委屈,索性闭口不言。 太史慈见此状大感快意。 孔融和孔义心中却暗暗称快,早已看两人不顺眼了,只是苦无机会,今日太史慈此举正合两人的心思。 孔融见太史慈出口成章,更起了结交之心。 众人更被此句勾起慷慨豪气,纷纷举杯饮酒。 陆康见两人受窘,在一旁做老好人道:“太史将军言语出人意表,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管统却恼羞成怒,哼道:“如此就要恭祝太史将军日后驰骋疆场,名动天下了!” 犹言太史慈附庸风雅,实则一介武夫。实给人睁眼说瞎话之感。 此时连陆康也觉得管统过分了,暗叹他心胸太过狭窄。 太史慈却开始高兴了,眼前的局面对自己太有利了,今日自己越是对别人的提问对答如流,就越可尽快打响自己的名头。 故不在意道:“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众人闻听此语,尽皆叹服,连不善言辞的徐干在旁也说“兵者不祥”。一直表现得十分超然的秦周那混浊的双眼中也自精光一闪。 看得太史慈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像看轻孔融般看轻了这个老朽文人。 可一直保持沉默,此时闻听此语的管宁却猛地抬头直视太史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想要看穿太史慈心中所想。更是张了张嘴,仿佛有话要说,结果却被邴原在几下拉了拉衣襟,管宁才闭嘴不言。 这管宁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时连众人也看出了管宁的异态。 国渊察觉到了管宁的失态,忙岔开话道:“幼安兄近日要远游,只是想不到在此得遇太史子义这样的文人雅士,颇有倾盖而交,虽欢憾短之感。” 太史慈闻言心头一震,心知此时管宁有意远游,必是打算前往辽东投奔公孙度那里。 别人却不在意,因为这管宁本就好远游,自是想不到如此内情。但众人已经看出这管宁十分看重太史慈,只此一件,太史慈就身价倍增。 更何况在众人心中这太史慈可称得上才华横溢了。 太史慈此时也看出这管宁似乎对自己另眼相看,虽然不知为何,但已大生自豪之感。 旋即又看出这管宁的远行已成定局,自己终究挽留不住。不禁神色一黯,但一想到人各有志自是不能强求,毕竟曾经拥有,倒也不奢望天长地久了。 心中释怀,点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知君。来来来,幼安兄,承蒙错爱,子义敬你。” 管宁听得心头大震,他刚才始终注意太史慈的面部表情,看到太史慈亦有黯然神伤之意,大生知己之感。无奈自己此时实是心意已决,虽心喜得此新朋,看出此子与众不同之处,但毕竟不知底细,实难改变自己的心意。 此时闻听太史慈的诗句却在心中苦笑:自己相交确是满天下,可知己又有几人?自己要走的道路会有几个同路人? 虽如此,还是在与太史慈对饮一杯后大有深意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此时众人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虽知管宁对太史慈另眼相看,但仍想不到管宁竟如此看重太史慈,要知管宁自成名后可是很少与人互答诗文。 今天竟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史慈破例了。 一时间,大厅中充满了奇异的气氛。 太史慈知道前两句诗是曹操在赤壁之战时吟咏的《短歌行》里的句子,不过这并非曹操的发明,和后两句是一样是《诗经》中的名句。 前两句诗原意是说女孩子对自己心上人相约未至时的一种甜蜜的回忆,描绘了十分依恋心上人的宽厚又温暖的胸怀的而独自沉吟的动人姿态。 不过这时代的人喜欢用《诗经》里的诗歌一语双关,比如曹操在《短歌行》里引用这几句诗的意思则变为渴望得到治理国家的贤才,以美人比喻自己,而以心上人比喻贤才。 此之谓屈原在诗歌中常用的“香草美人”之法。 管宁此时引用此诗句,则是引太史慈为至交好友之意。 何人可与管宁比肩?莫要忘记,连华歆都不在管宁的眼里。昔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管宁管幼安,今日却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太史慈而动容了。 太史慈却看穿了管宁心中的苦涩和矛盾,虽不知为何这管宁从刚一见到自己是就好像很看重自己,但毕竟是好事。 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绞尽脑汁,猛地灵光一闪,想起一句名句来,慨叹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顿了一顿又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用的也是“香草美人”之法。 管宁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自是知道太史慈看穿了自己今日与太史慈一别将天各一方,难以相见,更看出太史慈对自己有把臂论交甚至邀请自己去西北六县之意。 难道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意?否则岂能说出这种别人不懂在自己听来又大有深意的话? 偏偏自己又颇为心动。 管宁几年来目睹黄巾之乱,民不聊生的局面太多了,对这大汉朝廷彻底的失望,偏又不是出路在何方,以他的贤才自可辅佐明主,开创盛世,可那又如何? 夏、商、周、两汉哪个不是强极一时?可到头来尘归尘,土归土,被扫进了历史的尘封中。 问题出在哪呢?管宁不知道,他虽然以天纵之资敏锐地把握到了人治无法杜绝腐败和专权乱政从而亡国的缺陷,可却无法说清楚,更没有办法解决。 管宁并非其他腐儒可比,他的远祖是辅佐齐桓公称霸的管仲,所以管宁的思想大异一般的儒家子弟,法家思想对他影响颇深,又因为齐地民间的学派偏于荀子这曾在稷下学宫享有盛名的法家先驱,所以管宁更加注重实际。 故此管宁已经对这中原的大大小小的上位者彻底失望,才回乡与好友邴原约定欲王烈一起远赴辽东,建立一块属于自己的城市,看看可否找到一条避免盛极必衰的治国方法。 谁料回乡之后听闻了东莱郡西北六县的种种怪异之处,不禁产生了兴趣。原来在外乡也听说过这太史慈,不过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太史慈是以勇武而名震青州,在管宁的心中还以为太史慈也是莽夫一个。 几日前回到青州,偶然在市集上听到一个当利县商人与人争吵,仔细一听,才知道这当利商人不满这市集上卖的楠木品质低劣,要求退货,那卖楠木的人却说他吹毛求疵,认为自己提供的楠木与他要求的相差不多。 岂料这当利商人大摇其头,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又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管宁大吃一惊,他想不到当利县一个做小本生意的普通商人竟然有如此见识。 于是管宁与之攀谈,才知在东莱西北六县人人办事都有严格的规矩。 管宁大奇,问这种种规矩是否由太史慈来制定。结果这商人大摇其头,说在西北六县,一切规矩的制定是以尝试为主,不但要行得通,还要最有效。 “事实胜于雄辩”,商人准确而自信地告诉他,“这时太史慈将军告诉俺们的,人会犯错误,但有了合适的规矩可以让人避免错误。” “俺们太史将军说过:就因为原来大家办所有的事的时候都没有一个真正行得通、大家都要遵守、否则就要受惩罚的标准,又没有对不守标准的人有一定的惩罚,所以大家总是想法偷工减料,得过且过。因此才会‘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无暇理会这商人摇头晃脑的样子,管宁听得心头大震,因为这是他所从没有想到过的道理,偏偏又大有道理。 于是更加好奇,想要打听在西北六县其他行业的规矩是什么,谁知道这商人却说不知道,“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不懂就是不懂,不懂装懂会耽误别人的正事的。” 管宁大叹,要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就是在儒生中也很难做到,岂知眼前的这个小小商人竟能做到,要知此地已非西北六县,无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竟有如此的自律性。 “人家问你到京城的道路,你不知道,却装作是万事通,给人家胡乱指点一通。那不是浪费人家的光阴吗?” 那个商人喝完管宁请他的一碗酒,一抹嘴巴,咧嘴一笑道:“这酒的味道和俺们当利的酒比差老远了,先生何时到俺们当利去,俺作东!” 管宁随口答应,谁知这商人郑重其事的留下了地址,还不厌其烦地告诉管宁近道在哪里。 “免得你找不着,浪费别人的光阴等于图财害命。”此言犹在耳边。 管宁知道东莱郡西北六县是个自己从没有见识过的世界。 要不是邴原找到自己说再去辽东前要去见见许子将,又想起自己是重然诺之人,不可与王烈和邴原失约,只怕此刻自己已经来到西北六县了。 哪知今日在孔义府上得遇自己十分好奇的太史慈,又见太史慈气度风姿为平生仅见,观其言语更是发人深省,更尽是忧民之意,不是只会雕章琢句的腐儒,堪与自己同调,故大起惺惺相惜之感,更想到西北六县一看究竟。却又顾念王烈和邴原,当真是十分的矛盾。 不提管宁,此时连邴原也被太史慈勾起了心事,动容道:“子义华才,世所罕见,‘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道尽了人间情事,也唯有子义方可作此妙语。” 太史慈看到了点希望,压住心中狂喜,不过终究为自己的剽窃行为大感不好意思,趁机摇头道:“根矩兄过奖了,此句实是家师的慨叹。就是刚才那些诗句也大多是老师的闲暇之作,我哪有这些本事?” 众人被太史慈勾起了兴趣,心中皆想:到底是何人调教出如此精彩绝艳的人物。 孔融早忍不住了,急声道:“家师何人,又在何方。” 太史慈哪有什么老师,唯有故作严肃道:“家师乃泰山中无名老人,此时我也不知老人家在哪里,他常说:‘吾心安处是家乡’。”言罢一脸黯然。 众人悠然神往,遥想此高人的绝世风采。 太史慈也是满脸的怀念,暗地里却笑破了肚皮。 国渊叹道:“‘吾心安处是家乡’,谈何容易?” 太史慈趁机说道:“家师有言,人生有三大境界。可使我心有安处,‘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即是第二境界。” 众人纷纷露出注意的神情,连陈琳等辈都不例外。由此可见,经过此晚的舌辩,太史慈已经成为了众人关注的一个中心。 太史慈非常满意这种效果,肃然道:“第一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是为‘求索’,第二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为‘奋发’第三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为‘放弃’,家师有言,放弃最难。” 一时间大厅中静默无声,人人纷纷沉思,显是被勾起了各自的心事,就连管统任燠这种热衷功名的人亦不例外。特别是那“放弃”二字,深有感触。 是啊,世人皆想获得,又有谁想过放弃呢? 可是有所得必有所失,焉知主动积极的放弃不是一种得到呢? 管宁更从其中隐约感到了一种可以用在治国上的道理,只是还说不清楚。 太史慈紧张地看着管宁和邴原,心知成败在此一举 管宁蓦地长叹:“可笑我管宁虚度二十几年春秋,今日才知自己连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这‘求索’尚未渡过,更何谈‘奋发’‘放弃’了。根矩兄,你怎么说?” 言罢一脸的热切。 邴原看了看管宁,明白这至交好友的心思,点了点头,肃容道:“可惜王烈兄不在此间,不能听此妙论,他日我三人定当到东莱郡拜访子义。” 太史慈闻言大喜,心知已经打动这两人,且有常住东莱西北六县之意。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太史慈却知道这两个人铁定已经不会去那个辽东了。 公孙度,对不起了,反正你本来就不能真正发挥这两个人的才能。 太史慈第一次觉得那个拖着长辫子的老顽固王国维这么可爱,谁说王国维是封建余孽,这不就坐贡献了吗。 不过还得说说场面话,故作谦虚道:“两位仁兄客气了。” 国渊摇头道:“子义才客气了,今日是子义让我等大开眼界。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太史慈索性一鸣惊人到底,更是想把新的思想传播出去,于是开口道:“子尼兄不到捧我了,其实谁都不比谁高到哪里去,哪有人万事精通又从不犯错误呢?莫忘记,就是孔夫子也要老时才能‘从心所欲’见识不爽。所以我在学习时,家师常常跟我说做学问要做到:‘我信我师,但我更信真理’。” 众人闻言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要知这时讲究师道尊严,“天地君亲师”,老师的话怎可怀疑?太史慈的说法太过骇人听闻。 偏偏又无法反驳责备太史慈,如果说太史慈这句话是错的,那太史慈自当信老师更甚于信真理,可是要信老师就必须要信老师说的每一句话,包括‘我信我师,但我更信真理’这句话,完全的自相矛盾。 完全是一个悖论。太史慈就知道是这个局面,所以才敢放言无忌。 更何况孔老夫子自己都承认有看人不准和看事有偏差的时候,自是对太史慈无法辩驳。 唯有管宁、邴原闻言不觉点头。看得太史慈心中大慰:毕竟是管宁、邴原啊! 孔义见今天的目的已达到,更高兴的是遇到太史慈这样的人才,于是呵呵笑道:“今日大家谈得尽兴,又遇到太史子义这样的青年才俊,我们当饮尽此杯!” 众人纷纷举杯,同贺太史慈,管统等人虽然不愿意,但亦不愿在面子上得罪孔义,更何况现在太史慈身价倍增,眼见管宁等人青眼相加,心知今晚不宜在与之争锋,自是纷纷作出笑脸。 太史慈见众人意兴阑珊,又达到了自己的预期目的,便吩咐从刚才起便一脸崇拜盯着自己的徐盛抬上礼物来。 人们的注意力又被集中到礼物上,见过种种新奇玩意后,自是大加赞赏。 旋又痛饮,饮至深夜,方才兴尽而回。 今晚,太史慈才是大赢家。 ------------ 第六章 闲情(上) 第六章 闲情(上)(本章免费) 太史慈醒来时躺在卧室的地席上,柔和的阳光由窗户透进来。 这几年在东莱郡一直睡木制的床,昨晚还担心自己有“择榻之疾”,没想到睡眠出奇的好。 大概是因为自己枕的是茶枕的缘故吧?又或者因为心满意足?毕竟昨天是自己来这时代最惬意的一晚了。 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史慈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窗旁,往外望去,花香扑面而来。 只见花园内其中两名美婢正在浇水修枝,她们手中提着小巧而古雅的瓦壶,壶中装满了新汲的山泉,左面的少女眼波如春水,右面的少女眼瞳如明珠。一派的生机与活力。 到底是春天了,太史慈无限满足地叹息着。尽管来这时代已经有几年了,但还是无限喜爱这时代未曾污染的清新空气。 两女听见太史慈地叹息声,才瞧到窗前的太史慈正向他们含笑点头示意时,一阵脸红。 “是那个太史慈。” 左面那年纪稍长的高挑女孩低低呼了出来,满脸的倾慕,一付崇拜的样子。 太史慈有些发愣,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女人缘了?记得自己昨晚进府时这些小丫头还正常得很呢? 旁边那圆脸的少女见伙伴发呆,眼珠一转,走上前去,宛如小猫般踮起纤足伏在那高挑女孩的耳边窃窃私语。 蓦地高挑女孩俏脸通红,转身笑着拧她,那小猫也似的少女笑着讨饶。更笑得直不起腰,喘息道:“好姐姐,饶了我吧。” “满嘴里跑马场,定不饶你!” 高挑女孩也娇笑道。 你推我攘中银铃般的笑声渐行渐远,二女小跑出了花园。 太史慈哑然失笑,心知昨晚的事情已经开始在临淄流传了。也许自己对于这些女孩子来讲就是一个近在咫尺的神话。 看来她们的心中也装满了春天的快乐。 也好,有梦想就有希望,她们比自己想象中那种三从四德的节烈妇要好很多! 吃过早饭后,太史慈令徐盛下帖,准备去拜访管宁,打铁要趁热! 岂料徐盛这小子满脸的为难,太史慈心下奇怪,一问,这才想起来管宁此时恐怕还没有起来呢! 虽然自己早就知道这时代的文人有豪饮之风,谁知昨晚一见还是被吓了一跳。 开始大家还可正襟危坐,不久后就原形毕露。 国渊傻笑、孔融痛哭,孔义抱坛敲觥,武安国怎么拉他也拉不起来;邴原狂歌、管宁拔剑击柱,陈琳和徐干口角流涎,喃喃自语不知所云,不少人出门迎风而倒,更有伏地狂呕之辈,一片的狼藉。 最可怕的还是孔融,拉住一个人就猛喝,且满嘴的乱了套的诗词歌赋,慷慨激昂的一塌糊涂。 想想昨天这一干人等醉态可掬的样子,太史慈突然觉得宴会有时也不错,在那些无谓的应酬和庸俗的欢乐里,很容易就可在自我麻醉中浑然忘我且得到放松。 当然一味毫无节制地滥饮第二天可有得难受了。 太史慈自是千杯不醉,自占据这副躯体以后,尤其是成了那些小酒坊免费的品酒专家后,太史慈就发现自己怎么和也喝不醉,只不知道这幅躯体是否本来就对酒精有抵抗性。 想想那些人见酒没命的样子,太史慈大摇其头,那可是高度酒,虽然香醇异常,但自不是这时代那种三五度的米酒所能比拟的。 算了,既然管宁现在也起不来,偷得浮生半日闲,倒不如在临淄城中逛逛。 到临淄而不去看看闻名天下的“临淄八景”,岂非空入宝山,买椟还珠? 太史慈还是首次在临淄这种充满文化气息的古都的街道上骑马逛街,大感有趣,沿途和徐盛等人指指点点,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其实按照太史慈的心意,自是越快回西北六县去越好,毕竟自己不是孔融这样的闲人,西北六县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自己做呢。 不过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招揽贤才,其实抱着同样目的的人很多,否则那些已经为一方太守又已经荣登过“月旦评”的人实无必要在此刻意地等待许子将的到来。 此时的临淄更像是后世的人才市场,这些官吏就是各个大中公司,而像徐干陈琳这种有才华还未显名的人,又或者孙乾、是仪这种不得志的小官吏更加渴望许子将的到来,一经提名,即便身价百倍,鱼跃龙门。 当然,若能与管宁这种当今名士相交,也有此理想效果。 就比如昨晚,自己就成了这样的幸运儿,如果说自己以前在别人的心目中不过是一介武夫,那么现在他也成了所谓的名士。 所以,不到许子将来过临淄的时刻,自己就绝不能走,这几天只怕奇人异士会越聚越多,自要用心留意观察。 更何况管宁和邴原虽有意投奔,但毕竟尚未成定局,而且两人要见许子将叙旧,自己岂可扫了两人的兴致?再者见许子将而不感兴趣的人只怕是绝无仅有吧?自己的想法若让别人知道还不被当成怪物? 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想要见见曹操这不世枭雄,毕竟自己日后的头号敌人大概就是此公,不亲见其人,心中始终放心不下。 要知自己立足青州,首当其冲的就是立足冀州的曹操。 一想到将来要与自己甚是佩服的一代霸主棋定天下,太史慈只觉浑身热血沸腾! 所以,现在不能走。 当太史慈一行人路过城西北门的市集时,便目睹各种畜类产品的出售,例如肉、皮、大枣、苹果、鱼虾及其他海鲜等等。另外又有陶、木、铁器、纺织品等手工业制成品,其况之盛,就是黄县这种新兴城市也颇有不及。 这当是平民聚居的郡城区,可以看得出,临淄的商业发达,旅运频繁,所以肆上货物,品种繁多。 虽然到处可见的鲜衣华服,但民风纯朴,且行人多配备兵器,武风之盛,更非青州别地能及。 太史慈耳目一新,暗忖这才是大都市的规模。 自己一路行来,所见的城市大多民生凋敝,人口稀少,无法与西北六县相比,如今见到临淄这般风貌,自是大感兴趣。 听徐盛介绍这临淄有户10万,人口不下50万,临淄城每天“市租千金”,人物众盛而居民富足,“巨于长安”,自古以来就被称为全国最富庶的地方。 最令太史慈倍感新奇的是,骑马走了不久,居然看到大大小小十多个土地平整的场地,每一块场地的两边都有土制的短墙,短墙上还有土洞,不少人在几块场地上你来我往的激烈争抢一个类圆形的皮革质的东西。 这不是足球赛吗!? 太史慈高兴极了,来这时代这么多年,终于看见了自己熟悉的的东西,往日仿佛象活过来一样。 记得初见王豹时,自己诧异他身为文人却腰佩长剑,且对自己斩马刀的设计赞赏非常一付格斗行家的模样时,王豹对自己说青州自古以来就有俗语云:“临淄重蹴鞠,曲成好击刺”。 这民谣太史慈是知道的,因为后世吴均《边城将》一诗中就引用了此句。 “蹴鞠”就是古代的足球,记得自己原来到长沙马王堆执行任务保护文物时,最感兴趣的就是听那漂亮引导小姐讲述马王堆文物的历史渊源。 记得那女孩曾说过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帛书《经法》记载:黄帝擒蚩尤“充其胃以为鞠,使人执之,多中者赏”。 如此看来,足球从一开始就是一种满含战争硝烟味道的,当真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徐盛此时则充分的显示出了渊博的知识,转头对身后的护卫介绍起蹴鞠的来历,听得这一帮昔日的穷小子悠然神往。 太史慈亦从中知道,其实在西汉时,刘向的《别录》里就说:“蹴鞠,黄帝所造,或云其于战国”, 并指出“所以练武士知有才也,皆因嬉戏而讲练之。” 有“三寸不烂之舌”之称的纵横家张仪初到齐国时,就非常喜欢这种运动,而这齐国都城临淄在那时就盛行“蹴鞠”,临淄之民亦无不蹴鞠。 听着徐盛在那里吐沫横飞的白话,太史慈却发现这古代足球的特殊之处:参赛两队每队只有10名队员,且无专职的守门员,最令太史慈惊奇的是,双方队员在传球时一直是高来高往,那个皮球很少落地, 一问徐盛才知,原来这时的球赛有其严谨的规则,在比赛时那个踢的“鞠”不能落地,如果落地那一方就算输一个球。 这也太难了,太史慈心想。 徐盛却奇怪地问道:“主上不知道这些规则吗?” 见到太史慈摇头,众人纷纷露出奇怪的表情,仿佛都在说“您也有不知道的事?”弄得太史慈哭笑不得,他们是不是把自己当成无所不知的神仙了。 怪就怪自己的头脑中只保留了真正太史慈一小部分记忆,现在又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也无怪徐盛等人奇怪,毕竟在齐地虽非人人都有资格和能力玩蹴鞠,而且这项运动更多的是运用到军队中,给平日无事可做的士兵发泄旺盛的精力用的,但太史慈并非是那种几乎无人身自由的平民百姓,又曾经在衙门办事,怎可能不了解蹴鞠呢? 哪里知道太史慈初到这时代,就赶上了公元183 年的青州天灾,又是冰雹又是海潮的,哪还有人踢什么蹴鞠?第二年就是黄巾之乱,更无人理会什么蹴鞠了。这几年来自己又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去问什么这时代的娱乐节目。 徐盛对太史慈介绍,其实关于蹴鞠本就有专门的书籍进行介绍,徐盛家就有这时代常见的《汉书》在其中的《艺文志》中,“兵家技巧类”有《蹴鞠二十五篇》。汉代李尤也曾作《鞠城铭》,记录和描述了当时蹴鞠的形式方法、裁判规则和道德规范。 当年霍去病出征塞漠,“卒乏粮或不能自振,而去病尚穿域踢鞠”。 “其实各个州郡本来就是‘士以弓马为务,家以蹴鞠为学’的局面”。徐盛总结说。 太史慈这才知道蹴鞠早就成为这时代军中训练的基本科目,而且已演为社会时尚。 象自己这西北六县少有人踢球才是怪事。 太史慈埋怨徐盛为何不早提意见,岂料徐盛却叫起了撞天屈。 “我有说过,是王豹大哥认为没有必要在军中实行,廖化那小子也说将军的训练方法天下无出其右,军中又有宣传队定期表演节目,象蹴鞠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根本就没有必要让我们的士兵练习。” 至于说到百姓,这两年光顾着挣钱去了,那里会觉得蹴鞠比金银可爱。充其量也就是几个乡间顽童偶尔踢踢。 太史慈听得眼都直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后世已经演变成世界第一大运动的足球在这几个人的眼里居然变成了“小孩子的把戏”? 不过想想,王豹的理由也颇有道理。 但还是太过短视了。 西北六县日新月异,自与其脚踏实地的社会风尚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但也导致了人们日渐头脑唯实用化的特点,有时只注重眼前的利益,不考虑长远的发展。 现在还看不出弊病,但日后终是大患,有利益而无信仰会使得一个民族变成一团散沙的。 而足球运动无疑会带给人们自豪感和荣誉感,这是经过后世证明的一个颠扑不灭的真理。 看看世界杯就知道了。 太史慈转头看看那几个贴身保护自己侍卫,发现他们眼中尽是对蹴鞠的渴望,暗下决心,日后回到西北六县,一定要办一个面向民间古代的足球职业联赛。 到那时,他要通过这项运动培养人们的尚武精神和荣誉感。让那些渴望当兵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入伍的年轻人保持对自己理想的追求。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体育项目也要办起来。 他转过头来告诉众人这决定,自是一阵欢呼。太史慈呆了一呆,没想到这时代的人这么喜欢足球运动。 猛然间想起以前闲来无事时在《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的记载:临淄名医淳于意(号仓公,临淄人)为一个叫项处的公乘(官名)诊脉,说他得的是牡疝病,叮嘱项处千万不能做操劳用力的事,否则就会吐血死去。结果项处却忍不住自己踢球的爱好,参加了球赛,结果腰部寒冷,汗出了很多,吐了血,最后在第二天黄昏时死去。 这项处虽患重病仍不遵医嘱,外出踢球,结果不治身亡,分明就是个疯狂的超级球迷嘛!比什么裸奔勇敢多了,和足球流氓相比,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太史慈却在想自己是不是又找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是不是也开发个体育比赛的专用服装,大赚特赚一笔? 自己简直快要变成无孔不入的奸商了。 不过这并非异想天开。旁边的一个商贩见这一行人衣服鲜明,知是达官贵人,又见太史慈等在兴致勃勃地谈论蹴鞠,就来兜售生意,向太史慈等推销起了“球鞋”。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接过这古老的球鞋,细细观察,这些鞋长约27公分,鞋身异常坚固。鞋帮为约3层皮革用丝线绳纳制而成,鞋底为约8层皮革由麻绳纳制而成也就是俗称的千层底。 最令人吃惊的是,每只鞋底部镶有15颗铁钉,当可起到防滑作用。如果不是因为这铁钉,太史慈还以为这是一双古战鞋或雨鞋呢!虽然在二十一世纪他也曾听人说过有古代蹴鞠球鞋的文物,不过他一直以为定是非常的简陋,哪想得到竟会如此精巧。 长见识啊!看来在古代,体育用品照样有搞头。 太史慈本来想下场踢一场球,看看规则与后世大不相同,唯有暗叹一声罢了。 受不了老板的热情,每个人都买了一双球鞋这才了事。 正欲前行,却听到后面有人招呼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武安国。 两人见过礼,又把徐盛引荐给武安国后并排策马而行。 “昨晚的酒真烈,我好久都没醉过,今早勉强起来,原本想要来拜访太史将军,却没想到太史将军起得很早,还出来闲逛,真是海量。”武安国一反常态,话语颇多。 太史慈心喜他耿直豪爽,微笑道:“武大哥,叫小弟子义就是,什么将军不将军的。” 武安国亦是豪爽之辈,爽快道:“如此,我武安国就高攀了。” 顿了一顿道:“子义也喜欢蹴鞠吗?” 太史慈想了想,觉得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也是个铁杆球迷,点头道:“还算喜欢,不过比不上临淄的百姓。” 武安国皱了皱眉,道:“子义有所不知,时至今日,这临淄城的蹴鞠已经变了味道。” 看着太史慈询问的目光,武安国解释道:“原本蹴鞠是壮我百姓体魄用的,可是时至今日,嬉戏多于锻炼。使我百姓沉迷于其中。” 徐盛忍不住插嘴道:“我来临淄数次,正像武将军所说,这临淄的百姓还真是会玩,平常人都会吹竽、鼓瑟、击筑、弹琴、斗鸡、赛狗、赌博、踢球,简直无所不精。” 武安国长叹道:“好玩而不好战,平时自是歌舞升平,一到战乱便一无是处。” 太史慈默然,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同是足球,如果引导得当不失为利国利民的好事,如果荒于嬉戏,也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看来这一点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 此时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路边不少的店铺中人声鼎沸,看在门口的标志,不问可知就是赌场,更有露天场地,果如徐盛所说,里面正在斗鸡、赛狗。一群人不亦乐乎。 武安国介绍道:“这还不是最热闹时,若到晚上,酒楼妓院客人爆满,简直乱到不成样子。这几日听说许子将先生要来,临淄更是连找个住处也难。” 这时仿佛突然想起一事,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记性,本来是要来祝贺和感谢子义的,居然扯到别的事情上了。” 太史慈也正奇怪他的来意,闻言笑道:“武大哥以后莫要再提此事,当时我也是急于回家救母。在这什么祝贺就更没有必要了,最重要的是交到象管宁和武大哥这样真性情的好朋友。” 武安国有些呜咽道:“子义……” 向来没有人像太史慈这样对他,更不用说拿他和管宁这样的大贤并列了,心中自是感动非常又有些惶惑。 太史慈理解地看着他,道:“武大哥不必如此,我太史慈最佩服的就是为百姓请命的真英雄。这一点上你与管宁先生别无二致。” 徐盛在旁插口道:“就是就是,我西北六县的百姓人人都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别说是武将军了,就是一个在学习的顽童,只要知道他今日的学习是为了明日壮我华夏,太史慈将军也会把他看得同管宁先生一样高的。” 武安国猛地一震,这才明白与自己同行的人有着何等心胸。 太史慈看在眼里,亦想要收服武安国,可惜此人已经跟了孔义,而且自己对孔义和孔融的印象亦相当不错,怎可挖人家的墙角? 唯有叹道:“可惜你我相聚的时日无多,否则朝夕相伴,何等的快意!” 武安国虽是武人,却也听出太史慈的招揽之意,看着太史慈无比真诚的目光,猛地下定决心,道:“他日我若报答了孔融先生的知遇之恩,定会与子义相聚。” 太史慈大喜,旋又猛地想起一事:不会是为了报答这“知遇之恩”,这武安国才在虎牢关前才把自己的手丢了吧?看来自己以后有机会得提醒着武安国点。 随口问道:“武大哥是北海人吗?” 武安国亦随口答道:“不是,我本是清河郡武家村人。” 清河?太史慈听得一愣,心想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这武安国是武大郎和武松的祖先? 看看武安国难看的黑脸,再看看那虎背熊腰,倒觉得很有可能,大概武大郎继承了他的相貌,而武松继承了他的体格? 武安国被他瞅得发毛,问道:“子义,有什么不对吗?” “你会做烧饼吗?”太史慈呆呆的问,不过话一出口就大骂自己笨蛋。这时代哪来的什么烧饼。 武安国莫名其妙道:“什么是烧饼?” 太史慈大感尴尬,正要掩饰。忽听一阵喧杂声传来。 太史慈等人勒马停定,循声瞧去,只见右边的行人道上一片混乱,“砰!”的一声,一盘摆在一间杂货店外售卖的苹果被撞得掉到地上,人人争相走避。 倏地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孩子由人堆里挤了出来,拼命往另一边行人道抢去,可是手臂却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拉住。后面还有五、六个大汉追来。 只听“嗤”的一声,那少女的衣袖被扯破,大概由于手臂光滑异常,大汉一个把持不住失了平衡,跌坐地上。 那少女也踉跄的匍匐在地,如云的秀发披肩散垂,让人看不清她的面目。 大概扭伤了脚,一时难以爬起,后面的几个大汉赶来,拉起了跌倒的大汉,那大汉恼羞成怒,一把夺过同伴手中马鞭,捋胳膊挽袖子就要抽打那女孩儿。 那几名大汉则团团把女子围着。 女孩儿仰起俏脸,尖叫道:“打死我吧!我死也要和我爹娘在一起。” 太史慈等全体眼前一亮,想不到这个十一、二岁的垂髻女孩生得如此勾魂夺魄。 先是那一双落在众人眼中的,用力支撑在乌黑泥土中的小手,简直是十全十美,毫无缺陷,就象是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又那么柔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 眉如远山,面若桃花,可谓国色天香,艳丽无伦,尤其是一对剪水清瞳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潭,原本内里应该藏着数不清的甜梦,此刻却似幽似怨、如泣如诉,美丽得秘不可测动魄惊心。 观其眉宇,则鼻骨端正挺直,山根高超,贵秀无伦,亦显示出她意志个性都非常清纯,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孩儿。 但偏生骨子里却蕴荡着使男人怦然心动的野性和媚惑力,这种揉合了典雅和柔媚于一身的特质,太史慈从未在任何女孩儿身上发现过。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若是长大了怎么得了? 由于她此时挺身伏地的姿势,使得她的腰肢和上身挺得耸直,尽显娇柔的似蕴藏着无比的意志和力量,澎湃不休的热情和野性,予人的感受是绝对难以用任何言语去描述的。 天啊! 世上竟还有如此媚骨天生的可人儿。 看着大汉手中的鞭子,太史慈忍不住喝道:“住手!” ------------ 第七章 闲情(中) 第七章 闲情(中)(本章免费) 眼看来不及阻止那大汉的鞭子落在女孩的身上,太史慈旁边的侍卫其中两人迅捷无伦而又姿势飘逸地抽出折叠式精钢手弩,一扳机括,弩箭呼的一声,在几个大汉间电掠而过,奇准无比地一上一下射在了那大汉手中高举的细细马鞭的尖端和把手处,表现出了精准的眼力和坚强信心。 那大汉哪能把持得住,须知这么近的距离内,折叠式精钢手弩可以轻易地射穿三毫米厚的钢板。 马鞭脱手而出,被两只弩箭深深钉入了对面的墙里。 与此同时,另外六名特种精英,飞身下马,诡异的不知怎么一晃,便制住了正在发愣的几个大汉,待大汉们反应过来,待要挣扎时,身上却传来阵阵酸麻,那拿着鞭子要抽人的大汉平时里蛮横惯了,强行挣扎,只觉脖项处一痛,眼前一黑,便倒地人事不知了。 这些特种精英人人精于刺杀之术,对人体的穴道熟悉无比,对付此等虾兵蟹将还不手到擒来。 面对此奇变,旁边临淄的居民目瞪口呆,就连武安国也不例外,他心下比较,觉得就是自己在赤手空拳猝不及防下,如若逼近身,十有八九也会被眼前这几个小兵打扮的人制住。 太史慈的士兵竟恐怖如此!武安国只觉整个背脊都凉凉的,看着太史慈和徐盛以及其他未出手的士兵一付了理所当然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他们只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武安国兴起了决不与太史慈为敌的念头,太可怕了。 太史慈下马,把那女孩儿拉起,却发现女孩那张秀美绝伦的小脸痛的苍白,忙低头看去,只见小女孩右手按住右脚,白皙的鼻翼和额头沁出细汗,我见犹怜。 太史慈一把抱起了女孩,却感到女孩那纤小单薄的身体宛如顽童掌中的白鸽,瑟瑟发抖。心中慨叹,今天的遭遇对一个女孩来讲无疑是个噩梦。 却没有看见,那女孩躺在太史慈怀里时俏脸红云一袭而过。 太史慈把小女孩侧放在自己坐骑的马背上,把女孩的鞋子慢慢褪下,生怕弄痛了她,眼前出现了一双雪白晶莹的小脚,把足弓握在手中,当真是如玉之润,如缎之柔,只见到脚背上的肉色便如透明一般,太史慈抚足上手,只觉清凉温润一片,又见她秀美颀长的脚趾的趾甲都泛起淡红色,像十片小小花瓣覆盖在足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狂跳。 太史慈大骂自己卑鄙,怎可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有奇怪的想法。却没有看到一旁的徐盛眼睛也早直了。 忙凝神看这女孩的伤处,却见原本晶莹如玉的脚踝处乌黑高肿一片。 “痛!”女孩儿蹙起蛾眉低呼道,其情其状,说不出的动人。 太史慈看看伤处,放下心来,虽然外表看起来吓人,但并没有伤到筋骨。 转过头来,一摆头示意把那几个大汉放了。双手开始在女孩的秀足处活动起来,为这女孩治疗。 转过头来对几个大汉微微一笑,落在那几个大汉眼中却犹如恶魔。 太史慈开口道:“几位朋友为何为难这女孩儿。” 几个大汉互相望望,看出对方并非善男信女,故其中一人畏缩道:“这位……大爷、不、公子,这女孩原要卖身葬父,我家主人看她可怜,买了她,谁知这丫头却要逃跑。因此我们几个要抓她回去。” 太史慈待要说话,却听那女孩哭道:“你家主人是骗子,何曾给过我什么钱?到现在我爹娘还无下葬处,昨日买我时明明说好让我守孝三年,今天却又要这几个人把我和其他女孩送到洛阳卖掉……” 徐盛大怒,向几个大汉喝道:“此话可属实?” 大汉们唯唯诺诺,不敢答言。 武安国亦觉得这女孩儿十分可怜,在旁道:“本人是临淄城的兵曹从事武安国,这位公子是东莱郡的别部司马太史慈,你们几个是何人的手下?” 众人哄然。 青州战神――太史慈!青州谁人不知!青州最富裕的东莱西北六县的真正支配者! 再加上昨晚的宴会风云,太史慈文采斐然的声名不胫而走,更成了刺史大人眼中的红人。可谓是风头正劲。 众大汉一阵摇晃,这才知眼前的凶神恶煞是连他们主人都惹不起的人物。 太史慈此时冷冷道:“原来是骗买骗卖,你家主人做得好生意,要不是今日在临淄而非我东莱郡,定叫你们生不如死!滚!” 众大汉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武安国疑惑道:“子义,为何不找出幕后的主使人,此等恶霸不教训不足以平民愤。” 太史慈摇头道:“武大哥,我并非临淄的治官,何来权力惩罚这些人?武大哥你终是初来临淄,临淄的势力盘根错节,你又非专管治安的长官,也不宜插手其中,让他们知难而退也就是了。” 武安国默然。太史慈心知他不忿恶霸横行,心中欢喜,果然没有看错人,便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想消灭这种丑行,单单靠几个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不够的,今日此处如无你我,这女孩儿怎么办?” 武安国一愣,不由自主问了自己一句:“怎么办?” 太史慈此时已经为女孩揉开了瘀血,边帮她把鞋穿上,边道“所以才要有一种法度来惩罚这种人,使之不敢横行乡里。” 武安国皱眉道:“我大汉也有律法,可是不还是拿此等恶霸无可奈何吗?” 徐盛却在一旁忍不住道:“那是因为这律法只针对百姓,不针对所有人造成的。” 太史慈瞪了一眼徐盛一眼,后者这才反应过来,此语怎可在临淄的大街上随意说出。 要知徐盛虽是有等级观念的寒门子弟,但这两年在西北六县的生活让他深深懂得了西北六县“军法”面前人人平等的好处,固有此言。 武安国也知此处不宜讨论此等敏感的问题,岔开话道:“子义要如何安置这小姑娘?”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秀美绝伦的小女孩,微笑道:“那要看她自己的主意了。我们何来权力决定别人的命运?” 武安国以为太史慈不想找麻烦。 徐盛等却知太史慈一向风格如此,只要是别人能拿主意作主的时候,他一向不插嘴。 据太史慈说这是为了培养人们的独立意识,不知与在突发情况下遇事无主见。所以东莱西北六县才会在短短的几年内培养出大量可在基本岗位上独当一面的人才。 小女孩被他看得低下头去,旋又抬起头来,仿佛下定了决心,道:“公子,你行行好,买了我,让我给父母下葬。” 太史慈摇头道:“帮你父母下葬没有问题,不过我可不会买你,你是与我一样的人,我有何权利把你买来卖去?” 说罢就令徐盛取钱。 那女孩慌了神,哭道:“公子莫非嫌弃我年小力弱,我什么活都会干,公子若不要我,我还是会被那些坏人拐走的。请公子收留我,为奴为婢,心甘情愿。” 太史慈倒相信这句话,因为以这女孩的美丽,再过三四年绝对的绝色美女。一个人漂泊在外实在不安全。 于是点头道:“那你便跟着我吧,不过你并非我的奴婢……” 那女孩一声欢呼,只知道太史慈收留了她,以后再也没有人可欺负她,哪还管太史慈后面的话是什么。 太史慈想起一事,道:“你说要给父母守孝三年,我却并非本地人……” 女孩截断道:“我们一家也非临淄人,只是遭遇黄巾之乱逃难至此。父母不一定非要在临淄下葬。” 太史慈点头道:“如此最好。”便吩咐徐盛虽女孩去收拾女孩父母的骨骸,又派专人连日带回卢乡下葬。女孩看见父母的尸体又是一阵痛哭 幸好此时天气不热,并且防腐技术也相当成熟,尸体送回卢乡也不会腐烂。 不过女孩却要暂时留在临淄,因为她的脚伤不轻,而且精神状态极为不好,再加上身体瘦弱实在不易长途跋涉,过于颠簸。 待一切都忙完,又过了个把时辰。 看这女孩的样子还没有吃饭,就到路边的饭馆为女孩点了一些吃食。武安国和徐盛在旁作陪。 待喝了一杯热茶后,女孩原本苍白的脸容红润起来,更显出惊心动魄的美丽,看着女孩小心翼翼地样子,太史慈大感头疼又十分怜惜,无端地想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的家中小妹,自己来到这时代是妹妹也是这么大年纪吧。 看着乖巧的女孩,太史慈涌起无限怜爱,柔声道:“今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女孩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太史慈笑道:“叫一声试试看。” “大哥哥……”声音细若蚊鸣。 太史慈怜爱的拍拍她的小脑袋,介绍道:“这时你武安国大哥,这时你徐盛大哥。” 这女孩乖巧的叫了声“武安国大哥”“徐盛大哥”。 武安国讷讷一笑,徐盛却欢喜的差点窜上桌子。 太史慈对她说道:“记住,我叫太史慈,字子义。你呢?” 女孩白了太史慈一眼,传递出“你才想起来问吗”的清晰信息,动人的风情看得众人一呆。 太史慈暗暗咋舌,这妹妹若是长大了还了得? 只听女孩儿低声道:“我叫貂蝉,小名秀儿。” “什么!”太史慈呆坐当场!眼前这个我见犹怜女孩儿竟是四大美人中的“闭月”――貂蝉! 太意外了。 不过看看眼前这小小年纪便美若天仙充满了惊心动魄的诱惑力的女孩,再算算时间,太史慈几已肯定眼前的女孩就是书上的貂蝉。 再想想那些大汉要把她卖的地方正是东都洛阳,哪还用怀疑。 坦白地讲,太史慈虽然敬佩三国时的几位雄才大略的霸主,但却更看中三国时的几位女性。 为国为民宁愿糟蹋自己清白之躯的貂蝉自是其一。 其她如宁可投井也要保护甘夫人的孩子阿斗的糜夫人,为全儿子大义而自杀身亡的徐庶的母亲。孙权之弟孙翊的妻子徐氏也要算一个,一介弱女子居然可设美人计诛杀杀夫仇人丹阳督将妫览、郡丞戴员,更是一位巾帼英雄。 虽然她们大多数人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没有留下,但其行却可光耀古今,彪炳千秋。 此时的太史慈看向貂蝉的目光已经产生了变化。虽然他知道由于自己的介入,貂蝉不会再有预定的悲惨命运,可是貂蝉那种伟大的牺牲精神却不会消失。就为了这个,太史慈心中以暗暗发誓,除非自己死了,否则定要保护这刚刚认下的小妹的周全。 武安国和徐盛见太史慈直直地看着小貂蝉,直盯得小貂蝉面红耳赤,微垂玉首,连忙重重咳嗽一声。 太史慈这才回过神来,见到小貂蝉的害羞动人的模样,亦大感尴尬。忙岔开说别的事情。 不过大家亦意兴阑珊,提不起去看临淄八景的兴趣,与武安国道过别,就打道回府。 刚进自己住的庭院,那早上见自己脸红高挑少女就跑过来告诉太史慈,有客来访,一问方知竟来了三拨客人。 还没问清楚是谁,那高挑姑娘又红着脸跑了。 太史慈急急往里走,未进门就听见了孔融那小子放肆的笑声。 每次一听见孔融的笑声,就知道没好事,准是又开始尖酸刻薄的开别人的玩笑了。 一想到孔融这个习惯,太史慈就头疼,转过头来,苦着脸对徐盛道:“你说我们自来到这里见的这些人怎么就那么清闲,尤其是孔融这家伙,仿佛根本不知苦恼为何物。” 小貂蝉见他面容古怪,虽正在伤心中,亦不由“噗哧”一声娇笑。 徐盛亦笑道:“总比看见他喝醉了哭好吧!” 太史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不寒而栗。不过该来的终要来,躲也不是办法,忙让徐盛带着小貂蝉下去休息。 自己打起精神,硬着头皮进去。 一进客厅,就看见管宁和孔融坐在右首,左首则坐着三个人,一个是昨夜带自己进城的胡童,他的身后站着四个花枝招展的俏丽女孩。 另两人赫然是孙乾和正红着脸的氏仪。 孔融犹自大笑不已。见到太史慈进来也不停止,其他人包括管宁都站了起来。 太史慈与众人见过礼后,在主人的位置坐下,笑道:“文举兄,何事这么好笑,不如说来听听。” 胡童待要说明,却见孔融一摆手,道:“子义,我不服你,昨晚诗词歌赋只是小道,你今日如能才得到我因何发笑,我便心服口服。” 管宁闻言却不以为然。并不觉得这笑话有什么好笑。 太史慈一扫众人神色,看不出什么端倪,暗暗叫苦,这孔融的玩笑出了名的刁钻古怪,自己终非风雅之士,如何猜得到? 正准备拉下脸放弃时,又看到管宁的态度和氏仪的神色,猛地想起了一个关于孔融的典故,心下大定。 微笑道:“这有何难。” 孔融不能置信道:“子义猜出来了吗?说来听听。” 管宁亦大感诧异,要知孔融心思古怪,一般人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思路,可眼下太史慈却好似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出孔融的心意,自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太史慈看着厅内人一付聚精会神地样子,开口道:“文举兄定是认为氏仪先生的姓很不妥当。” 众人闻言,包括孔融的眼睛都瞪的大无可大。 太史慈又道:“文举兄定是对氏仪先生说,你的姓‘氏’字,实际上是‘民’字,‘氏仪’就是‘民仪’,可百姓何来‘仪’可言呢?这名字岂非目无君长,还不如把‘氏’字改成‘是’字。可对?” 孔融呆呆地盯着太史慈,仿佛要看穿他的大脑,良久才叹道:“子义大才,孔融多有不及。”言罢躬身施礼。 太史慈慌忙阻止住这大文豪,诚恳道:“小弟也是偶尔言中。”这是实话,孔融与氏仪的故事史料多有记载,太史慈当然知道,自不足为奇。 不过在众人看来,就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了。 太史慈感到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大感不舒服,忙岔开话题问道:“文举兄此来何事?” 孔融一摆手,道:“我只是陪着胡童将军来给子义送礼物的,来了才知子义好兴致,竟这么早出去逛街。幼安是最后到的,这两个小子倒比我来得还早。”言罢指着孙乾氏仪两人。 这时胡童对太史慈道:“太史慈将军,我家大人说将军精于音律歌舞,所以让我把这四名歌舞姬送来,望太史将军笑纳。” 太史慈闻言,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回碰上。忙道:“我看就算了吧,只送给我一个人……” 孔融摇摇头道:“子义,这些歌舞姬就是昨晚为我等跳舞助兴中的佼佼者,其他客人也有分,倒是你不收反而不好。” 太史慈看看孙乾两人,见两人点头,看来秦周也收到了这份厚礼。无奈道:“如此,在下就多谢刺史大人。”看看管宁亦无什么反应,知道这实是这时代最常见不过的事情,不由又想起了刚刚认的妹妹小貂蝉。心下凄然。 孔融转过头来,对氏仪说道:“你小子又有什么事,说出来吧。” 孙乾与氏仪对望一眼,而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与太史慈道:“我家郡守大人有一封信要我二人亲手交到太史慈将军手中。” 孔融呆了一呆,显是未想到秦周对太史慈说的话全在这一封信里。不过任谁都看得出这秦周的意图。 太史慈更是明白,经过昨晚,这秦周觉得自已并不简单,于是才有了今日拉拢自己的行为,至于目的何在,那要等到看过信才知道。 不过可以想见,如果自己被孔义拉拢过去,对他秦周很不妙吧。 孔融冷哼一声,显是颇为不满,太史慈看得出孔融很不屑秦周的行为。 太史慈心中暗叹,想不到这州郡间的矛盾已经如此的白恶化。如此看来,这孔融对氏仪的嘲笑完全是针对秦周而来的,实则是在说秦周目无君长。 这倒可以理解,毕竟秦周原本是清流党人,受过党锢之祸,理应是对大汉朝廷忠心耿耿的汉臣,谁料临老却手掌大权控制地方。如此行为,自是让生性耿直,忠于大汉朝廷的孔融所不齿。 随后,孔融、胡童、孙乾、氏仪四人先后告辞。四名歌舞姬也被徐盛安排下去,这小子满肚子的小嘀咕:主上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命犯桃花? 不过那氏仪临走时却感激的望了太史慈一眼,显是感激太史慈刚才打住了孔融对自己的嘲笑。 大厅中,只剩下太史慈和管宁两人。 管宁先开口道:“子义或许很奇怪昨晚我对你的态度。” 太史慈点头道:“确实如此,想我太史慈在别人眼中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武夫,但幼安兄似乎从一见到我就仿佛特别重视的样子……” 管宁摇头道:“武夫?子义若是不通文墨的武夫,这天底下就没几个人称的上有真才实学了。” 太史慈想起昨晚的剽窃名句的行为,虽然当时是理直气壮,现在想一想登时老脸微红,大感尴尬道:“幼安兄过奖了,昨晚不过是游戏之言,贻笑大方。” 管宁一摆手,道:“子义的才华又岂止是昨晚那种雕章琢句的小才,在来临淄的途中,我早对子义治下的东莱西北六县有所耳闻。” 于是把当日与那名当利商人的一番交谈告诉了太史慈,太史慈听得大感自豪,知道自己这几年对开民智下的功夫没有白费,毕竟有了些微成果。 管宁续道:“我当时就在想,这太史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他能说得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种一语道尽了天下黎民苍生痛苦的句子呢?昨晚又听到子义那句‘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心中的疑问更加的强烈,更在心中问自己,太史子义到底是不是我的同道中人?他到底知不知道有何办法壳免得我华夏子民再遭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悲惨命运!” 顿了一顿,管宁露出思索的表情,道:“当年我与华歆也是至交好友,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华歆虽然也感慨于民生艰难,但他更热衷于名利,若论机谋权变,他在我之上,但其心更好虚名,焉能真正懂得这天下的大道所在?因此才有当日割席断交之事。” 太史慈却被管宁的一番话感动的心潮激荡。 自来到这个时代,自己一直就是个独行者,尽管他在东莱西北六县大展拳脚,播撒文明民主的种子,但伊籍等辈终是受正统儒家思想颇深的知识分子,尽管已经比这时代的其他文人要超前得多了,但毕竟尚处于启蒙期,一个不小心就会熄灭这微弱的文明之种,而其他百姓则受的文化较少,虽有一番热情,但还有待培养。自己可说是在孤军奋战。 可是管宁不同,通过刚才管宁与太史慈的对话,从骨子里看,他就不是一个君权至上的人,他更关心的是百姓,这是一个一心追求天下“至道”的人。 管宁所要的不是一时的太平盛世,而是希望华夏民族拥有内在的永恒生命力。 他与华歆的断交就很说明问题,并非是向后世人所说的那样,是假清高,根本就是因为管宁看穿了华歆利欲熏心的本质。 尽管他还有封建士大夫的习气,比如认为护送歌舞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在管宁的心中却有播撒文明的潜质和种子,这才是最难得的。 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有十足的把握说服管宁,加入自己的政治团体。 只因为他们两人都有一颗为民请命,振兴华夏的胸怀! 管宁又道:“从那时起,我交友就越发地慎重,但身边每多华歆之辈,哪有真正把天下大道放在心上的同道中人?……直到听闻太史子义的其人其事才动了一丝好奇之意,我在想:太史慈是不是我辈中人呢?他做的事情到底出于何目的呢?因此我今日才来请教子义:我虽未到你西北六县去过,却知你在西北六县的所作所为。今日正想请教子义心中究竟有何丘壑?” 言罢,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太史慈。 ------------ 第八章 闲情(下) 第八章 闲情(下)(本章免费) 面对管宁炽热的目光,太史慈心中盘算,到底如何说才可表达出自己的主张又可令管宁接受,不禁大感头疼。 猛地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在后流传很广的一个寓言,信心大增。 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小时候我在山中与师父学艺,生活艰苦倒也其乐融融,尤其是自己打来的猎物吃起来特别的美味。” 管宁呆了一呆,没想到太史慈讲起了童年往事,不过他却耐心倾听,因为他深知对面的年轻人的不作虚言。 太史慈依旧缓缓道:“当时最愿意吃的是青蛙,不过并非总是烤着吃,有时也会放到锅里煮,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先把水烧热,再把青蛙扔到锅中,可是效果总是不理想,那青蛙被热水一激,就会从水中跳出,让人不胜其烦。” 管宁皱眉道:“如此一来,岂非永远不可能煮熟青蛙?” 太史慈一笑,道:“其实很多事情换个思路效果会更好,后来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试着先把青蛙放进冷水的锅中,然后再慢慢加热……” 管宁恍然大悟:“如此一来,锅中的水是慢慢加热,青蛙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在越来越热的水中被煮熟!” 太史慈点头道:“正如幼安兄所料。其实治国也是如此,为什么没有万世长存的江山?那是因为每个朝代的后期皇帝都是昏君,弄的老百姓民不聊生,这才天下大乱。” 管宁当然深表赞同,眼下的黄巾之乱就是这个道理,如果朝廷政治清明,张角又怎能轻而易举地蛊惑如此多的百姓为其效命?说穿了还不是百姓走投无路,左右是死,这才索性奋起反抗。 太史慈又道:“我常常想,这上位者和百姓的关系就是青蛙和水的关系,任何朝代的建立者都是那只受到热水的刺激的青蛙,知道沸腾的水的厉害,可他们的后续者渐渐变成了那只在凉水中的青蛙,只要那水温还可以忍受,就绝对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一直到死。因此,对于一个国家来讲,最重要的就是上位者每一天都要有一种水深火热的感觉,让上位者明白百姓的需要到底是什么。” 管宁盯着太史慈看了半天,才道:“原来子义比较相信孟轲‘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思想。提倡为君者要处处为百姓考虑。” 太史慈摇头道:“并非如此,孟轲的说法,更多的是强调君主要有以民为本的思想,可这实际是行不通的。一个人的道德的养成并非一朝一夕,历史上有多少君主品行不端?” 顿了一顿道:“更何况君主大权在握,一旦皇位所托非人,只会诛杀忠臣。别说皇帝,就是地方的封疆大吏一旦让居心叵测之辈大权在握,哪个不是专横跋扈?” 管宁默然,要知太史慈说的恰恰是人治问题的根本弊病,而且也是长期以来存在于自己脑中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眼下太史慈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后却根本不能让管宁产生一丝一毫的轻松感,反而是一种清醒后的无可奈何。 太史慈当然理解管宁的心情。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作为一个现代人,在这时代有许多事情自己根本就是无法忍受,可又有谁知道自己因为面对现实,而不得不一步步妥协和屈服并且为之夜不能寐? 太史慈曾经妄想在西北六县实行“三权分立”的制度,但需要的先决条件太多,根本就是不切实际。 现在自己做的只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缓慢的改良。想想历史上的管宁在辽东避难时,所做的也无非就是出于这个目的。自己唯一要比管宁占优势的就是有一个明确的改革方向。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着依然沉默的管宁轻声道:“所以我太史慈才在西北六县希望尝试一些前人所未有的东西,也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也说不定。”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管宁的心中。 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要尝试着建立一片可万古长存乐土? 太史慈却在那里自顾自地说下去:“比如我时常在想,自古以来实行的就是重农抑商,从短时间看,确实是对稳定国家有好处,可是一直把百姓束缚在土地上到底是不是好事?繁荣的商业不是更能富国强民吗?幼安兄的先祖贤相管仲不就是这样使得齐国强大起来的吗?” 管宁闻言不自觉的点头。 太史慈此时却已出神,像是对管宁说,又像是对自己说,轻声道:“我又在想,既然一味强调道德无法阻止大大小小的上位者的堕落,为什么不试试完全彻底的法治呢?” 管宁点头道:“所以子义才会在西北六县提倡‘军法面前,人人平等’,并且把自己也置身于这种军法之下。” 太史慈这才惊醒过来,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道:“这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单单一个‘军法面前,人人平等’根本就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管宁赞同道:“子义言之有理,你的这种方法也是建立在你的个人道德上的,正如远古的禅让制度。一旦子义不在人世了,这种制度就会被有野心者破坏掉。安能传世?” 太史慈点头道:“所以我才要开民智,要知道天地间任何事情单靠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所以我才在西北六县提倡做什么事情不要抱有成见,而应该先试试看,是否有比现在更好的办法,须知先贤们的道路无一不是终日思考后的结果,就连孔老夫子也认为自己非生而知之,所以这世界上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想,只要百姓开始学会尝试着自己思考问题和解决问题,哪怕是我太史慈化成了这人世间的微尘,也终有解决问题的一天。” 太史慈说的完全是心里话,尽管在现代社会依然有种种不合理之处,但是人类的总的进程却是进步的。 这世界上总有人忘记自己和整个的人类历史相比只不过是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瞬间,他们总是以自己生存环境的好坏来判断当时社会的优劣,有许多的问题在当时不能解决并不等于以后就无法解决。 古代和现代又有什么区别呢?旧的问题消失了,新的问题自然会产生,怨天尤人是没有用处的,而应该积极的需求办法解决才是。 要知道,中国自古以来就缺少类似于西方的文艺复兴和思想启蒙的阶段,如果说文艺复兴的意义在于否定神的力量而承认人的力量,那么思想启蒙则是把这一观念传达给每一个平民。 遗憾的是,这在中国的历史上实现起来很难。 这也是太史慈在后世最佩服鲁迅的地方,要知道鲁迅明明可以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所谓的“大文豪”,只要接着去写自己的小说就够了。可是鲁迅却把后半生的精力用于传播思想和开启民智之用:办报纸、作版画、改良汉字、为老百姓能看得懂的连环画摇旗呐喊、扶持文学新人…… 每次一看到鲁迅先生那怒发冲冠的头像,什么胡适、周作人、梁实秋之流统统变得微不足道。正是这个说自己身边都是黑暗的鲁迅,在不停地播撒光明的种子,毫不在乎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微乎其微。“我以我血荐轩辕”! 遗憾的是在现代社会人们渐渐把鲁迅先生扶上神坛,却忘记了鲁迅先生为国为民的精神,只剩下一群孩子在那里分析课文了。 太史慈当然不敢跟鲁迅先生比肩,却是无时无刻不在铭记着鲁迅先生的本意。 太史慈蓦地长叹道:“人生不过区区数十载,活着的人对死者最好的纪念就是忘记,唯有后人更好的活着才是真正对得起我们的先人。”这话正是鲁迅先生在临死时候的愿望,虽然原句太史慈已经不大记得清了。 而听到这里的管宁豁却然而惊: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今年才多大?当他拥有西北六县时又是多大?这种做事不计成败得失,只为天下先的勇气与智慧当真得令人佩服。 自己现在还在这里为了自己的理想裹步不前优柔寡断,可是太史慈已经在几年前开始试着实现自己的主张了! 管宁看向太史慈道:“我管宁徒有虚名,不及子义万一,天下有子义足矣,要我管宁何用?不若归隐山林!”言罢欲飘然而去。 太史慈吃了一惊,心知自己玩过了火,不过是一时的感慨,居然让这位大贤心灰意冷,有点儿矫枉过正了。 忙唤住管宁,真诚道:“幼安兄差矣!我一个人哪里能成什么大事?难道管宁也是寻常之辈,要把这天下的希望寄托在某个人的身上?难道我太史慈就十全十美,不犯错误吗?幼安兄怎能弃我而去?以幼安兄之才,难道就不想施展自己的抱负,闯出一片新的天地吗?” 顿了一顿道:“我西北六县虽然并非什么至善至美的净土,但幼安兄却可在那里安心地实践自己的梦想,不知幼安兄意下如何?” 招揽之意,溢于言表。 管宁深深望着太史慈,突地退了一步,在太史慈的愕然中,一躬到地:“主公!” 太史慈大喜,一把拉起管宁道:“你我还是平辈相称最好!需要幼安兄的不是我太史慈,而是整个天下的大道!” 管宁一愕,欣然会意,两人抚掌大笑。 管宁走后,太史慈食欲大开,看看已到中午,吩咐开饭。 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两人约定保持现在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待庆典结束后,管宁才与太史慈回西北六县。 管宁更要为太史慈说服邴原和王烈。太史慈派去一名特种精英,待管宁写好书信邀王烈来临淄。 可以说这是此次太史慈来临淄的最大收获。 正与徐盛狼吞虎咽,看得小貂蝉乍舌不已时,刚刚来过的胡童又来了一趟,一问才知,今晚孔义还要设宴,还有几位重要的客人亦会在今晚到达。 莫非是许子将要来? 不过据胡童说,今天一个上午就又来了不少人。 太史慈随口一问,意外得知东海巨富、大商人糜竺居然来到了临淄,同行的还有他的弟弟糜芳。 太史慈当然忘不了两人的妹妹、历史上刘备的夫人、让他甚为佩服的糜夫人。 “娶妻当取糜夫人!” 不过令太史慈大失所望的是,这妹妹倒是跟来了,不过也是和小貂蝉差不多大的小鬼,今年才十岁。 想想也是,现在是公元187年,糜夫人嫁给刘备时绝不会超过二十岁,而刘备娶糜夫人时是公元196年。还有十年之久呢! 还有那个“洛神”甄氏,公元182年才出生,今年五岁“芳龄”!大乔小乔嫁人时都是十九岁,可那是公元199年的事情,现在也不过七岁。 太史慈大叹可惜,看着正在笑吟吟地看着他的小貂蝉,心想是不是自己没有女人缘,以前看架空小说时,主人公身边总是妻妾成群、美女如云,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全都成了未成年少女了呢?自己都是十九岁的人了。 想想似乎只剩下蔡文姬了,可是想想自己肚子里那点存货,还是算了吧。 郁闷! 这时候,满嘴食物的徐盛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话,太史慈没听清楚,待徐盛好不容易咽下一口饭时,才道:“主上,刺史大人送来的那四个女孩怎么办?” 太史慈这才想起来,大感头疼,道:“不如直接把她们送到宣传队去吧,这些女孩儿精于歌舞,比起咱们宣传队那些半吊子可强得太多了。当个舞蹈教练也不错。” 小貂蝉在旁听的迷糊,问道:“大哥哥,什么是宣传队和舞蹈教练?” 徐盛对这小貂蝉也是喜爱异常,闻言抢先为她解释。 岂料小貂蝉听了大感兴趣,转过头对太史慈欢喜道:“大哥哥,我也想跟那几个姐姐去宣传队,秀儿最喜欢跳舞了。” 太史慈心想:我也知道你最喜欢跳舞了,否则王允的“连环计”还玩儿个什么劲儿啊?不过能分散她的丧亲之痛也是好事。 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也要象其他孩子一样去学校上学。” 小貂蝉大奇道:“女孩子也能上学吗?” 太史慈被弄得哭笑不得,自是少不了一番解释。 小貂蝉这才知道,在西北六县妇女地位颇高,几与男人不相上下,而绝非像其他地方那样把女子当成可以随意送来送去的货物。 “怪不得大哥哥今天在街上说了那一番话。”小貂蝉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鼓起勇气对太史慈道:“大哥哥,秀儿要求你一件事情。” 太史慈见她郑重其事,点头道:“只要我能办到,只管说来。” 小貂蝉鼓足勇气道:“大哥哥把步姐姐放了吧!” 太史慈莫名其妙道:“谁是步姐姐?我哪里抓过什么步姐姐?” 徐盛在旁解释,原来这步姐姐那四名歌舞姬中的一个。 太史慈看小貂蝉一脸的焦急,大感意外道:“秀儿原来就认识她吗?” 小貂蝉摇头道:“不是,我今天在后面玩儿,看见步姐姐在徐盛哥哥给她安排的房间里流泪,就去问她:是不是不愿意离开临淄,她点点头。我问她为什么,她却不说。大哥哥说绝不会强迫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求求你,还是放了她吧!” 太史慈看向徐盛,徐盛亦说看到那步姓女孩儿愁容满面。 太史慈默默点头,吩咐徐盛给那女孩一些钱,还她自由身。 小貂蝉欢喜道:“大哥哥最好了。”旋即看到徐盛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道:“还有徐盛哥哥。”言罢还送上一个甜美的微笑,弄得徐盛大晕其浪,浑身舒泰。 太史慈在旁亦心中感慨:这貂蝉确是媚骨天生,绝非是那种故作出烟视媚行的姿态。 不愧是四大美人之一啊! 喝过饭后香茶,太史慈展开秦周给自己的信。 大意就是请太史慈在回程时顺便到北海国一趟,他要略尽地主之谊。其中隐约有结交太史慈的意味。太史慈当然明白秦周的意思,北海的官方与地主的权力之争从来没有断过。看来秦周这北海太守当得颇不顺心,孙氏家族和卢氏家族给他带来的压力不小啊! 不过正中太史慈太史慈下怀,要知北海物产丰富,资源充沛,又是太史慈向外扩张的必经之地,如能与秦周达成某些协议,自是非常理想。 正在这时,徐盛和小貂蝉领着一位始终低着头的高挑少女来到大厅。 太史慈大感奇怪,徐盛面容古怪,对那少女道:“你还是自己跟太史将军说吧!” 言罢逃离大厅,小貂蝉想想也跑了。弄得太史慈莫名其妙。 眼前的少女就是小貂蝉口中的那位步姓女孩儿吧? 太史慈开口道:“步……步姑娘,我听秀儿对我说,你不想离开临淄,便放你离开,你还有何难言之隐吗?” 那少女抬起头来,太史慈登时眼前一亮,心中暗赞这少女的美丽动人。 此女年龄绝不会超过十八,瓜子般的精致脸庞绝没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轮廓分明若经刻意雕削,清秀无伦,身材高挑,只比自己矮半个头,一付身材极为傲人,最惊心动魄处是那一对只是呼吸便已颤颤巍巍的豪乳,茁秀耸挺裂衣欲出。 双腿修长,那腰却细得令人难以置信,在翘得夸张的臀部上面便突然不堪一握的凹陷了下去。 此女容貌虽然逊貂蝉一筹,但亦不可多得。当然貂蝉此时尚在年幼,再过几年又另当别论。 真是绝色尤物!太史慈此时才看出来这孔义的手笔有多大,居然舍得此女来拉拢自己。 只是此女现在双眼无神,一付心不在焉地样子。 太史慈看她不说话,又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女孩儿闻言惊醒,猛地跪了下来,开始哭诉。太史慈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给他下跪,忙叫她起来说话。 好半天,太史慈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女孩本是扶风人,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小官吏,她自幼与当地的一个马姓的寒族子弟私订终身,岂料自己的父亲因为得罪上司而被诬陷入狱,家被官府抄了,自己亦被买入教坊,辗转被卖至孔义府中,本来马姓公子已经筹好一笔钱,又托了自己一位很有声望的朋友准备向孔义说情,赎买出她,近日即将来临淄,岂料却被孔义把自己送给了太史慈。 她现在怕即便是太史慈放了她,自己又人生地不熟的,只怕自己的行踪马上就会被孔义发现,孔义亦会以为太史慈不满意而对自己心生不满,把自己扣在刺史府,到时就算心上人来赎买她,也会无功而返。 这事倒好办,自己只要派人找到她的心上人,再让两人团聚不就得了。 怎么到了徐盛那里就变得神神秘秘的了?想不明白。 一问女孩儿,这才知道,原来徐盛对她说,她现在已经是太史慈的女人了,若是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于太史慈的面子大不好看,当然太史慈如能把她“转送”给她的心上人,那又另当别论。不过她又长得这么漂亮,只怕太史慈舍不得云云。 太史慈闻言,啼笑皆非,这个徐盛惯会胡思乱想,自己把这女孩儿“转送”给她的心上人?又是什么自己的女人还舍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看自己待会儿不好好收拾他一顿的! 太史慈随口问道:“不知怎么称呼姑娘,你那心上人又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见太史慈一直不出声,以为太史慈定不会放自己离去,不由玉容惨淡,此时闻言,惊喜道:“奴家叫步飞烟,我那马公子叫马钧,字德衡。” 步飞烟?好名字,想想昨晚的舞蹈,当得起这三个字,似乎后世有个出身青楼卖艺不卖身的名妓也叫这个名字…… 她的心上人叫什么?马钧……马钧! 太史慈霍然而惊,这不是三国时代的那个大发明家的名字吗?不会是巧合吧? 仔细想想,这步飞烟是扶风人,自己记得那马钧也是扶风人。越想越有可能。 为了避免意外,太史慈满怀希望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马公子平常有什么爱好?” 步飞烟哪知道太史慈心里是什么主意,还以为是为了寻找马钧呢,赶忙答道:“德衡天生喜欢新奇的事物,常常研究东西,记得几年前,他就对那个什么浑天仪和地动……对了,是地动仪感兴趣极了。” 太史慈再无异议,此人定是历史上的那个马钧了。 哈哈,看来自己又拾到宝贝了,这可是个在发明创造上不逊于诸葛亮的人物。 连忙找来徐盛让他记下马钧的姓名和相貌,便于查找。又令人去通知武安国,让他留意刺史府的门口,以防马钧空跑一趟。 步飞烟欢喜得哭倒在地,太史慈又是一番劝慰。 得到这个消息的小貂蝉也是一阵欢喜。 事情出人意料的容易,不多时,徐盛他们就在城门口撞见了马钧和他的朋友,直接领到了太史慈住的别院。 太史慈一见马钧大失所望,长相根本就没有步飞烟形容得那么出众,倒是颇为健壮,体型雄长,和徐盛差不多,但一看就是不会武功之辈。只是眼睛出奇的灵活清澈,且不失天真。 他那朋友就醒目得多了,高瘦且皮肤白皙,尤其是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眼光也凌厉得吓人。看得太史慈颇不舒服,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对任何人都是如此表情。 步飞烟欢喜得只懂得哭了,要不是大厅中有不少人在,只怕早已纵体入怀。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 待到众人交谈时,太史慈还没有等到说出“嫂夫人这么漂亮,马兄在外漂泊也不容易,不如到我西北六县暂住”这类大灰狼骗小红帽的甜言蜜语,这马钧居然自己就提出要到西北六县去一趟,因为早就听说那里有无限的新奇玩意,自是要好好研究一番。 太史慈满腹的说词一句也没有说出来,有种大锤轮空砸到棉花上憋得的吐血感觉。 算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 不过,他那朋友听到马钧的话后,皱了皱眉,显是很不喜欢太史慈,起身告辞,也不理马钧的呼唤。 太史慈看着马钧望着自己的朋友苦笑摇头的样子,问自己是否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马钧告诉他,他那个朋友就是个犟脾气,让太史慈不必放在心上。 太史慈大感兴趣,这种人绝不会是默默无闻之辈,向马钧详细地询问。 “他叫高堂隆,字升平,泰山平阳人。”马钧此时神魂颠倒地看着步飞烟道,而后者亦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原来是他! 这可是曹魏集团的主要大臣之一啊。 不过自己看样是没法收服他了,他和管宁大不相同,这人是出了名的“等级论”者,“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可是他的立场,就自己什么“军法面前人人平等”那一套,已经犯了此人之忌,难怪看不上自己了。 许多年前,张举的上任,前界泰山太守薛悌任命这个高堂隆为督邮时,有一次郡中的督军与薛悌争论,直呼薛悌的名字,并且高声叫骂,高堂隆却拔出剑来说:“昔鲁定见侮,仲尼历阶;赵弹秦筝,相如进缶。临臣名君,义之所讨也。” 意思是说:你不把太守大人放在眼里,我却是太守的下属,我要学孔丘和蔺相如,为自己受辱的主子找回尊严,只能把你杀了。 结果是:“督军失色,悌惊起止之。”,出了名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今天这么老实,算是给自己面子了。 算了,自己已经有了管宁,就什么都抵了。 还有邴原和王烈……还有眼前这个似乎长不大的马钧。 看着这对情侣面部表情越来越肉麻,太史慈连忙拉着徐盛落荒而逃。 徐盛居然还颇有恋恋不舍之意,难道想看人家亲热吗? 幸好小貂蝉这一天累了,去睡午觉,否则岂不教坏了祖国的大好青年? ------------ 第九章 豪强 第九章 豪强 晚上的宴会仍然在昨晚的大厅中举行。太史慈带着徐盛老早就来到了大厅外面的院子中,自是为了寻找那些可招揽的目标。 才到园子门口,太史慈就发现今晚参加宴会的人明显比昨晚还要多。令太史慈惊讶的是今晚居然有许多女宾。 这时代女子也可出席宴会吗?太史慈尚是第一次在这种宴会上碰到女性,自是奇怪,当然在西北六县又另当别论了。 旁边的徐盛却道:“看来今晚许子将先生必到。嘿,早知如此,把貂蝉妹妹带来就好了。” 太史慈大感奇怪,追问下才从正用奇怪眼神盯着他,认为他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徐盛口中得知:原来许子将的月旦评分成许多部分,比如:雅量、捷思、将略、品行等等,不过其中有一项是天底下男人都感兴趣的,那就是:仪容。 顾名思义,这是为评论女子优劣而单独准备的。能够获得此项殊荣的,无一不是艳盖八方且出身高贵的美女,成为众多世家子弟所追逐的婚姻对象。更是许多世家大族通过联姻实现强强联合这种手段的标准。 比如上一代的“仪容之首”――徐淑,便是有名的才女东汉诗人,最后便嫁给了大才子黄门郎秦嘉(字士会,陇西人)。 可惜天妒红颜,徐淑的丈夫早死,徐淑孤苦一生,誓死不在嫁人,弄得身为家主的徐淑的哥哥大为恼火,不再照顾没有经济来源的徐淑。 许子将一直认为徐淑仅次于班婕妤,为大汉难得的女诗人。 “瞻望兮踊跃,伫立兮徘徊,思君兮感结,梦想兮容晖。”临了徐盛还背诵了一首徐淑的“离别诗”,在一旁唏嘘不已。 太史慈这才明白为什么今晚的女子如此之多,说穿了就是等待许子将的品评,其中更有各个世家大族的政治目的在其中。 不过这汉代的才女怎么都这么倒霉?这徐淑和蔡文姬第一次婚姻的的遭遇也太像了吧? 算了吧,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想为妙。 不过与徐盛相反的是,太史慈恰恰庆幸小貂蝉没有来―他只想让这女孩过平凡的生活,不要再陷入到肮脏的政治中去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才与徐盛步入园中。 这时应邀赴宴的已来得七七八八,在通明的灯火下,太史慈发现那些女子都头结双髻,盛装赴会,服饰多为衣裳相连的深衣,头带步摇,又或长络垂膝,隐见下裙,罗衣长褂,手拂广袖,配以绾臂的金环,约指的玉环,耳后的明珠,肘后系的香囊,绕腕的镯子,腰间的玉带,一时衣香鬓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宾们今晚大概也是有备而来,打扮与昨晚颇不相同,各个头顶冠冕,长衣夹袍,后襟裁剪成燕尾之状,亦款摆生姿,与女仕们相映成趣。 才一进园子,就有一大群人上来搭讪,自是想要与这新崛起的年轻人套近乎。毕竟太史慈与管宁已互引为知己。 更有不少女孩儿在偷偷地看着这个声名日隆的英俊男儿。 太史慈感慨良多,大叹世事无常,人情冷暖。 反倒是管宁没有过来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略一点头,邴原眼中倒是射出了仰慕之色,对他一拱手。 两人身边自是一大群男男女女的仰慕者。 太史慈欣然,知道管宁已成功地说动了邴原。 秦周今晚自是热情得多,主动上来和太史慈搭讪,太史慈依足了礼数,又感谢他邀请自己去北海作客的美意,秦周大喜过望。 任燠和管统看到他还是满脸的嫉恨,此时正与三人谈话,看来来头不小,旁边也围着一群人。 其中一个文人打扮、趾高气昂,身材不高却飞扬跋扈,一双细眼时时露出艰险狡诈之色,身边站着一个面孔凶恶的大汉,脸上戴着条条刀疤,一股杀气无可掩饰的弥漫而出,弄得没人敢靠近他。不过亦好色得很,此时正在贪婪地盯着园中各个角落的美女。 三人中以那正在吐沫横飞指天说地的人身材最高,不过面色青白,身体瘦如竹竿儿,不堪风吹,偏偏声音洪亮,侃侃而谈,弄得众人不时赞叹。 太史慈深知此时文人好清谈之风,大概眼前此人即是此道中人。 陈琳和徐干却在另一个谈话的圈子里。 为首的是一个公子哥,自己不认识,看样子是今日刚到的,年纪不大,也是一脸的骄横之色。倒是这公子哥旁边的一个状似军师模样和徐干谈笑甚欢的年轻人不可小觑。 作为主人的孔义和孔融倒不在园子里。 “你就是太史慈!”一把娇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太史慈愕然,转头看去,却见一名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 此女典型的小家碧玉,个头不高,编成辫子的长发却到了大腿的根部,看来常常在户外活动,所以皮肤并非如小貂蝉又或步飞烟那种惊心动魄的莹白如雪,但那种琥珀色的皮肤自有一番韵味。 有点儿像只正在发脾气中凶狠的小野猫,但绝对是今晚最漂亮的女子之一。不过此女看上去似乎跟自己有仇似的。 努力回忆,也想不起自己何时招惹过这样的大小姐。 念及此,太史慈唯有微笑道:“在下正是太史慈,不知这位小姐系出何门,又有何见教?” 这女孩先是见到太史慈的俊脸,又见他阳光般的微笑,居然一窘,脸红了起来。“想不到他竟是这般丰神俊朗。”心下先消了几分敌意。 坦白来讲,此时的太史慈刚刚二十岁,脸上褪去了往日的稚嫩,目如朗星,直鼻修眉,在文雅中流露出一股英姿勃发之气,配之以他那鹤立鸡群的身高和完美的体态,对女性极具杀伤力。 徐盛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看笑话,心想:主上果然今年命犯桃花。眼前这位又是一个棘手的主儿。……不过,真漂亮! 那女孩旋又惊醒,抬头噘嘴道:“本小姐刘璇,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三头六臂,让大哥哥和二哥哥为了你闹得不亦乐乎!” 太史慈恍然:原来眼前此女是刘氏宗族的七小姐,深得刘方的宠爱。刘繇和刘岱虽然在别的事情上分歧颇大,但见了这个妹妹一般的宠爱。 自己当时听到她的名字还在嘲笑,犹言怎么起了个跳水冠军的名字。不过今日一见,太史慈倒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同时亦大感头疼,此女出了名的刁蛮,不好对付。 太史慈斟酌着道:“刘小姐言重了,我与正礼兄是多年好友,正礼兄对我更有提携之恩,自是永世不忘,至于小姐的大兄刘岱兄,我两人之间诚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令兄主要针对的不是我,将心比心,自是理解。倒是那个王肱让人不能忍受,我当时也是一时之愤,所谓‘覆水难收’,今日今时早已无法回头。” “覆水难收”?这么新奇有趣的比喻还是第一次听到! 刘璇为此一呆,不过太史慈说的这些事情她自是知道,刘岱和刘繇之间的争斗更是势如水火,那个讨厌的王肱自己更不喜欢,整天一付目中无人的样子。 但她来找太史慈的麻烦只是心忿太史慈这些年在东莱郡压的刘氏宗族抬不起头来,在族内,太史慈的名字已经成为了一个禁忌。 当然心中的好奇更是压倒了一切,几年来,人们用的东西越来越多的都是西北六县的出产,一些制品更是天价,刘氏宗族的人们一面对西北六县绝口不谈,一面又每天都在与西北六县发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去年,一个与刘氏宗族世代交好的商人在拜访刘方时带来了一套西北六县学堂中的教材,说是西北六县很多的行业的基础在这几本书中都能找到。 天性好奇的刘璇自是大感兴趣,因为她实难想象自己脖子上戴的晶莹如玉的玻璃制品是出自那些在她想来肮脏不堪的工匠之手。 岂料众人看了大批胡说,刘方更命人把这些书籍烧掉。 刘璇更加好奇,偷偷命人把书拿进她的闺房,晚上背着家人翻阅,岂知一看便入迷,爱不释手。 先是这书的做工精良,一律的蝇头小字,刘璇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据说这书在西北六县是大量发行的,西北六县的小孩儿人手一本。这要找多少人抄书才抄的完?而且都是这一个笔体。更何况,西北六县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 她当然不知道西北六县已经大量采用活体印刷技术。 再就是书中内容,更是颠覆了她许多的常识,比如说书中认为人们通常说的的天圆地方是错误的,为了证明,书中举了一个例子,说东莱靠近大海,人们站在岸边眺望远远归来的渔船时,总是先看到船和人的尖端部分,然后行近了才能看到船的整体。屡试不爽,无一例外。 最后总结说,大地并不是平整的,而是带一定的弧度。至于为什么带弧度则需要进一步探索,但决不能因为无法解释就自认为他不存在。 刚开始刘璇自然是激烈反对,这种说法简直匪夷所思,为此,第二天她自己跑到海边看了整整一天,最后却不得不承认书中的内容是千真万确的。 “用事实说话!”这句话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脑中。 而在这儿不久后,刘璇就成了刘氏宗族内算帐最快的人,一个个繁琐的加减在她面前都变得十分简单,弄得别人大为惊奇。 刘璇却不敢说这是她自己偷学西北六县数学课本的结果。 不过刘璇却看得出,大概在西北六县,一个普通的学生就可以比得过家里那些算帐多年的老师傅。 难怪西北六县处处比别人出色! 于是,自那时起,刘璇就渴望见一见太史慈这个百姓赞、世家骂、被赋予种种神秘光环的男人。 此次她费尽唇舌的央求刘方让她“出来散心”实则就是因为她料到太史慈有极大的可能回去临淄。这还要多多感谢那个还未现身的许子将,要不是他的月旦评上有仪容一项,老爷子才不会让她来。 这才有今日的相会。 刘璇正要说话,旁边却走过来一人,出声道:“七小姐,不可乱走,有家中世交要见您。”言罢,颇不友善地盯着太史慈。 太史慈看去,是一个近三十岁的文人,面色红润,冲虚淡雅,中正平和,与人气度颇大的印象,只是此时对自己脸色不大好。 这人太史慈认识,因为在卢乡时看过谍报部门绘制的他的画像,名叫孙邵。 此人是北海高密孙氏家族的人,后来在孔融出任北海太守后当过孔融的功曹,被孔融称赞为可任朝廷要职的人才,后随刘繇到达江东,继而辅佐孙权。孙权称吴王后,孙邵成为吴国首任丞相,不过不长时间就因长时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而体弱多病的原因而病逝了。按照历史来看,两人本应同殿为臣。 本来也是太史慈渴望得到的一个人,可惜却被刘氏宗族先行了一步。 刘璇无奈的跟着孙邵走向园子的另一端,回首时看着玉树临风的太史慈,竟生出一丝依恋之意,原因恐怕连自己都说不清。 太史慈也感奇怪,怎会从此女眼中出到不舍之意?哪里知道刘璇这小女儿的心事,只是暗骂自己自作多情。 顺着刘璇走去的方向看去,太史慈虎躯一震。 才只一眼,他就断定:自己看见了不世枭雄、曹操。 因为眼前的这个三十岁才出头男子太出众了。 如果说管宁的气度内敛,流露出沉思者的睿智的话,这曹操就是一种挡不住的囊括四海的霸主气质。 身材只比常人高出一点,但骨骼比常人粗大的多,走起来龙行虎步,极具气势,本是霸气十足的脸上隐隐带着文采风流的清秀,在淡金色的肤色映衬下,形成了一种难以明言的邪异魅力,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对其臣服的冲动。 落在剑把上手指却出奇的长,想想过去和将来会有多少人命丧在这只白皙的手上,太史慈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在曹操旁边是个胖子,长相滑稽,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才刚一见面就出言把刘璇逗得连连娇笑。 引的园中那些早已注意到这美女的男人们纷纷把目光向着刘璇行注目礼。 这人应该是鲍信吧? 此时,与陈琳和徐干在交谈的那位公子哥也向曹操走去,执晚辈礼,只不过态度相当勉强。 不远处的秦周却也上前与曹操寒暄。 太史慈大感奇怪,秦周毕竟是受过党锢之乱的清流党人,看到曹操,应当会想起他的祖父十常侍之一――曹腾,虽说对清流党人的平反本就是曹操一手促成的,但秦周也不应如此亲热!? 太史慈摇摇头不去想它。 任燠和管统也不过来打招呼,显是与曹操关系一般。倒是那个口若悬河的瘦竹竿儿看到曹操后声音小了很多。 孔融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加入了这个行列,转眼就和曹操等人言笑甚欢。看着两个人一付知己的模样,想想日后曹操杀孔融,太史慈就生出沧海桑田之感。 这时,太史慈隐隐约约听见孔融提及自己的名字。 果然,孔融转身看见他后,便高声召唤自己,连忙上前,向众人施礼。 曹操见到太史慈后,眼中爆出异彩,明显被太史慈过人的风采所打动,呵呵笑道:“几年前,我与正礼兄道左相逢,倾盖而论,闻青州战神大名久矣,今日又听文举兄对子义的文才大加赞赏,曹某真是三生有幸。”一付相见恨晚的样子。 太史慈这才下想起,曹操与刘繇和刘岱的关系始终不错,记得历史上曹操击溃青州兵就有为与黄巾军战死的刘岱报仇的意味。 心下凛然。不过想想历史上的曹操唯才是举,岂是仅仅计较之辈,也就放下心来。自是与曹操亲热地打着招呼。心中亦明白,日后相见只怕便是仇敌,故此分外珍惜今晚的相聚。 当然心中更不会兴起现在就干掉曹操的想法。一是源于对曹操的欣赏,二是为日后的发展考虑,如果没有这曹操,日后那十八路诸侯能不能组织起来还是一回事。自己又如何乘势而起? 转眼看向刘岱的好友鲍信,此君对自己亦是一付兴趣盎然的样子。难怪他也能成为曹操的好友,“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一点都不错,自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盲目的对一个人下定论。 孙邵冷着脸,与一脸好奇的刘璇相映成趣,原来刘璇刚才听孔融说起太史慈昨晚技惊四座,才压全场,连管宁亦为之倾倒,对太史慈更是刮目相看。 管宁是什么人?这太史慈居然能让管宁引为知己,眼前的男人越来越神秘了,刘璇心中自是泛起了小女孩儿崇拜大英雄的心理。 那公子哥显是对太史慈一脸的不耐烦,自是看不起太史慈这寒族子弟。倒是在他身边的文士在仔细地打量着他。 徐干则亲热地与太史慈打了个招呼。 这时,孔融才为太史慈介绍,原来这个公子哥竟然是袁绍的大儿子――袁谭,太史慈看看他二世祖的样子,心中暗叹难怪袁绍不喜欢这大儿子,非要把自己的位置留给袁尚。 又想到袁绍与曹操自幼即是好友,难怪袁谭见到曹操执弟子礼。 旁边与徐干非常熟络的人赫然是王修,也就是历史上袁谭出任自家封的青州刺史时的助手,青州别驾王修(字叔治,北海营陵人)。 太史慈大感奇怪,这王修明明是先在孔融手下任高密令,然后才追随袁谭向后出任治中从事、即墨令、和青州别驾的,怎么现在就与袁谭搅和到了一起? 这王修也是自己竭力想要得到的一个人物,只是他与管宁一个脾气,喜爱游学,听他家的邻居说,此人游学南阳,据说去找自己的朋友张奉了。 太史慈知道这王修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史书上写着王修此去正逢张奉全家生病,是这王修照顾才渐渐地好起来的。俗话说“病去如抽丝”嘛,太史慈也只得放弃。 孔融却解开了太史慈的疑问,原来这袁谭也在“游学”,名为游学,实则在招揽天下名士,这王修与袁谭半路巧遇,袁谭有点眼光,看出此人大才,又听到王修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照顾朋友的美闻,当然蓄意笼络。 太史慈趁机向孔融问起宴会的主人孔义,却原来孔义在后堂与那个大商人糜竺有事商谈,不问自知,自是有大交易。而太史慈一心惦念的武安国则因为城防问题不能出席晚宴。 不过太史慈却猜这是武安国自己主动要求的,这粗汉原本就不习惯这种场合,有此借口哪还不大为利用? 正在这时,园子的门口处传来刺史府中负责接待的军官的惊喜的声音:“许子将许先生到!” 众皆哗然,院内一片混乱。 孔融忙叫过一个仆人,命他去通知孔义。 管宁、邴原、曹操、鲍信、袁谭、秦周等等,就连那任燠和管统以及太史慈始终不知姓名的与任燠和管统自顾自说话的那个文人和那个一直滔滔不绝的家伙,齐齐向园门口涌去。 太史慈也想要见见这位号称三国时代最擅长于相人之术的许子将的风采。随众人向前挤去。 幸好没有出现昨晚初见管宁的那种局面。 这许子将早已年过五十,但却得养生之道,看上去只在三十岁许,仙风道骨,配之以如雪白衣,自具飘然出尘之姿,那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仿佛可轻易把别人的内心看破。 此时许子将正神采飞扬的与众人打着招呼往里走,身后是陆康和国渊,显然是在刺史府外巧遇,一道进府。 太史慈却注意到许子将旁边的一名魁梧大汉,年纪与自己相若,但气度不凡,长得有若峻岳崇山,比他太史慈还要高了半个头,手脚粗壮之极,脸骨粗横,肩膊宽厚,眼若铜铃,带着刚毅决绝的神色,外貌雄伟,浑身散发着骠悍慑人的魅力。一看便是一员勇悍绝伦的不世战将! 这人是谁?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气,观其气度步伐,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在场的其他武将明显被他比了下去,就是远在黄县,这两年武功突飞猛进的王豹也比他逊了几筹! 曹操此时也落在这大汉的身上,充满了惊异。 许子将此时也看到了曹操,身躯明显一震,神色一变道:“原来孟德也在此处。” 曹操注意到了许子将脸上的变化,哈哈笑道:“子将先生,十多年不见,可喜风采依然,我心甚慰,小时孟德不懂事,对先生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曹操何时得罪过许子将? 徐盛在旁凑近太史慈的耳朵道:“这曹操年幼时曾经拜访过子将先生,求子将先生对他点评一二。” 太史慈点头表示知道,“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就是许子将对曹操的评价,可谓中肯,且后世尽人皆知。 徐盛又道:“不过这曹操胆子太大,见到许子将开始时不愿意评价自己,居然抽出了家传宝剑倚天剑横在了许子将的脖项处,逼着许子将点评。” 太史慈呆了起来,这才知道此种尚有如此精彩的内幕。 想想也是,这许子将大概是因为曹操是宦官之后才不愿意点评吧? 看来这曹操当年也是个愣头青。也难怪许子将见到曹操神色大变。要知道小时的曹操连权倾朝野的十常侍之首张让也敢得罪,居然敢半夜三更翻墙而入张让府内,要把张让府中一位色艺双绝的绝色舞姬偷偷带出府去。 结果被人发现,大打了一场,这曹操陆战功夫极高,手使短把双铁戟伤数十人,突围而去。 事后张让顾及曹操的祖父曹腾是十常侍一脉,也不计较。由此可见曹操的胆大妄为。 许子将听到曹操的话,眼中的神色很复杂,有欣赏有疑惑也有思索,可唯独没有太史慈意料中的愤怒。 太史慈看得心中一震,难道事情并不像徐盛说的那么简单? 许子将拉过身边的大汉,肃容道:“仲康,这就是曹操,字孟德。”语气平淡,不加任何感情。 仲康是谁?太史慈大搔其头,这古人的字总也记不清。 许子将转向曹操道:“孟德,这是我许氏族中的虎儿,许褚,字仲康。” 原来是许褚!虎痴许褚! 那个与马超大战百多回合不分胜负输赢的绝世悍将。 太史慈大骂自己疏忽,早该想到这大汉是许氏宗族中的悍将许褚。 太史慈看着许褚恭敬的对着曹操行礼,刚刚兴起的招揽许褚的念头即被浇灭。 看来曹操与许子将之间的事情决非徐盛说的那么简单。如果许子将瞧不起曹操,绝不会在日后默许许褚带着许氏家族尽数投入到曹魏集团。 袁谭在一旁自是不甘落后,出声道:“小子袁谭,见过子将先生。” 曹操在旁解释道:“此乃本初的大公子,袁谭袁显思。” 许子将闻言呵呵笑道:“原来是本初的大儿子,不必多礼。想我云游多年,好长时间没有回汝南老家了。” 汝南本是袁世家族的郡望所在。袁绍、袁术皆从此地走向了洛阳这政治的中心,渴望延续四世三公的神话。 袁谭听见许子将只是问候家中情况,却并未对自己下一句评语,心中失望,情绪低落道:“晚辈几年来一直在外游学,自也不知家中情况。” 不少人见这袁谭喜怒形于色,不由暗暗摇头。王修亦在旁皱眉不语。 果然,许子将点了点头,不再搭理袁谭,径自与管宁和秦周及孔融说话。 “早闻淮南许子将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幸何如之?”一把极有磁性的男音传了过来,众皆愕然,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在任燠和管统面前滔滔不绝的家伙。 许子将愕然道:“这位是……?” 孔融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曹操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面色平静道:“这位就是咱们的大术士平原襄楷(字公矩)先生。” 没见过这襄楷的人纷纷发出低呼。 太史慈却感到今晚的宴会越来越有趣了,没想到襄楷这个天下第一大骗子也会来参加这个宴会。 怪不得曹操见到他有如此反映。 这个襄楷在当时名声很大,在平原郡更是家喻户晓,那个向前青州刺史龚景推荐刘岱的陶丘洪就非常迷信襄楷。管统自不例外。 据《后汉书》上记载:襄楷的师父就是那个在《三国演义》中折磨死小霸王孙策的于吉。 这个于吉是琅邪宫、崇诣阙的主人,凭借其精湛的愚民骗术,号称在曲阳泉水上得到仙人授予的“神书”百七十卷,起名叫《太平清领书》。内容当然就是阴阳家的那《宝 书 网》。 后来被张角弄去了一部分,这张角也有样学样说自己受了南华老仙的指点,得到了《太平要术》。弄出个黄巾起义来。 这个襄楷与张角比起来亦是不遑多让,居然说什么天命使然,宦官和黄门要遭殃诸如此类的话,弄得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要立合肥侯。 当时这伙人曾经找过曹操,结果曹操看出他们难成大事,根本就没有答应。不过最后还是受到了牵连,弄得好长时间不得重用。但比起王芬的自杀、华歆的逃跑强得太多了。 当然要不是凭借着自己祖父曹腾的关系,又凭借着围剿黄巾军有功,安能得到济南相的位置。 可最幸运的还是这个襄楷,汉灵帝非常喜欢他那些荒诞不经的文章,居然没有要他的小命,叫人大感不公。 故此,曹操心恨襄楷也是正常。 难怪这襄楷见到曹操进园时有些不大自然。 许子将还未出言,襄楷却向许子将介绍站在他旁边的人:“这位是泰山太守,张举大人。”又指着正贪婪地看着刘璇的那刀疤大汉道:“这是从事王武。” 张举!太史慈越发觉得匪夷所思,居然在这里碰上了按照历史发展,即将要起兵造反的张举! 看来襄楷已经如史书上所记载的那样,向张举说他有天子相,蛊惑他造反了。 只是起兵在即,这张举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 太史慈陷入沉思中。 ------------ 第十章 乱局(上) 第十章 乱局(上) 太史慈转头看向任燠和管统,发现两人茫不知祸事降至,反而一付与张举熟络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知道了张举的意图。 原来他是来搅乱青州的,看看一身杀气腾腾的王武,只怕还会有什么刺杀活动。至于对象嘛,当然是现在在临淄的达官贵人,比如任燠和管统这两个蠢人。甚至还包括其他人,以削弱地方势力。与此同时,那个张纯在渔阳等地起兵造反,自是要令大汉朝廷措手不及。 念及此,太史慈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张举会有多少人在这几天内混入临淄城内呢?也许不足以占据邯郸,但肯定可以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达到任何目的。 可恶!自己建立的无孔不入的谍报部门早已经对其进行监视,为什么没有关于张举要来临淄的情报传来?不过此时亦无遐想这些问题。 太史慈忙把徐盛拉到一旁,让他派人马上连夜赶回卢乡,再调五百全副武装的特种精英来,如此,当可应付任何场面。毕竟,还要负责不少人的安全。 当然,今晚亦要摸清张举的住处,以便刺探消息。 徐盛闻言眼前一亮,眼中露出炽热的兴奋之光,显然这两天把这生性好动的小子憋坏了,一听今晚有刺探张举的行动当然兴奋异常。 太史慈当然知道徐盛的习惯,要他小心,吩咐完这件事情后,徐盛匆匆而去。 转过头来,却正听见孔融叫自己的名字,显是要把自己介绍给许子将。虽然太史慈被因张举的出现而带来的意外变化而弄得半点心情亦欠奉,但还是打起精神,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高声唱诺。 许子将正以奇怪的眼神盯着张举,令后者如此凶狠的人亦不由心中发毛。此时闻听太史慈之名,两人截然不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太史慈的身上。 许子将更多的是一种讶异,虽然早闻太史慈之名,却一直无缘亲见,今日一见其神采风度,立时对这年轻人评价极高,甚至超过了曹操。 张举眼中却是凶光闪闪,显是对太史慈不怀好意。自是令太史慈更生戒备,越发地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众人客气一番,大厅中钟鼓声响起,原来孔义已自后堂而出,已站在大厅的门口恭迎许子将的大驾,孔义旁边站着一个方头大耳、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双目灵活,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官场气息,想必此人就是那商业巨子糜竺。 许子将孔义两人见过后,众人纷纷入厅,按宾主落座。 今晚的宴会比昨晚还要盛大的多,亦是采用双席制。 令太史慈感到惊奇的是,今晚的宴会节目比昨晚丰富得多,据孔义说这时糜竺花高薪买来的由来自各地艺人组成的歌舞表演团体。 其中居然有太史慈久违的杂技表演,气氛热烈,场面火爆,尤其是那叠罗汉,即便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国际水准,蒙面飞刀惊险刺激,看得众人叹为观止,在场的女宾忘情的叫好,刘璇更是抚着胸口大叫刺激,看得王武那色鬼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最受大家欢迎的倒是那来自四川的说唱艺人,表情生动,动作夸张,形态滑稽,妙趣横生,看得大家捧腹大笑,直抹眼泪儿。 太史慈更是目瞪口呆,哪想得到这时代中国居然已经有了说唱艺术,而且还相当的成熟,让他强烈的想起了后世的东北二人转中绝活儿“单出头”。 看着那个子矮矮的四川说唱艺人边说唱边舞蹈,太史慈还以为自己在欣赏美国街舞呢! 就在人们叹为观止时,音乐一变,颇有吹皱一池春水的味道。 在众人的诧异中,自大厅门口两队各八人的美艳歌姬舞进堂来,她们手持团形青、粉两色羽扇,身穿轻纱,乍合倏分,轻盈熟练地组合出各种舞蹈群体动作,宛若江南水乡池塘里在风中摇摆不定的出水芙蓉。 最惊心动魄处是青色轻纱下隐见淡红色的亵衣短挂,香肩胜雪,玉臂粉腿,摆曳生姿,更似脆嫩的莲藕,看得众男两眼放光,王武这色欲之徒更是口涎直流。 太史慈乘机观察众人反应,任燠、管统等虽未像王武如此地失态,但亦是目瞪口呆。只有张举神色沉冷,可知此人心智冷狠,当是利益当前可舍弃任何事物的奸雄,不可小觑。 倒是曹操和鲍信以及管宁等人是抱着欣赏的态度津津有味地看着。显示出了极高的艺术鉴赏水准。 两队舞姬,在千变万化后,由分而合,站成一个大圆,宛如一个大大的荷叶,那头上的珍珠好似这荷叶上的露珠熠熠生辉。 蓦地樱唇轻吐,发出曼妙无伦的歌声。 太史慈半句也听不到她们在唱什么,大概应是江南某地的方言,太史慈虽是外行,但亦看出此中展现出的烟雨江南的柔美。正思量间,众舞姬忽地蝴蝶般飞散四方,一对双胞胎的绝色美女赫然出现在众女的正中处。 众人都不知这对俏佳人何时来到,怎样躲在歌姬阵中,到糜竺带头鼓掌喝彩,才如梦初醒般附和起来。 这对美女一般的打扮,身着鹅黄葱绿相间的绣花的罗裙,足登轻丝锦花嵌玉绣鞋,头上的钗簪以玳瑁镶嵌,双耳戴了明珠做的耳坠,粉颈挂上宝石缀成的珠链,混身光环流转,看得太史慈想起了高中时背诵的《孔雀东南飞》女主人公和汉乐府《陌上桑》中罗敷的打扮,当真是动人之极。 这两女的容貌只与刘璇相当,但要找到这一般无二的姐妹花,实属不易,看着她们颤颤巍巍的傲人酥胸,纤细得仅盈一握的柔软腰肢,洁白光滑如锦绸丝锻的赛雪皮肤,宛若晓风残月中杨柳般的曼妙身材,在众女的陪衬之下众人只觉得两女显得无比的妖艳婀娜。 此时两女已齐齐坐在地上,虽未有任何动作,但只坐姿已使人感到她们体态娴雅而不失活泼,轻巧无伦,让人无限想起渔家女子特有的娇柔。 其他舞姬以她为中心错落有致地坐了下来,轻轻遥向她们而挥动羽扇,使人清楚知道她们才是歌舞团的核心和灵魂。 两女像一点不知自己成了众人眼光的唯一目标,像轻解罗裙独坐兰舟,作出互泼池水欢乐嬉戏地样子才幽幽唱了起来。 两女声音清越超拔,于高音处又各有不同,宛若两根金针穿银线泾渭分明的纠葛在一起,依依怜怜、牵牵绊绊。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这几句由于是后世人耳熟能详的句子,太史慈倒是勉强听明白了。 至此,众女才开口和道:“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太史慈本是不懂音律之人,不过这首东汉的《江南可采莲》却是曾经学过的江南水乡的民歌,听历史老师说过这首民歌第一段为一人独唱部分,第二段是众人应和的部分。从歌词内容可以看出,整段音乐应当清新活泼,节奏明快,反映了采莲女子的悠闲快乐。 不过今日这独唱部分居然是一对双胞胎以这时代罕见的二重唱方式展现出来,自是别具风味。 便是曹操这样的大行家也听得如痴如醉。 此时两人的歌声虽是若断若续,似实还虚,但偏是异常清晰,咬字如山泉叮咚,教人听得一字不漏,众舞姬又把她围拢遮掩起来,羽扇颤震间,全体退出门外去,仿佛那一叶扁舟渐行渐远,摇摆开齐人高的接天莲叶向无穷碧绿处戏水而去。 直到钟鼓再次奏响时,众人这才懂得鼓掌,就是那些嫉妒二女容貌的贵族女孩儿也不例外。 孔义向糜竺赞叹道:“如此美妙的歌舞,真不知糜竺先生是怎么找来的?” 糜竺呵呵笑道:“在下一介商人,自幼随家父走南闯北,颇见过些奇风异俗,这最后的歌舞乃是最近才根据南阳民间的采莲之曲改编,在当地亦是不多见,自是有些新鲜感,叫诸位大人见笑了。” 王修接口道:“糜先生客气了,我在南阳亦见过此舞,却绝没有先生找来的这般精彩。” 在一旁的孔融看样是和太史慈耗上了,仿佛不难为住太史慈便不善罢甘休似的,故意对太史慈道:“子义雅量非常,自能‘闻弦音而知雅意’,此舞志不在高山,亦不在流水,子义可否以昨晚七言歌以咏之?” 众人精神大振,自是希望太史慈有一番新奇的言语,连陈琳等人亦不例外。至于后来之人只是听到昨日的传闻,未曾见太史慈风采,亦专心致志等待。 太史慈暗骂孔融多事,表面唯有从容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众人霍然动容! 诗歌的大行家曹操更是赞赏非常,刘璇美目中异彩涟涟,看得众人心生嫉妒。 孔融却不打算放过太史慈,摇头道:“子义差矣,没听糜竺先生说这是新编的舞蹈,比如荷之初生,怎会像子义说得如此粗枝大叶。” 太史慈差点想要过去把孔融掐死,无奈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心中暗暗希望今次能顺利过关,自己背诵关于荷花的诗歌实在是不多。 众人轰然叫妙,孔融亦笑指着太史慈道:“太史子义,今天我便服你。” 曹操朗声道:“好一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转向许子将道:“子将先生,太史子义言简意赅,却一语双关,今日诸多贤才在此,子将先生必当了然于心,三日后的月旦评定会给人无限的惊喜。看看这蜻蜓落在哪朵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上?” 不少人闻听此语,才发觉太史慈此诗中尚有如此意味,更不由惊讶于太史慈的才情,当然对曹操的才思敏捷也是赞叹不已。不少女孩包括刘璇都露出赞叹的眼神,显是对诗词歌赋颇有研究。 太史慈说出这句诗时倒真是没想这么多,此时闻听曹操的分析,才知自己误打误着,令宴会的中心重新集中在了许子将身上,不由在心中叹道:这曹操才是真正的文学大家,可谓于无声处听惊雷。 自己当真是拍马也赶不上。 正暗自感慨,却不见糜竺看着他露出沉思的神色。 许子将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众人知他一贯如此,点评向来都是登在月旦评上,一向很少当面评论。向对曹操的评价已属例外。 故若要给此老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必须在今晚尽显才华。 不少年轻的文士已跃跃欲试。 孔融却接过曹操的话头道:“孟德明知故问,今次月旦评榜首非太史子义莫属。诸公以为然否?” 除有限的几人外,众人纷纷点头。 袁谭自是满脸的不悦,毕竟被一个寒族子弟压了自己的风头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不过出身士族大家的袁谭毕竟还沉得住气。 王修见主子脸色不好看,忙开言道:“太史将军妙想天开固然令人赞叹,但这月旦评的榜首当以德服人。袁谭公子四世三公,威望传于四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当真是灿若星辰,天下皆感其德,这榜首之位非袁谭公子莫属。” 陈琳找到了袁谭这新主子,此时当然大拍马屁,当然亦喜可打击太史慈。 任燠和管统当然更是落井下石的随声附和。 袁谭登时脸色好看起来,颇有点得意洋洋。 太史慈却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许子将选不选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是来找可用之才的,要这些虚名干什么? 这表情落在许子将的眼里倒让后者不由暗赞一声,管宁和邴原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的赞许之意。既知太史慈不好虚名,也就不出言帮口。 孔融被人抢白,也不生气,毕竟对方言之有理。而袁氏家族在朝廷中本来被认为是国之栋梁,闻言点头。 众人这才想起应该拍袁谭的马屁,登时谀词如潮,大有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一想到《鹿鼎记》中星爷的经典台词,太史慈就忍不住想笑,心知自己脸上一定面容古怪。 张举和王武却冷冷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一言不发。一旁的曹操脸上带着淡淡的讥笑,看着这场闹剧。旁边的鲍信却在一个劲儿地喝酒。 袁谭嘴上谦虚,但心中已经飘飘然 ,尤其是那些漂亮女孩对他双眼放光的样子,更让他不知身在何处。 陈琳更是把这新主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十分的才华倒发挥出了十二分,听得太史慈是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在看《天龙八部》里的星宿派的出场又或者是《鹿鼎记》中口吐白沫的神龙教徒。 太能吹牛了,看来鲁迅先生说得对:为了目的,有些文人不惮于胡说八道。 陈琳甚至说出了“袁氏之德,感于天地;袁氏之兴,神明佑庇;袁氏之后,世所称奇”这类鬼话,简直就是在看滑稽剧。 太史慈终于撑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 众皆愕然,陈琳找到了撑腰的人,胆气立壮,闻听太史慈的笑声,怫然作色道:“太史将军,你这是何意。” 袁谭冷哼一声,开言道:“看来太史将军对许子将先生的月旦评另有一番独到的高论,不置可否赐教一二,以开茅塞。” 太史慈笑出声来就后悔了,可是自己刚才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勉强收回自己的笑容道:“袁谭公子多心了,在下只是想起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与公子无关,打扰了各位的雅兴。” 众人都看出了太史慈这番话的言不由衷,陈琳当然也不例外,他成心要出出太史慈的丑,以报昨晚的一箭之仇,穷追不舍问道:“那太史将军认为袁谭公子荣登月旦评是否名至实归呢?” 太史慈实在讨厌这小人,心想自己上高中时老师说“建安风骨”以“慷慨激昂”为美,就眼前的这陈琳如何配得上建安七子的名头?别说曹操和孔融了,就是在他旁边的徐干也比他强得多。 太史慈冷冷道:“陈先生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焉有资格对袁谭公子品头论足?其实每个人看别人都有其一套自己的标准,区别只在于和别人相比准不准,我太史慈自问没那个本事,只是不知陈先生何时成了子将先生的蛔虫,居然知道子将先生的想法,如此确定袁谭公子可荣等约旦平的榜首?真是奇哉怪也!” 陈琳一时语塞,而众人这才想起作为主角的许子将一直沉默。不由纷纷暗责自己多言,生怕给许子将留下不好的印象。 当然,此晚的辩论也由此展开,许子将既然不开口,那么大家就要大展口才,互相责难了。 最紧要的当然是给许子将留下好印象。 而此时袁谭大怒,偏又一时想不出话来可应对太史慈。王修也暗叹陈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太史慈钻了空子,白白浪费了自己辛苦部署的良好开局。 张举却向襄楷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口发言。太史慈一直在注意张举,此时见张举的动作心中一震,心知这张举要通过襄楷这骗子搅乱局面,让双方斗个不亦乐乎,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几可肯定襄楷要冲自己来,最好是挑起自己的怒火,那么在今后几天内与自己打嘴仗的这些人一旦被杀,马上就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果然,襄楷会意,呵呵笑道:“太史将军此言差矣,须知尘世间的事皆有定数,袁谭公子命相非凡,贵不可言,自非常人肉眼凡胎所能识破。子将先生的本意也不是太史将军所能猜到的。” 太史慈微笑道:“这么说襄楷先生倒是知道子将先生的心意了。” 襄楷傲然道:“那是当然,子将先生之月旦评正是天人感应的结果,我襄楷岂有不知。” 太史慈笑意更浓,道:“这么说先生可替天而言了?” 襄楷不屑一顾的点点头。 太史慈却转头对孔义道:“刺史大人,能否给我一张纸和一块木头。” 孔义虽不知道太史慈要干什么,不过他与太史慈尚处于蜜月期,自是应允。 众人突然见太史慈有此要求,皆摸不着头脑,曹操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太史慈要干什么,但他却可看出太史慈要大大的戏耍襄楷一番。 管宁和邴原虽然看众人纷纷为难太史慈,但出于对太史慈的信心,倒并不着急,更何况太史慈也吩咐过他们此时暴露三人的关系过于早了。故一直沉默寡言。 因为两人孤傲惯了,所以别人也不在意。 只有国渊隐隐觉察出了三人的关系并不简单,但此时已被太史辞吊起了胃口,亦无暇细想。 刘璇却一阵兴奋,她知道:太史慈要做他看的课本上的所谓“试验”了。她已经感觉到这个襄楷要倒大霉了。 只是却未发觉,自己一颗芳心已经暗暗投向了太史慈这个家族的敌人。 只见太史慈接过仆人送来的一张平整的纸和木块儿,先把纸团揉成一团,向襄楷道:“襄楷先生,以你的天人感应的神奇和准确,你说我手里的纸团和他先前平整的时候相比重量是否相同。” 众人象看白痴一样看着太史慈,襄楷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 太史慈点点头,又把纸张再次抚弄平整了,一手拿木块、一手拿纸张,举刀同一高度道:“襄楷先生 ,如果我同时松手,你说木块与纸张哪样先落地?” 襄楷不耐烦道:“自是木块先落地。” 太史慈闻言松手,果然,在木块落地后,那张纸才慢慢飘落在地。太史慈一语不发,又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再一次双手举起木块和那张被揉成一团的纸,又问道:“襄楷先生,这次呢?” 襄楷更加不耐烦道:“试多少次都是一样。” 一语未毕,太史慈松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纸团和木块同时落在了地上。 什么!众人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事实。他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纸先后落下的速度会完全不同。 太史慈心中暗笑,自己这是在重现比萨斜塔试验,自由落体运动乃是千锤百炼的科学真理,岂是这时代这群鄙薄科学又敬畏鬼神的文人所能明白的? 太史慈笑道:“襄楷先生,你能不能用你的天人感应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襄楷哪懂得什么自由落体,不由得慌了神,道:“此必是你糊弄众人的法术!”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襄楷先生真会说笑,不如这样,可由襄楷先生人选在场的高朋中的任何一位把我刚才做的重新做一遍,看看是否是我会什么法术,你若不放心,再换一块纸张和木块也可以。” 襄楷语塞。 太史慈冷冷喝道:“哪来的骗子!居然还敢妄称天命,可笑!” 襄楷被太史慈骂的大怒,道:“太史慈你欺人太甚,怎可对我如此无礼。须知王公大臣皆奉我为座上宾……” 太史慈一点面子不留道:“问题是你有何让我可‘礼’之处?居然敢妄称什么‘尘世间的事皆有定数’?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又哪有什么不可改变的事情?同样是一张纸,只要找对方法,一样可以让她下落的速度不同!告诉你,许多我们看似天经地义的事情都是错的。你不知道的东西别人未必不知道,别动不动就把自己说不清的东西说成是天命所归。你不过肉眼凡胎,有何资格妄谈天命?哼!你的天人感应谁人知道真假?” 众人闻听心头大震,太史慈这番话在某种程度上实际上是在否定天人交感这种理论。 孔融有话要说,却又忍住,毕竟暂时他和太史慈是同一阵营的,心中亦喜襄楷受窘,自不会批驳太史慈的论调。 秦周这老狐狸更是早早地闭上了嘴。陆康八面玲珑,自也不会插言。 唯有曹操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许子将眼中精光一闪,旋即闭上双目,仿佛怕别人看穿他的心思。 管宁和邴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激动异常,因为他们知道,太史慈正在借着这个机会在西北六县以外的地方渐渐渗透他的言论主张。管宁更想到了太史慈给他讲过的青蛙的故事。 张举想不到太史慈如此的不留情面,居然放下袁谭和陈琳全力对付襄楷,更隐隐有种被太史慈看穿自己企图的不妙感觉。可细细想来,自己偏偏毫无破绽,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王武这凶恶粗人怒瞪凶睛,看向太史慈,只待张举一言,便要动手。 太史慈哪会把他放在心上。如果有可能,还要趁机格杀这王武,先为臧霸讨回一笔小债!至于没有这王武后日后谁会去作乱斩杀张纯,太史慈才不关心,反正张举张纯难成大事。 一时间,大厅之内剑拔弩张! ------------ 第十一章 乱局(中) 第十一章 乱局(中) 王修见太史慈驳倒了襄楷,心叫不妙,他虽然不关心襄楷是否受窘,但襄楷被驳倒绝对对自己这新认的主子名显天下的意图不利。 眼见太史慈锋芒毕露,完全盖住了袁谭的风头,出言道:“太史将军稍安勿躁,天命昭昭,自有其无穷的变化,襄楷先生何尝说过任何事物都一成不变的话?襄楷先生精通五德终始说,五行变化了然于心,太史将军刚才之言只怕是班门弄斧了,没见襄楷先生对将军的言论懒的辩驳吗?” 轻轻一语,带过了襄楷刚才被太史慈逼得无地自容的窘境。显示出了王修惊人的交际能力。 太史慈欣赏地看了王修一眼,心道:如此优秀的外交人才居然效忠于袁谭,实在是可惜,叫人有明珠暗投之感。 还未来得及说话,反过味儿来的襄楷冷哼道:“五行相生相克,五德环环相扣生生不息,岂是你这无知小子所能明白的。” 大厅内众人暗暗点头,均觉襄楷言之有理,毕竟五德终始说是一种深入人心的学说,就连黄巾军起义张角不也是假借“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名蛊惑百姓认为他是真命天子的吗? 孔融见众人纷纷为难太史慈,自己却帮不上忙,不由暗暗着急,而且自己本身也是深信五德终始之人。 管宁和邴原原本倒是对太史慈深具信心,颇为期待的看向太史慈。但亦有些担心,毕竟这五德终始学说并非轻易可以打破的,即便是他们内心深处也不由认同这种学说。 曹操对这套妄言天命的学说原本不屑一顾,他对太史慈这只是初次相见的年轻人本就大有好感,待看到他此时对虚无飘渺的天命不屑一顾登时引为自己的同道。 自从当上这济南相以来,自己就在和迷信成风的济南的世家大族争斗,想要效法西门豹,故杜绝淫祀,驱赶神巫。自己当然没有什么理论可驳倒那些荒谬的言论,只好强制百姓远离牛鬼蛇神的迷信活动。 但自己的铁腕在那些同样迷信的百姓眼中无疑是恶魔的行径,虽然自己把济南治理得井井有条,路无饿殍,但却在仕途上步履维艰,再加上自己在朝中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更多时则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要不是自己的好友鲍信一直在默默地支持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坚持这么久。 想到这里,转过头看看鲍信这老伙计,发现从进大厅以来久未出声的鲍信亦在兴趣盎然地看着太史慈。才想起了太史慈目前的困境。 众人的反应太史慈皆了然于心,不过太史慈胸有成竹,不就是五行相生相克吗?骗小孩儿的把戏。好整以暇道:“看来诸位高朋都同意这位襄楷先生的五行相生相克的说法了?” 众人无反应,但从眼中也可看出他们的同意。 太史慈微笑道:“小弟也深信五德终始说,不过却与襄楷先生理解的不大一样。” 众人大感愕然:五德终始还有他意吗? 在众人瞩目中,太史慈不发一言,从摆放才繇的桌几上拿起了一个玻璃空杯,在其中满满的倒了一杯酒,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摺子,在酒杯上方一打。 “呼”的一声,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酒中的酒精被点燃了。 太史慈微笑道:“襄楷先生,你能否告诉在下,按照你所谓的五行学说,水克火,火遇水必灭,为什么现在这酒烧着了呢?” 众人不能置信地看着酒杯,仿佛活见了鬼。 襄楷满头大汗,生平所学一点用场也没有。 王修当然也想不明白,但是此子反应极快,反驳道:“太史将军这是在狡辩了,酒是酒,水是水,怎么能混为一谈?” 襄楷连忙道:“对对对,听闻这酒是东莱西北六县用粮食以密法酿制而成,五谷杂粮在五行中都属木,木生火也。” 众人“恍然大悟”,一付释然的样子,还有人拍着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显是对五德终始深信不疑。 太史慈一笑,又拿起了一只空的玻璃酒杯,在刚才的酒杯上一扣,不大一会儿,火焰就熄灭了。 刚刚有点儿平静下来的众人又炸开了锅。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燃烧得好好的怎么就灭了?这时代哪有人懂得什么“氧气”,自然也就谈不上对燃烧这种化学现象的本质的认识。 太史慈看向襄楷和王修,看两人此刻还有什么说词。 襄楷这回反应倒是很快,抢先道:“这有何稀奇,酒里的粮食烧完了自然就灭了。” 太史慈又把扣在上面的酒杯拿了下来,再一次用火摺子点燃了酒杯中的酒。 许多人惊异地站起身来,襄楷一阵眩晕,只觉得太史慈简直就是在如同猫抓耗子般戏耍着自己。 “既然粮食已经烧干净了,那么这就是普通的水了,怎么还能烧得着?”太史慈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即便是这大厅中再博学的人也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这其中颇有《宝 书 网》深有研究的人。 只有刘璇虽然也想不明白,但绝不会觉得惊奇,这是试验,“虽然现在无法解释,但毕竟存在,存在就有道理!”书上的话再一次出现在刘璇的头脑中。 王修也感到自己理屈词穷了,看着那蓝色的火苗,强词夺理道:“观其火焰,并非是我们常见的那种火焰,这酒中定是有其他东西,我们不知道,这酒本就是东莱西北六县出产的,太史将军当然深知其中玄妙。”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这亦是人之常情,谁又愿意看着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道理被别人证明是错误的呢? 太史慈冷冷一笑,弄灭了酒杯中的火,放下酒杯。 众人静了下来,心知他还有下文,均默默等待。 谁知道跪坐在席上的太史慈居然会在此时抽出佩剑来。只见银光一闪,一把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只见他掌中这柄银剑,剑身狭窄,看来竟似比筷子还细,却长达五尺开外,由头至尾,银光流动,似乎时刻都将脱手飞去! 这么细的剑能用吗?大多数人都在想。 要知道长剑利于刺而不利于劈砍,故自从西汉时期为了把剑的使用由刺击转变为更有利于砍劈,剑刃由弧曲变为平直,剑身也被加宽,更适合骑兵使用,向太史慈手中的这种长剑大为常规。 许褚的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他这内行自是看出了别人看不见的门道,五尺长的剑要跪坐着拔出来,而且左右都是人,面前又是满桌子的酒菜器皿,这太史慈的姿势和动作都诡异的惊人,偏生又显得十分优雅。 本来自己颇看不上眼前的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白脸,认为“青州战神”的名号是无聊之徒吹捧出来的,岂知此刻一见,才发现对方的武功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曹操也是满脸的惊异,他也是用剑的大行家,怎会看不出太史慈的厉害处。 孔融还以为太史慈要动刀动枪,正要出言,众人眼前一花,太史慈的手动了。 只见银光一闪,原本刚才放在桌面上做实验的那块木块儿消失不见了,那些不会武功之人正莫名其妙间,却见曹操许褚等人纷纷看向空中,抬起头来才发现那木块刚才被太史慈挑到了半空中,由于大厅棚顶极高,那木块正飞到最高点,开始下落。 太史慈却悠闲地用左手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待太史慈咽下这口酒时,木块已经落至相当于他胸前的水平高度,与他相距不到一尺,眼看就要落到太史慈面前的几上。 太史慈长剑动了,这柄剑不动时,已是银光流动,眩人眼目,此刻剑光一展,宛如从天里泼下一盆水银来。 那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剑雨惊心动魄的让人窒息。坐在太史慈两边的人感觉尤为强烈。 木块儿就消失在举世罕见的美丽中。虽只是一瞬间,但已经变成了永刻于众人头脑中的美妙永恒。 众人还未惊呼出来,那点点银芒突地消失不见,那把流光溢彩的长剑已经插入太史慈拿开口狭小的的剑鞘中,仿佛从未被拔出过。 那木块更是怪异,竟然看似完好无损违反物理常规地漂浮在半空中,虽只是一短暂的一瞬间,却已超出了人们认知常识。 “啪”的一声落在了桌面,瞬间分成了大小长短不差分毫的五块。 众人何曾见此神乎其技的武功,轰然叫妙,刘璇更是拍烂了巴掌。 许褚已呆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别人或许看不清太史慈的动作,但他却可勉强跟得上,按常理说,太史慈的长剑如此之细,根本就不利于劈砍,可是在太史慈魔术般的动作下,长剑在高速中有节奏地前弯后转,忽上忽下,完全用劈砍时最难着力的靠近长剑剑柄的剑身根部如春风消融积雪般不见半点的牵强便把这木块削成了五等份。 这是什么样的武功? 若是换了自己,用自己最顺手的武器长刀也可做到此点,但要如此从容就困难了,且看这木块在空中滞留片刻,直到落在桌几上才分开,当知太史慈的武功另有玄妙。 最重要的是,这长剑到了太史慈的手中已经超越了剑的限制,可为刀、可为剑、可为枪、可为棍。 如跟他交手,即便是攻入了太史慈近身也不可能对太史慈造成威胁。 更何况,只怕已太史慈之能,这天下无人可攻入他的近身吧?! 许褚心下计较自己如果跟太史慈交手有多大胜算,计算的结果令他大吃一惊,只怕自己死命相战,也绝不会撑过一百招,当然自己临死前的反击也不会让太史慈好受就是了。 太史慈看看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自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看那张举和王武惊骇欲绝的样子,更是感到好笑。心知这两个人就算是有心要暗算自己,经过今晚的教训后,也要深加斟酌。 太史慈用的这柄长剑的制作材料和他的长枪同样是一块陨铁上不知名的金属,再加上西北六县先进的锻打技术,质地更胜长枪,简直就是无坚不摧。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太史慈不动声色地拿起被分解开的一块木块,放进了一只玻璃杯中。 众人这才想起太史慈原来还要反驳王修刚才说的话。 在众人的注视中,杯里的木块又被点燃,紧接着又被另一只酒杯扣住。 结果可想而知,木块还未烧完就已经熄灭。 太史慈讥笑地看着王修和襄楷,仿佛在说:这就是你们所信奉的五德终始说?可笑。 众人默默无言,可已经有不少人眼中开始出现了疑惑迷离之色。 太史慈并不想把众人的神经弄崩溃,毕竟这里还有他想要的贤才。于是开口说道:“在下并非肆意诽谤天命之人,更是深信五行变化生生不息,天,天命昭昭,自有其无穷的奥妙,又岂是我等凡人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明白的?家师有言,这人世间存在的东西自然有其道理,虽然有时让我们匪夷所思,但却不可因此而否认它的真实性,做学问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当成是可以解释万物的权威,这种人一旦对某种事物无法解释就会对其肆意篡改,甚至想要消灭这种事物的存在。岂不可笑?” 太史慈在这里实际在偷换概念,他嘴里所谓的“天命”实际上指的是事物的发展规律。而且太史慈也借此传达了他的一个在后世人看来并不十分新颖甚至有些偏颇的思想主张:存在即是合理。 果然,以管宁为首在场的有识之士在听到太史慈的话后无不浑身一震,露出深思的表情。 太史慈轻蔑地看向襄楷,不留情面道:“至于这位襄楷先生所谓的天命之言更是可笑,若是那前任冀州刺史王芬地下有知,必定对在下的见解深表赞同。” 孔融听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子义之言‘与我心有戚戚焉’,襄楷先生的天命之言弄得王芬自杀,原来这天命在襄楷先生看来就是‘听天由命’的意思啊!领教领教。” 襄楷羞得无地自容,在孔融的大笑声中以袖掩面狼狈奔出大厅,从此不知所踪。 张举眼中厉芒闪闪,他是何等飞扬跋扈之人?何尝吃过这样的大亏?若是换了往日,他早已了结了招惹自己的人的性命。但刻下却心忌太史慈出神入化的武功,唯有忍耐。 旁边的王武也有些发愣,显是低估太史慈太多。 太史慈故意打击襄楷其实是为了对付张举,这家伙起兵造反时,就自认为是“弥天安定王”,说是得到了襄楷的亲口鉴定,以便蛊惑人心,才会横行四州。 如今自己揭穿了襄楷的虚妄,这就会大大打击迷信百姓对他的信任。这实际是一招兵不血刃就可削弱对方实力的妙计。 当然身在局中,茫不知将有大事发生众人丝毫看不到其中的刀光剑影,只有张举皱了皱眉,看来此人颇能沉得住气。 曹操举杯敬了太史慈一杯后,感慨道:“子义大才,非我所及,今日之事我一定原原本本带回济南,告诸济南的父老乡亲。” 曹操自是不同,一眼便看穿了太史慈为五德终始说吹捧的背后实则是否定五德终始的目地。 太史慈听得心中佩服,心知他始终惦念在济南杜绝迷信政策的实施。这才是为民请命者的风范,别管他的主观目的是什么。 欣然举杯,与曹操对饮。 众人此时的内心则反应不一。 一直对太史慈心怀不满的任燠和管统对望一眼,清晰明确地看出对方的意图:今后绝不再去招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家伙简直比那个尖酸刻薄的孔融还难缠。落荒而逃的襄楷就是前车之鉴。 张举眼中掠过森寒的杀机,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太史慈武功高得吓人,绝不是只靠自己和王武所能对付得了的。但他已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威胁,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此次的大事将会被对方破坏掉。故生出了设法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想方杀死太史慈的决心。 刘璇此时一颗芳心已经被太史慈连番的精彩表现弄得怦然而动,如果说以前只是一种单纯的好奇,现在则心中生出爱慕。 一旁的大商人糜竺盯着太史慈露出了沉思之色,明显在转什么主意。 许子将还是一言不发,不过看太史慈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但最尴尬的莫过于袁谭,今晚自己的风头被太史慈抢了个干干净净,论才华、论见解、论武功自己都与对方相差甚远,心中别提有多么沮丧了。 这袁谭一向自视甚高,游学的几年所到之处面对的无不是众人的吹捧,自己更早已认定自己是济世之才,此来临淄就是听说许子将要到此一游,才兴冲冲而来,心中却早认为一定可身等月旦评的榜首。 岂知先是许子将对自己不知可否,再是太史慈的惊才绝艳,自是让这眼高过顶的世族子弟的自信心跌到了谷底。 王修和陈琳更是无话可说,区别在于王修眼中多了敬佩之色,陈琳则是充满了嫉妒与不忿。 更多的人则还沉溺于太史慈给他们带来的思想上的震撼而不可自拔,包括管宁、邴原、国渊这样的思想家。 在场的女性的内心感受就简单得多了,只觉眼前的这个太史慈风格独特,有种“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的味道。 在一旁一直不言语的陆康正觉得因为襄楷的狼狈离开,气氛有点沉闷,此时众女的神态被他看在眼里,故开口笑道:“子义,我当罚你一杯!” 太史慈摸不着头脑道:“季宁兄,此话怎讲?” 陆康嘻嘻笑道:“你这小子占尽了今晚的风光,仔细瞧瞧,惹得在场的美女们对你目不转睛,对我们这些人不屑一顾,难道不该罚你吗?” 众人闻言,这才发现众女的异样,登时纷纷起哄,众女无不露出赫然之色,玉面微红。刚才那种略为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孔融更是惟恐天下不乱,嚷嚷道:“罚一杯酒怎够,不如让这厅中上是独身的男子每人罚太史子义一杯!” 太史慈吃了一惊,慌忙摆手,要是这么个喝法,恐怕以自己的特异体质也撑不住。又是稽首,又是作揖的,头上热汗直流。 看着这个刚才还是魅力无穷的男子此刻变得如此可爱,众女互视,娇笑连连。 袁谭在一旁嫉妒的要命,偏又毫无办法。 孔融兴致极高,见太史慈着急的样子自是得意万分,故作为难道:“子义,你若不喝酒也可,不过……”故意拉长调子,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当然知道孔融鬼主意甚多,这个“不过”后面定是有天大的难题,本待拒绝,但看看大厅中起码有二百号的男人,想一想自己如果拒绝孔融的这个“不过”要喝多少酒,就不由得不寒而栗。 唯有硬着头皮道:“文举兄别卖关子了,肉已经放在砧板上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众人看着太史慈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无不捧腹。 孔融撑不住笑道:“子义,你若不想引起公愤,就从这大厅中选出一位你中意的佳丽做你的夫人如何?也算是心有所属。” 众人一片起哄声。 孔融不待太史慈说话,站起身来,故意清了清嗓子,板起脸来郑重其事道:“各位待字闺中的佳人,眼前有如此佳婿,相信不会有人反对吧?看不中太史子义的请举手!” 众女娇嗔连连,面如霞烧,暗怪孔融如此羞人的事怎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偏又心中对太史慈极为满意,哪有人舍得举手? 这些女孩儿家族中的长辈更希望太史慈能挑中自己家中的掌上明珠,要知道这太史慈乃是东莱郡西北六县的实权人物,财富自是多的不用说,更兼文武双全,世所罕有,眼见的又要名动天下,且深得孔义的器中,说不定日后会成为青州的实权人物,如能结成婚姻,本族的权力马上激增,如此佳婿可遇而不可求 ,哪还会拒绝? 太史慈却暗呼厉害,这孔融看似疯疯癫癫,却又深谋远虑,眼前的这些女孩大多出身临淄的世家大族,一旦自己选中其中的一位,自己以后再想和孔氏家族撇清关系就难了。一旦这种假设变成事实,那么以孔义为代表的州府势力将会激增。 而此时孔融提出此举,即便是极力反对破坏孔义扩张州府权力的管统等辈也无法出言阻止。 可是偏偏自己又无法拒绝,人人均知自己尚未婚娶,如果自己如不从今天的女孩中选出一个来,明显就是说今晚的女子中无一可入他太史慈的法眼。若如此恐怕会得罪在场的所有的女孩和其背后的家族。 更何况,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事情对孔义和太史慈双方均是大有好处,太史慈如若拒绝反而不正常。要知道政治婚姻是这时代必然的产物,就是在现代社会这种事情也是屡见不鲜,君不见某些名牌大学每年大学生毕业时有许多政府高官轿车齐聚大学门口,美其名曰为自己的子女“选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再开什么重要的会议呢! 可是太史慈这人最反感的便是政治婚姻,这种提议焉能接受。 突然间,太史慈觉得这孔融比其他任何人都难应付得多。 不动声色才是可怕! ------------ 第十二章 乱局(下) 第十二章 乱局(下) 正当太史慈无计可施时,一直不说话的曹操解围道:“文举兄,只怕你要失望了。” 孔融跳将起来,抗议道:“好你个曹阿瞒,我可是很认真的,你不帮我玉成一段良缘也就算了,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曹操摇头道:“文举的心意倒是不错,怕只怕子义心中已有心仪的对象。” 太史慈忙道:“对对对!” 孔融气得笑了,道:“你还真会顺杆儿往上爬!好好好,我倒要听听是哪家的女子有如此的福气,到底又有什么本事可令子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太史慈暗暗叫苦,自己哪来的什么红颜知己,求救似地看向曹操。 曹操亦是爱莫能助,只好同情地看着他。 太史慈看着曹操,突地想起了一人,心下大定道:“文举兄莫要取笑,我哪有什么心心相映的佳偶,不过倒是倾慕一位慕名已久却素未谋面的奇女子。” “哦!”众人纷纷来了兴趣:这惊才绝艳的太史慈的意中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太史慈故作严肃道:“久闻洛阳有奇女文姬,倾慕已久,恨无缘相见。” 众人闻言恍然。 太史慈却在心中暗笑,算算日子,这蔡文姬今年就要结婚了,自己这句“久闻洛阳有奇女文姬,倾慕已久,恨无缘相见”说了也是白说,不过却可堵住孔融的嘴。 果然,孔融肃容道:“原来子义心意的竟是被子将先生提名荣登月旦评‘仪容’之首的蔡琰蔡大家!” 在一旁的刘璇心中突地感到一阵沮丧,毕竟自己这个小女子不能和这名满天下的奇女文姬相比。 原来他喜欢竟然是拿了连自己也钦佩不已的蔡文姬…… 刘璇不由神色一黯,感到深深的自卑,同样的情绪在大厅中不少女孩子的心中回荡。 从宴会开始一直冷眼旁观的孙邵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位七小姐情绪上的变化,心中暗叹。不过此种事情谁也无法。 就算太史慈喜欢刘璇,结合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毕竟太史慈和刘氏宗族之间的利益冲突太多。 太史慈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此时正暗暗地高兴,心中庆幸自己押对了宝。 哪知曹操却在一旁说道:“只怕子义要失望了。” 众人大讶,纷纷看向曹操。 这不世枭雄的眼中闪过一抹落寞,略带苦涩道:“我来临淄之前已经接到家人寄来的书信,说是蔡小姐不日就要完婚。” 孔融闻言恍然道:“一定是嫁给卫仲道那幸运的混蛋了!” 在场有不少人都知道蔡文姬与卫仲道青梅竹马,自幼订婚,毕竟蔡文姬的父亲蔡邕是当今文坛执牛耳者,蔡文姬更是天下有名的美女,此时闻听曹操的消息和孔融的分析,在场不少的文人雅士发出慨叹。早把跟太史慈开玩笑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太史慈面上失望,心中却大乐:果然。 曹操轻叹一声,道:“卫仲道才华横溢,蔡小姐得此良人实是最好的归宿。” 言语中诸多感慨,似是在为蔡文姬辩解,又像是在开导自己。太史慈闻言心中一震,没想到曹操对蔡文姬有如此深情! 心中不由升起歉意,大骂自己不该挑起曹操的伤心事。 孔融与曹操关系一向不错,见自己的老友神情落寞自不好意思再开玩笑。 至此,今晚的宴会意兴阑珊,再加上今晚有女宾在场,更重要的是众人有不少要给许子将留下良好的印象,所以令太史慈头疼的毫无节制地狂饮并未发生。 先是孔融引领许子将和许褚离开了大厅,前往住处。 任燠和管统站起身来向孔义拱了拱手,又邀张举同行,待后者起身后,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王武则尾随在张举的身后,满脸凶相的瞪了正与曹操说话的太史慈一眼。 太史慈哪会把他放在心上,他与曹操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两人约定明日下午一同出外踏青。 这时,出外布置行动的徐盛回到了大厅门口,对着太史慈略一点头,太史慈明白今晚的行动已经准备就绪。就起身向孔义告辞。 管宁二人表面上没有露出异态,只是对太史慈微一点头,算是告别了。 秦周见太史慈要走,就呵呵笑道:“子义,你我二人同路,我却是谈兴正隆,可愿陪我同车?” 太史慈心知秦周对自己有话说,连忙答应,一回头,却看见站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神思困困的刘璇边上的孙邵眼中闪过精光。 但并非针对自己,而是针对秦周。太史慈不由暗暗思考其中的原因。 一时间,大厅中的人纷纷告辞离去,离刺史府分头走了。 宽敞的马车中,此时只有秦周和太史慈两个人。 刚才在车厢中为两人添灯倒酒的俏丽丫环已经退出马车 秦周以手抚摸了一下马车内嵌金丝花纹的内壁,赞叹道:“到底是子义治下西北六县的制品,果然不同凡响。” 太史慈一笑。心中却想:这秦周果然是“八厨”之一,竟能买的起如此昂贵奢侈品。 要知西北六县的马车是分成许多种类的。 军用的马车不算在内,民用的马车尚分成很多的种类。 太史慈借鉴了后世星级制度和劳斯莱斯车的售卖原则,在车的外表镶上了不同数量的金星,以显示其豪华程度。 更有所谓的身份特制车,皇族、异姓王侯、三公、九卿各有各的级别。 由于技术的先进,别的地方就算要仿制也不可能。单就是一个避震系统的弹簧问题就无法解决。而且轴承问题也是一大难关。 对于技术核心,太史慈一向注意保密工作。 秦周虽然不是拥有特殊身份的人,但买的马车亦是豪华型的。 不仅车内宽敞异常,而且保温和隔音设施亦是最好的,车中有不少的暗格,可放置各种用品和食物,折叠式的木质几案收起后还可拿出暖席安眠,当然你若想男女之事,这里也有足够的地方。 就比如刚才那俏丽的丫头风情万种,差点可捏出水儿来,自是与这看上去还不甚衰老秦周不干不净,也不知在这车里旦旦而伐了几多回合。 这种豪华型、终身保修的马车在东莱郡每年卖出的并不多,没想到秦周竟然是其中之一。恐怕连一州之刺史的孔义都要瞠乎其后、自叹不如吧! 秦周赞叹了一会后,才转过头来道:“子义,老夫不服老是不行了,现在出门不坐此车就浑身的不舒服,想当年我与李膺、陈蕃、杜密结为好友,步行洛阳东门外数十里尚且谈笑风生,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惜往事如风,一去不回,看着子义青春年少,不由感慨万千啊。”言罢唏嘘不已。 太史慈看着这眼前的老人,也为他感慨,李膺、陈蕃、杜密哪一个不是汉代有名的大儒? 当今的文坛领袖蔡邕就是出自李膺门下、孔融更尊李膺为“世家永好”,十岁时就去拜访李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就是在那时留下的佳话。 陈蕃慷慨激昂、质朴方正,为天下清流之首,素孚众望。 杜密更是后世廉洁官吏的典范,一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名动古今。 可惜此时均已撒手人寰,令天下文人无比伤感。 秦周忽又笑道:“子义莫怪我倚老卖老,只是今日看到子义才压诸贤,那风流倜傥的样子仿佛往日活过来了一样。” 太史慈连忙谦虚不已。 秦周道:“子义也许奇怪,为何我今晚要急急把你找来。” 太史慈点头,自己与这秦周接触不多,但亦可看出面前是一只老狐狸,绝不会有闲情逸致和自己这小字辈的人物闲谈。 莫忘记,正是这秦周写信给自己要自己日后到北海国去有事相商,摆明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与太史慈正在套近乎,今晚的行为只能说明秦周那里事情有变,这老狐狸等不及了。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因此认为与秦周就是交心的好友,说到底,两人只不过是利益相合而已。太史慈更知道眼前的人乃是纵横政坛多年的老狐狸,与之交往只能谈利益,如果论什么交情,那根本是与虎谋皮。 秦周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子义可知道,今天下午那张举来到临淄后,曾经拜访过你们东莱刘氏宗族派来的使者孙邵?” “什么!”饶是太史慈心理素质再好,闻听此言也失声叫了出来。 自己还是小看了张举。 虽然自己已经看出了这张举要趁机祸乱临淄,以达到混水摸鱼的目的,可是自己仅仅以为张举的计策是以稳军之计欺骗任燠和管统,许以诸如帮助两人对抗冀州刺史韩馥之类的空头诺言,让两人对他掉以轻心,甚至趁机杀掉两人。 可笑自己还以为羞辱走了襄楷就可破坏掉对方借刀杀人之计。谁想到这张举在来临淄之前就已经对青州的局势进行了彻底的分析,早就想到了用自己东莱郡的敌人刘氏宗族牵制自己的计策。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不把刘氏宗族放在眼里,但莫忘记自己原本打算这两年天下大乱之际第二次扩大自己的实力范围,但如果现在多出了一个蓄意捣乱的刘氏宗族,打破了太史慈蓄意保持的东莱郡的安宁,明显对太史慈的计划不利。 不过看样子双方似乎没有达成协议,否则今晚宴会上必会露出种种端倪,可是这秦周也太厉害了吧!居然会事先有准备,对张举进行调查,莫非他也早已看清楚张举的企图? 秦周仿佛看穿了太史慈的心思,笑道:“子义莫要奇怪,我并非是在监视张举,而是在监视孙邵而已。” 只一句话,太史慈恍然大悟。 此时的太史慈已非出来三国那两年的“外来人”,每日与伊籍等人纵论天下大事,自是受益匪浅,甚至有许多事情并非如《三国演义》上写的那么简单,再加上这些年西北六县发达的谍报系统,使得太史慈信息灵通,尤其是对青州各郡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北海国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在每任北海国太守看来,最头疼的莫过于高密县的孙氏家族和胶东公沙卢氏家族,这两家在北海势力极大,根本就不把北海的地方官员放在眼里。 这两年更与黄巾军中的败类相勾结,为祸乡里,秦周自是对起头疼不已。 太史慈更知道这两族与刘氏宗族有密议,基本属于自己的敌人,当然对其十分的小心。 孙邵既然是孙氏家族的人,又出现在临淄,秦周当然要严加监视。张举的出现只不过是意外。 不过这也不值得秦周怀疑吧?毕竟秦周不知道张举的企图。 秦周看太史慈不言语,又道:“我知道子义现在想什么。”一顿道:“也许别人看不出张举的野心,老夫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种种蛛丝马迹要是还看不出端倪,老夫真是白活了。” 又喝了一口茶,秦周沉声道:“这张举从找孙邵开始,我就留意上了,之后他又去找了任燠和管统,却不来找老夫和陆康甚至曹操,晚上更开始针对子义,我虽不清楚他到底在图谋什么,但亦可猜得出八九不离十。只是想不到子义小小年纪就看穿了张举的居心叵测,居然把那襄楷骂得体无完肤,远胜在场的诸人,真是大出老夫的意料。”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这才真正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有着多么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 自己对张举的敌视完全是建立在自己对历史的了解上的,可眼前的老人却仅仅凭借几个断断续续的现象就大概的估计出了张举的不妥当处,不由的令太史慈刮目相看。 如此看来,这张举此来的图谋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青州战力最强的无疑是太史慈的军队,但在张举的计划中明显被刘氏宗族牵制住了,尽管能否成功在张举看来尚未可知,但至少可以给自己造成不小的麻烦。 至于任燠和管统这两个蠢蛋当然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被人家夺了地盘。 而北海方面,张举显然是想要通过孙邵联系孙氏家族控制北海,如此则可与刘氏家族联手,进一步牵制太史慈。 乐安郡则根本被张举排除在拉拢之外,毕竟陆康和国渊与孔义的关系非同一般,不是用利益可以打动的。 虽然不知道济南和济北两地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只要想一想曹操在济南得罪了那么多人,就可以想象当有不少人想要除掉曹操。 这事情还不是一般的棘手,幸好今晚得到秦周的情报,否则自己措手不及下,还真是麻烦呢! 秦周看着太史慈眉毛渐渐地舒展开,点了点头道:“若是其他人,老夫少不得要指点一二,但以子义深不可测的才华当可从容应付一切,老夫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太史慈打断秦周道:“您放心,只要有我太史慈一日,就会保大人一日周全。” 秦周大喜道:“如此最好。”一顿又道:“我观子义之志并非只在东莱一郡,以子义之才也确当从横天下,老夫已行将就木,这北海国今后实则时候还要仰仗子义。” 见太史慈正要说话,秦周一摆手道:“子义不必多言,这是我肺腑之言,也许刺史大人和孔融那小子对我不满意,认为我也想学其他豪强那样称雄地方,谋一己之私,其实他们大错特错了。” 太史慈默然不语,其实现在各地的地方诸侯哪有不发展自己实力的,秦周只不过是空口白话而已,太史慈相信才怪。 秦周看着太史慈的样子,当然知道太史慈转这什么样的念头,苦笑道:“我就知道子义不会完全相信老夫,不过子义知道我为何与孔义和孔融关系不好吗?这其中的原因就包含着我特别看重子义你的理由。” 太史慈也心中奇怪,按理说秦周出身清流,孔义和孔融自当与其关系不错,就算是秦周另有图谋,以这老狐狸的谨慎和狡猾岂会与孔义和孔融发生冲突,弄的现在关系如此生疏? 上一次氏仪被孔融奚落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但是此次秦周却应邀来到了临淄,并没有拒绝孔义的请求,显然秦周与孔义的不愉快是两人此次见面后才发生的,否则秦周岂会大老远的赶来专程来受这窝囊气? 开始自己还以为双方只是州郡之间的普通矛盾,今日闻听秦周此言才知其中另有玄机。想想也是,同样是州与郡的关系,陆康就与孔义和孔融关系非常的密切。 秦周见太史慈不说话,心知在等待自己的下文,缓缓道:“我是党锢之乱中有幸活下来的几个人,那些年苟延残喘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实是人生中一大痛苦,但也是一种收获,它让我想到了以往没有想到的问题:开始时固然是在狱中慷慨激昂,但时间一长待老夫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当了政治斗争权力倾轧下的牺牲品。我们这些清流根本就是被人利用。哼!现在想来那些宦官未必就是朝廷的唯一祸患!” 太史慈听得一愣,因为这观点实在是新颖,看秦周这意思似乎非常后悔当时站在的清流党的一方。而且秦周对人人深恶痛绝、差点要了他性命的宦官似乎另有一番看法。 要知东汉宦官专权为祸之烈远胜后世诸朝,只有唐朝和明朝堪与相比,史书上记载:这些宦官“皆竞起第宅,楼观壮丽,穷极伎巧。金银罽毦,施于犬马。多取良人美女以为姬妾,皆珍饰华侈,拟则宫人,其仆从皆乘牛车而从列骑。又养其疏属,或乞嗣异姓,或买苍头为子,并以传国袭封。兄弟姻戚皆宰州临郡,辜较百姓,与盗贼无异。” 忍不住问道:“宦官专权乃是我朝政治的最大弊病,大人与其他清流党人挺身而出激浊扬清……” 秦周还未听完便已笑了,只不过有几许无奈,长叹道:“子义终是年轻”,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道:“子义以为我朝乱政者就只是宦官吗?你大错特错了!还有外戚!” 太史慈有点明白了。 秦周慨然道:“天下的清流每一论及宦官必称蒙蔽圣听,矫诣迫害忠臣,可仔细想来,宦官的种种行为未必不是圣上的意思。子义你可知我朝历代皇上的共同之处吗?” 太史慈摇头。 秦周道:“说来也简单,其实他们都是少年登基。” 太史慈恍然,这是东汉皇帝的一种怪现象,起始于汉和帝登基,汉和帝当上皇帝时才十岁,不过却非最小的皇帝,汉殇帝居然是百日小儿,汉冲帝也才两岁,汉质帝稍微大一些,也不过八岁;其他如顺帝,十一岁;上代皇帝汉桓帝算是大的了,结果也不过十五岁,现在的汉灵帝登基时则是十二岁。 与其说是汉室人丁衰微,倒不如说是残酷的政治斗争的结果,皇帝年幼登基哪来什么治国安邦的本领?还不是要由上一代皇帝的嫔妃尤其是皇后来把持朝政? 正如《后汉书*皇后纪》中评论说“东京皇统屡绝,权归女主,外立者四帝,临朝者六后,莫不定策帷帟,委事父兄,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贤以专其威。” 然而,这些年轻的太后们没有起码的社会经验和统治经验,也基本上没有文化知识。她们根本没有能力来驾驭朝政,只好依靠自己娘家的的父兄,帮助自己来处理国家大事。这样一来,国家政权便落到了外戚的手中。在当时最有名的就是 “马、窦、邓、梁”四大家族。 比如东汉明帝的马皇后,是大功臣马援的女儿;章帝的窦皇后,是大功臣窦融的曾孙女;和帝的邓皇后,是功臣邓禹的孙女;顺帝的梁皇后,是功臣梁统的后代。这四大家族,集功臣与外戚于一身,势力非常强大。除了那马皇后一门,尚能自我谦抑外,其余的几家,都是专横跋扈,显赫一时。 窦融的曾孙窦宪,因自己的妹妹立为章帝皇后,崇贵日盛,专横跋扈,连皇室成员也惧怕其三分。这窦宪居然敢以低价强买章帝姐姐沁水公主的庄园,而公主根本不敢与窦宪计较。章帝知道后,勃然大怒,当面严厉斥责窦宪,但最后也是对其无可奈何。因其在朝中的实力过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比如说那邓氏自中兴后,累世宠贵,凡侯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将军以下十三人,中二千石十四人,列校二十二人,州牧、郡守四十八人,其余侍中、将、大夫、郎、谒者不可胜数。 梁冀一门更是前后七封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余卿、将、尹、校五十七人。梁冀在位二十余年,究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皇帝也不被放在眼里。 但是谁又愿意当傀儡呢?尤其是这些生在于皇族的孩童,一旦这些皇帝成年,为了夺回政权,解除外戚的威胁,只有依靠自己身边的宦官了。皇帝幼长深宫,势单力薄,关系最密切者,莫过于宦官。正如《后汉书*宦者列传》所说:“内外臣僚,莫由亲接,所与居者,唯阉宦而已。” 皇帝自幼,一切就由宦官照管。宦官照管皇帝的日常起居,熟悉皇帝的性情习惯,是皇帝身边唯一的亲信。当皇帝长大成人,要求拿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政治权力的时候,必然地同企图继续专权的外戚集团产生矛盾。在同外戚集团的斗争中,宦官也就天然地成为皇帝的盟友。于是,在宦官的协助下,皇帝夺回了政权。夺回政权之后,有功的宦官“遂享土地之封,超登公卿之位”,国家的权力便落到了这些有功的宦官手中。 然而,当皇帝死去,新君继位,宦官由于政治身份卑贱而不能辅政,于是又有新的外戚上台。这种外戚宦官轮流专权的局面,就成为东汉中后期政治的一个显著特点。 比如说延光四年(公元125年)三月,安帝崩。安帝皇后阎氏废掉太子刘保,立济北王之幼子北乡侯刘懿为帝,是为少帝。当年十月,少帝死,阎太后还想再立一个小儿为帝。当时就是宦官孙程等人杀掉车骑将军阎显,迎接原太子刘保即位,是为顺帝。 可是汉顺帝的皇后的哥哥梁冀随后就成了辅政大将军,飞扬跋扈,甚至毒死了汉质帝,另立十五岁的蠡吾侯刘志为帝,也就是汉桓帝,要不是后来宦官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等五人合谋,串通汉桓帝,哪能杀掉杀掉梁冀,消灭梁氏势力? 漂亮话人人都会说,可是当皇帝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时这些自称是忠义之辈的清流党人又在哪里呢?到头来还不是只有这些居心叵测的宦官帮忙。难怪灵帝对十常侍非常信任,经常说“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 可笑那些清流只看到了宦官专权的弊病,却甘心与同样居心叵测的外戚结为一党。 比如在党锢之乱中那个清流中的首领之一窦武就是窦太后的父亲,要不是消息走漏,宦官集团抢先动手,让中常侍曹节诛杀了太傅陈蕃,大肆捕杀清流,这窦氏一族又是朝中一霸。 在往后想,何进要杀十常侍,董承要杀曹操,哪一个不是想要夺权的外戚?就是曹操也无可奈何,万不得已把自己的三个女儿嫁给了汉献帝,让自己也变成外戚,才算了事。 秦周看着太史慈,心知对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往下解释,开口道:“孔义和孔文举虽然是真正忠心于汉室的清流,但难免被豪强利用其声名为非作歹,老夫初来临淄这对叔侄便来劝老夫,希望北海郡唯青州刺史府之命是从,还说陆康那小子已经同意。今晚与那商人糜竺想必已经达成了买马的协议,组建州府的军队了。” 太史慈对此当然心知肚明,这几天陆康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至于孔义与糜竺的生意太史慈也可猜出个大概来。 秦周冷哼道:“子义可知孔文举在中平初年由大将军何进举荐他为高第,为侍御史?” 太史慈恍然道:“大人是认为文举兄在为大将军何进办事?认为文举兄现在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秦周闻言一愣,继而赞道:“子义这句‘为他人作嫁衣裳’很有意思。” 太史慈心知自己这毛病,唯有别开不谈,疑惑道:“可是据我所知文举兄鄙视权贵,去年刚刚与大将军何进闹翻,惹得那何进大怒。若不是有人劝阻,文举兄早已丧命……” 秦周摇头道:“子义还是不了解孔文举,孔文举是个因公废私的人,别看他现在与何进关系闹得很僵,可是一旦何进剪除十常侍,孔文举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赞美何进的人。” 太史慈默然,因为孔融确实是这样的人,否则在历史上他也不会在曹操“救出了”汉献帝后写诗对曹操交口称赞了。 秦周冷冷道:“在文举看来,现在收回郡守的权力是为皇上办事,可一旦何进成功剪除了十常侍,青州这百战之地只怕会被何进立刻以朝廷之名变成自己的的势力范围。要知十常侍毕竟时日无多,就连那个势利眼陈琳今晚在子义来之前都说:铲除十常侍,就象在火炉子烧鸡毛一样容易。” 太史慈开始相信秦周对自己所说的要把北海托付给自己的那一番话了,这并非是因为自己就是善男信女,只不过因为秦周在经过了党锢之乱后,对任何人都很难相信,看穿了宦官和外戚都是祸国殃民的大害,所以宁愿青州现在还是州郡各不相扰,维持各种势力的平衡,才是对当今朝廷最有利的事情。 太史慈第一次对秦周产生了一丝敬意:这才是老成谋国的忠臣啊! 秦周看着太史慈道:“这几年我一直在观察子义,这几天更是如此,又听闻了你西北六县不少的传闻,知道子义在西北六县提倡什么‘制’……对了‘制衡’,更与刘氏宗族井水不犯河水,就知子义不同于其他豪强。虽然昨晚初见面时老夫还有一丝疑虑,但一见管宁对子义的态度,我就明白自己没有看错人!因为管宁是这天底下最急于为民请命的人。” 太史慈这才明白为何昨晚到今天的短短时间内秦周对自己前倨而后恭,原来有这许多内幕。 可惜秦周错估了形势,但这也不怪秦周,毕竟任谁也想不到何进会蠢到召各地豪强进京,更蠢得独自进宫让人家十常侍杀。到那时天下大乱,朝廷上哪来的什么可控制地方大权的人?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去捅破这张纸,毕竟秦周能够这样想,又有把北海托付给自己之意,对自己的实力壮大实有好处。 只是想不到临淄的形势竟微妙如此! ------------ 第一章 夜探 第一章夜探 太史慈进自己吃饭的地方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小貂蝉撑不住眼皮,早回房睡了。 徐盛这夜猫子已经在那里等了半天。正兴奋地坐立不安。看见太史慈悠然自得地进来,连忙道:“主上,一切都已布置妥当。” 太史慈坐了下来道:“慢慢说。” 徐盛拿出一幅地图笔划道:“原来这张举的住处离我们并不远,就在这几天街的后面。可惜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没有办法混进府中知道张举的具体住处。” 太史慈仔细看了看,问道:“与他同住在这个院落的有什么人?” 徐盛摇头道:“这张举排场大得很,在临淄居然有自己的府宅,这宅子规模不比刺史府小。” 太史慈皱眉,心知这张举定是筹划了多年,只怕在临淄的还有不少势力触角。 徐盛却会错了意,解释道:“不过院落的布置并不复杂,很容易找。毕竟临淄的房屋《宝 书 网》着就连比带画的讲出自己的猜测。 太史慈也不解释,更放下心事,听徐盛的分析,良久,才满意道:“文响,你做得很好,你我这就拜访拜访张举!” 徐盛愕然道:“就我们两人?” 太史慈放下茶杯,淡淡道:“没错。” 月黑风高,最适合干夜行勾当。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深时分,太史慈感觉自己便像置身在与众不同的另一世界里。沿途虽然有几股临淄城的巡夜兵,但均被两人凭借高超的身手和先进的装备巧妙躲开, 不多时两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张举的住处,从暗处闪出,来到高墙下。这墙虽高,但亦只有临淄城墙三分一的高度。自是难不倒两人。转眼间两人已经翻墙而过。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太史慈还是对这府宅之大而吃了一惊。府内房舍无数,占地甚广,愈接近内府的地方,守卫愈是森严,接连各院的小路廊道在风灯映照下冷清清的,不闻喧哗,只远处间中传来弄箫弹琴的清音,一片祥和。 哨楼上均设有钟鼓,可以想像在紧急状态下,发号施令,如臂使指。 若非太史慈和徐盛均是受过这方面训练的高手,又看过府内房舍的分布图,兼具适当装备,根本全无偷蹑之法。 而房子的布局也不像徐盛猜想得那么简单。正当两人茫无头绪时,脚步声响起,两人吓了一跳,忙躲入旁边的树丛中。 原来是五个婢女打扮的妙龄女子拿着看来是吃东西的锦盒走了过来。 太史慈两人大喜,忙悄悄的在后面尾随。 不多时却见这五名女子鱼贯走入一道院门之内。两人也悄悄进入, 只见四周树木环绕,花木池沼,假山亭榭,是个较小的花园,布置相当不俗。亭台楼榭,花树竹林,美景层出不穷。 这时前面的五名美婢穿过一个宽阔的天井,往这小园里面的正厅走去,显是去见张举。 太史慈和徐盛精神大振,知道今晚的正菜就在大厅之内,更是小心翼翼,由最近大厅的高树借勾索凌空横度往大厅屋顶,倒挂在窗外。由于角度取得很好,很难被人发现,除非有猎犬来到附近,不过两人身上均有令猎犬讨厌的特制药粉,故无此担心。 刚一倒挂在那儿就隐隐听见大厅中男女交合时喘息的声音。 两人愕然,对望一眼,想不到这张举居然会在大厅里行男女之事。忙向屋中窥去,下面的场面香艳之极。 那五名进屋送锦盒的美婢却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仿佛是见怪不怪了。 好一会儿,张举和王武才从那两名女孩身上爬起来,令五名美婢扶这两名女孩儿下去。 张举道:“阿武,你不要总想着女人,莫忘记我们到临淄来干什么。” 王武嘿嘿道:“哪有什么可想的,一切还不尽在主上的掌握中?任燠和管统那两个蠢蛋只怕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张举叹了口气,道:“哪有那么容易,这天晚上并非大获全胜,那太史慈并不好对付,仿佛看穿了我的图谋似的。可我至今还想不出哪里露出了破绽。” 王武点头道:“这白脸小杂碎真是厉害,老子不是他的对手。只怕张纯大哥也不行。” 太史慈在窗外听王武管自己叫什么“白脸小杂碎”,气的眼中冒火,偏又无处发泄,唯有忍了,暗想日后有机会定要多捅他几刀。。 张举冷哼道:“你就知道打打杀杀,多动动脑子,想一想有没有可能除掉这太史慈。” 王武诧异道:“主上不是有办法了吗?难道不再去鼓动东莱刘氏宗族和高密孙氏家族牵制太史慈了吗?而且我们不是还可借刀杀人,待宰了任燠和管统这两个笨蛋后嫁祸给太史慈吗?” 张举摇头道:“你以为这些世家大族这么好骗吗?哪一个家族的家主不是人老成精?岂会相信我们空口说白话?至于嫁祸之计休要再提,以今晚太史慈的态度来看,显是有所防备,现在只要干掉任燠和管统两人让他们互相猜疑就算达到目的,我们同样也可混水摸鱼。” 一顿,面目变得无比阴狠道:“不过我已有办法让这刘氏宗族与太史慈斗生斗死。” 王武大喜道:“什么办法?” 张举阴笑道:“过了这几天你就知道了,我尚要计划计划,幸好许子将的月旦评还要几天才会出来,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可给我足够的时间准备。” 太史慈和徐盛当然也猜不出张举有什么主意,不过两人心中懔然,因为知道这张举是心狠手辣兼阴险狡诈之人,想出的计策一定毒辣之极。看来要小心防范。 张举想起一事,道:“我们现在有多少人潜入到了临淄城内?” 王武道:“今天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了一千多人,无一不是军中经验丰富的善于格斗好手。这几天剩下的三千多人也会以各种身份进城。” 太史慈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现在听的计划大都在他的猜想之内,但他没想到张举胆大妄为,居然暗中带来这么多的士兵。幸好自己已经着徐盛派人回卢乡搬兵,否则还真不好应付,虽然以现在的人手自保不成问题,但太史慈不想让张举为所欲为。 张举满意道:“如此最好,我们就可执行原定的种种计划。现在临淄城的名人不少,我看管宁和邴原都可列入我们劫持的范围内,到时可给我们充充门面!” 太史慈马上明白了张举的意图,原来张举来临淄的一个目的就是劫持名士,然后强迫这些名士为自己办事或者干脆借口这些名士在自己处,以证明自己是众望所归。 太史慈暗下决心,回去后定要加派人手保护管宁和邴原。 王武点头,又问道:“也不知张纯大哥那里怎么样了?” 张举笑道:“阿纯那里我反而最是放心,这小子面粗心细,文武双全,又计谋多端,自是毫无问题。” 王武嘿嘿笑道:“现在只怕那乌丸丘力居已经被张纯大哥说动了。” 张举漫不经心道:“草原上的民族最单纯,也最野蛮,让他们向我们汉人这样耕地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反正占了土地也不会耕种,哪有抢来得容易?完全就是小孩子胡闹的把戏,所以那些朝廷中的大老们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他们抢去的东西和女人说成是送给他们的,就算是礼物吧!” 王武闻言道:“说的也是,我们汉人地大物博,何必跟他们计较?不过这抢来的女人玩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操!” 张举闻言失笑道:“我以为你转了性子,正奇怪你这么半天怎么一句粗口也没有呢!” 王武搔了搔头道:“娘的,今晚是被那太史慈吓着了,开始我还想冲上去宰了他呢!现在才缓过气来。不过那个襄楷真是废物,枉费主上这么看得起他,还封他为上宾!什么‘五德终始说’?狗屁!” 张举叹道:“这才是此次我们最大的失策,你以为我就相信这套东西吗?最重要的是要让那些参与我们大事的人相信,今晚太史慈那一番言论最厉害处就在于揭穿了襄楷这个骗子的真面目,让我们的起兵大事失去了所谓的‘天意’。今天在场就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对‘五德终始说’将信将疑起来,这绝非好事。” 顿了一顿道:“幸好我们已经借襄楷之口散布了谣言,现在‘洛阳人妻生子两头,此汉祚衰尽,天下有两主之征也’的谣言已经遍布天下,更重要的是那个野心极大的刘焉已经相信了襄楷说的‘益州有天子气’的鬼话,自请去益州了,换来了个刘虞,也算是失中有得吧!” 太史慈闻言一惊,心叫厉害,这张举果然诡计多端,这么轻易地就把刘焉这只猛虎调离了幽州!更重要的是张举看人果然有一套!居然可看透貌似忠臣的刘焉的为人。 下面的王武闻听此言,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张举对太史慈恨得咬牙切齿。如此想来,只怕太史慈当真对他们的图谋有所察觉。骇然道:“难道我们军中有太史慈派出的奸细?” 张举摇头道:“就算有,太史慈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真正的行军部署,要知道我们起兵之事只有几个人知道,而且都是信得过的死党。哼!说又说回来,我们军中必有奸细,因为我才不信这太史慈会真心投靠孔义当朝廷的忠臣,所以只可能是这太史慈也是有野心之人,否则今晚他这么针对我们就无法解释了。” 太史慈听得呆了起来,没想到张举竟会才到这上面来,不过仔细想一想,似乎张举这么说也无不可,只不过自己的“野心”和这等狼心狗肺之徒不同。 王武不解道:“既是这样,主上何不趁现在下手,除去这太史慈。过几天我我们的人就都进城了。” 张举冷哼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关键是既然这太史慈也有野心,此次来到临淄他会少带人吗?而且久闻太史慈军勇冠青州,这几年来有多少对富饶的西北六县打主意的黄巾贼被杀得片甲不留?要知道青州这些这些黄巾贼无一是易与之辈!难道你不记得差点要了你命的臧霸了吗?莫忘记臧霸可是太史慈的手下败将!” 王武闻言一震,心有余悸道:“臧霸那狗杂碎端的厉害,虽然武功只与我在伯仲间,但拼起命来可真让人头疼,哼……” 却看见张举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下面的话不敢说下去。 张举阴沉道:“臧霸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招揽他还来不及,要不是你好色误事,岂会有今日的局面?” 王武吓得汗流浃背,不敢吱声。 张举缓过语气道:“算了,事已至此,不说也罢,不过此次起兵之后臧霸休想活命!只怕他至死都想不到将来要他性命的是他视为生死之交的朋友!” 太史慈在窗外闻听此言心头大震,自是打起精神聆听。 不过张举显然不想在这方面多费唇舌,把话题又转移到太史慈身上道:“这几年来,谁也不知道太史慈真正的实力究竟如何,因为对黄巾军的抗击,太史慈根本就没有出动正规军队,完全是由各县的太史慈所谓的‘民兵’完成的。如果太史慈的正规军队出手呢?” 王武不服气道:“这都是传闻,岂能当真?一群贱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哪有我渔阳子弟悍勇无双!“ 张举心知就算是跟着粗人解释这是侦察的结果而非传闻,王武也不会相信,而且也不想打消王武的志气,点头道:“你有此志气最好,日后还要靠你的勇武征战天下。” 王武轰然应是。 张举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总之现在已经布置的七七八八了,朝廷上那废物皇帝只知道卖官,何进和十常侍斗得不亦乐乎,再加上凉州韩遂起兵,朝廷已经抽空了军队,根本就是无军队可用,哪有能力约束地方?冀州刺史韩馥被州郡之间的矛盾烧得焦头烂额,正好便宜我们,那新来的幽州刺史刘虞生性懦弱,治理地方倒有一定的才华,带兵打仗一窍不通,哪敢来管我们?现在就剩下这个青州,一定不能让孔义控制了青州六郡的权力,否则只会便宜了太史慈,将会对我们极为不利。至于公孙瓒,哼,匹夫之勇,还不是手到擒来?再加上用计牵制太史慈,我看天底下谁能阻我成其大事!” 王武见张举已有困意,忙站起身来,道:“如此,主上就歇息吧。” 张举点头,想起一事,道:“刚才那两个女婢就归你了,就好好享用吧!” 虽然还有许多疑问,不过今晚目地已经达到。太史慈与徐盛忙按照来时的原路出了张举府,回到了住处。 太史慈一觉醒来,精神焕发。 昨夜的疲劳倦累一扫而空,还少了很多心事。因为他终于清晰无误地知道了张举此次来临淄的图谋,虽然他还没有想到张举有什么办法可挑动刘氏宗族全面对抗自己,但至少眼前,以孙邵的态度看来,显然并不想与张举合作,毕竟以孙邵智慧当然很容易就能看出张举借刀杀人的居心。 而且就算太史慈不把自己真正的实力暴露出来,从表面上看,太史慈的实力此时也已经超过刘氏家族不少,以刘氏家族家主刘方的老道岂会轻易相信张举? 如此一来,只要监视张举的行动,当可侦察出张举对付自己的手段。 比较麻烦的是臧霸背后的黑手,张举昨晚上并没有说出出卖臧霸的人是谁,而且就算到泰山郡去找臧霸美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说即便是找到了臧霸能不能见到他,单就是说到泰山贼寇的派系就有很多,大的势力就多达三股,除了孙观和臧霸这一股外,还有叔孙无忌和劳丙两股不弱于孙观与臧霸的势力存在,要不是朝廷连年派兵对其进行围剿,只怕臧霸和孙观这一股根本就不够看,想想就让人头疼。 看来只好寄希望于历史的惯性,相信历史变化不大,在这场战乱中臧霸会毫发无伤。 至于说张举的起兵造反太史慈到反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张举太小看幽州太史刘虞了。 刘虞,字伯安,东汉皇室成员,是汉光武帝刘秀的第九个儿子东海恭王刘强一支,乃东海恭王刘强的六世孙,在众多东汉皇室旁支中,实在属于出类拔萃的人物。 他的祖父刘嘉,曾任光禄勋,父亲刘舒,官任丹阳太守。但是,他并没有靠祖父的荫蔽,年轻时只在郯县任户曹小官,官任郎中,之后由于讨伐黄巾贼和乌丸有功,累升至幽州刺史、甘陵相。东汉末年,各路诸侯无不是靠着镇压黄巾军或是抵抗少数民族入侵而积攒起自己的势力的,不过,刘虞讨伐叛逆的手段却与别人颇有不同。 就拿对付张举来说,刘虞身为幽州刺史却并不马上整饬军马,准备打仗,而是“罢省屯兵,务广恩信。”这在其他人看起来,绝对的书呆子气,但以太史慈这后来人看来却非常佩服刘虞高超的政治眼光,因为张举的作乱,打得旗号,就是利用昨晚上张举自己说的襄楷散布的谣言“洛阳人妻生子两头,此汉祚衰尽,天下有两主之征也。”实则是利用无的重视说的愚民作用来挑动人们对于汉室威信的不信任。而刘虞所作的,就是要恢复朝廷在老百姓和少数民族之中的威望,这绝对是对叛军的致命打击。 之后,刘虞又看清张举作乱的最大助力是乌丸贵族,便“遣使告峭王等以朝恩宽弘,开许善路。”兵不血刃的把乌丸贵族给收买了。刘虞再来个“又设赏购举、纯。”,二张便只有落得个“举、纯走出塞,余皆降散。纯为其客王政所杀,送首诣虞。”的下场。 绝对符合兵法当中的“上兵伐谋,其次伐交”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精义! 至于说任用贫寒的皇室宗亲刘备抗击张举只不过是为防万一的后备之举。 张举怎可能斗得过刘虞呢! 现在只希望卢乡的暗中派来的精兵队员早一点来到临淄,那就不怕张举在临淄搞出花样来了。 太史慈也想过现在就除掉张举,不过对自己扩张在青州的势力的意图不利,只能作罢,想想自己变得越来越功利,太史慈暗自凛然,告诫自己不要变成不择手段的枭雄才好。 正在出神,房门却被推开,小貂蝉不避男女嫌疑地跑进屋来,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太史慈,叉腰道:“大懒虫,快起来。我们都在等你吃饭想要饿死大家呀!” 太史慈看着逐渐开朗起来的小貂蝉,心中欢喜。连忙让小貂蝉出去,自己起来换衣梳洗,却没有注意到小貂蝉有性格地嘟着小嘴边出去边喃喃道:“好心过来帮你梳理,却赶人家出去,还说什么当人家是妹妹,好稀罕吗?哼!” 但她那绝世难找的玉容却一红再红,美过了天上的晚霞。 ------------ 第二章 出游(上) 第二章出游(上) 太史慈来到厅堂时,徐盛、马钧、步飞烟和正噘着小嘴的小貂蝉正等着他共进早膳。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心情大好的太史慈才注意到小貂蝉气鼓鼓的坐在那里,奇道:“谁惹我们秀儿了?” 徐盛在旁边偷笑,小貂蝉白了他一眼,待徐盛丢了三魂七魄后,才幽怨地看着太史慈道:“还说人家是你妹妹,一天到晚看不见影子,起床也不让人家帮你收拾屋子,哼!”说着小嘴一扁,那双似要滴出蜜汁的双目竟微红了起来。 太史慈被小貂蝉看的有点失魂落魄,旋又被其伤心的模样吓了一跳,闻听小貂蝉的话又大感头疼,但苦于不能解释说自己实在不敢与她多接触,对这未成年少女生出非份之想,虽然这时代的女性结婚生子很早,但太史慈却自问过不了自己这关。 唯有安慰道:“秀儿,你误会了,子义哥哥常年在军旅之中,早已习惯了自己打理生活起居,不信问你文响哥哥。” 小貂蝉疑惑地看向徐盛,发现后者猛点其头,不象说谎,这才破涕为笑,旋又故意板起脸来,娇声刁蛮道:“哼!我不管,从今天起,我要亲自照顾子义哥哥的生活起居。子义哥哥,好不好!” 太史慈大感头疼又心中涌起温情,连声答应。小貂蝉欢呼一声,道:“秀儿终于可为子义哥哥做点事情了,真好!”旋又神色黯然道:“自爹娘死后,我就再也没有照顾别人……” 太史慈知道小貂蝉又被勾起了回忆,忙向徐盛打眼色,让这平常油嘴滑舌的小子想办法使这身世可怜的女孩开心。 徐盛连忙故意奇道:“秀儿只帮主上收拾屋子吗?莫忘记我也是你哥哥……” 小貂蝉向徐盛啐了一口,道:“想得美,人家发过誓,这辈子只为父母和……收拾屋子。”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细若蚊声,脸上却红透了,诱人之极。 就算是没听清楚她说什么,看这羞人答答神态,傻子也知道这情窦初开的女孩的心意了。 太史慈听得呆了起来,心想这时代的小女孩儿都这么人小鬼大吗? 徐盛虽然失望的要命,但却更为太史慈高兴,向太史慈打了个暧昧的眼神,继续故意装糊涂道:“秀儿你刚才说什么?文响哥哥没听清。” 小貂蝉正为自己失言说出了真心话而害羞不已,此时闻听徐盛的话语更是大窘,偷偷抬起头来,发现太史慈正看着自己发呆,又见徐盛在一旁坏笑不已,就连马钧和步飞烟都在一旁嘴角含笑,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娇嗔道:“你们都不是好人。哼!” 言罢,转身跑了。 太史慈瞪了徐盛一眼,转过头来对马钧道:“马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马钧诚恳地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叫我德衡就好了。”又转向步飞烟深情地说:“自离开家乡寻找飞烟以来,从没有像昨晚睡得那么好。” 步飞烟亦感激地看着太史慈,旋又发现徐盛还在旁坏笑,不过这次对象明显是自己,这才反映过来马钧的话中有暧昧之处,也是玉面烧霞,忙站起身来,道:“我去看貂蝉妹妹!” 马钧也不以为意,续道:“昨晚我与飞烟商议,觉得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投靠将军,为将军效犬马之劳。”言罢却颇有惴惴不安之意,毕竟自己一无所长,最擅长的却是这时代被自命清高的文人之流所看不上眼的“制工手艺”,难怪底气不足。 太史慈当然知道马钧的心态,也不说破,心中却想着要给马钧一个惊喜,让他日后亲眼看看西北六县不同于常人之处,自会明白以他的本领将会在西北六县多么受欢迎。 但同时也大喜过望自己得到了这个绝世人才,喜色溢于言表,口中当然是极尽欢迎之能事。 正在这时,外面一名手下进屋来报,说是曹操来访。 太史慈这才想起昨晚与曹操的约定,连忙扔下饭碗,换外出的衣服。 心中却又涌起了做梦的感觉:天啊!自己竟然会与三国枭雄曹操走马临淄! 在来临淄前哪会想到此行会如此多姿多彩。 太史慈和曹操并骑出城,前后四周均是曹操带来的护驾高手,太史慈方面的人却只有八人,但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本来徐盛竭力坚持让太史慈多带一些特种精英,但太史慈认为张举绝不会在此时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经过昨晚的偷听,太史慈判断出张举这几天只能搞一些阴谋,至于动手,还得在大队人马潜入临淄之后。 太史慈却奇怪曹操的至交好友鲍信为何没有同行,一问才知,鲍信最不耐烦早起,此时正搂着孔义送给他的两个美婢蒙头大睡呢。 看着曹操一脸暧昧的人性化表情,太史慈不由更生出亲近之意。 出了南城门,不到十里,对于太史慈来说闻名久矣的牛山就出现在眼前。 老天爷更是开恩,居然下起了小雨,正是赏玩牛山的最好时机。 远远望去,春雨蒙蒙,松柏吐翠、怪石嶙峋的牛山在云气蒸腾,波光潋滟之中显得格外巍峨秀丽,风光怡人。而在身旁缓缓流过的淄水更是清水涟漪,云雾弥漫,烟波浩渺,岸旁数百年树龄的松树、桦树直指空际,景致美不胜收。最有趣是细雨中居然仍旧牛羊遍地,风中跌宕着牧童嘹亮的短笛。 曹操显是识途老马,一路侃侃而谈,听得太史慈这名副其实的外来人津津有味。 “牛山的南面是丛山,北面则是平原,西临淄河,实乃乃风水宝地,四王陵就坐落在牛山脚下。此时若是雨过天晴,那便桃花盛开,别有一番滋味了。” 曹操声音低沉,极具磁性和诱惑力,自有一番动人心魄的味道在其中。 “所谓‘依山傍水’,牛山之美更与这淄水密不可分,此水发源于泰沂山脉及东南部的鲁山山脉,经博山、淄川流入临淄境内,再北去就是乐安广饶的小清河了。其源头是淄川山中的清泉,这一泓碧水从山中涌出后,蜿蜒流经秀丽的牛山脚下,再蜿蜒向北,入小清河后从羊角沟一带注入莱州湾,淄水由此归流大海了——当然这要出北城门才看得到。” 太史慈依眼四下远远看去,果然河边上长满绿草,河两岸种着果树、庄稼。据曹操说,这河水中还有滋味鲜美的鲤鱼、螃蟹,乃是临淄的特产。 曹操手持马鞭,指点道:“这淄水宛若穿起无价珍珠的银丝链:沿此水走,公泉峪、天齐渊、马陉、‘田单解裘处’、齐国上卿高傒墓无不尽收眼中,更纵贯临淄东部九个大小乡村。此外还兼容并包了渑水、系水等十几条大大小小的河流,当真的星罗棋布。” 那公泉峪传说是孟子当年来齐讲学时居住的地方;而天齐渊为淄河水源之一,秦始皇和汉武帝都曾在此祭祀过天神;马陉则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这几个地方太史慈还是听说过的,否则作为青州人却一点不知道临淄名胜的来历也点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经曹操这么一介绍,太史慈才发现临淄实可算得上是“水乡”:水域错综、苇竹茂密,完全不逊色于江南。难怪临淄有民谣曰:“水车井,鸳鸯罐,不靠老天也吃饭”。 这么丰富的水资源,要是不利用岂非暴殄天物?太史慈这日后青州的主人不禁开始暗暗谋划起来。 不过最令曹操称赞的却是临淄那不逊于济南的天下奇泉,天齐渊、龙池泉……数不胜数、美不胜收、当真是群泉争歌,水涌若轮。 太史慈赞叹之余,对曹操奇道:“孟德兄并非青州人士,没想到竟然对临淄的人文地理如数家珍。” 曹操呵呵笑道:“看来子义入仕青州时日尚短,其实济南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隶属于齐国郡,现在虽分为两地而治,但遗失在济南郡关于临淄的地理志书还有不少,曹某是爱书之人,闲暇时自会随意翻翻。” 太史慈恍然。 此时众人已经来到牛山北麓,纷纷下马,时值阳春三月,佳木葱郁,绿茵遍地,淄水湍湍,泉水从山隙间流泻而出,潺流跌岩,水气蒸腾,如雨似雾,望之宛若霏霏烟雨,大山南连另一列层岩蛊蟑的山峦,景色使人叹为观止。 那里就是牛山的第一处名胜——管仲墓。 以太史慈这现代人的眼光看来,管仲墓相当的宏伟,这墓地高约14米,东西34米,南北近14米。墓前立石碑两方,一方刻“管仲像”,一方刻“齐相管夷吾之墓”。 此时上山下山的人络绎不绝,其中绝大多数是临淄的百姓,有担水者,有登山者,其中更不乏娇柔美丽打扮入时的齐女。更有许多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摇摇摆摆,三五成群,向牛山高处进发。 沿途的叫卖声更是络绎不绝,竟然比城里还要热闹。 太史慈大感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却听曹操叹道:“早听说临淄牛山一年两度庙会,热闹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太史慈这才恍然,想起临淄风俗,每年农历三月三和九月九的牛山庙会远近闻名,热闹非凡。在六天的会期里,人们或游春踏青,或秋日登高,或酬神祭祖,或买卖交易,当真是熙熙攘攘,盛况空前。 那句“遍插茱萸少一人”不就是描绘牛山重阳节胜景名句吗? 不由暗骂自己记性不好使,但亦盘算着曹操叫自己出来的目的。 说真的,虽然自己心知肚明眼前的人将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但仍然阻挡不住自己对他的欣赏,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令太史慈泛起了虽知没有可能但仍让想要说服对方为己效命的冲动。 或许对方也有吧?毕竟在历史上曹操曾经多次写信诚恳邀请太史慈脱离东吴加入曹魏。 算了,天下万事不如意者常居七八,岂能强求?毕竟今日彼此曾经真心交往过,也就不虚此生了。 太史慈放开怀抱,与曹操谈笑风生起来。两人并肩行至管仲墓前,站立凝望。 两人的侍卫时自是散开,不打搅两人说话。 周围很多原本在此观看的百姓见这伙人一个个体性彪悍,并非善与之辈,纷纷离开。 太史慈大感尴尬,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太史慈虽然经常执行保护重要人物的军事活动,但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大人物一出场就扰乱别人正常生活的行为,不料自己今天却充当了这样的角色。 曹操却已习以为常。 突然间太史慈发现自己与这时代还是有很大的不相容处。 正当太史慈在那里体味这种奇异的感觉时,曹操轻声道:“子义可知我最佩服的古人是谁。” 太史慈不置可否,一言不发。心说你领我到此出来,还用说吗? 曹操见状,先是一愣,摇头失笑道:“是曹某糊涂了,……不错,曹某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辅佐桓公称霸诸侯的管仲贤相。” 太史慈也分不出曹操此话的真假,因为在太史慈的心中想来,曹操的偶像应该是周公才对。 “周公吐脯,天下归心”不就是这枭雄的诗句吗? 不过周公与管仲还是有相似之处的,毕竟都是辅佐明主一匡霸业的贤相。 等等! 太史慈突然反应过来,这历史上的曹操一直在强调自己为贤相的意愿,而且终生没有议论废立皇帝之事,倒是曹操的儿子曹丕纂位。难道曹操就真的是天生奸雄吗? 最关键处是太史慈知道人们对于曹操的印象都来自于罗贯中的《三国演义》,那可是把蜀汉当成正统的小说,而且人物的塑造都是脸谱化,基本上这人物出场时是什么性格,一直到死都是这种性格,没有变化,没有发展,甚至连形成的原因都没有。 以小说而论,由于人们对三国人物的固定认识,这种放在其他小说中极为失败的人物描写方法,在《三国演义》中反而非常成功。 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有哪一个人是凭空产生的神物?须知任何人做事都是有原因的,性格也是后天形成的,岂会天生就有好坏之分? 自经过昨晚与秦周的交谈后,太史慈对这时代的人物的看法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境界,逐渐的开始摆脱《三国演义》和史书的束缚。 就拿昨晚秦周论及宦官时来说,这老狐狸明显区别一般的清流党人,秦周以为宦官未必就一无是处。 “比如司马迁公,一部《史记》足以傲视古今,那是任谁也否定不了的大才,再比如说本朝的蔡伦公,他发明的纸质量远超前代的那种粗制的纸,使我大汉的文化精华得以更为广泛的传播,此二公为我深所佩服。就是那个弄权的张让也非一无是处,听说他去年发明了灌溉用的翻车,大大提高了粮食的出产,也是有功于社稷。” 至于说到曹操的祖父曹腾,秦周更是由衷的佩服。 “举目满朝文武,哪有一人可象曹腾一样不计私利,一切以国事为重,举贤不避恩仇?比如我那老朋友种嵩,居然诬蔑曹腾接受贿赂,先皇安帝要严厉惩处种嵩。反是曹腾替他求情,还推荐种嵩出任高官。曹腾去世后,种嵩升为司徒,便是曹腾死前有意安排的。这又是何等的心胸?可恨我秦周醒悟太晚,出狱后这曹腾已经去世,可惜、可惜。幸好孟德深得乃祖遗风,我心甚慰。” 秦周为曹腾黯然神伤的样子此时仍然犹在眼前。 难怪他见到曹操那么亲热! 如果说孔融的亲近曹操乃是因为曹操的惊人文采,那么秦周接近曹操则是认为曹操是朝廷不可多得的人才。 看看历史,太史慈恍然发现曹操前半生所做之事根本就是以大汉臣子的身份舍生忘死的尽忠。 那枭雄的形象当是在不断地政治和军事斗争中逐渐形成的。 太史慈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假如救了汉献帝的人是刘备,那么刘备会怎么对待汉献帝呢?会不会把自己的大权交出去?答案不言而喻吧! 哼!刘备被杀曹操就是辅佐汉室,曹操杀刘备就是大逆不道!哪有这样的道理?说穿了不过是一场政治游戏而已。 至少曹操是一位改革家,他看到了东汉的弊病所在,竭力打倒世家大族的封建割据,虽然最后失败于自己扶植和依靠的其他世家大族手中。 而且曹操似乎一直以自己并非名门望族为耻,毕竟自己的祖父是宦官,这种人其实最需要的就是社会对他的认同,所以才会有曹操日后不断讨好各个世家的种种行为,并且最终把自己变成了皇亲国戚。表面上是胜利了,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屈服。世家大族的接受曹操实则是曹操思想投降的结果。完全极端地只看门第出身的九品中正制的实行就是曹操心灵历程的最好证明。 正如鲁迅所说:奴隶一旦当了主子,比原来的主子更凶。 可以说后半生的曹操看似风光,内心却有无穷的悲哀,哪里还有年轻时藐视权贵和此时在济南以铁腕政策打压世家大族的豪情? 不过曹操如能加入己方,那么他的这种顾虑在西北六县绝对不是问题,因为西北六县是绝对不讲出身的地方。人人身份平等,甚至只要有才能,反而更能得到尊敬。 要知曹操予人最大的印象是多疑,其实这是一种深深的自卑造成的,正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在贾府中寄人篱下,无依无靠,不多疑敏感才怪呢! 曹操的悲哀在于出身的低下,他必须时时刻刻地防备别人对他的敌意和轻视并由此可能产生的陷害和伤害。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一颗心霍霍跳动起来,那个一直埋藏在心中的收服曹操的胆大包天的念头不可遏止的膨胀开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曹操看太史慈不说话,自顾自地说下去:“尊贤尚功, 任人为公,不拘一格,严管慎用,树人育才,千金纳贤,这是管仲用人的六术,更是齐国称霸诸侯的保证。想我曹孟德生之也晚,恨不能在管仲他老人家门前为一小吏!” 太史慈道:“贤相已逝,孟德兄还需往前看,以孟德兄之才,日后定会有功于社稷。” 曹操摇头苦笑,叹道:“哪有那么容易?”转过头来恳切道:“子义,我与你一见如故,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之感,或许这就是我前些日子看浮图经文中所说的‘缘分’吧?所以今日才约子义出来,心中有些自闻得子义大名以来就存在的疑惑希望子义能指点一二。” 太史慈这才明白曹操约自己出来的原因,看来眼前的这个在济南锐意进取的改革者颇有心力交瘁之感,看来曹操这济南相正如自己所料,当得步履维艰。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这个被后世人成为枭雄、此时却满脸刚毅的曹操,心中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有同情也有敬佩,也用无比诚恳的语气对曹操道:“孟德兄太客气了,太史慈能与孟德兄纵论天下实是平生一大快事,欢喜还来不及呢!” 曹操大喜,赞道:“好,子义快人快语,深得我心。”一顿道:“子义可知我这两年在济南的作为?” 太史慈点头道:“孟德兄大才,济南历来淫祠横行,豪强地主借此把持郡治,历代官员屡禁不止,无能为力,想不到曹兄快刀斩乱麻,居然使济南吏治为之一清,可以比拟古之西门豹了。” 曹操摇头道:“愚兄哪敢与西门豹相比,济南的情况也并非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看着太史慈认真聆听的样子,曹操苦笑道:“济南的豪强们势力根深蒂固,与朝廷当权者的关系又是错综复杂,就说我在济南杜绝淫祠这件事情,就已经引的天子震怒了。”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虽说早知道汉代的皇帝特别迷信,但是淫祠为害青州那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皇帝不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曹操一看太史慈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由笑道:“子义年方弱冠,又身强体壮,当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仿佛怕别人听见,压低声音道:“子义可听说过道士炼丹之术?” 太史慈点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这完全是骗人的把戏,那些炼丹的道士练出来的东西与其说是仙丹,倒不如说是毒药,三国时代就有种从汉代叫做“五石散”的东西,记得二十一世纪时看过鲁迅先生一篇满有趣的文章:《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那里面就写着这种所谓的“仙丹”,说是身体弱的人吃了就可以强身健体。 不过在太史慈看来,还是鲁迅先生说得对,这东西绝对是鸦片烟一样的东西,吃了后要经常活动,说是要发散药性,否则会死的,而且脾气变得暴躁,吃东西和喝酒也有诸多的讲究,皮肤也变得纤细敏感,穿上新衣服就会磨破皮肤,只能穿旧衣服,更不能洗澡。 这种东西听名字就知道是五种石头做成的,哪会是什么仙丹?据说三国魏晋南北朝有不少人就是吃这种药死的。 不过炼丹之术与淫祠有何关系? 曹操看着太史慈的样子,就知道太史慈尽管知道但所知不多,唯有耐心道:“道家所谓的炼丹之术实际上分为‘内丹’和‘外丹’两种,外结金丹当然是指用药在炼丹炉中炼制,而内结金丹则是指‘采阴补阳’之术。” 太史慈失声叫道:“什么?” 采阴补阳?不会吧?那不是武侠小说中的邪门武功吗?难道还真有这种东西? 曹操看着太史慈大惊小怪的样子,为之啼笑皆非,他倒没有想那么多,反倒觉得太史慈吃惊是正常的,毕竟太史慈的年纪摆在那儿呢。 曹操笑道:“子义莫惊,‘采阴补阳’之术自古便有,《黄帝内经》和《素女真经》中均有记载,采女子体内的精华与男子本身的精华结合,结成内丹,据说可窥天道。这远比修道之人数十年皓首穷经独自面壁苦练才能得道成仙要快得多,当然谁也没有见过。”言罢满脸的讥讽,显是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屑一顾。 不过曹操这些话太史慈倒是很好理解,以前看《覆雨翻云》、《破碎虚空》等书时对道家的那一套理论有一些研究,看来曹操所谓的“内丹”指的就是什么“道胎”和“魔种”与女子交合后体内产生的什么“太极循环”吧?那个与所谓“妖女”结合过的传鹰和与秦梦瑶结合过的韩柏不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吗? 曹操的不屑一顾也在太史慈意料之中,历史上的曹操那首《龟虽寿》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在所有人都在寻求长生不老的时候,曹操却发人深省地写道:“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提倡保养身体可使寿命变长。这也是让太史慈佩服曹操的一个地方,就是从不自欺欺人,不相信人能长生不老,而那句诗的说法类似于现代的保健学观念。 说到这里,太史慈有点明白曹操为什么被皇帝骂了。 果然,曹操苦笑道:“那些济南的淫祠每一年都会为天子送去一些未经人道但已深谙男女之事的所谓‘神女’,供天子采阴补阳,以求长身不老。那班道士说,济南的神女天人交感,深得日月之精华。” 太史慈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曹操续道:“这还不够,淫祠中出产的五石散也是天子采阴补阳时离不开的东西,我这么一闹,天子连五石散都吃不上了,又是一项罪名。” 太史慈闻言,把自己内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这五石散真的能强身健体吗?嘿……让天子龙精虎猛?” 曹操瞥了太史慈一眼,道:“看来子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五石散的功用并非只有强身健体,他还有壮阳之用。” 太史慈眼睛瞪得大无了可大,不过想想也有道理,那五石散服用之后身体变得无比敏感,而且需要大量出汗才能发挥药性,还真像是春药。 记得鲁迅先生说,这种药是在三国后期大文豪何晏那里得到发扬光大,据说何晏因“耽声好色”而“始服此药”,然后就“体力转强”,如此看来定是没错了。 经曹操这么一说,太史慈这才明白曹操的压力现在有多大,上挤下压,当真是难受之及。 曹操叹道:“就在两个月前,天子就严令我再开淫祠,并要我今年进贡‘神女’及五石散,眼看济南民风稍有好转,现在又要重蹈覆辙……”曹操已沉重的有些说不下去了。 太史慈也不知道怎么劝慰曹操,看来日后不久曹操的出任东郡太守与此大有关系。 曹操拍了拍栏杆,道:“也不知我这济南相还能当多长时间,不过我也不打算改变我心中的主意,眼见我大汉朝政日益混乱,我等身为汉臣岂能坐视不管?” 转过头看向太史慈道:“子义,你虽年少,但才华横溢,不必说你那些发人深省可以传世的句子,单就是这几年你在东莱西北六县的作为也已经引人注目了,别人或许只看到了你西北六县的富裕,却没有看到子义你与众不同的治理地方的奇思妙想。” 太史慈连忙谦虚。 曹操一摆手道:“子义不要与我客气,愚兄只是想知道,日后不管我何去何从,如能再有机会掌管地方的话,子义何以教我?” 言罢,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向太史慈。 ------------ 第三章 出游(下) 第三章出游(下) 太史慈看着眼前这个在后世被无数人唾骂的“奸雄”,心中竟然微微痛了起来,想起了屈原那句“虽九死而不悔”的心声诗句,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曹操看着太史慈的眼睛,微微一愣,他分明从太史慈的眼中看到了敬佩与怜悯的神色。轻声道:“子义……” 太史慈这才惊醒,忙岔开话题,道:“孟德兄言重了,我哪有什么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置之万物而皆可的方法,不过是‘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八个字而已。” 曹操闻言眼前一亮,喃喃道:“‘实事求是、因地制宜’……”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一个人十个手指头一般长,人与人、物与物、地域与地域之间的差异始终存在,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在这里天经地义的事情,在别的地方可能就错得厉害。” 曹操不自觉的点头,沉思道:“我当然懂子义的意思,这就如子义昨晚在宴会上作出的实例《宝 书 网》有道理,但未必适用于任何事物。” 太史慈听得心中大赞:不愧是改革派的人物,思路就是灵活而且敏捷。于是开口道:“正如孟德兄所言,我西北六县与其他地方不同,但有一句话要送给孟德兄:不要把任何一种希望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曹操苦恼道:“子义说的我明白,可是我遭遇的情况与子义不同,子义可以凭借自身的实力跟刘氏宗族玩什么‘权力制衡’,但我没有那个资本,无论是济南的世家大族,还是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根本就是铁板一块,即便是我要收拾这些豪强,也要依靠其他与之势不两立的豪强,才能动得了他们,可是旧豪强被打倒,新的豪强马上就会出现,正如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太史慈心中暗叹,这时代的人毕竟有其局限性,贤明聪慧如曹操者也无法让自己的思维超越历史。眼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曹操是看不出他所谓的打击豪强地主实际上是一种同阶层内部的争权夺利的狗咬狗一嘴毛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和历史上的曹操都属于豪强地主之列。 大家相互之间攻伐的所谓理由不过是一种一戳即破的无聊理由罢了。 在历史上,因为曹操的得势,曹氏家族和夏侯氏家族成为当时最炙手可热的世家大族,可到最后又如何呢?还不是让司马氏谋夺了曹魏的江山? 可是这些历史事件仅仅是一个表象而已。 东汉的政治出现眼前的这种局面,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实则在汉光武帝建立东汉时就埋下了败亡的阴影。 简单说来,从现代的眼光看,两汉王朝名为一体,但在政治举措的实施上相差甚远。 西汉王朝在整个华夏民族的历史上属于草创时代,这与建立西汉的刘邦的市井出身有着很大的关系,刘邦这个不学“有”术的流氓无赖(在这里是褒义词,指做事全无成法的革新派),在建国后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王朝象秦朝一样迅速的灭亡,可是以他的智慧和眼光实在看不出秦王朝到底败亡在哪一点上,所以才会出现在后人看来分封诸侯导致中央集权分散的政治笑话。 不过亦不得不承认这才是改革者的心胸,笑骂由人笑骂,这人世间的道路哪个不是由人从无路中闯出来的? 要知道即便是后来的文景之治,武帝之用董仲舒的思想管制,霍光的专权,宣帝的称杂霸,都离不开一种试验性质,所以整部西汉历史在我们的眼中看来当真是惊心动魄,瑰丽雄奇,偏又让我辈华夏子民热血沸腾,无限向往大汉盛世! 不过东汉的君主,就没有这种“创作”的机会了。其中主要的原因则是刘秀在东汉帝国的粗胚胎稳定之后,国家的立法根本不能展开,因为在西汉末年民间世家大族已经兴起,这是刘秀无法扑灭的,在如此情况下,东汉的君权既然要保持各地方的均衡,就不能把自己的施政方针根据实况合理化,就连三公都是虚设,宦官和外戚的轮流执政到头来仍是一种寡头政治。 眼下的州郡之间的斗争就是这种失败的政治的集中表现。 要知道东汉官僚机构的组织,由上至下,只用刑法做主宰,没有民法的支持。法律既不能相次展开,而民间经济发达到某种程度后,政府在技能上根本无力处理社会所产生之各种繁复问题。朝中的权力斗争,却仍以道德名义作张本,其中女后,外戚,宦官,朋党搅作一堆,公事与私事混淆。在如此情况下朝政不乱套才怪呢! 每次一想到在官渡之战时,曹操和袁绍一个说自己是奉了天子诏,一个是奉了衣带诏这种拿仁义道德当遮羞布的行为太史慈就感到可笑。 再想得远一点,其实在三国魏晋南北朝时期,没有一个人物可以在建立新的政治制度上开宗立派。即便是曹魏政权没有被司马氏篡权,甚至是让曹操再活五十年,以当时的中央政府的能力和眼光仍然无法解决世家大族把持政权的政治寡头的局面。 总结起来说,几百年的乱世究其根本实则是乱在了不合时宜的制度上。 那是要到隋唐时期,才会得到根本的解决。 太史慈在古代生活了几年,越发清晰透彻的看明白了这个问题。 因此对太史慈而言,他现在的任务并非是实行什么虚无飘渺的“民主”,更不是简简单单一统天下便算完事了,而是要开创一种切实可行的制度,比如像历史上的三省六部制,这样才能避免这种长达几百年地在政治上的毫无秩序的局面。 至少也要打破世家大族的寡头政治,扶植起新兴的势力阶层作为自己建立王朝的基础。 所以统一天下只不过是太史慈要做的第一步,为新的政体制度和思想张本才是太史慈想要的。 这也是太史慈此来临淄收服管宁后欣喜若狂的原因。 哼,既然这时代的人都拿所谓的道德说事儿,自己何不利用这一点?用管宁的声望去传播自己的主张?其实昨晚自己对“五德终始说”的一通歪解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但这些举措都应该是此间事了,回到西北六县,甚至是在谋夺青州之后要进行的事情了,现在一个麻烦接一个麻烦,太史慈哪有精力顾及此? 不过自己总不能给曹操讲这些东西吧?要知道眼前的曹操仍然是东汉的忠臣,自己的这些全然否定东汉政治体系的话在曹操听来是绝对的大逆不道而且是匪夷所思,即便曹操是个改革家,但也不是能够接受这种思想的改革家。 太史慈为难的挠了挠头,这时他看向管仲的坟墓,猛地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心神大定,转头微笑看向曹操。 曹操看着太史慈先前为难的样子,原本已经有些失望,不过却不会因此而瞧不起太史慈,毕竟让太史慈在短时间想到一种解决东汉政治弊病的方式太过难为眼前这个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了,不过他多么有才华。 但此刻看见太史慈神色一缓,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心中忍不住又燃起了希望。知道太史慈已经为自己想出了好办法,不由大喜。 他却不知太史慈久不开口的原因并非因为别无良策,而是因为实在想不到好的措词可令他接受。 只听太史慈开口道:“孟德兄这么佩服管仲丞相,应当知道管仲丞相以发展商业为治国根本吧?” 曹操点头道:“不错,自古以来,齐鲁大地地近大海,民风与中原的农耕地带截然不同,渔盐冶铁甲于天下,春秋战国时期,齐国本就是个商业气息极浓的诸侯国,就是在现在,青州的商业也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繁荣。” 不过曹操心中却莫名其妙,不知道太史慈为什么忽然扯到这些事情上面。 太史慈不动声色的接着说道:“齐国因为管仲成为东方霸主,靠的是商业,战国时,商鞅辅佐秦国,使其成为西方霸主,却用了完全不同的手段。” 曹操接口道:“商鞅之才确实不逊于管仲,他靠在秦国发展农业使秦国一跃成为战国七雄的最强者,如无此人为秦国打下良好的基础,后来的秦始皇要一统天下,恐怕并非易事。” 太史慈摇头道:“应该是痴人说梦才对。” 不理曹操的诧异,一顿又道:“孟德兄可知道同是法家的改革家,管仲和商鞅为何改革的道路如此不同?” 曹操被太史慈这奇兵突起的一问问得一愣,这种问题他何曾想过? 不过曹操本就是一个喜欢虚心向别人请教的人物,不耻下问的道:“还请子义一开茅塞。” 太史慈缓缓道:“依小弟看来,这还与不同民族的生活习性有关。” 看着曹操露出沉思的样子,太史慈续道:“齐国自太公姜尚立国后,由于齐国水域的发达、土地的肥沃,再加上姜尚带去的来自中原的先进的耕种技术,自然使得齐国的农业发达,而管仲的改革实则是把一个农业大国变成了商业大国。” 曹操也是一点就透的人物,恍然道:“这么说来,那秦国上下本是游牧民族,大多数百姓居无定所,所以同是法家人物的商鞅就选择了发展农业的强国之路。” 太史慈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我说的‘因地制宜’,这两位先贤敢于打破前人定下的规矩,让人佩服。” 一顿道:“不过秦国却在后来放弃了第二次改革的机会。” 曹操略一深思,开口道:“子义莫非指的是吕不韦?” 太史慈越发地惊讶曹操的敏捷思路,接口道:“孟德兄所见不差,其实在战国后期,秦国的农业已经非常发达。都江堰、郑国渠的水利,还有被称为天府之国的巴蜀均被大力的开发。” 曹操自是同意这说法,赞叹道:“是啊,想当年秦始皇的军队超过百万,又是常备军,如果没有充足的粮食储备,如何能统一六国?此时的秦国哪还有半点游牧民族的那种简陋野蛮的生活方式?” 太史慈却叹道:“是啊,可就在这时,秦始皇偏偏杀了吕不韦。” 曹操诧异道:“可是子义,若非吕不韦蓄意谋反,秦始皇焉会对付他?”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吕不韦谋反?那是秦国的史官写的,要知秦始皇最会的就是焚书坑儒,这种在高压下写成的史书如何教人信服?哼!我只知道秦国贵族的利益在商鞅变法后全在土地上,他们怎么会容忍秦国出现吕不韦这种异类呢?莫忘记吕不韦是何出身。” 曹操想起“奇货可居”这个成语,又想起了《吕氏春秋》这本强调实用性的杂家代表作,再想想吕不韦自入秦后的锐意进取的所作所为,这才恍然道:“依子义的意思,原来吕不韦这大商人有意要在秦国效仿实行管仲在齐国进行的商业改革!” 看来曹操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事实本来如此,如果不是吕不韦的改革触怒了秦国贵族,哪会下场如此凄惨,要知商业的利润是农业的十倍百倍!单是这利益上的差距就会使秦人中的贵族眼红了,没有谁会容忍别人损害自己的利益。 虽然吕不韦的下场也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排外思想在作祟,但毕竟是次要的,因为在秦国手握重权的别国客卿也为数不少,而且结局都不错,张仪、甘茂、楼缓、范睢、蔡泽哪个不是证明?即便是惨死在秦二世的昏庸下的李斯在当时也是深得秦始皇的器重。 太史慈沉重地说道:“这就是改革者的悲哀了,商鞅还好些,毕竟自己的改革大业已经完成,死也值了,自有后人评说他的功过,可是吕不韦呢?死都不明不白,还要被冠之以谋反的罪名。” 曹操明显被勾起了心事,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太史慈看着曹操,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秦始皇最信服的著作是韩非子的《五蠹》,在这书中韩非子认为商人是国家乱政之源。而吕不韦的所作所为恰恰触怒秦始皇。从这一点上看,吕不韦远远不如辅佐越王勾践后来定居现在的青州的陶朱公范蠡了。” 曹操看了太史慈一眼,道:“这人世间可象陶朱公一样能够安然地功成身退的人并不多,再者子义也说吕不韦在秦国尚有许多心愿未了,岂可功业为就便抽身离去?” 太史慈摇头道:“孟德兄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要改变这世间种种的不合理不一定非要向吕不韦般站到权力的巅峰,还有其他更有效的手段。” 曹操愕然。 太史慈笑道:“孟德兄,你以为陶朱公去经商就远离了政治了吗?想想那时的诸侯国的背后,哪个没有大商人的支持?我这些年无非就是在西北六县教许多人学陶朱公而已。” 说完大有深意地看了曹操一眼。 毕竟,有很多话还不方便与相交不久的曹操明说,但以曹操的智慧,自是不难他的意思。 曹操闻言,浑身一震。半响无言后,一躬到地,诚恳道:“多谢子义指点,愚兄明白了。” 续而感慨良多道:“愚兄闲来无事时也曾读过《孙子兵法》,最深以为然者是那句‘不战而屈人之兵’,原来一直以为,要达到此至高境界,无非用计谋和外交,今日与子义一谈,才知自己竟是井底之蛙。” 太史慈欣然一笑。 曹操这明眼人当然看得出,这时的东汉颇像春秋初期,东汉中央政权的权力被宦官和外戚的斗争逐渐削弱了,地方上的豪强地主权力越来越大,已经不大服从朝廷的权力,但毕竟东汉天子是天下之主,对豪强地主还是有一定的约束力的。豪强地主的壮大实力大多是处于地下发展,钱粮自是豪强们无比关心的事情,所以大多与这时代的大商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忠于朝廷的地方官吏也不例外,比如昨晚孔义与糜竺的密议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在曹操的眼中,太史慈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你曹操要想有所作为,强大的经济是不可少的,但是经济的控制权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否则迟早还要看豪强地主的脸色做人。 要玩儿权力制衡,就要有实力相当的两股或多股意见相左的势力,既然你曹操拿世家大族没有办法,那就不如扶持商人,把商人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中,让他们大赚特赚豪强地主的银子,使豪强们离开了商人就活不了,但又因为有你的保护,让豪强们不敢对商人进行随意地劫掠――当然同时也不能给商人政治地位,以免他们变成新的豪强。 在这里,太史慈实则是在变相地提出一种新的集中中央政权的一种尝试。 其实太史慈如此暗示曹操也是无奈之举,此时太史慈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曹操朦胧地知道商业的重要性,能够在他将来的改革之路上走得远一点儿,不要只限制在什么“屯田”上,要知到商业最大的好处便是“流通”,那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纵观中国各个强大的朝代,哪一个不是商业发达的时代? 重农,肯定是对的,但不应该因为重农就打击其他的产业阶层,否则这个民族的生命力早晚僵死。 自己这么说也是代表了为华夏播下一点文明进步的种子的心情,至于会否熄灭,太史慈心中则一点儿底也没有。 要知道一个民族的兴盛之路并非是一句发展“商业文明”就可以解决的,民众素质和社会基础都是问题啊! 曹操哪里知道太史慈的苦心,此时心情大佳,一扫刚来时的心事重重,挽起太史慈的手,豪气干云道:“来来来,让你我兄弟同登牛山!” 待曹操与太史慈从牛山上下来时,已近中午时分。 两人言笑晏晏,交情大进。待从山坡下来快至山脚可看清管仲墓处时,眼力极好的太史慈赫然看见在管仲墓的边上站着两人,竟然是管宁和邴原。 不过奇怪的是两人身边围着不少人,堵得水泄不通,在这包围中还有一辆马车。旁边的行人纷纷避开。 太史慈想起了昨晚张纯对管宁的图谋,心中大骇,也顾不得招呼曹操,急速下山。 曹操也注意到了两人,虽然惊异太史慈的惊慌失措,但仍与太史慈快步向前,在他想来,太史慈是要与这名动天下的两位大贤攀谈,毕竟刚来临淄时就已听说管宁特别看重太史慈。 身后的侍卫自是亦步亦趋。 待太史慈来到近前时,却发现事情似乎并非象自己所想的那样。不由放慢了脚步,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只听见一名大汉粗声粗气道:“你是哪来的杂碎,敢管老子的闲事儿!信不信老子活剥了你下酒!” 此人后背对着太史慈,所以看不清这无赖的容貌。 周围的同伙纷纷起哄。 太史慈放下心来,才知道眼前是一群无赖。此时反倒轻松起来,到想要看看管宁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是否会“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管宁此时还未注意到太史慈和曹操的到来,闻听那大汉的言语,眼中精光一闪,显是动了真怒。居然从身上飘散出一股凛然的杀气。 太史慈一愕,这才想起管宁乃是文武双全之人。否则怎会在民风剽悍的辽东立足多年而无人敢犯。 难道管宁想要大开杀戒? 管宁身边的大汉们也感到了这杀气,竟不由纷纷向后退了两步,就连那先前说话的大汉也不例外。 管宁根本不想动手,刚才的行为只不过是在试探对方的虚实,毕竟自己的好友邴原不会武功,真要是打起来怕要误伤邴原。此时见对方露出怯意,心中先多了三分把握,趁机高声道:“无胆鼠辈,只会欺软怕硬。你等只怕我长剑锋利,难道看不出你们拦截的这位小姐的马车的有多华贵吗?只怕惹出了人家背后的大人,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众大汉闻言纷纷露出迟疑之色,皆看向那领头的大汉。 太史慈一愣,旋即明白了管宁的心意,转脸看向身边的曹操,只见后者亦是满脸的笑意,显是也看穿了管宁的用心。 管宁之所以突地强硬起来,皆因对方的胆小怕事证明了他们不过是一群不成气候的无赖,只需用空言恫吓便可打消对方的意图。 同时也明白了原来这些大汉是看见了人家姑娘生的貌美,起了歹意,偏偏被管宁撞见,这才起了冲突。 不过出乎太史慈等人意料的事情是,那大汉听了管宁的话后,先是一愣,继而一阵狂笑,开口道:“便是青州刺史孔义的老婆女儿,老子今天也玩儿定了!” 众大汉闻言纷纷向前凑去。 管宁脸色一变,旋即镇定下来,心知今日一场大仗是免不了了,便要拔剑动手。 太史慈哪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万一管宁受伤怎么办? 忙高声喊道:“那个敢动手!” 管宁和邴原听到这声音大喜,忙循声寻找太史慈。 众大汉吓了一跳,没想到除了眼前这两个不开眼的书生还有不怕死的,纷纷循声让开。 一见太史慈和曹操身后站了许多侍卫模样的人,心知碰到了不好惹的人,纷纷退至那领头的大汉身后。 管宁和邴原也来到太史慈和曹操跟前,当然那辆马车也不例外。 太史慈和曹操待要和两人说话时,却注意到对面的领头大汉看到自己时脸色一变,居然带着手下人转身便走。 太史慈莫名其妙,那大汉面目可憎,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唯有撇开不去想。 与管宁交谈才得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管宁今日和邴原趁着三月三的佳节来牛山拜祭自己的先祖管仲。不想碰上了这伙毛贼。 因为有曹操在边上,管宁又有点弄不清太史慈与曹操的关系,所以对太史慈不敢露出异样的神色,邴原也装得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倒是对三人关系毫不知情的曹操对管宁两人十分地亲热。 这时管宁对太史慈和曹操道谢,曹操自是一番谦让,太史慈也不答言,只是含笑地看着管宁。 “其实应该致谢的人是奴家才对。”一把莺声呖呖的女声突地从几人身后传来。 众人一愣,这才想起了身后的马车中还有一位被救者呢?纷纷回头看去。 只见身后此女身穿华服,年约十八,长得果是花容月貌,在太史慈看来不比步飞烟逊色,不但气质绝佳,最动人是温婉可人,一对俏目总含着一种柔情,兼之声音甜美温柔,确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比之步飞烟还多了她所欠缺的大家闺秀的秀逸娴雅。 此刻这美女的一张精致的瓜子型的面庞朝众人瞧来,宝石般的明眸配上白里透红的皮肤,那种有诸内而焕发于外的秀气迫人而来,宛若初春的晨风般清新动人。 太史慈等人慌忙施礼逊谢,口中连称“不敢当”。 待众人见过礼后,太史慈等人才知道眼前此女原来竟是孔义的二女儿。 众人呆了起来,居然被那大汉不幸言中,不会这么巧吧? 不过这女孩儿没有透露姓名,毕竟是大家闺秀,岂可随意乱留姓名? 这女孩儿彬彬有礼,显是家教良好,得知众人的名字后,虽然露出惊喜的表情,但却绝不失态。对管宁和邴原更是执弟子礼。弄得两人颇不好意思。反是对太史慈最为平淡。 太史慈也不在意,虽然自己这两天颇受女性的瞩目,现在看到有个女孩儿对自己颇不在意,反倒觉得正常,因为不可能有哪个男人指望天底下的女人都喜欢他。 此时反倒用幸灾乐祸的打趣儿目光看着管宁和邴原两人,还称曹操不注意偷偷向两人大眼色。 看得管邴两人心中大恨,不过也进一步拉进了三人的感情,令管宁两人对太史慈在尊敬之外还有了几多亲近。 不多时,这孔义的女儿外出随行的贴身丫鬟走至跟前,催促她上马车,显是怕在外时间长了回去后被孔义骂。 众人忙纷纷与之告别。 待此女走后,曹操叹道:“没想到孔义有这么出色的女儿,真不知道昨晚为什么不出席宴会,让许子将先生品评一番。”却有意无意看了太史慈一眼。 太史慈自是明白曹操的意思,也不理会。 管宁两人倒没想那么多,只是点头。 马车向前,被曹操等人议论的中心人物却心神不宁的坐在车上,脸上阵红阵白。 “原来他就是太史慈!”女孩儿心中默默地想着,忍不住后悔自己昨晚为何拒绝参加宴会。 原以为这太史慈不是个赳赳武夫,便是个满身酸腐气的文人,谁想到竟是这样的年轻俊俏,风度翩翩,最难得的是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对自己的故意轻视毫不放在心上。 自己本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自看出父亲有把自己许配给太史慈的意思后,自己便对这素未谋面的太史慈充满了敌意,更跟自己的父亲吵了一架,今天就是打着过三月三的名目为此出来散心,可是仅仅是刚才的一次偶然相逢,便已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 此时的太史慈又那里知道这女孩儿情窦初开的心事,正与众人谈笑正欢呢! ------------ 第四章 贤将 第四章贤将 太史慈回城后与曹操告别便带着八名手下回到住处。 管宁和邴原见曹操在旁,也不好多说,再者说管宁还未拜祭先祖,自然留在了牛山。 才一进自己住着的园子的园门,便看到小貂蝉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高兴道:“子义哥哥你可回来了,家里来了好多人。” 太史慈原本担心小貂蝉还在生早上时的气,此时一见貂蝉的如花笑颜,放下心来,知道到底是小孩儿心性,转眼便忘了,哪还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 走过去拍了拍貂蝉的小脑袋瓜,爱怜道:“秀儿说清楚些,到底是谁来了?” 貂蝉神秘一笑道:“自己不懂的看吗?人家告诉了你,还有什么新鲜感?” 太史慈为之气结,心想这貂蝉还真是人小鬼大,摇头苦笑地往里走,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心中亦猜个八九不离十,一定是援军派来了。想想来的应该是廖化,现在也就是他最有闲:王豹与伊籍一文一武忙得脚打后脑勺,自是无法脱身,龙星更是不行,他这古代的“大法官”岂可离开东莱? 杜远和李仙儿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这速度是否快了些,要知道自己可是昨晚才令徐盛派人手连夜出发去搬援兵的,怎么今天就到了。 摇摇头,不去想它,心道如果来的是援兵,待一会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 后面的貂蝉见太史慈往里走,一转秀目便紧紧地在后面跟着,此时任谁都看得出这小丫头愿意缠着太史慈。 还未进屋,太史慈便听到了廖化爽朗地粗嗓门高声道:“文响还不知道杜远那小子?哭着喊着要来,结果被小师妹一瞪眼睛给吓了回去。” 登时引得徐盛一阵狂笑,喘着气说道:“不行,元俭,你这回会去定要对杜远那小子说临淄这里美女如云,定可使他羡慕嫉妒地拿他的大头去撞墙……对了,最要紧处一定要说主上收了一个貌若天仙的貂蝉妹子……” 太史慈这才想起自己来临淄前杜远那小子猴儿急的样子,又想起了昨晚的场面,不由的哑然失笑:原来杜远这好色的小子是想要来临淄看参选月旦评的美女。 在门外的貂蝉虽然不知道“杜远”和“小师妹”是何许人,但也猜得出所以然,此时听得直用如玉贝齿轻咬那嫣红的朱唇,轻啐了一口道:“文响哥哥不是好人。” 太史慈亦怕徐盛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连忙推门而入,故作漫不经心道:“是不是最好让元俭直接把秀儿带回去?” 徐盛闻言,也不在意,本来与太史慈开玩笑惯了,正待胡言,却一眼看到去而复回的小貂蝉,登时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仿佛被人点了死穴。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太史慈看他的样子险些笑出声来,正待开口,廖化却站起身来对他敬礼,被太史此一把拉住,点头道:“元俭辛苦你了。” 廖化豪爽一笑,太史慈却发现在屋中还有一位大汉,此时也就已经站了起来。 太史慈看去,尽管已经见过不少的卓越人物,但眼前此人还是让太史慈暗赞一声。 眼前的这魁梧昂藏的大汉,容貌刚毅,两眼精明,神光如炬,肌肤黝黑,虎背熊腰,手足均比一般人粗壮,非常威武,双目闪闪生威,顾盼间自具一股慑人心魄的力量,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似能担当任何重任的硬汉气质,显出刚毅不屈的粗线条轮廓,深具粗犷的男性魅力。 而在他那种攻城拔寨的狂野剽悍气质偏偏混有一种无比的冷静和智能。 最令太史慈惊异处,这人不苟言笑,而且看到有貂蝉如此美女居然目不斜视,当真是少见的很。 看他朴素的打扮,太史慈心知此人必非世家大族的子弟,到底是哪一位三国古人有如此风采? 在一旁的廖化连忙为太史慈介绍道:“主上,此人是我西北六县治下蓬莱的一位猎户,姓高名顺……” 什么?正在猜想大汉身份的太史慈大吃一惊,眼前这人竟然是三国第一攻击高手、用陷阵营七百人打得刘备望风而逃、又可和夏侯惇恶斗四五十回合,连张辽和臧霸都心甘情愿屈居其下的高顺!在自己西北六县治下的蓬莱居然有这样的人物而自己竟然不知道? 大喜过望下,一步上前,拉住高顺的手道:“久闻高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幸何如哉!” 饶是以高顺的沉稳闻听此言,也不由诧异道:“太史将军折杀小人了,……只是不知大人何时闻听小人的名字。” 太史慈这才想起自己所谓的“久闻大名”倒不如说是在历史书和《三国演义》上的“久看大名”来的准确。此时说漏了嘴,不由大感尴尬。 幸好太史慈最有急智,连忙掩饰道:“当年我在曲成只有五百士卒时,一位你们蓬莱的猎户告诉我的,说在蓬莱以你高兄狩猎本领最好。” 高顺这才“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 “惊魂甫定”的太史慈却下定决心今后在西北六县一定要多多查访,说不准还有多少能人呢! 看看眼前这高顺,真是“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哪有虚士?只看由内而形之于外的精神气质便已经令太史慈大为赞叹。 在一旁的廖化仿佛刚刚想起一事,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交给太史慈。 太史慈展开书信观看。 原来是王豹的来信,大意是说太史慈出发不久,太史慈在两年前便已经派出去监视张举的奸细便传回了消息,说张举也欲赶往临淄,并且军中有大量兵马调动的迹象,并且意图不明。 王豹和伊籍斟酌再三,擅自作主,令廖化带领五百特种精英以各种身份潜入临淄城,以备太史慈不时之需。 又说随行而去的高顺勇烈沉稳,可堪大用,单论武功,李仙儿决非其对手,若论军事才能,则远胜于王豹自己,信中说这高顺曾与王豹在太史慈发明的沙盘上推演过二十轮的攻防战,结果王豹这天下最善守的墨门子弟居然二十战二十败,反过来换王豹等人轮番攻击,这高顺居然把那模拟的城守得跟铁桶也似。 信的末尾强调,希望太史慈能够重用高顺,不要因为此人并非世家子弟和默默无名而轻视他,认为此人留在太史慈身边对太史慈的临淄之行大有帮助。 太史慈当然不会对高顺看走眼,否则这么多年三国真是白看了。 唯一令太史慈诧异的事情是这高顺竟然还那么善守吗?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那是因为吕布的并州军团的战斗风格是居无定所的群狼战术,高顺当然要配合行动了,这并不代表高顺不善守城。 实际上善攻者必善守,攻与守本就是一体两面。 一想到有了这样一位可攻可守的军事全才协助,太史慈心中大定。 仔细看看信,对王豹的安排大感满意,尤其是令援兵化整为零化妆入城这一考虑当真是十分周到。否则别人马上就会怀疑太史慈来趟临淄带这么多的军队干什么。 而且这样一来,这批人身份保密,自可方便太史慈行事。 太史慈在这里沉吟不语,那边的徐盛因为心中有鬼,半天不敢看小貂蝉,此时见状,连忙道:“主上,元俭这次按照您的意思一共带来了五百人,又有这位高大哥加入,您看……” 言外之意,就是该否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这初来乍到的高顺。 太史慈默思半晌后,想到王豹着他来助自己的意思正是如此,自己又想起这高顺在历史上是有了名硬汉,以及临死时那种视死如归的气概了,根本就不是吕布之流所能比拟的,即便是张辽和陈宫也多有不及,哪还不信任他,爽快道:“既是自家兄弟,什么事均不须隐瞒,否则岂非屈了高大哥的才华!” 高顺感动得差点掉泪,哪里想得到太史慈初次见面便如此信任他,立时生出誓死效命之心,哽咽道:“主上……” 太史慈大喜,刚才这高顺还称自己为将军、大人,现在称自己“主上”,其心已伏,一摆手道:“高兄不必多言,是金子到那里都会发光的。” 正要说话,想起一事,转头看向貂蝉。 在一旁的貂蝉知道自己的子义哥哥要和众人谈论重要的事情,还不等此时太史慈发话,便乖巧地站起身来跑出门去,而后又转身皱眉挤鼻伸舌,扮了个“好稀罕吗”的鬼脸,临走时却心细如发,未忘记把门反手带上。 看得太史慈心中温馨又赞叹貂蝉的善解人意。 然后由徐盛向众人介绍临淄现在的复杂形势,特别强调张举尚有图谋还未弄清楚,听得众人眉头大皱。 廖化是武将,对张举这等阴谋诡计当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高顺虽然足智多谋,深通兵法,但也仅仅局限在战场上,自也是无能为力。 一时间屋子内沉默无声。 太史慈当然也看不出其中玄机,看着大家的样子,心知此时唯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想起另外一事,对高顺说道:“高大哥当知张举另有大军潜入临淄,如果是起突然,以我们仅有的一千人迎敌,高大哥准备如何调度。” 这其中当然有考较之意,虽然太史慈绝对的相信高顺的才能,但还是想看看高顺到底可高明至何等程度。 高顺当然心知肚明,侃侃而谈道:“作战无非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以及针对三者而作出的种种临场发挥,要知天下没有无破绽的计谋,未算胜先算败,故侦察敌人除了留心对方的武器装备、兵力强弱外,最紧要是测估对方的作战意图。针对之而因势用谋,则不劳而功举。” 随后开始解说根据临淄城的结构和建筑的分布的情状,以及对方最有可能的进攻路线,大小细节,无一遗漏,显示出惊人的分析力、记忆力和观察力。话语中还隐隐透漏出以太史慈特种精英的素质应付眼前的局面绰绰有余之意。 太史慈听得大惊,这高顺说话言简意赅,思路清晰,尤其在阵前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每种兵种在他的手中都会发挥出最大的功用和效果。 就连一向自负的徐盛闻听此言也立时撼服,大叹自己往日小看了天下英雄, 道:“难怪以王豹兄之能尚对高大哥叹服不已。” 太史慈转头看向徐盛故作诧异道:“少见文响有这么谦虚的时候呢!” 弄得徐盛老脸通红,尴尬不已。 太史慈旋即肃容道:“既如此,从今天起,文响你主要负责监视临淄各大势力的动向,还要负责暗中保护那些这两天与我在宴会上发生冲突的人的安全,唔……既然援军已到,那这五百人就交给你指挥,这样也方便行事不会惹人怀疑。没有问题吧?” 徐盛点头道:“主上放心,我包管连这些人身上有没有被老婆抓伤的痕迹都给调查得一清二楚。”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笑骂道:“天天跟杜远混在一起,也不学一些好。” 徐盛故作叹气道:“问题是杜远这小子身上有好的地方可供我学习吗?”言罢一付被人误带入迷途陷足与泥潭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可怜模样。引得廖化又一阵狂笑,连高顺也为之莞尔。 太史慈没好气的瞪了徐盛一眼,转过头来对管顺道:“至于高大哥,其余的人手均归你调动,对付张举时还要你来主持。” 高顺心知这支精锐的部队归自己指挥立使自己在太史慈的军中身价立增,但同时责任也异常重大。抱拳肃容道:“敢不死命以报!” 顿了顿,高顺又说出了心中的想法,道:“我以为主上还应该多加监视孙邵,要知现在孙邵的态度实在是暧昧不明,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孙氏家族不会被张举利用这点假设上。” 太史慈点了点头,正待说话,却听见小貂蝉在门外娇声呖呖道:“子义哥哥,还未完吗?已经中午了,我可让厨房做饭了!” 太史慈闻言才想起时间来,肚子也咕咕叫响。心中却在苦笑:这小貂蝉其实比什么张举张纯难对付多了。 才吃过午饭,那胡童又来见太史慈。说是孔义请他过府有要事相商。 太史慈愕然,实在想不出孔义此时找自己所为何事,唯有心里装着闷葫芦,换上衣服虽胡童而去。 待进到孔义会客的客厅,那个大商人糜竺赫然也在座上。太史慈一愣,心中想起了秦周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心知看来这糜竺和孔义的生意没有谈笼,定是出现了分歧,不过看架式似乎与自己有关。 不就是一场生意吗?用得着这么费事? 对了,孔义要买的是战马…… 太史慈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想起了糜竺的另外一个身份:徐州刺史陶谦的属下,这就有点猜出孔义找自己的意图了。 果然,孔义待太史慈坐下后,呵呵笑道:“子义,老夫今天招子义过府别无他意,实际上是糜竺先生找子义有事相求,还望子义念在老夫的薄面上尽力相助。” 此时任谁都看了出来,孔义与陶谦的代表糜竺背后另有协议,要知徐州与青州是唇齿相依,青州的动荡对徐州绝无半点好处,虽然两州都是一马平川,但徐州的地方政治并非如青州般乱成了一团,那陶谦看似老朽昏庸,实则精明厉害得出奇,徐州多年来简直就是铁板一块,地方上的豪强地主被陶谦收拾得服服帖帖,眼前的糜竺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至于孔义和陶谦的协议是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就现在看来,自己也是这协议中的一部分。 太史慈转头看向糜竺,后者却不急不缓道:“这事原本不好开口,更不好麻烦太史将军,但刺史大人一力担保,说太史将军古道热肠,必不会拒绝。” 太史慈心中叫绝,好一个糜竺,果然有些斤两,居然看出自己与孔义现在是蜜月期的关系,孔义大名压下,自己当然欲拒无从。 点头道:“糜先生请说,既然刺史大人发话,只要是在下能够办到的,定当竭力。”先拍孔义一个马屁,给他留一点好印象再说,至少待会讨价还价时有更大的余地。 果然,孔义闻言连连直捋他那三绺须髯,连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显是非常满意太史慈的态度。 此时糜竺接口道:“子义应该知道在下在做生意的同时也是徐州刺史大人陶谦公手下的从事。” 太史慈点头。 糜竺续道:“陶谦大人的意思是希望从你东莱西北六县购买一些品质上乘的武器铠甲。” 太史慈心中一震,知道有很多的事情终是无法保密,看来西北六县生产新式武器的秘密终于被泄漏了出去。 太史慈现在关心的事情是外界到底知道了多少,故此试探地问道:“这倒没有问题,只是我西北六县生产的武器也就是那几种,不知刺史大人……” 糜竺打断道:“听闻子义那里有新式的强弓和新式的长枪,不知道子义可否割爱?” 太史慈放下心来,知道外界了解的并不多,表面上却故作为难道:“糜竺先生真是法眼无差,这两样东西确实我西北六县新近做出来武器,不过这种东西制作缓慢,颇费人工,就怕陶谦大人要求的数量我们一时拿不出来。” 太史慈此时是在讨价还价了。 糜竺这大商人久经商场,当然知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道理。此刻闻听太史慈同意出售那些武器和铠甲,不由心中大喜。 表面上却故作漫不经心道:“若是别人对我这么说话,我定会以为要多付出些钱财,但我知道西北六县乃是天下有名的富庶之地,又岂会把些许钱财放在眼里?子义不若说出心中的要求,看我糜竺可否满足?” 太史慈心中大讶,越发的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个大商人,糜竺此番话明显就是先不动声色地夸奖他一番,再拿话挤兑自己,令他无法狮子大开口。 想想历史上这糜竺把妹子许配给刘备并且追随其一生的毒辣眼光和胆识哪还不小心翼翼? 不过太史慈亦非易与之辈,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太史慈今日今时早非初临政治场上不识尔虞我诈的热血小子。 的确,你可以怀有一个光明的理想,但却无法杜绝和否认自己手段的卑鄙是实现自己目的的终南捷径。 而且在这个表面道貌岸然的上流社会自有其潜在规则,既然眼前大家可以坐下来谈,就是认为彼此之间有利用的价值,只需要用文雅的辞令狮子大开口好了,不用半点客气。 为将来计,对太史慈来说,最缺的战略物资就是优质的战马,糜竺是这时代有名的大商人,解决战马的问题自是不在话下。徐州闻名天下的丹阳铁骑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孔义这次不就是在于糜竺谈论买马的生意吗?如果不狠狠敲糜竺一笔,又怎对得起自己? 心念电转下,太史慈微笑道:“糜先生言重了,小弟哪来的什么奢求,不过糜先生应该知道,我青州一向民风剽悍,而且地势平坦,一旦有起事来,便是战乱四起之势,黄巾匪类蜂拥而起时便是如此,这一点刺史大人一定深有同感。” 糜竺闻言,心中一震,越发地对太史慈的才智惊讶起来了,居然仅仅从自己和孔义今天把他找来要从他西北六县买兵器这件事情上就判断出了自己与孔义的生意尚未谈妥,所以马上狮子大开口,提出他自己也要买战马的企图,而且还顺便卖了个好给孔义。 果然,在一旁的孔义深有感触的连点其头,显是当日在济南为太守时深受其害。所以此次自己与糜竺谈的生意第一项就是战马。 不过这糜竺却一直不吐口,非要通过孔义的渠道购买东莱西北上六县的先进武器买战马的事情才有得商量。气的孔义心中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唯有把太史慈找来,希望凭借这两者现在尚算是亲密的关系,可达成这笔交易。当然好处是不能少了太史慈的,不过太史慈能够获利多少,那就要看太史慈自己的本事了。 现在太史慈居然主动提到了买战马这件事情上,孔义简直是欣喜若狂,心中大赞太史慈善解人意。 太史慈看糜竺不说话,自顾自说道:“其实青徐二州的地形每多相似,但陶谦大人治下的徐州因为有强大的骑兵,有起事来也自不怕。但我青州就在这方面有所欠缺了。” 糜竺这么聪明的人,当然“闻弦音而知雅意”了,心知自己要做成这笔生意,战马这关是过不去了。不过糜竺却颇为踌躇,以自己的家族势力和多年来的对外贸易的经验和关系,弄些战马自是不成问题,不过糜竺却担心太史慈的意图,要知孔义向他提出购买占马时他尚且心不甘情不愿,而眼前这太史慈手下的士兵是出了名的强悍,如果组建了强大的骑兵无疑是如虎添翼。 不过如果眼下自己断然的拒绝太史慈的提议,那就显得自己没有诚意了,更何况这太史慈在话语中连拉带扯的攀上孔义,隐隐有组建骑兵是为保卫青州之意,自己就更是不好开口拒绝了。 再想想自己徐州的丹阳铁骑的精锐,糜竺放下心来,毕竟在糜竺的潜意识中,短时间内要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是不大现实的。 而且此次来到青州,糜竺发现青州的各股势力盘根错节,关系错综复杂,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孔义并不占优势,而且各大势力之间处于一种微妙的势力制衡中,太史慈即便是组建了骑兵,毕竟面子上也要看孔义的脸色行事,所以他并不怕太史慈玩出什么花样来。 念及此,糜竺点头道:“这一点刺史大人和子义请放心,战马不成问题。” 太史慈闻言大喜。如此,那么自己日后纵横天下的资本就有了一个初步的规模。 接下来就是三人探讨如何交易的问题。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讨价还价,双方均达到了满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部分利益。 三人当然是各个满心欢喜,开始达官贵人间常见的不必要的客套,太史慈则准备告辞。 “老爷怎么忘记了吃药的时间?”一把低沉但充满女性魅力的悦耳声音传了进来。 三人闻声愕然,转头看去,却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袅袅婷婷地步入厅堂,年纪已有二十四五,姿色动人,正是女人生命中最娇艳美好的年华。 孔义见这女子进得门来并没有板起面孔说些什么“此等重地,女子回避”之类的话语,反而堆起了笑脸,为太史慈和糜竺两人介绍道:“子义,糜竺先生,这位是老朽的夫人。” 太史慈和糜竺齐齐一怔,想不到孔义的夫人竟然如此的年轻貌美,不由大叹孔义的好艳福。 糜竺虽然出身豪门,但由于世代经商,所以男女见面需要有所避讳的观念并不严重。太史慈更是一个有着男女平等观念的人,当然更不会理会那些封建教条。再加上这时代对女子的压迫并不十分残酷,所以此刻大厅中的气氛倒也并不尴尬。 这孔义的夫人只是礼貌性的与太史慈和糜竺打了声招呼,便把全部的精神放在了孔义的身上,关切而略带责备的说道:“老爷,我只出门一会,你便忘记了吃药,可教人怎么放心?” 孔义显是对她特别的宠爱。呵呵笑道:“吃这些药也不见好,早就想停了。” 那孔义的夫人大发娇嗔,连连催逼孔义进药,又召唤人进来重煎了一付药,直到看着孔义苦笑连连的喝下去,这才罢了。 看得太史慈和糜竺大叹孔义的幸福。 太史慈觉得自己应该告辞了。连忙起身告辞,糜竺亦起身告辞。孔义待要相送,出人意料的那年轻的夫人却说要待孔义相送,只令孔义在屋中安静休息。 孔义显是拗不过自己的夫人,无奈下只好同意。 当太史慈与糜竺来到孔府门外,分别向孔义的夫人告辞时,这美貌动人的刺史夫人却看似随意地对太史慈道:“对了,太史将军,本夫人尚未感谢今早对我夫君长女的救助之恩呢?” 太史慈连忙道:“夫人客气了,今早之事应该感谢的是曹孟德公,要不是他在场,只怕吓不退那伙无赖。”心中同时知道,眼前的此女必非早上那女孩儿的亲生母亲,当时孔义续弦的夫人,显是与孔义的女儿关系甚好。 孔义夫人却但有深意地望了太史慈一眼,微微一笑道:“哦!是吗?那小妮子回来可没有提其他人那么多。对了,刺史大人现在尚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知道了,还不知如何谢太史将军呢!” 言罢,不待太史慈反映,便转身进府。 太史慈却有些发愣,心头浮现起了那女孩儿看自己时的冷淡表情。转过头看向糜竺时,糜竺却抱一抱拳,上马车去了。但脸上明显露出因为听见孔义夫人的话而深思的表情。 ------------ 第五章 惊变(上) 第五章惊变(上) 转眼间,两天匆匆而过。廖化亦是欠闲,办完事情休息了一晚,便匆匆赶回西北六县。 表面上看,临淄现在是一片歌舞升平,可是太史慈等人却知道在风平浪静下实则剑拔弩张。 那可恶的张举这两天似乎悄无声息,令太史慈等更加的大惑不解。不过在徐盛和高顺的监视下倒是发现了许多形迹可疑的人混入了临淄,其中不乏一看身形便是高手的危险人物。这些人无一不被徐盛派出的人手严密的监视起来,可以说张举那里已有风吹草动定是瞒不过太史慈等人。 不过这些暗潮涌动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真正的注意到,现在整个临淄乃至青州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即将新鲜出炉的月旦评。 这两天的宴会更是大吵小吵不断,一个个自负才华横溢的青年人往往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便争的面红耳赤不亦乐乎。 不过却没有人去招惹太史慈,毕竟有陈琳等人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倒让太史慈耳根清静。太史慈当然也不会闲得无聊去招惹别人,毕竟自己并非是雄辩滔滔的学者,前几晚的辩论无非是误打误着,侥幸自己没有出乖露丑,要是论起这时代真正的学问,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远胜太史慈。 可能只有武安国和王武跟自己差不多吧! 倒是连日来的辩论让太史慈大开眼界,知道了当今学术界的几个大的流派之间的学术之争。有时宴会进行到高潮时,连国渊这样的大儒也会发表见解,大多妙语如珠,发人深省。 其间太史慈和糜竺又见过几次面,大概是因为那天孔义夫人的话,糜竺与自己见面时明显亲热得多。其间理所当然地见到了糜竺的弟弟糜芳,两人虽非双胞胎,但相貌惊人的相似,不过后者孔武有力,一反糜竺的儒雅气质。当然若论见解和遇事的经验更是提也不用提。 不过太史慈却未见到两人那个倾国倾城的妹妹,虽然自己对这现在还是小孩儿的糜夫人毫无野心,但来此时代却未见到如此出类拔萃的女子毕竟是一种遗憾。 至于小貂蝉这两天更是离了太史慈不行,一付的小孩儿心性,弄得太史慈头痛不已。也不知道这小貂蝉到底使了什么魔法,反正徐盛一见到她便像火烧了屁股一样落荒而逃。后来太史慈发现徐盛东躲西藏时一个劲儿地护着自己的肋下,才哑然失笑,想起中学时代自己的同桌那招让包括自己在内所有班级男生闻听便为之色变“旋风掐”,哪还不明白? 不过这小貂蝉还是很懂事的,每次见到高顺总是规规矩矩,乖乖叫一声高大哥。而高顺亦与小貂蝉投缘的很,见到小貂蝉时脸上总会露出罕见的淡淡的笑容。想想两人在历史上的主仆关系,太史慈不由生出了奇异之感。 唯一令太史慈挠头的是孔义这两天看自己的目光变得很特别,充满了一个长辈人对小辈人的审视之情。有点像老丈人看女婿,再一想想孔义夫人那天的古怪表情,太史慈就浑身的不舒服。 更何况还有前几天宴会上孔融那半真半假的胁迫,更是令太史慈心惊肉跳。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接受。 如果这件事情不幸被自己料中,太史慈肯定会不计后果地断然拒绝,不管在现阶段看来娶到孔义的女儿对自己谋夺青州多有帮助。 唯有暗叹自毕竟还不是搞政治的料子,不过眼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拖几时是几时了。 人世间的事情往往如此,你怕什么他偏偏就会来什么。 孔义请太史慈过府了。两人还是在上次与糜竺一起商讨事情的客厅中见面。此时正是早饭过后的时刻,阳光充足,让人有一种暖暖的懒散感觉。 待相互见过礼、太史慈坐下、两名美婢奉上香茗后。孔义看向太史慈,呵呵笑道:“子义可知今日老夫请你过府的原因?” 太史慈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子义驽钝,未能料到大人心意。” 孔义点了点头,表面上漫不经心道:“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今日与文举闲谈时说起了小时他去京城见李膺要进府时说的一番辞令。才忽然想起了子义你。”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孔融当年的事情与己何干?一时难以猜测到孔义的心意,唯有以不变应万变道:“文举兄当年就是以此事名动京城,被人誉为神童。” 孔义点头道:“我孔氏宗族中人才鼎盛,但文举确实是数十年来难得一见的孔氏子弟。不过正因为此事,文举才想起说实则我孔氏与子义你太史之姓亦是通家之好。”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怎么自己这个“太史”的姓就和孔氏家族变成了世家通好了? 看着太史慈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孔义呵呵笑道:“我祖孔老夫子著《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可说是史家第一妙笔,而子义‘太史’之姓原本就是史官之名,以此论之,岂非世家通好?” 言罢大笑,太史慈表面赔笑,心中却哭笑不得:这孔义和孔融也太能胡扯了吧?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世交关系”真亏他们想得出来!也不知道是这时代文人清谈的坏习惯,还是从春秋战国传下来的齐地之人好荒唐怪诞之言的风俗,总之太史慈现在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孔义笑了一会,道:“这虽是个笑话,不过以年纪论,老夫对子义以长辈自居也不算过分吧?” 太史慈还能拒绝吗?更何况想想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怕眼前的这个孔义当自己的第多少代前的祖先也够了吧?唯有点头道:“这是子义的荣幸才对。” 孔义满意的点点头道:“子义既如此说,我这做长辈的老朽可有几句话对你这后辈说。” 太史慈还有的选择吗?当然洗耳恭听了。 孔义拿足了家长的架子,缓缓道:“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德才兼备,当然一个人的道德要远比才学重要得多,最怕的就是有才无德,比之若西汉杨雄,文章第一,道德却不知道排到了第几,委身王莽,一旦身死,只惹得身后无数的骂名。” 太史慈附和道:“刺史大人说得有理。” 孔义呷了一口茶,又道:“我大汉建朝以来,向以‘孝’字治天下,我齐地更是自古以来便是首孝之地,想那春秋战国时期孝敬婆婆的博山儿媳妇颜文姜、西汉时期上书救父的临淄小姑娘淳于缇萦、东汉巨孝临淄江革,哪一个不是孝感于天地。” 太史慈点头,这几个人的名字自己都听过,尤其是那个江革,他的事迹在后世被元代郭居敬编选入儿童启蒙读物《二十四孝》诗中,在全国范围内影响深远,几乎家喻户晓。江革的第十六世孙,就是南朝著名的文学家,那个写出“黯然销魂者”的江淹。 虽然太史慈讨厌愚孝愚忠,要知道在汉代“孝”被作为衡量人们品行的第一标准,而且东汉全面推行“举孝廉”的选官制度。汉章帝刘炟就曾在元和年间发给临淄地方官的诏书中说:“夫孝,百行之冠,众善之始也。”统治者无非就是希望老百姓能“移孝作忠”,老老实实的由做父母的奴仆自然过渡到做皇帝的奴仆。 但太史慈对这个江革还是很佩服的,毕竟一个人背着自己的母亲颠沛流离地跑出了千里远,这可不是什么封建统治者鼓吹的结果,而是自然而然产生的母子间至善至美的亲情天性。 想一想现代社会里,国人中那些不赡养父母的种种恶行,江革简直就是圣人了。 孔义眯起眼睛道:“子义也是青州闻名的孝子,自当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 太史慈听到这里,终于知道这老狐狸的意图,心叫不妙,偏又无法阻止,眼前更闪过孔融的身影,当然知道这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谁了,更清楚自己被眼前这老狐狸不知不觉中绕了进去,心中暗恨,无奈已经无法回头,唯有硬着头皮道:“子义虽然浅薄,但这道理还是懂的,只是子义前几年尚在弱冠之年,现在又是事务繁忙,哪有时间考虑这问题,家中老母亦知此点……” 还未说完,孔义大摇其头,拈须道:“子义终是年幼,又怎会知道老人家心中的真实想法?” 顿了一顿道:“老夫也知子义事务繁忙,不过这事可包在老夫身上,唔……我见子义也是豪爽之人,与你说话也不用藏头露尾,子义如若不嫌弃,老夫有一爱女,年方十七,虽姿容劣鄙,但尚可入目,子义是见过的,虽不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也是知书达礼,可堪与子义婚配,不知子义意下如何?” 太史慈暗暗叫苦,心知只要自己一开口拒绝,与孔义现在良好的蜜月期马上结束,对自己立足青州更是不利,可是又不甘心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唯有一咬牙,苦笑推辞道:“承蒙大人错爱,大人的爱女才貌双全,家教更是深得刺史大人的风姿,子义意外得之,非敢所望……” 说到这里偷偷的抬头看了孔异一眼,发现后者听得大感满意。 接着说道:“然则,几日前闻的京师的蔡琰小姐名花有主,得配佳婿,一时无所适从,只觉心如乱麻,此时实在无考虑婚姻大事的心情,还望大人见谅……” 一个“然则”出自太史慈之口就令孔义脸色大变,心道太史慈不知好歹,难道不知道孔氏家族的势力吗? 听到后来,只待太史慈把蔡文姬抬了出来,才让孔义街的太史慈并非是有意推搪,毕竟这件事情发生在先,而且经太史慈这么一说,孔义反而更加心喜太史慈的长情,深觉自己没有找错人,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女儿,更何况这事情自己的女儿就原本就是同意的。现在眼前还残留着女儿那娇羞点头答应那喜翻了心小儿小女的惹人怜爱的情态。 原本自己还有所踌躇,毕竟太史慈出身寒门,与孔氏家族门不当户不对,一旦结合深恐天下耻笑。要不是孔融那小子向自己痛述利害,自己也不回答应得这么爽快。 只是没有想到太史慈居然会拒绝,不过那理由倒是可以理解。 孔义一转眼珠,待要再次强迫太史慈时,却见管家匆匆忙忙走进大厅来,一脸的惊慌失措,气急败坏地高声道:“老爷,不好了,大人在街上遇到刺客,浑身是血,现在生死不知!” 孔义闻言大惊失色,豁然站起身来,转过头对太史慈道:“子义,今天的事情以后再说……” 孔义的心情太史慈能够理解,虽然孔义对管统深恶痛绝,但绝不想在自己的地面上出现这种事情,即便与他无关,他这个青州刺史也是难逃其责。更何况这件事情绝对对孔义巩固州府的权力有着不小的影响。要知道现在州郡之间的斗争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在此时发生此事,就连孔义这青州刺史也说不清。 不过太史慈却没有闲情逸致去担心孔义,今次自己虽然逃过了“逼婚”,心中却无半点快乐,因为他知道,张举终于准备妥当,开始他的行动了。 可恶,自己明明已经派遣人手暗中保护这两个蠢人,怎么还是让管统受了伤?更何况张举要是有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一定瞒不过自己暗中派遣的监视张举和其手下的眼线,岂料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让张举得了手,这就让太史慈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张举肯定会想方设法把这盆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了。不过现在多想无益,还是先摸清情况再说,目前惟有见招拆招了。 长身而起点头道:“如此,子义现在就随刺史大人过府看望管统大人。” 当太史慈与孔义两人匆匆来到管统的住处时,管统的房中已经站着不少探望的人。鲍信、曹操、袁谭、秦周、陆康等有身份地位之人都已经在太史慈和孔义之前赶到了这里。 待孔义和太史慈看到身受重伤,但已无大碍的管统清醒地躺在床上时,两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于两人来讲,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程度,有挽回的余地。 孔义问候几句后,便向管统询问道:“知不知道,今次到底是何人对下此毒手?” 面色苍白的管统吃力地摇了摇头,眼睛却想从刚才开始起站在孔义身后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的太史慈看了一眼。显是在怀疑太史慈。 在旁边一直与管统交好的任燠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刺史大人问得好,管统大人一向与人为善,更是初来乍到临淄,哪来的什么仇家,只怕是有什么人居心叵测,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对管统大人背后下毒手。 孔融看任燠的样子哪还不心知肚明,管任两人对太史慈的怀疑,不过从表面上看,也知两人的怀疑并非无的放矢,虽然心中也有点怀疑,但毕竟与太史慈处于合作关系中。最关键处是太史慈这么做是在对太史慈本身无半点的好处,可是如果排除了太史慈的嫌疑,那么别人就更无可能了。 这时,武安国匆匆忙忙赶来,众人一见,不由得精神大振,自是希望能够从武安国的嘴里听出端倪来。 孔融最是心急,一把拉住武安国的手臂紧张问道:“武将军,可查清了是谁干的。” 武安国摇了摇头,不顾众人的失望有条有理道:“这批贼子显然是身经百战之辈,个个武功不俗,而且又悍不畏死,不但伤了不少的士卒,而且其中有几人因为死命断后而被捕获后立刻咬舌自尽,在他们的身上又没有任何的标志可寻,此事十分棘手。” 孔融听了大失所望。 任燠却在一旁冷哼道:“此事显而易见,只要想想现在在临淄谁的手下有如此能为,连临淄的守卫都无可奈何,手下的士卒又是如此地勇猛效力,这人便呼之欲出了!”言罢便冷冷地看向太史慈。显是已经认定下毒手的便是太史慈。 甚至在旁边的不少人中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前几天太史慈与管统间的矛盾为众人所共睹。 更有人想到太史慈这些天与青州刺史孔义的频频来往,便以为太史慈此举实则是孔义的授意指示也说不定。只要是明眼人都可看出孔义希望削弱郡县的力量的意愿。张举此举的毒辣处。 只有曹操等少数了解太史慈性格的几人心知肚明此时必非太史慈所为。但此时亦爱莫能助,毕竟这种事情是需要确实证据的。 太史慈冷冷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却在计划着如何可撇清自己的嫌疑。太史慈并非三岁的孩童,自是知道许多的事情解释无益,只会说多错多,越描越黑。 武安国虽然是粗人,但并非心智愚笨之人,虽然不喜与上流权贵交往,但冷眼旁观下还是对众人的关系一清二楚的,此时当然看出任燠针对太史慈。连忙把自己知道的内情说了出来:“任燠大人怕是误会了,其实这次管统大人能够脱险完全应该感谢太史将军。” 众人听得大奇,就连太史慈也是一头雾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安国从容道:“管统大人遭遇刺杀时,由于事起突然,管统大人的手下侍卫伤亡惨重,这时候若不是太史将军的手下出手援助,只怕等不到本将军赶到现场。管统大人已经遭到不测。” 太史慈心中释然,同时心情转佳:这才对嘛,否则自己今天还真有点儿说不清了。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管统,见到管统点了点头,显是武安国说的都是实话。 任燠冷哼一声道:“管统大人被人救了不假,可是武将军怎么知道是太史将军手下的人?” 武安国不卑不亢道:“事关重大,本将军岂会信口雌黄,眼下营救管统大人的一干人等均在外厅等候,各位大人不妨问上一问。” 孔义闻言,连忙派人招进武安国口中说的几人。 半响后,刚才孔义派出去的士兵领着一人匆匆进到厅内。 太史慈闪目看去,原来是自己特种精英部队的一员偏将,名叫张戈的。 此子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别看此人其貌不扬,确实不可多得的实用型人才,一身武功与徐盛相差无几,而且为人机警,最擅长随机应变,应付突发局面,虽非将才,但绝对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中下层将官。 太史慈见是张戈,放下心来,知道此子应付眼前的场面绰绰有余。 只见张戈气度沉稳,丝毫不因为见到这么多的实权人物而感到紧张。走上前去躬身施礼。 孔义看着眼前这瘦小枯干的军士,沉吟片刻后:“今天可是你在街上出手救了管统大人?” 张戈恭声道:“回刺史大人的话,小人哪有那么多的本领?当时还有许多军中的同伴同时出手。” 任燠在旁冷冷道:“真是奇哉怪也,怎么就那么巧,管统大人险遭不测时,你们就在旁边?还有,难道太史将军的军队毫无军纪吗?怎么大白天的士兵可以随意上街也没有人管?” 此语一出,众人纷纷暗中点头,可以说任燠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因为太史慈的士兵救了管统这件事情不假,可是却出现的太突然了,除非是太史慈在暗中派人监视管统,否则当真是无法解释。 太史慈却毫不担心,因为他深知自己的手下这几年来在他的训练下,各个学会了谋定而后动的脾气。张戈绝对编好了解释眼前这件事情的说词 果然,张戈毫不迟疑道:“回这位大人的话,今天的事情确实是使出巧合,我们出门更是奉有将令,绝非是私自外出。” 一顿又道:“这两天时值临淄城三月三盛会,我们将军两日与曹操大人外出游览牛山,回来后赞不绝口。将军的小妹闻听此事后一直吵着要去,将军实在是拗不过她,才在今天命令我们保护小姐外出时的安全,正好路遇管统大人遭人伏击,这才出手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太史慈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忍不住喝彩起来:这个张戈果然有一套!居然把理由便到了小貂蝉身上。真难为他能想出来。 任燠不死心的问道:“不过是一个外出游玩,用得着带那么多人吗?” 张戈不动色色道:“这是将军的主意,说临淄城外不的太平,还是多带一些人手安全一些。” 孔义这时接过话来道:“此话不假,眼下临淄城外确有一伙胆大妄为的贼子,两天前居然还妄想要劫持老夫的女儿,幸好有孟德、子义和幼安以及根矩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闻言看向曹操等人,见曹操、管宁和邴原点头。知道这张戈说的是实话。 任燠哪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嗤笑道:“这等谎话骗得谁来?谁不知道太史将军是独子,何来的兄弟姐妹?再说,即便有太史将军的妹妹在场,此刻又在哪里?” 武安国在旁接口道:“任燠大人有所不知,此女非是太史将军的亲生妹妹,而是前两天在我临淄街道上救下的一个刚死了父母的孤女,当日我也在场,亲眼见到太史将军把此女人认做妹妹。” 张戈也毫不生气,沉声道:“在我们出手前,早就已经派人送小姐回去,要知当时的场面混乱,小姐是千金之躯,我等生怕小姐受到伤害,刀光剑影的,也不是女孩子应该看的……” 太史慈此时开口道:“任燠大人如若不相信,可把我这妹子叫来问问,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吗?” 太史慈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因为他可以十分确定张戈一干人等在动手前肯定已经派人回去通知高顺和徐盛眼下的情况。小貂蝉那里肯定已经备好了的说词。以备在万一的情况下,令当时根本就不在场的小貂蝉可以证明张戈刚才的一番话全无破绽。 要知道张戈刻下说的谎言大部分的成分都是真实的,并且可以找到很多的证人。只有那最关键的一部分,也就是张戈等人为何会出现在管统遭受伏击的现场。 这一篇谎言娓娓道来,可谓是全无破绽。 在当时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这张戈竟能编出如此完美的理由,此人急智当真是罕见。 任燠在此情况下当然知道即便是把那小姑娘招呼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唯有撇开不问。而且现在即便是他也已经在心中相信此事不是太史慈干的。 此时众人已经确定此事与太史慈绝无关系。 唯独在一旁的曹操眼中精光一闪,似是看穿了一些东西,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 太史慈心中却想今次回去后定要好好奖赏张戈,难为他把这件事编的如此纹丝合缝。偏的眼前这些老辣成精之辈深信不疑。 此时,众人见管统精神越发地不济,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才想起管统此时最需要休息,便纷纷起身告辞。 这摊茫无头绪的乱局当然只能留给孔义处理。 太史慈出门与曹操等人告别后,带着张戈等有功之人匆匆赶回住处,路上自有许多话要问张戈等人。 眼前的危机虽然被巧妙的化解过去了,但其中的蹊跷太多! 要知在如此监视下,这张举到底是怎么调兵遣将的? ------------ 第六章 惊变(下) 第六章惊变(下) 太史慈回到住处,连忙招人去叫徐盛和高顺。 半响过后,两人匆匆而至。 太史慈想起一事,向徐盛问道:“貂蝉呢?怎么不见她来。” 徐盛笑道:“主上,还真想不到,这小妮子颇有些才智,刚才张戈那小子派人回来报信时,我和高顺大哥急着找她串台词,岂料这小妮子说完全没有必要。此刻正在步姑娘屋中玩耍,怕此时还不知道你回来呢!” 太史慈大奇,还未说话,高顺在旁接口道:“的确如此,貂蝉妹子说:‘张戈哥哥这番理由可谓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在场的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老辣成精之辈,单单听了张戈哥哥的话,便会打消心中的疑问,哪还会有心情询问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女子?’真不简单,比我等这些大男人还要想得远。” 太史慈听得呆了起来,这才想起,小貂蝉原本就非是花瓶一样的人物,本身便有惊人的智谋。如果好好的培养一番,岂不是可以当个美女军师之类的人物? 不过眼下没有时间想这些问题,太史慈向徐盛和高顺问道:“高大哥、文响,你们怎么看今天的事情?” 高顺断然道:“刺杀管统的背后主谋一定是张举。因为眼下其他人根本就没有除掉管统的动机,正如主上所说,挑起青州各大势力间的斗争是张举此来临淄的根本目的。只是……” 顿一顿,有些迟疑道:“现在唯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是,这张举如何调动的人手对管统进行刺杀的?要知道现在的张举可是完全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徐盛也怀疑道:“是啊,张戈是我派出监视保护管统的人手,而且他与我派出监视张举的人手随时保持着联系,张举那面只要有风吹草动不可能瞒得过张戈和我们。但是眼下的情况是,那伙刺杀管统的人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像根本就不是张举方面的人。弄得张戈这小子也措手不及。” 太史慈也正为这事情感到诧异,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向张戈详细地问过事情的经过,同样感到匪夷所思。要知道在一天前,混入临淄城内身份可疑的人数已经几乎没有,这就证明张举暗中带来的人手已经全部进城,而且这些被怀疑的人全都与张举联系过,随后便被徐盛派出的人手监视起来,可是从种种迹象和从各个监视点传来的消息来看,今天的刺杀活动根本与这些人全无关系。 那么张举到底是怎么派遣人手怎么刺杀管统的呢? 三人均眉头大皱,百思不得其解,一时屋子里安静极了。 良久,太史慈长出了一口气,正待开言,却见张戈急匆匆地跑进了三人议事的厅中。 徐盛不悦的皱起眉头,正待开口,张戈已经喊了出来:“将军,监视张举那面的兄弟刚刚传来消息,那张举在前去看望管统的路上亦刚刚遭到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的伏击,那张举亦被砍伤。” 三人闻言,大吃一惊,纷纷长身而起喝道:“什么?” 张举被行刺?怎么可能? 眼前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 三人当中以高顺遇事最为冷静,一愣之后,马上对张戈说道:“你先把带回消息的兄弟叫进来,我们有话要问他。” 张戈答应一声,出去叫人。 此时太史慈已经平复下来,对高顺说道:“依高大哥看来,此事会否是张举故布疑云的苦肉计?” 高顺皱眉道:“主上言之有理,这种可能性极高。要知刺杀管统这件事情不知内情的人在表面上看确是以主上的嫌疑最大,不过仔细想来,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可看出主上刺杀管统实则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刺杀管统并不能给主上带来任何好处,反会令主上成为众矢之的。除了那些针对主上的人,有哪个人会一厢情愿把主上想成那种睚眦必报的心胸狭窄之辈?” 太史慈当然同意此点。 高顺继续皱眉分析道:“所以张举现在被刺很有可能象主上说的那样是苦肉计,要知张举并非是头脑简单之辈,既然管统被刺只能够令众人怀疑却不敢肯定是主公所为,那么索性把事情闹大,让自己也变成遭遇刺杀的人之一,令众人疑神疑鬼,这样才可达到搅乱临淄的目的。当然,这猜想待会儿还要向监视张戈的兄弟们核实一下才能证明。” 太史慈想起上次与徐盛夜探张举府是偷听到的张举的图谋,当然对高顺这合情合理的推论深表赞成。 徐盛正要发表自己的高见,却见张戈带着一名叫樊涛的特种精英走了进来。 这樊涛与张戈都是太史慈这两年在西北六县打造特种精英时脱颖而出的杰出下级将官,此人与瘦小枯干的张戈相映成趣,行动缓慢,面目随和,但在圆滑中自有一种精明干练的气度在其中,也正是因为此人的其貌不扬且不引人注目,才会被委以监视张举的重任。 太史慈看了高顺一眼,高顺会意,也不客气,开口问道:“樊兄弟,当时张举是坐马车还是乘马?” 樊涛简洁答道:“当时张举显得非常心急,没有乘坐马车。” 高顺又问道:“他身边带着多少人?” 樊涛略一沉吟道:“大概是在五十人左右,其中包括王武。” 高顺眉头皱得更深道:“那么你有没有看清楚行刺张举的人有什么明显的标志?” 樊涛摇头道:“对方一律蒙着头,而且出手时一言不发,不过明显受过精良的训练,尤其是领头的两人,悍勇异常,下手毒辣,仿佛与张举有不共戴天之仇。” 太史慈和徐盛此时也眉头大皱,要知高顺刚才问的皆是这件蹊跷的事情的关键处。按照常理来看,正如高顺先前的分析,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张举的苦肉之计,不过眼下听樊涛这么一说,反而变得似是而非起来。 要知苦肉计通常只是做做样子,以达到迷惑敌人的作用,可照樊涛说来,这张举若真的把苦肉计弄假成真,未免有点过犹不及了,要知此时受伤绝对对张举的图谋不利。 所以现在是难辨真假。 最关键处是张戈和范涛等人无法对这两起行刺者进行跟踪,无法确定进行两次刺杀行为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伙人。 张戈是因为有保护管统的命令在身,生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更何况当时对方有人死命断后,就算是张戈有心跟踪也是无力。 樊涛方面则是因为任务仅仅是监视张举,因而人手很少,根本就没有资格和能力跟踪对方。所以现在根本就无法判断行刺者的身份。 这时,孔义也派人来通知了太史慈张举被刺的消息,出于礼貌,“刚刚”接到消息的太史慈当然应该去探望一番。 太史慈对高顺和张举说道:“这样也好,不亲眼看看始终无法判断真假,我倒要看看这张举在玩什么花样。” 高顺和徐盛猛点其头,当然是举双脚赞成。 待太史慈来到自己与徐盛上次夜探的张举的住处时,门前已经车水马龙,而且戒备森严。显然是已经来了不少探望的人。看看场面,太史慈发现每个来此探望张举的人都大大增强了守卫的力量。显然现在在临淄城风声鹤唳的情况下,每个人都疑神疑鬼战战兢兢。 太史慈向张举府上的门卫表明过身份后,匆匆进府。 太史慈一边往里走一边想着心事。 首先,张举莫名其妙的被人刺杀让太史慈对眼前的局面越发得疑惑,更令太史慈先前十分确定是张举派出人手刺杀管统的信心产生动摇,自己此来的目的就是要一辨真假,看看是不是这张举真的在玩什么苦肉计。 才一进病房,抬头就看到了面色阴沉的孔义。显然是眼前这种不可开交的局面而大动肝火。 让人感到啼笑皆非的事情是,刚才前去看望管统的众人此刻亦都在这里。不过太史慈现在却连半点好笑的心情也欠奉。 与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后,太史慈来到张举的病床前。在张举旁边理所当然的是王武。后者瞪着铜铃般的凶睛恶狠狠的瞅了太史慈一眼。脸上的刀疤更是颤了几颤。 太史慈哪有心情理会他,径直“看望”张举去也。 只见那面脸凶相的张举此刻变成了受伤的老虎,一张长脸上面色苍白难看,有若熟食店里放了三季的咸鱼,精神萎靡,显是力尽身疲,右臂上本已经包扎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向外渗出血水。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太史慈又看了看正在凝神打量自己的张举的眼睛,这凶人的一双恶目中此刻全无半点神采。哪还有那一派奸雄模样? 太史慈暗中点头,知道张举确实是遭到了别人的刺杀,要知其他可以装假,但唯独人的眼睛在受伤之后一般会显出与平时不一样的特征,那种神采涣散的虚弱样子是想要装也装不出来的。 看来这张举绝非是在玩什么苦肉计,用来迷惑众人的视线,仔细想想,实际上他也全无此必要,因为从表面看来没有一个人知道张举的图谋,即便是老谋深算如秦周者,也不可能知道张举有如此巨大的阴谋。张举欲勾结的如孙邵者也不可能知道。因为双方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张举不会蠢到把自己的图谋随意告诉任何人的地步,更何况孙邵后面所代表的刘氏宗族乃是皇族,又岂会与张举同流合污,双方不过都想要对付他太史慈罢了。 所以即便是想要搅乱临淄,刺杀管统也就足够了。 那么行刺张举的人一定是张举在别处惹下的仇家了,不过这样也好,张举一受伤势必会打乱他的全盘计划,对自己只是有利无害。看来两次刺杀是同一伙人的可能性也很高。 不过太史慈却不甘心放弃张举刺杀管统的这种可能性,虽然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已经变得很小,但此时何不趁这张举精神不济时试探一番?也许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太史慈心念电转,肃容道:“张举大人受惊了,想不到一日之内,管统大人和张举大人竟然连续被贼人刺伤,这伙贼人真是胆大妄为!” 张举闻言,叹了一口气,却没有答话。 在旁边一直凶狠的瞪着太史慈,只是右臂受了轻伤的王武张口欲言,好想要说什么。却被张举忙打眼色制止了。众人虽然没有注意,但却被精神高度集中的太史慈敏锐地把握到了。 只这一个动作,便令太史慈心中一凛,知道其中果然有不为人知的内幕。但眼下自己却无法追问了。 心念电转下,太史慈已有定计,准备今晚第二次夜探张举府。 这时只见张举虚弱地说道:“有劳太史将军的挂念,不过是些宵小之辈,不足挂齿,刺史大人已经勒令武将军全力追查这件事情,本人也就放心了。” 太史慈心叫厉害,这张举果非易与之辈,说起话来不露半点口风。不过太史慈此时已经不打算从如此状态的张举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故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太史慈便起身告辞。 在回住处的路上太史慈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当然是在想着刚才那王武到底想要说什么话。 过了半响,太史慈叹了口气,唯有放弃,不过却更加坚定了准备今天晚上第二次夜探张举府的决心,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内幕。 看看此时的临淄街道比前两日冷清了不少,居民们显然是知道了今天两起刺杀事件,不敢出门了,令太是此不由大生“乱世人不如太平犬”的感慨。 “子义,请留步。”蓦地一把沉雄的嗓音传来。 太史慈闻声勒马转头,却见是曹操。 两人自是熟络,也不用的多礼,便并肩策马而行。太史慈心知曹操有话对自己说,果然,这三国第一枭雄微一沉吟,开口道:“子义怎么看今天这两件事情?” 太史慈当然不会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曹操,因为毕竟自己与曹操并非是同一战壕中的战友,虽然交情不错,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实在是帮不上忙,就他带来的那点侍卫要是有起事来自保还算够用,若想此外干点别的那实在是杯水车薪。 不过自己亦应该暗示曹操注意安全,毕竟临淄城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所说自己知道曹操绝不会在这里丢掉性命,想到这里,太史慈表面上若无其事道:“孟德兄问我,我却不知道问谁?管统大人的事情撇开不说,张举大人的遇刺很有可能是仇家所为,至于是谁,那就非我所知了。总之我等要一切小心。” 曹操闻言毫不在意太史慈的暗示,反而失笑道:“好你个太史子义,当着我曹孟德还说这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若真当我是朋友,便把实话告诉我。” 太史慈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表面却装作不悦道:“孟德兄说的哪里话来?要知小弟与此事毫无关系……” 曹操摇头打断道:“子义听我把话说完,我并非是说刺杀这事情是子义干的。要知那张举性情残暴,横行泰山郡多年,而且拥兵自重,偏偏朝廷拿他毫无办法。他要是没有仇家那就怪了。”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些事情,想来张举也算是颇富智谋的人物,其实早在黄巾之乱前,泰山郡就已经是盗匪肆虐横行,臧霸所在的孙观军实则是新兴力量,叔孙无忌和劳丙这两个泰山剧盗横行多年朝廷不能制,只有张举可以遏制其势头,可是据太史慈安插在张举军中的眼线说,根本就是张举纵容叔孙无忌和劳丙,这就变成了张举年年出兵围剿,泰山贼年年退却,可是却年年围剿不干净的局面。这根本就是“纵贼拥兵”的计策。 这招数在后世时大汉奸吴三桂曾经在云南用过,最后甚至变成了“三藩之用半天下”的局面。不过现在的东汉朝廷并非是清王朝的康熙,面对强大的地方势力,它只能以安抚为主,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正因为如此,张举亦是仇人多多。 曹操见太史慈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下去道:“所以张举遇刺我丝毫不吃惊,甚至管统遇刺我都感到很正常。” 太史慈大感好奇,问道:“孟德兄为何有如此说法?” 曹操沉声道:“现在看来,子义你我在这个问题的看法上至少有一点相同,那就是张举有个不好惹的仇家要置张举于死地。” 太史慈点头。 曹操肃容道:“这就对了,以愚兄的蠢见,刺杀管统不过是张举的仇家故意布的一个局!” 太史慈此刻被曹操完全够起了好奇心,要知眼前的情况扑朔迷离,让人犹如置身于迷宫般分不清方向,急切道:“孟德兄快快说来,一解小弟茅塞!” 曹操冷哼了一声道:“若我是张举的仇家,这头一次刺杀管统只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要知现在临淄城内风云际会,各派关系错综复杂,凡是明眼人都可看出子义实际上是站在刺史大人一面的,这就与身为平原太守的管统势成水火,可以想象,一旦管统身遭不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子义你。可以想见,不管此人是谁,扰乱青州就是他的根本目的!” 太史慈闻言心中亦赞叹:果然是曹操,现在曹操所分析的正是张举原本的图谋。虽然现在情况变得扑朔迷离,但结果是一样的。 还未来得及答话,只听曹操又道:“今天只看在管统遇刺后,任燠那小子的激烈反应,便可看穿这行刺之人的目的,实际上是想要借嫁祸给子义你来分散别人的注意力。方可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太史慈闻言,不自觉点头,这也正是自己为什么确定今天的事情一定是张举所为的根本原因。甚至太史慈已经断定张举会在以后的几日里发动连番的暗杀和劫持行。不过张举现在也受伤了,一切才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曹操哪里知道太史慈的心事,还以为太史慈在消化自己的话,于是继续道:“要知道在今天那种情况下,由于事起突然,一定会有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便是怀疑刺杀管统的事情是你干的――尽管现在想想假如子义这么干其实对子已没有半点好处。而任何怀疑子义的人都会认为在这事后你会把全副的心神放在自我辩白上,因为在他们看来,管统没有死绝对是你的一大失误,你必须要竭尽全力地为自己洗刷嫌疑,有这种想法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就连后来才闻讯得知管统受伤的张举也不会例外,于是大家就都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住,这样一来,这张举的仇家就在张举去看望管统的必经之路上设计了第二次伏击,想一举要了张举的性命。要知在那种情况下,任何怀疑子义的人都不会想到在同一天内会出现第二次刺杀。而一向防范甚严的张举之所以会这么轻易地受伤,就完全是这种大意的心态所造成的。”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同时背后感到有一阵凉气冒了出来,第一次感到曹操谋略的惊人。这曹操实则上是为自己提出了另一种事情发展的可能性,而且比自己的猜想更加合理。太史慈甚至感到在临淄城背后有一只巨大的黑手在操控这一切,让他这个原本明了历史走向的人也如坠雾中。 突然间,太史慈第一次发觉自己在临淄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占尽优势,自己在与人虚与委蛇的同时,看到的东西并不真实,实际上临淄的形势并非如自己想象的一般完全操控在自己的手中,今天的两件刺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此看来,自己必须回去重新布置一切,否则自己休想在张举之乱时在青州捞到半点便宜。 再想得远一些,自来临淄之后,自己的心态始终不正确,究其原因还是把自己当成了置身事外的人,更加愿意旁观,以为可以利用现在还变化不大的历史心安理得地捞取利益,即便是面对敌意,也是万不得已才反击。 但实际上恰恰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历史已经出入越来越大了,即便是自己再躲避,历史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轨迹上了。就那张举这件事来看,你太史慈在布置,难道别人就没有在布置吗? 秦周、孔义、甚至是眼前的曹操,心中各有一套打算,与他们这么尔虞我诈的平等来往到底可以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 是不是自己过于被动了? 哼,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自己变成现在临淄城背后最大的黑手!难道自己西北六县手下的精兵是摆设吗? 看看谁怕谁来! 要知太史慈在西北六县的这几年,一直努力的适应着这时代,虽然培养出了坚毅沉稳的性子,但同时却在不断地消磨着血性,直到此刻,因为眼前的危机才触动了太史慈那日渐沉睡的豪情。 此刻更决心放手大干一场。 其实太史慈有了这种想法更是受到了眼前曹操这三国第一枭雄的刺激。 单就是曹操刚才的假想出来的那一番严密的推理,那是多么的环环相扣,毫无破绽啊! 要知刚才曹操实则是为他心中的假想出来的张举的仇家设计了一个精妙绝伦的刺杀计划。要知曹操仅仅是凭借着蛛丝马迹而设想出来的如此完美的计划,自己却是在深悉内幕下尚且做不出如此的判断,与曹操相比根本就是瞠乎其后。当然,这里有自己思考问题时过于拘泥于史实的因素。 太史慈第一次发现自己与曹操的差距在哪里。 太可怕了,不愧是三国第一枭雄!太史慈怔怔地看着曹操。心中却第一次涌起了自来三国后求得谋士的渴望。 该正视自己了,太史慈,在这些古人面前,你并没有优势可言。太史慈默默想道。 曹操此时却毫不在意,犹自目光炯炯道:“所以我敢肯定刺杀张举的人现在还在临淄城中,而且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他的根本目的是什么。哼!想要搅乱我大汉的青州,先要问问我曹孟德手中的利剑!” 随即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微笑道:“我说子义揣着明白装糊涂并非是因为此事,这等小小的鬼蜮伎俩尚且瞒不过我曹孟德,更何况是你太史子义了?” 太史慈本来在想着曹操刚才那句豪言壮语,此刻闻言苦笑道:“孟德兄过奖了,小弟哪有那么厉害?” 曹操“哦”了一声,看似不经意却又奇兵突起道:“那么子义派人监视管统干什么?子义那套小妹外出巧遇管统遇刺的说词骗骗别人还可以,我在事后也曾派人调查过此事,据临淄城守卫说,令妹今天根本从未出城,也就是说即便是贵属下无异中救下了管统,那也是在出城之前,而管统遇刺的那条街道绝非是出临淄城南门最近的街道,既然令妹那么急着出城,贵属下怎么可能绕道呢?” 太史慈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暗叫厉害,没想到曹操竟然如此算无遗策,早就知道曹操的惊世骇俗的计谋,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真正面对曹操时还是败下阵来。可笑自己刚才还在为对方的安全担心,实际上人家早已经把你调查个清清楚楚。 太史慈此刻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为终是瞒不过眼前的这枭雄,唯有迅速地在心中编造理由,看看能否顺利地过关。 念及此,太史慈面上继续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孟德兄,若我再不说实话显是对不起朋友了。不过还请孟德兄原谅小弟有难言之隐。” 一顿又道:“孟德兄应该知道小弟在西北六县与刘氏宗族关系不大融洽这件事情……” 曹操打断道:“子义有话请直说,不必在乎我与公山(刘岱)和正礼(刘繇)的关系,我们虽是私交好友,但做人自应当公私分明。” 太史慈闻言,心下佩服,同时也知道曹操此话非假,要知早年的曹操当真是铁面无私,一旦讲起原则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这两年曹操在济南的作为就是最明显的例子,更何况有前两天两人同游牛山时那一番倾心交谈,太史慈实在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念及此,太史慈亦爽快道:“子义最喜孟德兄这种性格。好,我便直说,自这张举来到临淄后就与管统来往密切,同时和刘氏宗族的代表孙邵也有联系,小弟正是不放心,才在暗中对管统等人进行监视,其间发现有人在跟踪管统,想要对其不利,才派人暗中保护管统,要知我虽然对管统没有好感,但也不想管统出什么意外,否则到时小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曹操闻言哑然失笑道:“真是服了子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想不到此刻子义还会说笑?” 太史慈自家事自家知,当然并不去接口,不过却知道眼前算是度过了曹操这关,因为刚才自己的一番编造出来的说词恰恰与曹操的猜想相一致,而且毫无破绽,由不得曹操不信。 况且人类是种极为奇怪的动物,再证明什么事情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期望事情是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的。在这种状态下的人实际上是最好骗的。 果然曹操不再追问,两人在下一条街道口分手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不过分手前,曹操却对太史慈千叮万嘱,要太史慈有事时向他开口,不要客气。 望着曹操远去的背影,太史慈却越发的感觉到一阵震撼,他这才发觉日后自己将又面对的敌人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家伙。但同时心中却无法遏制对这未来敌人的欣赏。 不得不承认,与曹操分庭抗礼实在是这人世间最有趣味的事情了。 最难得是棋逢对手! ------------ 第七章 夜战(上) 第七章夜战(上) 待太史慈讲出曹操的猜想后,高顺和徐盛呼出了一口凉气。显然也被曹操的猜想所打动。更为己方现在的处境堪忧。 徐盛年轻气盛,不假思索道:“主上,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直接干掉张举,如此可一了百了,如此还可逼迫那背后的主使者浮出水面。有我一千特种精英在临淄城足可做成任何事情。” 太史慈没好气的瞪了徐盛一眼,道:“你说得容易,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结果?难道我不想除掉张举吗?问题是现在贸然行动的结果只会便宜别人,哼!张举之流都会借刀杀人,你怎么不动动脑子,想想别的办法?” 高顺亦在旁说道:“硬来肯定不是办法,现在不管刺杀管统到底是不是张举下的手,但张举受伤是个不争的事实,在如此情况下张举要是不提高防备才奇怪?先别说以硬碰硬到底值不值,单是除掉张举后我们如何自处就是一个问题,莫忘记现在临淄城的守军就有三万多人,真正的主宰实则是孔义!更何况张举要谋反的事情只有我们知道,在别人的眼里他还是堂堂正正的大汉官吏,你可能猜想出在张举死后,这些守军和临淄的达官贵人们会是什么反应?” 徐盛闻言,不由张口结舌。 太史慈一拍徐盛肩膀道:“高顺大哥言之有理,此时要从长计议,不过我们肯定不会令张举舒服就是了。” 顿了一顿道:“现在临淄城情况复杂,我们不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别人的手中,否则定会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的局面,虽然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来看,似乎很强大,因为至少从表面上看孔义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可是一旦有起事来,我们只能看孔义的脸色行事,正像高大哥说的那样,我们并非是这临淄城的主宰。” 高顺在一旁道:“尤为可虑者,如果曹操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么那只操控一切的黑手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哼!在戒备森严的临淄城搞了一连两次暗杀,居然让守军茫无头绪,毫无线索,若说这刺杀之人在临淄城中没有人支持,打死我都不信。只怕这人在临淄的势力不会比张举小!” 太史慈从容笑道:“所以我才要从我西北六县再调援兵,潜伏在临淄城外。” 徐盛闻言眼前立时闪亮,显然是把握到了太史慈的意思。 高顺也无异议,接言道:“人数最好不要少于一万,不过,主上,要从东莱赶到临淄,中间隔着北海,只怕我们一旦行动目标过于明显。晤,以属下看来,主上最好还是去和北海太守秦周商量一下,看可否让他帮忙掩护一下。” 徐盛赞同道:“高大哥这主意好,主上完全可借口察觉到北海的孙氏家族和卢氏家族有异动,然后诱使秦周主动请求主上出兵镇压……” 太史慈闻言大有其头,未等徐盛说完便道:“文响过于小瞧秦周了,若我如此去对秦周说,秦周的第一个反应绝对是要我道出详情,不要说我们编造的谎言人家是否会相信,即便是相信,但以秦周在北海的势力他决不会求人帮忙。若是夸大其词,谎言更是马上露馅儿,要知秦周对自己的敌人的监视从未间断过。若让他知道我们从东莱出兵,马上就会猜测起我们的意图,无论其是否料中,均会做出反应,到那时,临淄城的局面岂非更乱?更何况,我才不信在我西北六县没有敌人安插的奸细,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岂能瞒过别人?” 高顺大皱眉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徐盛叹口气道:“真是的,临淄和东莱之间偏偏多了一个北海,他要真是一片海该多好!” 太史慈于本为此事愁眉不展,闻听徐盛此言,脑中灵光一闪,高声叫道:“我知道办法了。” 高顺和徐盛闻言大喜,太史慈信心十足道:“我西北六县每一年总有几个月要出海到到那个‘日自己’岛进行练兵的活动,今年因为我到临淄来参加孔义的宴会,所以没有进行……” 高顺虽然初来乍到,但身为蓬莱的猎户,自是听说过太史慈军的这项军事活动,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接口道:“主上好主意,如此一来,我们便借口练兵,带领士卒坐船出海,然后在晚上择一无人注意的地点登陆,化整为零,分成几批潜往临淄,如此一来,西北六县的奸细必会被迷惑。” 徐盛加入赞叹了两句,仿佛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道:“此计果然大妙,但问题是士兵们带着武器盔甲上路是否过于显眼,惹人生疑。” 太史慈赞道:“文响终于懂得用头脑了,这的确是个麻烦,不过却难不倒我,难道文响忘记了前两天与我谈定的生意……” 看着太史慈笑意甚浓的俊脸,徐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士兵与武器铠甲分成两路赶往临淄,士兵那里走海路,暗潜临淄,武器铠甲这里可以借着与做生意的借口,正大光明地通过北海,运往临淄,然后在临淄再重新集结装备部队!这样连秦周都不会怀疑” 高顺此时舒展开粗眉,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若就由属下回去统领援军,不知主上意下如何?” 太史慈点头道:“此事还真需高顺大哥你亲跑一趟,毕竟对于外人来讲,高大哥是生面孔,无人注意,更可方便行事。唔……我让张戈和樊涛协助你,你来带兵,他们两人负责押运武器铠甲,待回去后,高大哥可抽调一万常规军,如何?” 高顺轰然应命。 徐盛在一旁道:“既然如此,高大哥还是趁早出发的好。” 太史慈还未答话,外面敲门声起,三人愕然,待徐盛推开门后,一名特种精英进来禀告道:“樊涛大哥那里传里消息,今晚张举要请任任燠过府,看来是有要事相商。另外,在张举的府外出现了大量的护卫,这些护卫都是从这几日进城的张举的手下抽调的,其中不乏高手。” 太史慈闻言苦笑,对着高顺和徐盛两人道:“这张举还真是能添乱,也罢,不若高大哥今晚与我和徐盛也去见见咱们的张举大人,看看他又要为我们准备什么大礼。也算是为高大哥一壮行色!” 高顺一愣,旋即爽朗大笑道:“主上既有如此豪情和雅兴,我高顺焉能不奉陪?” 三人大笑。 在颜色白而微黄弯如狼牙的新月下,太史慈三人均是一身黑色夜行劲衣,利用攀索和敏捷如豹的身手,迅速攀越过重重高墙。 眼下已是深夜,可是情报却表明那任燠到现在还在张举的府中,不知道到底在商谈什么事情。 想来这张举受伤颇重,此刻却连夜与任燠密探,怎么想也让人放心不下。 其实太史慈三人也想要早一些潜入张举府,但只要一想起临淄城那繁华的夜生活,三人便颓然放弃了,那太容易被发现了。 不过这样也好,子时过三刻本是人最有睡意的时候。成功率自然会大大提高。 待太史慈高顺和徐盛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张举府外,潜伏在对面的一处高大的建筑群的顶部时,大感不妥,原来在府外巡逻和监视的人手大量增加,附近的几间高大的建筑明显地被征用了来作哨岗。 从现在的阵势上来看,单凭张举能够做到这点,便可证明高顺先前的猜想,在临淄城内应该还有张举的死党在背后撑腰,且在临淄城内身份势力都不弱,否则凭什么可随意征用其他人家的住房? 附近的几个制高点,都埋伏了侦察兵,而且潜伏地非常隐蔽,若没有猜错,这些地方还很有可能潜伏着精通擅长弓箭的人,以上制下,可说是非常具有威胁力。 若非太史慈是这方面的大行家,兼之又因为徐盛那幅穷形尽相的地图使得三人此刻对张举府宅周围的的房子如同对自己的脚后跟一样地了解,这会只怕早已经踏入到人家故意设的陷阱去中了。 看来这张举当真是被今天白天的行刺者杀寒了胆,认定刺客绝不会善不甘休,故今晚加派人手,布下网罗,等刺客来自投其中。 不过这却连累的太史慈三人,看这种阵仗,要潜入到张举府内当真是难上加难。虽然已经接到了樊涛的消息,三人却绝没有想到张举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太史慈仔细观察了一会后,自问虽可有六成把握可成功的潜入而不会被人发觉,但没有必要冒这个险,要知打草惊蛇绝非是太史慈的本意,更何况自己今晚前来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要知这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会配合着他这样的窃取情报的“梁上君子”而安排作息时间,偏要等到太史慈他们潜入府中了才开始商讨大事,若是那样的话,还不若直接把情报带到太史慈那里双手奉上说声“请你笑纳”得了。 即便是现在冒着极大的风险潜入府中,也未必能够弄清楚张举和任燠的交谈中心。 太史慈沉吟片刻,转头又看了冷静多智的高顺一眼,见后者对自己微微摇头,显是也不同意冒险,暗叹了一口气,唯有放弃今天晚上的行动,正要回去时却蓦地听见左面的高楼处传出凄厉的高喝声:“有刺客!” 霎时间这条街道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太史慈三人闻言大愕,这样也能被人家发现? 徐盛才待站起准备应变,却被太史慈一把按住,徐盛正觉莫名其妙时。却见在长街的另一头,数十名手持各种长短武器的黑衣人暴露在北面的墙根下。 与此同时,张举埋伏下的人手蜂拥而出,把这条长街围得水泄不通。 太史慈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今晚上还有与己方一样要夜闯张举府的同道中人。不过看这架势,这伙人似乎的目的是要取张举的性命。 这伙黑衣人中显然以站在左手边的大汉为是瞻。太史慈凝神看去,觉得眼前这蒙面大汉非常的眼数熟,就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 还来不及细想,下面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蒙面大汉仿佛早就料到了此点,倒也痛快,一见此状,也不答言,一挥手中长刀,带着手下向长街西口的敌人冲杀而去。 张举的手下们原本得意洋洋,觉得主子英明,略施小计便把敌人重重围困了起来,谁知对方根本就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显得惊慌失措,反而先动起了手,仿佛被包围的并非是他们,而是自己一样,此刻显是被大汉的悍勇吓了一跳,登时手忙脚乱起来。一时间竟然被大汉所带领的几十人冲杀得站不住脚。 只见他旋风般抢过去,忽左忽右,手中刀既凌厉无比,又细密如绵,每一刀劈出,都有人应声惨叫,落地身亡,瞬眼间已杀了对方十多人。 不过张举的手下也自有无数高手,正当那大汉势不可挡时,眼前人影一闪,飘出一个人来,这人尚未站定,长剑便已经在身前有若幻象般连划三个圆圈,幻作三个光圈。三个光圈便如是有形之物,竟然凝在空中似慢实快地向那大汉袭去,这几个剑芒化成的光圈骤视之下的凌厉,但见剑气满巷,寒风袭体。 此人一出手,那首当其冲的大汉眼中精光一闪,既不闪避,也不挡架,举刀向那剑手当头砍落,势若奔雷,这一刀诡异的出奇,竟然后发先至,快得异乎寻常。 那剑手长剑剑尖离对方尚有尺许,大汉长刀的凛然杀气已经扑面而至,那剑手大骇之下,急忙向左迅速移动。同时不忘斜刺里刺出一剑,剑势飘忽,直取大汉左半身,剑光闪烁处,长剑发出嗡嗡之声,闪电刺出四剑,剑芒闪出,罩住了那大汉整个左半身。这四剑连刺捷迅无伦,凄厉之极的不同招式,极尽变幻之能事,手腕、左肋、肩膀、脖颈均在杀伤的范围内。这四剑招式之妙,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势道之烈,无一不是第一流高手的风范。 那大汉闷哼一声,看也不看,挥刀横削,居然破如重重剑影中,攻向剑手的腰胁。只一招便令那剑手的攻势土崩瓦解。那剑手大吃一惊,马上立剑格挡。 “铿锵”声起,那剑手力气明显不及那大汉,被劈得踉跄而退,却不料大汉身后四名手持长矛的的同伙此时也攻了上来。那剑手还未做出反应,四把长矛已经从剑手的身前一贯而过,在那剑手的惨叫声中,身体被刺了通透的四个窟窿,鲜血四散迸溅,惨烈之极。 从这剑手现身到惨死当场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情,转瞬之间尸体已经被淹没在滚滚的厮杀中。 伏在房檐上的太史慈等三人不禁为那大汉叫好,这并非是因为那大汉的武功有多出类拔萃,而是因为他那惊人的战略和应变能力,要知在这长街之上混战,最好的方式便是近身肉搏,如果被人来开距离,己方和敌人如果泾渭分明般相距过远,那么对方的剑手就会把自己杀个人仰马翻,到那时想逃都逃不了。现在混战的局面已成,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对方的弓箭手就可以喝茶休息了。 太史慈更是神秘一笑,看到这大汉出手,心中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转过头来,对高顺和徐盛两人说道:“反正是同道中人,不若帮他们打发这些看门恶狗。然后为你们介绍一位了朋友。” 徐盛一听有朋友要介绍,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迟疑地看看下面越来越多的敌人,开口道:“主上,我们是否叫些人来?” 太史慈微一摇头道:“何用如此麻烦,这些人还不放在我的眼里!你我三人足矣。” 同样迷惑的高顺却点头道:“如此最好,找来人手反而容易暴露身份。哼,总是让这张举有恃无恐,只会令他小觑了天下英雄。要救出那大汉,三人足矣。不过我们应该先解决掉这些高处的潜伏的弓箭手才好,免得在旁惹人讨厌!” 太史慈略一点头,三人分头行动,各自去解决高处的弓箭手。 此时下面的战局又起变化。 那大汉虽然巧妙的除掉了那名剑手,但其前冲的势头也被遏制住了。此时又被三名惯于合作的剑手缠住。三把长剑相互配合,纷纷扬扬,飘洒如雪,宛似一个小小的剑阵,夭矫飞舞,忽分忽合,死命向大汉攻去。 大汉身后的同伙此时已经被数量在己方几倍以上敌人的冲击下各自为战,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此时大汉的刀法变得凝重沉雄起来,不再如适才那么恣肆流动,而是劲贯刀锋,锋芒角出,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一刀劈出,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大有剑拔弩张磊落波磔的惊人之态,在刀光剑影的闪烁中,大汉全身犹如渊停岳峙,气度凝重,说不出的傲人。 无奈那三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是一味的缠斗,一人攻势凌厉,一人招数连绵,一人小巧迅捷,配合得天衣无缝,令大汉图莫奈何。而且武功再高,也决难长久恶斗不休,如此打法,终究会力气耗尽,束手就擒。 蓦地,三名剑手不约而同,以品字形站立在大汉的身边,凌厉杀招倾泻而出, 只见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光圈齐向袭到。由此可知,这是三名剑手剑法中的登峰造极之作,将数十招剑法合而为一。这数十招剑法每一招均有杀着,每一招均有变化,聚而为一,当真是是繁复无比,纵横飘忽,流转无方。 那大汉心知到了生死关头,亦不做任何保留,施展救命绝技,登时刀芒大盛,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几样兵器密如连珠般碰撞数十下,那三人一剑又是一剑,毫不停留的连攻四十余剑。大汉亦不逊色,一把长刀左挡右封,前拒后御,硬是保住眼前三尺之地,守得当真连水也泼不进去,委实严密无伦。不过这势均力敌的局面只是一种岌岌可危的假象。大汉身后更是惨叫声迭起,显然大汉的同伴已经渐渐支持不住,有数人已经力脱战死。 大汉眼见自己的手下纷纷倒下,双目尽赤,心知今日难以幸免,暴喝一声,力量和速度均提升至极致,唤起重重刀影,敌方三人没有想到这大汉会突然发飙,措手不及下难以游斗,纷纷举兵刃挡住,又爆出“当、当、当”三声急响。三人联手之威在闷哼声中土崩瓦解。 那大汉此刻从三人的围攻中脱身而出,返身向那陷入重围的同伴掠去,显是生出了誓死要与同伴同生共死的决心,刚才已经如猛虎下山,现在更是出手如狂,长刀飞舞,横砍直劈,其威势不可当,此时他根本就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只想在自己倒下前多杀死几个敌人,看也不看身后那三名刚刚震退的三名剑手此时又一次逼迫上来。 “当”的一声,大汉的长刀狠狠的劈上了对方中一名特别悍勇的中年壮汉手中的长矛,那中年壮汉蓦然感到呼吸不畅,像有千斤大石压在心头,全身有若刀割,刀锋的寒气使他仿佛浸进万年寒冰里一样,不由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那大汉毫不容情,手中长刀银光闪烁,铮铮有声,身法更有似毫无实质的轻烟,在狭小的空间中以鬼魅般的速度移动。 血光迸溅,中年壮汉被那大汉蕴含着无比仇恨的一刀劈得倒仰横飞,胸前纵横交错至少十道以上深可见骨的血痕,手中仍紧握那只长矛。 当那中年壮汉尸体跌落在地时,胸前微微起伏,襟前血渍迅速扩大。 不过那大汉的情形也很不妙,身后的三把长剑已经锋芒在背。大汉已经察觉,但此时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哪还有力量翻身抵挡?唯有把眼一闭,暗叫一声“罢了”。 蓦地,奇变突起。一把长刀从旁边诡异地磕飞了三把长剑。三名剑手原本心中狂喜,眼看便可毙敌,岂料从天上掉下来个挡横儿的,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那不知从哪里来的长刀突然轻飘飘的转了方向,削向了三人的左臂。 刀过、血溅、惨叫、臂飞。 来的人是高顺! 当然亦蒙着面。 那死里逃生的蒙面大汉还未明白怎么一回事情呢,高顺故作沙哑着嗓子对那大汉道:“你没问题吧?” 那大汉也不答话,只是用力一点头。 高顺放下心来,转身面向敌人暴喝道:“来吧!” 敌人先是一愣,旋又恼羞成怒,蜂拥而至,前面的三人一打眼便知是这伙敌人中的高手,三支长矛,分左中右三方,分别标刺他的左肩、胸前和右胁,矛未至,嗤嗤动气已破空而来。 不过这在常人看来如同惊涛裂岸的合击,落在高顺的眼中却是缓慢之极,他甚至可以看到长矛由慢至快地往他刺来的加速过程, 高顺眼中精光一闪,手中长刀连闪如电芒,对方众人只看到对方手腕一动,三股寒芒便由他怀里激射而出,匪夷所思地劈中三个矛头。 身在局中的三人更是心中大骇,要知道己方这看似随意的合击,实际上是经过千锤百炼、在无数次混战中形成的蕴含默契的凌厉杀招,其中实是另有玄机,不但缓急轻重变化无穷,连刺来的次序也不断改变,就是要令对方无从捉摸己方三只长矛的走向,以求一举毙敌。 岂料对方一出手便克制住了自己三人的攻势,怎不会令三人惊骇欲绝? 高顺岂会给对方反击的机会,长刀劈出,幻起重重刀浪,悍猛强击,对面当先的一人下意识的横起长矛挡格,“呛” 的一声,那人的长矛竟被削成了两半,就在他一怔间,长刀已至,虽只是一刀之势,竟如千军万马、泰山压顶般劈下,杀气严霜,使他整个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高顺的长刀已经准确地劈在他眉心处,寒气透脑而入,那人立即命丧当场。 剩下的两人大骇,拼命向后撤退,高顺岂会放过两人?冷哼声中,刀势再盛,在至刚至猛处生出飘忽不定之感,声势更胜刚才三人合击百倍。两人这才发现自己完全被刀势所笼罩,即要退避也属绝不可能,唯有咬牙死命反击,希望可逃得一条生路。 刀光游走处,这两名武技高强的敌人喷血后退,倒地后颓然不起,显是凶多吉少。 敌人哗然,显是想不到己方的顶尖高手连人家一招半式都接不下来,不由得士气大跌。 高顺傲然独立,面对踌躇不前的敌人,此刻神采飞扬,不可一世。 可是他们不知道,在下一刻,因为一个人得到来,今晚将会成为他们毕生的噩梦。 不过,对某些人来说,这将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梦。 今夜,注定是杀戮之夜! ------------ 第八章 夜战(下) 第八章夜战(下) 那被救下的蒙面大汉见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悍勇,放下心来,突地想起一事,转过头来看向自己身后的那些被围攻的同伴,不知何时,也已经转危为安,在自己浑身是血的同伴的边上也站着一个黑衣人,正悠哉游哉地的长刀扛在肩上。竟然一点不把对面的敌人放在眼里,这小子当然是徐盛。 在他的对面正踉跄倒跌出七八个人,显然是在徐盛的手上吃了不少亏。 此时,高顺和徐盛以及大汉的一众手下已经向长街西口推进了几十步,不过让然是前后皆有围追堵截之兵的局面。表面看来形势很不乐观。 那蒙面大汉暗暗心急。 可是前面的高顺面无表情,身上的气势却数以百倍的增长。仿佛根本就没有把眼前的这些敌人放在眼里。 对面的敌人中无一不是张举精挑细选出来的格斗高手,更经过黄巾之乱的百战余生,心知若是让对面的这长刀大汉蓄满气势,必将势不可挡,到那时,要留住两人便难了。 蓦地一声大吼,两名大汉一左一右,一刀一矛,千军万马般朝着高顺杀了过来。刀势刚猛霸道,力可开山,矛势却是灵妙轻奇,绵绵密密。 高顺蓦地嘴角含笑,连动都未动,眼中满是嘲讽,仿佛看到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对方并非是在要他的性命,而是再给他扇风解热。 正当敌我双方的人均大惑不解时,两道寒芒一闪,众人眼前出现了一幕违反物理常规的景象,那两个向高顺舍命攻去的大汉,身子好像撞上了什么透明的高墙,在空中一顿,然后漂浮出去,仰面跌倒。 直到倒在地上,众人才看清,两人的胸前各插着一只雕翎铁箭! 张举的手下还未反应过来,又是八道寒芒闪过,登时八名张举的手下被雕翎箭钉死在地上。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 这是什么样的弓箭? 张举的手下被射得心惊胆战,由于己方本身在高处便设有弓箭手,又因为很有可能发生混战,张举的手下根本就没有准备盾牌,面对如此强悍的弓箭,他们不过是些活动的靶子。 他们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那个大汉一动不动。他们哪里知道,那些己方埋伏的弓箭手早已经被解决掉。而眼前的雕翎箭正是太史慈借花献佛转赠给他们的。由于太史慈手法极快而且弓箭术怪异,出手便是一弓四箭,箭无虚发,手指与手指间的间距和力道各不相同,那雕翎箭射出后,方向各异,仿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射出的。 敌人中有人想要抬头观看,想要弄明白那要命的雕翎箭是从哪里射出的,岂料还未抬起头来,眼前便是寒光一闪,登时被了结了性命。又有十几人被射倒。 众人哗然大乱,士气一跌再跌。 被高顺救下的蒙面大汉这时仿佛想起了什么,有点发愣。 高顺却不管那么多,他当然知道这是太史慈给他赢得的宝贵的突围时间,岂能浪费? 高顺面无表情,双手捧刀,大踏步地迎上前去,刀锋之上发出凛烈无比的杀气,往对面惊慌失措的敌人罩卷而去,身后的众人哪还不明白眼前的逃生机会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皆紧紧地跟上。 高顺的长刀如流星自长空划过。对面的敌人们便立刻就听到一阵极奇异的风声,开始时宛如远处的蚊吗,忽然间就变成了近处的风啸,忽然间又变成了天威震怒下的海啸。这刀除了凌厉无匹,充满一往无前的霸气外,更精采的是变化无方,含有惊世骇俗的奥妙后着。教人泛起不但硬碰不得,还完全没法捉摸他要攻击的位置。兼且此刀全无成法,便像才气横溢的诗人妙手偶得而成的佳句,看得人心神皆醉。 一挑一劈,皆如奔雷掣电,重重击中敌人兵刃,高顺已经出现在了前面的两人之间,手中长刀闪烁处有如天际神龙,不可捉摸。 蓦地血雨激溅。 两人惨叫身死! 高顺仅是直接了当的一刀,便已把那左面手持长矛者从头至脚左右劈开,力道奇猛, 那刀手更不好过,他虽然未有即时气绝,但胸腹已被刀深深剖开,鲜血从肚破肠穿处泊泊流出,痛楚迅速蔓延全身。 如此惨烈的场面,即便是张举手下这些杀人不眨眼之辈也不由得心中泛寒,高顺怎会给对方反过味儿来的机会,就在那两名大汉生死呼吸的一刹那间,他的脚尖已转“扭马”之式,腰低拧,身转旋。右手已挥出长刀,诡异的把长刀完全交至右手,反把握刀柄,顺势斜推,刀锋的寒光就随着高顺的脚步劈开了对方的阵型。 刀锋过处,人首立分。 首当其冲的三人在措手不及下都已经带着一连串飞溅的血珠跌飞出去,每个人咽喉上都多了一条鲜红的隙缝。后面的人更被自己同伴的尸体阻挡住了前路,无奈下,在漫天的血雾中一退再退。 在高顺的追击下只听刀剁在骨骼上的声音,兵刃落地的铛嘟声,鲜血喷溅的声音,负伤倒地的哀呼声,此起彼伏。 刹那间,他们便冲到了长街西口,马上要突围而出! 敌人此时即便想要阻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那在他们上方的不知从哪里射来的有如死神的雕翎箭根本就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寒芒闪处,必有人应声而倒。 尤其是身在长街东口从背后向高顺等人袭击的敌人更是受到了太史慈的特殊“照顾”,凡是从在前面的人无一不被射得身体倒跌,阻住身后同伴前进的脚步。要向前冲亦有所不能,何谈去阻挡高顺等人的突围? 此时的高顺一刀劈中了一名大汉手中的长矛,对方知道高顺的利害,兵器交鸣声中,这大汉闷声后退,待高顺一刀削飞了他的两名同伴的脑袋后,才欺身而上,一把长矛飞击而出,快若闪电,力道沉雄,高顺看都未看,长刀以拙制拙,毫无花巧,侧砍在那刺来的矛尖后寸许处。一下沉闷不舒服的声音,在剑矛交击时传出,声波激射往四周敌我双方的每一个人的耳膜内,使人心跳意躁。 那大汉惨嘶一声,长矛脱手横飞三丈有余,狂冲的身体却给高顺撞得倒跌向后,口中喷出一口血箭,高顺踏前一步,长刀反撩而上,刀光没,刀锋过,大汉的人还可以飞起来,飞起一丈余蓬的一声反跌地上,断成两截。当场身亡! 高顺的身后一干人等蜂拥而上,刹那间便冲破的长街西口的敌人的阻截,杀得长街西口的敌人尸横遍野,片甲不留,接着呼啸而去。 在长街东口的张举的手下面面相觑,均想不到以己方这么强大的阵容仍然留不下对方。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发现刚才收割了他们同伴无数生命雕翎箭此时居然停了。这才反应过来。更像起了张举留给他们的命令和张举对待那些办事不力的人的毒辣手段,蓦地齐吼一声,由东街口向西街口涌去。 就在他们堪堪来至长街西口时,一个人飘然出现了。 那就是太史慈。 从房上刚刚跃下的太史慈。 手中是一把斩马刀。 太史慈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用枪和长剑,那样太容易暴露身份,更不可能在这许多人面前用弓箭,刚才那是在房檐上,又因为手法的奇特,在别人看来倒像是一群神射手张弓射箭,自然不用担心暴露身份,但现在无异没有这层保障,太史慈焉能用弓箭? 哼!斩马刀又如何?只要是握在我太史慈的手中,便是一根木棍也可杀人无数! 此时的太史慈的眼神就象是柄忽然拔出鞘来的利剑,杀人无数的利剑!手中的斩马刀刀身狭窄,刃薄如纸,刀背不厚,刀头也不宽,刀柄却特长,可以用双手齐握,不过此时却被太史慈用一种非常奇特非常有效又非常优雅的方式提在右手中,仿佛那刀根本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张举的手下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就是刚才用弓箭随意收割生命的死神,不过冲在前面的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前的这个人气势太惊人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太史慈,张举的手下中的那些高手眼中泛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 在他们的眼中,就在太史次出现的一刹那间,天地间似若静下来了,太史慈似缓实快的用一种很奇特的姿势交换着脚步,就好像一个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卖艺人走在无比纤细的钢索上。那是一种无比美妙的独特的韵律,就像是在配合着生命中某种神秘的节奏,每一个节奏都踩在生与死之间那一线薄如剃刀边缘的间隙上。 若是你以心平气和的心态去欣赏这种节奏,那将是在精神上的无比愉悦,可是对于眼前的这些满是杀机的敌人来说,那是一种无比残酷的折磨,那飘逸的脚步仿佛是可敲碎酒坛的锐器,太史慈人还未到,敌人却觉得自己的生命如被沙漠旅途者捐弃的干瘪水壶中的少许清水遭骄阳暴晒般被一点一点地压榨流逝掉。 太史慈甫一现身,便以奇异的方式威慑了全场。 “啊―!”敌方高手终于有人受不了这种犹如飞蛾扑火般的邪异杀气的诱惑,疯狂的欺身而上手中剑毒蛇般往太史慈头颅刺来,剑芒迸射,有如一道天绵长桥,更宛如一道经天青虹,悬天而落,被风而出飞波长空,大有横扫千军之概。 身后的同伴这才清醒过来,亦发疯的纵身而上。潮水般汹涌至太史慈的面前。 太史慈抖腕挥刀,刀光轻轻一闪,就已经到了那剑手的眼前,悄无声息,只是一道淡淡的刀光,淡得就象是黎明时出现的那一抹曙色。对面的剑手还未明白怎么一回事情,只觉手中一轻,手中的长剑就断成七截。 因为那剑手挡在了自己同伴之前,所以看见了自己同伴这辈子都看不见的奇景,在他的目瞪口呆中,对面这个如死神的黑衣人的手中怪刀以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横劈竖削在七节断剑上,那七截断剑纸般脆弱地碎成了千百片,向前方激射而出。可是方向速度都诡异得惊人,完全绕过了眼前这手中无剑的剑手,断剑寒芒闪烁处,立刻化作了万朵残花,残花如蝴蝶般飞舞。 再下一刻,剑手的身后有人闷哼,有人哀号,有人还未发出惨叫声便已经在血光中倒了下来。 那剑手还未明白过来,太史慈掌中的斩马刀忽然一闪,寒光颤动间,一股森寒的杀气扑面而至,到了剑手的咽喉眉睫间。刀锋轻划,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红丝般的血痕。他的身子已经急速倒退,还不到七步。脖子上突然喷出了一股血雾,转瞬间就烟花般散开,化成了漫天血花血雨飞落。 太史慈面色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经过三年来对武学的苦心钻研,今日的太史慈对于人身上每一个骨节的构造,每一根肌肉的跃动,以及每一个人在面临致命一刀时的各种反应,都了如指掌。 高顺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安全地带了吧? 在这漫天的血雾中,太史慈右手一扬,手中的斩马刀已经消失不见,早已经插入到背后的刀鞘之中了。借早已在街口准备好的绳索攀眼上房,悄然而去。留下了一地死尸和伤者在血泊中呻吟。 潜伏在房上的太史慈远远的听见了军队的脚步声,其中还有一把独特的大嗓门――大概是武安国吧? 哎,这么夜了,还要出来工作,真是辛苦! 太史慈还真是满腹歉意呢! 待太史慈越过几座高墙,远远地离开了临淄守军的搜查范围后,便跃下高墙,在大小街道胡同中看似随意的七拐八拐起来,时则这其中蕴含着一种反侦察术。 正当太史慈确定远近无人跟踪,心情愉快时,蓦地,那胡同中一个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庭院的后门被打开了。在淡淡的临淄春风中,太史慈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儿,全身的肌肉马上处于紧张状态。 不会吧?这样也能够被对方发现? 门前闪出一人,在能够识别高速运动的锐目的观注下,太史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高顺。 看着高顺兴奋地向着自己招手,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太史慈一面向着高顺走去,一面心中疑惑:这是临淄城谁家的府宅? 待太史慈走进这间神秘主人房子的厅堂时,不出他的所料,那蒙面大汉正在那里坐着,赫然就是好久不见的臧霸! 后者看见太史慈进的厅门来,旋风般跳将起来,在太史慈的大笑声中冲过去马上给了太史慈一个熊抱,呵呵笑道:“子义兄弟,真没想到是你!要不是看到那神乎其技的弓箭!” 太史慈见到这自来三国后自己想要试图收降的第一个英雄人物,心中泛起了奇异的血肉相连的滋味,攀着肩膀臧霸的肩膀,虎目中射出深刻真挚的感情,感慨道:“你我一别就是三年,谁成想今日能再次相见!” 高顺在旁道:“主上,臧霸兄弟受伤不轻……” 太史慈这才想起臧霸今晚的恶战,一拍脑袋,失笑道:“小弟失误了,竟忘了宣高兄的伤势。” 臧霸呵呵笑道:“莫说是子义了,此时此刻,连我都忘记了。” 三人在大笑中落座。 太史慈见徐盛没有在这里,一问才知去照顾伤员去了。 臧霸这时对太史慈说道:“子义,几年下来,你已经是青州的风云人物,当真是风生水起!” 太史慈谦虚了几句才道:“前尘往事,恍如昨日,令人想起不胜感慨。”显然是想起了那晚两人在那个隐秘无人的幽静的小山谷中的闲谈。 臧霸也想起了那晚的事情,感慨道:“子义当日说得不错,天公将军的确非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人。现在想来,当初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太史慈苦笑道:“何止黄巾起义是场笑话,你我当日所谈之事何尝不是一场笑话?” 臧霸点头道:“子义的愿望固然美好,不过实现起来未免太难了一点,这人世间哪有人可放弃自己到手的权力?扪心自问,便是换了你我二人只怕也不能例外吧?那天在心情激荡下自是慷慨激昂,那还管不管可行不可行?” 太史慈点头,高顺在旁当然插不上嘴,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保持沉默,大厅中一时之间气氛有点沉闷。 太史慈是何等机灵之人,连忙岔开话题道:“观今晚的事情,宣高兄此来定是为那张举。” 臧霸点头,听到张举的名字,眼睛中射出了刻骨的仇恨,冷冷道:“这是当然,不杀此贼,难消我心头之恨。” 旋又有些落寞道:“可惜我力不能逮,今天一连两次都为要了这狗贼的性命,今晚更差点身死在仇人之手。哎,只要我报的此仇,便退隐上林,将就点了此余生.” 顿了一顿道:“实际上此次前来,我便抱着必死的决心,自己带着与我当时一起逃亡的家族的兄弟偷偷来到临淄,连孙观大哥都没有告诉。所以来到临淄更没有去找子义你,要不是今晚的巧遇,还是子义救了我一命,只怕自我二人便要天人永隔了。” 太史慈没想到这臧霸这么消沉,开口劝慰道:“张举的事情宣高兄不说我都不会放过他,此等败类其能存活于人世间。” 顿了一顿道:“不过宣高兄何必如此看不开?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需向前看。” 臧霸摇头道:“我奶娘的事情早就不再想,只不过是觉得人世间的事情不过如此,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太执着认真,……小弟现在就想着和泰山顶上的一干兄弟啸聚山林,快快乐乐的过活。” 太史慈这才明白臧霸的心中所想。猛地想起一事,连忙把那晚与徐盛夜探张举府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臧霸。 臧霸闻言脸色凝重,沉吟了一会儿道:“若是此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我定然不信,不过从子义的口中说出此语,便是确凿无误了。不过……” 臧霸皱眉苦思,显然是想不出自己的兄弟中到底有谁会出卖自己。 太史慈当然更帮不上忙,唯有在一旁道:“宣高兄只需多加小心便是,看来那泰山也非安宁之地。不若到我西北六县安身如何?”言词之间一片诚恳。 臧霸闻言,大为意动,但想起了自己的那班兄弟,不由得沉吟起来。 太史慈当然知道臧霸在想什么,便作出承诺,只要孙观等人答应,便可一起进入西北六县。 臧霸闻言大喜,他最怕太史慈看不上孙观等人的出身,如今太史慈作出了保证,当然是大喜过望。 太史慈看到臧霸答应下来,放下心事,笑道:“如此最好,宣高兄,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们说要为天下的百姓打造一片净土的愿望?不想今日你我兄弟聚首临淄,终可在一起完成此心愿。” 臧霸因为今晚受伤,显然颇有点精神不振,迟疑道:“子义,你当日要选的那条路不是更不好走吗?我们能做到吗?” 太史慈摇头道:“宣高兄,你误会我了,小弟也只当日想法的虚妄,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光阴,能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便属不易,何必痴心妄想?毕竟作出事情来才最实际。” 臧霸点头不语,过了半晌,臧霸才开口道:“如此,我便在伤好之后返回泰山和众兄弟说明原委。相信他们会同意的,毕竟小弟在黄巾之乱后在泰山颇有威望。” 太史次当然知道这是当日臧霸以一己之力拼死断后的结果。闻言点头,想起一事道:“想不到宣高有如此本事,竟然在临淄城内有这么一大片住宅。” 臧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小弟何来这本事,这宅子是一位生死之交的朋友的住处,愚兄当日帮了他一些小忙,他也算是我泰山群盗安插在临淄城的兄弟,不过他的身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 太史慈大奇,要知掩藏刺客是很危险的事情,这人竟然会为臧霸打掩护,显然并非是臧霸说的那种泛泛之交。连忙追问是谁,臧霸原本与太史慈就是无话不谈,此时已经准备投靠太史慈,当让更加无所顾忌,爽快地回答了太史慈的疑问,太史慈一听,吃了一惊,原来竟然是自己初进临淄城时引领自己的胡童! 原来如此!难怪在刺杀张举不成后在戒备森严的临淄城还可全身而退! 待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太史慈和高顺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复杂,高顺笑道:“宣高兄弟真是厉害,竟然想得出利用刺杀管统来引出张举……” 岂料臧霸摇头道:“此事并非是我所为,刺杀张举的行动我们是临时制定的,那是胡童兄弟回来后告诉我们管统被伏击后我们才设计了刺杀张举的方案。刺杀管统的另有其人。” 太史慈和高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心知临淄城的背后果然还有其他的内幕! 不过此时多想无益,看着满面倦容的高顺,太史慈和高顺起身告辞,要他好好休息,待他伤好后再联系,并且要他不要再去动张举,因为早晚要收拾张举。臧霸欣然同意,他本非鲁莽无知之人,更深知现在临淄城局势的复杂,眼见太史慈的种种行为,当然知道太史慈在图谋青州,自己实在不易在横插一腿。 太史慈与高顺从后门出门前撞见了正领着徐盛回来的胡童,三人此时见面自是热情非常。 此时众人皆有事情,匆匆几句,便告辞分手。 太史慈一觉醒来时,天已大明,在小貂蝉的催促下,梳洗打扮完毕,然后去吃饭,高顺在昨晚回来后一直未睡,今早天刚亮便拿着太史慈给他的书信带着张戈和樊涛匆匆上路,回西北六县去也。 结果发现马钧不在饭桌上,只有步飞烟独自一人慢慢地嚼饭,一问才知道,今早一早,马钧的那位朋友――那位泰山的高堂隆便行色匆匆的来到太史慈住的地方,好像是有重要的事情对马钧说。 太史慈也不在意,便埋头吃饭,又含笑看着徐盛和小貂蝉打打闹闹一会儿,心中始终惦记着臧霸,便起身换衣服要出门去见臧霸。 刚一出屋门,迎面便撞见了马钧和要被他送出门的高堂隆,看样子这两个至交好友刚刚说完什么重要的事情,面色都不好看。 太史慈和高堂隆打了个照面,后者今天对待太史慈的样子有所缓和,两人略一点头后,高堂隆便告辞而去。 太史慈看着马钧这往日里总是十分快乐的年轻人,今日总是愁眉不展,心中大奇,但并经这事情与自己没有关系,还是不要打听别人的隐私为好。 岂料太史慈正要出门时,马钧却一把拉住了太史慈,显然是有话要对太史慈说,太史慈莫名其妙,回到屋中,看着马钧神色紧张,鸡手鸭脚慌里慌张地关上房门小心翼翼地惹人发笑的表情,太史慈为之莞尔。 马钧来到太史慈面前压低声音道:“主上可知张举要造反了!” 太史慈被吓了一跳,不明白眼前的这发明疯子是怎么知道张举的图谋的。 马钧看着太史慈发呆的样子,还以为太史慈是第一次听说此事,用更低的声音说道:“此事千真万确,刚才我听高堂隆兄说自他随我从泰山郡出发来临淄时,便已经发现那泰山太守张举种种不妥当处,兵马出现了大规模的调动。当时他还未在意,不过这两天他越想越不对劲儿,才跑来告诉我,要我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事情我哪能不告诉主上。” 太史慈紧张道:“你朋友没有想着要到青州刺史那里说这件事情吧。” 马钧摇头道:“我也这么问他,他却说此事只是猜想,何来真凭实据?即便是说了也没有人信!” 太史慈放下心来,要知此时临淄城的局面已经够混乱了,在高顺的大军还未开到前,太史慈绝不希望事情节外生枝。高堂隆能这么想最好,否则自己也要想法阻止他。 马钧又说道:“我还听说此次泰山的贼寇倾巢而出,听说三只贼寇均有派人到临淄。” 太史慈眉头大皱,这个消息绝对有价值,看来要高顺回西北六县搬援兵这一步棋走对了。 要知泰山贼寇悍勇异常,就连官兵也不敢招惹他们。他们来的目的太史慈想都不用想便可知道,泰山在口一直以来便是张举的爪牙,表面上张举年年派人围剿,实则上是在暗中扶植自己的势力。 等等,太史慈脑中灵光一闪:三大贼寇,齐聚临淄!那这些人中当然不包括臧霸,那么孙观军到底来的是谁? 再往深里想一想,通过几年的谍报工作,太史慈早就知道,孙观军与张举势不两立,两者不可能合作,也就是说从孙观军中来到临淄的那个人一定是张举暗中在孙观军中安插的奸细,而这个人就是张举所谓的要在暗中臧霸下毒手的那个人! 太史慈只觉得思路豁然开朗,明白了以前许多未明白的事情。 也许临淄城中并没有什么背后的黑手,但张举现在在林子的实力肯定并非自己所指的那么简单! 看来刺杀管统的事情还是张举下手的可能性居多,那么多的泰山贼寇遍布在城内城外,自己居然毫无察觉,再想一想张举在临淄有那么大的宅院,显而易见便是因为张举在临淄另有一套班底,而且再来临淄之前,张举就已经通过某种方式指挥着临淄城中自己的死党,所以才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组织了刺杀管统的行动。 太史慈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张举背后的死党从那暗处揪出来。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去把这消息告诉臧霸,因为那暗中来到临淄的孙观军的人一定是在孙观的面前打着来临淄帮助臧霸的借口才可堂而皇之地离开泰山,来到临淄。表面时帮助臧霸,实际上则是暗中要谋害臧霸的性命。 只要抓住这个人,那么张举在临淄伏下的棋子便无法藏身。 从此刻起,临淄这场风雨中到了雨过天晴水落石出的时刻 决战将至! ------------ 第九章 惊喜 第九章惊喜 臧霸听完了太史慈从马钧那里得来的消息和自己做的猜想后,木无表情,呆然不动。 太史慈当然理解他的心情,因为若是能表面上带兵来援助他对抗张举,实际上却是为了张举图谋大事的话,这人在孙观军的身份绝对不会低,昨晚太史慈说出自己在张举那里听来的消息时,臧霸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那很有可能是一般的小人物,可是眼前的局面分明不是如此,在孙观军中能够够得上这种资格的除了孙观外只有吴敦、尹礼、昌稀等几人。 不管是谁,都会令臧霸心痛。因为这些人无一不是臧霸过命的兄弟。 不过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 太史慈唯有保持沉默。不过通过这件事情,太史慈可以肯定张举现在肯定已经知道刺杀自己的人是臧霸了,否则那天自己去探望张举时他的表现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奇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张举才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因为在张举的心中,臧霸根本就不足为惧,因为臧霸此来带来的人数他都了如指掌。要不是那内奸现在还没有联系上臧霸,又被太史慈碰巧撞见了臧霸,恐怕臧霸这时已经身首异处了,只怕连胡童的身份都已经暴露。 良久,臧霸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多谢子义了。” 太史慈放下心来,开口道:“宣高兄想开点儿,这人世间的事情往往如此,所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如是而已。” 臧霸闻言一震,太史慈又道:“我已经从新布置眼线,扩大了监视的范围,在高顺回来前我们只可按兵不动,最好是我们的眼线会给我们带来丰厚的收获。” 正在此时,却见徐盛兴冲冲地走进来,显然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太史慈为之愕然,心道这两天临淄城还真是多事。开口问道:“文响,什么事。” 徐盛道:“主上,孔义大人有请。” 太史慈呆了半响,实在想不出此时孔义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不会又是什么婚事吧?摇了摇头,太史慈硬着头皮去见孔义。 出乎太史慈的意料,在场的还有曹操、陆康、孔融、武安国四人。看来孔义找自己另有要事,在场的四人可以说是青州现在对东汉朝廷最中心耿耿的人。自己现在被召至这里显然也被引为同调。 毕竟孔义心知肚明,现在自己与他太史慈之间光一项与糜竺的生意就把两人利益紧密在一起,更何况孔义还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史慈? 几人个个面色凝重,见了太史慈也没有了往日的谈笑风生,待太史慈坐下后,孔义直接切入了正题,劈头便问道:“子义可知昨晚发生的刺杀事件。” 太史慈心中一跳,难道昨晚的事情有什么疏漏?不过眼前这景象实在不象在怀疑自己,面上不动声色道:“子义今天一早便已经听下属向我报告了。” 最爱玩笑的孔融在旁正容接口道:“一天之内发生三次刺杀,我临淄城三万守军居然毫无作为,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曹操侧头道:“所以我和刺史大人说,这临淄城内必有内鬼。否则怎么每次守军都会晚到一步?” 太史慈点头,随即插言道:“在下完全同意孟德兄的意见,而且此人在临淄城的权势不低。”太史慈此时不得不做做样子,要是他一句话不说装傻充愣就很不正常了,至少在表面上他和其他人太史慈所知道的信息应当与眼前的这些人别无二致才对。 孔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请子义过府,希望子义在暗中帮忙调查此事。” 太史慈放下心来,旋即反应过来,看向曹操,发现后者在向他点头。心中明白,曹操定然把自己对他编造的为什么跟踪管统的理由告诉了孔义。 果然,孔义开口道:“我听孟德说,子义的手下乃是虎狼之师,对跟踪调查方面颇有心得,不知子义对老夫的提议以下如何?” 这事情来得突然,让太史慈有点反应不过来,要知自己虽然与孔义的关系不错,但毕竟自己还是外人一个。不过仔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孔义之所以敢让太史慈暗中调查,无非就是因为在表面上太史慈带来的军队只有区区的五百人,根本不怕太史慈弄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此事对自己大有好处,至少自己今后的行动要光明正大的多,至少不用提防孔义这方面的人了。 表面上淡淡地应了,并没有表现得太欢喜。 孔义大喜,便和太史慈说起了方才几人在太史慈未来时列出来的怀疑的人选。太史慈大喜,因为自己并非是临淄的地头蛇,大海捞针式的监视对现在只有一千人马的太史慈来讲实在有点捉襟见肘之感。 研究了半天,太史慈便把怀疑主要放在了几个人的身上,尤其是一个叫卢甫(字子初)的人。 这人是北海卢氏家族的人,官职从事。 太史慈之所以怀疑他的原因就是因为卢氏家族本身从来与青州的贼寇未断绝过联系,在北海更是谁也惹不起的主。 最关键处是自己早已经知道张举想要通过几个世家牵制自己,到目前为止刘氏家族和孙氏家族的共同代表孙邵已经现身了,但作为世家大族的卢氏家族居然没有派人来为孔义祝贺,实在是于理不通,卢甫的出现则解释了一切。 可以试想,假如张举在临淄有这样的人为早早地谋划布局,那么以卢甫的从事身份想要可以的掩藏什么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这个人必须彻底调查! 几天匆匆而过,临淄城中再也没有发生什么血腥事件,百姓们渐渐地安下心来,街道上繁华热闹依旧。那几起刺杀事件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只有少数的人在这歌舞升平中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要说有什么大事的话,那就是许子将的月旦评在万众瞩目中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传于天下。 不出所料的事情是,陈琳、徐干、王修、袁谭等人均在其中。女子的仪容一项则收录了刘璇等女,直到此时,太史慈才知道孔义那漂亮女儿芳名孔悦儿。 不过令众人大惑不解的事情是,众望所归的太史慈居然没有入选,更为奇怪的事情是,月旦评的榜首的名字竟然是空的。 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风云将起,龙腾深渊,汗青之上,非我能见。 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们当然不可能从一向高深莫测的许子将的嘴里得到这谜语般的评语的意思。 此事遂成为此次月旦评一大谜题。 自许子将推出月旦评后,临淄这场盛会在表面上已经接近尾声,只差对许子将七日后那场欢送的宴会了。 只不过人谁也想不到的事情是朝廷方面居然在此时派来常侍,传达了朝廷方面新的人事任命。 曹操不出太史慈的意料,出任了东郡太守,孔融也被重新启用,不日要赶往京城。陈琳和徐干则因为决定追随也要赶往京城的袁谭而与前面的几人同路。看样子他们将会与许子将一同上路。 这件事情对孔义影响颇大,这几个人一走,孔义的声势大为降低,太史慈却暗暗高兴,不说别人,曹操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有他在青州,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管统伤势严重,到现在也未能下床,他那老朋友任燠自那晚与张举会过面后开始低调起来,大小宴会一概不参加,不知道心里装着什么主意。 太史慈当然无暇理会这些事情,这几日来忙得连想要去见一见已经被收服的管宁等人都没有时间。他现在关心的就是张举在临淄城安置的内鬼到底是谁。 其实此人已经呼之欲出了,那个卢甫几乎已被肯定下来是张举在临淄的眼线,此人深居简出,性格孤僻,原本不应该会有许多的朋友,但这些天下来发现此人家中总有人拜访,而且一拜访就是大半天。 表面上看去,这些拜访者的衣着和车驾均是非常的华贵,身份应当是非富即贵,可是略一核对,这些人俱是生面孔,根本就不是临淄城的贵族。 而且这些人均非常机警,显然是有着丰富的反侦查经验,太史慈派出的监视跟踪的人好几次险些暴露身份,无奈下唯有放弃跟踪。 不过种种蛛丝马迹表明,这些人在拜访卢甫过后均来到城外,然后消失不见。此事高顺大军尚未到来,太史慈唯有苦忍,不与之争一时之气。唯一令太史慈感到欣慰的事情是,与这卢甫交往的人中尚有不少临淄城的一些要员,等到太史慈向胡童一询问,才发现这些人居然是可以控制临淄城西门和南门的有兵权的人物。 这就越发地证明了太史慈的猜想,因为张举控制了西门与南门就等若打开了泰山与临淄的通道,更是为自己找好了万一的退路。 又过了几日,好消息终于传来,高顺大军到! 太史慈秘密出城,去见高顺。 这高顺果然高明,把这上万的人马安置在临淄东门外的东安平的一片密林当中。 待太史慈进了营帐,高顺和张戈及樊涛肃容站起,像太史慈庄严的行了军礼。 太史慈点头示意,坐在营帐中沙盘的旁边后,先是太史慈向高顺等人说明了临淄城的最新发展。高顺闻言大喜,对太史慈笑道:“此事大妙,如此一来,主上岂非可以随意地在临淄城内放手施为?” 太史慈点头道:“为今我担心的就是这卢甫方面到底牵扯着多少人,单单是眼下城外的三大贼寇的兵员数量就是我们没有摸清楚的,如果有起事来,临淄城的西门和南门一开,大事将无可挽回。” 高顺点头道:“主上言之有理。”然后站起身来,指点着沙盘道:“现在看来,那三大贼寇的兵力应该主要集中在这两面的城门外,要知从泰山郡到临淄,必经之路就是般阳、新汶、新沓、昌国一带,这些地方河流纵横,地势复杂,藏起身来自是非常的容易。不到他们发起行动时,我们万难彻底知道对方的兵力布置,问题是现在我们不知道这张举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 太史慈一呆,这才想起了这个大问题,现在张举身上有伤,到底情况如何谁也不清楚,若他太史慈是张举,完全可以借口伤势未愈,在临淄城拖上个十天半月美其名曰养伤,然后等这些在临淄城作客的人都走了之后再从容动手。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那万张举曾说要劫持一些名士以壮门面。 等等!劫持名士? 太史慈脑中灵光一闪,终于知道了张举的选择,兴奋得无意识地挥了一下手,在高顺三人怪异的眼光中,太史慈兴奋道:“张举肯定是会选在许子将先生和曹孟德等人离开临淄之时动手!” 高顺三人精神大振,连忙听太史慈分析下去,太史慈信心十足道:“过几日就是众人离开临淄之时,若我是张举,就会兵分两路实现自己的计划。要知孔义重礼,许子将又是身份尊贵之人,再加上孔融本身又是孔族中的子弟,又有曹操、鲍信、陆康等人,孔义没有不出城相送的可能……” 高顺看着沙盘,点头道:“不错,若我是张举,一定会一方面在城外利用三大贼寇对出城相送的众人进行袭击和劫持,另一方面,在城内利用三万守军中的叛军牵制因为事发突然而措手不及的其他守军,在利用自己源源不断的潜入到临淄城内的三千精于巷战和格斗的好手对临淄城内的各个达官贵人的府宅进行突袭,把那些妇孺族人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再进行必要的威胁和利益的诱惑,到那时,临淄城的守军和官吏就会不战自降。” 太史慈接着道:“尤为可虑者,就是若让张举截杀了曹操和陆康以及现在城中养伤的管统,那么济南、乐安、平原势必会乱成一团,张举的族弟张纯完全可趁此机会祸乱甚至控制三郡。” 曹操虽已经被任命为东郡太守,但实际上还要回到去济南交割事务,甚至的要等到新任的济南太守到任才可离去。所以此时曹操仍然是济南相。 高顺身子一震道:“还是主上想得远,属下倒没有想这么多。” 太史慈老脸一红,心道这是史书上写的当时张举和张纯的活动范围,自己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高顺却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低下头仔细看着沙盘,过了一会皱眉道:“只是我在怀疑卢甫在临淄的军队中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太史慈一拍高顺宽厚的肩头,笑道:“卢甫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我们或许不知道,但同样以临淄兵曹从事武安国在军中的资历上来讲,他也没有能够控制混乱场面的能力,而且武安国与你我一样出身寒门,在这达官贵人云集的临淄根本就不受重视,一旦有起事来,武安国如何控制局面?” 高顺恍然大悟,太史慈此刻心情大佳,呵呵笑道:“既如此,我们也不用分什么心神去找临淄城外的泰山贼寇,不若以逸待劳,待泰山贼寇现身时给之以致命一击。然后迅速占领临淄城,把这青州的治所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顿了一顿道:“至于临淄守军方面,我还有胡童这支奇兵可以用,哼!张举想要控制城门,哪有那么容易,临淄城十几座只要有一座城门对我军开放张举混乱守军的图谋就别想要得逞!” 转过头来,看向张戈道:“阿戈,行动那天你便带领一千精兵幼胡同所控制的城门杀入临淄,反过来牵制守军中的叛军,待我和徐盛在城内收拾完张举那三千伏兵就来支援你,到时高顺大哥也应该击溃张举城外的大军,咱们里应外合,定要让张举吃个大鳖!” 四人大笑。 随后又研究了一下具体的出兵问题,弄来大半天,方才散了。 待太史慈回到城内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太史慈得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起来。此时心情大佳,恨不得早一些回到住处大吃一顿。不过为了引人耳目,太史慈此次出诚不但化了妆,而且连马都未敢骑,为了安全起见,只是在身后不远不近处带着二十个同样化过妆的特种精英。所以要想吃饭还要苦忍一番,要不是因为怕这半日又发生什么事情,还惦记着小貂蝉,只怕太史慈此刻早已登上临淄热闹的酒楼大吃一顿了。 “前面那位兄弟,请留步!”突的一把沉雄的嗓音传来,太史慈回头看时,出人意料,在街道的一旁招呼自己的竟然是不世悍将许褚! 此刻,这后来被人称为“虎痴”的勇将站在人群中,显得越发的鹤立鸡群。观察他看自己的样子,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太史慈知道许褚知道自己就是太史慈,而且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看来应对自己毫无恶意。 太史慈一摆手势,让身后那些深怕自己遭受到突然袭击而围上来的特种精英不要动手。 许褚是何许人也,太史慈的动作虽然微小,但也注意到了,看着那几个在人群中迅速消失的特种精英,虎目中爆出异彩,显然是对太史慈手下的精兵赞叹非常。 太史慈若无其事地走到许褚的身边,笑道:“仲康兄好眼力,竟然这样都能被你认出来。” 许褚咧嘴笑道:“小弟哪有这本事?是咱家的子将先生教了小弟点观人的功夫,只要是小弟见过一次的人基本上不会忘记,就是化过妆也不行。” 太史慈心中惊讶,这许子将果然名不虚传,口中问道:“子将先生学究天人,不是我这等小子所能望其项背。不过不知仲康兄今日找小弟所为何事?” 许褚摇头道:“不是小弟找你,乃是子将先生要见你一面。” 太史慈心中大奇,不知道此时此刻,许子将这三国第一识人者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日出城并且从这城门回来的?莫非这许子将真的是神仙? 不过太史慈倒相信许子将没有恶意。心中迅速计较后,便随着许褚去见许子将。 许子将住的地方与太史慈的住处有很大的不同,跟张举那种一位奢华的府宅更是大相径庭,这里是一种北方园林少有的纤细小巧之美。不过这些地方均被许子将的住处比了下去,看来孔义确实八许子将奉为上宾。 在这片幽森的林园里,林木掩映中,沿途奇石密布,层出不穷,一道人工小泉由石隙飞泻而出,形成一条蜿蜒而过的溪流,这道引来山泉的清溪蜿蜒流过,到了离不远处小桥丈许处,聚成一个中心处放了一块奇石的荷池,极具意趣,如果走上长桥,便像走入了一幅美丽的图画里,风拂碧水,林树争艳,可惜此时已经天黑,否则这里的美景定然美不胜收。 待太史慈进屋后,意外的发现管宁和邴原也在这里。 许子将站起身来迎接,呵呵笑道:“子义一定奇怪老夫是如何知道子义的行踪的,须知幼安本是与老夫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太史慈有点明白了。管宁在旁道:“子义莫怪,今日子将先生要见你,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不想你却不在,是文响那小子告诉我你今日出城办事的,所以子将先生便叫仲康在路上等子义你回城。” 太史慈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莫非子将先生当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人,能掐会断到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先生?” 众人大笑,管宁见太史慈没有不悦之色,暗中心幸自己没有跟错人。 太史慈心中却知道,管宁并非是不知轻重之人,既然他可把从徐盛那里得到的自己行踪的消息告诉许子将,便知在许子将面前无须顾忌什么。而且从眼前的情况看,许子将已经知道了管宁要随自己回西北六县的消息,自己要是还斤斤计较于管宁的做法那就没有风度和意义了,更何况自己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太史慈的原则。 而且太史慈一点都不担心徐盛会告诉管宁自己暗中派遣大军来至临淄这件事情,因为太史慈严令徐盛禁止对任何人透露这消息,尽管徐盛知道管宁是自己人。 许褚显然还有其他事情,引太史慈进屋后就出去了。几人坐下。 许子将看向太史慈道:“子义,你今次没有入选月旦评难道不奇怪吗?” 太史慈一呆,没想到许子将竟然问的是这问题,不好意思道:“小子这几日忙的昏天黑地,这事情还没有想到。” 许子将大笑,道:“幼安说的果然没错,子义确实不是注重虚名的人。不过这几天幼安可是为你打抱不平来了。” 太史慈愕然,看向管宁,后者淡然一笑,太史慈心中涌起了感动。 许子将又道:“我被他缠得没法,就问他未何为你这无名小子出头。岂料幼安说已经准备随你回西北六县去了,我这才知道你二人的关系,幼安这小子瞒得我好苦!” 管宁在旁抗议道:“子将先生从未问过,让我如何说?” 许子将呵呵一笑,又对太史慈道:“子曰‘后生可畏’真是一点都不错。想不到子义你竟然能够令幼安这样的古怪小子心动,怕是在天下间只有你一个吧?” 顿了一顿道:“老夫无奈,又已经知道了你二人的关系,何必枉作小人?索性便告诉了幼安。” 管宁罕见的不好意思搔了搔头。显然是回想起了当时自己那不依不饶的样子。 邴原在旁接口道:“子将先生一说,我们才知道,原来子将先生月旦评的榜首竟然是为子义空留的。” 太史慈愕然,许子将那四句谜语般的话语他到还记得:“风云将起,龙腾深渊,汗青之上,非我能见。”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邴原在旁耐心的解释道:“子将先生把你比之为能够腾云驾雾的龙,也许子义没有发现这四句评语其中的奥秘,我只问子义一句,何为汗青?” 太史慈身子一震,想起了几日前孔义向自己“逼婚”时说的那个关于孔姓与他这个太史姓是通家的荒诞笑话。 他当然知道“汗青”在古代是史书借代用的别称,比如文天祥有诗曰:“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难道许子将这谜语般的评语中的汗青竟然是指自己这个“太史”的姓? 还有那汗青后面的“之上”二字,更是叫太史慈惊出了一身汗,要知在古文中,“之”的含义是“到”(比如“陈胜辍耕之垄”),“上”的含义是“天”(比如“上邪,我欲与君相知”)。原来这句评语竟是一语双关之意! 这“汗青之上”四字连起来岂非成了“太史到天”?难道许子将知道自己要当皇帝的企图。 此事大为不妙,要知道虽然豪强地主们各个不把东汉朝廷放在眼里,但思维的习惯性还是让他们视东汉为正统,即便是向管宁这样对汉政不满的人也在潜意识里自认为汉臣。许子将的评语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太史慈想到这里,心中霍霍,抬起头来看向许子将,后者正在含笑着看着太史慈,那双能够看穿人世间任何人的真面目的眼睛仿佛已经深刻地了解了太史慈的内心。令太史慈安宁下来。 许子将看着太史慈渐渐平复下来的神情,开口道:“子义不必解释什么,你的心事老夫了然于心,要知道人世间的事情不能尽如人意,既然你已经决定走这条道路,就不要回头,我也知道如果可能选择的话,子义绝不想变成‘汗青之上’,不过世事难料,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坦然接受命运给我们的恩赐。这几句评语只不过是老朽一厢情愿的看法,只限于我们有限的几人知道,不过子义将来的成就只怕真的是我这老朽所能预见得了。” 太史慈放下心来,更感激许子将对自己的了解,最关键处是许子将的一番话可给自己解决了大麻烦,否则自己不就变成了张角和张举一样妄称天命的人物? 许子将又道:“子义虽与我接触不多,但幼安却对子义交口称赞,所以老夫有几句话要对子义说。” 太史慈当然是求之不得,许子将沉吟半响才道:“子义,你的心思幼安跟我说过一二,子义的心胸确实不同于这世间的任何一人,你西北六县确实不同于其他地方,不过天下何其之大,西北六县的很多东西是不可能适用于整个天下的,以子义现在的声望和能力想要让别人接受你的想法恐怕是不可能的,不过……”许子将说到这里,有点不知道如何去说,思索片刻后,才道:“子义若是此生总记得临淄这齐国都城的故地曾经有过稷下学宫,那么老夫今日便算是没有白说这番话。幼安和根矩到那时才是有用武之地。” 太史慈心中一震,马上明白了许子将的意思:借助管宁和邴原在学术上的名气,潜移默化又或者偷梁换柱地创建一种新的行之有效的学说,并且把这种学说变成人们头脑中天经地义的观念。 姜还是老的辣! 要知道自己虽然不会搞什么“民主”,但是现在即便是要破除自东汉以来一直到历史上的隋唐前那种世家大族把持政治的这种极易导致国家分裂政治弊病也是步履维艰。 也许本身就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许子将并没有认识到他的建议的后果,但太史慈看得很清楚,许子将的提议实际上无意中击中了世家大族的要害,要知世家大族向来以道德张本,用道德为自己的统治作辩解,一旦自己通过宣传自己的见解主张而使手中掌握了“道德舆论”这种东西,那么世家大族的寡头政治将会走向末路。 到那时,我华夏民族在历史上自东汉末年一直到隋唐前的分裂和乱世将会彻底的被避免。 许子将看着还在沉思的太史慈,笑道:“这些事情以后子义慢慢去想,老夫是姑妄说之,子义你也就姑妄听之。” 太史慈不发一言,站起身来,向着许子将深深鞠了一躬。 许子将先是一愣,旋又坦然受之。待太史慈重新坐下后,许子将深深的看入道太史慈的双眼中,道:“子义,我知道如今临淄风起云涌,你有远离西北六县,如若子义看我家仲康还可入目,不若就跟从子义如何!” 太史慈一呆,心中狂喜,天哪!自己居然得到了不世虎将许褚!太史慈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子将先生真的让仲康兄委屈在晚辈的麾下?” 许子将含笑点头。 这说明什么?许氏家族本身在汝南,许子将没有选择同样在汝南的袁氏家族,这原本再正常不过,可是许子将现在居然让许褚舍弃了原本应该投靠的曹操,居然选择了自己。难道许子将对自己就那么有信心? 也许是因为许子将看到了连管宁和邴原这两个他自己甚是推崇的忘年交也投奔自己这件事起的作用吧? 此时连对所谓命运毫不相信的太史慈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天命所归了。 只是这个惊喜太突然了。 ------------ 第十章 突破 第十章突破 太史慈是独自一人回来的,并没有带回许褚这新收的属下,因为就现在的局势上看,许子将等人更需要保护。 当然太史慈不可能把实情告诉许子将和管宁等人,一方面于事无补,一方面更怕他们一时冲动下做出什么事来,破坏日渐清晰的局面。不过太史慈却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了一些信息,让他们知道此时的临淄并不太平,有人居心叵测,还是小心为妙。 这几人无一不是才智过人之辈,微一错愕下,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潜台词,知道背后尚有许多事情,但太史慈明显不想让这些人参与,不过他们却不会误会太史慈的意思,以为太史慈还把他们当成外人,知道自己在这种局面下帮不上太史慈什么忙,知道多了也没有用处,更何况他们原本就对太史慈充满信心,对太史慈的安排自是不放在心上。 回到住处时,太史慈以为众人都已经睡了,却发现小貂蝉和哈欠连天的徐盛撑着眼皮在等着他回来。 太史慈看着小貂蝉那娇媚动人的渴睡模样,心中涌起了温暖,柔声道:“秀儿为何还未睡?” 小貂蝉还未开口,徐盛却在旁边道:“主上回来了就好,我可要回去睡觉了,我早就告诉秀儿妹子了,主上刚才早已经传过话来,说要到子将先生那里去,她却不放心,还拉着我……”猛然看见小貂蝉瞪着他,这小子条件反射般护着自己两边的肋条骨,陪笑着边往后退,边说道:“秀儿,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摸到门边,夺路而逃,到自己的房中睡觉去也。 太史慈还未说话,小貂蝉却笑道:“子义哥哥,你还未吃饭吧,我给你留了些。” 太史慈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吃晚饭,大概是自己饿过了头,又因为刚刚得到许褚这员虎将,哪还记得吃没吃过饭?此时被小貂蝉一提,登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尤其是被小貂蝉这四大美人之一中的“闭月”盯着当真是说不出的尴尬。 看着太史慈那狼狈的样子,小貂蝉连声娇笑,拉着太史慈的手去吃饭。自己却在饭桌旁双手拄着粉腮,瞪着美目看太史慈狼吞虎咽地吃饭。 待太史慈吃完时,才发现小貂蝉早就已经伏在桌上睡过去了。太史慈心中苦笑,又不忍心叫醒她,唯有抱她回去睡觉。 这小貂蝉在遇到自己之前显然是受了不少苦,在太史慈这种原本就力大无穷之人的手中这小美女的身体轻得好似没有重量。看着小貂蝉合着美目,把俏脸埋入他肩项里,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的柔弱模样太史慈怜意大生。 到了小貂蝉的房中,太史慈刚刚要把小貂蝉放下,却见怀中小貂蝉猛地拉住自己的衣襟,太史慈低头一看,却见小貂蝉泪流满脸,不住叫着爹娘,太史慈双手都腾不出来,唯有凄然为她吻掉泪珠,半晌后这可怜的女孩儿才平静下来,原来只是梦呓。只是抓住太史慈意境的双手死也不撒开,太史慈无奈只有抱着小貂蝉躺在床上。 这就是乱世啊! 一时间感慨万千,直到好久才睡意涌袭,进入了梦乡。 早上起来时,早已经是日上三竿,却发现小貂蝉还在睡梦中,心知这小丫头累了,连忙悄悄地起来为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 却没有看见,当他刚刚走出房门时,小貂蝉睁开了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太史慈那年少挺拔的背影,美目中流露出了痴恋的神色,俏脸更是一红再红…… 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的太史慈才出门伸了个懒腰,就看见徐盛低着头匆匆找自己的方向走来,待太史慈挡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登时吓了一跳。 太史慈还未说话,徐盛这不正经的小子暧昧的一笑,道:“主上昨晚睡得好吗?” 太史慈没好气的笑骂道:“看你这样子,定是没有受够貂蝉妹子的旋风掐。” 徐盛作出了个“我好怕”的表情,神情惹人发笑,太史慈笑道:“好了,这么早逆变这么兴高采烈的,是不是监视三大贼寇的方面有好消息了?” 徐盛一呆,马上佩服道:“果然还是主上高明,竟然料的一点都不差。” 太史慈摇头打趣道:“你小子的马屁功夫太差,跟多隆相比差老远了。” 徐盛一呆,道:“谁是多隆。” 太史慈得意地笑了笑,他当然不可能给徐盛这位名副其实的古人讲什么《鹿鼎记》和韦小宝,只是笑道:“以后我教你几手拍马屁的绝活,保管好使” 顿了一顿道:“你说的进展到底是什么?” 徐盛这才想起自己要做的正事,连忙道:“就在今早,我们在城外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把他救了回来,现在正处于昏迷中,还发着高烧,嘴里不停地喊着‘宣高’三个字,我想应该是孙观方面的人。” 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从怀里掏出了不过带着斑斑血迹的信,递给了太史慈。 太史慈打开一看,这封信是孙观写给臧霸的,自是精神大振,从这信中的大意可知,果然如自己所料,孙观在担心臧霸的安危,并且料定臧霸一定是到临淄去找张举报仇了,并且说有一人在臧霸走后不久便自告奋勇要带着人马到临淄去帮助臧霸,这个人就是昌稀! 一切都明白了!昌稀就是在孙观军中被张举收买的人! 太史慈旋即浑身一震,待看到这个名字,太史慈才猛地想起那天与曹操同游牛山时碰到的想要劫持孔义的女儿孔悦儿的大汉正是昌稀! 可恶,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起来? 更让太史慈懊恼的事情是,在历史上,后来的臧霸与昌稀本身就是仇敌,臧霸一直把后来跑到徐州的昌稀追杀到死,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历史上的臧霸在青州徐州黄巾之乱再起时,才会投奔陶谦,后来又投奔了曹操,最后才与于禁出兵杀掉了昌豨。 自己现在这种情景还真是烦人,若是说历史已经发生改变了吧,可是还是有不变的地方,简直令太史慈有点无法适应了。 不管那么多,先把臧霸请来,认认眼前的这个人,毕竟这人在管臧霸叫什么“宣高”,应该和臧霸非常熟悉才对。 越到此时,越应该小心行事。 待化了妆的臧霸匆匆忙忙赶到太史慈安置那伤者的房间时,那伤者已经苏醒过来,正在和太史慈小心翼翼地交谈。 “伯台!怎么是你”臧霸高声叫道,躺在床上的那人一见臧霸便要起身,无奈重伤之下,起身不得,臧霸大踏步地上前把那人按倒在床上。 伯台?原来是孙观的哥哥孙康啊。 太史慈心知两人骤然见面肯定是有许多话要说,自己不好在场,所以轻手轻脚退出房门。 才出房门,就看到刚才还是兴高采烈地徐盛这时竟然一脸的凝重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太史慈心中一凛,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盛来到近前,肃容道:“主上,孙邵来了,说要见你,此刻正在大厅,脸色很不好。” 太史慈呆了一下,想不明白,此时此刻,孙邵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多想无益,还是见过再说。 太史慈前脚才进大厅,孙邵便“噌”地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盯着太史慈,太史慈莫名其妙,不知道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令孙邵这么性子安稳的人大失常态。口中唯有礼貌道:“孙邵先生今日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只是不知道孙邵先生有何见教?” 孙邵理都未理太史慈的问候,在太史慈的错愕中蓦地一把掣出长剑,握在右手,此时孙邵已经须发皆张,怒气勃勃,右手持长剑,手指因为紧握剑柄而泛白,显是愤怒到了极点,寒声道:“太史慈,枉我孙邵平日里颇看得起你,你我虽是敌非友,但还以为你是个英雄人物,不屑于鬼蜮伎俩,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种事来!你也不必多说,来来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一摆长剑,向太史慈刺来,声势速度都不弱,看来颇有些武功的底子。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到了孙邵,让对方这么愤怒。不过眼下亦无暇细想,否则自己就会被的对方这含怒的一剑扎个透心凉,连忙伸出两只手指一夹,那有若猛虎下山的一剑便乖乖地掌握在了太史慈的手中,好像贵妇人怀中的小猫一样听话乖巧。 孙邵连连用力,也无法把自己的长剑从太史慈的手中拔出分毫,便放弃这徒劳无功的举动,反倒松开了手中的长剑,冷哼道:“也罢!孙邵不过是一介文人,哪里是青州战神太史慈的对手,不若给我个痛快。那才是你太史慈的所作所为。” 太史慈被说得摸门不着,此时唯有手腕一抖,双手各捏长剑一端,向前奉上苦笑道:“孙邵先生,太史慈虽不在你的眼里,但自问自己没有什么对不起兄台你的地方,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呢?” 孙邵当然知道自己想要用剑刺死太史慈简直是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不过任谁遭遇到今天的事情也无法平静,点着头对太史慈恨恨道:“太史慈,你若还是人物,就把我们七小姐交出来!一切都好说,否则我刘氏宗族和孙氏宗族必不会善罢甘休!” 太史慈闻言心惊,喝道:“什么!刘璇小姐不见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心中更是升起一丝明悟:这事情一定是张举做的。 可恶,原来张举所谓的对付自己的方法就是劫持刘氏宗族的七小姐刘璇,不过这招的确毒辣,从张举的角度来看,既然不能用常规的方式与刘氏宗族达到合作的目的,那么索性让自己背黑锅,挑起双方的争端更简单些。 而且这事情一定是三大贼寇其中之一干的。 可恨的事情是,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无法真正弄明白三大贼寇的行踪,跟踪更是无从谈起。 唯一幸运的事情是徐盛也派出了人手监视孙邵方面的动向,应该能够目睹到了刘璇被劫持的全过程,希望那里能够给自己提供点线索。只是为何到现在还未传来消息? 想到这里,太史慈诚恳道:“孙邵先生的确是误会我了,抛开别的不说,单单是我与正礼兄的交情,就绝不会令我太史慈干出这种令天下人唾骂的事情来。不过这件事情孙邵先生可完全交与我负责,请孙邵先生给我一天时间,若我太史慈找不回刘璇小姐誓不为人!” 孙邵对着太史慈无比诚恳的脸,半响过后,暗地里一咬牙,颓然点头道:“我也是被眼前的事情冲昏了脑子,自己也知太史将军并非是这样的卑鄙小人。现在七小姐不见了,我孙邵简直无颜再见刘方大人,枉费了他老人家对我的信任。若是找不到七小姐,我孙邵唯有以死相谢。” 待孙邵所出事情的经过后,太史慈几可肯定这件事情也是昌稀做的。 根据孙邵说,这几天七小姐刘璇吵着闹着要到牛山去玩,毕竟来临淄一趟却没有到过牛山想想就叫人觉得可惜。不过前两天临淄城发生的事情太多,孙邵哪敢放刘璇出去玩儿,这两天临淄刚刚太平,刘璇就又忍不住了,缠得孙邵没有办法,孙邵又看临淄城这两天颇为安静,也就同意了,但还是带了不少的侍卫。 岂料就在刚才,孙邵接到消息,说刘璇出到城外在赶往牛山的途中遭到贼寇的袭击,所有侍卫当场惨死,七小姐刘璇和贴身丫鬟翠儿被贼人所劫持,去向不明。 孙邵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仇家所为,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太史慈。这才来找太史慈拼命。 孙康的事情和刘璇的事情表明那昌稀藏身的地方就在牛山附近! 有意思! 待太史慈送走凄惶无主的孙邵后,徐盛带来了好消息:负责盯着孙邵的人手目睹了刘璇被劫持的全过程,而且居然跟踪侦察到了这伙贼人藏身的地方。领头的人正是昌稀! 太史慈大喜,难怪消息来得这么晚,原来这次跟踪成功了。 老天爷未免太照顾自己了吧? 待臧霸与孙康交谈完后,就被请到了大厅,太史慈和徐盛正在那里等他。 臧霸刚刚坐下便咬牙道:“昌稀这狼心狗肺之徒,竟然全不念在孙观兄和我数次救他的恩情,不仅要在暗中谋害我,还向伯台下毒手。待我见着他,非一刀剁了他不可!” 太史慈安慰道:“宣高兄想开点,这人世间多的是这种忘恩负义之徒,昌稀不会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此刻认清他的为人也不晚。” 臧霸点头,不过看样子仍难释怀。 太史慈转过头来对徐盛道:“文响,今次做得不错,居然可侦察到昌稀的藏身之处。” 徐盛还未答言,臧霸在一旁大喜询问,太史慈这才想起臧霸还未知道刘璇被劫持的事情,连忙告诉了臧霸,后者听完眼中厉芒闪动,显然对昌稀彻底地失望,心知昌稀已经完全的投向了张举。 徐盛这时才道:“主上谬赞了,今天能够成功并非是因为那帮小子长了本事,而是因为昌稀的手下劫持成功后过于欣喜,警惕性大减。” 顿了一顿,徐盛迟疑道:“只是主上,我们真的现在就要营救七小姐刘璇吗?不怕打草惊蛇吗?” 臧霸此时已经知道了太史慈的布置,闻听徐盛的疑问,也是大有同感。 太史慈笑道:“文响越来越懂得动脑筋了,不过我自有办法。” 两人大喜,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太史慈缓缓道:“今晚我们肯定是要营救刘璇,不过却没有必要暴露身份。你们想想,若营救刘璇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是孙邵又或者是曹操再比如武安国做的,张举还会怀疑我们吗?” 臧霸闻言大喜,开口道:“此计大妙,只是,我们到底要冒充谁呢?” 太史慈分析道:“曹操和武安国肯定不行了,一个智计过人,一个是孔义方面的人,无论何谁通气,只怕都会令对方怀疑起我们的意图,孙邵却没有这个问题,我们只需在事后要他保守秘密就够了。” 徐盛点头道:“不错,自己家的七小姐被劫持,自己家的家臣去救,完全说得通,只是如何可令孙邵保守住这个秘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孙邵救的刘璇?” 太史慈笑道:“这事情容易,我们只要对孙邵说真凶还没有找到,若想要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就必须要按照我们的说法做,我才不相信孙邵不答应!” 臧霸和徐盛两人连声叫妙。 太史慈胸有成竹道:“这次动手我们完全不用城里的人手,只让高顺带领张戈和樊涛领着一些士兵便可做到。这样一来,表面上看就与我们全无关系。如果时候有人问道孙邵何来营救刘璇的兵马,只须让孙邵说这是从刘氏宗族派来的援兵就够了。高顺大哥新加入到我军,应该无人认识,上一次在张举府外混战时,张举动用的都是城内的人手,所以昌稀军中应该无人认识高顺大哥。” 臧霸想了一会,觉得此事天衣无缝,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我倒觉得让高大哥出手有点割鸡用牛刀的意思。不说昌稀,他的手下只有两个人面前算得上是高手,一个叫传甲,一个叫邓斌。不过连给高顺大哥塞牙缝都不够。” 太史慈大笑站起身来,对徐盛说道:“既然如此,文响你便去通知高顺大哥,要他选好人手,今晚我要让高大哥给昌稀开‘荤’吃大餐!” 清风拂体,冷月照影,的确是杀人的好天气! 太史慈和高顺临淄城外南面几里外的一个小山谷的山坡上,静心等候。身后是几十个特种精英,他们的任务不是作战,而是营救刘璇。就在刚才两人才刚刚登上坡顶,伏在草丛里,俯视坡底开始延绵数里的密林。 饶是以高顺这样的兵法高手也对眼前贼人选择的这藏身之处大加赞赏。 看来若非有徐盛派出的手下提供的准确情报,要想发现这个地方的确不大容易,更休想可像现在般将目标重重围困,从容布置。 这时徐盛潜到两人身前来,指点低声道:“敌方约有七八百人,在那处密林宿营,有几个人在放哨,剩下的人都在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呢!我已经按主上的主意布下天罗地网,以我五百精兵要收拾他们简直是割鸡用牛刀,包保没有一个贼子可逃掉!” 太史慈点头道:“文响,你做得很好,不过此战的目的是为了救人,另外切记要留几个活口。” 徐盛点头而去。 战事一触即发。 此时,茫不知大祸将至的贼兵们大多数正在做着美梦。只有有限的几个营帐中还是灯火通明。 臧霸口中的传甲和邓斌的营帐就是其中之一。 长了一张马脸的传甲此时正在大口地吞咽着手中烤熟的羊腿,全不顾邓斌在一旁的下作行为。 若是孙邵在此,一定会骇得叫出声来,眼前的这个被邓斌毛手毛脚弄得挤在瑟缩在营帐角落的小姑娘正是刘璇的贴身丫鬟翠儿。 听着那小姑娘总是不断地低声哭泣,传甲不耐烦地把吃剩的羊腿骨头撇到了地上,忍不住站起身来,一把推开邓斌,蹲在了翠儿的面前。 邓斌也不生气,嘻嘻笑着,要看传甲怎么折磨这俏丽的女孩儿。他当然深知这老伙计对付女人的诸多手段,被他虐过的女子非死即伤,而在洪甲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翠儿惊恐地看着传甲,后者脸上木无表情,伸手便抓住了女孩儿的前胸衣襟。 翠儿子那魔手摸了上来,如遭雷击,简直要昏过去了。她知道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就在这时,杀声从天而起! 传甲和邓斌闻声大惊失色,丢下女孩儿,抄起长矛,冲出营帐外。 逃过一劫的翠儿瘫软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是汗,仿佛刚刚从恶梦中惊醒一样。 蓦地,灯影闪动,翠儿抬头望去,才发现洪甲又回到了营帐中。 翠儿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见传甲手中长矛一闪,矛尖已经贯胸而入。 “老子玩儿不着的女人,岂能让给别人?” 鲜血迸溅中,翠儿只觉自己的身体一轻,身体随着意识漂浮模糊起来,喉咙发甜,在那种临死前的虚无缥缈中,看见传甲狞笑着把自己推倒在地,一把扯掉自己的裤子,随即下体一阵剧痛,再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传甲狞笑着把右手从已经死去的翠儿的下体抽出,把那鲜红的处子之血放到嘴中尝了尝,疯狂大笑着冲出帐外。 此时,天地间再无一人看到翠儿脸上的那滴眼泪。 这是一场绝对不公平的战斗。 在迅速地解决了几名哨兵后,太史慈的特种精英轻易的找到了关押刘璇的营帐,带刘璇看清楚救自己的人竟是自己单相思的心上人后,不顾一切扑到太史慈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太史慈倒不怕惊醒敌人,因为今晚行动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过眼前的情景当真是颇为尴尬,可是自己却实在无勇气推开此时已经遭受到极度惊吓的刘璇,转过头来时,只见徐盛一脸的似笑非笑,高顺早干咳了一声,背过身去。令太史慈极为郁闷。 也就在这时,那些正在熟睡中不知名的敌人被惊醒,一场血战随即爆发。 高顺和徐盛也觉得眼前的情景颇为尴尬,趁此机会哪还不逃走,高顺美其名曰是出外奋勇杀敌。徐盛则说是“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便赏月去了。 只留下太史慈一人在那里安慰刘璇。 冲出营帐的高顺迅速的收拾心情,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面无表情地冲杀在前,身后便是不断结阵而上分进合击的己方士兵。 不过眼前的厮杀对他来讲简直是就是小场面。 只见他忽左忽右,每一刀劈出,都有人应声惨叫,落地身亡,瞬眼间已杀了对方十多人,此时这小小的山谷中已经是刀光血影,战况惨烈。 虽然自己带领太史慈的士兵时间并不长,但甫一接触便发现了这群士兵精于联合作战的特点。 所以今晚对付眼前这些不成气候的虾兵蟹将简直易如反掌,哪还用什么复杂的战术?只要自己出手不断地格杀掉对方武功高超之人,太史慈的士兵便可从容结阵而上,轻松的击溃剩余的敌人。也正因为这一点,自己才可全无后顾之忧的向前攻击。 张戈和樊涛想必也在执行着同样的战术吧? 这原本就是一场屠杀! ------------ 第十一章 决战(上) 第十一章决战(上) 高顺已经不再需要出手了,因为他面前的敌人已经崩溃了。没有人会告诉这些强盗,今晚他们面对的是与夏侯惇恶战了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输赢的高顺。 高顺身后的士兵趁势蜂拥而上,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运用手中的长枪配之以斩马刀以及手弩,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般杀入到敌阵中。这群经过太史慈精心调教的士兵在此刻充分表现出强大的攻击力,当真是人人奋不顾身,有若虎入羊群,更仿佛像是一台台精准的杀人机器,轻松地进行着眼前的屠杀。 没有人可以逃跑,这小山谷只有前后两个出口,任何想要出谷者都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弩箭射杀,往往是一个人的身上被射入四五只弩箭,钉死在地上的人活像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制成扭曲的生物标本。 要找个地方躲避吗?太史慈的士兵仿佛像吸血鬼一样吸食着他们的鲜血,白天十分凶悍的这股敌人此时已经像初生的鸡雏般脆弱得不堪一击。 一时间杀的这股敌人哭爹喊娘,转瞬间便放弃了抵抗,按照太史慈士兵的口令蹲在地上表示投降。 传甲和邓斌正领着自己的手下进行着垂死挣扎。 眼前的这些神秘敌人太可怕了。 那一排排整齐移动的长枪简直就是可活动堡垒,而在这些长枪手的身后则是一些手持奇怪模样看似刀的兵器的敌人,各个精于格斗,迅速弥补着长枪手们因为进攻遭到己方阻击时留下的空隙,尤为可虑者,是这些人左手手中拿着一种奇怪的弩,杀伤力极强,往往抽冷子就是一箭,己方身上的铠甲跟本就全无阻挡的作用。 至于说到己方的弓箭手更是毫无作为,别说此刻的地形和时间根本不利于弓箭手的发挥,就是有人偶尔射出一两箭到敌人的身上,对方好像全无反应,更何况在如此近身混战中,弓箭手根本就是任人宰割对象。 己方任何突围的行为均是徒劳无功的行为。眼前的敌人一个个面容肃穆,形如铜铸,将拦在两人面前要保护自己的士兵纷纷挑杀,接着一排接一排地向己方攻来,每一击都是悍不畏死的只求伤敌,这样的仗,如何能打? 看着自己的手下不断的倒下,身上的大小伤口不下十处。传甲和赵英知道自己今晚难以幸免。 喊杀声渐渐地停止了,两人知道其他地方的战事已经结束,只有自己这里还在苦苦挣扎。 就在这时,敌方一名手持长矛的的瘦小汉子排众而出,不过传甲和邓斌却不敢轻视这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因为对方身上有种象冰天雪地中傲雪寒梅的硬冷气质。 来人正是张戈,张戈轻蔑地看着对面浑身是血的敌人,冷冷道:“现在给你们投降的机会,不要错过了,否则在阴曹地府没有后悔药可吃。莫要以为我在开玩笑!” 疲惫欲死的敌人们迟疑着,传甲和邓斌相互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双方彼此间对活下去的渴望,颓然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虽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两个人多年追随昌稀,早就已经变得和昌稀一样,别人的性命都不重要,只有自己的性命才是最珍贵的。 两人的行为犹如瘟疫般传染了在场所有人,一时之间,小谷中兵器坠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张戈悠然地把长矛扛在肩上,神情轻松的说道:“这才是聪明人。” 太史慈现在后悔把刘璇带到翠儿惨死的营帐中,因为刘璇这美女此时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的了,别说刘璇了,就是当他这出身军人的现代人看到翠儿死不瞑目下体满是鲜血的样子也有点受不了。 甫一看见翠儿的死尸,刚刚从被劫持的恶梦中复原过来的刘璇便昏死了过去。 刘璇此刻已经被带到其他的营帐中,翠儿也已经被好好的安葬。此时樊涛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向太史慈禀报战果,此战战果辉煌,己方只有几人受了重伤,其他人安然无恙。敌人却损失殆尽,存活下来的只有四五十人。并且还活捉了传甲和邓斌 不过太史慈却很不开心,因为还是叫昌稀这等狼心狗肺之徒跑了,或者说昌稀够幸运,因为今晚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其次就是樊涛向他汇报在一座营帐中关着不少的一看便是被昌稀等人劫持而来的良家妇女,一个个以泪洗面,更有不少人神情呆滞,显然已经精神失常,还有几个女子脸上和身上处处伤痕,已被折磨得不似人形。 只此一点,太史慈便怒火中烧,暗下决心,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马上便把俘虏的这些畜生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想到这里,太史慈阴沉着脸,要樊涛把传甲和邓斌带进帐来。 略一沉吟,太史慈叹了口气,放弃了自己亲自审问两人的想法。毕竟两人是昌稀的得力助手,想必已经跟随昌稀很长时间,太史慈的样子应该早在黄巾之乱时便已经见过,若是自己亲自审问,这两人立时就会断绝了活下去的痴心妄想,虽然两人死不足惜,但却因此无法得到宝贵的情报。 还是高顺来问吧! 想起了刘璇,太史慈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决心去看看她。 夜就这样过去。 当化了妆的太史慈和徐盛回城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两人连住处都未回,直接便赶往孙邵的住处。 高顺已经带着士兵悄然的返回了东安平,那些被劫持来的女子也暂时被带回到军营,生怕此时放回去会露出什么马脚来,待一切风平浪静后再把她们送回家也不迟。 传甲和邓斌当然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人世间,这种人死了没有人会可怜。不过太史慈倒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十分珍贵的情报。此刻,张举在城外的图谋已经完全的被太史慈一方所知晓。 三大贼寇今次一共来了两万余人,昌稀的方面最少,只有两千多人,传甲和邓斌统领着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则和叔孙无忌的兵马合在一起,在昌国附近,而且关键的部分果然与太史慈等人料想的一样,他们的图谋就是趁着孔义出城送许子将等人西行的机会,三管齐下,夺取临淄,更把孔义直接列入到了刺杀的名单中。 上次在临淄街道上刺杀管统的事情也是他们干的。并且从他们嘴里得知,张举劫持刘璇实际上是一举多得,如果家伙太史慈的阴谋没有得逞,那么日后刘璇的名节声誉问题就会被利用为要挟刘氏宗族的砝码。 幸好被太史慈等人识破了张举的奸计,又从西北六县调来了援军,否则但单凭借一千特种精英,在临淄这场斗争中绝对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太史慈等人临走之时,把杀死的俘虏布置伪装成力战到死的模样,否则张举等人时候到现场稍一查看,一旦发现传甲和邓斌等人的身上毫无抵抗的痕迹,这件事情马上露馅。任谁都知道两人被俘虏和审问过了。 现在一切事情都已经按照太史慈的预料发展,就差孙邵配合一下了。 当孙邵看到化了妆的刘璇走进屋子时,登时激动起来,连忙叫人服侍刘旋回屋子休息。 孙邵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对太史慈说道:“大恩不言谢,我孙虽然不能代表刘氏家族承诺什么,但我相信刘方大人会非常感谢子义的。” 顿了一顿道:“子义可知这事情是谁做的?我刘氏宗族和孙氏宗族若不报此仇,还有何面目立于尘世间?” 太史慈微笑道:“若我说自己不知道,那就是在骗孙先生了,不过在下现在也只是有了点眉目,孙先生应当知道,对方既然敢对刘氏宗族下手,那即是说对方有足够的实力,昨晚我们杀的那些人不过是些虾兵蟹将,根本就不是正主,所以……” 孙邵接口道:“子义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我就等待着真相大白的一天。” 太史慈点头道:“孙先生如此理解在下就好,不过为了早日真相大白,还需要孙先生帮个忙。” 孙邵愕然道:“我?帮忙?” 太史慈含笑点头。 一个上午,临淄城内就被昨晚的那场牛山之战弄得沸沸扬扬,不仅孔义、曹操等人莫名其妙,张举方面更是疑神疑鬼。 七八百人,不留活口,斩尽杀绝,什么人有这么狠辣的手段? 随即,孙邵发表声明,承认昨晚的事情是他派人干的,因为那伙人就是劫持七小姐刘璇的贼子。 刘璇被劫的事情昨天已经弄得人人皆知,孙邵的解释当然令人信服。 于是,到孙 住处问候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当然去探口风的张举,面对张举表面上无微不至实则是试探性质的问候,孙 依照太史慈告诉他的话滴水不漏地回答着。 孙邵告诉张举,昨晚因为要救刘璇,所以下手狠辣,根本就是不留活口,所以昨晚杀掉的劫持刘璇的人到底是谁的手下根本无从得知,而且孙邵还装作一脸的黯然的模样,说此次来到临淄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无颜回去面对家主,现在他心乱如麻,要尽早返回东莱,这件事情在不追究。昨晚战斗的士兵也是浑身是伤,现在临淄城外待命。 张举表面当然是一番安慰,但心中却大大松了一口气,昨晚昌稀并没有在城外过夜,而是在他这里密谋了一整夜,岂料今早昌稀回到那小谷后,立时被眼前的模样所震惊,张举闻讯后也是吃惊不小,生怕自己的图谋败露,幸好从战后的场面上看,昌稀的人无一不是力战而死。所以张举才稍微安下心来,待听了孙邵的话后,他终于放下心来。并且进一步拉拢起了孙邵因为经过昨夜一战,张举虽未亲睹,但也发现孙 “手下”的“刘氏子弟兵”十分强悍,又打起了用刘氏宗族牵制太史慈的主意。 孙邵并不知道面前的张举就是自己的大仇人,只不过是太史慈教给他,无论任何人询问都如此回答,事实上张举问的问题与其他人诸如孔义和曹操大同小异,否则以孙邵这么性格耿直的人,哪里会和张举虚与委蛇,只怕早已经拔剑相向了。 又过了一日,孙按照太史慈的指示向孔义辞行,孔义对孙邵大感歉意,但终究于事无补,带着一干人等在孙邵住处的门口为孙 送行,一时间宅前车马不绝,此来彼往,来送别者的座驾如群蚁排衙般排满街道的两旁,还有闻风而至的平民百姓,把对著宅门的一截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毕竟有机会可亲眼目睹今次荣登月旦评的又被贼人劫走后还可安然而回的刘氏宗族七小姐刘璇,让太史慈慨叹人类的好奇心还真是了不得,而且是古今皆同。 在临淄数得上的上流一个个的上前道别,太史慈在这场合中第一次见到了张举的死党卢甫,此君相貌阴沉,一双眼睛冷如寒霜,笑的时候表面看起来十分的爽朗,眼中却无半点的笑意,一看便是个不易接近的人物。 这时轮到太史慈上前告别。 太史慈只是冷淡地一抱拳,也不说话,便算过去。孙邵的演技也是相当的成功,也冷淡的拱了拱手,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一个刘氏家臣面对太史慈所应该表现的情绪。 刘璇登车时,太史慈真的怕她露出什么破绽,连忙把身子藏在人后。果然这饱受折磨的美女在上车前用凄迷的目光扫了周围的人一圈儿,却没有发现太史慈的踪影,轻叹了一声,缓缓上车。帘幕隔断了几多哀愁,也许太史慈对她来讲仅仅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太史慈当然知道刘璇的心思,不过他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刘氏宗族和他西北六县有大多的恩怨是非。 在一旁的孙邵当然也知道身边的这位七小姐心中的想法,猛的暗下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在刘氏宗族中尽力周旋,让刘璇美梦成真。 当然,这也是从刘氏宗族的利益出发,要知道太史慈自临淄一会后,虽未登上月旦评,但已经是声名鹊起,至少单单与管宁结交为好友这一点,就可令太史慈身价倍增,而且孙邵并非瞎子,当然知道太史慈现在与青州刺史孔义关系非同寻常,所以,太史慈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大,刘氏宗族与之对抗毫无益处,现在趁着太史慈救出刘璇,两者的关系大为改进之时,何不顺水推舟,与太史慈联姻,还可还了刘璇的心愿? 一直到城门口,太史慈心情才好了起来,因为高顺派出地伪装成刘氏宗族亲兵的士兵们扮相太夸张了,各个身上带着“伤”,胳膊和腿上以及肩膀没有不经过包扎的。还要动不动装出呲牙咧嘴的模样。太史慈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头看徐盛,也是满脸的辛苦。 不过别人显然被眼前的这些伤员吓了一跳,不由纷纷大骂起那伙天杀的贼寇,徐盛骂得尤为响亮,忍俊不禁的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张举时,后者的脸都气绿了。 看着孙邵离开临淄,张举毫无异态的表情,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瞒过了张举。 随后,太史慈对外宣布,要在许子将等人离开临淄那天返回西北六县。只不过许子将等人是奔往西面,而太史慈则是奔往东面。 得到这个消息的张举大为开心,因为太史慈一天不离开临淄,他就一天不得安宁,在张举看来,只要太史慈出了临淄的城门,他趁乱控制了城墙,以太史慈区区的五百士兵,不会有任何作为。 两天匆匆而过,张举方面当然是兴高采烈,太史慈这面也是暗暗的心喜。临淄城一切平静如昔,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正在在暗里汹涌澎湃的怒涛。 在告别的宴会上,与太史慈交好的众人各个满脸的不舍,特别是孔融这豪放不羁之辈竟然有要哭的架势,曹操也是满脸的落寞,当然其中也有假惺惺之辈,比如袁谭,这蠢蛋自登上了月旦评后,更是不可一世,面对着“没有”登上月旦评的太史慈,他在那里高高在上的与太史慈互道珍重,他身边的陈琳始终对他心存芥蒂,只是对他不大自然的一笑,倒是那憨憨的徐干对太史慈颇为真诚。 不过这种场面却难坏了管宁和邴原两人。 这两位大才前天被告知要他们配合太史慈的行动,要他们当天假意要与许子将一同西去,这两人不知道太史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了临淄城要出大事。 不过他们现在是满心欢喜,因为只要临淄此间事了,在穗太史慈到了闻名已久的西北六县就将是他们梦想的开始,此时此刻,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要他们惺惺作态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想必要他们讲解诗文经典都不会如此的费劲。 秦周则在暗示他不要忘了前些日子两人达成的协议。 孔义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始终都未有机会在对太史慈谈论起婚嫁的事情,这是当然更不好提,不过他已经暗暗的决定日后要亲自登门,只要说动了太史慈的母亲,一切都好办了。 幸好大家都在离愁别绪中,张举方面的人则在准备着最后的一切,也不会注意到这些旁枝末节。 太史慈与这些人连连饮酒,颇有点假戏真做的味道,虽然自己在临淄城时日不多,但自己却在这里学会了许多的事情。而且还交了那么多原来只在书中看见的人物现在却和自己谈笑甚欢的好朋友。 轮到曹操了,看着这三国第一枭雄的面孔,又想一想自己在后世常常看的《三国志》和《三国演义》,太史慈突然间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有一点弄不清,此刻的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真人,也许就像《苏菲的世界》那本书一样吧?自己强极也只是个主人公,在别人的文字下飞舞,命运有点茫不可知。 烈酒入喉,胸中就泛起了火般的离愁。 但,人,还是要走。 虽然有点可笑,太史慈还是在心中默默地祝福曹操。 孟德,在你我为敌前,可千万要保重啊! 走出城门前,太史慈回头看看站在城墙上得意洋洋、仿佛图谋已经成功的张举,还有那个表面上道貌岸然礼贤下士的袁谭突地感到无比的可笑:这就是自己现在的敌人吗? 笑话!你们还差得远呢! 此时的太史慈不知道,自己的始终挣扎有如长江大河般奔流不息的的内心终于又向争霸天下的天子之路迈出了一大步。 此刻太史慈的心中只冒出了一句诗: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 生在三国,大丈夫当如是! 不多时,许子将、曹操、陆康、袁谭、鲍信、孔融、许褚等人在孔义的陪护下浩浩荡荡出了西门。太阳高挂中天,把林间的官道照得晰若一个梦境。 这个风和日丽的无聊日子终于被人们的离愁别绪弄得与众不同起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重感情的孔义尤其对孔融这族中的少见的人才恋恋不舍,说话的语音亦有些颤抖。 还是孔融豁达,转过头去不看自己这日渐年迈的族叔。 曹操看了看此刻仍然恬淡如水的许子将,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异变突起! 在众人骇然的眼神中远处尘头滚起,大队人马风驰电掣而至。 还未反应过来,一直在人群中一言不发地张举和王武蓦地策马而奔,向那尘头疾驰而去。众人连反应都没有。 曹操神色凝重,转过头来去看孔义,后者更是不知所措。 管宁和邴原对望了一眼,知道太史慈一直在提防的事情终于发生,知道太史慈必有准备,也不惊慌。 在人们的哗然中,对面的神秘军队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貌。 那是一伙一看便知是强盗的军队,不过没有人敢去轻视他们,因为对面的军队中有一种凌厉的杀气,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久经沙场的酷烈气吸,你在这些战士的脸上绝对找不到半点与人类情感有关系的词汇。 那是一种是生命如草芥的野兽的本能表情。 张举现在就在这群野兽的中间。 孔义脸上变色道:“张举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举木无表情的哈哈一笑道:“孔义大人此时此刻还有心情讲笑话?不过我没有时间和兴趣向你解释。” 面容一整,挥手喝道:“一个不留,城里的女人正等着我们呢!” 后面的贼兵轰然而上,向着对面的文官冲杀而去。 孔义这方大乱。 从在前面的是杀伤力强大的骑兵。 越来越近,张举嘴角狞笑起来。仿佛看见了他的女人在对着他脱衣服。 只是谁也想不到当整队骑士离孔义等人近在咫尺时,号角声起,千多枝蓄势以待的劲箭由两边的树林中射出,雨点般往这队骑兵射去,一时人仰马翻,血肉横溅,大半人摔下马来。 ------------ 第十二章 决战(下) 第十二章决战(下) 这一突变使得孔义方面有了一些应变的时间,曹操随机应变的能力最强,连忙指挥自己手下为数不多的士兵抵抗在刚才那阵箭雨下侥幸活下来的骑兵,一面组织者达官贵人们向后退却。 在旁的孔义在此时仍然不忘对曹操说道:“孟德大才,此间事就交由你了。” 曹操肃容应诺。 其他的太守如梦方醒,连忙也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向前抵抗。曹操稍稍放下心来,开始大声吆喝着在场所有犹如梦游的达官贵人,要他们听从自己的调遣。无奈曹操此时的威望还是不够高,场面还是乱成一团。 曹操双眼喷火,显然是动了真怒,一言不发,策马来到两个嗓门特别大,又不听他指挥的达官贵人身后,掣出腰间的倚天剑斜肩带背向两人劈去,寒芒闪处,;两颗斗大的头颅飞上了天空,向上喷出的血雾使得已经没有脑袋的尸体获得了暂时的平衡力,令两具尸体长时间的留在马上,形象诡异到极点。 这时候孔义方面的人才稍为安静下来。 曹操傲然看着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现在却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上流贵族们,心中一阵嘲笑,他们还真是没有一点进步,三年前黄巾之乱时,他们就是这样惶惶不可终日如丧考妣的样子,这样的人居然都是当今的名士? 转头就看到了此刻已经满脸煞白的袁谭,又看到了在他旁边看样子要随时昏过去的陈琳,无端地想起了太史慈。 忙一摆头,心知此时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自己不可胡思乱想,高声喝道:“我奉青州刺史令,凡不听将令者定斩不饶!莫以为曹某手中宝剑不利!” 众人喏喏,为曹操马首是瞻。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在那一阵箭雨过后,两边的树林中就冲出了数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透出了无穷的杀机,才一现身便表现出了强烈的战斗欲望。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令张举这奸雄的神情动摇半分,坦白而言,这张举确实有过人之处。 在张举旁边的泰山三大贼寇之一,叔孙无忌面色凝重,提马向前,来至张举近前,对张举道:“主上,这事情有点不对,对方好像早有准备。” 张举傲然笑道:“无忌你胆子太小了,临淄守军总共才三万余人,卢甫在城内就可煽动一万多人叛乱,你说这里有多少士兵?就算是孔义有准备,他把兵力都放在这里,城里怎么办?” 刚刚在太史慈手中吃完大亏的昌稀在旁拍马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上。” 三大贼寇的另外一人――劳丙最烦的就是昌稀这等拍马之徒,不过他也承认张举说得有道理,接口道:“看敌人的架势,大概只有三四千人左右,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现在就算是他们要逃跑也有所不能,须知临淄城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主上埋伏在城内的三千余人只怕已经在卢甫兄策反的一万多守军的支援下控制住了临淄城内的局面,眼前的这些人不但回不去城,连家族中的妻儿老小都在我们的控制之内。” 劳丙对张举道:“不过,主上,我始终担心臧霸,自那晚他夜闯主上的府宅失败被人救走后,他似乎就消失不见了。尤其是那救他之人,武功之高,难以想象,现在的临淄城除了太史慈以外实不作第二人想……” 张举打断道:“臧霸不足挂齿,区区几十人也想要对付我们吗?即便救他的人是太史慈又如何?现在他已经出了临淄,能奈我何?更何况当晚那人的武功套路和太史慈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担心什么?至于那为了报信身负重伤跑了的孙康现在只怕已经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叼走了。” 众人大笑,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太史慈早就知道三大贼寇手下颇有擅长侦查之辈,否则太史慈的人跟踪他们就不会那么难了,所以太史慈早早的就设计了孙康重伤身死,尸体被野兽叼走的假象,否则焉能骗过其奸似鬼的张举? 就在几个奸人得意的狂笑中,战场的局势悄然变化。 从树林中冲出的战士正是高顺埋伏下的伏兵,这些战士个个手持长枪,身上是经过太史慈改良后的铠甲,这些士兵冲出树林后并没有漫无目的的进行冲杀,而是在迅速地集结着阵形。由于站在最外围的士兵严阵以待,所以并不怕敌人的冲击。任何打算来冲乱阵形的人只要看看面前那一派成四十五度角斜标向上的长枪的枪尖,就会马上打消这个念头。若是贸然撞上去,立时就会被扎的透心凉。 这两队人马的组织者正是张戈和樊涛,不过两人去有闲得很。 要知太史慈的军队的编制效仿的是后世的现代军队结构以每十个人为一个战斗的团体,凝聚力极强,每个团体的将校又形成了一个行之有效的配合整体。所以现在的军队集结阵形根本就用不着他们两人操心。 张举的军队都是多年作战的悍匪,最擅长的便是分析战场上的情况,见到此情景,马上并分两路,众多步兵面对着太史慈的军队呼啸而上,希望用缠斗的方式打乱太史慈军队的阵形,因为长度的关系,一旦让手持短兵的步兵欺到近身,长枪将会因为转动的不灵活而无用武之地。 另一方面,张举身后剩余的骑兵发动了第二次冲锋,由于现在战场上敌我双方即将混战在一起,所以现在张举的骑兵并不怕树林中的弓箭手再次发箭。两翼各飞驰出一队二千人的骑兵队,分两翼杀来,马蹄狂奔,起漫天尘土,有如两条威力无匹的龙卷风,配合着迎头向曹操方向赶去,数百匹骏马同时狂嘶,千余只马蹄在平原上奔驰,一时天地间给雷鸣般的蹄声填满,踢起漫天尘土,。 一时间,张举似乎占尽了优势。 与此同时,城内的战斗也已经打响。 卢甫勾结的军中死党在同一时间的不同地点发动了临淄守军的叛乱,瞬间内占领了城中的西门和南门的大小各个卫所,稍有抵抗者便是人头落地的局面。 城内的兵荒马乱令武安国这兵曹从事措手不及,原本他在军中就没有那么高的威望,平日里他就可感觉到那些表面上貌似恭谨的人们在背后对他的轻视。但他性格坚毅,对此毫不放在心上,不过今日叛乱一起,他便深深地感到无力。 除了几十个亲兵尚且可以指挥外,其他人均已不听号令。 手中的流星锤连摆,惨叫声中,身前的两名试图要袭击他战马的叛军被砸成了肉饼,血污四溅。心中却一阵无奈。 城内的消息也已经乱成了一团,有人说孔义已经身首异处,有人说临淄城已经被贼人占领。 此时的武安国顾不得其他,既然自己无力挽回大局,那么至少也要救出孔义的家人。方不负他提携之恩。 士为知己者死! 与西门和南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东门,这里安静得能听得见地上蚂蚁爬过的声音,最突兀处是城门大开。 此时,太史慈和徐盛带着出来临淄时带着的五百人已经悄悄地进城,胡童站在那里迎接太史慈。 太史慈骑在马上,手持着名震天下的银枪,悠然自得地看着胡童道:“胡将军,宣高兄已经在城里动手了吧?” 胡童肃然道:“主上可气了,可直接叫我阿童,……臧霸大哥此刻已经按照主上的意思领着潜藏在各处的另外五百特种精英展开行动。” 太史慈闻言欣然,知道臧霸此刻已经派人把城中各个实权人物的家保护起来了。剩下的任务就是交给自己,一个个的推平张举隐藏那三千人的各个地点。 太史慈正要说话时,西北方向的方向传来喊杀之声,像潮浪般波荡着。 长话短说,太史慈下令道:“不留活口!” 众人哄然应命。 臧霸那里就轻松得多了。他生怕有失,城中战乱一起,他便坐镇到孔义家,也懒得跟惊慌失措的孔义家的家人解释,反正说了也是没用。 倒是那个孔义的女儿还像点样子,遇到这种事情还镇静得很,看看这女孩儿的花容月貌,臧霸这才明白昌稀那狼心狗肺之徒为什么要对这女孩下手了,当真是我见犹怜。不过臧霸倒是颇为佩服这位此刻手中拿着剪刀,随时准备自尽的千金大小姐。 不多时,张举埋伏在城中的人手来到了孔义府。张举的百多名手下,由左右高墙攀进府内,本以为可手到拿来,岂知四面八方箭发如雨,只霎眼工夫射倒了大半数人,其余的成功进入府内时,遇上臧霸领着几个格斗好手一阵砍杀,惨到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臧霸悠然现身在几个倒在血泊中已经命不久矣却还苟延残喘的敌人面前,眼中全是嘲弄之色,微笑道:“各位认得我们,我就是你们怎么杀也杀不死的泰山臧霸藏宣高!” 刀光闪处,臧霸长刀的锋芒出带出血珠,抬起头来,臧霸望向临淄城外,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轻声道:“张举、王武就剩你们了!” 太史慈领着人马迅速地游走于张举在城中设置的各个据点,给之以个个击破。街上贼人各个左臂处系着红布,非常的好认,这简直就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银枪滚滚而出,美丽壮阔得好似海雨天风,白马优雅的游走于敌我之间,敌人的生命就在太史慈极动与极静的绚丽枪雨中破碎掉了外在的形体。 也许他们是幸运的,毕竟在临死前他们见到了这人世间最美妙不可方物的武功。那是一个关于生与死的奇迹――用他们的生命去见证。 在惨叫声中,也在天空中还有被太史慈银枪挑起、正在不断地向下落的敌人残肢断腿的尸体的奇妙景象中,太史慈停下马来 眼前已经来到一处贼人的住处,长枪奇幻般爆出无数的光芒,在身后那些见过太史慈枪法无数次至今仍然目瞪口呆的士兵的欣赏的目光中,轻点在了大门上。 木制的大门碎成了千万块儿,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太史慈下马回头笑道:“既然人家不会应我们,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拔出那把流光溢彩的长剑,一马当先,领着手下往内府冲去。 才进入大门,十几个听见冲杀声大汉跑了出来,忽见来了这么多人,骇然大惊时,弩箭早雨点般洒去,人犬不留。 百多人布成阵势,有如破竹般杀往园子中的各个角落,不过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那沉着的气质简直可以把人弄得发疯。 路上遇见的敌人在猝不及防下,纷纷中箭倒地,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这里由于是张举为他们找的临时的藏身之处,没有无辜的人,反使他们少了很多顾虑。 他们见人便杀,行动又迅速之极,还在府中的数百人被他们斩瓜切菜般除掉。 徐盛那面也差不多吧? 徐盛此时已经结束了战斗,这里的敌人没有胆量,才冲击了几下,便躲在一处空房子中不肯出来。徐盛哪有心情和他们玩捉迷藏?不一会便命人拿来大批柴草,堆放各处,尤其是贼人多起来的屋子更是大堆特堆,只要火起,休想有人能闯进来又或救火。 一声令下,众人把点燃了的火把抛到数十堆干草木柴处,这时代的建筑物均以木材为主,如若起火,大罗神仙都无术挽救。 转瞬间,便传来了接连不断地惨叫声。 等火势越烧越旺后,屋中的贼子终是忍受不住,倾巢而出,岂知刚刚冲出来要找徐盛决战,就给埋伏在走廊两旁的太史慈的士兵用强弩劲箭狂射,弩箭电光火石地向外激射,犹如神兵刺败革般贯穿了敌人的身体。 接着在徐盛带领指挥下,百余人出两旁冲出,以长枪向人心惶惶的敌人发动一浪接一浪的冲击,敌人虽仍在人数上多上一倍,却是群龙无首,士气涣散,甫一接战,立即四散逃窜。又是一阵弩箭,惨叫声起。 瞬间恢复平静。 徐盛此时还不忘开玩笑道:“要是杜远那没文化的小子在这儿,一定会说:‘这火烧得,火冒三丈啊!’哈哈!” 火焰跳动幻化,努力地证明着徐盛的话和胜利有多么的千真万确。 城外,太阳的光线在两军一侧斜斜射下,兵刃的反映,使整个战场金光点点,闪烁不定。 张举的步兵纵掠如飞,瞬间内便跨过的百多步远。 张戈和樊涛面对对面如同大海波涛般汹涌的贼兵根本就不为所动。 蓦地,太史慈军中最前的手持长枪的两排步兵一齐蹲低,一声大喝下,一排千个十字狙杀强弩伸出,机括轻响,千枝弩箭往张举的步兵射去。 无可匹敌的弩箭,射穿了战士的革盾,透过了战士的护甲,带起了一蓬一蓬的鲜血。空中飞舞着如阳春三月桃花般美丽灿烂的血雨,无数人的生命在这临淄古城的城外凋零飘落,没有半点的挽留。 张举的步兵浴血倒下,乱成一片。 张举等人无不目瞪口呆,这时才明白,原来最初在密林中射出的那阵箭雨根本就不是传统的弓箭手射出的,而是弩箭,并且在射完第一轮弩箭后,迅速地从密林中冲出,藏在了长枪手的身后,待张举的步兵蜂拥而上时才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问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要出林子,又要组织阵形,那么眼前的这些弩箭手是如何上箭的? 须知弩的最大优势就是射程远,可是同时他那缓慢的上箭速度同样令人头疼。可是张举却不知道,太史慈的十字狙杀弩本身配有箭匣,根本就不存在这问题,否则张戈等人怎会实行现在的这种阵行? 也许战争的决定因素不是武器,可是武器变了,战争的方式也就变了。 太史慈如是说。 故曰:“兵者,诡变之道。” 张举的骑兵也不好过,因为在对面的那辽阔的空间中,并非只有无能的达官贵人和手到擒来的当今名士。那里还是一片死地! 因为许褚出现了。 坐在马上的许褚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啊! 早已经隐藏在体内的无限危险的疯狂正随着杀气向外有若实质的四散飘逸。那种类似于野兽的强烈嗜血感令张举所有骑兵战马的脚步都缓了一缓。 许褚抬眼望去,这时你就会发现他的双眼有一种奇异的魅力,使入不敢正视,使人浑身颤抖。那利如电芒的眼神,完全不受距离的影响,直接望到在场每个张举的骑兵的脸上、眼中、心内。没有人不会心头一阵震悸,全身发软,这样的敌人,如何可以对抗? 每个人马上都产生了一种给许褚一眼看穿的感觉,什么阴谋诡计,在这一刻丝毫也不管用,甚至感到许褚强大的力量和无比的杀机,正笼罩着在场所有的骑兵,那种从心底泛起的无力反抗感就像是茫然不可捉摸的命运一样,使人无法抗拒。 那种疯狂是刚刚痛失爱子的斑斓猛虎都自叹不如的精神境界。 这就叫“虎痴”! 一摆手中的长刀,许褚的眼睛瞬间充血,身体更给人了一种瞬间内扩大了好几圈的错觉。 “去死!” 许褚暴喝,声如奔雷,长刀刀面轻拍马臀,千军万马般向对面的骑兵杀去。 屠杀开始。 你知道什么是疯狂吗? 轻轻地告诉你:在千多年前三国那历史的天空下,一个叫许褚的大汉浑身的鲜血,他的眼中现在漏出了几许痴迷,今天的他对于斩落别人的人头有着无比的兴趣,他的招式中总是有无数的破绽,并非是因为他武功寻常,而是他只想要对方的人头。 没有人可以去攻击他的破绽,每个像他的破绽攻去的战士都会不约而同地发现自己在马背上的身体莫名其妙长高了,因为眼睛可以在瞬间内鸟瞰到整个儿泥土与鲜血交织飞溅的战场。 还可看见在下面有许多个坐在马背上的无头骑士可笑而又无力的把自己手中的武器像蜗牛一样向许褚攻去。随即轰然倒下,尘土飞扬。 然后这些战士就会发现,这个笑话很恐怖。 因为自己只剩下了头颅。 此时,很多的头颅在天上飞舞。 同时各种不同类型的兵器,刀、枪、剑、矛、斧,疯狂地从四方八面向许褚施以死命的攻击,杀气弥漫全场。 但许褚像是暴风雨中耸峙的高山,任是最强劲的狂风,也不能使他丝毫摇动。 动的,只是长刀;飞的,只是头颅;洒的,只是鲜血;染的,只是铠甲。 这就是“虎痴”许褚! 张戈和樊涛的部队开始冲锋了。那并非是一种飞蛾扑火又或听天由命式的散乱冲锋,而是一种节奏,一步一步地踏前,向已经无法冲锋的张举的步兵推进,精锐的雄师,脚步声整齐有致,生出一种强大的气势,活像催命的音符。 长枪前刺,挑起无数的尸身。长枪与长枪的缝隙间又探出了奇怪的兵器―钩镰枪。 钩镰枪过,留下了残枝败叶般的手臂和大腿。后排人影闪过,斩马刀手向前抢出。 斩马刀劈,那些躺在地上因钩镰枪而失去手臂和大腿哀嚎不停的伤兵们终于解脱。 后面就是十字狙杀强弩。 就这样,一波接一波,一步接一步,刀光剑影好似长江后浪推前浪般汹涌澎湃永不停歇,此中的壮丽虽非是苏东坡酒杯中映着秀美的江中明月的赤壁,更非是曹操短歌而行杜康浇铸的铁戟,却自有一番浪漫。 血色浪漫! 站在西门外城城墙上的卢甫面色惨白的看着对面此刻无比优雅的太史慈,在阳光下,太史慈手中的银枪好似夏天细雨中顽童手中没有规律的雨伞,毫无常规地美丽地一开一合着。 飞溅出来的是生命之雨。 那是在杀人吗? 那分明是舞蹈,那永恒的舞伴就是太史慈手中的银枪。 太史慈……太史慈! 他怎么会在这里?早已经迷失在那惊心动魄的枪雨中的卢甫终于醒过神来,问了一个有力支却没头脑的问题。 上当了! 卢甫突地明白过来。臧霸、孙康、刘璇、孙邵……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的在他的脑中闪过。 这是一个阴谋! 不过此时已经晚了。 眼前纵使有千军万马也挡不住太史慈的银枪。太史慈既然可进得城来,那么太史慈在城中必有内应,己方已经是兵败如山倒了。 好似为了证明他的想法,他的叛军开始向四面八方抱头鼠窜。 臧霸来了,徐盛来了,胡童来了,武安国来了, 一千特种精英来了,忠于大汉皇室也终于有了组织的的临淄守军来了。 都来了。只有卢甫的大势去了。 下面的人在对自己喊什么?卢甫一点都听不见。 蓦地眼前银芒一闪,胸前的痛楚迅速传遍全身,一枝长箭穿胸而入。 少年太史慈,立马弯弓,傲然于春风中,这个形象是卢甫脑中最后的反应。 他不知道,叛军此刻已经长跪在地,投降了。 张举慌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在此时,高顺出现!幽灵般的在张举的身后出现。 这三国第一名将给了张举和三大贼寇最后一击。 一千骑兵,四千步兵。 这不是无所不能的陷阵营,但这是名震青州的太史军! 高顺一马当先,率着一千精锐的骑兵,向张举杀去,一时马蹄冲奔的声音,震动着整个战场。 当高顺亲率的骑兵刚冲出阵,张戈和樊涛前排的步兵,一声大喊,亦持着长枪向前冲杀,像一个三角形的包围,高顺策骑走在这三角形的各个尖端,刹那间投进重重张举军内,踏着尸体,向敌人攻去。 叔孙无忌,撞上了高顺,眼前刀芒一闪,高顺长刀破空而至,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手中的长矛已经变成了两半。 三大贼寇,盛名非虚,反应的迅速也是超凡,他持矛的双手立即放开,手中金光一动,抽出腰际护身的长剑,刚好迎上高顺侧劈而来的长刀。弃矛、拔剑、格击三个动作在眨眼间完成,行云流水,毫无停滞。 高顺的强悍力量狂涌而至。 叔孙无忌身体剧震,手臂发麻,大喝一声,不及把剑收回来,弃剑倒翻下马,头顶一凉,头的铜胄连着头皮,被削下了一大块。叔孙无忌见敌人长刀如此厉害,大生怯意。展开身法,向右侧抢去。忽地异声从背後响起,叔孙无忌知道不妙,正要加速,後心一凉,一枝长箭透背而过,在胸前突出一截长箭的箭尖儿。叔孙无忌的身子轻绵绵地离地而飞,他听到自己全身骨骼碎裂的声音,所有荣华富贵,都离他而去,变成和躺在地上其他尸体绝无任何分别的另一条死尸。 张举等人无不头皮发麻,转头看去,原来太史慈等人已经出城,蜂拥而至。 太史慈到了!那支长箭就是太史慈在千军万马中穿越了七百步远的长弓杰作! 这意味着决战的结束! ------------ 第一章 余韵(上) 第一章余韵(上) 张举看见太史慈,哪还不明白眼前的一切? 卢甫完了!因为太史慈的身边正是武安国。 还未反应过来,一声暴喝传来:“张举匹夫,你还认得老子吗?”臧霸血红着眼睛纵马提前。 王武却在旁边一阵哆嗦。 劳丙最是机警,眼看着合围尚未完成,心知这时己方最后逃生的机会,若是让几百步远的太史此来至近前,又或者那杀人狂魔许褚杀到这里,那么对方连块骨头都不会给他剩下的。此时他更顾不得张举了。用长矛悄悄地一拍马股,转身欲退。 张举随即发现,不过他此时已经无心情在考虑这个问题了。随即转身尾随劳丙而去。 求生是一种动力。 明明已经溃不成军的张举的军队此刻却万众一心地朝着西南方向突围。 劳丙很倒霉,他碰上了让他老朋友丧命的高顺。 劳丙怒喝一声,手中长枪闪动,当胸刺来。高顺鄙夷地看着那把在他的眼中缓慢无比的长枪,一声嘲笑,长刀擦的一声,把劳丙连续刺来的十多枪一一架开,一副全不费力的样子。 劳丙却是喑自叫苦连天,高顺长刀贯满了千斤之力,数十下交击下,他双臂发麻,枪法一滞。 高顺何等样人,长刀乘虚而入,直往劳丙胸前劈去。 劳丙一声大喝,翻身落马,避过胸前要害,左肩鲜血飞溅。岂料慌张之下,自己的脚被马镫挂住,高顺也是心狠,竟然用刀用力地直戳马股,骏马吃痛受惊下,嘶鸣狂奔,劳丙这三大贼寇的凶人当时就被拖死。 劳丙一死,三大贼寇手下的士兵马上乱成了一团。场面有点不受控制。 要知虽然此刻是太史慈方面占上风,但毕竟在人数上张举方面多过太史慈。最关键处是张举手下的三大贼寇的骑兵出乎意料的多。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要知道张举和边境的对东汉朝廷心存不轨的少数民族早有勾结,草原上高大的骏马自是会源源不断的充实到张举的军队中。 但现在场面一乱,这些骑兵带着步兵开始茫无方向的横冲直闯起来,而张举等人就在如此之多的骑兵中若隐若现,令太史慈这弓箭技术无敌的任务都难以把握他的身形,太史慈纵马上前,手中长弓上连闪电芒,长箭过处,敌人纷纷落马,可就是找不到张举! 至于许褚,已经处于嗜杀状态,他才不管去追什么人呢!只要身边有人看就够了,所以反而便宜了张举等人。 臧霸就幸运得多了,他一头撞上了王武。两个人也不答话,站到一处。坦白讲,两人的功夫在伯仲间,不过此时一个是士气丧尽,一个是恨意正浓,由此可以想见结果。 在臧霸长刀的快攻下,王武的长矛开始毫无用武之地。一时之间,王武的身前身后都是臧霸的刀光。 正当臧霸以为大局可定时,背后寒风袭来。 臧霸亦是了得,长刀蓦地向后探出,当的一声,荡开了偷袭者的武器。臧霸回头看时,原来偷袭者是昌稀。 臧霸一见昌稀的面,双眼喷火,喝道:“昌稀狗贼,今时今日还不下马受死,居然还敢暗算老子!忘我臧霸平日里对你推心置腹,当你是过命的兄弟!今日若不剁下你的狗头,难消我心头之恨!” 昌稀没有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居然被臧霸头都未回便挡开了,这才知道平日里在泰山顶上与臧霸切磋武功的时候,臧霸是多么的手下留情。 虽然张举此来临淄两次刺杀张举未成的事情,昌稀都知道,开始他那晚毕竟没有参与对臧霸的围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臧霸真正的实力。 此刻一交手,立时要多后悔有多后悔。 其实何止是这件事情,他被张举收买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张举能够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张举许诺,一旦在青州的图谋成功,那么就转过头来收拾孙观,让他成为孙观军的主人。 在种种的威逼利诱下,昌稀稍作思考便马上向张举投诚了。只是他想不到,利益还未到手,今天就要接受生死的考验。 这真是何苦来由? 不过此时已经无暇多想,昌稀宕开臧霸劈来的气势汹汹的一刀,嘴角被震得吐血,臧霸待要趁势格杀昌稀时,这昌稀突的面露喜色,望向臧霸的身后。 臧霸心中一凛,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后还有王武这仇敌。连忙纵马一跳,跳出了他预想出来的昌稀和王武两人前后夹击的范围,向王武的方向看去,岂知眼前已经空空如也,哪还有王武的踪影? 到哪里去了,正在臧霸发愣时,在一旁的昌稀也偷偷掉转马头,向其它方向跑去。臧霸暗自一思索,马上放弃了昌稀,因为若是让王武跑了,自己的大仇就保不了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岂料臧霸刚一拍马去寻找王武,在一匹表面上看去没有人坐的骏马的马腹下面翻上一人来,正是王武! 这残暴之徒竟然也有些智慧。居然如此就躲开了臧霸的追杀! 场面一片混乱…… 太史慈现在感到很郁闷,因为历史再一次无情的证明了它的巨大惯性。张举的逃走可以姑且不论,王武的消失也可以容忍,因为太史慈需要战乱增加自己在青州的威信,但唯独昌稀的逃跑是不可原谅的,难道真的要像原本的历史一样,一直要到很久后才会由臧霸亲自收拾掉他吗? 昌稀的凶残并不可怕,但当他的凶残和贪婪与胆小的特征混杂在一起时,这个人就不大好寻找了,正像是绵里的针,说不准什么时候会伤害到你。 臧霸更加郁闷,他现在正在为自己刚才的被愚弄而懊恼不已。可是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更加令他郁闷的事情:张举和王武居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高顺在旁边也大感没有面子,没想到自己排出如此阵容,设计出如此巧妙的布局还是令张举等人跑了。 一时之间,太史慈的军中除了徐盛还是兴高采烈外,其他人均是阴沉着脸,毫无大战胜利后的喜悦。 不过他们的表情落在临淄城一干达官贵人的眼中就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要知道,现在的临淄城实则是控制在太史慈的手里,单就是现在的场面,他们的性命也是捏在太史慈的手中,谁知道这位杀人如麻的青州战神现在在怎么想,若是他居心叵测,杀了现在场中的所有人,然后把这件事情推诿到已经逃走的张举的身上,又有谁会知道呢? 在场这些人中,现在最害怕的大概就要数陈琳了。这小人以己度人,想想太史慈刚才杀人的酷烈手段,他便不寒而栗。 尤其是孔义,他虽然不担心太史慈会杀了他,但从今天的事情看来,太史慈分明早已经知道张举的图谋,而且早已经在暗中布置今天的事情,虽然一直到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他不清楚。问题是太史慈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个太史慈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实他们都不了解太史慈的为人和处境,别说太史慈不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即便是,太史慈也不会那么做,因为管宁和邴原在场,如果太史慈这么做无疑会大伤两人对太史慈的期望,那样的话,太史慈在他们两人的心中就变成了像张举一样的人了。 曹操眼光极毒,最清楚太史慈的为人,更知道太史慈现在心中在想些什么,眼见现场的气氛变得无比奇异,便拍马上前高声叫道:“子义,还不过来见过孔义大人?” 太史慈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在场的这些人脸上的神色马上明白了他们的疑虑,连忙下马,向孔义等人走去。 众人见太史慈下马,又放下了银枪,长长出了一口气,心知自己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曹操偷眼看了看此时脸色仍然不大好的孔义,朗声笑道:“好你个子义,瞒得我等好苦!” 太史慈也看了一眼孔义,高声道:“非是我太史慈不够朋友,而是当时的事情实在是复杂,而且摆明了临淄城内有张举的内奸,要是当时告诉了众位大人,难免会走漏了风声,反而麻烦了。” 顿了一顿道:“现在证明,内奸就是卢甫,现已服法,这一点非是我太史慈自说自话,武安国将军可以作证。” 武安国在旁道:“太史慈将军所言非虚。” 众皆哗然,任谁也想不到一向低调的卢甫竟然会是张举的内奸。孔义闻言心中一震,他虽然在临淄发生刺杀事件时怀疑过卢甫,但当时张举反迹未现,而且卢甫和张举的关系也确实不错,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太史慈告诉了他们一些事情,难免不会有事情泄露的可能。 想到这里,孔义的脸色大为缓和。那张清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太史慈趁机走向孔义,亲自为孔义牵马,安慰孔义。孔义登时大感有面子。 在一旁的徐盛见状,高声喝道:“恭送青州刺史孔义大人回城!” 周围的三军声振荒野。 曹操等人回到临淄城中休息一天后,便在太史慈专门派出精锐士兵的保护下再次上路,大家依依惜别。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临淄城中尸横遍野,三万多守军自相残杀,此时已经不到两万人。在战乱中百姓的伤亡也是不少。不过达官贵人家中倒是一片安宁,妻儿老小有惊无险,包括青州刺史在内,都对太史慈感激非常。 当然,这里也含有太史慈收买人心的成分在其中。 经此一役,青州刺史孔义的声望大跌,但太史慈的声望却再一次响彻青州。 先是惊才绝艳的文采,又与北海大贤管宁和 等友善,最后又巧施妙计救了临淄,保的几十万人的平安。太史慈给人们的好奇和精彩太多了。 不过太史慈并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得到的实际的利益。 此次临淄之行,收获之丰厚大大超出了太史慈的意料。 先说人才,管宁、邴原、许褚、马钧、臧霸、胡童和随后赶来的管宁的好友王烈,这里还不包括可以轻易收服的泰山孙观军的一干人等以及秦周手下对自己非常佩服的孙乾和是仪。 可以说太史慈人才方面的缺陷得到了弥补,实力大为增强。 再说青州境内现在对自己有利的形势。 首先,太史慈与刘氏宗族的关系大为改善,北海因为秦周的关系可以随意地进出,而且还有公沙的卢氏家族急待剿灭,更和孙氏家族有了初次的联系,在北海当然是顺风顺水, 以临淄为中心的齐国郡此次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尤其是张举和张纯的叛乱全面的爆发后,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齐国郡根本无力自保,更何况临淄城的守军现在以武安国和在此次剿灭卢甫叛乱中功勋卓著的胡童手中,这实际上就是太史慈变相的控制了临淄,所以齐国郡的控制权实则是落在了出兵保卫齐国郡的太史慈的手中。 面临着同样问题的还有陆康的乐安郡,太史慈当仁不让的负责起了保卫的工作。 济南郡更是好说了,曹操走后,济南郡一盘散沙,新到的官吏连办公的人手都弄不全,更有不少的豪强地主暗中支持张举,太史慈当然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开进济南,先来个杀一儆百再说。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今日的青州已经是太史慈的青州。 孔义对这一点当然是心知肚明,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任命太史慈为青州别驾。如此,掌握在太史慈手中的权力开始名正言顺,甚至继续激增。 就在这种情况下,太史慈开始心安理得地扫荡在青州的异己势力。 乱世到了,哪有什么仁慈好讲?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 第二章 余韵(下) 第二章余韵(下) 公元一八八年,安宁的太史慈的青州迎来了一件大事。 年轻的青州别驾迎来了自己的大婚,新娘是青州刺史孔义的女儿――孔悦儿。 这在别人看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对于太史慈来讲却是无比的艰难,须知这是一种在人性上的屈服。 但在政治上,这是一种成熟。 青州别驾,更是青州的实际统治者,怎可能在及冠之年还没有婚配?这是令太史慈手下的幕僚们无法忍受的。 更何况还有家中老母的期盼。 太史慈唯有屈服。而此时最佳的人选就是孔义的女儿孔悦儿。 这事情一定下来,管宁等人大喜,开始了准备工作。 岂料一忙起来,太史慈简直是不胜其烦,在后世时,每逢自己的同学结婚,太史慈就无限的同情新郎新娘,因为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仿佛那婚礼简直就是给别人举办的,可是到了三国,赶上自己结婚,太史慈才知道现代人和三国古人相比简直就是瞠乎其后。 那个什么六礼实在是让人头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步骤下来,太史慈就有一种要晕倒的感觉。 要知道当年杜远和李仙儿结婚时太史慈正在那个“日自己”的小岛上砍野人过手瘾呢,哪里知道这么麻烦? 先是那个“纳采”,居然要让太史慈拿着活雁去孔义家求婚,这就是《仪礼士昏礼》中所谓的:“昏礼下达,纳采用雁。” 这原也没什么,可是管宁等人竟然齐齐对太史慈起哄,居然让太史慈自己去打一只大雁下来。说这样才有诚意。 问题是太史慈的弓箭术过于精准,弄得太史慈一拿起弓箭来本能的就把大雁往死里射。令太史慈无比的郁闷,费了好大的事,才弄来一只活大雁下来。待他欢天喜地又疲惫不堪的走了之后,射大雁的那地方就名副其实的变成了“哀鸿遍野”。令千多年后的动物保护主义者图莫奈何。 “问名”倒是简单,无非就是生辰八字以准备合婚。拿着大雁的太史慈照着《仪礼士昏礼》“宾执雁,请问名。”的规矩对孔义:“某既受命,将加诸卜,敢请女为太史氏。” 待到“纳吉”时,太史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步骤不就是现在的定婚吗?因为没有麻烦而欢天喜地的太史慈连忙拿出自己这些年挣的钱财准备取下聘礼。 岂料这时候的订婚下的聘礼并非金银,还得是大雁,当太史慈从徐盛的嘴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快抓狂了:又要去射大雁!? “纳征”反而最简单,一只全鹿送去了事。 剩下的事情就容易了,所谓的“请期”,就是男家择定结婚日期后,备礼去女家,请求同意结婚的日期。也就是现在民间俗称“提日子”、“送日头”。 再往下就是婚礼本身了。 这期间也发生了不少令太史慈比较开心的事情:高顺打得济南那些不识抬举的豪强地主各个服服帖帖。由王豹和许褚把守的乐安当然是固若金汤,北海的公沙卢氏被和太史慈关系大为改善的孙氏家族和刘氏家族在廖化的组织下联手灭掉。 比较麻烦的是归降的臧霸和孙观在兼并了泰山令两大贼寇的残兵败将后,在平原郡与张举的军队处于战争胶着状态,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输赢来。不过这种情况要比历史上的情况好很多。 凡此种种,都算是为太史慈预备的贺礼了。 不过令太史慈大感诧异的事情是孔义通知他,结婚当天居然不用他这新郎去孔义家迎亲!这令太史慈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何这对礼仪无比重视的孔义家为何会提出如此要求? 要知古代富家子女结婚,一般都严格遵循六礼的步骤,而亲迎则是无比重要的一步,只有普通人家结婚才会从简。可是齐鲁之地是古代的文明礼仪之邦,这种事情发生在世家大族的身上当真是少见。 待到看到孔悦儿捎来书信后,太史慈才明白为什么。 那信纸在太史慈这后世人看来叠的很别致,正是名副其实的“双鱼书”,看着那折叠方法纷繁复杂的信纸,有点莫名其妙,要知两人虽然已经订婚,但究竟是有名无实,这种代表着“剖腹见心”的比目“双鱼书”实在是于礼不合,要知孔 终究是大家闺秀,这么做一定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 太史慈摇头苦笑,展开信纸,出乎太史慈的意料之外,那信中别无他字,只有《诗经齐风著》一首: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太史慈看完这封特殊的情书后愣了半天,这才明白自己要娶的妻子是一个多么性格坚强而独立女孩子,因为太史慈分明从其中读出了一种带着哀怨的幸福――她渴望的不是世家大族强加给她的“礼”,而是渴望太史慈对她是一种真情实感。那隐隐的、淡淡的情愫正如信纸上的香味牵动了太史慈的神经。在这一刻,太史慈才真正的感觉到孔 并非是自己印象中那个冷淡的花瓶,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儿。 莫名地,太史慈心中有了一丝感动,觉得自己并非是最大的受害者,要知古时候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日日快活,换着花样极尽床第之欢,女人怎么办呢? 算了,既然自己无法决定现在的婚姻,那为何不去怜惜这以后便是日日枕边人的孔悦儿呢? 太史慈暗下决心,以后尝试着努力爱她。 只是太史慈想不到,需要他如此做的还有其他人。 在太史慈的婚期刚刚决定不久,有一位不速之客到访,那就是孙邵。 两人现在已经是老熟人了,见面自是一番亲热。 孙邵也不客气,劈头盖脸便说道:“子义,你如无事,此刻便随我到刘氏宗族去一趟。否则七小姐便活不下去了。” 太史慈刚喝了一口茶,闻言险些喷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 孙邵看着太史慈狼狈的样子,心知自己的话说的唐突了。连忙解释道:“自从临淄回来后,七小姐便比原来安静了许多,一点都不象她。别人不知道原因,我还是知道的……” 太史慈看着孙邵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心知古人表达情感一般比较含蓄,虽然齐鲁大地民风开放,但孙邵这文人面对情感还是不知如何说出口。唯有理解的点了点头道:“我理解。” 孙邵叹了口气道:“岂料自从听说子义要结婚的事情后,七小姐就又变得茶饭不思,不肯进食了。” 太史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听《西厢记》或者是《牡丹亭》的恶俗情节――虽然他知道这是真的,不过自己总是感动不起来。 孙邵看太史慈沉默不语,又叹了口气道:“其实七小姐也不是不肯进食,只是即便是她自己努力去吃,也吃不了多少,性格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看人还是会笑,但就是日渐消瘦。真不知如何是好,要是非到万不得已,我们家老爷子也不会令我来找子义了。” 太史慈听到这里面色凝重起来,知道刘璇的状态很不对,因为那并不是小孩子因为得不到心爱的东西、而向父母吵闹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少不更事的小孩撒娇,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情绝望。 太史慈跟刘璇接触并不多,印象中只是觉得这女孩活泼开朗,颇为有趣,即便是把她从昌稀的魔爪中救出来时,虽然觉得她一刻也不想要离开自己,但却没有想到刘璇竟然会对自己情根深种到如此程度! 太史慈更知道,此刻一去,只怕这刘璇又要娶进门来,如果不去,刘璇的状况又令人担忧,想到此处,心中更泛起了那晚救出刘璇后,这美女小鸟依人、惹人怜爱的样子。 找别人诸如管宁去商量一下?开什么玩笑!这小子绝对举双脚赞成,问了还不如不问。 算了,自己都这样了,多一个也不算多吧? 只希望自己日后不会变成后世玄幻小说中的种马。 太史慈并非是第一次来刘氏宗族了,而且也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刘氏宗族的家主刘方。 这老人见到太史慈时总是满面红光,面目颇为慈祥,但太史慈却知道,这慈祥并非是针对于某个人,只要是对刘氏宗族有利人,刘方都会对他露出这种表情。 这一次两人更是没有客气,这刘方也绝,居然在太史慈屁股还没有坐热时就对太史慈说:“璇儿此刻正在后花园。”太史慈还未有心理准备就被人引进了后花园。 太史慈摇头苦笑,知道要不是把刘方逼到了绝路,恐怕自己腰间刘璇也不是那么痛快吧!? 抛开心事,一问引路人才知道,此刻刘璇多半在后花园的小亭处。 这引路之人也是满脸得神秘兮兮,居然在指明道路后自己一人走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太史慈。 万般无奈下,太史慈便沿着一条狭窄的幽径,往小亭的方向走去,过了小岗后,两旁古木成荫, 转了一个弯,一座苍苔斑剥的牌楼出现眼前,粗壮苍劲的树干,浓绿荫密的常青叶.掩映着刻了“淡芷晨风”四个大字的牌楼,组成了一幅绝美的图。 蓦地,太史慈的双眼超出以往的明亮起来,看到了一向疏忽了的大自然美态,其中每一棵树、每一道夕阳的馀晖、每一片落叶,都含蕴着一个内在的宇宙,一种内在恒久的真理,一种超越了物象实质意义和存在的美丽,世界从未曾若眼前的美艳不可方物。 一股莫明的喜悦,从深心处涌起。 人生不过是一种经历,既然命运给予,那么就要努力地去享受。 太史慈突然想清楚了一切。 此刻再想起刘璇,太史慈的内心更是宁洽一片,抛开一切,经过牌楼,路途豁然开朗,一潭清水横直前方,后面林木里隐见小屋房舍,溪水由其中缓流出来。 刘氏宗族中会有这么朴实无华的地方?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后,绕过潭水,朝那堆房舍走去。 意外地畅通无阻,不但没有人出来拦阻,连人影也见不到半个。 路随溪去,十多所陈设简陋、但却一尘不染的静室,倚着溪流的形势,随溪流两岸曲折散分,高低有序,给人一种自然舒素的协调感觉,另有小平桥联系两岸,环境之美,比临淄园林的华丽的更合他的心意。环视四周的花园美景,就在那的小亭之上,刘璇正背对着他观看一丛花树。那无限美好的上身背影融合在大自然中仿佛得到了某种天地的玄机。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向小亭走去。 那里等待太史慈的将是一种美丽…… 洞房,花烛,新娘。 春风得意的太史慈轻轻举起手中杯,看着眼前娇羞无限的刘璇,对方羞赧的低下头,避免与他四目相对。 看着眼前这比以前清瘦了不少的女孩子,太史慈掠过一个奇怪的想法:就是这美女以后也离不开他,完全在他的操控里,自己要她快乐,她便快乐;要她痛苦,她便会受尽磨折.想到这里,怜意大盛。 就在这浪漫的气氛中,太史慈扶起了刘璇,四目相对,一切浪漫温馨的都不真实起来了。 在这漫漫长夜,在太史慈的轻柔的爱抚下,刘璇渐渐抛开了自己的羞涩,娇躯扭动起来,神态诱人至极点,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情思难禁的冶荡,万种风情,一一呈现出来。 太史慈亦是心醉神迷,在他的健壮完美的身躯下,刘璇狂呼急喘起来,当太史慈占有她时,刘璇流下了幸福激动的情泪。自刘璇懂事以来,她便认识到自己的美丽,为自己日渐丰满的胴体骄傲。 她是绝不会把身体随便交给人的,可是在这要遵从父母之命的时代,她却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命运,所以当她遇上太史慈时,发觉不能自拔地爱上了他时,便有了一种深深的绝望。 家族的意愿,还有太史慈那天宴会上说出的心上人是蔡文姬的话,无一不令刘璇喘不上气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幸福降临到自己身上。 在肉体的亲密接触中,她清晰感到太史慈的体贴、温柔和真诚的爱。 她知道对方会疼她宠她,而且他会是最懂得讨好她的男人。 得夫如此,还有何求。 欢乐一波一波涌往高峰,在炽烈的男女爱恋中,刘璇彻底迷失在肉体的欢娱,迷失在精神的交融里。 在极度满足和神舒意畅里,她沉沉睡去,以补偿这些天来彻夜难眠的相思之苦。在那睡梦中,刘璇却知道自己还要感谢一个人:孔悦儿 那个宽容地接受了自己,并且理解自己的女孩儿。 要知道,今夜,现在的幸福本应该先属于她的。 在刘璇的睡梦中甜美的笑容里,太史慈悄悄站起身来,因为他知道,就在隔壁,那个叫做孔悦儿的女孩儿还在等着自己…… 这一刻,太史慈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到了三国。 生命燃烧至最浓烈的境界。 ------------ 第三章 学说 第三章学说 阳光好温柔! 仿佛受了昨夜那浪漫月色的神秘滋润,此刻黎明的阳光已经把那点不可令人正视的骄傲与美丽,变成了宛若怀春少女在风中飘散的千丝万缕的秀发,无孔不入的透过窗子,轻抚在太史慈和孔悦儿的身上。 太史慈醒来时,孔悦儿动人的肉体,仍像八爪鱼般把他缠紧不放,故他只略动一下,立时把这对娇慵欲死的美女惊醒过来。 抬起眼来,却见太史慈满脸的笑意,看着自己,立时娇羞地埋下头去。 看着孔悦初为人妇的动人情态,太史慈一时心神俱醉,想起了昨晚芙蓉帐暖,红烛春宵,在被浪翻腾下,怀中这清丽不可方物宛如清露晓芙的美女,在自己的情挑下,变得莺声呖呖,娇喘细细的动人模样,哪还忍得住? 太史慈用原本就环拥着她强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孔悦,又是一番缠绵,个中滋味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总之这孔悦在床弟之上缠绵万状,对太史慈难舍难分,太史慈知是这美女对自己情根深种,生出了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心情。 当激情过后,两人一看窗外,只见阳光漫漫,天已大亮,太史慈吓了一跳,忙爬起身来。要知贪图床第之欢绝非是做大事的人的行径。 须知没有经历过白昼的忘我奋斗,就没有资格去享受夜的放纵和温柔。 孔悦待要起床,却被太史慈硬生生地按倒,要她在休息片刻。毕竟是初承雨露,不胜娇柔。 “夫君……”孔悦低声呼唤已经穿好衣服,正要出门的太史慈。 太史慈愕然回头,却发现孔悦羞红着脸,用轻细得像蚊子一样的软语呢声的哼道:“夫君,被……” 太史慈愣了一愣,旋即恍然,连忙走至床前,探手入被,在孔悦那丰满的玉臀下摸出一块锦帛,见那上面处子之血流逸点洒成美丽的蝴蝶状,一时感慨万千:这就是所谓的世家大族的荣誉所在。 纳入怀中,去见自己的母亲。 房中只剩孔悦一人在回味那妙不可言的快乐。 碧玉破瓜,羞身赧颜…… 待太史慈来到母亲居住的园中时,蓦地发现在那百花的姹紫嫣红中,隐约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竟是小貂蝉。 太史慈突地感到一阵歉意,虽然他始终伴小貂蝉当成孩子,甚至是自己的妹妹,但是潜意识已经告诉自己,小貂蝉早晚是他的女人。 自临淄回来后,自己便把小貂蝉送到母亲那里,美丽善良又善解人意小貂蝉很自然的博得了母亲的喜爱。 不过太史慈看得出小貂蝉眼中的幽怨,自是因为太史慈这一段时间无比的繁忙没有时间理她而造成的。 尤其是自己订婚之后,心中更是有一点不敢见她的味道。 这种情况细细想来颇为奇怪,须知小貂蝉仅是个垂髫之年少女,太史慈哪来那么多的歉意? 大概是因为自己对历史上的貂蝉的敬重吧? 不过眼前的貂蝉不大同于往日,越发地动人起来。 此刻在晓露晨风中宛若依依杨柳般摇曳生姿的小貂蝉并未梳妆,显然是想不到这么早会有人来此,只见这小美人长发披肩,白衣赤足,有如冰绡,蛾眉淡扫,当真的风华绝代,在淡淡微醺的晨风中那举世罕见的容姿优雅至无以复加的地步,可于此种清逸中偏又娇媚入骨,最令人动容是她那种惯有的在玉立婷婷,弱质纤纤中透出无比坚强的气质,分外得惹人怜爱。 此刻的小貂蝉正对着一株在他面前黯然失色的明媚花朵纤手前探,那明润似雪雕般的手掌正托着一朵鲜花,要用手中的小银剪子剪下一朵。 “这一株花定要给子义哥哥插在前胸的衣襟上,唔……,最好是两朵,……名花有主,这两朵便是孔悦姐姐和刘璇姐姐了。” 太史慈一愣,想不到小貂蝉竟会有如此的言语。还未来得及反应,又见小貂蝉蹲下身来,用手中的银剪子在地上反反复复地划着。太史慈眼尖,一眼便看出小貂蝉划的是“子义”两字,不由得痴了。 不知过了几时,却见小貂蝉长叹一声,对着自己面前的那一株刚刚生长、还未开放的不知名的洁白的花蕾道:“你又何时可长成那般开放的模样,也能插到子义哥哥的胸前……”说到后来,声音转低,几乎细不可闻,太史慈而里这么好的人也是勉强能够听到。 蓦地,小貂蝉长身而起,踮起了白柔如雪的秀美脚尖,又剪下了一朵鲜花,轻声道:“子义哥哥,你要等我……” 园外的太史慈心神皆醉,哪里注意到此刻小貂蝉已经转身回房?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东风残红,闲愁万种。眼前的空谷幽兰,便要由自己来怜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的州打得热火朝天,青州却一片安宁。自打来到三国,太史慈还从未如此的心满意足过,但也有令太史慈担心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隐患重重。 太史慈权力激增的同时,西北六县的市场开始完全的向青州打开,西北六县与青州其它地方种种的不协调处也一一地暴露出来。表面上看似乎是简单的管理制度的问题,实则是思想意识冲突的问题。 西北六县的百姓经过太史慈几年的熏陶,要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脚踏实地的多,而且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他们分外地受不了其他地方的人办起事情来毫无规律可言的缺点,问题是西北六县又不可能和外界断绝关系。 而青州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也无法忍受自己居然要向这些“贱民”低头,要是放到他们势力可控制的地方,这些“贱民”命都是他们的,那会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可是西北六县是太史慈的根本,哪有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矛盾的爆发还是来了。 自青州安定后,西北六县的一些施政措施开始在整个青州普及,尽管太史慈已经非常小心地尽量不去触动世家大族的神经,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某些事情仍然惹起了世家大族的不满。世家大族时时刻刻想要推翻西北六县的那一套做法。 机会终于来了。那就是兴办学校的问题。 汉代文化鼎盛,兴办学校当然无人反对,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学校的学习内容和到底哪些人有资格上学上。 此刻的太史慈颇为头疼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些参与会议讨论的人。 这里包括太史慈最初的班底,王豹等人,还有自临淄与自己归来的名士管宁等人,还有泰山群盗臧霸等人,以及一些于自己在方方面面来往密切的世家大族的代表。 现在这些人正在为因为学校的问题而争论不休。 青州各个世家大族的代表齐齐认为学校的设立当是为世家子弟而存在的,那些“贱民”的后代岂可登堂入室?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马钧这大发明家不善言辞,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开言。 伊籍是最早跟随太史慈的人物,虽然在观念中一样轻视百姓,但是西北六县几年的变化让他深深知道太史慈创建平民学校的好处,至少西北六县的制品已经越来越精良了,而且太史慈在去临淄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但基于对世家大族的敬畏,伊籍无法开言反驳,甚至在内心中还认同世家大族的说法。 王豹这墨家弟子最受不了的便是这样的言论,正要出声反对,大儒管宁便已开口道:“此事往往不可。所谓‘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万民的教化岂可有一日之缺?百姓知义好礼对国家才有帮助。” 管宁是当今名士,又出身寒门,当然对世家大族的说法不甚赞同,此刻他一开口,别人唯有听着的份儿,哪还敢开口? 不过管宁也觉得在同一所学校中世家子弟与平民学生同进同出不合于礼,所以补充道:“最好是以出身门第来划分学校。” 这句话使得世家大族勉强接受。 王豹却不满意,不过墨门子弟最重实际,既然已经达到了自己让平民百姓也能够读上书的愿望,也就不出声了,更何况,他对管宁还是非常的尊重的。 岂料孙邵在旁说道:“不过这学校的教材却要仔细斟酌斟酌,那些什么‘算术’、‘冶金’(打铁)、‘农术’、‘木工’(工匠)‘格物’(物理初步)等岂会是圣人先王之道?哪能和圣人之言并驾齐驱?” 众人闻言有不少人不仅为孙邵捏了一把冷汗,因为西北六县学校的教材正是太史慈的手笔,孙 现在这么说等于公然的反对太史慈。 不过孙 却不担心,因为他虽然与太史慈接触的时间非常短,但是却非常了解太史慈的为人,深知太史慈胸襟宽广,善于纳言。 王豹在旁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道:“孙先生所言差矣,所谓君子之学,在于‘礼乐射御书数’,齐头并进,不可偏废,就是孔老夫子也是因材施教,三千弟子,七十二贤,各个不同,怎可偏废?子贡经商,才可救国,一言之下,可存鲁、乱齐、灭吴、霸越、弱晋……” 王豹尚未说完,孙邵便接言道:“王将军怕是误会了孔夫子的本意,子曰‘文质彬彬’,何为‘文’(表面)?何为‘质’(本质)?天地万物当然有其自我运行的轨迹,但本质却是别无二致。子贡之才实则是‘文胜于质’,他那纵横春秋之事不也是令孔老夫子所斥责吗?难道樊迟喜欢农桑稼穑,孔老夫子便也会去和他的这位徒弟一样喜欢吗?君不闻孔夫子‘吾不如老农’之语?” 王豹终非辩才,闻言不禁语塞,更何况墨家子弟原本就重行轻言,脚踏实地,那会是孙邵这种生长在齐鲁大地最崇尚辩责的文士的对手? 廖化和杜远就更帮不上忙了,孙观军的几个将领都是大老粗一个,比之两人还不如,在这种场合当然是保持沉默。 孙邵不给王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礼乐射御书数’的君子六艺更非是那些下贱的手艺可以比拟的。岂可混为一谈?” 此语一出,连管宁都不自觉的点头,此番话算是说到在场所有文人的心里去了。 见到众人争论不休,太史慈心中烦躁,偏又知道眼前的事情避无可避,毕竟这事情关系到今后青州的思想形态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必会留下隐患。历史上的曹操就是如此,由于没有一个众所信服的思想,导致了曹操集团内部的权力斗争非常的激烈。 要知太史慈的手下对付起外敌来,那是众志成城,但思想意识却分成了两大块儿,以王豹为代表的墨门子弟在军中有着无比的影响力,而以管宁为代表的文人阶层在行政管理的阶层和声望上也有着不可企及的影响力,否定哪一个都是不现实的。 否则太史慈怎么会感到头疼呢? 尤其是现在,在今日的青州,否定世家大族的力量肯定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太史慈的势力虽然在青州迅猛扩张,但太史慈先天的不足势必决定了要在很长一段的时间内依靠世家大族,不说别的,即便是加上孙观军和临淄城的守军,太史慈的人马也不过才十万多人,青州一马平川,要是没有世家大族诸如刘氏家族和孙氏家族的支持,太史慈要想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取的青州的稳定实际上很不现实。 而一心想要追求天下至道的管宁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主张在青州积极扶持世家大族。可以说从管宁的角度上去看,这么作没有错误,但正如太史慈心中担心的那样,世家大族的寡头政治是造成中国分裂的一个主要原因,如果这种情况出现了,即便那是太史慈统一了中国,自己的后继者最后也难逃如西晋般的命运。因此,太史慈要打击世家大族,扶植新兴阶层还来不及呢。 所以按照太史慈原本的意思是待自己站稳脚跟后,再慢慢地收拾世家大族,可是世家大族并非是傻子,人家支持你,向你表示诚意,就是要从你那里得到好处,那若是把人家当成了傻子,人家不出卖你才怪呢! 太史慈心下电转,脑海中转着无数个念头,就是没有一个行得通的。 哎,要是许子将在这里就好了。这老先生要自己借助管宁的人的名声来实现自己的主张,可是就眼前管宁这个坚决的态度,他非得强迫自己承认他的主张不可。 等等,太史慈突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对呀,自己在临淄的时候不是接着打击张举批驳襄楷的时候说过什么自己的师父知道真正的“五德终始说”吗?此时此刻,何不拿这东西来说事? 心中略一计较,便想出了一个计划。 连忙阻止了众人的辩论,缓缓道:“各位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我却另有想法。” 管宁精神一振,在他的心目中,太史慈每每有惊人之语,常常独辟蹊径妙想天开有言之成理,所以此刻对太史慈自是期待非常。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管宁,又看着众人精神集中的样子,大感满意。缓缓道:“我早年与恩师在山中学艺时,受益良多,其中感触最深者便是老师对我讲过的上天之法。恩师对我说天道便是人之道。” 众人点头,无论是信奉五德终始说的世家大族又或者是管宁这样的大儒,还是墨家信徒王豹等辈,都对太史慈的这个说法认同。 太史慈像是自然自语道:“可是天道是什么呢?老师跟我解释过良久,我始终是似懂非懂,觉得要任何一种语言上的表达都不够准确。” 这话在管宁和孙邵等参加过临淄之会的人听来感触尤深,因为就是在那里,太史慈驳倒了号称天底下对五德终始说知之甚深的襄楷,让他们感觉到太史慈口中的“五德终始说”并非是那么简单。 其他的人虽然为亲眼见到那幕精彩的辩论,但因为太史慈的大明现在已经响彻青州,这件事情可以说在座众人均有耳闻。所以此刻谁也没有反驳太史慈的资格,因为在他们看来,太史慈在五德终始说和天人感应方面的理解要远远超过他们。 太史慈当然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所以不等众人的反应,接着说道:“直到一天,我随师父上山采药归来,无意中得到了启示,这才明白了天道的意思。” 众人精神大振,太史慈又道:“那天我与师父归来途中路遇大雨,便找地方躲雨,就在这时,我发现在那场瓢泼大雨中,对那些生长在枝叶茂盛的参天大树底下的小草们非常的不公平,因为他们机会接受不到雨水的灌溉。他们怎可能得到良好的生长呢?” 众人心知太史慈还有下文,不过此刻自己的心神已经被太史慈所吸引,没有一个人插话,太史慈喝了口茶道:“果不出我所料,待到大雨停歇后,属下的小草还是一片嫩绿,宛如新生,可是那些旷野之上野草因为饱食了雨水,短短的一会工夫便已经疯长起来,而且颜色变得深绿,一幅生机旺盛的样子。在我想来,这大概就是天道了,上天让你生为何物,你就有你固定的活法,你的命运根本就无法改变。” 这番话当然无人反对,岂料太史慈话锋一转道:“正当我洋洋得意,自以为深得天地之道时,老师却笑我一知半解,要我留在那里仔细地观察,不长时间我便发现了老师的意图:因为我看见在风雨后的强烈的阳光照射下,那些在平原旷野上的野草因为太阳的强烈照射反而再一次向回抽缩,相反,那些在大树底下的小草虽然没有接受到雨水的滋润,但同时也因为大树遮蔽的原因还是保持原样,几天的观察下来,我才发现,就因为这个原因,树下的草和平原上的草生长的速度差不多。于是我幡然顿悟……” 一时间,大厅中的众人静静地一言不发,在思索着太史慈话中的含意。 太史慈此时已经入境,丝毫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反应,接着说道:“我这才知道,所谓的天道是何等的公平,当真是‘损有余而补不足’。不过却非我们理解的那样简单。上天给我们一些东西的同时,上天就会剥夺我们一些东西,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众人心中一震,隐隐约约地感到太史慈的这番话包含的东西很多,不过一时又无从把握。 太史慈道:“天道给予我们人的也是一样,我们这些上位者既然秉承天道,自然要为天道而言,我在西北六县让平民百姓的孩子上学正是这个道理,人人都只看到西北六县的富裕,却看不到其中的原因,百姓正如野草,作为上位者,你要让他们怎样的生长才算是真正符合天道?看我大汉现在的状况便是最好的例子,黄巾之乱前,人人只想着从百姓拿走些什么,却没有想过当百姓身上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拿什么?这正比之如荒原上的野草碰到天旱,不枯死才怪!杀鸡取卵岂是智者所为?” 众人默然,其实太史慈说的话已经很露骨了,简单的说来便是:要从百姓的身上拿东西,先要让百姓有东西可被我们拿。 太史慈看着众人,缓缓道:“所以,作为青州别驾,我现在所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可让我六县的百姓生活在天道的庇佑中,西北六县的富裕大家有目共睹,那是源自于各种行业的成熟,在我西北六县,任何的行业都有其独特的规矩,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正因为如此,西北六县的平民学校的宗旨实则是要把这些规矩完整的传给这些平民的后代,让他们长大后可以不必再从头摸索。如此,西北六县的繁荣就会长时间的保留下去。对于这些平民的子弟来说‘算术’、‘冶金’、‘农术’、‘木工’‘格物’哪一个也不能丢!” 管宁突地长身而起,一躬到地,诚恳道:“主上,幼安今日受教了,得益匪浅。我明白主上的意思了。” 继而感慨良多道:“孔老夫子曾有言曰‘天何言哉,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何其的正确,可是夫子却未曾说四时如何行焉?百物如何生焉?今闻子义之言,又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 众人纷纷出言符合。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所以依我的想法,我青州的孩子无论什么出身,必须上学,不过学校的种类的确如幼安兄所说,万万不可单一,定要分出三六九等来。平民学校必须要大办特办,让百姓的后代在长大后都能够更好的从事自己的行业,让农者精于耕,商者精于贾,百工精于技,兵者精于战,如此,则可上验天道,岂非善哉?” 眼前的众人被太史慈的一番话感染了,就是那些世家大族也无话可说,因为太史慈说得明白,创办平民学校的原因是为了令青州的各行各业可是世世代代保持一种持续的繁荣。这事情的好处谁都看得出来,而且也无可指摘。毕竟百姓富庶对他们的剥削也有好处。 太史慈又道:“至于我世家大族的子弟,当然自成一体,不能和平民百姓的子弟混为一谈。各种经典均是圣人之道,岂可一日不学?至于那些平民子弟学的东西不学也罢。”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大有道理。 太史慈却在心中暗笑,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太史慈的图谋,更不知道科技进步的力量对人类社会的作用。也许在太史慈的有生之年,甚至在几百年内,自己今天提倡的东西效果可能并不明显,但终会有一天开花结果。 哼!这样也好,这些平民学校的教材教些什么反而没有人在意了,因为他们会想:贱民学的是“贱业”。 如此一来,太史慈反而可放开手脚,尽情地在平民学校中强调那些世家大族看不起的“贱业”。 当然,太史慈的目的还不止于此。 要知科学的发展一般有两个阶段,即“发明工具”与“理论阐述”,可是在古代的中国,那些思想大家们只注意到所谓的:“无生有,有生一”却没有人注意到:“三生万物”,大家只看到了《周易》之中归纳法,却没有看到其中的推演法。 我们的古人记录了哈雷彗星四十来次,但没人总结它的运行规律,最终让英国人哈雷获得了此项发现权;我们早就有类似于血液循环的看法,但没有上升为理论,最终是英国人哈维奠定了理论基础;我们有中医、针灸,但停留在经验或五行的范围内,没有科学性。难怪爱因斯坦说:西方的科学是以逻辑推理和实验验证为基础的,而中国却不是走这样的路。 所以有人说中国人的思维模式是以直觉、体验、类比、象征取代了理性、逻辑,感性强,理性弱。 的确,有别于西方智慧的逻辑型、思辨型、实证型,中国的智慧是记录型、描述型的,我们有许多彗星、新星、太阳黑子的记录,我们有无数的实用技术发明,但永远处于捕捉现象的阶段,成果永远处于初级发展水平。正如雨果所说:“中国是个保存胎儿的酒精瓶”。 有人说这其实是中国思想史上的一个悲哀,现在更有不少人认为,因为没有完整的逻辑的概念是中国近代落后的原因之一。 可是太史慈并非是思想这么偏激的人,要知道中国人的哲学使得中国人在整体把握和感知世界上远远地走在世界前头,即便是再后世,也是如此。 哼!后世的电脑是二进制,可二进制是谁的理论?看看中国的太极,再看看八卦,再看看十六进制的古代斤两的换算,还不明白吗? 更何况,西方人的实验主义实则是另外一种目光短浅,对认知世界总是有局限性,仿佛还未证明的东西就完全不成立似的。现代社会中各个国家涸泽而渔式的的畸形发展,就够能说明问题的了。 所以太史慈希望千百年后的中国的思想和哲学以及科学可以有西方人之长而无西方人之短。 就拿那后世的电脑而言,理论可以追溯到中国的《周易》,但用这种理论发明电脑的却非是中国人。 因为什么? 就因为掌握这知识的人把这东西神秘化和神圣化,正如鲁迅先生而言,中国人的汉字在文人那里是为了写驱鬼画符用的,老百姓那里会有机会学这些东西? 上一代的人总是把学术中最优秀的部分自己控制起来,不让后人知道,以保证自己的领先性,因为只有自己领先,才能控制别人。如果不能领先别人,那么就想方设法让别人比自己弱! 我们的文化正像是这时代的战马时时被阉割一样。 于是,宫中有了太监,皇帝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强壮的种马,却又要防止别人染指他那些寂寞的妃子,于是阉割,这样,再体弱的皇帝也比太监强。 于是,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既然压不倒道、墨、法家,那就阉割掉这三家,让你除了儒家无书可读,于是再荒谬的儒家思想也比看不见摸不着地其他思想强。 于是,我们的华夏女子被裹脚,被禁止出门,被禁止看书,被禁止参政。这样阉割以后,我们的华夏女子行不了万里路,读不到万卷书,听不到万种言,自然就“头发长,见识短”,于是,再无能的男人也比女子强。 于是…… 就这样,我们的人种越来越脆弱,思想越来越保守,精神越来越萎缩,我们华夏的生命力就是如此枯竭的。 太史慈现在的做法就是不让文化这种东西完全的控制在世家大族的手里,开启民智才是太史慈的根本目的。 只要一想到今后青州的大部分孩童会接受什么样的教育,太史慈就浑身兴奋。因为太史慈的最终目的就是开启民智! 从现在的效果上看,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最难得的是,世家大族居然都同意,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这场辩论最后的结果完全出乎太史慈的意料,更让太史慈目瞪口呆的事情是,管宁居然因为这件事情和自己彻夜长谈,硬和太史慈讨论起了五德终始说。弄得太史慈叫苦不迭。自己又哪里真正懂得什么五德终始的真意?免不了又费尽心思地胡言乱语了一番,才算过关。 第二天哈欠连天的太史慈又要去安慰因为新婚不久对自己分外痴缠的刘璇和孔悦两女。 只是太史慈却不知道,在很久以后,这管宁居然真的根据太史慈的说法弄出了个五德终始的新解来。这是后话,倒不用提。 不过经过此事,世家大族对于创办平民学校倒是不再阻拦,甚至开始支持,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这些贱民的子弟就是日后的财富啊! 西北六县的精神开始向外渗透了。 公元一八八年终于过去。 太史慈望着天空中如血的夕阳,长长的出了口气,心中知道,从明年起,自己心中的那个三国才算是真正的到来! 太史慈望向的方向便是洛阳…… 身前身后,一片血红。 ------------ 第四章 洛阳 第四章洛阳 “‘濯龙芳林,九谷八溪。芙蓉覆水,秋兰被涯。渚戏跃鱼,渊游龟蠵。永安离宫,修竹冬青。阴池幽流,玄泉洌清。鹎鶋秋栖,鹘鵃春鸣。雎鸠丽黄,关关嘤嘤’。好一个东都洛阳!可惜此时看不到这些美景。” 太史慈回头看去时,却见管宁坐在马上,纵声长吟,这大儒此刻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的鹤氅,在这广袤无际的雪原上飘飘然宛若神仙中人。 这大雪已经下了一夜,将近有一尺多厚,到此刻,天上仍是搓绵扯絮一般不停歇。 这管宁还真有豪情,放着身后温暖的马车不去乘坐,偏要与自己在这雪原中纵马而行。可恨那虎痴许褚在这时候当真是一点不笨,宁愿在马车中入口呛吼的美酒。 此刻听着管宁在以万物为鱼肉的冰天雪地的刀俎中的慵懒疏狂的声音,太史慈的思绪已经飞到了自己要去的洛阳。 只怕现在没有一个人会想得到这伟大的古城将要遭受到的荼毒。 今年自己要进洛阳原本是意料之中,不过太史慈本以为那是要到灵帝死后,何进诏令天下诸侯齐聚洛阳剿灭十常侍时才会发生的事情。岂料在公元一八九年年初,太史慈便鬼使神差的得到了进入了洛阳的机会。 谁能想得到,自己与刘选的婚姻惊动了远在洛阳的刘宠,这朝中的重臣居然在这时招自己进京,不过太史慈稍微一下思索,便已经明白了刘宠的意图。说到底,这桩政治味道极浓的婚姻还需要刘氏宗族上层的审视。 但这却打乱了太史慈的计划,按照太史慈的意图,就是在这乱世速战速决,不要弄得像历史上的这个时代,乱七八糟了好多年。他早已经开始调兵遣将,要在未来的洛阳大展拳脚。 不过现在自己却欲拒无从,否则实在与礼不合,自己如果不去见刘宠,只怕没有哪一个属下会同意自己这么做。难道自己能够告诉他们自己现在是在静观其变,等待京城大乱,自己在出兵有所图谋和收获? 哪有人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更何况此次自己进京还有其它的事情,那个汉灵帝下令了,要求青州的济南郡要供应巫祀神女和五石散,这事情原本是孔义的事情,可是孔义这青州刺史自去年便生了重病,卧床不起,这任务当然就交由太史慈来做了,太史慈去见过自己的这位岳父,发现他的脸色实在是不好,一付酒色过度的样子,想想孔义那漂亮妻子,太史慈就全明白了。 原本太史慈可以指派人手去,但反正自己也是要去洛阳,一事不烦二主,太史慈决定还是自己办了的了。正好和马上就要到京城当官的乔肃同行。 世事难料啊,因为自己的关系,这历史已经越来越偏离了他的本来面貌。 比如现在自己身边的乔肃此刻神气十足,几年的青州生活给他带来了足够的政治声望,加上家族的力量,使得他轻易地把自己的仕途开拓到了京城。 再想想刘备,太史慈就越发的觉得好笑起来,张举被剿灭了,可是刘备却没有当上平原的太守。 笑话,太史慈怎么可能收留刘备,不过令太史慈感到不安的事情是,刘备此刻因为没有当上平原太守而留在了刘虞的身边。 这事情细细想来很不妙,刘虞此时因为剿灭了张举,所以名气极大,不过这人的军事才能几乎为零,否则日后怎会被公孙瓒这二流人物杀掉?刘备得无处可归到底会给这刘虞的命运带来何种变数这是太史慈所想不到的。 刘虞加上刘备,配之以关张!相信就让人头疼。要知道刘备早期的发展最缺的就是人脉,在这注重出身门第的时代,像刘备这样的人要发展自己的实力实在是很难。 像自己这种身份的人能够坐领青州实在是个奇迹,要不是自己趁乱而起,焉有今日的实力? 不过这要感谢曹操,他才是自己的好老师,在历史上,这曹操不也是趁乱而起的吗? 只是太史慈觉得未来越来越不好把握了。 不过太史慈子经过临淄一事之后,就学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时刻要自己掌握主动权,坦白而言,临淄那场战役自己有很多的成分是胜在运气,虽然自己的谋划已相当不错,但随机应变的成分居多,而且太史慈也知道,洛阳不比临淄,这里的势力错综复杂,一个不好,自己就会翻船。他可不想变成历史上的马腾,进京的时候被曹操暗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太史慈早就暗中调动了人马,在自己出发后另潜大军到洛阳。 不过领军的并非是高顺,而是新近归降自己的泰山人——于禁于文则。 要知道几年来,青州的将领大部分已为外界所知,高顺的强攻、王豹的坚守、许褚的狂杀、臧霸的游击组成了青州太史慈军的四种特色。除了许褚试自己的近身侍卫长外,其他三人都是手握重兵的将领,如果青州此时消失了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会引起有心人的疑虑。 起用于禁就不存在这个问题,而且这于禁的领兵能力的却不错,也许进攻不如高顺,防守不如王豹,但于禁恰恰属于那种攻守兼资的人物,不用于禁又用谁来? 太史慈回头看看青州的方向,心道:此刻于禁应该出发了吧? 有王豹和高顺坐守青州太史慈放心得很,臧霸此刻一定很累吧?现在正在青州与冀州边缘的臧霸正在招降数目庞大的黄巾军,历史上这些青州的黄巾军有不少想要通过冀州到幽州去,不过却被公孙瓒所阻止了,而且还大杀特杀。要是太史慈不招降这些人,那可太过浪费了。 虽然黄巾军中能人不多,但聊胜于无。 不过太史慈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青州的世家大族,生怕他们搞出什么花样来。这也是太史慈下定决心要速去速回的原因之一。 想想这些贵族老爷,太史慈头都大。就拿创办学校之事,要不是太史慈诱之以利,给他们展现出来令“贱民”们在学校中学习各种技能的好处,这事情能不能成功还在两说。 现在的太史慈已经彻底的把自己在这时代所遭遇的人物和书中的纸片形象区分开来。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想一想自己初到三国时的天真想法,太史慈就觉得有些脸红。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中心,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也许自己可以用强制性的手段来实现某些超越时代的东西,可是自己死后呢? 每一个人在做任何事情前都会衡量这件事情对自己是否有利,如果无利可图,人家为什么会去做?在这时代,上位者的需要决定了国家种种政策。 就比如自己在青州创办平民学校,如果不是自己许诺这样做会将给那些士族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有人会同意吗? 太史慈是在妥协,不过太史慈却在寻找妥协的最佳支承点。实际上太史慈现在这么做还是在学曹操。 历史上的曹操在无意中找到了解决世家大族操控政权的经济方法,那就是屯田。只有太史慈这种真正见过世家大族在土地上的绝对权力的人才会深切地感觉到曹操的屯田政策对世家大族的打击是何等的巨大。 因为屯田这种经济政策根本就在当时的经济体制之外。它使得大量百姓不在世家大族的控制之内,这实则是在打破世家大族的经济垄断。 可惜曹操与真理擦肩而过,早早地又变回到了依靠世家来巩固统治的老路上来了因为曹操根本就是把屯田当成是自己争霸道路上的权宜之计。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看到这项政策的好处。 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从汉光武帝刘秀开始起,中国就没有产生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政治体制方面的思想家。 无论是刘备、曹操、还是孙权,他们都是出色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他们在这两方面的才干都是杰出的,但是他们解决乱世的方法却是非常的单一,几乎是毫无创举。他们的作为仅仅是恢复农业生产,由于他们都是平定乱世的人,所以在他们那时候、在他们的统治范围内,所有的社会矛盾都因为战乱而缓和了。表面上看好像东汉的社会弊病似乎都得到了解决。 但是,西晋统一中国后,日子一久,传承自东汉政治上的弊病依旧爆发。想一想吧:自东汉起、魏蜀吴、西晋、东晋、宋齐梁陈哪一个不是或直接或间接的毁在控制了国家大权的世家大族的手里? 不世说世家大族没有人才,而是世家大族的特性决定了它在和平时代无法阻止世家子弟的堕落和无能。 在这时代,你如果想要依靠世家大族建立王朝,那就是自取灭亡之道!或许会有一时的统一,但决不长久。 太史慈不想走这条道路,所以他必须开创出新的经济模式,哪怕是雏形也好。他不想最终成为世家大族的工具,所以太史慈需要在世家大族之外,有一个强有力的阶层支持自己,那就是在这时代早早地培养出士族地主的终结者——庶族地主,甚至是商人阶层。 太史慈不希望自己建立的王朝遭受到西晋那样的命运。 不过这事情急不得,至少自己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 看看前方,太史慈抛开这些东西,因为洛阳还有另一场战争在等着自己呢! “山南水北谓之阳”。故东都洛阳在洛水东方河边的北岸。 这伟大的古城与关中的长安遥相对应。南控龙门,北依邙山,东临虎牢,西凭函谷,实在是军事上的要地。 洛阳初建始于周公旦及召公,后因身为摄政的周公旦经常到这里来会见诸侯,处理天下政务,洛阳城便成为中国政治和文化的重镇。后来平王东迁至此,文化及经济更为兴盛起来。 不过这古城真正的繁荣却是在刘秀建立东汉后。因为根据五德终始说的预示,东汉是得火德以兴,所以刘秀宁愿在当时同样破烂不堪的洛阳建都,也不愿意回到长安。 与临淄不同的是,洛阳的庶民居住在城外边缘处。百姓的活动被限制在洛阳城内外三个主要的区域,早就听管宁说过,洛阳城南宫西北方的金市,是唯一城内的住宅区,住有一些无官职的御用商人,及有钱的世豪。东郊的马市及南郊的南市,则为平民居住及中小商店的活跃区。 太史慈到达洛阳时,就从洛阳繁华的城外景象注意到了这一点。听管宁介绍,这时的洛阳城人口,包括这城外部分大约有百余万之多。 大雪已经停了,待要进城时,出乎太史慈意料的是居然有欢迎的队伍。 来人竟然是自己的老熟人刘繇。 看看自己这昔日的上司,太史慈不禁生出世事无常之感。连忙上前迎接。呵呵笑道:“正礼兄,别来无恙?” 刘繇笑眯眯的骑马上前,开口道:“子义,你是否该叫我大兄才对?” 太史慈一愕,旋即和刘繇笑了起来。 刘繇一拍太史慈的肩膀,笑道:“我知道子义心中想些什么,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的七妹能嫁给子义,我这做哥哥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太史慈暗暗点头,心道刘繇终究是个人物,当真能拿得起放得下,如果今日刘繇要是与自己斤斤计较的话,自己会非常的看不起他,因为那代表他刘繇鼠目寸光。要知在今日的刘氏宗族中,谁能够得到太史慈的支持,谁就是下一代的家主。这点形势刘繇还是能分得清的,更何况刘繇和刘璇的感情非常的深,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妹妹为难。 既然人家如此说,太史慈自然也不用解释什么,开口道:“正礼兄,旋儿刻下就在我身后的马车上,你不上去看看。” 刘繇大喜道:“子义真是懂我,愚兄正有此意。”太史慈还未反应过来,这刘繇就下了马,直奔第一辆车而来。 刚一打开车门,刘繇就被吓了一跳,里面哪里是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妹妹,倒是有一位浑身杀气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年轻汉子,那当然是许褚了。 许褚也不好过。正在车里喝酒,还未咽下,车门却被打开,来人张嘴就叫他妹妹。吓得许褚一口酒呛的从鼻子里冒了出来,连声咳嗽,不过许褚还算是聪明,马上就知道了来人是谁,边咳嗽着,边把手指向后指。 刘繇会意,连忙向后走。 太史慈在那里却早笑得弯下了腰。 待刘繇见过了刘璇,便引着太史慈进城。 虽然此刻是大雪封城,但太史慈还时看出了洛阳的与众不同。 现在的洛阳城实则是汉光武帝时新建的,虽然仍在邙山和洛水之间,地势北高南低。但却比东汉以前的洛阳规模扩大了不少南北长九里,东西宽六里,形态成长方形结构,故又称为“九六之城。” 洛阳城内,共有南北纵走及东西横走的二四条大街道,两旁植有柳树及槐树,街道及街道中间为居住的“里”,主街道连贯各主要城门,宽约四十公尺,长五百公尺。 此刻,管宁和乔肃也从马车中下来,换乘马而行。 刘繇与乔肃是老熟人了,说起话来自是毫无顾忌,管宁身份特殊,刘繇也不敢怠慢,连连搭话。不过管宁孤高自许惯了,像刘繇这样的人物他只是出于礼貌的得体应付而已。 正当几人兴高采烈时前方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众人愕然,抬头望去,却见一支声势浩大的队伍向众人开来。竟然是御林军!太史慈有点想不明白,在京城之内到底谁能这么飞扬跋扈?是大将军何进?还是十常侍之首张让? 行进中的二百名甲胄鲜明人高马大的御林军,在寒气朔风中,旗帜飘扬,显得十分的庄严,若不是见惯场面的人,只看那阵势怕是便要心胆俱寒。 两百多名的御林军往前迎来,接着左穿右插,井然有序地变化出不同的阵势,配合着飘扬的旗帜,既威风又好看。 刘繇看了一会儿,皱眉低声道:“对面来的是上军校尉蹇硕,大家不要理会,到时不失了礼数则可。” 众人点头。 太史慈也不大想要招惹这个人,毕竟蹇硕这上军校尉是西园八校之首,手握重兵,不是好对付的,眼看十常时就要和何进争个你死我活,自己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坐收渔翁之利好了。毕竟洛阳离青州太远,在这里自己说话不大硬气,想要弄出点事情来,还是等着于禁来了再说吧。 不过看蹇硕这架式似乎就是从自己来的。因为谁也不会走得好好的就让自己的军队来回变换阵形,眼前的架势分明是要迎接谁。想一想自己的任务,太史慈就几乎可肯定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然,那蹇硕在几人面前停住,对刘繇态度冷淡地施礼看也不看,更是对刘繇因为自己的轻视而眼中闪过怒火的表情熟视无睹。 只是看到太史慈和管宁时眼中闪过讶异的神色,对着太史慈沉声道:“想必这位便是青州别驾太史慈将军吧?”声音中带着太监的固有强调,令人颇不舒服。 太史慈勉力地收了收自己手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一抱拳,不卑不亢道:“正是卑职。” 蹇硕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口中不阴不阳道:“如此最好,请太史慈将军带着济南郡的贡品速速与我进宫,陛下正等着你呢!” 太史慈点头,便把与自己同行的一行人交给了刘繇,自己则带着巫祀神女和五石散随蹇硕进宫,去见那位做皇帝不行,做生意一流的汉灵帝。 这时,也不见蹇硕有什么手势,身后的御林军迅速分成两组,潮水般往后退去。显然是训练有素。 太史慈眼中闪过异色,这蹇硕能够当得上上军校尉,果然有真才实学,并非是靠着十常侍的权柄所至。 这个人必须注意。 洛阳城城内果然规模宏大结构严谨。 在洛阳城的城中间有条天子专用道路,称为御道。御道的两旁有高约一公尺半的长墙围住。依照洛阳城原样,东汉武帝重建了“南宫”,办公居住都在这里。南宫的东边,设有司徒府、司空府及太尉府。东汉明帝时又在南宫的西北增建“北宫”,专为皇帝及皇族居家使用。北宫设有四个大门,名称和南宫完全一样,设有朱雀(南)、苍龙(东)、白虎(西)、玄武(北)四个大门。为了皇帝每天来往于两宫的安全性,在两宫之间建有上下两层的复道,上层便是皇帝的专用通道。 北宫的主殿为德阳殿,太史慈早有耳闻,知道重要庆典常在这里举行,皇帝也常常在这里的朱雀阙会见重要大臣。德阳殿周围则由含德、章台、天禄、宣明等八大宫殿环绕。在洛阳城的东北隅有个永安宫,附近设有大仓及武库,是武器及粮食的储存中心,旁边有运输进出货的专用毂门。城内大多是高级住宅区,专给文武官员居住的。尤其东城墙附近的上东门及中东门,有步广里及永和里,大多是大规模的府邸,不少权臣便都居住在此。 可以说整个洛阳城是由宫殿、庭园、官署及高官权臣的宫邸组成。由于洛阳城坐北朝南的体制,南宫的大门有条大道,直接连通平城门。太史慈现在就在这大道上。 平城门外为南市,靠近城门的大道旁,建有两座祭祀专用的殿堂:东面为辟雍,是礼教用祭祀堂,为儒学教化天下的象征;西面为灵台,是观察天象及云气用的天文台,也是天命的象征,东汉时中国史上最重要的科学发明———张衡的浑天仪及地动仪,都装设在这里。 待太史慈进得宫来,更是惊异莫名,没有想到洛阳的宫中竟然有规模如此庞大的壁画。 就拿刚才穿过的那间屋子来说,便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典范,头顶的天棚为穹窿顶,顶绘天象图,四壁绘出梁架柱枋,兽面纹斗拱,整个彩绘鲜艳夺目,富丽堂皇。雕木结构也逼真,雕窗彩门,门额上方绘五色彩云,特制的空心砖仿木构件均涂黄色,梁、架、柱、枋,绘菱形花纹和兽面,其他诸如顶和周壁绘神祗和朱雀等祥瑞图。前绘日,后绘月;中间四幅,前为太一图,后为天体图;左壁四幅;绘太白、白虎、岁星、青龙、凤伯、荧惑、雷公;后壁四幅,绘祝融、玄冥、雨师、辰星、天马等,无不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魅力。 凡此种种令人感觉好似置身于神话世界中,不过同时也可看出,这汉代的皇帝对五德终始说迷信到何等的程度了。 这,就是洛阳了。 ------------ 第五章 灵帝(上) 第五章灵帝(上) 不半响,太史慈随蹇硕来到了御花园中的一个带有着四通八达的走廊的大方厅这厅堂布置典雅,厅堂两旁都是一种大窗,若是在夏天时节推开,当可看见外面回廊曲折,花木繁茂,清幽雅静。 这大厅来得突然却又合理,在御花园中的位置更是设计的巧夺天工,令人赞赏。 正当太史慈为东汉宫殿的艺术而赞叹不已时,前面的蹇硕突地停了下来,弄得太史慈险些撞上前面的蹇硕。 蹇硕回头不咸不淡地看了太史慈一眼,弄得太史慈为自己的失态大感尴尬。 这时候,有一人迎面走来,看他的身形便可知,也是一个宦官。 蹇硕不理回太史慈的神情,开口道:“太史慈将军,对面来的是常侍郭胜,你带来的巫祀神女教给他便可。至于五石散,你还要随本常侍亲自交于皇帝陛下。” 说话间,那面的郭胜便来至近前。 蓦地,太史慈感到蹇硕有点不对劲儿,转过头来看时,只见蹇硕眼中杀机一闪,显然是针对对面的郭胜,只这一个表情,太史慈便知道十常侍之间也有斗争,并非是铁板一块。 同时心中想起,在历史上,蹇硕便是死于对面的郭胜之手。 更从蹇硕刚才那杀气一现中感受到了蹇硕的武功非同凡响,只怕便是与高顺相比,也不遑多让。不愧是上军校尉! 心中又升起古怪的念头,这蹇硕不会是练过什么《葵花宝典》吧?旋即在心中哑然失笑,什么乱七八糟的,即便是有这种武功,年代也对不上吧? 正当太史慈心中琢磨着古怪的想法时,郭胜已经走到了身边。 与身为宦官却长得颇为健壮的蹇硕不同,郭胜完完全全符合了太史慈对于太监的一切想像,肥脸上没有一丝的褶皱,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不阴不阳、奴颜婢膝的下贱神态,让所有人一见便觉得全身都不舒服,相比之下,同样是十常侍的蹇硕就顺眼的多了,至少没有那么强烈的人妖味道。 才一见面,太史慈便把对方列为自己最不喜欢的人之中。 蹇硕对着郭胜当然是半点客气都欠奉,硬梆梆道:“郭常侍,这些女子便是从青州济南郡送来的巫祀神女,这便要交于你了。” 对面的郭胜好像没有察觉到蹇硕的不客气一样,先向蹇硕施礼,然后笑眯眯道:“如此,可麻烦蹇硕大人了。小郭可有点诚惶诚恐了,呵呵。” 那亲切的表情好像是蹇硕真的费了多大的力气而他如果不表示感谢就过意不去的味道。言语中更是有着无限的诚恳。 太史慈心中叫绝,要不是知道眼前的郭胜在历史上杀了蹇硕,又从蹇硕的表情上看到了对郭胜的不满,实在是看不出眼前的郭胜是个如此笑里藏道的人。 此人既然与蹇硕势成水火,看着蹇硕的眼睛却是“坦荡真诚”,丝毫不露出内心对自己的仇恨,比之笑里藏刀,尤使人感到心寒。 演技太精湛了。 同时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对于郭胜这个人一定要敬而远之,虽然自己和对方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那郭胜转过头来,亲切地对太史慈道:“这位便是外面传的有如神人般的青州战神太史慈将军吧。”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太史慈表面上连忙作出后生小子状,客气了两句。那郭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来至太史慈的身后,去看自己演验收的巫祀神女。 太史慈心知郭胜要检验一下这些巫祀神女是否完璧,也不奇怪,不过自己却颇为踌躇,这郭胜不会当着他的面令这些女子脱下衣服吧?虽然自己也算是有妻室的人,但当众让女人脱衣服这种荒唐事情打死他都干不出来。虽然自己和刘璇以及孔悦在一起时浪漫多情,少了很多古人夫妻的忌讳,但太史慈却绝非是随便的人。这两年与世家大族的应酬使得他逐渐适应了古人对宴会上歌女猥亵行为,可是对这类事情始终是理解但不赞同。 不过郭胜的行为令太史慈长长的出了口气,原来郭胜并未命令那十二名巫祀神女褪去身上的衣服,而是只拿眼睛打量眼前的诸女。 太史慈在旁看到郭胜蓦地双目亮起精芒,好似可看穿对方衣服的目光,知道这郭胜精擅观女之道,可单凭外观便可看出女子是否完璧,同时心中懔然,看出这郭胜实则也有些身手,再想想郭胜说话飘飘忽忽的样子,暗忖此人的武功定是走这种阴柔飘忽的路子,绝对令人防不胜防,难怪武功不错的蹇硕会死在他的暗杀下。 对面的巫祀神女感觉更是强烈,在郭胜特有的目光的注视下,都生出完全赤裸的感觉,因其目光有若实质,更仿佛有只手抚上身来,说不出来的羞人,纷纷赫然低下头去。 太史慈见状心中好笑,觉得人世间的事情最荒谬的莫过于此,一个没有性能里的太监,竟然可使巫祀神女这种身体完整内心淫荡的女孩儿产生害羞的感觉,这是天下奇闻。 郭胜又令众女来回走了几步,这才收回目光,转向太史慈赞道:“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巫祀神女,素质竟然如此上乘,有几年没有见到这样的货色了,其他地方送来的女孩子岂能跟她们相比?” 顿了一顿,旋又赞叹道:“眉锁、腰直、颈细、背挺,显是守身如玉的处女,走起路来偏又婀娜多姿,有若柔风中的花朵,这种摇曳生姿的步态怕只有青州的女子才做得出来吧!” 这寥寥数语的侃侃而谈马上把郭胜这观女的大行家的面目露了出来。 蹇硕在旁边显得颇不耐烦,皱眉道:“郭常侍如果没有问题,我这就带着太史将军去见陛下了。 郭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蹇硕大人稍安勿躁,圣上刚刚闻听巫祀神女们已经到了宫内,便令本常侍挑选一人见驾,蹇硕大人可否等本常侍一会儿,待会儿正好同行。” 太史慈闻言服了,心道这汉灵帝也太夸张了吧?怎么见了女人象是见了鱼腥的猫儿,半刻都忍不了? 蹇硕皱了皱眉,态度勉强道:“如此也好,只是郭常侍快一些。” 郭胜还是那种不阴不阳地态度,笑嘻嘻道:“小郭知道,蹇硕事务繁忙,哪敢耽误您?” 转过头来,从怀里掏出十几根红线,对眼前的众女说道:“这规矩你们想必都懂,不用我多说了吧?” 众女没有一人露出疑问的表情,便接过红线,纷纷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太史慈看得莫名其妙,正摸不着头脑时,郭胜转过头来,对太史慈笑道:“太史将军莫要奇怪,此法不过是为了保证眼前这些女子在圣上宠幸前保持完璧的一个小法子,不值得一提。” 仿佛怕太史慈听不懂,郭胜指点着那些女孩子脖子上的红线道:“这方法是宫中故老相传的办法。这种红线是特制的,宫中只有我的手中有,要知女子春情勃发之时,越是到最后的关头,身体便越会产生异样,脖子变粗,便是一端,因此在这些女子的脖子上系上红线后,只要看到她们脖子上的红线断了便可说明一切,如此,则免了本常侍每一日逐个地检查,须知宫中的处女多达上千,哪能一个个天天的检查?即便是出现万一的意外,她们不小心弄断了红线,我也可从容的查处。这些巫祀神女当然知道这些了。”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不禁对古人的才智大为惊异起来,想出这方法的人实在是太绝了。 不过这深宫之中又没有男子,做这些标记干什么? 郭胜仿佛看穿了太史慈的心思,笑道:“宫中长夜漫漫,有谁能守得住一世的寂寞?宫女相互间弄些假凤虚鸾的事情也是有的。” 太史慈还能说什么?此刻他便觉得自己宛如傻子,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 这时,那些女子已经系完了红线,郭胜转过头来,笑眯眯道:“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也知道宫中的规矩,你等若是安分守己,便是相安无事,如果有事犯到我的手里,那宫中的幽闭之刑可等着你们呢!” 众女闻言,纷纷露出惧色。 太史慈又是一阵迷糊,什么是幽闭之刑?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 看着太史慈大惑不解的样子,蹇硕在旁解释道:“太史将军不知道吗?幽闭之刑便是对女子动用的宫刑。可令女子一生不能生育。” 太史慈一愣,对女子做宫刑?令其不能生育?这不是后世的外科手术才能做到的吗? 不过再想一想这时代自己还未见过的神医华佗,太史慈便恍然大悟。原来外科手术中国的中医古已有之,只不过华佗发明了麻沸散才令人们误以为做手术是华佗的独创。 至于在麻沸散前,人们用什么来止痛,恐怕是要用针灸封住穴道吧? 正在思索间,郭胜又叫来了几个小常侍,命他们带来衣服,看样是要众女换上。 待这些衣服拿来后,更令太史慈惊骇莫名的事情,这些女子手中裤子竟然全是开裆裤。这才想起在历史上汉灵帝的习惯是在任何时候只要看见突然令自己春情勃发的女子便马上交合的习惯。这裤子显然是为这事情准备的。 郭胜只留下了一个秀长凤目,顾盼生姿,白皙嫩滑的女子,其他女子便命令那几个小常侍引领着往这大厅的一侧的房间走去。 太史慈和蹇硕以及郭胜便带着那名女子,向宫中深处走去。 而身后的那几个小常侍把那间房门打开时,太史慈的耳中便传来了一阵歌声:“凉风起兮日照渠,青荷昼偃叶夜舒,惟日不足乐有余,清丝流管歌玉凫,千年万岁喜难逾。” 太史慈心中凛然,这才知道,刚才自己所站的大厅竟是汉灵帝建立的命令宫女赤身裸体游泳行船的裸游馆! 太史慈深深叹了口气,终于知道东汉是怎么政治腐败的了。 ------------ 第六章 灵帝(下) 第六章灵帝(下) 待七拐八拐后,太史慈才和蹇硕以及郭胜来到了汉灵帝此刻所在的大厅。 这大厅与之前面的那些宫厅相比又有不同,简而言之就是墙上的壁画当是洛阳城的缩略图,各种神兽和仙人应有尽有。 当太史慈进去时,这位举世公认的昏庸的汉灵帝正背对太史慈等人负手站立在一面墙的前面,看着墙上那副栩栩如生的美女图画。 在他的身边有一位中年男子正在一张桌子上笔走蛇形的画着什么。 旁边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正在另一个中年人的指导下练习书法。教者和学者都心无旁骛,样子相当的认真。 不过引起太史慈注意的却是为那画画之人打下手的一个常侍打扮的人。虽然看不全他的面目,但隔着老远太史慈便感到对面这人身上的阴森之气扑面而来,令人颇不舒服。 太史慈几可肯定此人便是十常侍中的一个。 不会是张让吧?太史慈心中犯着嘀咕。 就在这时,那人抬起头来向这边看了一眼,便立起身来,走到汉灵帝的身边耳语起来。 这是太史慈才看清了那人的面目,长相颇为不俗,不过他那三角眼把整个给人良好印象的感官都颠覆了。 汉灵帝听完那常侍的耳语,便转过身来,看向太史慈等人。 出乎太史慈意料之外,那汉灵帝必非是自己想象的那种传统评书中说的“扛枷带锁的细长脖子,蹲监坐牢的特大屁股,充军发配的两条短腿,打狼撵狗的麻杆胳膊,六亲不认的两只母狗眼,两孔上翻的一个鼻子,扫帚眉、扇风耳,一张不会说人话的小嘴”的二世祖的形象。 太史慈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汉灵帝那扑面而来的浓郁的化不开的忧郁,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让人想起淅淅沥沥的下着整天小雨的清秋。 这就是汉灵帝?太史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汉灵帝淡淡的对着几人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几人过来。 太史慈行至面前还未施礼,汉灵帝便免了太史慈的礼,指着墙上那副刚才看了半天的美女画,对太史慈道:“看看这幅刚刚画好的画。”声音中有一种雍容典雅的感觉。 太史慈莫名其妙,不是要说五石散的事情吗?怎么又让自己看上了画?不过皇帝这大老板发话,自己唯有遵命。更何况这汉灵帝是出了名的古怪,他作出什么事情来太史慈都不奇怪。 那幅画栩栩如生,画中人的生动传神处就宛若活过来似的,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过太史慈并不懂得欣赏绘画,只是站在那里傻傻地看。 汉灵帝在旁微笑道:“子义爱卿觉得怎么样。” 太史慈听他叫自己的字,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道:“这话人物鲜活,当真是妙笔生花,作此画者当真是丹青圣手。” 汉灵帝哑然失笑,转过头来对着此刻还在画画的那个中年人,笑道:“师爱卿,你可听见?妙笔生花?亏他想得出来!” 那中年人此刻正好完成那幅画,立起身来,直视太史慈道:“本人师宜官,太史将军谬赞,只是不知道将军可否告诉我这幅画好在哪里?” 太史慈闻听师宜官之名时身躯一震,原来竟是当代的画坛国手!待听到后面,不由暗暗叫苦,自己只是客气两句,不用这么认真吧? 搜肠刮肚后才勉强把稍有的美术知识说了出来:“师先生这幅画好在画龙点睛之笔的不同的线条走向上,观画中女子眼神右斜上,而提花篮之手的小指指左斜下,身后那发髻更是绝妙,使得原本有些飘忽的构图平衡起来,使得人物美丽神秘而不失庄严。” 师宜官听得呆了起来,看着他的样子,太史慈就知道自己大概又说了什么超出这时代人理解范围的话,不过自己也无可奈何。 过了好一会,同样有点目瞪口呆的汉灵帝才回过神来,对太史慈笑道:“曹孟德果然没有骗寡人,你这青州别驾有点儿意思。难怪不少人对你的才学称赞不已。” 太史慈一呆,还未说话,汉灵帝对此刻正盯着太史慈凝视的师宜官道:“师爱卿,你可真是我大汉的第一画师,竟可把寡人的王美人画的这么传神,宛若活过来的样子。” 师宜官施礼道:“小臣哪有这份本领?只是多年前王美人救过小臣,令小臣难忘罢了。” 太史慈这才知道,墙上画的竟然是汉灵帝最爱又被现在的何皇后以后的何太后毒杀的王美人! 这个王美人是赵国人,祖父王苞是东汉王朝的五官中郎将。王美人的出现给汉灵帝的后宫生活带来了一阵清新的风,她具有艳丽的容颜、美善的德操、大家闺秀的娴淑,特别是才华横溢的灵秀之气,是其他嫔妃无法比拟的。制赋、作画,使他俩的生活充满了诗情画意。 熹平五年,嫔妃何氏为灵帝生下一子,何氏被封为贵人。这个大将军何进的妹妹何皇后是南阳屠夫何真之女,建宁四年经采选入宫。按照“采女制”及东汉的采选习俗,地位低贱的屠夫之女是没有资格入宫的,他的父亲“以金帛”贿赂掖庭采选人员,再加上天生丽质,容貌美艳无比,何氏才得以入选。 何氏入宫后,很快得到灵帝的无比宠幸。她身高七尺一寸,肌肤如雪,婷婷玉立。灵帝一见边惊为天人,于是她夜夜独占灵帝,后宫又多了许多枯灯中打发寂寞光阴的女子。几度春风之后,在熹平五年,何氏生下皇子刘辩。此前,几个嫔妃、贵人也为灵帝生过儿子,但都夭折。宗法制的“家天下”时代,可以想见,天子断嗣将会给皇帝带来怎样沉重的痛苦和打击!因而刘辩的降生无疑会使灵帝欣喜若狂,也自然会使何氏地位提升。刘辩出生后不久,何氏被立为贵人。 光和三年,灵帝在权宦的压力下,只好册封何贵人为皇后。但何皇后骄纵专横,生性嫉妒,爱弛的境遇使她恨透了王美人。 何皇后被册封时,王美人已经有孕在身,她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于是加紧了对王美人的迫害。王美人担心何皇后的嫉恨会给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带来不幸,便想办法打掉胎儿,但却没有成功。 光和四年三月,王美人果真生下一位皇子,他就是刘协。 刘协的出生给何皇后带来了更大的恐慌,于是她毫不顾忌地毒死了王美人。灵帝很快查明了凶手,龙颜大怒,决定废除何皇后。但诸多宦官求情,使他竟没有处罚何皇后。 太史慈想起一事,转头看向那边已经停笔的小孩儿,发现那小孩儿竟和图画中的王美人极为相像。 原来这孩子就是后来的汉献帝――刘协! 果然,汉灵帝此时对那孩子招手道:“协儿,你过来看看,这便是你那苦命的娘了。” 刘协闻言,小眼微红的走了过来,咬着嘴唇不说话地看着那幅自己娘的图画。看的太史慈有点对这未来的亡国之君的印象有点改善,看来还算坚强。 这时候,教刘协写字的那个中年人也走了过来,把刘协写的东西递给汉灵帝看,汉灵帝连连点头,而后道:“协儿,寡人写给你母的《追德赋》与《令仪颂》你可都能背下来?” 刘协用力点头。汉灵帝显然是龙怀大慰,连满脸的忧郁都减轻了不少。此刻,太史慈对这汉灵帝改观了不少,没想到这昏君也有真情实感在。 在一旁的郭胜此刻轻声道:“陛下,您看……” 汉灵帝回首,看到了那个巫祀神女,这才仿佛想起来了什么,对教刘协写字的那个中年人说道:“梁爱卿,今天就到这里,现在你便领着协儿去见前厅,只怕蔡邕那老顽固快来了吧?” 那中年人道:“梁鹄领命。” 到此刻太史慈才知道这中年人乃是当代的书法大家――梁鹄,据说曹操就极喜这个梁鹄书法。常将他的条幅用钉钉于墙上,或悬挂军帐中把玩。 那刘协显然为看够自己母亲的画像,有点想要赖着不走,汉灵帝柔声道:“协儿,你母生前样样精通,你岂可一日无学?那蔡邕乃是当今有名的音律大师,和他学习,必会大有进益。” 刘协闻言,这才去了。 太史慈脑中却想起了蔡文姬的名字。不知这命薄的红颜现在是否回到了洛阳,算算时间,她的丈夫只怕此刻已经不在人世了。 蹇硕却在旁边说道:“陛下,让小臣陪殿下去吧!” 汉灵帝闻言,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道:“蹇硕你说得很好,赶快去!”样子很急,仿佛怕刘协被人暗害似的。 蹇硕点头告退了。 这时候,太史慈发现郭胜与边上的常侍对望了一眼,郭胜对那人微微一摇头,后者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汉灵帝却未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招呼那常侍扶他坐下。 果然,这人是张让。 只是他眼中的杀机是对谁? 汉灵帝却打断了太史慈的思路,和太史慈天南地别地交谈起来。越到后来太史慈对这汉灵帝越发地惊讶起来,这昏君别看做皇帝不行,看上去也是荒淫无道,但有时候还颇有点创举。 比如说太史慈第一次听说这个汉灵帝创办的与东汉太学相对立的鸿都门学竟然和自己在西北六县创立的平民学校颇为相像,这鸿都门学所招收的学生和教学内容都与太学相反。学生由州、郡、三公择优选送,多数是被士族看不起的社会地位不高的平民子弟。并开设辞赋、小说、尺牍、字画等课程,打破了专习儒家经典的惯例。 刚才的梁鹄和师宜官就是这么选出来的,一番话谈下来太史慈虽然仍认定汉灵帝是个昏君,但对这个人的印象却大为的改观。 至少他对王美人的长情实在是难得。 不过两人交谈没有多长的时间便被张让和郭胜打断,提醒汉灵帝时间,太史慈看看郭胜一个劲的指那巫祀神女,又想起了五石散,再想想曹操在临淄是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明白原来到了汉灵帝“炼内丹”的时间了。 连忙把五石散交上。便起身退了。 汉灵帝也不相送,只令一名小常侍引太史辞出宫。 途经一座大厅时,便听见了一阵悠扬的琴声,恍若仙乐,让人不知身在何方。 这就是蔡邕的琴声吧?据说他的女儿蔡文姬青出于蓝,比他更精通音律。 正在精神飘忽间,太史慈撞上了一个人,两个人各退了一步。 太史慈心中苦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撞上人?不过更惊讶来人力量的浑厚,竟和自己不相上下。 算了,反正是自己的错,太史慈正要道歉,却见眼前精光一闪,一把长剑已经刺向自己的胸前。 太史慈大惊,诡异的一转身,自己纤细如筷子的长剑已经在手,迅捷无比的挡了对方一剑。 对面的人“咦”了一声。剑光连闪,招招刺向太史慈的要害。 太史慈长剑在手,连挡对方二十余剑,竟然无法反攻! 这是什么人?有此本领! ------------ 第七章 连遇 第七章连遇 太史慈现在心中颇为气苦,因为眼下的这种情况是自己来到三国破题的头一遭,要知太史慈长剑在手时几与银枪在手别无二致,平日里在军中演习时,即便是许褚那粗汉对着自己先发制人也不可能做到如行云流水般连续攻击自己二十余招,自己仅能处于守势。 不过太史慈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剑技的高超,几乎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技”的顶峰,与太史慈的无懈可击相反,这人的剑招如羚羊挂角、犀牛望月般无迹可寻,否则也不可能逼得太史慈这种注重速度的武者只能防守却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这人的剑并非很快,但攻击太史慈处均是常人意想不到的方位,如非是太史慈而换了其他人,便是刚才的那二十招,就早已经败了。 看来对方并没有恶意,因为太史慈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机,大概只是想要试试自己的身手,太史慈几可肯定,眼前的人应该是久闻大名的“帝师”王越。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突地有了一种莫名的荣幸。 天下第一剑手啊! 太史慈被这想法刺激地涌起了豪情,心有所想,剑为之动,长剑产生了莫名地抖动,在雪光的照映下,有如玉女穿梭跌宕开来。 对面的人马上受到感应,只觉得对手的长剑上的力量如波涛般起伏不定的涌了过来,竟然迫使自己不得不放弃攻势,剑光闪处,突听一片声响,悠然不绝。 太史慈心中大叫痛快,原来刚才一记长声乃三十余下极短促的连续打击组成。由于两人剑招极快,在旁人听来,只不过一下兵刃碰击的长声而已。若是看剑招,那边宛如追风逐电了。 对面那人也是了得,面对太史慈的快攻守得优雅自如,举重若轻处好像这汉宫中在寂寞秋夜里用轻罗小扇闲扑流萤的宫女。 不过这样一来,太史慈便取得了先招,而且若在比下去,自己当是大战便宜,因为自己的长剑长度惊人,最利远战,此刻拉开距离,还轮不到自己大显身手? 正在这时,从旁边不知哪个大厅传来的、在太史慈耳中一直悠扬悦耳的琴声突地变得欢悦清脆起来,叮叮咚咚清新如山泉,一股山野的气息弥漫而来。 一刹那间,太史慈恍惚觉得自己静如止水的心灵居然被这阵琴声牵动,精神迷是在一个不知名的优美空间。 太史慈对面的剑手似乎也是心有所感,就在这变音中连出七剑,手中剑忽左忽右的宛若锁柱苍龙连环绕击太史慈银剑七下。 太史慈不知怎的,仿佛与之心意相通,长剑微颤下,竟如灵蛇出洞般配合着太史慈后退的步伐,轻挡柔封,宛若春风解冻般消融了对方剑中的冰天雪地。 叮叮叮七下急响,纵是琵琶高手的繁弦轮指也无如此急促,偏又显的淡然自若,从容无比,其中高低音节和谐悦耳,宛若龙吟。更和那屋中的琴声融为一体,在不分你我彼此。 蓦地,对面的人收剑而立,那回剑的动作娴熟优雅,仿佛是天上的织女信手拈来的无缝天衣懒懒地在天际飘荡。 对面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一刹那间,天地似若静了下来。 太史慈亦回剑,这才有机会看向对面的这旗鼓相当的对手。 在这瑰丽雄奇的汉宫和银白无际的雪色中,那剑客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白衣如雪,圆袖宽大,那双使出魔幻般剑法的千灵百巧的手此刻正收拢在衣袖里,长身而立,带着种说不出的懒散疏狂之意 浑身上下仿佛都融入到了天地的雪海中,唯独那发、那眉、那眼,在青黛色中弥漫着可包含天地的独特精神气质。 丝毫看不出这人的年龄。 太史慈一见心折。 琴声已停,一名老者自一间房中推门而出,来到两人面前,呵呵笑道:“王越先生今天来得倒早,只是殿下还未学完琴技,你要多等一会儿。” 果然是王越。那老者便是蔡邕了,太史慈连忙施礼。 这蔡邕已经五十岁开外,而且长须飘飘,但却有一种不老的童心感在他的眼角眉梢间荡漾。令人觉得一见为之亲近。尤其是那一双白皙的双手,手指修长,而且看上去就知道是出奇的柔软,正是一双为了弹琴而生的绝佳的手。 这东汉文坛的领袖此刻没有丝毫的傲气,风度令人心折。 那王越此时才开口道:“蔡大人请随便,只希望王某没有打搅到您。”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淡淡道:“这位便是青州战神太史慈将军吧?” 太史慈微笑道:“正是小将,今日有缘见的天下第一剑客王越先生,真是三生有幸。” 王越丝毫不为太史慈得夸奖所动容,不置可否道:“太史将军莫要见怪,刚才见到太史慈将军,不由技痒,想与将军切磋一二。” 太史慈摇头道:“这是小将的荣幸。” 王越转过头来,对蔡邕道:“蔡先生才是高明,琴技竟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让我两人的斗志都瞬间消失。” 太史慈深有同感,刚才他就差一点迷失在那美妙的音律中。 蔡邕呵呵笑道:“王先生客气了,老朽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刚才在窗缝中见两位剑招中深得天地之妙,一时心有所感罢了。” 顿了一顿,转向太史慈道:“只是没想到太史将军居然能让王越先生技痒,当真是不负青州战神之名。” 太史慈谦虚道:“蔡大人过奖了,那是王越先生让着小将。” 王越摇头道:“蔡大人知道,我这人向来不会客套,这两年来,可让我心动的除了东方安世外,便是太史慈将军了。” 东方安世这人也是太史慈来到这时代后才听说的,他和马合乡侯、张氏无名公子并成为当时棋坛的三大圣手。这东方安世家学渊源,先祖是西汉的绝世奇人东方朔,故剑术奇高。 不过太史慈是无福相见了,因为一个人本领再高也敌不过时间和突如其来的灾难,这个东方安世前年便已经死了。当时自己的岳父孔义还大哭了一场,说什么天妒英才,弄得太史慈极郁闷,心说这么有名的人物在后世怎么就没有人提起? 蔡邕这时看看天色,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殿下便交给王越先生了,对了,怎么不见你那个有趣的徒弟?” 正说话间,刚才那个引太史慈出宫的小常侍慌慌张张的带着那蹇硕来了,后面还带了一队御林军。 王越扫了一眼此刻已经来至身前的蹇硕,淡淡道:“蔡大人说史阿那小子吧?这几日他正在教曹操大人的大公子剑术。” 蹇硕闻听曹操的名字,眼中寒芒大盛,哼了一声,太史慈这才想起,在历史上正是曹操棒杀了蹇硕的叔叔。两人结下了不结的深仇。想想自己与曹操的良好关系,还是与这蹇硕里的远点儿为好。 王越显然是未把蹇硕放在心上,否则岂会在蹇硕的面前故意提起曹操的名字。 蔡邕曾经身遭大难,归根结底就是十常侍下的黑手,当然也是不去理会蹇硕,转身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你不是要出宫吗,你我正好同路。” 不等太史慈回答,便拉起了太史慈的手,急急忙忙往外走。 这时身后传来了刘协稚嫩的童音:“蔡爱卿,你的焦尾琴还未拿走呢。” 太史慈为之一愕,看来这蔡邕对刘协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居然把自己珍爱无比的焦尾琴都拿出来给刘协用。 岂料蔡邕连头都未回,一点都没有君臣礼数道:“殿下今日便先用着焦尾琴,明日我再来取。” 居然因为蹇硕在身后,连头都不想回了。全不理蹇硕的反应。 回身拿琴不过是举手之劳,竟然也不愿意做,那可是焦尾琴哪! 想不到清流与宦官间的争斗居然这么表面化了。 蹇硕眼中涌出怨毒,在他身边的一个牵着狗的惯会察言观色的手下发现主子不高兴,眼珠一转,转过身来一脚踢在了自己牵着的狗的身上,还骂道:“老狗,当真是不中用了,见着我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那狗呜呜低鸣,周围的人开始肆无忌惮地狂笑。 那看起来涵养极好的蔡邕猛地回头,太史慈也跟着回头,生怕这老者干出什么傻事来,谁知太史慈却看见被踢的那只狗的头上居然带着一顶专为文人准备的进贤冠! “狗戴进贤冠”,又是汉灵帝的创意,不过此刻却成了对蔡邕的侮辱。 蔡邕还能如何,只能在王越的眼色暗示和蹇硕等人的嘲弄下,含恨离宫。 = 蹄声的答,马车摇曳中,太史慈透过车窗,出神地打量着洛阳这天下闻名的古都。 自刚才上车后,蔡邕就一直沉默不语,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太史慈也不知道怎么劝慰,更何况两人根本就不大熟悉,太史慈就是想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且蔡邕招呼自己上车并非是因为有多么瞧得起自己,反倒是借口送自己出宫以求自己脱身的因素居多。太史慈既然已经心知肚明,还为蔡邕操哪门子心呢?还是看风景吧! 刚才初进洛阳时,虽然也观看了洛阳的风貌,但是和刘繇说话的时候居多,自是有走马观花囫囵吞枣之感。 此刻太史慈精神放松下,当然是要观察的细多了。 洛阳街道的宽度与临淄相当,所以当他们的队伍经过时,其它车马行人都可轻易避到一旁去。虽然和临淄一样也是宅院连绵,朱楼夹道,但屋与屋间总植有树木,而且横纵间距规划合理,使人一点不感到挤塞杂乱的压迫感。 豪宅前的大门都摆投了镇门的石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禄、麒麟、辟邪等传说中的神异猛兽,随处可见,形形式式,但都是肥壮健美、张口吐舌、挺身昂首,神态生动之极。 不过由于此刻是下雪天,在雪地中反倒有了庄严肃穆之美。道上的行人也颇多。越是这样,太史慈越发的感慨日后这座伟大的古城所遭受的不幸。不过太史慈也是无可奈何,自己能做什么? 在何进召诸侯入京时去劝阻这位大将军?开什么玩笑,别说自己现在和人家素未谋面,即便是见过面你有什么资格上去劝人家? 要么自己出兵控制京城,挟天子以令诸侯?问题是自己有那个实力吗?而且勉强的维持汉政对中国日后的发展没有半点好处。 还是一步一步地打天下吧?好高骛远是会害死人的。 “砰”的一声传来,正在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想得出神地太史慈愕然转头,却见蔡邕面色阴沉,脸上的肌肉一道道崩起,显然正在用力的咬牙。 太史慈越发的有点喜欢这个蔡邕了,在这时代,每个上层人物都是勾心斗角之辈,鲜有蔡邕这么喜怒形于色的人,他在你的面前仿佛就像是一潭清水般透明。 太史慈忍不住劝道:“蔡大人何必为几个阉人的几句言词生这么大的气?还是想办法除掉这些人为妙。嘿,蔡大人还是叫我子义吧!” 蔡邕性格中又天真地像孩子的地方,尤其是激动的时候,此刻一听太史慈的话语,更加激动起来,居然在车中就大骂起了十常侍,久久方歇。不过火气一过蔡邕又显的沮丧起来,向太史慈谈道:“老朽也只能在这里痛快痛快,岂止是我,就是满朝文武又有谁能够把十常侍怎么样?” 又颓然一叹道:“众大臣对陛下早就心寒了,原本以为前些年黄巾之乱一起,陛下会痛改前非,一振朝纲,谁知道黄巾过后,一切还是老样子,就拿前年张举反叛那件事情说吧?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了,就是陛下不知道,当时的谏议大夫刘陶闯宫进谏,换来的不过是一死。” 看看窗外的冰天雪地,蔡邕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车中的温暖,打了个寒噤道:“我那老朋友司徒陈耽怎么样?还不是被十常侍用毒酒毒杀在监狱中?到现在,满朝文武,只要是牵涉到十常侍的事情,哪还有人多嘴?子义说要除掉他们,谈何容易?” 看着默然不语的太史慈,蔡邕笑道:“子义现在在洛阳的名声不错。” 太史慈愕然道:“什么?我?”先是被蔡邕奇兵突起的说法给弄懵了。 蔡邕点头道:“是啊,不说你青州战神的大名,单单是令曹孟德那小子赞叹不已的文才和谋略就使你已经名动洛阳了。孔融那小子也对你心服得很。” 太史慈从未想过自己在洛阳也算是名人了。 蔡邕看着太史慈道:“不过就算是如此,子义还是要对十常侍小心,尤其是刚才的蹇硕,不是我搬弄是非,而是子义和曹孟德为好友的事情在洛阳尽人皆知,若是蹇硕想要动你,只怕谁也保不住。”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一点,点头应是。 蔡邕旋又摇头失笑道:“不过可能是老朽杞人忧天了,子义的身手和王越旗鼓相当,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毕竟子义现在是刘方大人的乘龙快婿,蹇硕明里不敢把子义怎么样。” 太史慈看着蔡邕摇头晃脑地样子,不由得啼笑皆非,刚才还是气愤的不得了,这一会儿便忘记了。 这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刘宠府的门前,太史慈就要下车,蔡邕一拍太史慈的肩膀,笑道:“和你这小子说话很开心,不用顾忌什么,要不是你今日还要执晚辈礼去拜见刘宠大人,我便与你找个地方一醉方休。” 顿了顿,又嘱咐道:“子义小心行事,那个刘宠臭毛病多,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 太史慈哭笑不得,真不知到底是认为这蔡邕聪明好还是糊涂好。开口叹道:“子义晓得了,丑媳妇终须见公婆,躲是躲不过去的。” 蔡邕闻言一呆道:“‘丑媳妇终须见公婆’,有点儿意思,闺怨味道这么重的句子一定要写道我的《青衣赋》当中去……不行,话太粗了,必得修饰修饰方好。” 自言自语中,蔡邕居然无视太史慈正要下车向自己施礼的动作,自顾自的打上了拍子,轻声吟唱起来。 太史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文坛领袖,到此刻才明白这人是多么的无视功名利禄,一心沉醉于文学艺术中,不过也可看出这大儒对东汉朝政的失望。 半响过后,待蔡邕吟诵道“明月昭昭,当我户牖,条风狎猎,吹予床帷。河上逍遥,徙倚庭阶。南瞻井柳,仰察斗机。非彼牛女,隔于河涯。思尔念尔,惄焉且饥”时,词语开始重复。 太史慈常常出了口气,知道这算是完事了。 干咳了一声道:“大人。” 蔡邕这才惊醒,一拍自己的脑门,失笑道:“瞧我糊涂的,耽误子义的大事了。”便推开了车门,太史慈下车告辞。 才一下车,太史慈便看到刘宠府前车水马龙,来了不少的车驾。 太史慈愕然,这时原本要走的蔡邕也下了车,站在了太史慈的旁边,点头道:“看来子义今天有的累了,你看看,这是曹孟德的车驾,这时袁本初的车驾,这是左军校尉淳于琼的车驾,嘿,右军校尉赵萌也来了。” 太史慈听听头都大了,这些人还真能凑热闹,不过太史慈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人并非完全是为自己而来,要知刘繇和刘岱与这些人的关系都不错。刘璇又是两人最宠爱的妹子,刘宠更是位高权重,从哪一方面来说,这些人来祝贺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算了,这些闲人算是躲不过去了,看看身边的蔡邕,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今天还不如把这些人一锅端了得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对蔡邕微笑道:“如此更好,所谓‘择日不如撞日’,蔡大人如不嫌弃便与我进府喝上几杯我从当利带来的美酒如何?” 蔡邕一听,马上两眼放光,嘴角流涎道:“如此最好,天下闻名的当利美酒其实可轻易喝到的。” 太史慈看着这有如顽童,此刻应该在下巴上放个大碗儿接口水的蔡邕,心道:又是酒鬼一个,看了他和孔融应给比较有共同语言。 蔡邕一听有酒,马上猴儿急地叫过仆人,嘱咐他回家告诉家人不必等他吃饭。 那仆人也直,愣愣地问了一句道:“用不用要小姐准备醒酒酸石?” 此语一出,任谁都知道蔡邕常常醉酒了。 蔡邕大感尴尬,连忙命仆人快走。 待苦忍着笑的太史慈和老脸微红的蔡邕要进府时,却见一个年轻人在门外张望,显是要等什么人从里面出来。 太史慈好奇心起,走了过去,心急的蔡邕万般无奈下只好跟了过去。 眼前的这年轻人身上穿了一件半旧的貂鼠脑袋面子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子, 不过却少了应该与之配套的大貂鼠风领,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很像是家道中落的子弟。 不过这年轻人气度不凡,长得更是秀美无伦,凤目修眉,皮肤白皙,身材颇高,要不是太史慈看见这年轻人长着喉结,差点以为这人是男扮女装。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会妨碍这年轻人扑面而来的灵动气质,除了管宁,太史慈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文人。 太史慈抱拳道:“兄台在我刘府外逡巡,不知所为何事?” 那年轻人正自出神,闻言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到太史慈气宇不凡,又看到太史慈腰中的特异长剑,眼中掠过慑人的精芒,开口淡淡道:“这位便是青州战神太史慈将军吧?” 太史慈一愕,知道眼前这人不简单,点头道:“正是在下。” 那年轻人眼中露出赞叹之色,道:“久仰久仰,在下无名小子,郭嘉郭奉孝是也。” 什么?太史慈只觉胸中热血上涌。 竟然是鬼才郭嘉! 此刻天又开始下雪,路上的行人有不少人开始咒骂起来,太史慈却觉得的上天实在是太厚待自己了。竟然把郭嘉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谁说此刻的郭嘉没有名气?少年时,他便已经名动颍川了。不过按照史书上说,这郭嘉曾经隐居过一段时间,算算年纪,也就是眼前的郭嘉这么大。 太史慈边想边与郭嘉交谈道:“奉孝兄此来刘府所为何事?” 郭嘉也不隐瞒,开口道:“奉孝经年来遍览名山大川,所见天地钟灵水秀之人颇多,今到洛阳,就是为看看京师的人文风貌,听说袁本初系出名门,于此代世家之后中为天下众望所归,本欲拜见,无奈没有引见之人,原本想完此心愿后便归隐江湖,老死山野,岂料天意弄人,数次在街上等候都莫名其妙的错过,今次闻得袁本初拜访将军,就想要在门外死等,以了心愿。谁想撞见将军,唐突冒昧处,还望见谅!” 太史慈这才明白缘由,又见这郭嘉语言晓畅,心中欢喜,下定决心要收服这曹魏集团的第一谋士。 不是要见袁绍吗?好哇!自己便引他见了又如何?历史上的郭嘉可是对袁绍毫无好感。 打定主意下,太史慈微笑道:“不如这样,奉孝此刻便随我进府拜见本初公如何?” 郭嘉大喜道:“固所愿也!” 蔡邕早就等不及了,一马当先向府门走去。 郭嘉随着太史慈亦往里走。 太史慈心中却道:收服这郭嘉没问题吧? 哼!便是曹孟德在场又如何?许褚不还是跟了自己? 大概老天正以奇异的方式令自己与这郭嘉结缘吧?自己害怕什么? ------------ 第八章 冲突(上) 第八章冲突(上) 待太史慈三人走进大厅时,大厅中一片热闹。宾客足足来了有几十位。 太史慈刚刚踏入大厅,不知怎的,众人便发出了一阵哄笑,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刘繇老脸通红,一付哭笑不得的样子,显然是刚才被某个人戏弄了,看看得意洋洋的孔融,太史慈就知道这小子死性不改。 哎,也不知道该不该劝劝他,免得以后就死在这张嘴上。 看这场面,太史慈不在,刘繇便成了众人起哄的对象。 毕竟刘宠位高权重,自恃身份,众人不敢唐突,刘岱和太史慈不和那是众所周知,没有人会去触此刻再一旁冷眼旁观的刘岱的霉头。管宁是大儒,自是开玩笑不得,正在凑热闹咧着大嘴笑的许褚倒是满不在乎,可是他身上的那股劲头实在让人很不舒服,别人躲还来不及呢,岂会上前打趣? 摇头失笑的曹操眼睛最尖,这是已经发现了太史慈,连忙高声叫道:“刘府的娇客回来了。”旋即身子一震道:“竟然是蔡邕大人!” 此语一出,无论是要巴结蔡邕的,还是要见传说中的青州战神太史慈的、无不旋风般围了上来。 刘繇在身后擦着额头上的细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付如释重负的样子。 在一旁不说话的刘宠此时开言道:“子义,你且到我身边来,让老夫好好看看你。 众人让出路来,太史慈龙行虎步来道刘宠的面前,躬身施礼,刘繇扶起太史慈,太史慈趁机抬起头来,两人相互打量。 太史慈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这两年见到的政客太多了,感觉除了外貌不大一样外,其他都是大同小异。 刘宠对太史慈当然是十分满意。 蔡邕在旁还给加了把火,呵呵笑道:“刘宠大人,恭喜你得此佳婿!” 刘宠得意地哈哈大笑,毕竟太史慈能够得到蔡邕的夸奖对太史慈和刘氏家族而言是一件好事。 众人趁机又围了上来,真心的贺词和假意的谄词如潮水而至,令太史慈再一次重温了《鹿鼎记》。 就在此时,太史慈终于见到了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争霸道路上的另外一个对手――袁绍。 此君卖相果然不错,方头大耳,细皮嫩肉,一对眼睛烁烁放光,身上的气势极为惊人,不过太史慈却看穿了这种气势与其说是惊人的才华的外显,倒不如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气。见到自己时虽然亲切,但始终有一种距离感,不如曹操的以诚相待来的让人舒服。并且开口闭口谈论自己的大儿子袁谭和太史慈的交往伊籍对太史慈的印象,虽然表面把自己当成平辈人看待,但暗中的意思却是表明了对自己的看不起。 太史慈暗叹一口气,这就难怪了,单看表面就知道袁绍是个更加注重外表的人。这样的人和自己身边的郭嘉碰到一块儿,那是谁也瞧不起谁。 待众人互相拜见、热闹喧哗了一阵子,太史慈才一把拉过被冷落的郭嘉,呵呵笑道:“本初公,这位是郭嘉郭奉孝先生,早闻你的大名,今日特来拜见。” 在一旁的向来比较尊重人才的孔融惊呼道:“原来是颍川郭嘉郭奉孝!久仰。” 曹操在旁闻言,虎目中也是精光一闪,显是看出了郭嘉的利害。 太史慈倒不担心孔融,不过曹操的反应就另当别论了,按照历史发展,两人原本不可能再次相见的。 看来这郭嘉有的争了。 袁绍的反映就相当的一般了,态度勉强地和郭嘉打了一声招呼。其他人纷纷为袁绍马首是瞻,此可见袁绍态度勉强,也都对郭嘉比较冷淡。 唯有站在众人身后冷眼旁观的管宁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显然是被郭嘉的过人风姿所打动。 太史慈看看郭嘉,发现这鬼才眼中闪过的神色是失望而非失落,心中暗赞,在心中京腔京韵的唱了一句《沙家浜》刁德意的台词:郭嘉果然不寻常! 刘繇和刘岱也上前来,接受太史慈行弟婿礼。 刘繇是满怀的高兴,刘岱仅仅是态度勉强地笑了笑。 众人坐下。 太史慈先举杯敬了众人一杯自己带来的当利美酒,在众人的赞美声中,太史慈笑道:“我太史慈何德何能,竟然可惊动这么多的新朋旧友来为我祝贺,子义诚惶诚恐之至。” 曹操一摆手,呵呵笑道:“子义过谦了,以子义今日的名声还有什么是不应该的?所谓‘主雅客来勤’嘛!” 袁绍自重身份,实在不愿意和太史慈混为一谈,他今日到此来不过是因为太史慈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可以收服以脾气古怪而著称的管宁,并且太史慈又是青州的实权人物,跟刘氏家族和孔氏家族又是政治上的联姻,实在是不可怠慢,这才勉强地来了。此刻一听曹操对太史慈的赞美,心中老大的不愿意。 表面上却举杯向刘宠道:“孟德言之有理,刘公得此佳婿,实在值得庆贺。” 袁绍虽然比刘宠小了一辈儿,但袁氏家族四世三公,世代公卿,位高权重,刘宠当然疏忽不得,忙举杯与袁绍对饮。 袁绍那个败家子的弟弟袁术也在场,看着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气派压住了全场,眼中闪过了嫉妒之色,脸上却对着太史慈开口笑道:“子义莫听他们胡扯,试问在座的人谁不知道本初和孟德最愿意到新娘子那里凑热闹?而且惯会的翻墙而过,子义今晚需要严守门户,小心才是!” 众人闻言,无不爆笑,太史慈却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孔融喘着气解释道:“子义你不是洛阳人士,又没有如我般在洛阳呆过,当然不知道这两位小时候常干的营生。” 袁绍在旁大感尴尬,连连向孔融使眼色,要他不要说出来,倒是曹操一付泰然自若的样子,两人临阵的气度高下立判。 孔融不理袁绍的眼色,对着太史慈笑道:“这两位小时候就愿意给人家捣乱,人家新娘子过门,他们便偷偷地到人家劫持人家的新娘子。” 太史慈听得眼睛有点儿直,这两位大人物还干过这种烟偷鸡摸狗的勾当?新闻哪! 袁绍大感尴尬,老脸微红地对孔融道:“这事情主要还是孟德的主使,哪一次都是他在外面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大喊一声‘有贼’,引得的那家中人都从青庐中跑出来,他才拿刀劫持新娘……” 还未说完,曹操高举双手叫起了撞天屈道:“天地良心,我哪能指挥得动本初公,哪一次我不是个跑腿儿的?” 众人会心一笑,当然知道曹操说的是真话。 袁绍眼中闪过不悦之色。 袁术在旁见状大喜,加了一把火道:“孟德言之差矣!我记得有一次你们刚刚抢完新娘子,就被人家发现,本初走的慌张,掉入到路旁的荆棘中不能动弹时,就是孟德大叫一声:‘贼人在此’,激得本初一跃而起吗?” 袁绍看了一眼曹操,显然是想起了年少时的丑事,眼中的不悦之色更是浓重。 太史慈却因此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记得历史上袁绍与公孙瓒作战时,初战不利,被人家公孙瓒大的节节败退,可是当公孙瓒的白马骑兵冲到眼前,危机到袁绍生命时,这袁绍却一跃而起,被激起了凶性,亲自冲锋陷阵,反败为胜。 原来如此! 太史慈心中大定,知道袁绍的军事弱点已经被自己找到了,至于政治弱点,那是人所共知的了,自不必多言。 突地有所察觉,太史慈转头看向与自己坐在一席上仅仅隔着一个管宁的郭嘉,只见这精才绝艳的年轻人正在紧紧盯着曹操。显然从这件小事情上看穿了曹操的惊人谋略。 太史慈暗叫不妙,偏又毫无办法。 曹操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自己历史上的头号谋士审视着,此刻他正在发愁,像他这么心思缜密的人,岂会察觉不到袁术的离间计?问题是袁绍偏偏愿意中这种卑劣的计策,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要知袁氏家族在这代家主的人选上问题比刘氏宗族的还复杂,简单的说,就是作为大儿子的袁绍偏偏是小妾生的庶出,而小儿子袁术却是正妻生的正出,无论立哪一个,都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袁绍和袁术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一有机会两人便互相诋毁。 今日之事,便是袁术在算计袁绍了,只可惜怒火冲昏了袁绍的头脑,让这位本初公弄错了敌人。 不过曹操心智极快,心念电转下,呵呵笑道:“公路说笑了,你还不知道吗?我那是对本初公与我结识前误信人言作了一个小小的报复而已。” 像是生怕太史慈听不懂似的,对太史慈笑道:“那时我与本初公素不相识,不知道本初公听谁说的,说我为人飞扬跋扈,又因为祖父的原因,本初公任侠心起,竟然在半夜派人从窗户外面向我的床上投剑,差一点就要了小弟的性命!要不是我被惊醒后把身子贴在了床板上,那第二支剑恐怕就要了我的性命了!” 袁绍闻听曹操此语,才清醒过来,狠狠瞪了袁术一眼后呵呵笑道:“如此说来,你我还是扯平了。” 曹操哈哈笑道:“对、对,有惊无险!” 顿了一顿道:“不过本初公这种任侠的精神还是令我佩服非常,否则岂会有你我今日的交情。” 袁绍这才真正的高兴起来,和曹操对饮了一杯。 曹操摇头晃脑道:“故孔夫子有言曰:‘党同伐异’。” 袁绍更加高兴起来。 在一旁对一切洞若观火的太史慈心中叫绝,这曹操果然有一手,竟然能在如此形势下翻云覆雨,还把两人早年的荒唐事说得如此地冠冕堂皇。 不过能看出这一点的并非只有太史慈,在一旁的永乐少府、太仆、卫尉杨彪见其气氛不对,马上转移话题,开始就着曹操的这句“党同伐异”开始谈论起了儒家经典。一时间妙语生花。 太史慈知道这个杨彪的妻子就是袁术的妹妹,那个后来被曹操杀的杨修便是这杨彪和袁术的妹妹生的儿子。所以杨彪在袁绍和曹操针对袁术前打圆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个杨彪是经学大家,时代礼乐诗书文采风流,和孔氏家族都是蜚声海内外的经学世家。 看着眼前的这些在日后无一不是领过兵打过仗、此刻却宛如学究一样的人物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谈经论道,太史慈突地感到就在此刻自己离他们很远。 原来如此。 太史慈突地看穿了一切。 曹操说党同伐异。那么这个“伐”字作何解? 哼!说穿了就是打击异己 太史慈清楚的知道了什么叫做“门阀”了。 入门为学阀,出门为军阀! 难怪这些枭雄都拿道德说事儿,因为在这时代谁掌握着道德谁就有了杀人的屠刀!袁绍在与曹操作战前不就是让陈琳写讨曹檄文吗? 看看袁术,人家联姻杨氏家族,成了天下闻名文章道德家,所以,在治世时,就是三公九卿的大臣,在乱世时就是割据一方的诸侯。 这时代的思想统治果然厉害! 要想打破世家的寡头政治,就得先从世家的寡头文化下手。 在想得远一点,即便是在后世,“阀”的思想何曾断过?不仅中国人这么干,西方人也这么干。 什么叫做“品牌”?说穿了就是一种可以教大众满意的使用习惯!许多的东西未必是最好的,但他的流行却是因为他最实用! 这就跟经营策略有关了。 古人,由学阀而军阀, 今人,由学阀而财阀。 第一流的人物总是创立标准! 太史慈突然觉得自己在此时应该做点什么,要知自己理想的实现也需要用学阀而军阀的途径来实现啊!要想名正言顺的打击别人,就要有自己言之成理让人信服的理论! 是该提出自己的学说的时候了! 此之谓“阀”。 ------------ 第九章 冲突(下) 第九章冲突(下) 太史慈想得入神,却没有听见曹操呼唤自己的声音。管宁在几下推了太史慈一把,太史慈才惊醒过来,茫然向众人看去。 只见众人都瞪着眼睛看向自己,正不知所措时,孔融在旁道:“孟德说得有理,若是说到五德终始说,还是听听子义的妙论才好。凡是到过临淄的人想必没有人会反对我的话吧?” 不少人纷纷点头。 太史慈这才恍然,原来大家说到了五德终始说。不过太史慈也大感头疼,自己对于五德终始说根本就是只懂得皮毛,眼前这些人无一不是治经大家,就比如曹操,人家有一段时间就是因为“能明古学”才朝中当上了以经论政的议郎。还有那个袁绍,也是家学渊源极深,此人七世祖袁良以学《易经》起家,在西汉时曾为太子舍人,他将学术传于孙子袁安。就因为这个原因袁安举孝廉,为郡太守,为司空、司徒。自此没有一个袁家子孙不是东汉显官。 所以太史慈根本不敢在这些人前谈论什么五德终始说。 管宁见他不说话,却误以为太史慈初到洛阳,又因为自己的学说大异常人,所以不愿意与这些人争辩。不由得心中大急,要知今天的宴会虽然看似随便,但绝对有来品评太史慈的的意味,在这种场合,太史慈退不得。 也好,既然自己的主子有所顾虑,我这作属下的就代为出手,让自己的主子由今日起变成一位经学大家! 想到这里,管宁呵呵一笑道:“太史将军车马劳顿了一天,又才刚刚见过圣上,不若就由我这作从事的下属来试言太史将军心中所想如何?那可是我与太史将军彻夜长谈的辛苦成果。” 太史慈闻言大喜,在目下看来,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他却不知道管宁的误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五德终始说这方面是个外行人的事实。 其他人当然无从反对,因为管宁作为当世大儒,说出话来有着无比的分量。更何况从管宁口中说出的道理一定有其精彩的地方。因此无不聚精会神的注意聆听。 管宁显是经过大风大浪,丝毫不因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而慌张,缓缓道来:“那是去年,我与太史将军彻夜长谈,虽然太史将军并未明言心中的主张,但我却揣摩到了一二。可以说太史将军的心胸浩如烟海,根本就是发现人所未发,管宁自叹弗如。”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话时,眼中纷纷露出不信的神色,要知管宁何其渊博,根本就是一大宗师,怎会对太史慈如此地五体投地? 就连曹操这样对太史慈甚为佩服的人都有点不信,更何况是他人了。 贪杯的蔡邕和孔融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定定看向管宁。 管宁扫了众人一眼,又道:“简而言之,世人都只知五德终始,盛衰无常,却忘记了先人说过的‘君子配五德’这句话。” 在场人闻言后,无不心头一震,仿佛把握到了管宁心中的意思,却又说不清楚。 管宁续道:“何为‘配五德’?那是说真正的君子实际上是在‘五德’之外,又可把握五德、并且因为深明五德的生生不息而与五德物我合一。” 众人齐齐一怔,这个观点绝对的新颖,但却有绝对的符合“君子配五德”这句话。 管宁不理众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下去:“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缺一不可,天意本如此,自古以来,王朝的更替也正是缘于此,正因为旧的王朝失去了五德中的某一种‘德’,使得天下的五德无法正常的运行,才会被新的王朝所代替,而新王朝之所以可以代替旧王朝,就是因为他得到了旧王朝丢失的那一种‘德’,并且这种‘德’重新扶上他应有的位置,使得五德再一次的正常循环。这君子配五德就是说君子可以掌控五德,让五德正常循环的意思。” 众人被管宁的话引入了深思。 管宁侃侃而谈道:“比之如我先皇刘邦得‘土德’以兴,那是暴秦先失‘土德’,遥想秦末,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而起,农民忍受不了秦朝的暴政,而农民在大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上天给与的命运,如果农民无法耕种,那岂非是暴秦失了‘土德’,我先皇终得天下,富有四海,岂非是因为那‘休养生息’使得天下百姓有地可耕?正因如此,先皇才把‘土德’扶上了他在五德中应有的位置。” 管宁越说越兴奋,说到此处更是按捺不住自己,高声道:“所以我先皇得土德以兴,并非是说五德中先皇刘邦只得‘土德’,而应该说是先皇配全了五德!” 随着管宁的解说,众人眼中的惊异之色越来越浓重,听到管宁说的最后一番话更有不少人低呼出来! 太史慈也惊异地看着管宁,因为管宁自己不知道,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更把五德终始说的理论大大合理的完善了,甚至有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因素存在了。 农民代表土德,农民种不上地就是失去了这个王朝失去了土德。嗯,有点意思,看看这个管宁下面还要说些什么。太史慈的兴趣被勾了出来。 管宁长身而起,意气风发道:“故曰,农桑为土德、商贾为水德、军旅为金德、百工为木德,而我大汉自光武中兴以来定都洛阳,又以世家大族这等经学世家辅佐朝政,故在座诸公乃至天下儒者,皆为火德!诸公以为然否?” 众人不自觉纷纷点头,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最有说服力。要知光武功臣中吴汉曾为马贩,邓晨为官绅子,“大树将军”冯异为五县郡椽,王霸为狱吏,李通为富商,凡此种种,无一不是新兴起来的豪强地主,东汉建立的基础就是这种世家大族。所谓的东汉得火德,指的就是得到了这种豪强地主的支持。 所以管宁说天下儒者是火德时,众人纷纷赞同。 杨彪这时已经完全的被管宁的新颖观点所吸引,开口道:“天下儒者皆为火德,农桑为土德,皆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幼安如何解说其他三德?” 管宁深深望了太史慈一眼,眼中尽是佩服之色,然后接口道:“商贾如流水,居无定所,唯利是图,见利而上正如水流而下,无商,则农桑不兴、百工不利,正如大地和草木缺少流水的滋润,必定干枯! 不过流水也需要依托大地,没有了大地,水难道能凭空而流?” 孔融拍案叫绝道:“此言精辟!土德是水德之本,而水德是木德之源,农桑是我大汉的根本,商贾的繁荣需要农桑兴盛,而商贾的繁荣必将带动百工的发展。” 旋即又看向太史慈,瞪眼道:“好你个太史子义,原来这些年你东莱西北六县如此的欣欣向荣竟然是因为这番道理!在临淄时你为何不说,瞒得我等好苦!” 众人听了,仔细一想外界对西北六县的传闻,马上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太史慈笑了笑,没有解释,因为太史慈已经被管宁的话震撼到了。 谁说中国的学者缺乏再说说上自我更新的能力? 眼前的管宁刚才谈论的问题已经涉及到了经济学中的一个重要话题,那就是各个产业的协调发展问题。这番道理太史慈当然也能说出来,但太史慈却做不到自己说出来的话可以令在座的人信服。 这个管宁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够用古老的、太史慈认为《宝 书 网》阐发出如此超越这个时代思想的道理。 管宁哪里知道太史慈心中的想法,他现在的心中还在感谢太史慈呢!因为就是太史慈上一次创办学校时发表的一番言论启发到了他,所以才有了眼前这《宝 书 网》来解释的新理论。 袁绍气量狭窄,见到此时人人夸奖太史慈,心中不满,更重要的是他忍受不了太史慈在五德终始说方面的成就,简直就是自成一家,开宗立派了!就连这个管宁都对他信服不已,真是气人。 故此鸡蛋里挑骨头道:“圣人曰‘兵者不祥’,军旅岂可为金德。” 这哪里能够难为住管宁,他显然是在这新学说上经过了深思熟虑,早就已经不吐不快,只是苦无机会,既然得到今天这个场合,管宁哪会客气,定要把自己心中所想完全的说出来,故而又道:“军旅为金德有何不可?须知金德需要用火德来扶持,如无火德,金何以为金?有我等火德之人在此,军旅怎会不详?观我今日大汉,北方的少数民族对我汉地虎视眈眈,如若此等野蛮人来占我土地,岂非是坏我大汉土德?若如此,则五德不全,我等火德之人岂能不操金德而击之?” 袁绍闻言语塞。 太史慈此刻已经完完全全的把握到了管宁今日这番话的主旨。 好高明的理论! 在后世,中国提倡“和谐发展”时不就是有这个意思吗? 单单只重视某个产业的发展,绝对是畸形发展,只有各产业协调才是真正的谋国之道。 没有农业作基础,谈何商业?没有商业作流通。谈何工业? 这不就是孔融刚才说的“土德是水德之本,水德是木德之源”吗? 军队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一个民族的利益,而军权要控制在一个有理性的政治集团手中。 哈哈,这不就是党指挥枪,枪保护国家吗? 到了管宁那里,就变成了火德控制金德,而金德要保护其他三德了。 如此《宝 书 网》就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他不再是一种对王朝更替的预言,而变成了一种对统治者的警钟。 更为重要的是,按照管宁的说法,并非是一个朝代得哪一种德而兴,他就只有一种德,也就是说,一个朝代可以以一种德得天下,却不可以一种德治天下。 君子配五德,说得好!君子应当掌控五德,让五德生生不息的循环。上位者就当如此思考。 想想整个中国古代,哪一个朝代不是灭亡在民不聊生上?乱世一过,上位者恢复农业,却没有想过,当农业发展饱和后,因为天下的太平而产生的过多的人口如何安置,久而久之,百姓又开始吃不饱肚子,乱世又至,再来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循环。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总是重农而压制其它的行业。也就是管宁所说的只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德而兴,却不知道君子不该只重一德,而不去配五德。 袁绍见太史慈一直不说话,心中突的冒出了一个想法:别是这太史慈一无是处,这管宁帮他掩盖吧? 心念电转下,把矛头针对太史慈道:“想不到子义对五德终始说的理解如此新颖和深刻,不过由幼安先生转述始终有隔靴搔痒之感,不知……” 太史慈闻弦音而知雅意,当然知道袁绍的意图,坦白地说,要是放在刚才,他是绝对没有办法回答袁绍的问题的,但是现在就不同了。 马上不假思索道:“幼安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这金德受制于火德的说法不大清楚,我们不妨想一想霍去病将军等人在痛击匈奴后,那‘丝绸之路’……” 太史慈还未说完,众人就都明白了。这就是火德控制金德,进而振兴了水德的最好例子。 太史慈此刻思路畅通,马上打开了话匣子道:“这才是我等火德之命之人作用,谁说水火不相容?以火煮水,水才会沸腾,不过那其中要有厚德载物的大地来托,要有木来生火,要有金来装水,缺一不可。” 这番话太史慈说的可是比管宁还要明白。 是呀,我们的文人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去鄙视那代表土德的农民?认为他们下贱?难道去鄙视那代表水德的商人。认为他们唯利是图? 文人谁都不能鄙视!因为你也在五德之内,少了其他的四德,你火德就可单独存在吗?你火德的任务就是引导和帮助其他四德。 也许从现在这个时代看来,让这些世家大族不轻视他们眼中的“贱民”不可能,但是只要管宁今天的这番话可以流传下去,那中国将会少走许多的弯路! 我们不需要一个个王朝的轮番更替,我们需要的是华夏民族的体制能够不断地更新! 嘿!君子配五德,使五德在上位者的手里生生不息。 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太史慈终于找到了一种在这是代行之有效的改变中国命运的学说。 新“五德终始说”! ------------ 第十章 有幸 第十章有幸 太史慈和管宁的话开始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振荡,这种思想上的冲击使得太史慈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大不相同起来。 在此之前,人们不过是把太史慈当成了一个比较有才华的年轻人,但经过刚才的一番辩诘,太史慈一跃而成为了经学领域中新生宗师,只要过了今天,洛阳和整个的大汉天下将会无人不知太史慈的大名。 蔡邕在旁也是对太史慈连连点头,开口道:“子义这番话发人深省,想我大汉朝纲不振,就是因为五德失位,天地有阴阳二气,又分五德,实在是各归各位才是正理,如今我大汉宦官擅权,就是阴阳失调之状。” 杨彪在旁随声附和道:“蔡大人言之有理,宦官乃阉人,不在五德之中,更是不阴不阳,让这种无‘德’‘性’之人把持朝纲,天下不大乱才怪!” 袁绍虽然对太史慈嫉妒得要命,但是眼前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打击太史慈有害无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自己在士大夫阶层超然地位,如今更说得到了十常侍问题,他岂可不表态? 所以开言道:“子义之语非大言,正如管幼安所言,我等火德之人怎可不操金德以护五德终始?十常侍祸乱五德,天下有志之士当共击之!” 众人纷纷点头,太史慈却大吃了一惊,因为他从袁绍的话中听到了不好的兆头,什么叫“天下有志之士当共击之”?不会是现在就要把天下的诸侯都招呼到洛阳来吧? 该死,那应该是汉灵帝死之后才发生的事情啊! 这就叫做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 不过仔细想想,这事情早晚要发生,对自己并无对大的妨碍,只不过会因为这事情的提前发生,自己有点措手不及罢了。 果然,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淳于琼此刻开言道:“本初公的意思莫非是号召天下豪强齐聚洛阳,共讨阉贼?” 袁绍闻言点头道:“某正是此意。淳于将军真是懂我。” 看着因为袁绍的几句表扬就洋洋得意起来的淳于琼,太史慈气得差一点要扬起拳头揍淳于琼一顿,真是到哪儿都有捧臭脚的,你淳于琼就那么信服袁绍?小心日后在官渡之战时被这个袁绍剁下你的狗头。 耳边叹息声传来,太史慈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从刚才起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嘉正在摇头,显然是对袁绍失望之至。 管宁也自皱眉不语。 和乃兄长的颇像,却比乃兄更没有智商的袁术此时也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此计大妙,我等定要向何进大将军进言,谋成此事。” 显然是怕人家忘了这人世间还有袁公路这个人。 众人纷纷点头,蔡邕这等性急之人更是马上就要去见何进,痛陈利害。 太史慈在旁大急,眼前这事情不对,要知道现在诸侯进京,弄得天下大乱时,那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不就变成了自己吗? 连忙开言道:“此事不可,火德正如上天的红日,当普照四方,岂可之归于一点?招四方诸侯进京,是抽空了各地的火德和金德,一旦地方上有起事来,我大汉如何自处?” 众人闻言,这才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如今各地农民起义不断,镇压还镇压不过来,一旦诸侯到京,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局面?从去年的十一月起,张举尚未平叛,凉州贼寇王国就包围了陈仓,右将军皇甫嵩出兵平叛,到现在还未全功而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葛陂黄巾贼声势浩大,西园八校之一的下军校尉鲍鸿征讨,连战连败,战事吃紧,又在上个月,巴郡的板楯蛮反叛,又遣上军别部司马赵瑾讨伐,所幸敌人仓促起事,士气低落,不战而溃。所以太史慈说的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不容人们不想。 一直不表态的曹操此刻赞同道:“子义言之有理,还望本初公深思才是。” 袁绍眼中闪过不悦,对太史慈道:“子义此言差矣,我招诸侯进京,并非是要招诸侯的军队进京,只是希望以我等火德之人的力量让陛下能够扶正五德,诛杀阉人而已。” 袁绍的另一个马屁精、右军校尉赵萌接言道:“本初公说得有理,我洛阳守军和除掉蹇硕那贼子统领、我们剩下的西园七校尉足以控制洛阳,根本不需要其他豪强出兵。” 太史慈心中暗叹:蠢人还真不止一个,你不让人家带兵,人家就不带兵?开什么玩笑!至少自己今次来京就暗中调动兵马,别人还用说吗? 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至少把自己的关系撇清了,反正他袁绍招诸侯进京这件事情太史慈公开表示不同意,如此一来,以后责任也推不到他身上。 正要说话,却见一名刘府的仆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刘宠正要呵斥,却见这仆人大声道:“老爷,府外有宫中的小黄门来报,皇上刚才突然病倒,神志不清。” 什么!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身来。 太史慈知道,这里大部分人实则并不担心汉灵帝的死活,只不过担心这件事情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冲击,仅此而已。 众人看向刘宠,这老狐狸此刻也收起了笑容,站起身来,断然道:“大家随我进宫去探望陛下,“ 众人轰然起身。 太史慈却心中叫妙,这汉灵帝病的真是时候,这样就免了自己不少的唇舌,经此变故,只怕袁绍段时间内不会想起召诸侯入京这件事情了。 转过头来时,太史慈对郭嘉歉然道:“奉孝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好好招待你。“ 郭嘉摆摆手道:“太史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小可等将军回来后在向将军讨教。” 太史慈一听这话,心中暗喜,看来有点门儿。连忙向管宁打了个眼色,后者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呵呵笑道:“如此,我就和郭奉孝手谈一局。如何。” 郭嘉肃容道:“固所愿也。” 太史慈见状,一笑去了。 待一干人等匆匆赶到皇宫门外时,天色已晚,不过宫门前却热闹非凡,一看便知有许多王公大臣在已经来到这里,齐齐聚集在宫门外守候,显然是够资格进去的人不多。 太史慈随着刘宠来到近前,看着众人相互打着招呼,又连忙向刘宠介绍给他的众位大臣施礼,不过明显现在人人心事重重,见到了太史慈也少了意料之中地对刘宠的恭维。 刘宠问起汉灵帝的病情,结果无一人知晓,刚才被允许入宫的只有何进大将军一人,其他人一律在宫门外等着。 太史慈与众人不熟,自然话也不多,只是站在刘宠的旁边趁机打量周围的人,比如说那满脸的愁思和刚毅的卢植,一看便是颇有才智但固执己见的王允,一付书生的文弱模样的袁隗,当真是众生百相,不一而足。 不过这些人中有一人对自己的态度却颇不友善,那便是崔烈了,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太史慈当年在东莱郡崛起时拥有的第一桶金就是人家的侄子崔护双手奉上的。 想一想当初崔护那因为失去大量的钱财而心疼的肥脸颤抖的样子,太史慈在好笑之余还微觉歉意呢。 还有一个人确是太史慈想不到的,那人虎背熊腰,满脸的剽悍神色,年纪并不大,但满脸的风尘之色,看他向卢植行弟子礼,又自称自己是公孙瓒,太史慈便吓了一跳,这位三国第一狠人怎么这时候到洛阳来了? 不会是因为剿灭了张举就跑到这洛阳来做京官了吧? 正在思索中,却听见有人高声喊道:“何进大将军出来了。”身边的脚步声纷纷响起,显然是都向何进走去。 太史慈抬头看去,却见宫门大开,两人并排走出,左边的那人一看便知道是个宦官,但并非是太史慈已经见过的任何一位,不过气派架子都大得吓人,丝毫不比那位张让差。 右边的那个高大的胖子想必应该是所谓的大将军何进了。 太史慈看了一眼何进,心中暗笑,这何进的长相还真是不辜负自己的出身,像极了“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的屠夫。就连他那两撮杂乱无章的眉毛都会让人想起屠宰场中某种动物身上的粗毛部分。 哎,真是长得一塌糊涂啊。太史慈心知自己的脸上的表情肯定是古怪非常,连忙低下头去。 也许只有太史慈是初见何进,所以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其他人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一点,反而没有什么怪异的神情。 王允脾气最急,上前一把抓住了何进的胳膊,紧张道:“大将军,圣上的身体怎么样?” 何进扫了众人一眼,待要开口,旁边的那常侍却抢先开口道:“圣上千秋万载,岂会有事,刚才的昏倒不过是因为圣上引阴阳之道过于心急而至昏厥,已无大碍,众位请回吧!” 袁绍此刻排众而出,不卑不亢道:“赵大人,我等大臣得闻圣上龙体欠安,而且内省之中派小黄门四处通报,才会齐聚皇上寝宫,怎可不见一见皇上就无功而返呢?” 众人纷纷点头。 在旁的太史慈一听袁绍对眼前这人的称呼,就知道这人是那个和张让一起被汉灵帝称为父母的赵忠了。 那赵忠皱了皱眉道:“这事情我和张常侍都不知道,不知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肆意夸大圣上的病情,惑乱人心,待本常侍一经查出定要严办不可。” 太史慈仔细看赵忠脸上的神色,知道他并没有撒谎,实际上汉灵帝病重对他们十常侍绝无半点好处,因为他们的权力完全来源于皇帝,如果汉灵帝身遭意外而亡,对于他们的打击那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汉灵帝生病,他们瞒还瞒不过来呢,怎可能自爆内幕,给自己找麻烦? 蓦地,太史慈眼前闪过蹇硕的身影,要知蹇硕在这件事情中的嫌疑最大,因为蹇硕与张让等人之间的矛盾连太史慈这初到洛阳的外来人都看了出来,所以蹇硕给自己的政治敌人造麻烦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仔细想一想又不对,因为这件事情对于蹇硕来讲完全是损人不利己、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愚蠢行为,要知道蹇硕的权力也是来自于汉灵帝,如果在汉灵帝生病的时候玩这种花样,那也是在个自己找麻烦。 太史慈摇了摇头,不去想它,毕竟这件事情已经不重要了,背后操纵这件事情的人肯定是有其图谋,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就可以了。 袁绍脸上露出鄙视的神色,正要开口说话,却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一把,转头看时,原来是自己的叔叔袁隗,连连用哀求的眼色要袁绍不要再说话了。 太史慈看在眼里,知道胆小的袁隗生怕袁绍惹祸上身,想当年就是这个赵忠一句“袁本初坐作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儿终欲何作”,吓得袁隗屁滚尿流,大骂袁绍“汝且破我家!” 现在这历史的一幕又重演了。袁绍眼中闪过无奈的神色,因为袁隗毕竟是自己的叔叔,而且是袁氏家族的家主,袁隗的命令是不可违背的。 如此一来,在场的老成持重之辈不去与赵忠争辩,而少一辈的代表人物袁绍也一言不发,场面冷了下来。 大将军何进这时开口说道:“诸位放心,我本将军刚才进宫探望圣上时,圣上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现在龙体仍然比较虚弱,需要静养,太后和张常侍正在生上身边悉心照料,我等此刻还是回去,不要打搅圣上的好。” 何进这一发话,众大臣更是无话可说了,纷纷想着自己的同僚打声招呼,三三两两、结伴而去,看样子今天晚上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夜不能寐了。 太史慈当然是随着刘宠回府,蔡邕与两人同路,就上了同一辆马车。 刘宠的马车当然也是西北六县的制品,实际上,在洛阳,这种马车深受欢迎,公卿大臣已拥有一辆这样的马车为荣。所以这种车往往作价千金。 不过刘宠的车却是太史慈亲自派人送来的特制品,质量上乘,功能齐全,所以蔡邕这酒鬼上了车后马上就像是要寻找鱼腥儿的馋猫,眼睛四处逡巡,要寻找装酒的暗箱。 待太史慈把一坛当利美酒递给他时,蔡邕笑道:“还是子义知我。” 刘宠和太史慈看着蔡邕的样子,相视苦笑,如此一来,太史慈和刘宠之间的感觉就亲近了很多。 既然这里没有外人,自然而然的,三人就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蔡邕当然是又把十常侍骂了一顿,而且还对何进刚才那种暧昧难明的态度大大的不满。 刘宠倒是看得开,对太史慈呵呵笑道:“这也是在情理之中,要知道何进大将军家中与十常侍本来就是关系复杂,张让的家中更有人与何进大将军家中的后代有联姻关系。要知道当时何皇后之所以可以进宫,十常侍出力最大,否则一个屠户家的女子怎可避过‘采女’这道关卡被直接送入宫来?” 太史慈这才知道原来何进和张让家中还有联姻的关系。 这就难怪了,太史慈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历史上何进总是对十常侍心慈手软,甚至有时都不加防备。 蔡邕颓然一叹,显然承认刘宠说的是事实。 刘宠想起一事,便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原来刘宠也在怀疑今晚通报王公大臣的人到底是谁。 太史慈当然看出刘宠问这问题是次要的,其中还是含有考教自己的意味,于是连忙把自己刚才心中所分析的可能说了出来,听得刘宠大为满意。 太史慈心中好笑,这么明显的事情连他这外来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更何况刘崇这深明洛阳势力分配的老狐狸了?无非就是想要称称太史慈的斤两而已。看看自己在经学之外随机应变的能力怎么样。 蔡邕对这等勾心斗角的事情一项反应慢半拍儿,听完了太史慈的分析后连连大呼有理,又想起了今天宴会上的事情,对太史慈赞叹不已道:“子义大才,今天子义关于五德终始说的新解还真是发人深省呢。” 太史慈连忙谦虚了几句。刘宠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不说话 蔡邕呵呵笑道:“子义不必过谦,待明日无事,子义不妨过府一叙,到时我定要邀请上三五好友听听子义别开生面的言语,免得变成了坐井观天的青蛙,对了,子义定要把那管宁也带上。” 太史慈还未说话,刘宠却在旁边大喜道:“如此最好,子义还不谢过蔡大人。” 太史慈有点莫名其妙,旋即心中一震,明白了蔡邕的良苦用心,要知道蔡邕的朋友无一不是当世治经的大儒,用后世《陋室铭》中的话说,那就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只要自己能够得到这些人的承认,那么自己就可轻而易举地完成由学伐而军阀的过程。 这将会对自己日后的发展壮大有着无穷的好处。 太史慈连忙向蔡邕道谢。 正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刘宠敲了敲车内的传音弹簧,清脆的铃声响起,前面的车夫旋即从外打开车厢的一个望口,对刘宠道:“大人,对面是蔡邕大人的千金,蔡小姐的车驾,她见蔡大人迟迟未归,所以驱车来寻。” 蔡邕闻听,连忙打开车门,对刘宠和太史慈道:“如此,咱们就约定明午在老夫府上见面,子义莫要忘记?” 刘宠笑道:“若是子义忘记了,老夫便罚他为蔡大人挑水,浇一个月的花如何?” 蔡邕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走向自己女儿的车驾。 偏在这时,那车门轻轻地打开了,太史慈自然而然的向对面的车中看去,旋即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神思恍惚间,眼中只剩下了对面车中那个穿着白貂裘大衣女子。 天!这就是奇女文姬吗? 这时,蔡邕好像在对自己的女儿说些什么,引得她对着朝这边看来的太史慈嫣然一笑。 太史慈的心又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连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 单论容颜,这蔡文姬可以说与那日渐长大的小貂蝉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可太史慈还是不得不承认,没有长大的貂蝉绝对无法和眼前的蔡文姬相比,因为蔡文姬的美丽已经是超越了容貌范畴的美丽。 小貂蝉的笑靥很动人,每一次笑起来都犹如春回大地百花齐放天真烂漫得让人不忍伤害,那种美,令人沉醉,宛如在红尘微醺中颠倒迷离于晓风残月的杨柳岸。 可是蔡文姬的笑不同,就在她刚刚笑的时候,太史慈的心灵竟被不由自主地提升到了美妙不可言传的境界, 那笑容就仿佛是天地间的妙手令大自然的美眸逸出的第一滴甘露去轻轻地敲开西子湖的恬静胸怀,让那柔波摇曳出一丝至不可言传的醉人神秘。而这种神秘清澈地荡漾在这个天地的每个角落和每个有幸看到蔡文姬嫣然一笑的人们的心里,象深蓝的海。 那是一种仙逸的美丽。 无可匹敌。 车门终于隔断了太史慈痴痴的目光。 太史慈知道,在这一刻,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蔡文姬。 待回到刘府时,太史慈的脑中还残留着蔡文姬的美丽,宛若这冰天雪地中梅花香雪海的淡淡的清新,不可磨灭。 当然刘宠那仿佛看穿一切带着暧昧笑意的的眼神也令太史慈大感尴尬,连忙向刘璇的房中走去,身后是刘宠人都忍不住地呵呵的笑声。 哎,看来自己当年在临淄城拿蔡文姬当借口逃婚的那套理由差不多是尽人皆知了,别说刘宠了,就是那蔡文姬只怕也已经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就越发地尴尬,明天还要到蔡邕的府上去一趟,要知撞见这蔡文姬叫自己如何面对? 叹了口气,唯有听天由命了。 没有来由的想起了远在青州的孔悦和小貂蝉,不知怎的,因为今天看到了蔡文姬,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的身边人。 正在默想时,就听见自己经过的房间中传出了爽朗的大笑声,那是管宁和郭嘉。 太史慈这才想起还有郭嘉等着自己去说服呢! 推门进来时,就见两人面前一副残局,两个人还在大笑,太史慈暗中点头,这郭嘉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放荡不羁。 管宁一见太史慈回来,大喜下站起身来,郭嘉却以袖拂棋,身体后倾,双臂向后拄着,眯着眼睛仰视太史慈,不理管宁向自己连连打来的眼色。 太史慈心中好笑,想要试探我吗?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见过各种各样的特立独行的人多了,这郭嘉现在的这种在古人看来无礼的行为简直就是小儿科。 太史慈毫不在意,拉着管宁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才看向此时眼中露出惊异之色的郭嘉,简简单单一问:“奉孝今后何去何从?” 郭嘉一愣,没有想到太史慈问的竟然这么直接。 太史慈当然欣赏郭嘉,甚至因为郭嘉刚才的行为而大生好感,但身为上位者,太史慈需要自己的属下知道何时应该狂放,何时应该收敛。 现在,就看郭嘉怎么做了。 若是郭嘉连这都分不清楚,太史慈宁愿放弃眼前的鬼才。 管宁看看太史慈,又看看郭嘉。 嘴角一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 第十一章 华采 第十一章华采 郭嘉深深望进太史慈的眼中,发现那里一片澄澈,丝毫不露半点心中的想法,心中更因为太史慈刚才那奇兵突起的疑问而在心中泛起了自己要臣服于对面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的冲动。 自己此来洛阳,就是为了一睹东都洛阳文采风流,但袁绍令自己深深的失望,意外的,那个曹操却让他心折不已,恨不得把臂交游。 岂料太史慈在宴会的后半段异军突起,更令郭嘉受到的震撼无以复加,刚才太史慈不在,自己与管宁这当世大儒谈笑甚欢,对太史慈更是好感大生,竟然产生了放弃自己一直想要的隐居生活,随太史慈返回那安宁的青州的想法。 一个人如果无欲无求,反而可以心平气和,但此刻的郭嘉却患得患失起来,他深恐太史慈瞧不起他的出身,以至于日后自己的才华不得施展。 因此才有了现在的故作狂放,想要令太史慈重视自己。 岂料太史慈的反应大出自己的意料,一语便点破了自己现在的内心,令自己进退失据,不知如何作答,不由得呆了起来。 太史慈岂会真的难为郭嘉?此刻见郭嘉无法作答,便拿起茶壶到了三杯茶,自己拿起一杯,放到面前,从容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管宁和郭嘉闻得此语,身躯一震,尤其是郭嘉,眼中有一种豁然开朗之色。 太史慈又拿起另两杯茶,放在这两位惊才绝艳的当世智者的手中,笑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这句话更是直指郭嘉的矛盾内心,这放浪不羁的鬼才霍然动容,站起身来,一躬到地,开口只一声:“主上!” 太史慈大笑,招招手,令郭嘉坐下。一举杯,敬了郭嘉一杯茶,又看了一眼正在对自己微微点头的管宁,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奉孝会留下,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象奉孝这等人物求的是‘万物与我齐备焉’的至高境界,若是见到像我这样思想怪癖之人,奉孝若是不留下来研究一番,岂非大违奉孝的心胸?就算没有我太史慈,只怕奉孝为孟德兄也会留下的,我没说错吧?” 郭嘉眼中露出赞叹之色,笑道:“知我者主上也,不过只怕奉孝却是打搅主上一生一世呢。” 太史慈若无其事的点一点头道:“你我都是玉在匣中,待价而沽,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嘛!像奉孝这样的人才换了谁都会倒履相迎的。” 管宁刚刚喝了一口茶,差一点喷了出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在青州,小商小贩们一律这么叫卖。真亏得主上想得出来! 郭嘉一笑道:“主公过奖了,袁本初可就没把郭嘉放在眼里呢。” 太史慈摇头失笑,管宁在旁笑道:“这话若是自别人口中说出来,主上和我定会以为这人的心胸不甚宽广,不过奉孝就不是这样的人了,来来来,奉孝快把你眼中的袁本初娓娓道来,让我们大开‘耳’界。” 郭嘉点头,在对面两人期待的目光中,郭嘉侃侃而谈:“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今日闻得本初公年少时抢劫新妇时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是‘干大事而惜身’。” 太史慈和管宁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赞同,管宁开口道:“奉孝言之有理,尤其是袁本初掉入到荆棘中后的行为,完全能说明这一点。又想有所成就,又不想冒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郭嘉笑道:“幼安兄此语‘与我心有戚戚焉’,再说袁本初闻得主公对五德终始说的新解后,马上便提出了要诸侯进京剿灭十常侍的主意,表面上看这是为国为民,实则上是要借此机会表明自己比主公更加能够明白这种五德终始说新解的精义,一旦他图谋的事情成功,那主公今晚所有的努力便成了他袁本初的成就。到那时,世人皆知是袁本初以火德操金德击阉人,那还记得这新学说是何人提出来的?” 太史慈心中凛然,听郭嘉这么分析,太史慈才发现袁绍的另一面,谁说袁绍愚蠢,虽然这诸侯进京的主意糟透了,但经郭嘉这么一分析,太史慈马上发现这事情对袁绍大有好处。 郭嘉自顾自的分析下去:“若是这事情失败了,又因为诸侯进京而弄得天下大乱,袁本初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主公身上,进而还可借助袁家在经学上的地位对外宣称主上的学说完全是错误的,那么主上在学术上辛苦得来的地位就会前功尽弃,更会使主上的属下离心离德,后果不堪设想。” 太史慈闻听此语,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未想过袁绍对自己的潜在威胁这么大。这根本就是“不战屈人之兵”嘛! 郭嘉见太史慈沉吟不语,眼中露出敬佩的神色道:“所以我才对主上死心塌地的佩服,居然可在袁本初甫一提议的时候便出言反对,把自己与这件事情的关系撇清,免得日后的无数麻烦。” 太史慈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中却大叫惭愧,当时自己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只不过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不希望日后弄得天下大乱的罪名扣在自己的身上而已。 郭嘉又道:“当然我分析的结果并非是说袁本初当时就已经在一刹那间全盘设计好了,若是如此,那我郭嘉只能对他敬畏如鬼神了,只不过事态的发展早晚会令袁绍想到这些的,袁门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岂会无一二谋略之士想及此?不过主公这一出言反对,那就任谁也没有办法谋算主公了。” 顿了一顿道:“不过袁本初可干的此等事情出来,可谓是‘见小利而忘义’。这样的人如何可成大事?” 管宁拍案叫绝道:“好一个‘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奉孝对袁本初的分析当真是入木三分。” 太史慈此刻也对郭嘉佩服非常,心道不愧是曹魏第一谋士,心思缜密,算无遗策,不由暗暗大叫自己的运气。 郭嘉淡淡道:“眼高手低,志大才疏,何足道哉?这等人看不上我郭嘉那是理所当然,否则还真是对我郭嘉的侮辱。” 管宁笑道:“如此说来,这还是他们袁氏家族的传统呢!” 转过头来对太史慈道:“当年袁绍的叔叔袁隗结婚当晚便语言轻佻的询问自己的新娘子,说‘你姐姐还没有结婚,你怎么先结了婚,是不是你姐姐嫁不出去啊!’,那新娘子也算是有急智,居然开口答道:‘我姐姐绝代芳华,人世间还没有哪个男人可配得上,哪里像我,放到人堆儿里都找不着,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嫁了便算是对得起父母了。’” 太史慈闻言失笑,这个袁隗自找没趣,还真的和自己的两个侄子一般无二的脾气。袁隗的妻子倒是听说过,名叫马伦,是当代经学界泰山北斗马融的女儿,一向以辩才无碍著称当世,没想到袁隗竟然会去触这位新婚娇妻的霉头。 郭嘉在旁接口道:“这个袁隗大感没有面子,就又问道‘你父亲南郡君学穷道奥,文为词宗,却偏偏要去当官,还有接受贿赂的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位马伦才女就回答说:‘孔子是大圣人,免不了叔孙武叔的诽谤;子路是最贤明的,还有公伯寮向季孙诉怨。我父亲有这样的遭遇,不是很正常吗?’可笑袁隗当年也算是有名的学士,竟然哑口无言,这番话还被那些趴在窗口闹洞房的人听了去,一时间传为笑谈。由此可见,表面礼贤下士、内心待人轻慢是袁氏家族的传统了。” 太史慈点头,心想看来这应当属于家教问题了。 此时管宁又问起了汉灵帝的病情,并且把心中关于肆意夸大病情的背后主使的疑问说了出来,一时间,这三位均是眉头大皱,想不出所以然来。 半响后,太史慈站起身来道:“这事情急不得,而且暂时看来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影响,放一放也好,有时候守株待兔未必不是办法。” 管郭两人点头。看看天已大晚,三人便回房睡了。 区别是太史慈要去的是美人如玉的温柔乡,另外的两位却要彻夜长谈、抵足而眠。 不过不论问谁,他们都是一样的快哉快哉! 待太史慈回到房中,刘璇这美人已经苦候了多时,大喜下才刚刚站起身来,便被太史慈一把拦腰抱起,双双滚落到榻上。 刘璇低声道:“夫君今日大放异彩,引得二哥哥交口称赞呢!” 太史慈此刻一付心神都在刘璇的美妙身体上,故对刘璇的问题漫不经心道:“夫君哪有那个本事,幼安兄才是大才。” 刘璇此刻身体兴奋的长腿上泛起了一片片细小的疙瘩,鼻音呢喃道:“可是人家管幼安都说是你的成就呢!新五德终始呢!唔――” 太史慈脸上露出一丝轻笑,强迫着刘璇睁开美目,看着自己,然后故作邪笑道:“何止是五德生生不息呢!我们还要阴阳调和呢!” 刘璇听了这羞人的话,妩媚的娇吟了一声,情不自禁的连连吻着太史慈强健的胸膛,面红耳赤的痴迷道:“夫君定要爱惜自己啊,今天我一听说皇上生病,就担心有人会把责任推到夫君身上,毕竟那济南的神女是夫君带到洛阳来的。” 太史慈一愕,欲火稍退,但爱怜之意却涌上了心头,安慰道:“璇儿放心,这事情与为夫何干?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又不是进美祸主,哈,璇儿,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可别只顾吓人,千万不要弄出人命来。” 刘璇见太史慈语气轻松,放下心事,低首开口道:“夫君,你不想在璇儿的身上弄‘出’人‘命’来吗?” 言罢,脸上娇羞无限。 太史慈一愕,心道刘璇就是刘璇,到了此刻还在玩笑,看着此刻一双美目中似可滴出蜜汁来的刘璇,脸上的邪气更重道:“娘子有命,夫君岂敢不从?我这便在娘子的身上弄‘出’他个七八条人命来,如何?”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了男女交合的美妙声音。 一切都浪漫得不真实起来。 第二日,午后。 太史慈和管宁此刻正坐在蔡邕家中的席上,和蔡邕请来的众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才只一个晚上,太史慈的新五德终始说便在洛阳城不胫而走,此刻人人皆知这位青州战神的大名,最主要的是太史慈的新五德终始说找到了王公大臣们要剿灭十常侍的理论根据,即所谓的天地间阴阳二气不在其位。 故此,今天的宴会就没有了昨天考教太史慈那种剑拔弩张的意味,完全地变成了一种切磋。 坦白而论,太史慈在这些大儒面前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有”术之徒。要是谈论经学,连人家的一个指甲都比不上,不过有管宁在旁边照拂,那就不一样了。 这管宁也真是厉害,竟然可把太史慈在西北六县的一些做法无不纳入到这新的五德终始说中去解释,这份本领太史慈是心服口服了。 故此,宴会进行到这里,已近尾声,但卢植、王允等人均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均视太史慈为忘年交。 至于袁绍、袁术、曹操、孔融、刘岱等人,那就不用说了,无论内心中怎么看待太史慈的真实的想法不得而知,但表面上自是对太史慈亲热无比。 宴会进行到酒酣耳热处,在众人的撺掇下,蔡邕便命自己的得意弟子、日后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弹筝。 一时间,古筝声传遍了宴会的席间,令人陶醉。 太史慈对这东西根本一窍不通,不过在家中时倒是听孔悦常常弹奏,此刻一听,便觉得王粲的古筝与孔悦的风格截然不同,虽然少了纯朴古雅的味道,但其中味道浑厚淳朴,以深沉内在慷慨激昂为其特色,大大出乎太史慈以为凡古筝的演奏必然中正平和的惯性思维。 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的,这时代似乎还没有发明假指甲,所以太史慈看到王粲是在用肉甲拨弦,和孔悦别无二致。 自己倒是曾经给孔悦用穿山甲的骨头做过一付甲指甲,不过孔悦却不喜欢带,说是手指转动不灵活。 这思索间,蓦地从厅外也想起了一阵古筝声,竟然和王粲此曲高低相合起来。而且其中竟然于沉雄顿挫中有飘渺之气,令人闻之不知身在何方。 厅中的众人闻听此音纷纷放下了酒杯,愕然望向蔡邕,蔡邕含笑点头,意思是和王粲曲音相合的正是他的女儿蔡文姬。 太史慈早就听说过蔡文姬在音乐方面的造就非比寻常,那句“乱弹琴”就是蔡文姬留下的句子。和所谓的“曲有误,周郎顾”有异曲同工之意。 就在这时,那厅外蔡文姬的古筝声越扬越高,众人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太史慈不明所以,只是看到正在演奏的王粲脸上出现了细汗,显然是跟不上蔡文姬的古筝声。 蓦地,王粲手中的琴弦崩断,音乐戛然而止。 可是厅外的音乐却仍然上扬,而且并没有因为王粲断弦无法相合而显得曲音中有一丝一毫的单薄,反而更加沁人心脾。 那琴声好似天风,抚过了仁者心中的高山、智者心中的流水、贤者心中的丘壑、愚者心中的沟渠,令喜者心平,令怨者气和,令伤者神安,令悲者思定。 若有若无间,那琴声有若实质,化成了千丝万缕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灵魂,在每个争名夺利的人的心中投下了一个个美丽完满的涟漪。 那不是令人出世的暮鼓晨钟,但却给人顿悟;那不是长烟落日的大漠黄沙,但却给人辽远;那不是雨疏风斜的碧玉江南,但却给人柔媚;那更不是霜雪满天地玄冰塞北,但却给人纯粹。 蔡文姬的琴声已经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仿佛就是把整个天地如过耳春风般缭绕于人们的脑际心间,但那曲调到底如何早已经无人可以听得清楚了。 就像是昨晚太史慈初见蔡文姬时惊艳的感觉。 人好,琴也好。 不知何时,琴声逝去。 可人们的心却在那美妙的世界里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人们爆出了喝彩声。有几人更感动的掉下了眼泪。 王粲的脸上也面露微笑,丝毫不因为蔡文姬盖过了他的风头而感到不满。高声道:“多谢师妹赐教。” 蔡邕呵呵笑道:“王粲你不必沮丧,便是老夫,跟到此处也是要断弦的。” 在座的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太史慈这才明白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厅门被打开,蔡文姬已经抱古筝飘飘而入,来至厅中,盈盈一礼道:“各位师长见笑了,刚才偷听得王粲师兄的雅乐,妙到毫巅,一时技痒,忍不住弹琴相合,不想坏了各位的雅兴,本来未亡人实在不易见客,但岂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厅中老少一干男人此时无不颠倒迷醉的看着蔡文姬这气质高雅的绝世美女,又想起了刚才那一段人间仙乐,竟然无一人反应过来去回答蔡文姬的问题。 还是蔡邕先开的口:“琰儿,还不与你师兄切磋一二?” 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 管宁此刻在太史慈的旁边低声耳语道:“蔡大家非同凡响,刚才那曲,和现在这人简直把幼安引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胜境中,流连忘返,不知身在何方。” 太史慈的惊讶就更加明显了,那日在宫中听得蔡邕那可是自己心神模糊的一曲后,自以为天下间无人能出其右,岂料今日一听蔡文姬的琴声,登时有了小巫见大巫之感。就连蔡邕的琴声也变得殊不足道起来了。 心中更生爱慕。 蔡文姬点头,轻易莲步,坐至自己父亲的身边,悠然道:“王粲师兄的琴音是极好的,不过多指扫摇的部分做得不好,世人皆以为多指扫摇是从扫摇又或悬腕摇发展而来,实则不然,多指扫摇是在快速托劈摇的基础上演奏的,这需要食指和中指有时也包括无名指轮流扫弦来与拇指的摇指相结合方可成功。” 言罢,蔡文姬便示范起来,只见雪白的皓腕与如葱的十指在那十六弦的古筝上如蝴蝶穿花般轻盈快捷的飞舞,登时,一条泉水从那古筝丝线上叮咚而出,美妙非常,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 王粲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明显被蔡文姬的高明手法所震撼。 众人中也有音律的大行家,当然也知道多指扫摇的原理,但说归说,能不能做到那是另外一回事情。象蔡文姬这样信手拈来有若呼吸般就随意的弹出了多指扫摇那可真是惊世骇俗了。 待蔡文姬停止后,王粲恭声道:“师妹大才,愚兄受益匪浅,只是刚才最后的一段,师妹的琴声美妙的前所未闻,仿佛古筝双奏,实在令愚兄困惑不解。” 蔡文姬一笑,又是信手一曲。手法更是繁琐,只见那左手按至音位,弹弦时略退少许,迎音迅速滑上,敏越无迹,颤音细密紧促,边沿边颤。右手与此同时在恰到好处的多指扫摇。 许多人见状低呼出来,连蔡邕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王粲更是呼吸立时停顿。 一曲过后,蔡文姬不理中人的惊讶表情道:“我洛阳中州古调的十六弦筝,面板弧度大,筝体长,实在不同于临淄十五弦,也不用那低七老高八少的‘花指’,故我以右手从靠近琴码的地方开始,流动的弹奏到靠近‘岳山’的地方,同时,左手作大幅度的揉颤,则无论是珠圆玉润的长摇、错落有致的剔打,或是凄婉欲绝的走吟,悲壮苍凉的重颤,莫不和曲调曲情浑然一体,则描摹情态,可刻划入微。此之谓‘游摇’。 ” 顿了一顿道:“不过这样的演奏过于单薄,且低音部分过于苍白,不若以右手做多指扫摇,则尽善尽美矣。” 太史慈是听不明白这些东西,不过已经有不少人纷纷站起身来,向蔡文姬躬身施礼,纷纷向她道贺。 太史慈看向管宁,后者也是眼中无比的惊讶,开口道:“自古来,古筝皆是双手一主一副的弹法,哪里见过这般纷繁复杂的双主弹法。” 太史慈这才恍然大悟。 这蔡文姬竟然利害至在音乐方面开宗立派的境界。 奇女文姬,名不虚传! ------------ 第十二章 酣斗(上) 第十二章酣斗(上) 待太史慈和管宁匆匆回府时,已是下午。 与兴高采烈的管宁相比,太史慈心情大坏,这样的蔡文姬怎么看都不是自己这种老粗追得上的。 哎,要是这美女对武器比较感兴趣,自己倒是有些希望。 眼下就别想了,自己所见到的蔡文姬完全生活在自己艺术的小天地中,那片心灵无尘无垢,只怕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 也好,趁着自己还未泥足深陷,快刀斩乱麻得了,长痛不如短痛嘛!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才回到刘府,却见许褚那家伙没了影子,只有那个郭嘉在自己今早还十分整齐、现在却已经乱的仿佛十年都没有打扫过的卧室里享受。 太史慈推门进来时,这小子正头不抬眼不睁地捧着本兵书,吃着点心,就着当利美酒,头颅斜靠着墙壁,躺在榻上逍遥快活,那搭在右腿上的左腿的优哉游哉的摇晃着左脚,两个脚趾也不顾羞耻的从破袜子中伸了出来。 听到开门声,这小子连看都不看,用他那特有的疏懒狂傲的语气说道:“你把那美酒放在我的枕边就可。” 嘿,这小子竟然把我当成了佣人,吓吓他也好。 在管宁得目瞪口呆中,太史慈大踏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抢过郭嘉手中的书,漫不经心道:“奉孝,你好清闲。” 郭嘉正在喝酒,一见是太史慈,正待说话,一口烈酒呛喉,憋得满脸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见状心中好笑,因为蔡文姬的事情而引起的烦躁心情也好了一些,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学生的寝室时代。 尤其是郭嘉一付辛苦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更让太史慈暗自笑道,是不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欢乐总是比较过瘾呢? 好半天,这郭嘉才缓过劲来,站起身向太史慈行礼道:“奉孝无礼了。” 太史慈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枕上看书本就是人生一大快事,在冰天雪地里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看自己最心爱的书,那感觉不亚于乐毅连下七十二城。” 郭嘉一拍大腿道:“主上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管宁这时来到郭嘉身边,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因为郭嘉的窘态而产生的满脸的笑意,问道:“奉孝,这刘府中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的人呢?” 郭嘉一边擦拭着身上的酒渍,一边答道:“刘老爷子去大将军府还未回来,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对了,许褚那小子出去和别人打仗去了。” 太史慈刚刚做安稳,一听此言,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许褚和谁打仗去了。” 郭嘉看看太史慈一脸着急的样子,奇怪道:“怎么?主上很担心许褚吗?我看这小子挺能打的,不会有事的。” 太史慈此刻已经站起身来,对郭嘉苦笑道:“可我怕别人有事。” 郭嘉转过头来怀疑地看了看管宁,后者也苦笑点头。 太史慈摊开双手叹道:“奉孝你不知道,仲康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看敌人的头颅在天上飞舞,临淄之战你知道吧?这小子在一盏茶的工夫里就砍下了两百多个人头……” 话还未说完,郭嘉就明白了太史慈为什么担心得马上要站起来,用快捷无比的速度一口气不停地说道:“就在主上进门的前一刻这小子怒气冲冲地回府拿兵器嚷着要到城外去和别人大打一场对手是个用枪的好像是公孙瓒的部将好像叫做什么赵云赵子龙的家伙……” 正准备要出屋的太史慈听到后面,猛地一顿身形,失声叫了出来:“赵云赵子龙!” 城外,雪原上。 现在虎痴许褚十分的郁闷。 眼前的这个小子不知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还真能打。 白马银枪,玉树临风。和自己的主公太史慈何其的相似? 就连武功也是那般的强! 不过这是两种不同的强法。 太史慈是沛然莫之能御地无懈可击之强,那是一种让人见了不由自主地心悦诚服地颤抖;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枪法则是一种深得天地之妙的强,你每一次进攻都是徒劳的,面前是一个脱不了身的漩涡,仿佛那把银枪早已经在你要攻击的那里等你千百年了。 不像太史慈手中的银枪般绚丽夺目,眼前的这把银枪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起眼儿,都可令对方看得清楚,可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让人无可挑剔。 他的枪法就像是创造万物的大自然的巧手,有一种令与之对敌者永远都跟不上节奏。那枪法总是让你感到一种心灵上的顿悟,在欣喜若狂中仿佛知道了关于枪法的所有奥妙。 可是到了下一刻,你就会知道,刚才的顿悟完全是错误的,因为对面的那把银枪在这时展现的招式仿佛更真实,更深得枪法之妙。 那就好像是一个人进入到了一个令人无比沮丧的迷宫,每一次总是快要得到那自由的机会的时候,命运无情的嘲笑着对你说:“对不起,此路不通。” 就在这种欢喜与失望中,与之对敌的人的心神早已经随着那把银枪如同美好童年中的那把秋千游来荡去,斗志全消了。 就在这种错觉中,那把银枪就可以如同燕子掠水般轻轻地收割敌人的生命。 所幸许褚心志坚强,才会坚持到现在。 可是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自己心中也没有底。 平日里与太史慈交手的经验完全用不上。 哎,也许只有主公才能收拾这小子吧? 太史慈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亲兵来到战场外,默然地观看着眼前的一场恶斗,眼中不是露出惊异的神色。 这就是长胜不败的赵云吗? 直到此刻,太史慈终于知道赵云不败的原因了。 看看眼前,那出刀如狂,快似闪电的许褚依旧是充满了可令天地变色浑身的杀气,往日里任何敌人一见许褚,马上心惊胆战,恨不得夺命狂奔。 但这一套对赵云完完全全不起作用,如果说许褚是一轮不断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那赵云就是可吞噬一切的黑洞。许褚那惊天动地的刀法在赵云的枪法面前简直就变成了误打误撞的没头苍蝇。 那并非是赵云简单的把许褚的长刀荡开的问题,而是许褚的长刀现在根本就冲不开赵云枪法的罗网。 偏偏许褚在不停地移动,那赵云却几乎不动。 有点像张三丰手中的太极拳。 不过在太史慈的锐目下可以看出,赵云的双手在出枪时做着某种奇异的颤动,可以想见,赵云的枪法中有着独特的用力技巧。 难怪赵云可以在长坂坡杀将如鸡了! 令人斗志全消的枪法,妙到天成的防御,利害。 虽然太史慈还未见过战神吕布,但太史慈却可以肯定,这个赵云的防御功夫是无比的强大。 自己的攻击能否破掉他的防守呢?太史慈很想知道答案。 眼前的战局不足以作参考。赵云明显就没有使出全力。 许褚早晚要败。 太史慈手痒了。 马动,人动,枪动。刹那间就到了许褚和赵云的眼前。 太史慈原本倒拖在雪原上的银枪,诡异的一转,划起了一个螺旋上升的完美圆圈,标向了赵云的左肩。 卷起千堆雪! 那白马银枪的赵云早就注意到了场外的来人,源于一流高手的本能,他知道这敌友不分的来人武功相当的不错,至少不会低于眼前的这个令自己感到相当头疼的大汉。 只是他想不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一声招呼也不打。 更加令他惊讶的是,这一招声势骇人的枪击并非是要攻击他,而是要令那手使长刀的大汉突围。 地面上的积雪被强烈地枪风卷起,好似银龙向赵云腾云驾雾般袭来。太史慈那把银枪就在这银龙中若隐若现。 赵云霍然动容,手中银枪随意一当,对面许褚的长刀就莫名其妙的剁向了空位,待许褚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早已经在战圈之外。 “叮――!”的一声,赵云的银枪枪尖儿神乎其技的点上了太史慈的枪尖儿。 那条雪卷的银龙就在这撞击声中四下散开,宛如先经烈火焚烧又从万丈高楼跌落的木炭败灰颓然弥散! 赵云显然涵养极好,面对面前的这位“程咬金”居然还可露出微笑,道:“这位兄台好功夫,不知尊姓大名?” 太史慈亦是心中折服,想想自己的奇异身世,再想想自己竟然可在此时遇上赵云,心有所感地笑道:“人生就像一场盛宴,下一刻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是不可预料的,命运的动人处也就在于此,你我不过是悠悠天地的匆匆过客,问什么姓名?不如就彼此问问手中的枪吧?或者我可使你记住我时,便是我说出姓名的那一刻。” 赵云淡然一笑道:“兄台说得有理,深得我心。” 太史慈不再说话,手中的银枪一闪,刚才的笑容便消失在那惊天动地的枪雨中了。 赵云眼中神光闪动,口中低吟,面对那无比美丽的奇迹纵马迎了上去。 此刻,三国的天空可以作证。 这是一场攻与守的最美对决! ------------ 第十三章 酣斗(下) 第十三章酣斗(下) 枪卷狂潮!太史慈的银枪无孔不入惊涛裂岸般拍击着对面的赵云,枪势达到了太史慈武功的全盛境界。 强烈的枪风令地上的积雪四散飞扬,好似秋风扫落叶般优雅地圆舞成阵,太史慈那银白的枪尖儿在这好似蝴蝶飞舞地雪片中有如千树万树地梨花竞相盛开。 雨横风狂! 太史慈枪法的第一势! 赵云满脸的欣喜,仿佛对面的枪雨是自己家中的娇妻在自己推门而入的一瞬间为自己奉献上来的铺天盖地、怒放狂生的鲜花,令他无限的满足。 枪动。 再一次点上了太史慈有若幻象、好似没有一点实质的枪尖。 连点十八下! 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宛如春风中和谐悦耳的金铃,又似雨打残荷般悠然自得。 而后擦肩而过。在战马嘶鸣中,两人相视而笑。好似阔别多年倾盖而遇的好友。 太史慈大笑道:“痛快!” 赵云微笑道:“不错!” 许褚在旁边已经呆住了,他从未看见过有任何一人可以如此轻易地挡住太史慈的进攻,要是换了自己,连挡十八击下来,早已经汗流浃背了,哪像眼前的赵云可如此举重若轻? 太史慈回味着刚才被对手不分轻重先后地挡开的十八连击,无限满足地看向赵云道:“天下间最难得的就是‘平衡’二字,兄台不知以为然否?” 赵云看着太史慈手中的银枪,显然也在回味,闻言不卑不亢道:“当然!就像每一寸大地都可承受一丝甘露般。” 太史慈的枪是狂风暴雨,赵云的枪是无垠大地。 太史慈的枪法是无人可以回避的赐予,赵云的枪法是可以来者不拒的承受。 果然如此! 嘴角逸出一丝微笑,太史慈手腕颤动,银枪再出。 白马腾空而起,银枪斜下标出。 游龙遍地! 无数条好似浩瀚月空中的寂寞嫦娥懒舒的广袖从太史慈的手中轻柔的舒展开来,在太史慈手持的枪柄处,那还是无声的颤动,可是这力量到了枪尖就变成了九天龙吟,矫健的不可捉摸痕迹。 那银枪已经不再是细密斜织的春雨,却变成了在春雨微风中漫步的少女的长发,在轻舞,在飞扬,在痴缠,在眷恋。 千丝万缕中,赵云的神情变得像对月起誓般凝重。 要知太史慈这一枪借助白马腾空之势把冲击的力量提到顶点,可是手中的银枪却是刚中带柔,强韧非常。 硬接?只怕会立时被震成内伤。后退?在对方气机的牵引下,自己只怕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了。 有趣! 赵云被太史慈眼前的枪势刺激地进入到前所未有的空明境界中,一提马,胯下的白马优雅的侧转闪退,好似闲庭信步。那手中的银枪匪夷所思地晃动着迎向了太史慈的银枪。 登时,千百个细小的螺旋气劲迎面而来,赵云那好似无力东风般枪势就好像是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看似岌岌可危,实则笑傲于风口浪尖而不败。 太史慈白马落地,就在这一刹那间,赵云趁着太史慈旧力刚消,新力未生之时,蓦地银枪一闪,那原本摇摆不定的银枪划出了一道美丽的银圈,封住了太史慈所有的退路,更封住了太史慈所有出枪的角度。 太史慈手中刚才还灿烂无比银枪,此刻却变成了在慈母怀中隐约挣扎的、不肯睡觉的较小无力的婴儿。 那样子在一旁观战的许褚看来,就好像是九天黄河滔滔不断地流入一个看似不大却永远装不满的坛子里,说不出的辛苦难受。 太史慈好似早就料到这一着,想都未想,枪势再开,那银枪的枪尖儿摇摆不定,好似破茧而出的蛹。 赵云银枪一闪,改守为攻。胯下马在赵云的提纵之下,心有灵犀的向前扬蹄怒踏,气势以倍计如春讯秋潮般不可阻挡的呼啸而来。 瞬间之内,赵云以悠然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的银枪连攻太史慈七枪。每一枪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别的,只是很快,快到让人无法躲闪,就好似酒醉徜徉的人无法逃避醉人的晚风般向太史慈扑面而来。 许褚眼中骇然,刚才他就是在这一招下陷入了对方枪法中的罗网,以至于无法脱身。此刻见赵云故技重施,不由得为太史慈担心起来。 太史慈嘴角含笑,果然了得! 不过自己不是许褚,太史慈的枪法是有攻无守,或者说是攻即是守,若是可令赵云此枪缠住,自己倒不如弃枪认输。 手中银枪在外人看似没有可能下再次暴涨,赵云的七枪就消失在其中。 赵云丝毫不以为意,哼!早就知道这招难不住你。 手腕颤抖由细而巨,那击出的七枪在太史慈波涛汹涌的枪雨中好似翻江倒海的蛟龙与太史慈的银枪绞击在一起。 连环的爆脆声好似冰雹打屋檐,又似凤鸣岐山昆仑玉碎。 闷哼声起,两人身躯大震。心中同时涌起骇然之意。 赵云这才知道对方银枪上的螺旋气劲到底有何等的利害,竟然在一刹那间让自己涌起了要双手撒枪的冲动。 太史慈也不好过,自己风卷狂沙、有如大漠走石般势不可挡的游龙遍地在赵云那里就如同手指间的细沙白驹过隙般渗了过去。 好像干渴的长鲸可以吸纳百川一样。 太史慈手中千百条“玉带”在此刻有如碧玉坠地般土崩瓦解。 赵云的枪也没有了那刚才的霸道,那柄依然向前的银枪就似被秋风掠夺过枯藤老树的枝干般寂寞无助。 两人再一次擦肩而过。 此刻没有微笑,只有彼此眼神凌厉的对视。 对手难得! 太史慈一兜马头,手中枪一抖,出人意料地化繁为简激射而出,由出枪到递到赵云的面前三丈处,那银枪好似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银白的痕迹,久久不肯消失。 这一枪无比的空灵,好似在虚无缥缈的云头山峰上飘然而去乘鹤仙人,轻轻振翅就已过关山万里。 这就是太史慈的第三枪,自来三国从未用过的第三枪。 飞花轻梦! 这一枪的速度使得银枪掠过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令所有观者都产生了一种梦幻般的飘忽感,那银枪象母亲温柔的手要去轻抚你的脸庞,让人生不起半点拒绝之心。 根本避无可避。 赵云眼中精光一闪,嘴中一声清叱,纵马前迎,一反前面枪法的恬淡自如又或者霸气横生,竟然在银枪上生出惨烈无比、一往无前的绝杀气势。 此枪一出,立刻粉碎了太史慈银枪上给人无限遐想的美梦。 在赵云奇异手法的驾驭下,那把银枪竟然抖动成了上下翻飞的两条银龙,好似一把可剪断人世间所有是非恩怨的剪刀。 一旁的许褚目瞪口呆,他是第一次看到太史慈使用此招。 那两把好似自天地产生就已经存在的银枪带着刹那的永恒,撞击到了一起。 时间长到只有新生的蚂蚁呼吸那么短。 “叮――!” 清越的撞击声传遍了雪原。 枪尖儿再一次的撞击上。 两人跨下的白马连连倒退了十几步之多。显然是承受不住双方势均力敌的力量。 赵云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显然是不敢相信对方竟可承受自己这惊天动地的一枪。 太史慈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花轻梦竟然无功而返! 两人的眼神在刹那间对视在一起,似可撞出火花。 心有所感下,两人再次纵马上前。 武功到了两人这种境界,用过的招数就没有再用一遍的价值了。 所以太史慈出了自己的第四枪,火舞流风! 一刹那间,空中尽是银枪划过的残痕,击向赵云。 这一刻,太史慈好似千手观音!那银枪已经尽得天地之妙,正如天无缝,地无缺,海无歇,风无止,火无休。 可刚、可柔、可疾、可缓、可动、可静…… 赵云此刻根本不能有肉眼去分辨太史慈的枪法,手中的银枪光闪如虹,吞吐开阖之际,又飘逸,又凝重,好似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 太史慈的枪是玄之又玄,赵云的枪是众妙之门。 两个人只不过是天地中的沧海一粟,可是却在两人的银枪中变化出了一花一世界的美妙宇宙。 蓦地,枪影失去。 这雪原由灿烂趋于平淡。 两人对视。 赵云微笑道:“兄台,你可够了?” 太史慈哈哈笑道:“又非要分出生死,如此住手恰到好处,正如酒醉七分,才是动人,若是再打,只怕你我都再没有机会在品味这人世间精彩了。” 的确,再打下去便是同归于尽的局面。 赵云缓缓闭上双目,脸上露出了惊心动魄的神采,显然是在回味刚才的一战。 太史慈却扛着长枪,仰天凝视:这是赵云,那么战神吕布呢? 吕奉先,你可知道此刻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啊! 苍天又开始下雪。 良久,太史慈才反应过来,收起银枪笑道:“子龙兄,小弟东莱太史慈。” 赵云转过头看看此刻还在发呆的许褚,心知是这人透漏了自己的身份,又对太史慈微笑道:“我想也是你,可以在枪法上与我常山赵子龙并驾齐驱的只有你东莱太史慈了。” 两人酣战至此,彼此相互珍视,立时引对方为自己的好友。太史慈尤其对赵云那种绝不卑躬屈膝、英雄见惯亦常人的气度所满意。 谈笑风生,并肩而行,策马回城。 许褚这莽汉却凑了上来,太史慈为两人作过介绍后,笑道:“仲康怎么会和子龙兄打了起来?” 许褚老脸一红,尴尬起来,期期艾艾不肯说话。 ,赵云在旁边苦笑道:“那里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在酒馆中不小心互撞了一下肩膀,仲康兄觉得小弟力量不错,就扯着小弟要到城外大打一场。” 顿了一顿道:“毕竟对手难得。” 许褚是直爽之人,闻言一摆手道:“子龙兄客气了,我许褚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嘿嘿,今天你的枪法我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日你我再战一场就不知道谁输谁赢了!” 赵云微笑道:“好。” 许褚大喜道:“一言为定!” 赵云点头,太史慈在旁大乐:这许褚还真是能死缠烂打,不愧为“痴”! 城门遥遥在望。赵云停下马来,对太史慈依依不舍道:“赵云还要回卢府,就此别过。” 太史慈这才知道公孙瓒在卢植的府中停留。点头道:“若是子龙有闲,可到刘府找我,找时间咱们多聚一些时日。” 赵云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旋又解释道:“子义兄千万别误会,小弟并非不愿意与子义兄和仲康兄相聚,只是……”欲言又止,显是有难言之隐。 太史慈当然对赵云的想法心知肚明,那公孙瓒刚愎自用,以赵云这样的人才当然会过的不开心了。 自己当然非常想要招揽赵云,但眼前不是时候,看来唯有日后缓缓图之,打定主意,太史慈拍了拍赵云的肩膀,理解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古今英雄哪有几人不寂寞?” 赵云闻言,巨震抬头,不能相信地看向了太史慈。显是被太史慈说到了心里。 太史慈看着这在历史上的蜀汉军团一直不大受重用的常胜将军,心中生出感慨,微笑道:“子龙也不必伤感,和氏璧也并非是人人识货,但终有大放光彩的一天,所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子龙兄只不过是少了那阵‘送我上青云’的借力东风。” 赵云何等样人?哪能听不出太史慈的弦外之音,无奈自己对自己的为人是心知肚明,现在让他舍弃公孙瓒,只怕他做不到,此刻闻言点头道:“赵云晓得子义兄的意思了。他日有缘,必来相会!” 太史慈大喜,心知赵云如此说,这事情就成了一半,连忙解下自己那把怪异的长剑,递到赵云手中道:“今日一战,太史慈受益匪浅,可惜此身别无长物,无以为赠,这把长剑伴我多时,便送给子龙兄留作纪念如何?” 赵云接过长剑,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显然是从长剑中看出了太史慈武功的奥妙之处,点头道:“见此剑如见子义兄!” 太史慈大笑道:“我知子龙是守信之人!” 赵云也不答话,一策马,闪电般离去。 太史慈看的悠然神往。 常山子龙,“守”绝天下。 ------------ 第十四章 何氏 第十四章何氏 太史慈睁开眼时,天已大亮。侧耳听去,外面竟有了一两声小鸟的叫声。 到底是春天了!也不知江南的红豆是否开始有人采摘。 太史慈精赤着身子坐了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回首看去,却见刘璇这佳人正在甜甜的梦中,玉体横陈,拥被而眠,嘴角犹挂着无比幸福满足的笑意。 太史慈爱怜地俯下身去,吻了一口这依然童真宛若少女的娇妻。 想起昨天的种种遭遇,不由的哑然失笑,不知是否被昨日蔡文姬的恬淡自如的态度弄得独自气苦无处发泄,又或是与赵云的一战激起了滔天战意,昨晚在床榻之上与刘璇不知大战了多少了回合,弄得这心爱的人儿连连求饶、疲倦欲死,偏又无限的满足。 不过自己却得到了恰到好处的放松,今早起来,精神百倍,出奇的神清气爽。 要是在青州,此刻自己只怕已经陷入到大量的公务中而不可自拔,不过眼下在洛阳自己尚算是闲人一个,只怕睡到太阳落山都无人理会。 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今日无事,想起曹操这老朋友,觉得应该去拜访一下,连忙穿好衣服,又为刘璇弄好被子,免得她着凉,若是被自己开门的风吹得起癣就不妙了。 待一切收拾停当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才出门,就看见自己的两位大舅哥儿满脸的气急败坏从走廊处匆匆而过。看样子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太史慈心中大奇,连忙跟了去。 才看见两兄弟进了那天招待宾客们的大厅,就听见里面传出了摔击东西的声音,还有就是刘宠那老狐狸怒气冲冲地声音:“辞官!辞官!老夫无能,那里还能做得了这朝中大员吗?真真气死老夫!” 太史慈在外面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一向以沉得住气著称的老狐狸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不知道是谁惹着他了。 自己还是小心为妙,所谓“雷霆之后,常有暴雨”。 叹了口气,太史慈走了进去。 刘宠一见太史慈便道:“子义你来得正好,这洛阳是没有办法呆了,你如在洛阳无事,倒不如带着璇儿早早离了这里,回到你那片青州乐土。” 太史慈知道这老人在气头上,所以这些话算不得真。坐了下来默然不语。 说话间,刘府的大大小小的重要人物厅里厅外占了不少,管宁和郭嘉当然在在其中。 太史慈正要招呼他们过来,却见郭嘉眼珠一转,叫过来一个小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后者闻言点头,匆匆而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随后管宁和郭嘉两人施施然来到了太史慈的身边坐了下来。 刘宠还是气冲冲不说话,弄得满地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下做了那莫名其妙的代罪羔羊。 太史慈以眼神询问刘繇,后者见状,颓然叹了口气道:“子义只怕还不知道吧?昨日皇上的病刚刚有所好转,今天就召开了早朝,弄得大家不明所以,谁知道就在今天的朝会上,昨晚连夜进京、刚刚取的葛陂大捷的有功之臣下军校尉鲍鸿被那阉贼赵忠和张让联手弄进了死牢,三日后就会被问斩。” 仿佛怕太史慈听不明白,刘繇又补充道:“这个鲍鸿实则是我们清流一系的人物,在文人中颇有威望,素来与本初公和曹孟德交好,在西园八校尉中更是互为声气,对十常侍同仇敌忾。哼,说是三日后问斩,可是一时常侍的手腕儿,还会等那么长的时间吗?只怕鲍鸿此刻已经凶多吉少了。” 太史慈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十常侍是借鲍鸿讨伐黄巾军不力的事情来打压清流一党的人。这事情发生在前晚袁绍欲闯宫见驾之后,明显有报复之意。 不过这么有什么奇怪的,宦官和清流之间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过,而且总是以清流的流血牺牲而告终,刘宠为官多年,又非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郁闷的? 刘岱在旁接口道:“哎,子义大概有所不知,老爷子不是为这事情生气上火,而是因为咱们的大将军何进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令老爷子忍无可忍。” 这一句话,马上挑动了刘宠的滔天怒火,站起来高声道:“大将军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还看不出这事情是针对满朝的忠臣,要杀鸡儆猴吗?难道当年梁冀大将军的故事还要上演一遍吗?” 言罢,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刘繇叹道:“这事情刚一在朝会上提出,便遭到众大臣齐齐反对,其中以咱们老爷子的老朋友、现在的太尉马日磾反对的尤为激烈,不过没有大将军的支持,这些努力都是白费。像我们这种挂着名的议郎,那是什么朝中大事都议不了的。”说到此处不住的摇头。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在床上做着美梦的刘璇却一付小女儿的装扮来到了大厅上,一见刘宠那怒气冲天的样子,马上使出浑身的本事,扭股赛糖般对着刘宠连哄带逗,弄了大半天,这刘宠才算是笑了一些气。 太史慈转头看向郭嘉,后者仿佛早就知道太史慈有此动作似的,向他微微一点头,意思是刘璇是他着人找来的。 太史慈心中暗赞,果然是鬼才郭嘉,竟然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看出刘宠对刘璇宠爱非常,安慰刘宠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此。 如此的心细如发,难怪会算无遗策。 终于刘宠的火气消了,在刘璇的陪伴下向后堂走去。 刘璇临走时还不忘得意洋洋地扫了众人一眼,就好像幼女刚刚帮助父母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要迫不及待地显示似的。 看的刘繇和刘岱摇头失笑。 待刘璇的美目落在了太史慈的脸上时,又羞又喜地狠狠的瞪了太史慈一眼,眼角眉梢有说不出的风情,令太史慈这昨晚刚刚与之颠鸾倒凤的枕边人感触尤深。 太史慈顽皮心起,故意用自己的右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做出皱眉低呼状。 刘璇一见,俏脸通红,显是想起了昨晚忘情时在太史慈的肩膀时留下的那一口樱桃状的牙印儿。 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太史慈,低头去了。 众人也纷纷散去。 太史慈站起身来,对郭嘉和管宁笑道:“小雪初晴,不若陪我走走?” 两人心知太史慈对自己有话说,心领神会下随太史慈去了。 太史慈来到刘府,尚是第一次到后花园来。 此刻百花正水的香甜,只有梅花精神抖擞的傲然独立。 管宁折下一枝梅花,笑道:“现在比我和主公来临淄时要暖和多了,那时候只要离开了火炉,便好像做不成人似的。” 郭嘉的身体一向不好,打了个寒噤,点头道:“还算好了,总比那宫中的十常侍强,他们是无论在什么季节里都做不成完整的人。” 太史慈和管宁闻言一怔,旋即狂笑,管宁还好些,太史慈简直就有点笑的喘不上气来。管宁抹着眼泪道:“奉孝,你莫要逗我。” 郭嘉却一本正经道:“我何尝说什么来?这事情要是让何进大将军听了,包管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史慈和管宁面面相觑,不知道着事情怎么就拐到了何进的身上。定定看向郭嘉,后者严肃道:“昨晚主上不是说了吗,何进大将军是‘一刀斩断是非根’的屠户嘛!我常想这十常侍下面空空如也是否是何进将军的手笔呢?” 太史慈两人这才明白这个没正经的郭嘉仍然在逗两人发笑,自然又是一阵轰然。 管宁喘笑道:“奉孝这话虽然不正经,但却说出了关键的地方,何进大将军到底不是清流,只怕朝中的王公大臣们表错情了。” 太史慈闻言讶然,想不到这两位身在局中的古人也可看穿外戚的真面目,实在是难得。 郭嘉接口道:“幼安兄言之有理,想那何进大将军不过是屠户出身,这事情在本朝见只是闻所未闻,试问这种出身怎可能在朝中得到别人的真正尊重呢?” 太史慈赞赏地点点头,一摆手示意郭嘉接着说下去。 后者侃侃而谈道:“照我看来,前晚那派人假冒小黄门、通知各个大臣皇上病重的人就是咱们的何进大将军。因为这样做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太史慈虽然没有郭嘉那么才思敏捷,但也是一点就透的人,看看旁边点头不语,正在思索郭嘉的话的管宁,接口道:“奉孝言之有理。若我是何进将军,也会明白自己在朝中的不尴不尬的地位。” 管宁若有所思道:“我亦觉得奉孝的话大有道理,要知洛阳现在的各种势力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十常侍的权力来自于皇上和太后,要知本朝多年以来一直是幼主登基,太后临朝,现在皇上身体大为不妙,待百年之后只怕便是这何皇后主持朝政了。” 太史慈点头道:“子凭母登、母以子贵,历来皆然,皇子辩身为长子,身登大宝再自然不过,圣主年幼、太后识浅,若是没有宦官的帮助,只怕新主的王位会做的不大安稳。我朝不乏此例。” 郭嘉含笑道:“正是如此,不过宦官也会因为皇上和皇后的信赖把持朝政,就像现在的十常侍和以前的五侯。” 顿了一顿道:“宦官最软弱时莫过于新主登基那一刻,那时也是王公大臣诛杀宦官的最佳时刻,只是宦官一死,那何进大将军如何自处呢?” 太史慈摸着自己的下巴,失笑道:“这才是最好玩儿的地方,清流们一方面鄙视毫无见识的何进,一方面又不得不依靠何进,因为何进大权在握,只有他才有能力在洛阳消灭掉十常侍。可是咱们的何进大将军也不是傻子,心知肚明一旦十常侍被消灭掉自己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手中的权力早晚会被朝中其他的世家大族所夺走。” 管宁轻笑道:“何进是何许人也?不过是一个凭借妹妹大富大贵的暴发户,跟袁氏家族、杨氏家族、孔氏家族这等人家比起来,不知差了多少。以前的外戚马氏、窦氏,哪一个不是经学大家?如此才可在朝中煊赫数代,何进就没有这个资本了。” 郭嘉和管宁一样,明显对何进表现出了看不起的态度,悠然地踢了一下脚下的积雪,漫不经心道:“所以我若是何进,消灭十常侍的事情最好是拖着,自己两头做好人,着才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之道。” 顿了顿道:“如此一来,何进明里是积极宣称要消灭十常侍,暗地里却一直手下留情,甚至在扯清流的后腿。如果发现十常侍过于猖狂,那就给十常侍找找麻烦,比如肆意扩大皇上的病情,然后挑动清流和十常侍的斗争,最后再自己出面做好人,弄得双方都对他心存感激。岂非大妙?” 管宁大摇其头道:“否、否、否,这计策实则比奉孝你三天没有洗过的脚还要臭。” 郭嘉大感尴尬,瞥了一眼在旁边窃笑不已的太史慈,连忙转移话题道:“幼安兄说的极是,此等计策只有何进这屠户才能想得出来,大概他把朝政当成了可以用小恩小惠收买的到他那里买猪肉的主顾了吧?” 管宁傲然道:“这等小计谋,在我青州的市场上叫卖的小商小贩倒是常见。不过,这样的生意怎可能做的大?” 太史慈闻言讶然,这段日子以来,太史慈发现这个管宁越来越关注商业了,尽管还是一付轻视的态度,但对商业重要性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尤其是弄出那个新五德终始说之后。 难得呀! 郭嘉笑道:“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咱们的皇上都可在宫廷中开办市场,自己扮成客商叫卖,何进大将军买‘猪肉’给朝中的大臣和十常侍时多给个三两五两的,岂非也是忠臣的表现?” 管宁也撑不住笑了,叹道:“这才叫门当户对呢!” 太史慈抬起头来看看天,伸了一个懒腰,悠然道:“那咱们就看看鹬蚌相争,谁才是那渔翁了?” 同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吃饭。 哎,一想起每一顿的大鱼大肉,太史慈就在暗自嘀咕,难道没有人知道胆固醇的危害吗?放着绿色食品不吃,反倒人人愿意吃脂肪。 只是不知道在这洛阳,猪肉是不是何进大将军家的专卖? 才吃完饭,就有贵客临门。 一位宫中的小黄门趾高气昂的要见太史慈,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那位何皇后召见。 太史慈等三人大感愕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时候何太后召太史慈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过此时可无暇考虑,老板娘有命,咱这小伙计还得点头哈腰地答应了不是? 太史慈跟着这位小黄门便往宫中去也。 进了宫里,又是一阵七拐八拐,走向何皇后的寝宫。 与通往汉灵帝的宫殿不同,这片园子里相当的热闹,沿途总是有匆匆而过的宫女和宦官。太史慈随着小黄门穿过一道花门,开始在宽阔连接着宫殿的长廊行走。遇上的宫娥妃嫔,无不对太史慈指指点点,轻言浅笑,她们全是百中选一的女子,姿容自是不俗。显是汉宫秋月,无限寂寞,见到太史慈这般英俊的男儿自是大生兴趣。 想想自己现在变成了动物园中的珍禽异兽,太史慈就有种不舒服地哭笑不得的感觉,心中更产生了一种便是在生死恶斗中都不曾有过的临阵脱逃的感觉。 好不容易才进了何皇后的寝宫。 太史慈长长松了口气,趁机打量这寝宫。 大体上而言,和汉灵帝的宫殿大同小异,只是墙上的壁画没有那么多的神兽。不过那装饰物的精雕细刻令太史慈这在二十一世纪见惯了精美商品的人大开眼界。 也许这就是商品和艺术品最大的区别吧? 艺术品永远是唯一的,尽管跟商品比起来,他或许有许多不达标的地方,但他的美感绝非是商品那种统一标准后千篇一律的人工美感。 艺术品就好比是人类的道德,而商品则像是对所有人都生效的法律。 太史慈胡思乱想中就来到了何皇后这天下之母的跟前。只见一名高髻云鬓,身穿华裳彩衣的贵妇斜倚在一张长几榻处,挨着软垫,正在低头细视着自己的指甲。 在那小黄门阴柔的声音中,太史慈屈膝行礼。 “太史爱卿,免礼平身,你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太史慈领命,昂然抬头。 对面的何皇后眼前为之一亮,美目中闪过异彩。 太史慈被眼前的这美艳的何太后看得浑身不舒服。不过不得不承认,何皇后的美绝不是那种象小貂蝉又或者蔡文姬那种完美精致的美丽,脸庞稍嫌长了一点,高起的鼻柱直透山根,显出她是个性格刚强和有主见的人,朱唇亦丰厚了些,可是配起她秀媚的俏目,却形成一种荡人心魄的野性和诱惑力,尤其极具性格的檀口,唇角微往上弯,使男人感到要驯服她绝非易事,那其中更有一种煞气飘逸出来。 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妖媚诱人之极。耳坠是玄黄的美玉,云状的发髻横着一枝金簪,闪烁生辉,衣缀明珠,绢裙轻薄,娇躯散发着浓郁的芳香。最使人迷醉是她配合着动人体态显露出来的那娇慵散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风情,但又偏偏不会给人以轻薄的感觉。 想一想何进那屠夫的样子,怎么也和眼前的何皇后是兄妹关系的概念扯不上,太史慈的心中生出了怪异感。 宫内焚香。 在烟雾缭绕的环境中,这何皇后当真是诱人之极。 难怪连汉灵帝这有无数选择的色中恶魔都会为她而着迷,要不是这何皇后用毒鸩杀了王美人,只怕一直到现在都会受着汉灵帝的专宠吧? 一想到眼前的女人的手段无比的毒辣,太史慈就越发得小心起来。 这种深宫中的女性最不可理喻,大权在握,但却无比的寂寞,看问题不但短视,而且偏激,还是少招惹为妙。 有内而行之于外,表情便不自然起来。 何皇后看了半响,显是对太史慈相当的满意,此时见到太史慈拘谨的样子,含笑道:“太史爱卿,不必紧张,就像是到自己家中一样随便些好。” 她越是这么说,太史慈越是不敢造次,谁知道这何皇后有什么图谋?再看看何皇后那嘴角眉眼含春的样子,太史慈更是吓了一跳:不会是让自己当免费男妓吧? 何皇后哪里知道对方这些胡思乱想,令太史慈坐下,然后道:“听闻太史慈将军已经婚配?” 太史慈不明白何皇后问这问题的意图,口中连忙道:“家中两位娇妻,一为青州刺史孔义之女,一为刘宠大人的侄女。” 何皇后点头道:“都是名门之女啊!” 太史慈肃容道:“那是承蒙两位老人家错爱,才得此贤妻。” 何皇后娇笑道:“太史爱卿太过谦虚了,据本宫所知,太史爱卿初到洛阳便大展才华,对五德终始说新解了一番呢!而且蔡邕卢植等人也引你为忘年交。本宫说的没有错吧?” 太史慈诺诺应声。 想想这位何皇后纷杂的势力关系,太史慈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何皇后看着太史慈柔声道:“就因为这,今天家兄进宫来特意说起太史爱卿,恳求本宫做一回媒。” 什么?太史慈心中一震,想不到何太后招自己进宫竟然是这意思。 何皇后又道:“家兄有一小女,年方二八,内外俱美,不是我这当姑姑的自夸,我这侄女乃是难得的佳人,不知太史爱卿意下如何?” 太史慈在刹那间就明白了何进的意图。 哼!这屠夫还算有一点小聪明,大概可以和袁绍旗鼓相当了。 想想好笑,自己才弄出个五德终始说来,马上就变成了抢手货。先是袁绍,现在又变成了这位大将军何进。 正如今天自己与管宁和郭嘉在后花园分析的那样,何进要在朝中真正的站住脚必须要成为象袁氏家族那样的诗书礼仪之家才可以。可惜这在短时间内是办不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其他的世家大族联姻。 问题是一般的世家大族本身就是实力强劲,而且家学渊深,那根本就不是何进所能利用的。说不准就是反过来被别人利用,实际上何进自己也清楚,自己现在在朝中本就是处在被清流利用的状态中,在现在的洛阳,没有一个人会和何进在一个平等的基础上结为同盟。 而自己的出现则给何进了一个机会,像太史慈这种在学术上异军突起的人物并非是世代家学传世,彼此间的相互利用也会公平得多,毕竟太史慈在声望上还是何袁绍那样的世家子弟没有办法比的。 可以想象,一旦联姻成功,自己就可为何进在道德上张本,而在何进看来,他则可为太史慈巩固在经学上的地位,可谓两全其美。 何进打得好主意。 太史慈心念电转: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 第十五章 宫乱(上) 第十五章宫乱(上) 太史慈大为踌躇。 这事情若是换了旁人遇上,答应还惟恐来之不及,岂会像太史慈这般犹豫。 自从把孔悦和刘璇娶过门来,太史慈就不再对所谓的什么自由恋爱抱任何幻想,先结婚后恋爱也未尝不可,这是太史慈婚后最大的感受,毕竟自己婚后的幸福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即便是在后世,所谓成熟的婚姻也是要把浪漫的爱情迅速地转化成实在的亲情,也许你摸妻子的手真像左手摸右手,但正因为这样,妻子才是你的手足!婚姻肯定是爱情的坟墓,但不结婚,爱情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太史慈现在就深切的感受着这一点,他与孔悦和刘璇已经产生了一种不分彼此的默契感,那是以全身心地信任为代价的。 尽管都是政治婚姻,但孔氏家族与刘氏家族实际上正在被自己渐渐的控制,在面对两女时,太史慈没有一点的欺骗感。 可眼前的这个何进却让太史慈大感头疼,因为这事情后果过于复杂。 一旦联姻成功,自己如何却处理与何进的关系呢?在未来的政治斗争中,这个何进算是自己哪门子的帮手? 以自己的性格,绝对不会看着成了老丈人的何进受到伤害,可是从眼下的形势去看,自己这个小小的青州别驾对洛阳这盘棋的影响力几乎等于零,那即是说咱们的何进大将军很有可能听从袁绍那蠢蛋的话召诸侯进京,而后死在十常识的手中。到那时,自己怎么办呢?以何进大将军女婿的身份出面控制洛阳?别说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就是有,其他的世家大族岂非会把自己当成众矢之的? 事实证明,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又或者正确的施政方针下,过早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绝对是自取灭亡之道。 如此一来,这桩婚姻岂非全无意义?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成了自己岳父的何进听了自己的金玉良言,没有召诸侯进京,也没有莫名其妙地死在十常侍的手中,两者相互扶持,连手控制了洛阳的政界和学界,那么自己的前途在哪里呢?到那时自己岂非就变成了新一代的世家大族? 要知太史慈是立志于消灭门阀制度的人,他绝对不能忍受自己变成世家大族中的一员――也许暂时可以,但不可否认,在乱世当用重典,那才是根本的方法,以权臣的身份去改良已经腐朽的国家制度和机构,实际上收效甚微,尤其是在这我世家大族横行的三国。 所以,在潜意识中,太史慈并不想对洛阳的形势作任何的触动,他需要乱世,他需要先破后立,他需要人们对现行的一切的腐朽不堪的政治制度怀有彻底的绝望,只有如此,太史慈才可真正的用自己的学说占据人们的心灵。 太史慈需要的不是现在人们对他的那种评价:“太史慈说得有道理,自成一家。”太史慈需要的是人们把他的学说当成是天经地义的东西来奉行。 几百件前,结束乱世的秦始皇就是这么干的,他建立的某些制度直接影响了中国两千年。这也是太史慈的渴望。 更何况,这门亲事令太史慈觉得少了以往的那种踏实感,觉得是在欺骗何进的女儿。少了与刘璇和孔悦全心享受生活的轻松快乐。 若是在生活中一味的防备着某人,那将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枕边人。 太史慈更因此想到了蔡文姬,不由得心中一痛,哎,即便是自己得到了这位心怀高洁的人间仙子又能如何?单单是努力的改变自己去适应她就绝对不会给自己带来快乐。 一想到蔡文姬,太史慈更是意兴索然,对那位美丽的何家大小姐连那种基于男人本能的猎奇心理和有豆腐为什么不吃的好色心理都欠奉。 当这些心理活动太史慈是不会在和皇后的面前表露出来的。甚至还装出了一副感动的模样,。 还未等太史慈组织好回绝的语言,那何皇后便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对太史慈道:“这事情不急,太史爱卿可以回去仔细地考虑考虑,毕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的岳父刘宠世事洞明,何不去问问他呢?” 太史慈松了一口气,幸好事情还有一个缓冲,不过若是去问刘宠,想都不用想,这老狐狸肯定会答应对他刘氏宗族也大有好处的事情。 太史慈大感头疼,同时想起了自己的娇妻刘璇,心里想是不是自己回去在刘璇面前大大地编排那位素未谋面的何小姐的是非,然后作孤苦无依状请求刘璇到刘宠那里大发娇嗔,把这事情搅黄? 何皇后撇开这事情,对太史慈道:“听闻你青州境内太平,不妨在洛阳多住些日子。” 太史慈哪能说不行? 那何皇后一招手,一个美貌的宫女连忙过来扶起何皇后。 太史慈以为这场意外的谈话就此结束了呢,正要站起身来,却见何皇后凤目生威,冷冷道:“哼!朝中的大臣越发的没了章法,下军校尉鲍鸿督战不利,罪重当诛,那是没有什么可惜的。” 太史慈默然不语,不去接话,何皇后蓦地面容一缓,满面含春道:“太史爱卿莫要在意,本宫只是针对那些不识抬举之人。真让本宫头疼。” 顿了一顿,又道:“现在皇上龙体欠安,太史爱卿你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两日才稍好点,唉!皇上近年的身体差多了,又不肯多点休息,真怕他下趟病了便再起不了榻来。这不,下军校尉鲍鸿空出来的位子还没有合适的人选,真是难为哀家啊!” 说罢,大有深意地看了太史慈一眼。 太史慈心中懔然,知道小看了眼前的这个毒后,可能这个何皇后与乃兄一样短视到毫无全局的战略观念,但若论眼前的权谋急变,这个何皇后自有其一套手腕。 她的语气虽像关心汉灵帝的身体,实则是在警告太史慈,现在在朝中她有着无比的影响力,无论时十常侍还是何进都要买她的帐。 更实在暗示太史慈,若懂时务,刻下定须看她脸色做人。最好是答应了这么亲事,那么好处大大的,至少下军校尉就是太史慈的囊中之物了。如果太史慈不识抬举,那么那个倒霉的前任下军校尉鲍鸿督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哪里是让太史慈考虑考虑?分明就是让太史慈回去转变心态,好好想想如何对待在何皇后的眼里一定会嫁过太史慈的家门的何家大小姐。 淡淡几句,便已恩威并施,还加上以长辈自居的亲切感,令人很难抗拒。 问题是这个何皇后太小瞧他太史慈了。 哼!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太史慈了吗?大不了自己拒绝之后一走了之,回自己的青州当土皇帝去!想要派兵半路截杀吗?难道你还敢明目张胆地动我?我于禁大军转眼就到,你能奈我何? 太史慈心中冷笑,尚未有机会说话,何皇后却举起从未做过半点粗活、十指尖尖、活像春葱并涂上红脂油的纤手轻掩上那美丽的檀口,打了个做作的哈欠,故作疲倦道:“说了这半天话,哀家也累了,太史爱卿你先下去吧!哀家跟你说的事情你要好好好的考虑。” 言罢站起身来,向后面的起居的房间走去。 太史慈跪倒在地,高声恭送,表面当然做足逢迎工夫,心中却在大骂,直至把她恭送出门外,才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自己再不敢小瞧这个女人了。 太史慈才出皇后寝宫的宫门,却意外的发现那个上军校尉蹇硕正在门口恭候他太史慈的大驾。 见到太史慈出来,这蹇硕露出少见的微笑道:“太史将军,皇上要见你。” 太史慈闻言又是一愕,顾不得因为蹇硕的笑容而感到发冷颤抖的身体:这个汉灵帝在搞什么鬼? 待太史慈和蹇硕来到上一次出宫时,意外的碰上了王越,并且大打一场的那个巨大的花园时,脸色苍白的汉灵帝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在园子中间与王越这东汉第一剑师认真学习的刘协,不时地发出会心的微笑。 太史慈看看汉灵帝苍白的脸,心中计算着日子,知道这大汉的最不称职、也是最大的上位者已经时日无多。大概也就是这个月的事情吧? 汉灵帝见太史慈和蹇硕双双而来,脸上露出不健康的微笑,招招手,令太史慈坐在自己的身边。蹇硕在一旁陪伴,太史慈看看蹇硕,发现后者正在又十分亲切的目光看着刘协的手中剑一次次的被王越挡开,而后又在一次次无功而返后不服输的挺剑再上。 太史慈心中讶然,没有想到蹇硕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看来蹇硕对刘协有一份真实的感情在。同时心里在想着汉灵帝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汉灵帝手里抱着手炉,看着在园子中生龙活虎的刘协,笑道:“协儿比寡人聪明得多,更是比寡人健康活泼,寡人小的时候哪里有这么舒服的生活?” 太史慈知道马屁还是要拍的,恭声道:“小殿下天资聪颖,世所罕见,那是陛下教导有方……” 汉灵帝轻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倒宁愿协儿不在这深宫之中。” 太史慈沉默,他当然知道汉灵帝的意思,因为史书上写得很清楚,汉灵帝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他死之后,自己最爱的这个小儿子刘协的安全问题,就连活着的时候,也是时时刻刻地提防着何皇后对刘协的不轨图谋。在死之前更是希望蹇硕对刘协进行扶持,要令这小儿子坐上皇位。 不过这是徒劳的,蹇硕势单力孤,美其名曰是西园八校尉之首,实际上出了可控制自己带领的那一批士兵外,其他人都不是蹇硕所能左右的,更何况刘协本身就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根本就不是凭借一个蹇硕所能保得住的。 无论是何进,还是和蹇硕根本不对付的张让等人,又或者何皇后,哪一个蹇硕都不是对手。 更何况刘协还有一个先天的缺陷,那就是并非是皇长子,怎能继承大统? 现在看来,这种异想天开不过是汉灵帝为了保住刘协的性命的徒劳挣扎罢了。 正在思索间,汉灵帝转过头来对太史慈淡淡道:“太史爱卿对大将军提出的亲事和皇后做的媒不会拒绝吧?” 太史慈被问得一愣,没有想到汉灵帝的消息这么灵通!被汉灵帝这么猝然不防的一问,太史慈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答。 汉灵帝又看向刘协,缓缓道:“这消息张让一早就告诉我了。” 太史慈一愕,旋即明白张让的意思,以张让的智商当然明白何进此举的用意,不过这事情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利,一旦何进与太史慈联姻成功,那就标志着何进真正的打入了世家大族的圈子,无论是拥有新学说的太史慈,还是刘氏家族和孔氏家族都会给何进这个资格。 如此一来,十常侍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只怕何进马上就会掉过头来对付他们! 故此,张让才蓄意地把这件事情透漏给了汉灵帝,好令爱刘协心切的汉灵帝来阻止这件事情。因为任谁都看得清楚,一旦太史慈与何进联姻成功,对本来就处于生命威胁中的刘协没有半点好处。 突然间,太史慈才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决定这洛阳城中许多人命运的主宰。 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 第十六章 宫乱(下) 第十六章宫乱(下) 太史慈还未来得及回答汉灵帝的话,后者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太史爱卿,你不必解释什么,这种事情任何人都不用解释,寡人全都明白,寡人明白每个人心里的想法。” 太史慈看向汉灵帝,发现这东汉末年有名的昏君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的心上,心中大感不妥,因为汉灵帝现在的表情处于一种无欲望的状态中,仿佛断了一切的生机,当真的病入膏肓。 不过汉灵帝这么说了,太史慈就省的解释了,就算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在这时代的人也没有人相信,毕竟以现在的局面看来,不去与何进联姻就放弃了大好的前程。所以,在外人看来,太史慈与何进的联姻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汉灵帝当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看着太史慈道:“寡人只是希望太史爱卿在日后多为协儿想一想。” 太史慈终于明白了汉灵帝的意图了,那根本就不是要自己效忠他汉灵帝,实际上汉灵帝知道任何口头的保证都是虚无缥缈的,因此汉灵帝的要求很低,那即是仅仅希望保住刘协的性命。汉灵帝与何皇后这么多年的夫妻做下来,哪还不知道何皇后毒辣的手段?如今对太史慈说的这番话就是希望日后以何进女婿身份出现的太史慈可以救下刘协的性命。 尽管汉灵帝没有像何皇后那样威逼利诱,但太史慈却感觉到了这昏君强烈的诚意。 问题是这个昏君既然已经看出来满朝的文武对于他这个皇帝都是口是心非、阳奉阴违,为什么现在这么看重和相信自己,难道日后自己就不可以反过来极力地劝何进除掉刘协吗? 汉灵帝仿佛看出了沉默中的太史慈的疑问,对太史慈淡淡道:“寡人今日和太史爱卿说这些话算得上是推心置腹,原因很简单,其一就是你太史慈与大将军终非同一种人,我闻听爱卿在青州的行为就知道爱卿的心胸非比寻常,不是短视之辈。” 太史慈没想到这汉灵帝还是有一些头脑的,实际上正如汉灵帝所说,按照眼前的形势看,一旦汉灵帝撒手人寰,刘协马上就变得微不足道,他的死与活对何进与何皇后没有半点的影响。 相反,如果何进和何皇后仅仅因为汉灵帝生前对王美人和刘协的宠爱就欲对刘协除之而后快的话,那么何氏一族绝对会被朝中的那些因为看不起何进而欲取而代之的世家大族所诟病。甚至会群起而攻之,到那时,对太史慈这个汉灵帝头脑中假想出来的何进的女婿也是有害无利。 正是基于这一点,汉灵帝才有信心肯定太史慈一定会保刘协的周全。 只不过世事难料,今日的汉灵帝绝对想不到这个令他最担心的小儿子日后反而会成为东汉的最后一个皇帝,得了善终。 太史慈想明白了一切,肃容道:“圣上有命,小臣一定尽力而为。” 这个空头支票太史慈绝对敢打,否则日后人们就不知道有汉献帝这个人了。 汉灵帝闻言大喜,甚至无比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看的太史慈更为其担心,这绝对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汉灵帝哪里知道这些,一招手,有气无力的叫道:“协儿过来。” 在庭院中央那里正在努力的向王越“攻击”的刘协听到汉献帝的呼唤声飞快地跑了过来。 汉献帝看着在冰天雪地中却热得小脸通红、头顶上好似蒸笼一样蒸气缭绕的刘协,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一生的最爱王美人,心中欢喜,爱怜的替刘协擦了擦小脸上的汗,问道:“协儿累吗?” 刘协坚定地摇了摇头,汉灵帝拉过刘协,点了一下太史慈道:“协儿,这是青州别驾太史慈,唔……协儿当以王越、蹇硕视之。” 太史慈当然不会傻到真的以为汉灵帝把自己当成是蹇硕这样的心腹,这话拉笼的成分居多,饶是如此,也非常的难得。 此时,仿佛像千年寒冰一样的王越也来至汉灵帝的身前,与太史慈对视了一眼,眼中竟然有了些许冰雪初融的感觉。太史慈没想到王越还真是非常看得起自己,颇有受宠若惊之感。 王越看着太史慈,旋即露出奇怪的神色,太史慈有点不明所以。 旁边的蹇硕闻听汉灵帝把自己和王越并列,表情颇不自然,因为他和王越虽然都对汉灵帝忠心耿耿,但并非是同一类人。 刘协乖巧地向太史慈点点头。 平心而论,这孩子确实是十分惹人喜欢。太史慈想这日后大汉的末代皇帝露出善意的微笑。 刘协见太史慈为人随和,胆子便大了起来,对太史慈道:“我认得你,听说大将军要找你为婿,恭喜哦。” 众人闻言大愕,汉灵帝露出不悦之色,对蹇硕一打眼色,后者一点头,转身去了,显然是要去找那个多嘴多舌的人。 太史慈却在想着刘协刚才说话的态度,这刘协说到何进和恭喜自己的时候,神态自然,没有半点的虚伪做作之意。 难道他不恨害死他母亲的何皇后吗?何皇后可是何进的亲妹子啊! 又或者这个刘协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害死了她的母亲?不过不大可能啊?这秘密太难保守了。 要是这个刘协刚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在演戏,那太史慈可是要对这个孩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那演技根本就是毫无破绽。可是历史上的汉献帝可没有这么深沉的心机。 太史慈都有一点糊涂了。 心思灵巧的刘协见汉灵帝对蹇硕一打眼色,哪还不明白?连忙唤住蹇硕,对汉灵帝说道:“父皇不必去查了,这事情原也没有什么。何皇后是何皇后,大将军是大将军,他们虽是兄妹,但毕竟不可混为一谈。” 众人大讶,没有想到这个小孩子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 太史慈闻言亦知刘协知道害死自己母亲的人是何皇后。不过正因为这样,对着个刘协更加感兴趣起来。 汉灵帝也被勾起了兴趣,含笑问道:“这话说得有意思,协儿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刘协点了点头道:“协儿心里是这么想的。”转过头来,看着太史慈道:“那一天,就在这园子里,太史爱卿和王越师父比剑,后来蔡邕师父弹了一首古乐,令太史爱卿和王越先生罢战。第二天上午,我就问蔡邕师父自己何时也能有这么神奇的琴艺,蔡邕师父对我说,不是单单靠他琴艺够就能令两人罢战的。那是因为太史爱卿和王越师父都有一颗世人难得的平静心,即是到了任何时候都是可以不偏不倚的看待人世间的一切,才可被他的琴声所感染。” 太史慈和王越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显是被蔡邕的精到分析所折服。 刘协又说道:“蔡邕师父说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是一个道理,所以协儿就想明白了,对待身边的人也是一样,一个人说的话办的事只跟这个人有关系,跟旁人没有什么瓜葛,古人也说:‘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要就事论事,而不是就事论人,这才是君子所为。”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刘协竟然有如此精辟的观点,太史慈更想起了在历史上,刘辩和刘协被张让劫持,奔走北邙山时,当时还是陈留王的刘协对自己的哥哥一片维护之情,全不记刘辩的母亲何皇后毒死自己母亲的过往。不由得对这个刘协更加另眼相待了。 要是生在治世,这孩子会是个不错的封建皇帝呢!也许汉灵帝临终时想要立刘协做皇帝就是因为看穿了刘协性格上的这一点吧? 汉灵帝显然是被刘协的话感动了,眼中闪动泪花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协儿,跟你那死去的母亲一样善解人意,你母亲到死都没有埋怨过任何人一句……”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刘协这个小大人儿知冷知热地用肉乎乎的小手为自己的父亲拭泪。 太史慈这个外人也被感动,不过同时也大感尴尬,毕竟自己是外人,此刻见自己在这里有一点多余的意思,便站起身来告辞。 汉灵帝摆了摆手,令太史慈自行去了。 王越主动引太史慈出宫。 太史慈默默跟在王越的身后,心知王越肯定是对自己有话说,不过自己有点意兴索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实在是想不到,今天的遭遇如此的奇特。 心头再一次泛起了被彻底地融入了这个时代的奇妙感觉。 快出宫门时,那冰冷如山的王越突地停下身来,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上次与你一战,令本人欢喜无穷,如饮美酒,不知何时还可与太史将军切磋。” 太史慈心道“果然”,微笑道:“王越先生客气了,不若就像孟德兄般叫我子义好了。至于比武切磋的事情,小弟随时可以奉陪,能和先生同窥武道巅峰,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王越大喜点头,看了看太史慈的腰间,奇怪道:“刚才我就想要问,子义你的宝剑呢?” 太史慈这才知道王越刚才的奇怪表情是因为什么,连忙把自己与赵云比武的事情告诉了王越。 王越这一生醉心于武道、闻名天下的大汉第一剑师闻言,虎目中精芒闪动,显然是想不到在洛阳还有如此的高手,闻听下,显然是对赵云颇为心动,一时间默然不语。 此刻到了宫门,太史慈一声叨扰,留下了还在沉思的王越,回家去了。 才一进刘府的府门,就见自己的大舅哥刘繇一付哭笑不得的样子从一间屋子里面跑了出来。慌慌张张的连太史慈进门都没有看见。 太史慈大奇,连忙喊着了刘繇,问后者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繇一见太史慈如见救星,一把抓住了太史慈急道:“子义回来得正好,这府里都快闹翻天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惹来了那个女魔头。你再不进去,璇儿就要气疯了!”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连忙问道:“什么女魔头?璇儿怎么了?” 刘繇细看太史慈一副无辜的表情,才知道太史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口道:“还不是何进大将军那宝贝女儿?也不知道子义哪里得罪了她,竟然找上门来,口口声声要见你。这丫头出身商贾之家,何进大将军对她宠爱极了,根本就是对其胡作非为,在洛阳一向以捉弄人为乐趣,子义你要小心。璇儿正在那屋里应付呢,不过脸色不大好看。” 太史慈一听大感头疼,这明明就是个女煞星嘛! 肯定是为何进给她定下的婚事而来,最糟糕处是现在刘璇在里面应付,天知道那个何家大小姐对刘璇说了些什么? 哎,我的幸福家庭可不能坏在她的手里! 太史慈打起精神,准备“战斗”! ------------ 第十七章 帝崩(上) 第十七章帝崩(上) 太史慈边往里走,边哭笑不得地想起了何皇后对他“推销”这位所谓的“内外俱美”的侄女时信誓旦旦地样子。 什么嘛!这何家不如不用去杀猪,不如去卖瓜,太能自夸了。 才到门口,就听见一个甜美但决不让人觉得是女孩子的声调撒野道:“我不管,太史慈今天不出来见本姑娘,本姑娘就不会走!” 刘璇带着不悦的声音传了出来:“何大小姐,我都已经说过几次,我家夫君被皇后召入宫内,到现在还未回来,如何可能出来见何大小姐?” 太史慈心中叫糟,因为刘璇的声音中分明带着不满,不过刘璇还是很有分寸的,心知眼前这位蛮不讲理的主儿身后的势力背景,即便是刘宠也惹不起。 要不是顾忌何进的身份地位,只怕这位性格外向的刘家大小姐早就赶何进那刁蛮女儿出府了。不过眼下听来,似乎已经到了刘璇忍耐的极限。 太史慈连忙进去。 屋子里只有刘璇和那位何家大小姐,连刘璇的贴身丫鬟也躲了出去,显然是怕殃及池鱼。 刘璇见太史慈走进屋来,先是欢喜的“啊”了一声,站起身来,旋即想起眼前的人的“可恶”处,又坐了下来,别过俏脸不去看太史慈。 太史慈放下心来,知道只不过是小别扭,正要走上前去哄刘璇,没想到鼻子前香风袭来,一个倩影来至太史慈的面前。 问也不用问,当然是我们的何大小姐了。 此刻这小丫头正背着手,眯着双眼看向太史慈。 尽管太史慈对这女孩儿全无好感,但刻下一见,还是不由得暗赞一声,自来这时代,太史慈还从未见过如眼前的女孩子般这么甜蜜可爱而又自负的女子。 这何家的大小姐肌肤白皙,神采飞扬,体态风流,最令人难忘的就是那一双此刻正眯起来的一双明亮的杏圆形的眼睛,还有那小猫咪似的优美纤小的身段以及眼前这种象小猫咪似的悄没声儿的神态,确实令人难忘。 尤其是眼前的这种不避男女嫌疑的动作使得这美女的娇好身段尽露无遗。 太史慈有点明白何皇后的说法了,的确,这女孩子确实是有吸引人的地方。 在太史慈打量这何家大小姐的同时,人家也在打量太史慈,不置可否道:“哼!长得是人模狗样的,难怪爹爹看得上眼。” 太史慈在这时代还从未见过出言如此“粗鲁”的贵家女子,简直与后世的野蛮女友不相上下。此刻听这等鄙俗不通的语言从这美女的嘴中说出来觉得大感有趣。当然脸上却不露半点表情,不带半点感情地直视着眼前的美女,淡淡道:“璇儿,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为夫从未听你说起过?” 何家的大小姐闻言愕然,没有想到盯着自己的太史慈居然并非是跟自己说话。 可恶,这太史慈在进屋前一定听见了自己和那个刘璇的谈话,居然还这么说,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 刘璇在旁边听太史慈如此说,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讽刺道:“奴家哪有这样的福气,可以认识大将军的千金小姐。人家可是来找夫君的!” 太史慈心中暗赞刘璇的灵巧,要知道结婚前的刘璇也是在家里让人头疼的主儿,此刻和自己配合起来还真是相得益彰。 太史慈故作恍然道:“原来是何大千金。只是不知道大小姐找我这人模狗样的小人物有何贵干呢?” 何大小姐被心有灵犀的太史慈和刘璇一唱一和弄得说不出话来,这在她的生命历程中还是破题儿头一遭,以前任何人见了她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哪会想到竟然会有今天的尴尬局面?不由得呆了起来。 太史慈这么做自是有其道理,一般来说,太史慈绝对不会没有原因不给人留情面,对于女子那是更不会了,眼前这样针对何进的女儿,就是希望其走这个心高气傲的何家大小姐,免得令洛阳的形势更复杂。 太史慈在肚中打的如意算盘哪里是何家大小姐所知道的?这天之骄女此刻只是感到非常不忿,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以她那爱报复人的个性岂会善罢甘休? 回过身来,发现刘璇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心中更是愤恨。 太史慈气定神闲地看着被自己气得要发疯了的何家大小姐,心中洋洋得意。 不过太史慈还是小看了对面这美丽动人的对手,只见这精灵古怪的小妮子眼珠一转,美目中闪过得意的神色。显然是想到了反击的方法。 她的一切表情都逃不过太史慈的法眼,太史慈心叫不妙,偏又无法阻挡。只见这个外表天使内心魔鬼的何家小姐在太史慈的心惊肉跳中蹦蹦跳跳地来到刘璇身边,双手拉起后者的胳膊使劲地摇晃,噘起有性格的小嘴、用她那甜美的声音,撒娇地对刘璇哼哼道:“姐姐,他好坏,人家还没有过门呢,就欺负人家!”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如此无赖的人物到三国后太史慈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想要发怒却发不起来,因为一见对方那可爱的样子,太史慈的气就全消了。 刘璇的反应可就没有这么温和了,一听见这何家大小姐这么说,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可是一见太史慈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心头无名火起,狠狠的瞪了太史慈一眼。 太史慈瞪大了双眼看了何家大小姐,是满腹的冤屈说不出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自己连对方的芳名还未请教呢,怎么就被人家说的好似海誓山盟缘定三生非君莫嫁的似的呢? 何家大小姐倒是颇懂见好就收的道理,眼见自己占了上风,心中大乐,连忙放开刘璇的胳膊,还未等太史慈想好反击的词汇便说道:“不行,我定要回去跟爹爹说,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在太史慈的目瞪口呆和刘璇的冲天怒气中这位何家大小姐出了厅门跑路了。 听着耳边还在想起的屋外的那个小魔女银铃般的笑声,太史慈哭笑不得,谁能想得到,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竟然说话行事宛如街上的泼皮无赖,偏偏又清纯可爱的让人生不起气来。 太史慈叹了口气,耳边却传来的了刘璇的娇哼声。 完了,太史慈心中哀叹,看向刘璇时,这美女已经起身走出了屋子,往两人的起居室走去。 太史慈当然是追了出去。 你若问我结果,我怎么知道?反正不到半晌,男主人公的屋子里就传出了诱人的男女交合的呻吟声…… 下军校尉鲍鸿不出所有人意料,在下狱的当天晚上就“畏罪自杀”了。 事情虽然过去了,但余波却未平息,先是刘备的师父卢植气得病倒,然后就是一大批官员纷纷称病,连刘宠也不例外,显然是跟汉灵帝甚至是跟何进在赌气,如此一来,皇帝生病,大臣也生病,弄得朝中上下一片人心惶惶。、 不过这些大臣的行为在这个月的月末终于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汉灵帝这个在他们心目中一向丝毫不具备帝王资格的人走到了他生命旅程的尽头,连日来汉灵帝一直卧床不起,根本不能上朝,太医们各个皱着眉头,连安慰的谎话都说不出来,看样子汉灵帝的驾崩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洛阳城内一片沉寂,不过在人们愁云惨淡的面孔的底下到底有多少多少真情实感在,那就两说了。 也许只有年幼的刘协才舍不得汉灵帝这时日无多、但在他心目中的永远慈祥的父亲吧? 每个人都在考虑着新皇登极后自己的利益分割,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登上皇位的一定是汉灵帝的大儿子刘辩,所以何进府宅本来就热闹非凡的大门更加车水马龙起来。显然是是在巴结何进这未来权倾朝野的外戚。 这下倒好,身为大将军的何进总没有办法在这时候对刘宠施压了吧? 问题是那个令人头疼的何家大小姐几乎是天天往刘府跑,摆明了一幅死缠烂打的局面。自从上一次斗嘴后,太史慈就发现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一见这女魔头来,吓得太史慈立刻躲出府去。 毕竟,能够把无赖耍的如此可爱、让人生不起气来的人,大概这位何大小姐是天下独一份吧? 最令人诧异处是这位何家大小姐莫名其妙的和刘璇交上了朋友,前些天还势成水火,转眼便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从刘璇的嘴里,太史次知道了这位让人头疼的何家大小姐名字叫何琳。不过眼见得自己的娇妻都投了降,太史慈只能选择逃跑。每天一大清早,便美其名曰去拜访朋友,然后踪影全无,令何琳无可奈何。 不过太史慈这“和尚”跑了,刘府这一向庄严的“大庙”可就倒了霉,自从有了刘璇的支持,这个何琳越发的没了“王法”,只要一见太史慈不在府内,便把刘府弄得鸡飞狗走,人人倒霉。 几天下来,刘繇服了、刘岱跑了、管宁闻之关门、郭嘉见之闭户、就连刘宠也将装病的壮举进行到底。 只有那个不知所以然的许褚还大大咧咧地在何琳面前招摇过市,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运气极好,居然总是安然无恙,令人大叫天何不公。 最后众人集体把逃到外面去在曹操的府中“避难”的太史慈押了回来,才算了事,用太史慈一个人的痛苦还所有人的耳根清静。 不过不得不承认,就在这种交往中,太史慈和何琳的关系持续升温,尽管仍然是每天针锋相对。 太史慈不知道何琳怎么想,自己却觉得对何琳有一种象自己家的妹妹的亲切感觉。至于男女之情就有点谈不上了,这个何琳实在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但在其他的局外人看来,何琳是真心地喜欢上了太史慈,因为以刘繇这等非常熟悉何琳的人从未看见过这小魔头对谁这么依恋过。对太史慈说活更是有着一种隐隐约约地温柔。 刘宠对这件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是对太史慈与何进联姻的事情颇为心动,只不过因为前一段与何进闹得是不亦乐乎,刘宠岂会先低下自己的头,向何进示好? 不过这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现在人人均知何进的千金看上了太史慈,两家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太史慈闻听后苦笑摇头。 又过了两日,何琳在刘府吃过了午饭,神思倦怠,刘宠便命人准备马车送何琳回何府,小丫头捉弄人的劲儿又上来了,叫嚷着非要太史慈送她。 太史慈还能说不行吗?苦笑着与何琳在洛阳的大街上骑马并肩而行。 这时候已经春暖花开,虽只是一个多月,冰雪早已经消融,被温柔的春风一送,空气中便弥漫着各种花的香,此时洛阳的街上车马众多,人车争路。 看看身边这位嘴中正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额前的留海儿被风吹得轻柔飘动小魔女,太史慈脸上泛起微笑,想起了自己小时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 何琳突然对太史慈说道:“太史哥哥,你何时向我父亲提亲?” 太史慈正在回忆着自己的童年,此刻闻言,差一点从马上掉下去,他若是正在和别人喝酒,这口酒一定会立刻呛进他的喉咙里。 现在太史慈虽然并没有喝酒,也没有调到马下面去,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好象已跌了七八十个筋斗,喉咙里还呛进了七八十斤酒。 这个何琳也太能挑战自己的心理接受能力了吧?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何琳一见太史慈此刻的精彩表情,心中高兴,但又有些失望,情绪复杂下,小嘴中“哼了一声。”然后开始了声讨太史慈的家常便饭。 太史慈造就适应了何琳的这一点,只是微笑不语,弄得何琳气上加气,加倍的数落起太史慈来。 就在这时,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狂涌至太史慈心头。这是太史慈身为军人面对不知名危险的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反应,心中骇然,往四周望去,一切人事全无异样。 何琳的娇憨声音这时犹在她耳边,但他已无暇理会,又往前行了几步,那种感觉更清晰强烈了。 何琳终于发现了太史慈的不妥当处,不过在她的心目中还以为太史慈对她说的话心不在焉,心中更见恼怒,美目一转,趁着太史慈不注意,双手伸了过来,去蒙太史慈的右目。 聚精会神地太史慈被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向笑吟吟地盯着他的何琳时,异变突起! 在道路的两旁,蓦地冲出了二十多个百姓打扮的人,手持各种武器,闷不吭声的太史慈和何琳杀来。 何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太史慈一把拉过马来,抱在怀中。 太史慈心中懔然,在今时今日的洛阳,到底是谁到杀自己这个没有得罪任何人的小小的青州别驾,又有谁敢动何琳这位大将军的千金小姐? 不过此时已经不容太史慈考虑。 在眼前刀光剑影中,太史慈左臂搂住何琳,右手诡异的一抖。 斩马刀在手! 没有长枪的太史慈,没有长剑的太史慈,左手搂着何琳的太史慈,开始了这场莫名其妙战争。 ------------ 第十八章 帝崩(下) 第十八章帝崩(下) 在太史慈锐目的审视下,迅速地判断出了眼前的形势。 眼前最值得太史慈庆幸的事情是来人手中无一人持弩,大概是因为洛阳界面上行人众多,骑马的也不在少数,强弩在这种情况下作用实则不大。 此时长街上一片混乱,行人争相走避,惊叫连连,不少乘马的人胯下的马匹亦因为受惊而奔跑起来。 场面一乱,那些刺客的行动就变得不协调起来。 太史慈见状,放下心来,要知眼前的情况对自己十分的不利,四面的敌人已经成合围之势,可是自己的长枪并不在手,无法发挥马战的本领,斩马刀倒是不错的马战武器,但是要凭借相当的冲击力才可达到理想的效果,更何况自己手中还抱着刘璇,可谓是危机重重。 不过现在街道上这么乱,对太史慈可就有利得多了。至少对方在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有效的合击,甚至由此可以判断出来,眼前的刺杀实则是出于仓促,根本就没有一个周密的准备。 此时,离太史慈最进的一人左手盾牌右手短铁戟向太史慈冲了过来。 太史慈双腿一夹马,胯下马心有灵犀的向前一纵,躲过了那刺客的短铁戟,白马的双蹄向前一踏,立时把从前面包抄而上另一名刺客踢翻在地,骨头碎裂声起,敌人惨叫哀嚎,残死当场。 太史慈左手一轮,在太史慈怀中瑟瑟发抖的何琳立时天旋地转起来,眼前所有的景物三百六十度倒转,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太史慈按在了马背上,等她清醒过来时,太史慈早已经借着按她在马背上的巧力翻身下马,右脚后扬起来的脚跟还匪夷所思的踢中另外一名偷袭者的下巴。 这倒霉的敌人向前冲的势子过猛,立时被太史慈一脚踢飞,下巴被踢了个粉碎,后仰的身子撞得自己身后的同伴登时变成了倒地葫芦。 太史慈反手一拍马臀,自己的战马长嘶狂奔,向前跑去。 太史慈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敌人仓促准备下必定不会在前方设置第二道埋伏。 刀光一闪,在另一面想要追白马的三个敌人身上溅血,踉跄后退。各个胸前的衣襟被迅速扩大的血渍所沾染,显然是凶多吉少。 敌人一阵大乱,没有想到太史慈手中的斩马刀如此的锋利竟然削断了己方同伴手中的长矛和长剑,而且还破入最后一人的盾牌。最可怕处是竟然完全看不出太史慈的出手。怎不令他们心惊胆战? 白马远去,太史慈手提斩马刀,悠然自得地看着对面乱成一团的敌人,心中感到啼笑皆非,这算是哪门子的刺杀? 对面的敌人一见太史慈从战马上下来便大展雄风,何琳又伏在马背上渐渐远去,竟然出乎太史慈的意料,一声呼喊,四散逃走,拐向各个小胡同,更可笑处是纷纷丢弃手中的兵器,连地面上同伴的死尸都没有带走,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这些人与百姓衣着无异,又扔下了兵器,此刻蓄意逃走,当真是不好分辨。更何况眼前就有尸体,以何进大将军的能力,要查出这些人的身份见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自己还是去追白马吧。 太史慈走的时候,洛阳城的守卫才匆匆赶到,一如后世香港电影里的警察般总是姗姗来迟。 待太史慈把面无人色的何琳送回大将军府时,早已经闻讯出府的何进亲自把自己的女儿抱下马来,何琳放声大哭,泪雨滂沱得象行云布雨的龙王。 何进自然是大为感激,连忙拉着太史慈的手进府。 此时何进的大厅中坐满了人。大部分太史慈已经非常的熟悉,客套得和众人见礼,曹操见太史慈进来,亲热地上前搭话,还想太史慈挤挤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太史慈当然知道曹操的意思,不过他也懒得解释。自己只要拖过这一段时间,他和何琳便是你还你,我还我,毫不相干。不过有一点倒是和以前颇不一样,就是不过怎么说自己和何琳也算是颇有交情了,自己不希望这像个孩子的大小姐受到什么伤害。 众人坐下,袁绍出身高贵,在何进面前地位自是不同,所以何进开口询问的第一人就是袁绍:“本初,你看这事情会是谁做的?” 袁绍肃容道:“这事情淳于琼将军正在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现在看来,蹇硕的嫌疑最大。” 何进哼了一声,狠狠道:“老夫猜也是他。” 太史慈默不作声,心中也在盘算这事情,要知在洛阳城还敢对何进的千金下手的只有十常侍了,问题是十常侍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十常侍现在明显分为两大阵营,蹇硕和张让因为何家的关系可以说是势成水火。 与张让等人不同,蹇硕这人至少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完全的忠于汉灵帝,不像张让等人是见风使舵之辈,如果说张让还可凭借何皇后有回环的余地的话,那么蹇硕与何进之间只刘协一件事情就绝对无法调和,所以蹇硕对付何进是完全有理由的,今天行刺的事情也以蹇硕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问题是这样做细细想来对蹇硕实则是全无半点好处,与其行刺何琳还不如直接行刺何进更好些。至少不被像现在一样弄得打草惊蛇,让何进提防。 最关键处是自天被刺杀的人中还有自己,这与蹇硕的立场不符,要知道汉灵帝对自己另眼相看,绝对不会允许蹇硕这么做。 如果不是蹇硕,那么对自己动手的只可能是张让等人了,这种可能性也是极大,毕竟自己与何进的联姻对他们的威胁显而易见。但是同样存在着上面打草惊蛇的问题,要知道历史上张让等人就是直接杀掉了何进。 这事情无论上面两者谁干的,都有够愚蠢。 这也是最令太史慈想不明白的事情,先不管这么做会给十常侍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既然做了,为何不经过一个周密的计划后再行动呢?现在洛阳城里对自己与何琳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和传得沸沸扬扬,对自己的行踪实在是太好把握了。为何非要今天仓促动手? 那背后一定有其原因。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发表意见时,司马潘隐匆匆地从厅门之外走了进来。 众人起身相迎,何进还未说话,潘隐便叫道:“大将军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什么!”这消息好似晴天霹雳,震得众人叫出声来,何进上前一把抓住了潘隐的胳膊,紧张道:“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潘隐急道:“这事情待会再说,现在的关键是那个阉人蹇硕瞒着皇上驾崩的事情,密不发丧,显然是要对大将军不利!要不是宫中有我的亲信,我也不知道此事!” 正说话间,就见淳于琼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来至何进的近前一抱拳道:“大将军,那四名刺客都是阉人,乃是那蹇硕的手下。” 太史慈此刻的心中疑问更重,既然蹇硕已经秘不发丧,准备对付何进,那么今天的刺杀行动起非是多此一举? 袁绍站起身来,一击拳道:“果不出我所料,今天刺杀这事情就是蹇硕的所为。皇上驾崩,这阉贼想要颠覆将要继承大统的皇子辩殿下,才出此毒计。” 何进点头道:“还是本初见识了得。” 曹操在旁轻轻摇头,大不以为然,显然是和太史慈一样看出了其中有许多蹊跷之处。 众人正在议论中,却听见何进的守门护卫进屋来报,说是宫中的一位小黄门带着旨意上门而来。 众人面面相觑,孔融站起身来,对那门卫道:“你先请他进来。” 不半响,一个小黄门进得屋来,口中称旨,要众人跪下。 袁术排众而出,冷笑道:“你宣的谁人的旨意?” 那小黄门一项是飞扬跋扈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气,勃然色变,正要喝骂,在旁的淳于琼掣出佩剑,放在了那个小黄门的脖项上,喝道:“问你的话你听不见吗?” 那小黄门登时被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在地,口中连连讨饶,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 原来汉灵帝是今天一早驾崩的,汉灵帝的的灵柩此刻就停放在殿中,而这个小黄门来的目的就是奉了蹇硕的旨意来叫何进进宫,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他这个小黄门知道的了。 曹操在旁道:“这是显而易见,定是那蹇硕在宫中设下了伏兵,只等待我等进去,便可把我等异议擒杀,不费吹灰之力。” 众人闻言点头,袁绍不想让曹操抢了自己的风头,急忙说道:“大将军应该速作决断,斩杀蹇硕这阉人。哼,蹇硕算什么东西,西园八校尉有其六在此,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袁术在旁也来凑热闹,开口道:“我袁术身为虎贲中郎将,自是义不容辞。” 曹操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太史慈也在心中暗叹:这袁氏兄弟还真不是一般的蠢,现在汉灵帝驾崩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几人知道,你们带着一大帮人去汉灵帝的宫殿喊打喊杀,事情过后,被有心人一传,谁能说得清楚?到底那汉灵帝是自然死亡还是死在你们的手里? 不过袁家的明白人还是有的,一直不说话的袁隗此时开言道:“本初、公路不得胡言,圣上驾崩,我等做臣子的岂可去打扰?” 轻轻一句话,这两人便反应过来了。 太史慈看看那个以胆小著称的袁隗,有点吃惊:还有点本事。 曹操站起身来道:“为今之计,最好是大将军带着文武百官马上进宫拜见何皇后,向何皇后陈述利害,立刻拥立辩殿下身登大宝为好。” 众人一愕,旋即纷纷叫妙,孔融在旁道:“孟德这主意好,一旦新皇登基,我们便可给蹇硕那阉贼下旨,要他立刻带出先皇的遗体,拜见新皇,如果他不奉旨,那就昭告天下,称他为反叛,还劫掠先皇遗体,罪加一等。若是蹇硕肯出来,那便可把他一举擒获。” 曹操在旁补充道:“最关键处是不能叫他负隅顽抗,新皇登极的旨意尤其要让蹇硕手底下的人知道,务令其军心涣散,不战自溃!” 太史慈再一次领略到了曹操的手腕,显然是超出眼前的众人许多。当然这个曹操眼下明显是在落井下石,要致蹇硕这个大对头于死地。明明眼下疑点还颇多,可是曹操却不点破,其心昭然若揭。 潘隐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主意绝对可行,不过我们应该马上进宫,否则要是那蹇硕先一步骗得何皇后到他那里去变成了他的人质,这事情就麻烦了。” 何进这种少谋缺略的人此刻只有点头的份,连连赞道:“诸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日后皆当重用。” 袁绍见众人打定了主意,便掣出宝剑,一剑砍下了那小黄门的项上人头,鲜血像喷泉般涌了出来。 袁绍慨然道:“天生异象、阴阳颠倒、哀我先皇、少壮病老、当诛蹇硕,当涂肝脑、扶我新皇、当登大宝!”当真是慷慨激昂之至,难怪历史上会有那么多人投靠他。 众人轰然应诺。 太史慈知道:蹇硕大势已去。即便是他手中有汉灵帝诛何进、立刘协的遗命也毫无意义了,皇帝的命令又怎样?把权的是世家大族啊! ------------ 第十九章 鬼胎(上) 第十九章鬼胎(上) 太史慈跟着慷慨激昂的众人才出何进的府门,就看见管宁、郭嘉和许褚正骑马而来。 太史慈迎上前去。三人慌忙下马,管宁面色凝重,扯着太史慈来至街上的一个无人的角落,对太史慈道:“主上一定知道皇上驾崩了?” 太史慈一愣,心道这消息怎得传得这么快?疑惑问道:“幼安听谁说的?” 管宁看太史慈郑重其事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所言非虚,点头叹道:“奉孝果然有鬼神莫测之机,竟然被他一语中的!” 太史慈看向身边此刻脸上仍然是恬淡自如的郭嘉,这鬼才脸上毫无得色,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连忙把在何进家刚刚收到的消息以及事态的最新发展告诉两人,同时看向郭嘉,心中暗道这鬼才是如何判断出汉灵帝已经撒手人寰的? 看着太史慈询问的目光,郭嘉淡淡道:“这事情很容易就可猜出,洛阳城现在各种势力处于微妙的平衡中,谁都想要保持下去,可是今天突然发生了刺杀这种事情,想也不用想,那是因为这种势力平衡无法再保持先去了。只要是明眼人就可看出,若非是皇上驾崩,打破了这种势力平衡,岂会有人这么急于动手?” 太史慈心中暗赞,这一番分析非常精妙,非有大局观者不能洞悉。开口问道:“据淳于琼的调查说,那些刺客的身份是蹇硕手下的人。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断然道:“此事绝非蹇硕所为,若换成我是蹇硕,应该直接对付大将军才对。” 太史慈笑道:“奉孝与我所见略同,不过我没有奉孝这么肯定。奉孝说说自己的想法!” 郭嘉思索道:“奉孝以为,这事情很有可能是张让的所为。” 管宁一楞,太史慈却明白过来,恍然道:“奉孝的意思是张让嫁祸给蹇硕?” 郭嘉缓缓道:“皇上驾崩,十常侍辛苦建立起来的势力轰然倒塌,现在的他们正如新生婴儿般脆弱,要取他们的性命易如反掌,若我是张让,一定会找一个替死鬼,正像壁虎为了逃跑宁愿舍弃尾巴一样。那么一直与自己水火不相容的蹇硕实在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因此才有了今天的刺杀。”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以奉孝的意思看,那些刺客是张让收买的蹇硕手底下的人,假意行刺,以做出打草惊蛇的局面。” 郭嘉笑道:“正是如此,不过却非假意行刺,如果可以趁机除掉主上或者是何大小姐,那就非常的理想了。在那种情况下,若是张让可以献上蹇硕这替死鬼的人头,大将军感激还来不及呢!” 太史慈闻言凛然。 郭嘉又道:“所以奉孝敢打包票,张让等人此刻一定在宫中围守在何皇后的身边,等待大将军的大驾,邀功献宠以保性命,同时还可借行刺的事情转移大将军消灭异己势力时的注意力,哼!蹇硕必将丧命于十常侍中其他的小人之手。” 管宁接言道:“奉孝所言极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蹇硕的耳目一定遍布皇宫,这时候张让若是直接派人通知大将军蹇硕的图谋一定会走漏消息,让蹇硕有所察觉,那就不妙了;而且也达不到转移大将军注意力的理想效果,可是行刺就不一样了,避免了因为派出自己的人手而令蹇硕怀疑的弊端,更可加重大将军对蹇硕的仇恨,一举多得啊!” 太史慈完全同意郭嘉的分析,道:“张让自然知道大将军手下有谋略之士,必可从此刻发生的行刺之事中分析出皇上驾崩的事实。虽然实际上是司徒潘隐来通风报信,但效果却毫无区别。即便没有潘隐,还有孟德兄在那里。” 管宁接口道:“可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张让会选择大将军而不与蹇硕联手呢?” 太史慈笑道:“幼安有未想过,若是大将军一旦身死,这些朝中重臣会有什么反应?” 管宁看着此刻在何进府宅门口正纷纷上马的袁绍等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一旦大将军身死,皇上又已经驾崩,洛阳的局面马上就会不受可控制起来。张让等人还是免不了一死!” 郭嘉在旁赞道:“还是主上想的全面,奉孝甘拜下风。” 太史慈心叫惭愧,他的这番分析只不过是照本宣科,因为历史上张让等人在求生不成的情况下破釜沉舟万不得已杀死何进后,洛阳的局面马上乱成一团,张让等人无不死于兵荒马乱中。 管宁亦是才智过人之辈,点头道:“确实如此,眼下张让等人的最好选择就是牺牲蹇硕,稳住大将军,待新皇登基后再慢慢地恢复自己的势力。” 事情的确如此,张让等人不比蹇硕,何进也不比袁绍等人,蹇硕这忠于汉灵帝的人因为刘协的事情与何进全无和解的可能,两人一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但何进或许可以包容十常侍中的其他人,毕竟有其共同的利益。 可是袁绍等人却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对于十常侍来讲,这个何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不错的护身符。 太史慈面含微笑,心中却又再一次地想起了《沙家浜》里的唱词: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 太史慈所谓的草包当然不是胡传魁,而是大将军何进。 可笑何进,到此刻还以为要杀他宝贝女儿的是蹇硕呢! 当何进等人仗剑昂然进宫时,面无人色的何皇后早已经在自己的寝宫中坐立不安。她的身边果然如太史慈等人料定的是张让等人,只是不见郭胜那个识女专家,太史慈心知那个郭胜此时一定在宫中的某个地方躲着,给蹇硕最后的致命一击。 在何皇后座位的边上还有一个年轻人靠在何皇后的腿上瑟瑟发抖,看打扮应当就是汉灵帝那个无能的大儿子――刘辩。 何皇后一见乃兄进得宫来,惊喜交加下站起身来,埋怨道:“大将军为何姗姗来迟?你若再不来,皇上又驾崩归天,和人可为哀家作主?” 此时的何进还以为自己的妹妹不知道汉灵帝驾崩的事情,闻言不由一愕,开口道:“皇后既知此事,为何不早早地派人通知臣下。” 何皇后感激地看了在一旁躬身而立,反常得没有一点平常那种飞扬跋扈的神态的张让,开口道:“这事情还要感激张常侍,若非是他及时通信,告诉了本宫蹇硕那贼子的一切图谋,本宫现在只怕还被蒙在鼓里呢!” 众人愕然,齐齐看向张让。太史慈趁机观察,只有曹操等少数几人眼中闪过深思的神色。 张让用少有的谦恭地语气解释道:“皇上今早龙驭归天,蹇硕那贼子居心叵测,想要骗大将军进宫,想要对大将军不利,本常侍一得到消息便马上向皇后禀告,不敢有半点隐瞒。” 袁绍对张让是极端的讨厌,此刻冷冷道:“即是如此,张常侍为何不早早地通知大将军?” 曹操在旁暗骂袁绍愚蠢,还未来得及帮袁绍打圆场,在何皇后另一边的赵忠肃容道:“袁将军此言差矣,要知蹇硕掌管上军校尉,控制中宫,若是我等贸然通知大将军,一旦事情泄露,蹇硕来个鱼死网破,到此劫掠皇后和辩殿下,谁人可负得起责任?” 袁绍语塞。 何进瞪了袁绍一眼,回过头来还未说话,张让又道:“为了稳住蹇硕,我等委曲求全,假意与之合作,这才保得此间太平。幸好大将军得到了消息,进宫来救驾,皇后也可安心。” 这一番话听得何皇后极为舒服,不禁连连点头,对乃兄说道:“大将军须得记着,张常侍和赵常侍是忠臣。” 何进连连点头,张让和赵忠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显然是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何皇后虽然有些才智,但都是女子吵架斗嘴的眼前功夫,碰到这等大事,早已经六神无主,此刻见了何进,就是见了救星,开口询问道:“大将军,为今之计,哀家当如何。” 何进慨然道:“眼下,皇上的遗体在蹇硕那贼子的手中,我们不可去强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速速立辩殿下为新皇,然后名正言顺地召蹇硕那贼子入宫。无论蹇硕听不听旨,他都难逃一死!” 何皇后念念不忘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可以早登大宝,此刻听何进的一番话大喜道:“大将军此计绝妙,果是智计超凡,算无遗策,真不知大将军是怎么想出来的。” 何进听此赞誉脸上一付飘飘然的表情:“这只是小事一桩罢了!” 仿佛这计策真的是他想出来似的,似乎和曹操没有半点关系,脸皮厚到把别人的成果据为己有,全无半点愧色。 太史慈心中暗叹,这个何进也太贪图眼前的这点东西了,这种人如何可成大事?转头看看曹操,这三国第一枭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仿佛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似的,心中暗赞。 旁边的郭嘉凑过来,悄声道:“这曹孟德非比寻常,奉孝非常的欣赏。” 太史慈点头赞同。 这是何进等人已经开始为刘辩的登基忙碌起来,至于新皇起草的诸多诏书自是难不倒众人,孔融、陈琳、王粲、徐干、边让等人文笔极佳,各种各样的诏书流水般倾泻而出。 不半响,那陈琳就把讨伐蹇硕的檄文写了出来,递给了何进。 何进是个大老粗,哪里知道好坏?连忙把这檄文递给了袁绍,后者有些才学,一看陈琳这篇文章,眼中掠过惊异之色,显然是被陈琳的文章震撼住了,不由地高声地朗读出来。 太史慈虽然鄙薄陈琳的见解和为人,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位建安七子之一的卑鄙文人自有其过人之处,一篇文章作的是花团锦簇,慷慨激昂,听得众人毛发须张,有冲冠之意。 檄文即成,何进便开始调兵遣将。令淳于琼等人把守宫中的各个要道,然后令袁绍领五千御林军,带着一干人等直奔汉灵帝亡故的宫中而去。 肩头一阵火热,蹇硕闷哼一声,手中长矛悍猛击出,偷袭者惨叫一声,被扫到了半空中。 身边没有一个自己人。 那又怎样?蹇硕狠狠的想道。 自己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小黄门,赤条条来去,有何牵挂?什么仁义道德,对我蹇硕来讲都是狗屁,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这就是我蹇硕的生存之道!所以我蹇硕这辈子最信赖的就是皇上,管他是不是昏君色鬼,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现在皇上死了,自己活着生无可恋。只可惜却无法完成皇上交给自己的遗命,看来自己是不可能扶持刘协殿下登上皇位了――也许,皇上那句“立协儿为帝”不过是驾崩前神志模糊下的内心话,并非是真正的遗命,但自己却不能不照办。 皇上就是皇上,何时都是金口玉言! 又是一矛,刺穿了对面敌人的肚子,蹇硕木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人大小便失禁,好似眼前生命的逝去与自己全无半点关系似的。 哼,早就知道他自己免不了一死,毕竟何进那匹夫的势力太大,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上军校尉所能抵御的,但蹇硕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败得这么快,当站在那宫门外的袁绍声色俱厉地读起新皇登基的诏书和讨伐自己的檄文时,自己的手下不战自溃,纷纷投降,甚至自动打开了宫门,引袁绍等人入内。 要不是自己尚有百十个忠心的手下护着自己,只怕自己早已死在乱刃之下了。蹇硕边想着边看着周围,发现掩护自己的手下无一例外被剁成了肉泥,心中一阵悲愤。 蹇硕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他的嘴里、鼻腔里和眼角都是自己被敌人兵器震出来的鲜血。 无端的,蹇硕开始微笑,还是那么的阴阳怪气。 刘协殿下此刻已经安全,自己虽不喜欢王越,但却知道王越是信人,刘协殿下此刻只怕已经被王越送到董太后那里去了吧?有骠骑将军董重在,何进在短时间内也不敢动刘协殿下分毫! 就在这时,蹇硕远远地看见了太史慈。 虽然隔着老远,两人的眼睛还是对视上了,蹇硕知道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实则不值分文,不过他却不希望太史慈不守答应过汉灵帝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太史慈,手中的长矛也倒戳在地上。 太史慈心知他的意思,虽然对他全无好感,但也不想让他在受折磨,冲着蹇硕微一点头。 蹇硕大喜,正要自杀,却感到胸前一痛,低头看时,一截雪白的剑尖儿带着血丝从后背贯穿过胸前,同时耳边响起了郭胜那阴的发冷、甜得发腻的声音:“蹇硕大人慢走,小郭不送了。” 蹇硕嘴巴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发出声音,便摔倒在地。 他的性命就仿佛是他跌倒的瞬间激起的尘土,没有半点根蒂。 ------------ 第二十章 鬼胎(下) 第二十章鬼胎(下) 汉灵帝的葬礼十分的隆重。 古人重礼,皇帝驾崩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殓、殡、葬”这葬礼的三个步骤下来就耗费了一个多月。 人世间的人与事就是这样,忙的忙死,闲的闲死。这两句话放在此刻的何进和太史慈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 殓的时候,招魂、沐浴、小殓、大殓、含玉、下棺;殡葬时的五服、殉葬的准备等等,凡此种种,无不琐碎的令人头疼,对何进这种心焦气躁的人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无奈何进这大将军是在其位当然就要谋其政。 太史慈就清闲的多了,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何进此刻无暇提及亲事,何琳大概是从未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情,现在一天到晚躲在家里不肯出来。如此更好,太史慈落得耳根清静,倒是心地善良的刘璇去过何府两次去看望何琳。 这期间,于禁的大军终于秘密的开到了洛阳的城郊,按照太史慈的意见把这只奇兵隐藏起来,只留下了张戈当联络员,当然留下的还有一大堆的探子。 乱世降至,虽然太史慈没有能力控制洛阳,但这支军队却可使太史慈随心所欲的达到很多的目的。 就在这匆忙而又清闲的时间里,汉灵帝的葬礼终于迎来了最后的一刻——下葬。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好似压地银山般铺满了洛阳的城里城外。 洛阳的达官贵人倾巢出动,太史慈亦不能免俗地坐在马上,跟随着刘府的众人混在这送葬的行进队伍中。 看着眼前众人一脸哀思的样子,再想一想这些人给汉灵帝起的庙号,太史慈就觉得讽刺。哼!“乱而不损”谓之“灵”,好色的汉灵帝驾崩时年仅三十四岁,这还不够“乱而损”吗? 不过这场合也有好处,因为可以见到一些平常根本就见不到的人,这对太史慈来说实则是一个彻底了解洛阳势力分布的好机会。 比如太史慈第一次看到了洛阳城中除了十常侍与何进以外的第三方势力——骠骑将军董重。 此君五短身材,相貌丑陋,但并非是面目可憎,语言无味之人,满脸的坚毅果敢令人望之肃然。 可以看出,这董重与何进亦是水火不相容,在这送葬队伍中独树一帜,不与何进势力方面的人半点好脸色。弄得许多人望向董重时充满了敌意。 不过任何人都对他无可奈何,毕竟董太后在朝中也有非比寻常的影响力。 太史慈面对此君颇不友善的目光当然可一笑了之,不过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心胸开阔之人,比如说何进的那个一脸酒色过度模样的弟弟——车骑将军何苗,看到董重时就是满脸的怨毒之色,显然是恨之极深。 汉灵帝一死,何太后和董太后的冲突马上尖锐起来,原因当然是刘协。 太史慈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局面,在旁边的郭嘉悄声道:“主上也注意到何苗了吗?这小子颇不妥当,张戈派出的探子说这小子与十常侍走得非常近。” 太史慈点头,这事情他早就知道,历史上的何苗就因为这一点,被何进部将吴匡等人乱刃分尸,不过太史慈感兴趣的却是这个何苗为什么会和十常侍联手谋害自己的哥哥。 那显然不是因为兄弟两人不和,实际上何进与何苗的关系非常融洽,这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何苗是那种毫无作为的人,何苗的胆小怕事在洛阳是出了名的。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太史慈实在看不出来何苗对于十常侍来说有什么价值,值得他们大肆笼络,难道就是想要在何进的身边留下一个能为自己说话的人?有何太后在不是足够了吗? 这些事情背后的原因当然要靠张戈的情报了。 待葬礼结束,众人回府后,张戈早已经在太史慈的屋中等待半天了。太史慈眼见这小子一脸的兴奋样子,知道定是有好消息,大喜下询问。结果被张戈吓了一跳,原来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戒备森严皇宫,今天又安然无恙的跑了出来,活蹦乱跳地向太史慈汇报情况,让人听了匪夷所思。 郭嘉好奇得要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张戈笑道:“今次可以得到重要的情报还得归功于咱们青州生产的马车呢!要不是主上设计的车厢底部设有只有我们才可打开的暗格,手下的兄弟哪有那么容易潜入宫中?” 太史慈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向郭嘉解释,原来自临淄一战后,太史慈越发的重视情报,所以在所有新生产的马车的底部均加有暗格,在这暗格中可以轻易的隐藏一个人,而且还安有可以扩音的装置,使得车厢内的声音可清晰地传到暗格中。当然为了防止别人误打误撞,这暗格上设置了暗锁,只有用特殊的手法才可推开暗格的格门。 如此一来,太史慈派出的间谍就可轻易得此谈到各种情报了。向张戈今次潜入宫中就是利用了这在上流社会极为流行青州马车。 郭嘉恍然大悟,眼中智慧的光芒闪动,显然是在想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这新发明马车。 张戈继续说道:“原来一直与何苗联系的是十常侍中的段珪和郭胜。我就是看见了那辆可疑的马车进了何苗府,才悄悄地潜入何苗府,潜伏在车底,结果就在这马车回程的时候,听见了这两人的交谈。嘿!刚一知道是这两人,还被吓了一跳呢!” 太史慈眼前闪过郭胜那张伪善的脸,心中一阵不舒服,至于那个段珪,太史慈就不熟悉了。只是想不到这两人会秘密出宫,亲自去何苗那里。如此一来,张戈得到的情报就十分有价值了。 张戈又道:“听郭胜的意思说,那个何苗早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说这好色之徒,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儿,自去年起,何苗就在宫中借助郭胜的权力玩弄了不少宫中寂寞的绝色佳丽,现在已经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皇上一死,郭胜更给他送了两个未经人道的神女过府,弄得这小子早忘了自己的老爹姓。” 太史慈点点头,这事情没什么奇怪的,要想控制住何苗还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这小子好色成性,全无智谋,若是没有落到十常侍的罗网中那才是奇怪。 岂料张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还有那段珪竟是何太后的面首!” “什么!”太史慈和郭嘉以及管宁闻言愕然,叫出声来,尤其是太史慈,这事情在史书上毫无记载,更何况段珪是宦官,怎可能会是何太后的面首? 管宁沉声道:“张戈,此事事关重大,你说清楚。” 张戈搔了搔头道:“这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郭胜拍段珪的马屁,说他可在床第之上满足何太后那虎狼之躯。嘿!我就不懂,段珪不是宦官吗?怎可能驰骋床第?” 管宁看了一眼太史慈道:“此事没什么奇怪的,要知宫中的药物及多,段珪即便是宦官,只要他想,也会有特殊的方法可令女人满足。” 太史慈知道管宁看自己一眼的意思,那五石散不就是自己送进宫中的吗?再想一想郭胜那死人妖看女人的样子,太史慈就越发的相信了张戈的话,宦官虽非男人,但正因为其心理变态才会越发地喜欢折磨淫虐女子,自然会有千般的手段。 难怪那天自己进宫时发现何太后满脸的春意,毫无久旷之躯闺中怨妇的模样,可笑自己当时还以为对方看上了自己,哪里知道会有如此的内幕? 若是如此,就可解释为何在历史上何太后如此维护十常侍了。 管宁和郭嘉哪里知道太史慈心中想什么,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忧虑之色。 他们身在局中,当然不知道历史发展的走向,只是觉得这事情对太史慈非常不利,按照他们的想法,当然希望通过太史慈与何进的联姻进一步扩大太史慈在朝廷上的影响力。 正想太史慈所想到的那样,一旦联姻成功,何进就可转过头来彻底消灭掉十常侍。尤其是何琳差点出事被太史慈救了后,何进几乎已经把太史慈看成了是准女婿,那么消灭掉十常侍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眼下不仅何进因为蹇硕的事情对张让等人感激非常,就连何苗也被彻底收买,尤为可虑者是何太后根本就是站在十常侍一方,那么这样的联姻还有何意义? 在郭嘉和管宁看来,何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消灭十常侍了。在这种情况下与之联姻,绝对的有害无利。 管宁转过头来,断然道:“主上,洛阳乃是非之地,不如尽早返回青州为妙!” 太史慈当然知道管宁心中的想法,从眼前的形势看,管宁的提议绝对正确。事到如今,自己的心中也生出了退意,虽然城外有于禁大军,但那不过是为了从洛阳全身而退用的,毕竟自己来洛阳之前并不知道要在洛阳耽搁多久,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郭嘉显然也同意管宁的意见,不过这鬼才想得更远,皱眉开口道:“幼安兄说得没错,不过这事情怎么和刘宠大人说呢?要知道刘宠大人非常渴望这门亲事的成功。” 太史慈呆了一呆,这才想起还有刘宠那老狐狸。管宁闻言也皱起了眉头道:“幼安孟浪了,张戈今天的消息虽然有价值,可是这话却不能和刘宠大人说。否则必会掀起一场风浪,谁会知道刘宠大人会采取什么行动?要知道刘宠大人与十常侍可是势不两立。” 太史慈叹了口气,郭嘉考虑的并非没有道理,清流与何进虽然处于合作的关系,但始终都非一条心,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想到这里,唯有放下离开洛阳的诱人想法,太史慈道:“这事情先放一放,至少我们还有于禁的部队在左近,无人可真正威胁到我们。” 张戈初来洛阳,对各种事情并不了解,此刻见三人面色凝重,显然是遇到了自己不清楚的难题,唯有保持沉默。 太史慈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奇怪道:“还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 张戈点了点头,开口道:“是有一件事情,不过这事情现在说不说似乎意义不大。” 顿了一顿,张戈道:“其实十常侍始终都与张举有联系,听郭胜的意思,当年在临淄的时候,张举之所以可以把劫持名士的时间拿捏得那么准就是和十常侍早有预谋设定了那些名士离开临淄的时间,再派小黄门到临淄以皇上的名义宣布官员的调动,如此才抽空了临淄的部防。” 太史慈和管宁面面相觑,想不到十常侍竟然在几年前就拜了自己一道,当然那并非是针对自己。不过幸好当时自己猜中了张举所有的图谋,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郭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开口向张戈询问道:“张戈你可否说清楚一点,两人为何会无缘无故的说起张举?” 张戈显然没有考虑那么多,被郭嘉问得一愣,挠挠头道:“这我就不大清楚了,因为在说到张举时,两人便下车了,后面的话就没有听清楚,不过听两人的意思,仿佛是在说张举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值得扶持。” 太史慈看着郭嘉的样子奇怪道:“奉孝,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郭嘉面色凝重道:“我始终在怀疑,十常侍权倾朝野多年,岂会甘心屈从于大将军,任其宰割?现在的十常侍太安静了。可是十常侍和张举勾结的事情却给了郭嘉一个启示。” 顿了一顿道:“主上应该知道十常侍的地方上的权力有多大吧?” 太史慈当然知道,在后世的史书上清楚地写着关于十常侍的家族在各个地方横行肆虐的场景。比如“党锢之乱”时,天下凡是被十常侍定为清流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出十常侍的手心,比如孔融小的时候就因为帮助自己的哥哥的朋友逃走差一点丢掉了性命。 郭嘉见太史慈示意他说下去,便侃侃而谈道:“今天听了张戈的一番话,我就在想十常侍或许在洛阳势单力薄,可是在地方上就没有其培养或者是合作的势力吗?现在洛阳的形势对十常侍非常的不利,在洛阳势单力孤的十常侍岂会不动用地方上的势力?” 管宁闻言点头道:“奉孝此言有理,莫忘记即便是大将军何进都是十常侍扶植上起来的。若是说十常侍的势力仅仅限于洛阳,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郭嘉接口道:“若我是十常侍,在现在这种局面下,若是想要再一次把持朝政,最好的选择就是除掉大将军,调动自己在地方上的死党来至洛阳,一旦打破了在洛阳何进的绝对势力,那么十常侍就有可呼风唤雨了,所以对于十常侍来说,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管宁皱眉道:“可是这事情对于十常侍来讲过于难了,没有皇帝的命令谁敢明目张胆地把自己军队开到洛阳,公然与大将军对抗?” 郭嘉闻言也皱眉沉吟不语。 太史慈却一震道:“我知道了,若是由大将军自己招诸侯进京呢?” 管宁和郭嘉闻言一怔,同时想起了太史慈初来洛阳时,在宴会上袁绍的那个愚蠢的提议。 郭嘉眼中闪过钦佩的神色,开口赞道:“还是主上思路开阔,看来十常侍一定会作出某种形势,令大将军召诸侯入京。而那入京的人中一定会有十常侍暗中扶持的势力又或者盟友。” 管宁仍然皱眉道:“问题是十常侍要做出什么形势可迫使大将军召诸侯入京,要知道袁绍的提议只是顺嘴一说而已。” 太史慈笑道:“这事情就容易了,大将军现在的首要敌人就是董太后和董重,而非是十常侍,所以十常侍一定会挑动两者的的争斗。借大将军之手除掉董太后。然后把这事情宣告于天下,陷何进以不义。” 郭嘉点头道:“到那时,十常侍一定会说大将军权倾朝野,败坏朝政,飞扬跋扈,大失天下民心。若是那时,大失人望的大将军要除掉十常侍的话就必须有大义在手,再加上何太后对十常侍爱护有加,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召诸侯进京了,以显示自己除掉十常侍是天下人的众望所归,十常侍是人人得而诛之,更可增加自己的威望。所以我唯一担心的倒是十常侍的盟友会是谁?” 太史慈却早已胸有成竹,若是自己看了历史书,还猜不出那人是谁的话,那岂非跟袁绍一样的愚蠢? 只是想不到,原来历史上这个由袁绍提出的、蠢的不能再蠢的召诸侯进京的主意竟然会是十常侍为了重掌朝政的一个阴谋。 好毒辣的十常侍! ------------ 第一章 朝争 第一章朝争 十常侍好图谋!先是借何进之手除掉蹇硕,示弱于何进,然后把何进的注意力完全的转移到一心一意想要保住刘协的董太后的身上,挑动两者的争斗,再散播谣言,借此弄得何进大失人望,进而诱使何进召诸侯进京,伺机以自己再暗地中扶植多年的强劲的地方势力除掉何进,重新控制洛阳,端的是周密无比。 甚至想得更远些,即便在何进与董太后的争斗中,何进被董太后消灭掉,最重得意的还是十常侍,因为现在十常侍用在何进身上的招数同样也适合于对付董太后。 要知道何进与何太后,董重与董太后,这两对势力的构成何其的相像! 同样是宫中的正统,同样在京城手握兵权,同样得到洛阳世家大族的支持,最为重要的是两者手中都有一个皇子,的确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董太后既然当年能够扶持起汉灵帝,现在也一样有能力废掉何氏一支,把刘协扶上帝位。 说来说去,不过是一场权力的争夺战罢了。 不过这场斗争无论谁输谁赢,十常侍都会趁机重新掌握东汉的朝政。 太史慈把自己整个的分析告诉管宁等三人,待三人想明白了一切,均呼出了一口冷气。实在想不到汉灵帝一死,洛阳竟然会乱成这般模样! 虽然以眼前两者的实力来看谁胜谁负很难说清楚,但太史慈却知道在历史上最后赢的人是何进。而那被召入京城的最大得益者就是董卓! 太史慈正要说出自己的猜想,却听郭嘉断然道:“在这种情况下,主上就更不能离开洛阳了,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洛阳现在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主上深明五德终始的变化,何不趁此机会振臂一呼,以振朝纲?这才不负主上青州别驾的身份!” 管宁道:“奉孝言之有理!” 太史慈闻言一愕,这才想起眼前的两人与自己不同的地方来,尽管他们对朝廷、对皇帝、对世家大族有诸多的不满,但是他们终究是汉臣,大汉对他们来讲是唯一的正统,他们希望自己自己辅佐的主公出人头地,但在现阶段而言,绝非是改朝换代。这就好像历史上曹操要称魏王时,荀彧极力反对一样。 身边每个人都有血有肉,使太史慈很容易就忘记了自己身份的特殊性,把别人当成是与自己一样熟知历史的人。现在听两人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两人根本不像自己一样知道东汉的灭亡是不可挽回的,在他们的心中东汉还有可为。 暗中叹了口气,太史慈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过越是这样,太史慈就越发地渴望乱世的到来,不如此根本就不可能断绝人们对腐朽东汉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太史慈唯有把自己的猜想深深地埋在心底。 自己的确不能走,否则必会令管宁等人失望。 不过太史慈并不打算象郭嘉和管宁一样插手这场斗争,毕竟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自己能劝阻何太后与董太后的斗争吗?如果可以阻挡的话,历史上的曹操早就阻止了,哪还轮得到自己? 没有一个人可甘心放弃自己的权力的,正是何进等人这些上位者对政治无止境的贪婪导致了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的产生。 洛阳这座伟大的古城终难逃过这一场灾难。 正如太史慈料想般,洛阳的硝烟味道越来越重,人们的视线全都被集中到了何太后与董太后的斗争上,十常侍似乎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整个洛阳的各个世家大族被分成两大阵营,各自有各自的立场。 到了此时,太史慈才知道自己当真是井底之蛙,在洛阳反对何进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很多人更愿意选择同样手握兵权的董重,毕竟何进只不过是个出身低下的屠户商人,才德威望并不足以真正服众,尤其是何进对十常侍的暧昧态度令许多人所不齿。若非他有除掉蹇硕的功劳,并且他的妹妹何太后生的刘辩是汉灵帝的大儿子,只怕何进还真非董重的对手呢。 当然董太后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汉灵帝卖官的荒唐政策就是这位董太后的主意。要知这位董太后的吝啬和贪财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 所以到了现在,双方竟然是势均力敌的局面,更有不少人因为这斗争闹得不亦乐乎,蔡邕和自己的老朋友王允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蔡邕显然偏向与自己有师生之谊的刘协,王允就不同了,这人坚持刘辩皇长子的身份,两人大吵了一场,谁都劝不住,多年的好友就此绝交。 在朝会上,何进和董重更是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谁也奈何不了谁。 当然更多人都处于观望中,这其中就包括刘宠,此老继续装病,对朝中的大小事情一概不问,更是对何进之前提出的与太史慈联姻的事情的态度暧昧难明,显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何进走得过近。 但这种平衡随着一次朝会被打破了。 青州刺史孔义病重不治,终于撒手人寰。青州无主,但任何人都知道青州刺史几乎已经是太史慈的囊中之物。 在这种情况下,太史慈终于有机会参加了大汉朝的朝会。当然是有关青州刺史的任命问题。 太史慈站在朝堂上神情颇不自然,毕竟是第一次参加朝会,当然会有一些紧张,自己的官职最小,区区一个青州别驾,理所当然地站到众人之后。曹操与袁绍的位置就比较靠前了,刘繇和刘岱身为议郎,那就更不用说了。 唯一比较意外的是那个公孙瓒居然站在自己的身边,看来他也要接受朝廷的任命,两人见面相互打了声招呼,太史慈倒是很热情,公孙瓒就很勉强了。显然是一个不大善于交际的人,神情颇似武安国那粗汉。 朝堂之上此刻尽是嗡嗡嘤嘤之声,显然是大臣们在谈笑议论,场面出奇的轻松,不过太史慈却知道,在这谈笑风生的下面当真的杀机四伏。 一声钟响,众人肃穆收声。太史慈心知刘辩那傀儡皇帝到了。 在小黄门不阴不阳的声音中,众人跪倒,口中山呼“万岁”。 不过令众人诧异的事情是,在刘辩刚刚到自己的皇位前坐下不久,一个不速之客在十常侍张让的搀扶下驾到了——董太后。 太后临朝! 众人心中一凛,知道今天的朝会定然是风起云涌的局面。 太史慈看见一脸谦恭神色的张让站在了董太后的身后,就知道今天的事情远非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何进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要多么难看有多么难看。但此时已经无可奈何,就算是有心通知自己的妹妹何太后也没有机会了,唯有带领众人在此跪倒口称“千岁”。 刘辩畏惧的看着董太后,身子不自然的在龙椅上扭了几扭。 何进眼中闪过怒火,但亦涂莫奈何。 太史慈知道,太后临朝乃是汉家旧例,究其原因那是因为东汉中后期皇帝登基时的年岁过小所致,这也是东汉外戚专权的根本原因。 不过这并非说太后临朝就会乱政,比如说东汉杰出的女政治家邓太后,就是一个例外,在邓太后掌权的二十多年内,东汉国事蒸蒸日上,在邓太后去世后,当时的平望侯刘毅上书给安帝说:“太后奉行节约,杜绝奢侈,立陛下为天下之主,安定汉室。在国库空虚情况下,又遭水旱灾害。然而太后政治清明,执法宽大,使华夏再次兴旺,四夷重又内属。纵观历史,象这样在内遭家难、外遭天灾的情况下振兴国家,功德巍巍的太后还未见过。希望把太后的功德下来。” 因此,对于女后临朝,东汉的世家大族们倒也是宽容得很。 不过眼前董太后临朝就颇有点不伦不类了,刘辩并非是她的儿子,只不过是他的孙子,如若临朝也应当是何太后临朝。 当然何太后声望资历均不足以服众,与董太后比那就相去甚远了。而且向董太后这种隔着辈份临朝的情况也并非没有,邓太后就属于此类。 今天的局面就颇值得人玩味,这分明是董太后先发制人之举,在如此的局面下,何太后还会临朝吗?这分明就是没有把何进、何太后以及刘辩放在眼里。 所以,若说董太后没有废掉刘辩、另立刘协的意思,那就是掩耳盗铃了,打死这些王公大臣们都不信。 也许,今天的朝会就是开始。 难过何进的脸色会变得那么安看了。 果然,董重一党的人开始纷纷出班口中称颂董太后的临朝是上应天命,下顺民意,更把她与邓太后比肩。 何进一党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要知局势如此进行下去,董太后的临朝就会成为定势,何进等人以后休想有半天好日子过。最可怕的就是若是让董太后废掉了刘辩,那就完事皆休了。 偏偏又无法阻挡,毕竟董太后位高,若是当堂冲撞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还会授人以柄。 当然并非说只有何进一党的人对董太后临朝不满,在朝中的清流一向处于不偏不倚的位置,他们就对不允许废长立幼的发生。 正当朝堂之上一片歌功颂德声时,太尉马日磾出班沉声道:“臣以为,太后临朝虽是我大汉旧制,但一来皇上已经年满十七,理当亲政,以邓太后的贤明也是在先帝安帝十四岁时还政,在者即便是太后临朝,也应是……” 这位老人家还未说完,董重便已经勃然色变,出班道:“太后明鉴,太尉马日磾此语实属大不敬,今太后临朝乃是众望所归,众大臣无不上心服,马日磾竟然尚感妄议是非。其罪当诛!” 马日磾闻言色变,冷哼一声,正要反驳,董太后却缓缓开口道:“董卿家言之有理,哀家念在马日磾是两朝元老的份上不与计较,不过当免去其太尉一职。”说到这里,便全无笑意地看向了刘辩,森森道:“皇上以为如何?” 刘辩看着自己祖母的可怕表情,吓得都快哭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何进在底下向他连连打眼色,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祖母……不是,太后言之有理……” 刘辩还未说完,董重就在底下唤人上来,把口中冤枉声连连的马日磾拖了下去。一时间,朝会之上静到了极点。 半响过后,董太后用其特有的沙哑的声音让众人们回过神来道:“既然马日磾已经不在太尉一职,不知朝中有何人选可堪重任?” 何进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蔡邕出班道:“幽州刺史刘虞德高望重,才干非凡,又是皇家宗亲,可堪大任!” 董太后点头称善,刘虞政绩卓著,又有灭掉张举的功劳在先,当然无人持有异议。 太史慈闻听蔡邕此言,一眼便看穿了董太后的企图,暗呼厉害,原来今天董太后的意图就是为了确立声望,为日后的把持朝政作铺垫,先免除了马日磾的官职,再任命刘虞这皇亲,根本就是恩威并施。 在这招上,董太后的手腕却是比何进要高很多。 蓦地耳边传来了一声冷哼,太史慈愕然转头,却见公孙瓒面色阴沉,显然是对着提议颇为不满,太史慈心知历史上公孙瓒与刘虞颇有仇怨,刘虞便是死在了公孙瓒的手上。 不过这事情是否会真的发生现在就不好说了,毕竟不懂军事的刘虞的手下多了刘关张,尤其是刘备在两方面的交情都不错,这仗能否打起来还在两说。 太史慈在那里思索,前面的何进听到蔡邕此提议后就是一愣,显然是未反应过来,不过底下的曹操心智最快,连忙出班道:“青州刺史孔义大人病重不治,已撒手人寰,青州别驾太史慈素孚众望,青州官吏纷纷上书推荐太史慈为新任青州刺史,望陛下裁决。” 太史慈闻言心中佩服。曹操此举明显是要打破董太后拉拢皇族,树立威望的企图。要知道太史慈身份特殊,不但是青州的事权掌握者,更是刘氏宗族与孙氏宗族支持的对象,曹操的提议实际上是在代表何进拉拢太史慈和态度暧昧的刘氏宗族。 何进一党闻言后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出言称是。 何进闻言,脸上稍微好看了一点。得意洋洋看向董重,岂料后者一脸的平静,待何进一党纷纷表示完意见后,再次出班,朗声道:“典军校尉曹操所言甚是,以太史慈的功劳,确可当得此任,不过臣以为此议好则好矣,却未尽善尽美。” 众人包括太史慈听得出乎意料,原以为董重是要出言反对,岂料竟然是赞同,大为错愕,只有曹操无意中扫了一眼同样惊愕的刘繇和刘岱,马上脸色一变,显然是明白了董重的意图。 果然,董重开口道:“太史将军原是议郎刘繇一手提拔起来的,刘繇素有识人之才,臣以为太史将军既然已经出任青州刺史,那么刘繇大人亦应该出任现有空缺的扬州刺史,刘岱大人则可出任兖州刺史。” 此语一出,傻子都明白董重的意图了,原本是何进在拉拢刘宠一族,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董重拉拢了刘宠。曹操辛辛苦苦地一番提议竟然变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 问题是这事情谁也反驳不了,若是何进等人出言反对,那么就彻底的得罪了刘宠。唯有哑子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何进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回头狠狠的瞪了曹操一眼。 太史慈心中暗叹何进短视,这事情即便曹操不提出,你以为人家董重就不说了吗?今天这事情分明就是人家早已经布好的局,与曹操何干? 不过太史慈终于知道何进为何不喜欢曹操了,因为以何进的眼力根本就看不出来曹操的才华。 董重丝毫不给何进喘息的机会,又奏道:“另外,荆州刺史丁原在位多年,却治理无方,至令荆州此等歌舞升平之地连年战乱,盗贼蜂起,是在是有负圣上嘱托,朝廷众望!臣以为,八俊之一的刘表文武全才,可堪此任。故奏请罢免丁原,启用刘表。”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 何进的脸都气的扭曲变形了,董重的这个建议分明就是要削何进的军权,因为谁都知道丁原乃是何进一手提拔起来的死党。董重此举明明就是在老虎嘴里拔牙。 可是何进现在却偏偏无法反驳,毕竟今日的朝会上董太后给何进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正当何进一党无计可施时,却听得朝廷上钟声一响,另一位不速之客也到了。 众人抬头看时,来者竟然是何进的妹妹何太后! 董重与董太后的脸色马上变得不自然起来,何进等人却大喜,太史慈心道:服了,若是换了别人,只怕知道了人家先自己一步临朝,自己怎么也不好意思步其后尘,但是这位何太后的出身决定了她的对于蝇头小利斤斤计较的泼辣性格,有一点像后世为了在两棵大树间抢夺拉线儿晾衣服权力的二大妈,那是撒泼的性格。 何太后当然不能真的破口大骂,只是走上前来先向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婆婆行过礼后,便看也不看董太后对董重说道:“哀家闻听董爱卿要罢黜荆州刺史丁原,说丁原在任多年办事不力,此语真真好笑,谁不知我大汉地方州牧与郡县并立?江夏等地盗贼蜂起自是应该降罪于各个郡县的太守,与丁原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何干?” 董重语塞。 何进等人暗暗称快。 何太后一来,登时整个的形势就都变了。 太史慈再一次对何太后刮目相待,没想到这个毒后还有这般见识,旋即又看到站在何太后身后的段珪等人,脸上喜色一闪即逝。 太史慈马上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十常侍设的局。 哼!扶董太后来的是张让,扶何太后来的是段珪,这分明就是十常侍在两边挑拨,难怪今天两宫太后的口才如此的锋利,有老谋深算的十常侍在两边“出谋划策”,那就变得半点都不稀奇了。 董太后显然没有想到何太后会出现在朝会上,正在发愣,却见何太后转过身来,对何太后道:“我等皆妇人也,参预朝政,非其所宜。昔吕后因握重权,宗族千口皆被戮。今我等宜深居九重;朝廷大事,任大臣元老自行商议,此国家之幸也。愿垂听焉。” 太史慈闻言一楞,这词儿怎么这么熟?好像的确是何太后对董太后说的,不过那应该发生在后花园的一次酒会上的事情啊,怎么现在就发生了?看了历史还是有了一些变化。 正在思索间,却见董太后满面怒色,喘息声也重了起来。显然是被何太后的一番话所刺激,要知何太后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其中却在暗暗讽刺他女后干政。 要知何太后干政的野心比他董太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是眼下的局面董太后是有苦说不出,毕竟是自己临朝在先。不由得心中暗恨,自己今天此举机密之极,这何太后到底是如何得知?坏了自己的大事。 董太后早被何太后气得昏了头,根本就无暇计较这事情的蹊跷处,更没有怀疑到十常侍的身上。 越想越气,董太后大怒曰:“你还好意思在本宫面前谈论朝中大事,你鸩死王美人,设心嫉妒。今倚仗你儿子为君,与你那个买猪肉哥哥何进互为犄角之势,辄敢乱言!哀家现在就可令骠骑将军董重诛杀你兄,哼!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此语一出,朝会上的大臣面面相觑,这哪里还是朝会,简直就是泼妇骂街。 何太后被骂的愣了一下,旋即大怒道:“哀家今天以好言相劝,何反怒耶?难道只有董重手中有刀,欺我兄剑不利乎?” 董太后冷冷一笑道:“你哥哥是个杀猪卖肉的小辈,有何见识!你问他敢吗?” 这两宫太后在上面撒泼,何进和董重的脸上皆不好看,知道今天的脸丢大了。无奈自己偏偏不能阻挡,否则便是向对方示弱。更无法想两位皇太后所说的那样,在朝堂上拔剑相向吧? 太史慈啼笑皆非的看着眼前的局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也叫做朝会?简直就是菜市场。 同时心中对十常侍的毒辣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人的名树的影,眼前这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嫁祸之计,十常侍用得真是出神入化,同时心中暗幸,自己没有被真正的搅入到洛阳城的这场乱局中,否则可能被十常侍暗算了都不知道呢。 董太后与和太后的争吵有越演越烈之势,董太后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可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十常侍更是出奇得涩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史慈心中奇怪,因为在历史上,两宫皇太后吵到这个局面的时候,就应该是十常侍劝架的时候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出声? 董太后毕竟年老,口角上站不得上风,被何太后气得身子摇摇欲坠起来,身后的张让连忙出来搀扶。 董太后看了一眼张让,好像想起来了什么,马上开口道:“哼!哀家今日就要立协儿为王,你待怎地?” 此语一出,朝会上的众人的表情可就精彩了。 尤其是何进与何太后,两人的眼中怒色与惧色同时闪现。 太史慈心中一震,这才明白,原来十常侍不上前阻拦,等的就是这番话! 诱使董太后提出立刘协为王,迫使何进与何太后对董太后与董重下手。 十常侍的图谋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步骤。只要何进一除掉董太后与董重,便会完全的掉十常侍的算计中,正如自己与郭嘉和管宁等人分析的那样。 到此刻,自己对这局面没有一点的影响力了。 唯有心中暗叹:诸侯进京,不可避免。 ------------ 第二章 战乱(上) 第二章战乱(上) 待太史慈把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管宁和郭嘉两人后。两人沉默不语,眼中尽是悲哀的神色。 蓦地,管宁仰天长叹,出门而去。郭嘉缓缓地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目。 太史慈想了想,也推门而出。 还能说什么?人生最悲哀处不过是四个字:无可奈何。 纷飞了多少热泪,踌躇了多少英雄…… 洛阳、六月、流火、主杀戮。 董太后被毒杀的流言还未消散,董重用来自刎的宝剑上的鲜血还未干涸。何进的头颅就已被张让抛出了宫墙。 “杀!”袁绍的牙缝中迸出了这个决定十常侍命运的字。眼中却涌出了狂喜,何进这屠夫居然死了!只要再杀死十常侍,我袁氏一族马上就站在了大汉权力的巅峰上。 哼!谁敢不看我的脸色做人! 只是袁绍根本不知道事情远非自己想象的这般简单。 在一旁的曹操的眼中闪过沉重的叹息:大将军一死,进京的诸侯谁来控制? 难道天不佑我大汉? 洛阳城外,太史慈端坐在马上,笔直地望着前方。 若是袁绍等人见太史慈在此,一定会骇得吓出声来:太史慈这新任的青州刺史不是在昨天就已经返回青州了吗? 太史慈只为了一个誓言,一个对汉灵帝发过的誓言。 保全刘协! 何进活着要杀刘协,何进死了,袁绍等人会趁机杀掉刘协,还有现在自己要放逐的这个人,也要杀掉刘协——何进的心腹,丁原。 何进死了,谁都想要把权力抓到手里,只不过是众人为自己选择的傀儡不一样罢了。 比如此刻的袁绍。 洛阳的城里城外已经杀红了眼睛,与十常侍有关的人,杀;与董重有关的人,杀;一直态度暧昧的清流,杀。 许褚此刻正在蔡邕的府中,保护着自己心中那惊才绝艳的人儿。 于禁想必也已经守好了刘府,令刘璇在战火纷飞中还可动人的微笑吧?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就让自己和战神吕布痛快的打一场吧! 荆州刺史丁原,你何时到来啊!? 郭嘉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一切计划早已成竹在胸。情报流水一样报将进来。 大将军已经死了,但事情远远没有完。 十常侍暗中扶植的董卓,何进的心腹死党丁原,纷纷正在向洛阳赶来。 前者要杀掉的目标是刘辩,后者要杀掉的目标是刘协。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今日的洛阳已经不再是何进又或者十常侍呼风唤雨的地方。洛阳的世家大族正在趁机重新掌握对朝廷的控制权。以袁绍为首! 丁原、董卓、袁绍,谁才是赢家呢? 何太后茫然地走着,看着自己身边曾经无限满足过自己的的“男人”。就是他,就在刚才,如魔鬼般微笑着砍下了自己亲生哥哥的头颅,在鲜血的飞溅中疯狂得意地抓住何进的头颅来回地甩着。 何太后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仿佛眼前只是一场恶梦。 喊杀声不断地响起,看看自己的另一个哥哥何苗跟着张让抱头鼠窜,何太后的心更加地飘忽起来,这个现在被吓得脸色发青的男人还是自己的哥哥吗? 自己还剩下什么? 对了,辩儿!我的辩儿在哪里? 何太后突然清醒过来,向四下里张望。 此刻的刘辩正在曹节的手里,侯览却用剑逼着刘协。 刘辩颤抖,刘协反抗。 侯览觉得自己很累,这个刘协的力量大得出奇。 “小崽子,要不是你还有些许用处,早就杀了你了,你给我老实点!”侯览满头大汗地叫道。 何太后却叫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要我怎么样都行!” 段珪一巴掌扇过来,打得何太后嘴角流血,也打得她心中流血。怔怔地看向这个与自己无比亲密的宦官。 段珪狞笑道:“骚货,你想死还不容易?本常侍现在要出宫,若是没有你和你那白痴儿子作挡箭牌,我们哪还有命在?” 何太后颤抖着嘴唇说道:“段珪,你骗我!你说过要遵从哀家一辈子的!” 张让阴冷地笑道:“贱人,你有何资格说着话?哼!女人宫中多的是,哪个不是任我们玩乐?待我们出的宫去,与自己人会合,你的白痴儿子就回去见他老子。” 何太后不能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些往日对自己无比恭敬的宦官,突然发疯道:“你们可以杀了刘协这个孽种,哀家会给你们荣华富贵的。” 段珪又是一巴掌,冷冷道:“你哥哥已经被我们杀死了,你凭什么给我们荣华富贵,刘协这小崽子日后当上皇帝至少可以任我们随意摆布。你和你儿子行吗?” 一直不说话的曹节开口道:“太后,你就认命吧!我们计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把敌人都消灭掉,怎会留你在人世间!” 何苗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畏畏缩缩道:“各位可否看在我何苗的份上饶……” “闭嘴!”张让暴喝道:“你还有脸说这话?要不是你无意中透露了来京的诸侯中有人是我们的人的消息,何进何以会提前动手?我们若非万不得已,岂会在此时杀掉你那个奇蠢无比的哥哥!杀人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们就非要杀掉何进不可吗?我们要的是权力!只要我们的人一旦进京,洛阳马上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可是现在呢?这大事全坏在你的手中!现在这种局面你要负全责!” 何苗被骂得噤若寒蝉,一声不吱。 何太后明白了一切,原来自己自始自终都是人家的一粒棋子。可笑自己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蓦地,前面一声大喝传来:“阉贼,老夫等候多时了!” 张让等人抬头看时,竟然是弃官未去的卢植! 众人头皮一阵发麻:竟然是这个煞星! 那个用三万人就可以围困中黄巾军几十万人的卢植! 金甲长戈,眼神如电,卢植潇洒地用手一振,长戈前挺,淡淡道:“来吧,哪一个先去向先皇谢罪。” 张让等人大乱。 北宫,翠花楼前,血战。 郭胜长剑连闪,疯狂地向外突围,赵忠、程旷、夏恽三人也不例外。 可惜他们不知道,在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刻,望穿秋水、苦苦等待他们的是曹操。 苍老的赵忠勉强地挥动着手中的长矛,早已无当年身为车骑将军的风采。 “当——!” 赵忠长矛脱手,虎口震裂,口中鼻中全是鲜血。 程旷与夏恽扶住了这位前辈。 曹操横槊,傲然而立。 此刻万紫千红的花园中到处都是断手断脚的宦官的尸体。醉人的不再是夏风,而是令人凶残的血腥。 曹操看向赵忠,眼中闪过怜悯,道:“赵忠大人,先祖曹腾公曾有言曰:‘忠虽刑余之人,然勇烈为国,不失为栋梁。’孟德深以为然,实不忍大人死于孟德这种小子手中,不若赵忠大人自行了断……” 赵忠吃力地摇头,眼中闪过感激,口中却道:“奈何不两立。” 曹操知他心意,不再多言,长槊闪处,赵忠涣散了眼中的神采,花白的头颅向后无力的仰起,好似在审视大汉的天空。 程旷、夏恽恐惧地看向曹操,不知所措。 冷笑,在曹操的脸上绽放。 头颅,在翠花楼上空飞舞。 曹操还未出手,郭胜便已经割下了两人的头颅,谄媚地笑道:“曹操大人,我已经诛杀了程旷、夏恽两贼,还曾经帮助过大人除掉蹇硕……” 曹操不等他说完,淡淡道:“郭胜你不觉得无聊吗?受死是你唯一的选择。”身后涌出了无数的弓箭手,娴熟的以箭搭弓,仿佛如郭胜检查入宫女人是否完璧般轻车熟路。 郭胜的脸上终于露出疯狂与绝望的神色,大吼着冲了上来。 曹操看都不看他,便转身而去。 弓弩声起,郭胜被射成了刺猬。 何苗身陷重围中,心中却有无比的悔恨。 仅仅因为几个女人,便害死了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妹妹现在还落在张让等人的手中,这是何苦来由? 对面的卢植冷冷地瞪着何苗,眼中充满了不屑,仿佛眼前的人根本就不配自己动手一样。 可是何苗却动都不敢动,在卢植那惊人的气息的锁定下,自己如若向后逃去,必定是被追杀到至死方休的局面。 他关心的只是此刻已经被张让等人劫持上楼的两位皇子。 袁绍的心腹吴匡此刻冲进园来,眼见何苗提剑站在那里,心中暗喜,想起了袁绍对自己的吩咐:何氏已灭,留之无用,斩尽杀绝! 正要行动,却见卢植站在那里,颇为踌躇。正好袁绍等人也涌入园,故高喝道:“何苗同谋害兄,当共杀之!” 袁绍闻言大喜,暗赞吴匡知情识趣,向身后众人打了个眼色,众人会意,高声喝道:“愿斩谋兄之贼!” 潮水般围上,卢植正要说话,众人已经动手,长剑闪烁处,何苗浑身那为女人骚动了一辈子的鲜血,终于找到了若干发泄的出口,飞溅而出。何苗觉得,直到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耳边的声音全是诱人的喘息,眼前的血色却好是那榻上翻滚的红被。 好暖…… 远去…… 站在楼上的何太后眼见自己的哥哥被众人剁成了肉酱,一日来的巨变终于令这心坚如铁石的毒后发起狂来,拼命地挣开了段珪的魔爪,在刘辩的哭号声中跳下楼去。 张让等人连声怒骂,带着两位皇子向北宫的秘道逃去。 只要到了北邙山,见了那自己暗中支持多年的董卓,便大功告成了。 何太后在空中飞舞,身体轻得好似自己与这尘世再无半点的关系,灵帝、段珪、 袁绍在底下看得分明,心中狂喜。他身后的人心知这位新主子的意图,当然各个袖手旁观。 此时,曹操提槊才踏入花园,正要惊叫,却见一道人影窜出,奔向了何太后坠落的方向。 骨头碎裂声响起,卢植颓然地坐在地上。怀中抱着状若疯癫、嚎啕大哭的何太后,卢植这对大汉忠心耿耿的老臣尽了自己最后的一点绵薄之力。用自己曾经叱诧风云的双臂小小地阻挡了一下袁绍的阴谋。 袁绍眼中怒色闪过,却见曹操已经跑到了卢植的面前,接过了何太后。 身后脚步声起,回头看时,原来是大臣王允、郑泰等人带着自己的家兵蜂拥而至。 袁绍身后的众人知道,此刻已经失去了杀死何太后,嫁祸十常侍的机会。 有些事情只差那么一步! 张让、段珪、曹节、侯览,这四只漏网之鱼从北宫的秘道中出来时,正是二更时分,天上月明星稀,仿佛根本就不屑于观赏这人世间的屠杀般寂静。 刘辩已经被完全地吓傻了,刘协此刻已经昏厥,被侯览扛在背上。 几人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张常侍别来无恙?王越恭候多时了!” 王越这大汉第一剑师的慵懒舒狂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 张让等人闻言骇然,绝望地看向说话的方向。 正前方,不知何时,白衣如雪的王越仗剑而立,好似千百年就在那里一样。 张让的眼中涌出绝望,沙哑着嗓子道:“原来如此,我说王越怎可能使贪生怕死之徒?董太后身死之日你便不过一切的逃跑,原来竟然是为了今日。” 王越看着张让,好似在看着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平静如水道:“王越哪有这般算计?原本王越以为董太后一死,协殿下便会不幸遇难,王某早就求仁得仁,要战死宫中,以身殉主,以报先皇的知遇之恩,幸好太史将军要我活下来,说协殿下决不会死,还要王某等在这里。你说我怎可让太史将军失望?” 张让惨哼一声道:“太史慈?” 王越眼中涌起佩服,口中却声音转冷道:“尔等的鬼蜮伎俩哪能逃得过太史将军的法眼?可恨何进与董重贪恋权势,心甘情愿的中尔等的奸计,才有今日之事,哼,还想要去见那个居心叵测的董卓吗?没有小半夜,只怕你是见不到了!还是让王某人送你们上路吧。” 侯览心胆皆寒,趁着王越与张让对话之时,扔下刘协这未来的汉献帝。夺命而逃。 蓦地眼前银光一片,侯览便听见了一阵轻柔的风声,簌簌的响起,无比的动听。然后身体失去了最后的力气,眼中带着疑问:怎么会起风? 倒地身亡。 在侯览的尸体前,出现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用讽刺的语调回答着侯览没有问出的问题:“你没有听说过一个人的剑如果够快,割破人的喉咙、鲜血喷出的声音,就像是美丽的春风吗?” 曹节的牙齿“得得”的声音传来。眼中仿佛是活见了鬼。 王越不悦道:“史阿,你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救两位殿下要紧!” 正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刘协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 绝望的曹节眼中露出疯狂的惧色,挥舞着长剑砍向刘协。王越眼中显出震怒,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如银龙般穿梭于整个的空间。 曹节马上就要砍断刘协的脖项时,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发苦,接着发咸,全身的力量一起失去,轰然倒地。 王越把长剑从曹节的口中拔出,再也不看这具大小便连同鼻涕眼泪一起失禁的尸体,转向张让。 张让绝望了,尽管还有刘辩在手,但是张让知道,王越只在乎刘协。 死期已到。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支雕翎箭无声无息地向刘协袭来。快到连王越横剑格挡的时间都没有。 王越眼中精光一闪,左手鬼魅地一推,刘协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被王越推得飞了起来,一直扑向张让的怀中。 张让下意识地把刘协接住。而后愕然看向王越。 王越闷哼一声,左臂上被那只雕翎箭贯穿。 手中剑电闪而过,雕翎箭的箭尾被斩断,后半截被劈得斜着横飞出去。 王越不去管手臂上的伤,看向远方。 一股浑宏无比的男声深具魅力地传了过来,带有种金属的质感:“阁下好身手,若你今晚让开,以后本将军便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如何?” 王越闻声骇然,因为他从中听到了一种对生命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这心志无比坚强的人不由得生出惧意。 从来未有过!太史慈都未给过自己这种感觉! 未见其人,先惧其声 若是在平时,有如此对手,王越欢喜还来不及,可是眼前的情况是来人分明是要刘协的性命,自己岂会同意! 唯有死战! 对面涌出无数的黑影,为首的人明显骑在马上,手中倒提一把长武器,武器的影子便无比的诡异! 王越深吸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张让道:“王某今日放你们一马,你们快走,眼前人由我来对付!” 张让哪里想到会有如此的转机,不过他也知道对方这不明身份的人是敌非友,而且武功惊世骇俗,自己不跑,一样没命。 召唤着早已经傻了的段珪,带着两位皇子,落荒而逃。 王越低声对说史阿:“若为师战死,你一定要带着为师的尸体去见太史慈,让他知道,天地间还有如此让我王越欢喜到颤抖的对手!” 史阿一愕,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向把天地万物放在心中的师父会说出这种话来,还未答言。只听王越高声道:“阁下何人?王越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原来竟是我大汉第一剑师!小将幸何如之!本人吕布吕奉先!向王先生请教了!” 竟是吕布! 太史慈竟然算计错了丁原军的行军路线! 太史慈碰见的又会是谁呢? 不过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因为王越对上了吕布! 第一剑师与三国战神! ------------ 第三章 战乱(下) 第三章战乱(下) 劲风袭体,百草尽折! 长发飘飞的王越瞳孔立时收缩:从未见过这么快的招式。 好妖异的方天画戟! 如果说太史慈的武功是变化万千的水,那么这个吕布的方天画戟就是诡异莫测的火。 那方天画戟好刺眼!仿佛漫天大火不可逼视!更燃炽了整个清凉如水的夜空。 可是在王越的眼中,那却是一种神乎其技的美丽。 两边的“月牙”和中间的戟尖当真宛如“火”字,在吕布诡异的手法下有如幻象般跳跃着,仿佛是穿越了时空、把中国千百年来所有书法大家的巅峰之作集于一身。 短短的一瞬间,或天成如“篆”、或古朴如“隶”、或典雅如“楷”、或简约如“行”、或癫狂如“草”…… 只此一招,便占尽了人世间所有的风华! 毫无破绽。 王越被眼前的此招激发的豪情万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舒展了许多,大到飘然欲去,仿佛完全融入了天地之中。 毫无破绽,变化无方又如何? 试问天地间有哪一把火是烧不灭的? 越旺,越短暂。 王越脸上恢复了平淡,脚下旋转错落,手中长剑竖起,斜斜推挡,妙到毫巅地磕在了方天画戟的右月牙上。 只一招,吕布那方天画戟的幻象便大了一倍。 这情景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用树枝在烧得正旺的火堆上轻轻一挑,那跳跃的红色精灵便涣散飞扬的神采,变成柔弱的苍白。 两人擦身而过。 吕布愕然,旋即仰天长笑道:“不愧是我大汉第一剑师!竟然可以只用一柄长剑便破了我的全力一击!痛快!” 王越心中无限喜悦,终生渴求而不可得的突破极限竟然在刚才的一刹那间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境地。那滋味就仿佛一眼览尽了天下的美景般畅快淋漓。 若是能平安渡过今晚,把今天的经验吸收的话,王越将会达到武学上的一个遥不可及的巅峰。 可惜,自己今晚与眼前的吕布是至死方休的局面,怕是在无此机会了。 太史慈,也许这个夙愿要交给你了! 此刻的太史慈正在郁闷中,心不在焉地横隔竖挡敌将的长枪。谁会想得到,自己遇上的竟然是张辽张文远。 如果抛开历史不说,想一想自己在《三国演义》中和这个张辽也算是冤家对头了。 是不是老天在耍我啊?那个吕布呢? 太史慈准备速战速决,毕竟那个吕布才是最危险的,也最令其心动。 时至今日,太史慈已经不敢把历史当成是可供自己利用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天晓得刘协会否如历史记载般安全? 眼前张辽带来的敌兵已经被自己的军队砍得七七八八了。 太史慈银枪一抖,“游龙遍地”迤逦而出,霎那间便如同千百条雪白的丝带般裹住了张辽的身体,仿佛剪不断理还乱的万般柔情。 原本早已经因为自己徒劳无功的进攻而惊讶不已的张辽,此刻更是惊骇之极:眼前这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眼前那无孔不入向自己袭来的银枪好似雨后春笋破土而出般防不胜防! 霎时间,张辽就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五次。 那铠甲上被对方的细小气旋破开的五个小洞就是最好的证明。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枪!自己绝非敌手。 为什么不杀自己?难道是在卖弄吗? 张辽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生性轻浮之人,尤其是对战场上的对手不尊敬的人。无意中,太史慈给张辽的印象已经非常的恶劣。 是比我张辽利害,不过,张辽冷笑:如果眼前的敌人只有这几招,那他绝不是自己的上司的对手。那个如鬼神般不可匹敌的吕布! 即便自己不幸战死,此人也会因碰上吕布而步自己的后尘! 史阿不知何时夺过了一把长矛和一匹战马,疯狂的杀戮着吕布带来的士卒,仿佛一架永不知疲倦的机器,自制、精准、持久。 不过这一切与吕布和王越这两位站在武学巅峰上的王者毫无关系。 吕布看向王越,无比高傲的脸上露出几丝佩服,在他那英俊地近乎妖异的脸上显得分外的难得。 这王越还是第一个可在自己全力一击下全身而退、并可反击的人,这让常胜无敌而寂寞的吕布无比的欣慰――尽管此时天下知道这三国战神的人并不多。 无以为报,只好献上自己武学中最美丽的精华! 方天画戟,再次闪动。 那瑰丽不可方物的“火焰”瞬间便再一次飞舞到王越的眼前。 王越大感错愕,没有想到吕布此招与上一招完全不同。 上一招不过是地火燎原,这一招却是飞火流星。 若说王越刚才还可以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现在却想在方天画戟上找借力的点都找不到分毫! 不过此时的王越已经非昔日的王越。 方天画戟已经袭至王越的胸膛,就像阔别已久要投怀送抱的亲人般势不可挡。 到此时,王越才动,敏捷如豹地向后掠去。 长剑闪动,那光华失去了往日流光溢彩,反倒变得像情人的秋波般流转飘柔,隐约地在王越的怀里跳动。 方天画戟在此刻撞入了王越的怀中,居然没有半点金属的碰撞声。 吕布眼中精芒一闪,心中大讶,只感觉到自己的方天画戟碰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阻力,根本就不可逃避。 吕布力尽,战马踟蹰。 王越停身,长剑沉凝。 方天画戟的戟尖此刻正点在王越长剑的剑身之上,静止不动。 以戟尖之锐竟然不能断长剑之薄! 王越长剑上的柔韧一精至此。 王越那好似万载冰山般不动声色的脸上绽放出一丝微笑,口中一声低啸,用左手一弹剑身,龙吟声起,力量沉雄处,竟把方天画戟震得弹跳起来。 吕布心中升起生平中第一次惊骇,如臂使指的方天画戟竟然在一刹那间不受自己的控制,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 王越的身体鬼魅般闪动,竟好似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迫进了吕布的三尺之内,长剑已经标向了吕布的左肋。 这对于所有长兵器的使用者来说一个公认的死角,在这个距离内,长兵器将无法发挥出其应有的攻坚优势。 只可惜,王越的对面是吕布。 哼!你以为我吕布是何许人也? 借助着王越施加给方天画戟的莫名力量,吕布的右手匪夷所思地扭动起来。那手中的方天画戟竟然旋转如陀螺,强劲的离心力搅动得吕布方圆三尺内热浪滚滚。 在王越的长剑还未到吕布的身前时,那方天画戟粗如鹅蛋的戟杆便横挡在长剑的剑锋处。 那螺旋的力量把王越的长剑推得抛飞了出去。 王越闪电般后退。 吕布的方天画戟也借此势燃烧至全盛的无上境界。 王越知道,自己与吕布间的决战终于到了分出生死的时刻。 那是一种彼此间没有半点畏惧的坦诚相待! 光着雪白纤足的何琳发疯地在洛阳的街道上披头散发地狂奔着,那不是因为身后那些禽兽不如的官兵,只是因为自己此刻已经如残春日暮中的无根落红般身无归处。 身后的那些禽兽说:父亲死了,叔叔死了,姑姑疯了。 就在刚才,自己的祖母也死在乱刃之下,没有人记得她被朝廷封为舞阳君。 他们说自己的叔叔何苗是乱党,勾结十常侍杀害了自己的父亲,所以要尽诛叔叔何苗的家人,可是他们一个都不放过。 男人,杀!女人更惨。 那个与自己情同姐妹的父亲的小妾的身体承受了四五个男人。 曼妙的身体在抽搐,高贵的面孔在扭曲,动听的嗓音在悲叹。 一天之间,这个世界全变了。 自己居然杀人了!杀了那个把臭烘烘的嘴凑向自己的副将。 在那个人的眼里,自己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何家大小姐,而是这个副将独享的美食。 所幸如此,自己才得以脱身。 可是那又如何?自己到底归向何方? 何琳渐渐放慢了脚步,像初春的雪人般融化在地上,听天由命了。 身后的官兵狞笑着围了上来。 何琳茫然地看着他们…… 方天画戟在吕布的手中美妙地弯曲起来,好似飞扬的流苏,割向了王越的腰间。 果然如此! 王越深深地知道,眼前这把妖异的武器招式可以变化万千! 刚才仅仅是如长枪一样前刺,现在却已经像长刀般劈砍。 只是那火般的涌动没有分毫的变化。 在下一刻,王越的长剑神乎其技地劈中了方天画戟的右月牙和戟尖之间的缝隙,而后剑身倾斜,要推开了方天画戟。 吕布早就料到王越此招,在王越的手腕还未动时,方天画戟再一次旋转起来。若是王越不放手,长剑马上就会被搅断。 放手?哼!堂堂大汉第一剑师会放手吗? 那是一个剑手宁死也不会丢失的尊严!吕布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胜利。 岂料王越偏偏放手,长剑在方天画戟的高速转动中被甩向了另一边。 难道王越弃剑认输了? 异变突起,王越身子一矮,左手竟然去抓正在高速旋转的方天画戟的戟身,宛如灵猴般身子一兜,在方天画戟的下面由右至左,右手不差分毫的抓住了正要被甩飞的长剑的剑柄。 吕布心中佩服,实在想不到王越竟能在败中求全! 不过王越亦不好受,方天画戟传来的力量如火般烧灼了王越的全身,说不出的难受。左手手心的白嫩肌肤更是被完全磨掉,鲜血淋漓。 还未回过劲来。 方天画戟又至,同时传来了吕布无比冰冷的声音:“若你能躲过此招,我吕布便终身不在用戟!” 何琳被推倒在地,胸前的衣服被一把扯破,那如抹布般破烂的丝绸在天空中舒展。 一只大手已经伸向了何琳吹弹即破的如玉胸膛。 何琳抬头仰望天空,眼中只有那一片丝绸。 冰冷的大手已经落上。 耳边却想起了惨叫声。 何琳缓缓看时,却见一只断手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同时一个声音懒懒地传来:“你们还真差劲,就会这老一套。算了,就让在下叫你们做人吧――做死人!” 那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竟可令何琳的心从混沌中安稳下来。 昏倒,最后映入何琳眼帘中的是一个英俊的青年。 那青年见何琳昏倒,微一错愕,便看向周围的士兵。 官兵们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睛,被激起了无限的凶残,并没有因为眼前这青年人不错的武功而退却,反而蜂拥而上。 一时间青年人的身前身后尽是刀光剑影。 青年人瞳孔收缩,知道今天凶多吉少,但路见不平却视而不见,其实大丈夫所为? 算了,反正也是烂命一条,大不了让同乡人给自己收尸。 只是家乡的母亲却要靠年幼多病的弟弟来照顾了! 手中长剑被磕飞。 哎,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本来到洛阳来是要拜本朝第一剑师王越为师,却不知这老头跑到了哪里。 下辈子再说吧? 看着已经架到脖子上的长刀,青年闭上眼睛认命了。只是脸上的微笑还是那么浪荡不羁。 蓦地,破风声至,惨叫声起。 青年奇怪的睁开双眼时,却见一个身高过人的年轻汉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身后都是双膝跪地,没有头颅,从脖项处喷出鲜血的官兵尸体。 还有在半空中漂浮的十来个脑袋。 其他人早已经吓得跑了。 “你这人真有趣!武功不济,还敢救人,你这个朋友我许褚交定了!” 青年一把抱起了昏倒在地的何琳,眼中闪过怜惜,看向许褚微笑道:“好哇,我徐庶认下你这个朋友了!” 竟是徐庶! 方天画戟流火般砍向了王越的脖项! 王越双手抱剑,格挡在了方天画戟上。 可惜不是月牙和戟尖之间的缝隙,在久战之下,王越左臂上的伤影响了王越长剑的精准度,这一剑挡在了右月牙上。 方天画戟诡异的颤动,那团燃烧的火焰蓦地扩大了一倍。 只有王越心里清楚,方天画戟沿着自己的长剑的剑身高速地翻转了一百八十度,左月牙已经割向了自己的脖子。 王越闪电般后退。 吕布立马横戟,看向这值得尊敬的对手。 王越眼中涌现出满足,就在此时,脖项处出现一道细不可见的红线。 鲜血喷出。 “师父!”一直在留意王越、陷入苦战的史阿见到自己的师父如此情景,状若疯虎般扫开身边的敌人,策马向王越奔来。 王越头都未回,淡淡道:“史阿,你说得很对,这风声很好听!莫忘记师父嘱咐你的事情!” 言罢倒地,一代剑圣,得偿所愿,战死沙场! 史阿头脑发胀,早忘记王越对自己的嘱咐,向吕布冲来。 吕布冷笑,一挥方天画戟,罩住了史阿,转眼间便会取了史阿的性命。 就在这时,八支雕翎箭破风而至! 吕布动容! 格挡雕翎箭时,一把男声传来:“让我太史慈会会你如何?” ------------ 第四章 权柄(上) 第四章权柄(上) 吕布还未来得及答话,眼前便是一阵灿烂。 太史慈闪电般袭来,先发制人。 虽然从未与吕布交过手,但太史慈早已经对这三国战神深具戒心。自从和王越以及赵云交过手后,太史慈就明白自己在武学上要走的路还很长。 一个人的进步要像大自然中万物一样,只有竞争才会进步,没有过血与火的锤炼,这世间不会有一把锋利的神器。 可是太史慈却知道自己这两年过的是一种花园中的花草的生活,虽然总是在努力地精心成长,实则进步不大。更有被渐渐磨平了锋芒的感觉。 王越的剑、赵云的枪、蔡邕的琴都让他受益良多,见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天地。 武功到了太史慈这等层次,真正的提高其实是一种见解的丰富。 所以太史慈最近常常扪心自问,到底对自己手中这把枪了解多少? 太史慈给不出答案,但今晚绝对是一个天赐良机。 哼!自己突然袭击又怎样?若是吕布连这都无法化解,算哪门子三国战神? 心有所感下,手中的银枪卷起的枪风越发的强劲,达到了“雨横风狂”这招所能企及的全盛境界。 来吧,吕布! 吕布看着满天的枪雨,脸上露出轻蔑,“哼!米粒之光也敢于皓月争辉?”双手一挥,方天画戟仿佛像是体会到了主人的心意,轻灵飘逸的弹了起来,仿佛他根本就不是金属制成般。 太史慈大感错愕,不过此时已经无暇体会其中的奥妙,因为方天画戟无比自然地破入了自己的枪影。 火红的方天画戟镶嵌在了太史慈幻化出的点点银芒中。那仿佛百花园中万绿丛中一点红般无比的醒目。 “铿锵”声起。枪影散去,就好像武功高强者运功挣断的绳索般,说不出的凌乱无章。 太史慈在一刹那间说不出的难受,双手更是如火般烧灼。 吕布方天画戟撞上自己银枪时恰好是自己蓄满气势的前一刻,全身的力气象声势巨大的波涛撞上了坚不可摧的岩石,被拍击而散。 太史慈的银枪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完全的封挡开,就是赵云也只能借力打力而已。 难道这就是吕布的攻击吗? 吕布也没有想到对手的力量这么大,本来想要乘胜追击,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战马嘶鸣,倒退几步,显然经不起两人的力量。 地面上方圆五丈之内的花草以两人武器的碰撞点为圆心,向四面八方弯曲。好像被北风吹过一样,伏下了自己的身躯。 “雨横风狂”完全失败! 只此一招,太史慈便发现了吕布的武功于自己完全相同的地方:那便是无坚不摧的攻击。 两个人的战争根本就是以攻对攻。 可是吕布的武功根本就是化繁为简,那把方天画戟就像是这黑夜中的火把,忽近忽远、隐隐约约,在吕布的操纵之下,这把方天画戟顷刻之间就会由燎原的星火变为烧天的火龙。 在未动前的冰冷和动之后的嗜血之间根本不给人以反应的时间,早已经忽视了哪怕只有一分一毫的时间的存在。 自己无懈可击的华丽在这种强悍的面前,反而变成了一种可笑的漏洞。 不过正因为这样,太史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兴奋地颤抖起来,一种在自己心中因为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而渐渐冰冷下去的战士的好胜的决心不可遏止的蓬勃复苏了。 羁绊不得、闭塞不得、掩盖不得,眼中的瞳仁看时闪射出狂热的光芒。 也许,今晚将是自己永生难忘的夜晚! 吕布哪里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招竟然激发起了对方滔天的斗志,只是斜着眼睛看向太史慈,冷哼一声:“不及王越多矣,力量还不错!不过你射箭比你的枪法高明多了。” 太史慈眼中闪过怒色,不过知道自己此时多说无益,自己蓄势待发的一招被人家轻而易举地破去,这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如此,“游龙遍地”又如何? 心到手来,转瞬间挺拔如山的吕布的身前身后好似擎天玉柱般被太史慈白云一样变化莫测的银枪所缭绕。。 太史慈的高超的控马技术在此刻尽露无遗,那四条马腿仿佛是直接长到了太史慈的身上,配合着太史慈的枪法错落有致地迈着优雅的步伐。 此招一出,吕布的脸色郑重起来,低喝道:“有点意思!” 方天画戟再一次爆出了连王越都心醉不已的流幻火焰。 就在此刻,以太史慈的锐目,竟然也产生了幻觉,那条名震天下的方天画戟仿佛变成了两条,在吕布身体的左右两侧同时出现。 若是从上空鸟瞰,你会发现方天画戟那巨大的戟头变成了太极中画龙点睛的两点,太史慈银枪击出的无限光华根本就挤压不进吕布的身前。 武器收回,在满是武器光亮的残像中,两人擦身而过。 再次对视,太史慈心中满是兴奋!全身的热血沸腾起来,好畅快淋漓的感觉! 吕布的脸上却平淡得很,只是开始正视太史慈,淡淡道:“你便是青州战神太史慈?有点意思,不过若你只有这几分本领肯定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此时,两军乱斗开始,在数量和战力上完全占优势的太史军迅速的击垮了吕布军队的抵抗,要不是吕布治军甚严,只怕已经是逃溃的局面。 饶是如此,也被太史慈的军队杀得叫苦连天。 太史慈转头看向此刻正伏在地上抱着王越的尸体痛哭的史阿,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显然是为王越这交浅言深的好友的离去悲痛不已。更为自己在丁原军的行军路线上的失误而懊丧不已,若非如此,王越岂会不顾一切地与吕布拼死缠斗? 以一柄长剑对吕布的方天画戟!天下只怕不再作第二人想。 王越虽败犹荣,他还是当之无愧的大汉第一剑师。 只是太史慈不知道,若是王越没有因为救刘协而受那一支雕翎箭,即便不是吕布的对手,也不会惨死当场。 心生感触下,太史慈沉声道:“生生死死又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吕奉先也并非是掌管生死的主宰,何必婆妈?” 一番话说得吕布眼前一亮。 枪出,“火舞流风”!连赵云都只能用本能去反映阻挡的“火舞流风”。 太史慈此刻已经知道吕布的厉害,索性连“飞花轻梦”都雪藏起来。 刹那间,整个的时空都梦幻得不真实起来。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的缓慢,空气中带着一种海啸的狂怒声,整个沉静的夜都不安分起来,旋转的气流令人感到身心都为之扭曲,仿佛哪里都是暴风眼。 吕布终于动容,那方天画戟在吕布双手高速的晃动中再一次变成了火把,整个燃烧起来,奇快无比的劈在了太史慈银枪的枪头上。 再下一刻,太史慈重重的银白枪影中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红色,就好像一层铺在水面上的油被点燃了一样。 太史慈心中大骇,才发现自己的银枪完全不受控制,自己贯注在银枪上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四散飘飞,完全没有着力点,仿佛掉进了一个黑洞,这种情况和赵云对阵时的感觉颇为相像,只是那强劲的吸力数以百计的增强,无论你投入了多少天地间少有的能量,都完全填充不满。 可是太史慈却无法后退,否则便是吕布的反击之时,自己最后的结果就是步王越的后尘,惟有不断地增加自己的力量,丝毫不留余地。 同时心中懔然,吕布韧性的坚强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太史慈更由现在吕布展现出来的实力判断出来,这个吕布实际上是攻守全能! 有不弱于自己的攻,更有不弱于赵云的守。 全无破绽! 问题是现在的吕布表现出来的实力还不足以作为参考,要知道现在的吕布可是在与王越战斗过后。 若是一上场便与自己交手呢? 对面的吕布表面不露声色,但心中也暗暗叫苦,自己实在是没有想到对面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强悍的实力,自己的方天画戟如影随形地缠绕在太史慈的银枪旁边,借助月牙与银枪的摩擦把太史慈银枪上的螺旋气劲尽数卸掉,岂料对方的力量好似长江大河,仿佛永无衰竭。 在这一刻,吕布知道,眼前的这个太史慈是和王越旗鼓相当的人物。 那并非是说自己可以杀掉他,要知道王越与自己的战斗无比的凶险,长剑对方天画戟本就不公平,若是换成了吕布和王越异地处之,那吕布多半是要弃剑认输,打都不打了。而且王越还负伤在先,若是公平决斗,王越岂会败得那么早? 可是这个使银枪的太史慈就不存在这问题。两人之间完全是硬碰硬的攻坚战,没有那么多的技巧。 更何况自己与王越酣斗多时,要是说自己不累,那就是骗人了,没有与王越对战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这大汉第一剑师的可怕之处,那种完全不符合常规的进攻方式,令你绝对想不到王越下一刻要出的招式。 可以说,吕布现在锐气已过。与太史慈的战斗进行到这里时完完全全就是在僵持。 只是自己也已经欲罢不能,无法脱身。 蓦地,战局突变。 两个人的战马终于经受不起两个人的超强力量,齐齐嘶鸣,吕布的战马四蹄骨软,跪倒在地,太史慈也好不了多少,战马向后倒退十几步,颓然倒地。 正在交战的两军哗然,纷纷向自己的主将方面撤退,两军都是训练有素,随意丝毫不见拖泥带水般的余斗,各个进退有据。 太史慈一翻身,以银枪拄地,站起身来。 吕布那面也正要起身,却突然感到耳旁劲风袭来。原来竟是史阿不顾一切的捡起王越的那把宝剑,向吕布刺来。 吕布来不及掉转方天画戟,左手一探,自己的铁弓在手,硬生生地挡了史阿一剑。 “刺嘎—”声起,史阿竟然被天生神力的吕布推了出去,“噔噔噔”倒退了七八步,还是收势不住,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脸色苍白,“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吕布那特有的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亏你还是王越先生的徒弟,真是给你师父丢脸。” 史阿闻言一呆,这才想起自己的师父对自己的临终遗言,脸上露出愧色,突地站起身来高声道:“吕布,杀师之仇史阿一定会报!” 此时吕布已经接过自己的手下递给自己的马缰,翻身上马,看了看对面也已经翻身上马的太史慈,对史阿道:“好!我吕布便给你一个机会,五年之内,你若是可达到你师王越先生的境界,我便给你公平一战的机会!” 史阿昂然道:“一言为定!” 太史慈眼力高明,知道史阿天资聪慧,是王越的得意门生,更是历史上传授曹丕剑术的人,据说“尽得王越精妙之术”,假以时日,这个史阿成为第二个王越也未可知。 吕布此举无疑是在为自己树立一个强敌,但却毫不在乎,由此可见在武学的追求上,吕布的心胸无比开阔。 正思索间,吕布的声音传来:“太史将军,本将承认你是可与我吕布一战的对手,不过此时此地都不合适宜,改日再战如何?” 太史慈毫不退让地看向吕布道:“阁下武学精妙,今日能够战平,不过是因为本人占了个小小的便宜。不过今日一战,我太史慈受益良多,若是有缘,你我在决一胜负如何?” 吕布闻言点头,要知今日这场战斗再打下去已经全无意义,一个因为与王越酣斗过而不在巅峰的吕布和一个正在突飞猛进中太史慈实在是没有必要缠斗下去。 哼,要想打,还怕没有机会? 太史慈正要说话时,却听见一个温和至极点的声音传来:“奉先你真糊涂,怎可和青州刺史太史慈大人刀兵相见?太史慈大人,还请万勿见怪,老朽丁原有礼了。” 正主终于上场了。 张让高一脚低一脚地向前狂奔。 该死,董卓怎么这么慢?为何还不来迎接我? 蓦地喊杀声起,张让大喜,心道这董卓还算有点良心,往前看时,却大吃了一惊,哪里是自己的心腹董卓,原来竟是河南中部掾吏闵贡。 闵贡眼尖。一见张让哪还不明白?大叫“逆贼休走!” 张让眼见此景,心知自己一败涂地,眼中露出狰狞,要掐死刘协。不过却慢慢放开了双手,低声喃喃道:“嘿嘿,我为何要掐死这小崽子?大汉不是要亡我张让吗?我便死给你们看,有董卓那小子扶植刘协,有丁原那小子扶植刘辩,还有袁绍那蠢蛋,你们就去斗吧!最好是各个拼个你死我活。哈哈哈……” 张让疯狂地笑着,放下了刘协,转身跳入河中,不见了踪迹。 段珪一见张让投河,哪还顾得许多?松开了刘辩,转身便逃。 刘辩浑浑噩噩了一天,此刻忽得自由,心中兴奋,又早听见闵贡的声音,激动异常,便要大喊。 刘协却跑了过来,使劲地一推自己这个傻哥哥,自己也就地一滚,两人便伏于河边乱草之内。 刘辩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刘协的小手便捂住了刘辩的嘴巴,迅速而又低声道:“皇帝哥哥,现在这些人一个个居心不明,我们两个不能轻易地出现。” 刘辩再傻,也听了半日众人的对话,知道自己的弟弟所言非虚,当然是老老实实地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哎,也不知道谁是弟弟谁是哥哥,谁是皇帝谁是王侯。 太史慈循声望去,看见一支人马缓缓到来,看上去,少说也有三万人。引路而来地正是被自己当成鸡肋赶跑、浑身是血的张辽。 张辽的旁边当然是丁原了。 一股儒雅的风范扑面过来,面色红润的丁原呵呵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我这义子与将军起了冲突?想必是场误会。” 太史慈心中大骂老狐狸,自己办过什么事情还不知道吗?还未答话,丁原便自顾自地向吕布板着脸说道:“奉先轻浮了,老夫要你去寻找圣上,你却在这里和我大汉忠心耿耿的太史慈将军纠缠,对得起皇上吗?” 高傲的吕布闻言也不言语,只是回头挂好自己的铁弓,只是谁也没有看见吕布的眼中闪过怒色。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虚伪的人,明明是蓄谋不轨,居然可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表面上是在说吕布,实际上 却是在针对自己。 一方面总是强调自己这个还未到任的青州刺史的身份,暗示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方面又在强调他丁原才是来救驾的人。 史阿此刻已经抱起了王越的尸体,来到太史慈的身边,闻听丁原这番话,脸上怒容浮现,忍不住要张口说话,太史慈向他一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做这种无用功。 政治不是比武,谁手里有刀,谁就可以大声的说话,你史阿就算把真相说出来又怎样?丁原完全可以推说是王越意图不轨,要对刘辩那小皇帝下手,理由就是王越乃是刘协的人。 这谎话再往下编,就变成了王越和史阿在这里等候多时,想要杀死刘辩,令刘协变成唯一的皇储继承人,至于被王越杀死的十常侍如侯览等人,就变成了王越要杀人灭口。 而吕布则变成了及时赶到、救了两位皇子的英雄,甚至可以说,若不是王越和史阿的阻拦,吕布早已经救下了两位皇子。 别说丁原不清楚自己和王越的关系,就是清楚又如何?今晚的实力对抗自己实在是不占优势。毕竟来日方长,留得有用之身,还怕没有说出真相的一天? 太史慈不想让已经死去的王越蒙受不白之冤。如此一来,大家装聋作哑才是最好的结局。 微微一笑,太史慈对丁原道:“丁大人,这事情可不能怪吕布将军,这黑灯瞎火的,难免发生误会,当然会伤到一些不该伤的人。您说是吗?” 丁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说起话来竟然如此的老辣,嘴角不由的抽动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道:“太史大人说得有理,如此,老夫就不打扰太史大人赶路了……” 太史慈微笑道:“丁大人客气了,不过在下实在是分不清路途,正在发愁,否则岂会和吕布将军大打一场?不如这样吧,我看丁大人似乎对洛阳的大小道路都熟悉的很,那就让在下和丁大人渡过这漫漫的长夜,待天明后上路也不迟。” 在丁原旁边的张辽眼中露出讶色,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太史慈有如此的急智,不由的对太史慈的印象稍有改观。 丁原脸色一变,显是没有想到太史慈竟然这般的难缠,如此一来自己还如何向刘协动手啊?想要翻脸,看看太史慈身后的军队,丁原马上就打消了主意。 自己的精兵还在因为刚才的剧斗而如牛般喘息,可是太史慈身后的军队却静默如森林,不见半点声响。这种素质的军队丁原从未见过,虽然自己的人数占优,可一旦打起来,那就不好说了,自己的目的可不是两败俱伤。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老狐狸眼珠一转,呵呵笑道:“既然太史将军这么看得起老夫,老夫自当帮忙。” 太史慈心中冷笑:只要拖到天亮,刘协就可以逃过一劫,自己便马上返回青州,开创自己真正的功业。 想想先自己一步赶回青州、准备全面传播新五德终始说的管宁,太史慈更是归心似箭。 再看看那英俊的世间少有的吕布,太史慈默默道:吕布,下一次见面也许就是虎牢关前,到时让我会会你这骑着赤兔马的三国战神。天下何其之大,并非只有刘关张! 至于眼前的这个笑面虎丁原,哼,算人者人亦算之。 你就等死吧! ------------ 第四章 权柄(中) 第四章权柄(中) 刘辩浑浑噩噩了一天,此刻忽得自由,心中兴奋,又早听见闵贡的声音,激动异常,便要大喊。 刘协却跑了过来,使劲地一推自己这个傻哥哥,自己也就地一滚,两人便伏于河边乱草之内。 刘辩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刘协的小手便捂住了刘辩的嘴巴,迅速而又低声道:“皇帝哥哥,现在这些人一个个居心不明,我们两个不能轻易地出现。” 刘辩再傻,也听了半日众人的对话,知道自己的弟弟所言非虚,当然是老老实实地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哎,也不知道谁是弟弟谁是哥哥,谁是皇帝谁是王侯。 太史慈循声望去,看见一支人马缓缓到来,看上去,少说也有三万人。引路而来地正是被自己当成鸡肋赶跑、浑身是血的张辽。 张辽的旁边当然是丁原了。 一股儒雅的风范扑面过来,面色红润的丁原呵呵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我这义子与将军起了冲突?想必是场误会。” 太史慈心中大骂老狐狸,自己办过什么事情还不知道吗?还未答话,丁原便自顾自地向吕布板着脸说道:“奉先轻浮了,老夫要你去寻找圣上,你却在这里和我大汉忠心耿耿的太史慈将军纠缠,对得起皇上吗?” 高傲的吕布闻言也不言语,只是回头挂好自己的铁弓,只是谁也没有看见吕布的眼中闪过怒色。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虚伪的人,明明是蓄谋不轨,居然可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表面上是在说吕布,实际上却是在针对自己。 一方面总是强调自己这个还未到任的青州刺史的身份,暗示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方面又在强调他丁原才是来救驾的人。 史阿此刻已经抱起了王越的尸体,来到太史慈的身边,闻听丁原这番话,脸上怒容浮现,忍不住要张口说话,太史慈向他一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做这种无用功。 政治不是比武,谁手里有刀,谁就可以大声的说话,你史阿就算把真相说出来又怎样?丁原完全可以推说是王越意图不轨,要对刘辩那小皇帝下手,理由就是王越乃是刘协的人。 这谎话再往下编,就变成了王越和史阿在这里等候多时,想要杀死刘辩,令刘协变成唯一的皇储继承人,至于被王越杀死的十常侍如侯览等人,就变成了王越要杀人灭口。 而吕布则变成了及时赶到、救了两位皇子的英雄,甚至可以说,若不是王越和史阿的阻拦,吕布早已经救下了两位皇子。 别说丁原不清楚自己和王越的关系,就是清楚又如何?今晚的实力对抗自己实在是不占优势。毕竟来日方长,留得有用之身,还怕没有说出真相的一天? 太史慈不想让已经死去的王越蒙受不白之冤。如此一来,大家装聋作哑才是最好的结局。 微微一笑,太史慈对丁原道:“丁大人,这事情可不能怪吕布将军,这黑灯瞎火的,难免发生误会,当然会伤到一些不该伤的人。您说是吗?” 丁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说起话来竟然如此的老辣,嘴角不由的抽动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道:“太史大人说得有理,如此,老夫就不打扰太史大人赶路了……” 太史慈微笑道:“丁大人客气了,不过在下实在是分不清路途,正在发愁,否则岂会和吕布将军大打一场?不如这样吧,我看丁大人似乎对洛阳的大小道路都熟悉的很,那就让在下和丁大人渡过这漫漫的长夜,待天明后上路也不迟。” 在丁原旁边的张辽眼中露出讶色,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太史慈有如此的急智,不由的对太史慈的印象稍有改观。 丁原脸色一变,显是没有想到太史慈竟然这般的难缠,如此一来自己还如何向刘协动手啊?想要翻脸,看看太史慈身后的军队,丁原马上就打消了主意。 自己的精兵还在因为刚才的剧斗而如牛般喘息,可是太史慈身后的军队却静默如森林,不见半点声响。这种素质的军队丁原从未见过,虽然自己的人数占优,可一旦打起来,那就不好说了,自己的目的可不是两败俱伤。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老狐狸眼珠一转,呵呵笑道:“既然太史将军这么看得起老夫,老夫自当帮忙。” 太史慈心中冷笑:只要拖到天亮,刘协就可以逃过一劫,自己便马上返回青州,开创自己真正的功业。 想想先自己一步赶回青州、准备全面传播新五德终始说的管宁,太史慈更是归心似箭。 再看看那英俊的世间少有的吕布,太史慈默默道:吕布,下一次见面也许就是虎牢关前,到时让我会会你这骑着赤兔马的三国战神。天下何其之大,并非只有刘关张! 至于眼前的这个笑面虎丁原,哼,算人者人亦算之。 你就等死吧! ------------ 第五章 权柄(下) 第五章权柄(下) 蔡文姬回到客厅时,见到自己的父亲正在客厅中中闷闷不乐地坐着。心中轻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在为国事担忧,一连数日,洛阳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董太后身死,何进大肆捕杀董太后一党,要不是父亲在洛阳城此时身份特殊,恐怕也难以幸免,不过这官却是当不了了。 现在倒好,连何进本人都死了,洛阳彻底的失控了。 不过蔡文姬感兴趣的却是许褚这粗汉的出现,好像派出许褚的那个新任青州刺史太史慈早已经料到了今天要发生的一切。 自己的父亲和自己对这个太史慈倒是谈论过很多次,说实话,自己对太史慈的印象也不错,尤其是那个五德终始说,令她耳目一新。不过也仅仅是淡淡的欣赏而已。 今天的事情倒是令蔡文姬对太史慈这个人大感兴趣,那天的宴会上,这人明明对自己没有露出特殊的神情,今天却偏偏派自己的大将来保护自己,仿佛怕自己出事似的。 虽然许褚那个大个子说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但说这话的时候闪烁其词,显然是另有内幕。 蔡文姬在沉思,却未注意到才一进客厅,自己便吸引住了正在喝酒的徐庶的目光,后者毫无顾忌、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酒杯也举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弄得知道自己主子心事的许褚对着自己才交的这个朋友横眉立目,连使眼色。 蔡文姬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父亲,还未说话,蔡邕便开口道:“琰儿,何小姐没事情了吧?” 蔡文姬点了点头,蹙眉道:“人倒是没事了,只是一直发呆。” 蔡邕出了口气道:“这样就好。”转过头来看向正在许褚道:“仲康,你们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许褚说道:“刺史大人说只要洛阳形势稳定下来他就会走,不过不会再进洛阳城了。毕竟太史将军已经是要赴任的青州刺史,没有理由再进洛阳城。” 蔡邕皱眉道:“仲康能否找到子义,带走何小姐?现在洛阳城太乱了,何小姐实在是不安全。” 许褚摇头道:“这事情请恕仲康做不到,太史将军要我这三年内寸步不离蔡大人和蔡小姐。仲康不能违抗军令,今天偷偷跑出去救何小姐已经是犯了错,此刻岂能错上加错?” 蔡邕的鼻子差点气歪了,蔡文姬若有所思,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为何是三年?眼下十常侍大概已经被剿灭,洛阳城已经渐渐太平下来,何用三年这么久?许将军,太史大人这么做一定有其理由,能否见告?” 许褚最怕见到蔡文姬这种气质高雅的美女,闻言马上手足无措道:“这个,这个,这个……” 看着许褚为难的的样子,蔡文姬嫣然一笑,说不出的动人,道:“既然不方便,许将军就不必说了。安心地住下来,就当是作客了。”转过头来对徐庶说道:“徐先生最好也在蔡府暂避一时,不知意下如何?” 徐庶潇洒的一起身道:“蔡大家有命,小可岂敢不从?久闻蔡大家琴艺当世无双,不知徐庶有没有这个耳福?” 许褚瞪大了眼睛看向徐庶,不明白这小子为何见到这等美女都可潇洒自如,才一见人家的面,就要别人为他弹琴,真是不知所谓。不过这话从徐庶的嘴里说出来偏偏有一种说不出的理所当然的气势。 蔡文姬淡淡一笑道:“以琴会友本是人生一大快事。到时还请徐先生多指教。不过那要等洛阳风平浪静的时候了。” 她却不知道,从今夜起,洛阳便再难以安宁,更不知道,身边的两位男子将会给她坎坷的命运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明,马背上。 刘协和刘辩终于安定下来,暂时长出了一口气,躲避了半夜,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还幸运的逃到了前司徒崔烈的弟弟弟崔毅的庄园,这个人还是可以信赖的, 后来闵贡带着段珪的人头,来见这对难兄难弟,看样子闵贡是崔毅的老朋友,刘协这才放下心来,准备回洛阳,半道上又碰见了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一行人众,数百人马,接着车驾,君臣失声痛哭,不过有多少人是真心那就不好说了。 回京的车驾还没有走多远,远处忽见旌旗蔽日,尘土遮天,一枝人马到来。来的会是什么人?众人面面相觑。此时众人已经是惊弓之鸟,而大部分的军队此刻都被袁绍留在了洛阳“恢复治安”。实在是没有能力应付突发事件。 袁绍终究是个人物,策马而出,高声道:“对面来的是何人?” 马蹄声起,一个满脸横丝肉的大胖子眯着眼睛趾高气昂地策马而出,理都未理袁绍,傲慢道:“天子何在?”来人当然是董卓。 刘辩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看得众人心中暗叹,觉得这皇帝过于懦弱。刘协何等聪明?一下子便看穿了众大臣对刘辩的轻视,心中有气,勒马向前,不悦叱曰:“对面的人听不见有人带天子问话吗?”人虽小,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董卓吃了一惊,不自觉答道:“下官是西凉刺史董卓。” 刘协冷冷道:“原来是你啊?你到这来干什么?是来救驾,还是来劫驾?” 董卓此时已经猜出对面的小孩就是刘协,口中应付道:“特来保驾。” 刘协声音更冷道:“既来保驾,天子在此,何不下马?”言罢,便把刘辩让了出来,董卓被刘协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便下马迎接刘辩,这时候的刘辩早已经说不出话了,刘协当仁不让地代替刘辩安慰董卓。 当董卓听说何进与十常侍都已经死于非命时,眼中露出了喜色,一闪即逝。 一直站在董卓身后阴沉着脸不说话的一个文士却看向刘协和刘辩身后的众人,见到袁绍皱着眉头的样子,眼中杀机一闪,旋即低下头去,生怕碰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刘协虽然没有看见那文士的表情,不过董卓的喜色却让刘协心中一凛,他虽是孩子,但毕竟长于深宫之中,最善察言观色,更何况早已经听到了张让临死时的一番话,哪还不明白董卓的心意,转过头来看看刘辩,下定决心要保住自己的这个胆小哥哥的性命,故作漫不经心道:“董卿家忠君爱国,实在是我大汉的栋梁,更是满朝文武的表率,对了,还有丁原卿家,此刻也应该到了吧?” 刘协这番话半真半假,他哪里知道丁原何时会到?不过这话在董卓听来就变成了丁原已经知道了这伙君臣的位置,正在向这方向赶来。 丁原和董卓都不是好人,前者要杀自己胁迫刘辩,后者正好反过来。任何人单独出现时都过于危险,同时出现彼此牵制反倒最好。 董卓闻言一楞,分不清楚这话是真还是假,正要说话时,却见远处一阵烟尘扬起,高高地打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斗大的“丁”字。 刘协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兄弟两人的性命保住了。 丁原阴沉着脸,不知道心里在转什么主意,更失去了与身边的太史慈表面敷衍的兴趣,向着刘辩等人的方向赶去。 太史慈端坐在马上,心中却在想着丁原的表情,暗自好笑,冲淡了些许王越的悲壮献身带来的哀伤。 看看前方的旗帜,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董”字,知道那是董卓,心道总算是没有辜负汉灵帝对自己的嘱托。 两股人马如潮水般会合。 丁原看向董卓,面上带笑道:“原来是西凉刺史董大人,幸会幸会。” 董卓却不会对方那种笑脸含春威不露的功夫,冷哼一声道:“丁大人好快的马力,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皇上。” 丁原打了个哈哈道:“彼此彼此,朝廷有难,我等大臣都是责无旁贷,就是天上下刀子也挡不住老夫的马蹄啊!” 董卓有心发难,却见丁原的军队人数多过自己,尤其是看到太史慈的强悍军队,误以为太史慈也是丁原一党的,更何况还有袁绍等一干大臣在旁看着,只得忍了下来。 袁绍等人虽然与丁原此时已经并非一股势力,但相对于董卓而言,还是和丁原较为亲近,此刻见丁原到来,纷纷上前套近乎。最关键处是丁原和袁绍这两股势力都要控制懦弱的刘辩,在表面上说他们还要打着已经死了的何进的旗号。 看得董卓眼中凶光闪闪。 王允等人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对于这些清流来讲,眼前的人都是不可信任的。众人中唯有鲍信数次欲要出言,最后终于忍住。 袁绍看见太史慈在丁原的身边,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不明所以问道:“子义不是会青州了吗?怎会在此处?” 太史慈淡淡笑道:“有劳本初公挂念,小弟迷路了。” 众人闻言愕然,不过没有人会去捅破这层窗户纸,现在洛阳已经没有主持大局的人了,一切扑朔迷离,人人自危,谁都不会为自己树立敌人,那就任由着太史慈胡说了。 丁原此刻丝毫没有把董卓放在心上,毕竟自己现在占有优势。反而有一点介意太史慈,便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此刻天已大亮,不若早些上路吧?” 太史慈望向了满脸渴望得看向自己的刘协,心中经过了激烈的斗争,终于放弃了想要带走刘协的企图,因为自己没有能力达到这目的。 太史慈点了点头,便向众人告别。 众人纷纷上来与太史慈搭讪。 董卓这才知道太史慈并非是丁原的同党,就在这时,那面貌阴险的文士凑了上来,低声道:“岳父大人,你可定要忍耐,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这人当然是满肚子坏水儿的李儒。 董卓怒道:“忍什么忍?要不是你在西凉时说要静观天下的局势,我哪里会出兵如此之晚?误了我和十常侍图谋的事情?” 李儒被骂得狗血碰头,不过仍然劝道:“此刻我们的兵力不占优势,李将军和郭将军的大军还要些时日才可到达洛阳。岳父的心爱上将华雄也为在您的身边,眼前只可力取。哼,丁原算什么东西,仗着点小聪明就想要控制洛阳,我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董卓大喜道:“计将安出?” 李儒阴冷的一笑道:“岳父忘了吗?洛阳城的那座城门不是有我们的人口控制吗?岳父可把大军分成两股,其中一股随岳父进入洛阳城,另一股藏于城外,今后每一天都早晨派兵骚扰洛阳的公卿大臣和百姓,然后调城外的那股军队明目张胆地进城,假意与城内的大军会合。然后在夜晚悄悄地把那股军队调出城外,第二天再一次调其进城,如此反复数日,那么这些蠢蛋一定会认为岳父的军队源源不断的开往洛阳,一定会疑神疑鬼起来,待到我大军真正开到之时,看谁还敢不看岳父的脸色做人?” 董卓听得两眼放光,连声说妙计。 李儒如狼似虎地扫了众人一眼,声音更加沉了下去道:“十常侍与何进一死,反倒省了我们不少的麻烦,哼!十常侍那几个蠢蛋当真以为可以指使岳父呢!要控制洛阳,第一要的就是人望,不杀十常侍哪来的人望?” 董卓皱眉道:“可是眼前的这些杂碎各个亲近丁原,要有人望谈何容易?” 李儒诡笑道:“岳父难道忘了蔡邕那老儿?他可和眼前的众人是两股劲儿,若是岳父可以掌控洛阳,第一个要抬举的人就是蔡邕。以这人在我大汉学术界的声望来抬高岳父的身价,那可真是事半功倍!” 董卓听到了蔡邕的名字,立时眼中放光,口角流涎道:“早就闻得那个蔡邕生了个倾国倾城的女儿,现在正守寡在家,不若这样,我把他的女儿娶过门来,当我的正妻如何?还可令蔡邕为我忠心办事!” 李儒瞅了董卓一眼,心道:你想把人家女儿抓过来玩玩倒是真的,自己的这位岳父在西凉哪一晚不是连御数女才能入睡?如今倒打上了人家蔡邕女儿的主意,那不是为自己找了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岳母吗?不过若是自己可以一亲那绝世美女的芳泽,倒也不错! 断然道:“岳父,此事万万不可,蔡邕是个极为重礼法的人,虽然为人直爽,但在男女之事上十分的看不开,尤其反对女子再嫁,岳父若是有这念头,还是最好打消,否则只怕蔡邕会立时翻脸。” 董卓当然听出了李儒的弦外之音,但亦不能不承认自己的女婿说得有理,唯有尴尬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还是大事要紧,嘿!若是那蔡邕不同意与我们合作,再把他那女儿娶过来也不迟。” 李儒知道这位好色的岳父贼心不死,故作大喜道:“岳父这主意好,若是蔡邕不同意,咱们就拿他女儿威胁他,迫其就范如何?” 董卓闻言,愕了一愕,心知自己的女婿不同意自己这么做,颓然道:“就照你说的去做吧!”又看了看此时坐在马上沉稳自若的刘协,恨声道:“那个刘协人小鬼大,颇不好对付,我在考虑是否应该扶持他。刘辩那蠢蛋就好得多了。” 李儒摇头道:“岳父大人请三思,如今丁原和袁绍均想要控制刘辩,如果我们也导向那一方,是自取灭亡之道,刘协就不同了,他根本就是无人支持,一个小鬼聪明又怎样?” 顿了一顿道:“董太后一支虽然被废,但还有许多支持董太后的地方势力存在,我们可以尽数的拉拢过来,比如那个幽州刺史刘虞,在朝廷中声望更大。” 董卓皱眉道:“可是这个刘虞相当的顽固,只怕他不会接受。” 李儒道:“岳父多虑了,这个刘虞向来以忠于王室自居,只要岳父控制了洛阳,把刘协扶上了帝位,用皇帝的名义命令他,还怕他不服从吗?” 董卓连连点头,眯起眼睛,显然是憧憬起了自己手握大权的一天。 可惜这场阴谋无人注意到,在这阴谋中的最大受害者丁原此刻正在高兴呢,终于赶走了太史慈。 太史慈道过珍重,便带着自己的军队浩浩荡荡直奔青州而去。 就在前方,于禁和郭嘉正等着自己。 至于自己一直放心不下的蔡文姬,就交给许褚和张戈了。但愿这奇女子能够逃过一劫。 此时的太史慈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终于在即将到来、无比残酷的乱世,为自己与蔡文姬拨动了一下完美的转动。令两人的人生更富有了传奇的色彩。 ------------ 第六章 蓄势(上) 第六章蓄势(上) 临淄城外,欢声雷动。 太史慈微笑着向出城迎接他的人群招手致意。身后同样受到礼遇的大军脸上都挂着荣幸的笑容。外表只有中人之姿的于禁则保持着一贯的谨慎,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 太史慈身边的郭嘉出奇地沉默,显然在观察这一切新鲜的人和事。 待到城门口时,管宁、伊籍、王豹、高顺等人各个翘首以盼,显然是苦候多时。 太史慈跳下马来,向众人走去。 王豹与太史慈感情极深,大踏步地迎上前去,翻身便拜,激动道:“主公……” 太史慈一把拉起他来,仔细看着这墨门的杰出人物,见其日渐沉稳,心中大慰,虽然自己远在洛阳,但强大的情报系统令太史慈对青州了如指掌,更知道文武全才的王豹操劳甚多,此刻心生感慨,对王豹点头道:“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 王豹大感尴尬道:“属下何德何能敢配此赞誉,要不是有主公的威德,青州岂会如此的安宁?” 太史慈莫测高深地一笑,不再言语,管宁知道太史慈的心意,走上前来,先与太史慈见过礼后,意味深长地对王豹说道:“主公说得有理,王豹将军的学校办得不错,颇合主公五德终始说新解的精益,这事情你我二人容后再说。唔……我看这临淄也要重修稷下学宫,分立五院,就叫做五德院。” 王豹也是饶有才智的人物,一听管宁这话,立刻双眼放光,心下计较其中的深意。 太史慈拍了拍王豹的肩膀,向高顺等人走去,亲密地打着招呼,随即注意到臧霸和他身边的一个魁梧的大汉。微笑道:“宣高兄,辛苦你了。” 臧霸与太史慈早就是无话不谈的关系,更是在临淄与太史慈生死与共的战友,心中涌起深挚的感情,才要说话,突的想起了一事,连忙拉过身边的大汉对太史慈道:“主公,这就是我那至交好友管亥。” 太史慈早已经料到这大汉是黄巾猛将管亥,不过听臧霸一说,还是大喜过望,因为那标志着管亥的黄巾军已经尽数加入太史慈的阵营,自己实力大增,连忙拦住了正要向自己行礼的管亥,好言问候,弄得这大老粗受宠若惊。 随后伊籍等一甘文官纷纷上前道贺,太史慈一一应付,不过太史慈却发现这些人的眼中分明多了一种敬畏的神色,这是以前所不曾有的,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管宁,见后者微笑不语,恍然大悟,知道这举世公认的大儒肯定是在青州把那个新五德终始说在世家大族和清流中广泛的宣传。凭借其声望在青州这自古以来便学术味道甚浓的沃土上为太史慈在学说上立住了脚。 由学阀而军阀,太史慈在青州迈出了第一步,至少令世家大族们第一次开始真正的审视本族与太史慈的关系,到底是相互利用还是全力支持才是真正的出路,一种臣服于太史慈的感觉隐隐约约地显露出来。 要知道太史慈虽为青州刺史,战功卓著,但在青州世家大族的眼里始终只是一个保护人形象,若不是太史慈可以保住青州的平安,以太史慈的出身哪会有人理会?如今世家大族的代表这种不同以往的神态,明显预示着世家大族开始真正的依附于太史慈――虽然这只是个开始。 由此可知,管宁已经在青州的世家大族的心中悄然掀起了一场风暴,令他们发觉,“道德”、“礼教”已经不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已经不能为自己肆无忌惮的行为做无所顾忌地辩白,因为说话的权力已经逐渐到了太史慈的手中。 再想一想管宁刚才对王豹说的那番话,太史慈更加佩服起管宁来。 这大儒绝对是搞政治的好手。 先借着五德终始说的新解对世家大族的震撼,迅速地把五德终始说逐渐地付诸实践。 这第一步就是要培养一批可为太史慈传播学说的人。 听管宁的意思,就是新成立的稷下学宫要以“君子配五德”为宗旨。如此,可令那些被世家大族所鄙视的“贱业”堂而皇之地成为一种“学问”。 “军事”、“农业”、“手工业”、“商业”和“学问”一样都在五德之内,所以不可不学。 也许,无法消除读书人对这些行业的鄙视,但须知读书人最好面子,谁肯承认自己不是君子?一句“君子配五德”就会彻底的封上他们的嘴。 要知道“君子配五德”的理论可是被管宁、孔融、蔡邕、杨奉等当世经学家承认的学说,早已经由那次小小的宴会从洛阳传遍大汉的学界。人人标榜尚且来不及,哪会有人反对? 从某种意义上说,太史慈已经开始可以控制自己的声望以及民心了,因为太史慈更像是“应运而生”的人。 当然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稷下学宫的建立和“君子配五德”的宣传在现阶段看来,实则已经到达了世家大族的心理承受底线,不可再刺激他们,否则就是两败俱伤了。 要打破世家大族的寡头政治、寡头经济以及寡头学术要一步步来。 管宁也许不知道,他的举动恰恰为太史慈在世家大族的寡头学术上找到了突破口。 太史慈知道,随着乱世的到来,借由战争和建设,以“君子配五德”为理论,自己就可逐渐的打击世家大族,扶植新兴阶层,比如庶族地主。 转过头去看看身旁的高顺,心中暗道:转眼就到讨伐董卓的战争,就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中国历史上自东汉到南北朝几百年乱世的必然命运似乎在此时出现了一丝转机,或者可以在太史慈的双手中直接达到大唐那样的盛世也说不定。 路漫漫其修远兮! 不过太史慈却第一次对自己的道路充满了信心,至此心怀大放,与众人言笑晏晏地进了临淄城。 夜晚,宴会后,红烛下,美人如玉,娇喘细细。 太史慈仿佛来到了桃源胜境,忘情于孔悦那峰峦起伏之中。孔悦心醉神迷下,死命地搂着太史慈。 蓦地,太史慈寂然不动,伏在了孔悦的娇躯之上,孔悦更被这渴望已久的高潮刺激得浑身泛起了惊心动魄玫瑰色,全身处于抽搐中,那动人的鼻音尽是经久不息地满足的呢喃声,令人闻之神消骨散。 春宵一刻值千金。 太史慈并未马上翻身睡去,身为后世人的他,当然知道激情后的安慰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紧搂着孔悦有些消瘦的身躯,心知孔义的去世对这外表淡雅内心丰富的美女打击极大,偏偏自己又不在身边,无人可安慰她,心中怜惜。 同时也对刘璇的懂事感到欣慰,今晚让自己来安慰孔悦。 “夫君……”太史慈耳边传来了孔悦那因满足后而发出的慵懒的声音。 太史慈轻吻了孔悦的额头一下,怜惜道:“悦儿不累吗?让为夫哄你入睡。” 孔悦摇了摇头,甜甜一笑道:“见了夫君有满肚子话要说,哪里睡得着?” 太史慈虽然困意上涌,但还是提起精神与孔悦说起了体己话。 很自然的说到了小貂蝉,这小妮子真的长大了,太史慈今日进府见自己的母亲时,就看见出落得更加美艳动人的小貂蝉。 安定的生活令貂蝉的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竟然隐隐有可与太史慈心中一直记挂的蔡文姬有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之势。 只是见到自己不那么亲热了,但是那双似可滴出汁液的美目中充盈的惊心动魄的神采差点令太史慈被熔化掉。 孔悦当然知道太史慈与貂蝉的微妙关系,心中也喜欢貂蝉这个千灵百巧人人见之怜爱的小妹妹。便委婉地向太史慈提出了令貂蝉嫁过门来的要求。 太史慈当然没有意见,不过他与貂蝉的关系颇为奇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和貂蝉说这件事情更好。 生性喜欢弹琴的孔悦自然又问起了从刘璇那里听来的太史慈见蔡文姬的事情,听了太史慈的叙述,不禁对蔡文姬的琴艺大生向往之感,弄得太史慈精神倒好了起来。 渐渐地,孔悦又说起了别的事情,太史慈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意识飘忽,看着眼前的孔悦,竟然想起了远在洛阳的蔡文姬。 不半响,进入了甜美的梦乡,鼾声轻起。 孔悦闻声一愕,看着在睡梦中宛如婴儿一样可爱太史慈,眼中涌出了爱意,为两人掖了掖被,毫无保留地睡在了太史慈的怀中。 只是远在洛阳的蔡文姬,却不知道青州这里有个人在梦中也思念着她…… 九月,洛阳,蔡邕府,大厅中。 白衣如雪的蔡文姬和徐庶正在下棋,此刻正是到了棋局关键的地方。不过这一切与许褚无关,这家伙早就看得不耐烦,竟然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三个月来,蔡文姬早已经习惯了许褚的存在,这个家伙还真是忠心贯彻太史慈的命令,固执得可爱。 潇洒的徐庶此刻却举棋不定,犹豫再三,丝毫不见第一流谋士那种镇定自若的神采。 蓦地一声长叹,徐庶推枰认输,甘拜下风,自愧不如道:“小姐棋力高深,布局淡远,令人备受启发。” 蔡文姬还是一付淡然自若的样子,不置可否道:“下棋是小道,不过怡情之用,徐先生才高明呢,几月来,举凡大小事情,要么不说,要么无有不中。” 这是,许褚被惊醒了,闻听到蔡文姬此言,连忙一擦口水,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蔡大家这话说得对,这小子鬼得简直不是人,每次和他打赌从来没赢过,简直和郭嘉那小子差不多!” 徐庶闻听郭嘉的名字,眼中生出向往的神色,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蔡邕愁眉苦脸地走了进来,也不打招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上不见一点的笑容。 三人也不奇怪,因为自董卓和丁原进入洛阳后,蔡邕就一直是这个表情。两个月前,丁原死了,蔡邕还是这副表情。 朝廷动荡,国事艰难。厅中的三人看着蔡邕,等着他又来公布什么坏消息。 良久,蔡邕才开口道:“董卓今天在越发得过分,居然提剑上殿,到底废了皇上,另立陈留王为帝。” 厅中的三人虽然对这事情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这消息吓了一跳。其实两个月前,丁原身死,袁绍出走,就是董卓要废立皇帝的结果。只不过董卓到了今日才动手。 蔡邕苦笑着把朝会上董卓令李儒年的那篇废帝诏文递给了三人。 徐庶高声读了出来:“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毋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徐庶嘿嘿笑道:“‘皇太后还政’?时至今日,皇太后对朝政还有什么影响力?” 蔡邕对徐庶道:“看来还是你这小子说得对,董卓的大军根本就是一直未到,始终是虚张声势,观今日之事,董卓显然是等到了自己的西凉大军,开是肆无忌惮了。可恨我当时没有信你小子的话,否则若是告诉袁绍等人也不会出现今日的局面。” 徐庶摇头道:“只怕大人当时说了也是今天这种结果,丁原和袁绍哪个会信大人的话?” 蔡邕闻言一愣,知道徐庶说的是事实。 徐庶笑道:“现在再想这些事情已经没有用处了。大人还是说说董卓到底怎么拉拢您的吧?” 蔡邕闻言一愕,苦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徐庶对蔡邕的夸奖毫不放在心上,淡淡一笑道:“这事情并不难猜,董卓现在在洛阳少的就是人望,没理由不把大人抬出来壮门面的。” 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蔡文姬道:“董卓是不是还拿蔡大家威胁大人?” 蔡邕颓然地点了点头,道:“董卓说若是我不当朝中的侍郎,便要娶琰儿为妻,这事情我怎可能答应?只要听了他的话。” 面上露出难色道:“不过我看那董卓对琰儿贼心不死,真令人头疼。” 徐庶笑道:“这有何难?我有一计,可保蔡大家周全。” 三人闻言无不瞪大了眼睛看向徐庶。 徐庶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就是把蔡大家嫁给青州刺史太史慈。” 什么?三人闻言,愕然当场。 ------------ 第六章 蓄势(下) 第六章蓄势(下) 蔡文姬闻听此言,玉面通红,待要发怒,可是见徐庶一脸的正经,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又知道眼前这年轻人虽然生性潇洒,但绝不是轻浮之人,边蹙起蛾眉看着说出这石破天惊之语的徐庶。 许褚却兴奋地一拍徐庶的肩膀道:“好小子,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你出个什么好主意,今天终于说人话了。” 徐庶被许褚的大巴掌拍得呲牙咧嘴,心中想道:待会定要想办法让许褚吃个大亏才行。 蔡邕是个思维简单之人,闻听此言,把脖子一梗道:“不行!老夫不同意此事!” 许褚一听这话,有点急了,要不是这老头是蔡文姬的老爹,不可得罪,他可真会上去去拔蔡邕的胡子,现在却唯有在那里急得双手直搓。 徐庶瞪了一眼许褚,心说有你那么急得吗?这事情得慢慢来。然后对蔡邕道:“蔡大人别急,我说的又不是真的婚配。我们需要的不过是这个名义而已。” 蔡邕一愣,喃喃道:“婚配还有真的假的之说?” 徐庶点头道:“事急从权,此时若是对外宣称蔡大家已经与青州刺史太史慈联姻,那可是好处多多。青州的强大有目共睹,就是董卓也不可能对其等闲视之,现在董卓为了增加自己的人望一定会不断地对大人恩威并施,若是董卓知道了太史将军乃是大人的女婿,试问他还敢肆无忌惮地胁迫大人吗?” 蔡邕闻听,不自觉的点头。 徐庶见蔡邕的意思有些松动,眼中涌现出笑意,又说道:“其二,这也是为大人的未来寻找退路,眼下看来,董卓的行为已经激起天下所有人的不满……” 蔡邕接口道:“这倒是,这个董卓太不像活,放纵士兵,烧杀抢掠百姓,弄得洛阳乌烟瘴气,民怨载道。” 徐庶笑道:“这还是次要的,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对董卓威胁不大,倒是那些王公大臣、世家大族绝对不会对董卓容忍太久,用不了多久,只怕就是一场大战。” 蔡邕被吓了一跳,忘记了前面的话题,急切道:“还要打?” 徐庶肃容道:“蔡大人你好好想一想,现在袁绍、袁术、鲍信、刘岱等人各个拥兵一方,尤其是袁氏两兄弟,袁门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根本不会容忍董卓权倾朝野,此时凭借其声望登高一呼,天下豪强必然无不响应。” 蔡邕道:“可是董卓才封了袁绍做渤海太守,袁绍怎么会出兵伐董呢?” 徐庶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一点政治细胞都没有的学界泰斗,耐心地解释道:“一个区区渤海太守和整个洛阳比起来,哪个更重?董卓的小恩小惠岂会打动袁绍?” 蔡邕恍然,这才明白过来。 徐庶又道:“所以说战争一旦打响,双方就是势不两立的局面,大人现在无法不接受董卓的拉拢,若是日后董卓兵败身死,大人如何自处?只怕会有杀身之祸!若是令天下人知道太史将军是您的女婿,那就不一样了。一旦讨董战争打响,身为青州刺史的太史将军一定会参与,如此则无人敢动大人分毫。” 许褚早就忍不住了,在旁边道:“就是就是,蔡大人还是答应了吧!” 蔡邕闻言,沉思片刻,皱眉道:“可是若是我与太史慈联姻的话,战争一旦爆发,董卓岂会放过我?” 徐庶道:“这倒不会,大人是董卓一手扶植起来的,又是董卓人望的象征,岂会针对大人?相反那个袁绍的叔叔袁隗就要倒霉了,这人一向对董卓没有好感,又是原来何进一党的人,只怕袁绍那边一起兵,袁隗就会丢掉性命了。” 蔡文姬此刻却站了起来道:“爹爹不必想了,这事情琰儿不同意,徐庶先生的主意固然好,可是这样做实则大违父亲平日里的主张,若是董卓真的对女儿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且采取行动的话,那女儿唯死而已。” 蔡邕大急,知道自己的女儿说得到做得到,虽然蔡邕这人无比注重礼教,但父女之间的天性令他此时也顾不了许多。就要出声劝说蔡文姬。 徐庶见此情景,眼珠一转,开口道:“蔡大家不要急,这事情我还没有说完,本来就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保住蔡大人和蔡大家的平安,而且也可保全蔡大人重礼教的名声。” 蔡邕闻言,兴奋道:“计将安出?” 徐庶看了一眼逐渐落入到自己“圈套”中的蔡邕道:“我们可以伪造一封太史将军的求婚书信,然后令人偷偷出城,明早假扮成从青州来的奏曹,大摇大摆地到蔡府来,递上书信,在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而大人则装出态度暧昧的样子,既不同意,也不拒绝。这不就行了?” 屋中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跟上了徐庶的思路,不过这个折衷的主意倒是可以令蔡氏父女接受,就是蔡文姬也说不出什么来。 许褚心里都乐开了花,恨不得把徐庶扔上天去庆祝一下,更是希望马上办这件事情,对徐庶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 徐庶一把拉住起身要走的许褚,没好气道:“你急什么?信还没有写好呢,这事情怎么办?” 许褚尴尬地搔了搔头,不说话了。 蔡邕皱眉道:“可是谁人可以伪造书信?太史将军的笔迹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可是人家宫中却有太史将军送来的公文为记。这如何可以伪造?” 徐庶笑道:“这事情难不倒我。”转过头来对许褚说:“你手上可有太史将军留给你的书信?” 许褚点头,徐庶道:“这就好办了。”转过头来,看向蔡邕道:“小子早年曾经结交过一位叫程昱的朋友,这人最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我和他学过两手儿,想要骗过别人还是很容易的。” 蔡邕大喜道:“如此最好!”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道:“琰儿怎么说?” 蔡文姬轻点玉首,突地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竟涌起害羞之意,玉面微红。那动人的姿态看得三人一呆。站起身来,娇嗔地白了三人一眼,转身走了。 许褚的定力还不错,最先反应过来道:“等你伪造好了书信,我便叫张戈伪装出城。” 徐庶点头道:“张戈那小子是个人才,交给他去做这件事情,一定万无一失。不过最好再派一人赶往青州,向太史将军说明此事,免得节外生枝。” 正说话间,刚刚被谈论到的张戈却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徐庶看着他的样子,苦笑着对许褚说道:“仲康,看来今天你还要勉为其难,到大门口去应付一下。”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许褚此时一张脸都变绿了,求饶似的说道:“老天爷,放过我吧!这三个月来,每天早晨都来骚扰一番,还要我来打发,而且只能瞪眼,不能动手,太折磨人了。” 徐庶心中好笑:你也有怕的一天吗?哼!本来还想帮帮你,可是你拍我的那一巴掌那么狠,有仇不报非君子啊!口上却说道:“这事情你要埋怨就去找那个李儒,要不是他的鬼主意,每一天哪里会有这么多登门向蔡大家求婚的人?” 蔡邕闻言一愕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李儒的主意?” 徐庶笑道:“这件事情是明摆着的嘛!董卓贪恋蔡大家的美色,可是自己却得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他岂会令别人得逞?可眼下每一天都有董卓军中的将领前来求婚,分明是受了别人的指使,目的又是为了胁迫蔡大人,这主意怕只有李儒才想得出来吧?” 蔡邕不自觉的点头,旋即反应过来,瞪眼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何不早说?” 徐庶苦笑道:“这事情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只要今天我们的计策一旦成功,还有谁会好意思再上门来骚扰?” 许褚呆坐半响,突地站了起来,浑身杀气地看向徐庶,狠狠道:“你小子现在马上给我写信去!” 蔡邕和徐书本来对许褚的反应有些不明所以,此刻闻言,相顾失笑。 张戈这时才插上了嘴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通知各位大人,今早在朝会上出言顶撞董卓的尚书丁管就在刚才已经被斩首。” 一时间,大厅静至极点。 青州,临淄,议事厅中。 众人正在听取管宁向太史慈汇报三个月来的各项工作。 其中最令众人关心的就是稷下学宫的重建,以及稷下学宫的办学宗旨,“君子配五德”这句话当然无人反对,不过众人议论的中心却转移到了传授知识的人的身上。 要知道,手工业和农业以及商业有其内在的一套规律,这不比文人坐在屋子里清谈,那需要实践后总结出的理论来支持,可是这恰恰是这恰恰世家大族的文人们所不会的。所以这三门课程设立后,由谁来传授知识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要那些心高气傲的世家大族的子弟去听老农和手工业者去讲课,肯定是行不通了,就为这事情,众人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最后才形成了统一的意见,由于注重实践、多才多艺的墨家子弟在太史慈军中影响力极大,而且在青州也属于上流阶层,所以一致同意稷下学宫“农桑”、“百工”、“商贾”三科的传授由墨门子弟中口才极好的人来担任,至于稷下学宫的负责人出人意料地落在了大发明家马钧的头上。 理由是只有这人即是儒家子弟,又精通各行各业的专业知识。马钧就这样鬼使神差成了世家大族与新兴阶层微妙的平衡点。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太史慈当然更满意,消灭世家大族不一定要排斥他们,最好的办法还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最好可令世家大族渐变成后世的那种新兴地主,那就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不过太史慈却在踌躇,是否现在就提出科举制度,理由当然是检验那些学生学习这些“贱民”的“贱业”是否合格了。 正在考虑时,却听有人来报:徐州刺史陶谦的从事、大商人糜竺到了。 太史慈大喜,连忙命人请进来。 不半响,糜竺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先向太史慈行礼,落座后看向太史慈,呵呵笑道:“太史将军现在是我大汉学术界的泰山北斗,莫要忘了我这老朋友啊!” 太史慈知他开玩笑,微笑道:“糜先生说的哪里话来?我青州与先生间还有许多的生意可做,岂会忘了糜先生呢?” 糜竺原本担心太史慈现在地位今非昔比,会变得趾高气昂,现在一见放下心来,呵呵笑道:“太史将军快人快语,糜竺最欣赏的就是将军这一点。” 一顿道:“所以糜竺也实话实说,糜竺此来实际上是有求于将军。若是将军可答应此事,今年的千匹战马,糜竺愿意双手奉上,不取分毫。” 太史慈看了一眼在一旁正襟危坐的臧霸,心知肚明糜竺求的是什么事情,口上却道:“糜竺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糜竺点头道:“我徐州北部最近十分地不安稳,临淄一战的漏网之鱼昌稀纠集了泰山贼寇劳丙和叔孙无忌的余党,肆虐我徐州北面,陶谦大人已经想尽了办法,还是不能遏止昌稀,所以我代表陶谦大人想请太史将军出兵帮忙,不知意下如何。” 太史慈心叫果然!看看此刻闻言满脸渴望想要报仇的臧霸、孙观等人,点头应允。 糜竺大喜,与太史慈击掌为誓。 嗯,臧霸兄弟、孙观兄弟、吴敦、尹礼再加上管亥,带着刚刚改编完毕的黄巾军以及百战余生的孙观军的旧部,要收拾昌稀应该没问题吧? 不过怎么说,在不久的将来诸侯会盟还会有一场大战,自己带着正规军去好了。 至于徐州……早晚会是自己的吧? ------------ 第七章 诸侯(上) 第七章诸侯(上) 十二月,大雪纷飞。 三个月来,安宁的青州不断地传来动荡的洛阳城的消息: 袁绍出走,屯兵渤海;刘辩被废,丁管身死;越骑校尉伍孚行刺董卓不成,被乱刃分尸;接着,太史慈最关心的老朋友曹操也从京城中逃了出来。 最后,孔融也从洛阳跑了出来,当然是得罪了董卓,被贬到北海当太守来了。太史慈当然不会让孔融去干这活,事实证明,孔融做做学问、办办学校还行,要是让他当什么太守,肯定是一团糟。 正好,让孔融去稷下学宫当治经博士讲学去了。也算是人尽其才吧!当然,孔融的到来无疑增加了稷下学宫的知名度,再加上管宁、太史慈等人的大名令天下学子开始纷纷向青州涌来,渐渐地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舆论力量,在太史慈日后的征战中默默的改变着天下的走向。这是后话,自不用提。 不过令太史慈惊喜的却是从洛阳来的关于蔡邕府中的消息。 直到这时,太史慈才知道许褚居然误打误着,撞上了要杀人的徐庶。若是徐庶加入自己的阵营,太史慈手头谋士短缺的问题就得到了缓解。不过这封信既然出自徐庶的手笔,想必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更令自己吃惊的是,这个徐庶居然想出了那么个妙想天开的主意,令蔡邕这老顽固都屈服了,更大大的拉近了自己与蔡文姬的关系,在二十一世纪时,太史慈就从自己的朋友那里说过,想要追求女孩子,第一步就是先要让自己的名字和那女孩的名字时常出现在一起。这是与女孩子搭讪的一种方法。 虽然徐庶的计策中是令蔡邕态度暧昧,不过蔡邕既然能够同意,那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自我感觉良好,反正从徐庶这未谋面的属下的字里行间似乎透露出一种鼓励。 太史慈抬起头来看看此刻正好奇的看着自己的郭嘉,便把这封信递给了后者。 郭嘉一愕,没有想到太史慈会把信封上标有绝密标记的信给自己看,心中泛起知遇之感,连忙接了过来,展信而观。越看脸上惊异之色越浓重,显然是被这位没有见过面的新同僚的谋略所吸引。 太史慈饶有兴趣地看着郭嘉,不知道这鬼才对徐庶作何评价。 良久,郭嘉长出了一口气,悠然道:“恨不能与此人交游。”显然对徐庶非常的肯定。郭嘉看向太史慈道:“不过我却更加佩服主上你。”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郭嘉仿佛想要看破太史慈的脑袋似的,佩服道:“郭嘉原本对主上在洛阳的许多行为都不了解,岂知今日一观,才知道主上原来早就已经料到了洛阳的局面,知道在那里留之无益,再早早地赶回青州,做好应变的准备。” 太史慈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其实只是按照自己的记忆来布置,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谋略,不过是知道事态的大体发展罢了。但在郭嘉看来,这就是惊世骇俗了。此时被郭嘉一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郭嘉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只是拿着徐庶的信玩味道:“这个徐庶也不错,看看他为蔡邕大人处的这个主意表面上看,当真是说不出的荒诞,实际上却是看出了战乱在即,所以为蔡邕寻找退路罢了。” 太史慈也看出了这层含义,笑道:“看来这个徐庶也是个人才呢!” 郭嘉沉思道:“尤其是他建议要我们与幽州刺史刘虞结盟这件事情,令郭嘉非常的佩服。” 太史慈一时想不到徐庶这个建议到底有什么作用,唯有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郭嘉。 郭嘉解释道:“眼下只要是明眼人就可看出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不过战争一旦爆发,主上以为胜负会如何呢?”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场战争的最后结果是董卓被赶出洛阳。不过这其中发生的巧合因素太多,所以就选是现在他可以肯定的说出结果也没有用,被人询问起原因更糟糕,所以摇头道:“战场上千变万化,胜败乃兵家常事,哪里能够说得准?董卓占据地利,讨伐董卓的人占据人望,可是人望并不等于人和。就比如说春秋战国时,六国合纵仍然让秦国得了天下,究其原因就是六国各有其各自的利益,根本就不能真正的团结合作。恐怕这问题也会出现在日后讨伐董卓的人的身上吧?” 郭嘉被太史慈说得一愣,继而赞叹道:“主上言之有理,若是只有一方豪强来讨伐董卓,那会因为力量悬殊而直接失败,若是组成讨伐董卓的联盟只怕大家会面和心不和,这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料呢!” 太史慈惟恐郭嘉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那样自己只能是说多错多,所以连忙把话题扯了回来道:“这与徐庶建议我们与刘虞结盟有什么关系?” 郭嘉笑道:“主上遇事算无遗策,今天怎么在这件小事上疑惑了?现在皇上被废,陈留王被董卓立为皇帝,若我是董卓,一旦听说地方豪强起兵讨伐他,他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找借口杀掉被废的辩殿下,也就是现在的弘农王。” 太史慈被郭嘉一点马上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若是成立讨伐董卓的联盟,现在有能力成为盟主的就只有袁绍,而袁绍打的旗号肯定是董卓废帝这件事情,所以董卓索性把弘农王杀掉,这样对袁绍实则是一种变相的打击,要知道袁绍在洛阳到现在一直拥护的就是就是弘农王辩殿下,一旦弘农王身死,就会令袁绍进退失据,更是对讨董联盟的一种动摇。” 郭嘉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若我是袁绍,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把对自己大有好处、可以增加自己声望的讨董联盟维持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拥立一个新皇帝,并且在威望上要远远地高于董卓拥立的协殿下,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幽州刺史刘虞了。” 太史慈闻听此言,简直对郭嘉和徐庶佩服的五体投地。要知道在历史上,事态就是这么发展的,曹操传诏,袁绍起兵,讨伐董卓的同盟刚一成立,刘辩就被董卓杀死,紧接着袁绍就如郭嘉所料一样马上派人给刘虞送信,要拥立刘虞做大汉的皇帝。 不过袁绍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刘虞根本就没有同意这件事情。 经过郭嘉这么一分析,太史慈发现了一些以往自己从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比如为何袁绍的讨董联盟最后会解散,看来其中刘虞的态度就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从袁绍的角度去看,刘虞不想当皇帝,那么即便是剿灭了董卓又怎样?难道要袁绍去扶植刘协?那岂非是出尔反尔?前脚还说要支持刘虞,现在看人家刘虞不答应,再转过头来支持刘协?何况他袁绍当初反对董卓废立皇帝,提剑出洛阳的时候可是打着支持刘辩的口号,现在你让他怎么回头再去支持刘协? 想得更远一点,历史上的袁绍为何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恐怕不是他愚蠢,而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至于在后来与曹操交战的时候说自己奉了衣带诏,那就是给自己弄了一块遮羞布罢了。衣带诏和他袁本初有何关系?汉献帝写血书时,袁绍又在哪里呆着呢?若是汉献帝在他的手里,只怕会比在曹操手底下更惨。 不过这些对太史慈来讲都不重要,问题的关键是徐庶建议自己与刘虞结盟这个主意到底有没有必要,甚至要考虑到利害关系。 要知此时的刘虞已经并非是历史上的刘虞,因为这个不懂军事的政治天才手下有了刘关张。这让太史慈完全判断不出历史的走向。 中国的北方已经不再向历史一样,是曹操、袁绍、公孙瓒、吕布、乃至陶谦争雄的地方了。至少多了他太史慈和刘虞。若是有人说刘虞在手下还有刘关张的情况下,还会被公孙瓒轻易灭掉,打死太史慈都不相信。 甚至太史慈都在担心,最后的结果会否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并非是曹操,而是这个刘虞。他可是皇室宗亲啊! 要他去投向刘虞,那么青州刚刚起步的改革怎么办?难道就此作废?刘虞做皇帝或许会不错,但他无力改变世家大族把持政治的现状,充其量就是第二个光武帝。 未来将会怎样呢? 要是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太史慈当平原县令,自己找个机会收拾掉他的了。 不过令刘备这样的死法,太史慈又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正在矛盾中,管宁匆匆而入,劈头盖脸道:“主上,曹孟德发出讨伐董卓的檄文了!” 太史慈和郭嘉对望一眼,知道该来的终于会来。 公元一百九十年一月,诸侯会盟。 与徐州刺史陶谦联袂而来的太史慈带领大军到时,已有许多人到此。 太史慈此次西来,以郭嘉为军师,领军中祭酒之职。 至于将领,只带了高顺、徐盛、廖化、杜远、武安国几人,兵力也不过五万。但只要想一想这三万人均是出自高顺几年来训练的手笔,就可知道军队的可怕处——这是一只三万人的陷阵营。 本来太史慈不想让武安国来,生怕这位猛将见到吕布时弄得缺胳膊少腿的,那就得不偿失了,谁知道那个多事的孔融偏偏让武安国随太史慈出征,理由是他不能去讨伐董卓,要让被他一手提拔的武安国代表他去。 这个武安国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然慨然应诺,大军出征前,孔融还特意送武安国到城外,弄得武安国眼眶湿润,指天立誓要奋勇争先,为国杀敌。 听得当时太史慈就心中哀叹,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他的那一只手,别搞不好连小命都丢了。 自从在洛阳与吕布一战后,太史慈的武功终于迎来了突破,一直到现在仍然在精修渐进中,不过自己现在是否是吕布的对手则要打过才知道。要知道那时的吕布可是在于王越酣战之后,杀气和意志都有所下降的时候,虽然事后也曾查看过王越的尸体和伤口,也可以估计出个大概,但终有偏差。 转过头去看看陶谦这老狐狸,这次出征也没有带多少人,只比太史慈多一点点,并且才一见面就像太史慈大吐苦水,说昌稀难以对付,战局不利,所幸有太史慈派出的臧霸大军帮忙,否则不堪设想。所以将领就带了一个曹豹,一个糜芳。而且士兵大部分都是步兵,并没有名震天下的丹阳铁骑。 太史慈好笑的看着陶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陶谦唠嗑,在无聊的行军途中倒也是一件快事。 陶谦与太史慈到诸侯会合处时,众诸侯已安营下寨,绵延将近有二百余里。 闻听太史慈到来,曹操等人出中军帐相迎。其中有许多老朋友:曹操、袁术、刘岱、鲍信、公孙瓒都是老熟人了,见面自然是十分的亲热。 曹操的好朋友陈留太守张邈,见到太史慈也还算亲热。看看正在微笑的曹操,再看看其貌不扬的张邈,太史慈心生感触,只怕两人此时还不知道日后的翻脸吧!又想要问问那个典韦是不是还在张邈的帐下用命,最后还是忍下了。 还有一个人对太史慈十分的热情,当然是东郡太守乔瑁了,大概是因为自己那些年对他儿子的照顾吧? 气派大得吓人的当然是冀州刺史韩馥和山阳太守袁遗了。 其他如豫州刺史孔伷、河内郡太守王匡、广陵太守张超、上党太守张杨则是第一次见面,打过招呼便算完。 太史慈看看场面,发现正主袁绍还没有来,那个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也没有来。至于刘备嘛,则太史慈也无法判断到底会不会来,毕竟在刘虞的手下办事,而刘虞一直态度暧昧。 就在众人客套时,又有一支人马到来。 曹操连忙可派人去打探,结果竟然是太史慈刚刚挂念到的刘备! 太史慈闻言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曹操闻言大喜道:“原来是破黄巾的刘玄德!众位随我去相迎。” 众人的态度各异,曹操的好朋友鲍信当然没话说,不过像袁术等人就态度一般了,太史慈看看众人的反应,心知他们看不起毫无声望的刘备,心中冷笑:在历史上,你们这些人烟消云散的时候,就是这位你们看不起的刘玄德,却创立了蜀国。哼!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随着曹操的脚步,太史慈手心微微冒汗。 刘关张,你们总算来了! ------------ 第七章 诸侯(下) 第七章诸侯(下) 苍茫的冬日下,大旗迎风飘扬。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关”字。 看样子来的是刘备军的先头部队。 太史慈举目望去,几可肯定,他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名动三国的武圣关羽。 猎猎寒风中,骏马、绿袍、红脸、倒提青龙偃月刀。 只是那还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关羽。 如果要太史慈打一个比方去描绘关羽的话,那么眼前的关羽就像一只无比巨大的螳螂! 那一身翠绿战袍的下面覆盖的是一具充满了无穷爆发力的躯体。太史慈目瞪口呆的看着关羽那完美至极点的猿背蜂腰,心中想着在关羽挥舞青龙偃月刀时是多么的锐不可当。 看看那把青龙偃月刀,正像是螳螂的刀臂,此刻被关羽以奇特的姿势倒提在手中,完全的蓄势待发。 而那张红脸则把关羽的嗜血杀气完全提升至最高点,可偏偏总是眯起眼睛,令人在注意到他后,又会不由自主地忽视他,对他提不起半点的防备之心,仿佛自然而然的融入到了天地之中,可以想见这关羽睁开眼睛看人时将会是多么的惊心动魄,被他眼睛看去的敌人只怕还未与之交手,便已经被心志全夺,无法与之交手了。 再想一想关羽杀人的特点,太史慈越发觉得关羽像一只嗜血螳螂。 力大,刀沉,不动则以,一动奇快,而且不论敌人武功的高低,出手便全力以赴,往往在十招之内解决对手,更喜欢偷袭。这一切的一切与螳螂何其的相似? 只此一眼,太史慈便知道关羽是气势、力量、速度都达到巅峰的绝世强者,也许唯一的弱点就是持久力了。 太史慈甚至在想,如果关羽骑上奇快无比的赤兔马的话,到底是怎样的风姿?不禁悠然神往。 注意到关羽的不仅仅是太史慈,曹操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在关羽还未下马时,便早已快步上前,为关羽拉住了缰绳,抬头笑道:“关将军多日不见,风采依然,我心甚慰。” 关羽看了一眼曹操,翻身下马,淡淡道:“原来是曹操大人,我兄长马上就到,害众位多等一会了。” 曹操闻言一愕,知道眼前这心高气傲的关羽根本未把自己放在心上,不过听他处处以兄长为先,心中不怒反喜,呵呵笑道:“也好,曹某也多时未见玄德在马背上的风姿了。” 关羽听曹操说起刘备,脸上的冰冷似乎才融化了一些。至于曹操身后的那些豪强,关羽则一个也没有放在眼里,对着曹操的殷勤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这对关羽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太史慈早就知道关羽的脾气,也不在意。不过其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要知关羽刚才与曹操的交谈中丝毫没有把众人放在心上,口气中更透露出这些人站在寒冷的冰天雪地中等待他的上司兼大哥刘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袁术最重的就是门第,要他出来相迎没有声望的刘备已经是十分的勉强了,毕竟要给曹操个面子,眼前这个出身一般的关羽的态度分外令袁术受不了。此刻便别过头去,鼻子里发出冷冷地一哼。 别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局面尴尬起来。 就在这时,刘备和张飞姗姗来迟。 借由这件事情,交际能力惊人的曹操活跃起了现场的气氛。 众人纷纷向前,和刘备打着招呼。 太史慈知道这些人尊敬的并非是眼前的刘备,而是刘备代表的刘虞。当然与刘备最亲热的还是公孙瓒。 说实话,远远看去,单看外表,以这时代的审美标准来说,刘备真的不太好看,眼前的众人一个个都留着这时代是美男子标志的胡须,可是刘备嘴巴底下的胡子就像是后世初入社会的打工仔的收入,根本就是寥寥无几嘛! 不过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那可就是帅哥一个了,在这时代当然只能吸取点教训,今后努力多长点胡子了。现在在一群大胡子中间,还真有点别扭。 当然太史慈自己就是个例外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也就是才生出点短碴,离历史上那种长须飘飘的形象还远得很。 只是太史慈实在是不愿意留胡子,看看关羽那放到女人头上都可以辫条麻花辫子的胡须,太史慈就弄不明白这位武圣人每一天早上怎么洗脸?而且还容易生寄生虫。 还有,在打仗的时候不碍事吗?摇摇头不去想他,否则实在影响关羽在自己心中刚刚树立起来的形象。 不过刘备的长相还是让太史慈长出了口气:幸好长得和罗贯中写的不一样,说实话,以前看《三国演义》每次读到刘备的时候,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和猪八戒,“双耳垂肩”、“双手过膝”?这整个就是一孙悟空和猪八戒的结合体,而且还是最难看的两个部分。不知道吴承恩再写《西游记》时会不会想到这么多。 真正的刘备当然不可能是这样子,否则还不成了怪物? 此时,刘备已经走到近前。 真正吸引住太史慈视线的是刘备的一双眼睛。 从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那里面浩浩汤汤,仿佛一片汪洋。太史慈在其中分明看到了一种仁慈与无情的复杂结合,那仿佛是一种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他让太史慈想起了生我养我同时也杀我灭我的承载万物的无边大地。 也许在刘备的心中早已经不在乎一时、一人、一物的得与失。 是仁德?是虚伪?是刚强?是彷徨?那一切都不是太史慈可以看得透的。不过那种沧桑绝对不是可以伪装得出来的,生命的经历给予刘备的东西太多了。 要说刘备给人的感觉大概只能说是“道是无情却有情”了,对一切人,对一切事。 直到这时,太史慈才突然觉得关羽跟随刘备那是一件多么自然的事情。只有这样的刘备才可拥有这样的关羽,关羽的锋利根本只有刘备才可真正的把握。若是说天地间还有一个真正了解关羽的人的话,那么一定是刘备。那是一种性格上的吸引,牢不可破。 也许此刻站在刘备身后的张飞也是一样吧? 太史慈看着虎背熊腰的张飞,心中忍不住地想起了此刻正在洛阳许褚。这两人从气质上来讲惊人地相似,只是张飞的眼睛中多了许褚所没有的一种隐隐约约的灵动,看上去仿佛是世间少有的黑珍珠,那淡淡的幽深的色泽散发着惊人的价值,配之以剽悍的身形,一种傲视天下的无敌感觉不可阻挡的向四处弥漫。 太史慈看看张飞的那双手,竟然和自己的手一样,白皙、修长、有力、灵巧、手掌宽而薄。 不过太史慈自问没有张飞那么多才多艺。 可以悍勇绝伦的杀敌,可以出神入化的绘画,可以走笔游龙书写,也可以游刃有余的宰猪。 当这三个人站一起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也许那就是同吃同住的结果。关羽和张飞更是完全的被包容在刘备的气质之中了。 可以想象,这三个人到哪里都不会隐藏住他们的光芒,哪怕是最落魄的时候。太史慈开始忍不住幻想三英战吕布的盛况了。 这就是自己日后的大敌了! 看看曹操与刘备谈笑风生时候表现出来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度,太史慈竟然真的有点分不出谁胜谁负,难分伯仲!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古人诚不欺我也! 正在感慨间,却见刘备把手伸向了自己,太史慈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上前和刘备打招呼。 刘备呵呵一笑,却消弭不掉神情中的沧桑,道:“太史大人,备久仰大名,恨无缘相见,今日邂逅,可足慰平生。” 太史慈想起历史上自己与这枭雄的见面还是刘备当平原太守时的事情,现在这枭雄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跑到了刘虞那里,心中充满了奇异的味道,微笑着向刘备点头致意。 众人说话间,袁绍与孙坚也先后来到。 前者还是老样子,只是更加趾高气昂了,后者则是一方豪雄的典型形象,在威武中混合着一种不可小觑的智能。 想起自己在历史上还是孙坚儿子孙策的部下,太史慈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难名的亲切感,看看孙坚身后几个身材形态各异的大汉,想必就是自己在历史上的同僚了吧? 不过碍于身份,太史慈现在可是没有办法的询问众人的姓名。 袁绍身份尊贵,围在他身边的人也最多,反倒把孙坚从袁绍的身边给挤了出来,就剩下太史慈和他交谈。受了冷落的孙坚的脸上这才出现了一丝不大自然的笑容。 这时曹操笑道:“各位,天寒地冻,这种天气中还有什么比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切煮酒谈心更开心的事情?” 众人被曹操的一番话激起豪情,纷纷大笑,随着曹操纷纷向帐中走去。 待众人进入大帐后,还有一帮文士和武将,当然是各路诸侯的文臣武将。大部分太史慈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当然也有几个老熟人,比如说刘岱手底下那个白痴――王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个王肱看见太史慈居然翻了个白眼。弄得太史慈身边的廖化肝火上升,看得出要不是这里人多,非让王肱饱以老拳不可。 太史慈懒得理他,只是看着大帐中那些文物将官,有几个还真是一看便知是历史上的名人,不过令太史慈诧异的事情是公孙瓒居然没有把赵云带来。令太史慈郁闷。真想看看赵云和吕布交手是什么模样。 虽然有资格进入大帐的人并不多,但场面也有点乱哄哄。吵得太史慈头疼。 这时候,太史慈看见袁绍向长着一张刀条脸的王匡打了个眼色,后者会过意来,连忙拍手,待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众人纷纷看向他时,这王匡才用尖声细气的声调道:“今天到场的众位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本为一心,不过没有主事之人,我们难成大事,不知众位以为然否?” 众人纷纷点头。太史慈好笑的看着王匡在那里表演,谁不知你是袁绍的好朋友?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王匡意气风发道:“今奉大义,必立盟主;众听约束,然后进兵。” 曹操当然对王匡的意思心知肚明,不过亦不得不承认,袁绍的确是在场中最有资格当盟主的人,在场的诸侯哪一个都是名动一方名士?要是说学阀,人人都是学阀,就连那个刘备和公孙瓒也是卢植的门生,谁也不服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袁绍就不同了,既然这事情无法阻止还不如做了顺水人情,呵呵笑道:“依我看也不必选了,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又是汉朝名相之裔,他要是不做盟主谁做盟主?” 其他人当然也知道王匡的意思,不过没有曹操反应快,当然是连马屁也没有派上,只好纷纷称是,其中以历史上被袁绍给骗了的韩馥尤甚。 哎,给人家拍马屁有什么用?乱世还是实力最重要,看看人家刘备,一旦依附了刘虞,马上身价倍增,可以和这些人平起平坐了。 太史慈同情地看着韩馥。 曹操说完后只是笑,刘备面无表情,在那里淡淡的喝酒,关羽直接就把眼睛闭上了,张飞有些急,看向自己那不动声色的大哥,显然在这张屠夫的眼里,只有他心爱的大哥才有这等资格。 袁术则是满脸的嫉妒,不过心知自己争不过袁绍,只能坐在那里生闷气。另一个袁氏家族的人、袁绍的哥哥袁遗倒是无所谓,一看就是没有野心的人,见到自己同族的弟弟当上盟主当然叫得欢了。 袁绍心中大喜,不过表面上还是要谦虚一二的,呵呵笑道:“绍何德何能,岂可尸位素餐?”转头看向曹操道:“曹孟德为此次传诏之人,深明大义,可为盟主。” 曹操连连摇头道:“本初,你饶了我吧,我这人出出主意还可以,盟主我当不了。” 袁绍又去向韩馥谦虚,后者自称老朽,推辞出去,袁绍最后竟然看向了正在看热闹的太史慈,微笑道:“太史子义,治经极深,‘君子配五德’之说,众所信服,可为盟主。”言罢,神情中竟然露出微微的紧张,显然是怕太史慈答应。 站在太史慈身后的郭嘉眼中充满了笑意,展开扇子挡在了自己的嘴边,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古怪的表情。 看着袁绍,太史慈心中涌起恶作剧的冲动,真的很想看看如果一旦自己答应当盟主,这个外宽内窄的袁绍会是什么表情。不过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要争霸天下,不用争一时之长短。 好不容易才压下冲动道:“本初公何出此言?本初公才是真正的‘君子’。” 一句话就令袁绍放松了下来。 在众人的“共同拥戴”下,袁绍昂然登上了盟主的宝座。 其后便是诸侯出帐,歃血为盟。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 袁绍才念了两句,跪在地下的太史慈就在心中暗叹:果然和郭嘉与徐庶料想的一样,这个袁绍还真是拿被废的刘辩说事儿,听听那句“皇纲失统”。看来这个袁绍还真是想恢复容易控制的刘辩的帝位。 哎,也不知道刘辩死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这个袁本初怎么想。 不过看看众人慷慨激昂的反应,就可知道袁绍这篇文章写的不错。 太史慈正在想着,却见一名斥候模样的士兵慌慌张张跑到众人面前,嘴唇哆嗦道:“禀告诸位大人,弘农王被杀了!” 什么!众人愕然。 一时静到极点。 ------------ 第八章 奇才(上) 第八章奇才(上) 二月,洛阳大火。 这是令天下所有儒生痛哭流涕地日子。 太史慈独自徜徉在月夜中,抬头看看洛阳方向,知道这把大火已经烧了三天了。 太史慈心情沉重,想起那城中无辜的百姓、那无数珍贵的典籍、那宏大悠久的建筑,不由得发出长长的叹息,仿佛要在一口气中倾吐出这几天的所有郁闷。 几家欢喜几家愁,并不是所有人都长着心肝,在袁绍等人的脸上是看不见悲伤的。甚至当袁绍的叔叔袁隗被董卓斩杀掉的消息也没有令袁绍被真正触动。也许这位本初公反而在心中暗暗的高兴吧? 袁氏家族的大权终于落到了袁绍的手中。所以,在盟军重兵把守的酸枣,诸侯们一片歌舞升平。 宴会,不断的宴会。 自从听说了弘农王刘辩死亡的消息,盟军就开始按兵不动。 袁绍唯一的行动就是不出太史慈意料的以诸侯的名义向刘虞寄去了一封要立其为帝的书信。还自以为妙绝,其实不过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看样子,刘虞的答复将会直接决定袁绍的行动。 不过官样文章还是要做的,若是一味地停在这里岂非成了天下的笑柄和儒生诟病的口实?所以袁绍还是作出了“大规模”的军事调动。 袁绍看不起的江东猛虎孙坚早就被调到了洛阳的南线鲁阳作战,美其名曰:“文台勇烈,可为先锋。” 太史慈心中冷笑,古往今来的官僚还真是一模一样:任务,是交给你了,有困难自己解决,完成了,那是他领导有方,完不成,那就是你有负他的厚望。 只是孙坚此去结果会如何呢? 那肯定不会出现什么“孙坚大败,关云长温酒斩华雄”的演义情节。要斩华雄,孙坚自己就解决了,而且那应该是明年的事情。 说话直接不留情面的鲍信显然也得罪了袁绍,被袁绍命令带兵驻扎在河内郡,孤军深入。这鲍信也不耻与袁绍为伍,带着自己的人马扬长而去,屯兵河内。独自面对时刻有可能到来的董卓大军。 现在太史慈还记得曹操担心自己这位老朋友安危的眼神。可惜曹操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五千人的曹操实在是帮不上鲍信什么忙。曹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这几天还在费尽心神的劝袁绍进军。 可是这可能吗?太史慈苦笑。孟德兄,你还不知道吧?这位袁本初想要做空手套白狼的无本生意,你看看他除了带几个谋士之外,自己才带了多少人?颜良文丑都没有来。 看看这些人,现在有能力单独出兵的倒是不少,比如自己和刘备。 还有那个老糊涂韩馥和应声虫王匡。剩下个张邈是个老好人,两边不得罪。这些人都是袁绍的势力。 一想到刘备,太史慈就很期望三英战吕布的发生,但现实不是《三国演义》,不过太史慈依然期望这件事情的发生,因为今日的刘备已经不再是历史上的刘备。 看看刘虞交给刘备指挥的多达五万人的精锐军队就可说明刘虞对这位同姓晚辈的看中,再加上刘备幽州别驾身份的,这使得刘备在实力和声望上都决不逊于其他的诸侯。 既然拥有这种实力,刘备的行动就不可以按照历史去判断了,急需要扩大声望的刘备当然渴望一战,而现在吕布正在洛阳放火,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太史慈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刘备此刻是外松内紧,时刻准备进兵。也许刘备等待的就是刘虞怎么去答复袁绍了。 自己也一样,太史慈才不想管袁绍的什么号令,进一步自己的声望才是最重要的,时至今日,以太史慈的力量还真的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一群居心叵测的胆小鬼,又能拿我如何? 与刘备不同。现在自己等的就是情报了。 又转过头去看了看青州的方向,惦记着正在处于实践阶段的稷下学宫、五德院的教学,祈祷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旋即哑然失笑,有管宁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在徐州围剿昌稀的臧霸大军,太史慈是一点都不担心,十个昌稀也打不过一个臧霸。太史慈只是关心,在徐州自己能够得到点什么。 就在这时,高顺来到太史慈的身边,沉声道:“主上,前线的消息到了。” 太史慈转过身来,看着高顺道:“高兄,看来你我舒活筋骨的时候到了。” 高顺早就知道太史慈的心意,点头道:“还是主上知我。” 太史慈笑道:“那我们就为董卓献上一份大礼!” 两人相视大笑,充满了知己相得的味道。 太史慈担心青州的事情不是没有道理。就在今天下午,在临淄的五德院中爆发了一场辩论。 辩论的双方当然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和出身寒门的读书人。 当时马钧正在为一个两个学生办理入学事宜,却见一名瘦弱的学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道:“院长,不好了,孙芳和王基吵起来了。” 马钧闻言面色一沉,也顾不得和眼前那个中年人说话,便站起身来,匆匆向学堂走去。 这已经是第几回了?马钧记不清了。马钧只知道孙芳是高密孙氏这一代中的杰出子弟,天资聪慧,不过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世家子弟看人的那套方法,对五德院中的寒门子弟根本就是不假颜色,而且一有机会就会出言讽刺那些寒门子弟。 不过马钧却对他无可奈何,不说高密孙氏在青州的影响力,就是现在那个名为自己的助手,实际上就是个太上皇的孔融也对孙方维护的很,他认为这个孙芳与自己小的时候很像,是个可堪造就的大才,那种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因之孙芳更是有恃无恐,毕竟可令当代大儒孔融看重的人并不多。 那个王基是王豹的儿子,深得乃父风姿,生性沉稳,不作虚言,好行动,但每言必中,条理清晰。更从来不因为自己父亲在青州的崇高地位而恃宠生娇,书院中传授知识的墨门子弟无不喜爱这个小大人。 这两个人性格与出身乃至小的时候受到的家庭教育都是截然不同,更是五德院中世家子弟和寒门子弟的代表,所以两种不同的思维碰撞便集中的体现在两个人身上。 自两人入学来,相互辩论过几次,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 哎,也不知道今天又在争论什么。 马钧前脚走,那办理入学的中年人带来的两个孩子中,那个长得相貌清奇的小孩眼珠一转,便吵着要如厕,拉着自己的哥哥跑了,那中年人也不在意,出了门便不近不远的跟着。 待马钧来到教室的门口时,就见走廊中挤得水泄不通,显然是别的班级的学生也问讯而来。 马钧才分开众人,就听见孙芳侃侃而谈道:“刺史大人有言‘君子配五德’当然对,不过问题是谁才是君子!不是君子的人有何资格配五德?何为君子?君子应运而生,那是上天注定的,子曰:‘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早就告诉我们各人有各人的位置,上天生你为庶人,难道还想要成为君子吗?现在我临淄稷下学宫乃应运而生,是为天下有德君子而设立的,至于招收寒门子弟,则可以休矣。” 另一把清脆但不失沉稳的童声传了出来:“兰若兄此言差矣,孔老夫子还说过:‘有教无类’,更何况我大汉立朝之初,每多屠狗英雄之辈,我高祖刘邦亦起于微末,萧何、张良、韩信、曹参,哪一个是大夫?这人世间没有哪一个人是生而知之,是不是君子那需要后天的学习才能知道。” 马钧一愣,这声音当然是王基发出的,这番理论虽然并不新颖,但能够从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的嘴了说出来,那就不错了,这个王基总是给自己惊喜,嗯,那个孙芳也不错。 孙芳显然在这问题上考虑过很久,早就料到王基会有此说,马上接过话头讽刺道:“所以才会有王莽这等乱臣贼子的出现。”说罢,不再去看王基,对着所有的人朗声道:“王莽乱政,天下人公愤,可是到头来又是谁挽狂澜于可即倒?当然是我光武皇帝应运而生,看看我朝开国功臣又有哪一个是庶人?” “现在刺史大人出兵在外,与袁车骑会盟,讨伐董卓,这与当初剿灭王莽何等的相似?举目看看各路诸侯,又有哪一个是庶人?” 一席话说的周围人暗暗点头,均觉得孙芳的一番话大有道理。 马钧皱了皱眉,他的身份和旁人不同,当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而且由于性格的关系,马钧这人比较务实,虽然是儒家子弟,但反而和王豹等人的脾气更加投缘。 战争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像孙芳这样的夸夸其谈根本就是纸上谈兵,太史慈和管宁以及郭嘉对各路诸侯的评价他都知道一些。说实话,他反而更加赞同王基的观点,什么样的人才配称得上是君子并非是吹捧出来的,那要经过证明才知道。 至少从目前看来、从酸枣送来的战报看来,这个袁绍算不上君子,就这种人也能配五德?哼,给自己的主公提鞋都不配。 可惜人们惯于热血沸腾的表态,却疏于不怕麻烦的行动,听主公说这叫好大喜功。 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对了!那是前年在军中举办蹴鞠比赛的时候主公对王豹将军说的一番话。主公说最怕蹴鞠比赛创办时一个口号接一个口号,刚开始的时候是豪言壮语,过后就冷冷清清无人过问,任其自生自灭。 可惜马钧不知道,太史慈当时是有感而发,觉得这古代足球别弄得像后世的中超联赛似的,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口号喊了一大堆,结果没有一项政策可以真正的落实。 (哎,其实我们中国人是有这个毛病,干什么事情喜欢大帮轰,开一个头后,就没有人管了。 别说足球,看看那些倒闭的企业,再看看我们的教育,无不有这样的通病。就拿语文来说,年年换教材,一年一个新精神,可是却没有一个教育专家站出来鲜明的告诉我们教育要符合孩子的心理。 明明初中生对故事最感兴趣,偏偏要学什么议论文和说明文,难道不知道学生一旦上了高中自然而然就对议论文感兴趣了吗?那些编书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所有的文体都在初中讲一遍,是想要显示自己多有才华和水平吗?仿佛这已经是最高等的学府了,要是学生不在初中接触议论文和说明文的话,这一辈子就学不到了似的。 小弟有感而发,勿怪,其实这种弊病多了,可惜这些东西教育专家是看不见的,人家是喊完一个口号就去喝茶了,谁会真心的关心那些为了分数苦苦挣扎的孩子?耽误大家看书了。) 正当马钧对孙芳不切实际的空谈不屑一顾时,却听见耳边换来了哈哈大笑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憋不住的轻视,显然是在针对孙芳当时的言论而发的。 众人愕然,齐齐四下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孙芳更是恼羞成怒,喝道:“何人发笑,若有话说,便请出来,我稷下学宫恢复古制,可放言治学,若是只限于戏谑,那便是失于轻浮,更没有资格去谈论这‘君子配五德’了。” 这话说的很有分量,令刚才那笑者无法遁形,可见孙芳就是想要令其现身,他当然对自己的口才极有信心。 “君好大言,大而无当,只好用笑声给你填充了。”一把更为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齐齐一愣,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小孩儿施施然走进了辩论的课堂。 原来是那个中年人带来的孩子中年纪小的一个。 孙芳仔细看了看对方,根本不认识,出声道:“你是何人?” 那小孩悠然道:“天地逆旅,来去匆匆,可唯有天地间的正道不朽,兰若兄以为然否?” 竟然对孙芳的问话理都不理,便轻轻带过。 孙芳当然说不出反驳的话,那小孩眯着眼睛款款道:“君子配五德,何为君子可不是兰若兄一个人说了算的,五德终始,生生不息,那是需要天人感应才能把握到的,既然天生五德,那么人必分五种,哪一种都应在五德之内,比如你兰若兄现在讲起经文来肯定是要比耕地的老农强,可是若是说到种地,兰若兄那可就瞠乎其后了。否则你还到这五德院里来学习干什么?” 看着孙芳张口欲辩,那小孩儿阻止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的身份当然是比老农高很多,可是身份高就是君子吗?你不懂农桑就是配不齐五德,配不齐五德怎会是君子?” 孙芳被问的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那小孩儿看着孙芳道:“君子配五德那是说君子在五德之外,兰若兄现在尚在五德之内,不过得一火德,何来君子之说?所以说,一个人是不是君子,和其出身无关,只不过我们这些读书人有了一个来到临淄的五德院学习的机会,一个通过学习有可能变为君子的机会罢了。依我看,兰若兄现在说谁是君子为时尚早,等哪一天兰若兄学会了五德院中所有的课程再说自己是君子也不迟吧?至于会盟的诸侯,似乎除了刺史大人外,没有机会接受我等这样的教育吧?至于是不是君子,则非我所知了。” 言外之意,竟然连此刻正在会盟的诸侯都不放在眼里,不过却言之成理,这一番话顺着管宁的君子配五德论而发,当然是牢靠的很。 一席话说的众人齐齐一怔,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小孩竟然有如此的见解。 掌声响起,众人回头时,只见管宁和孔融联袂而来,显然是听见了这孩子的话,忍不住喝采起来。 管宁来至那孩子的身边,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神采,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见众人均向管宁恭称管先生,知道来人就是管宁,连忙肃容道:“小子徐州琅琊人士,姓诸葛,名亮.” 原来竟是少年“卧龙”! ------------ 第八章 奇才(下) 第八章奇才(下) 管宁闻言微微吃惊,开口道:“徐州琅琊人诸葛氏?原来是我朝司隶校尉诸葛丰将军的后人,难怪家学渊深!” 孔融此时也来到诸葛亮的旁边,大感兴趣道:“你是谁的孩子?诸葛硅还是诸葛玄?” 那少年诸葛亮眨了眨眼睛,正要说话,却见自己的哥哥慌里慌张的带着那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中年人一进屋子便向管宁等人赔罪道:“在下诸葛硅,乃是新任的泰山郡丞,我这孩子……” 还未说完话,孔融便笑道:“无妨,这孩子很不错,可堪造就。”转过头来看向管宁道:“幼安,你怎么说?” 管宁站起身来对诸葛硅笑道:“诸葛先生不必客气,令弟诸葛玄与我是游学时的好友。”转过头来对马钧说道:“德衡,你把这两个孩子就编入到这个班级里。” 那大一点的孩子当然就是诸葛瑾了。 马钧点头称是。 孔融转过头来看着此时议论纷纷的学生们,笑骂道:“好了,看看成了什么样子,还不快上课?” 管宁显然是对诸葛亮喜爱非常,竟牵着诸葛亮的手跟着马钧去办理相关的手续。这一无意地举动深深地震撼了在场所有的人。 这个小孩儿到底是何许人也? 在一路上,管宁和诸葛亮作着愉快地交谈。 管宁微笑着对诸葛亮道:“看样子你对‘五德终始说’非常感兴趣,刚才那番话你说得非常有意思,是你叔叔讲给你听的吗?” 管宁这话纯属猜测,要知诸葛亮的父亲并非是以学问见长,诸葛亮的叔叔诸葛玄才是治经大家,诸葛亮刚才的那一番话深得“君子配五德”的精益,尤其是对君子应在五德之外的论述绝对和自己在洛阳的那场宴会上所宣传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管宁却不相信这番话是这个孩子自己想出来的,所以才对诸葛亮有此一问。 岂料诸葛亮摇头道:“那些话是小子望文生义,自己胡乱猜测出来的,难登大雅之堂。” 管宁吃惊地看着诸葛亮,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孩子竟然是如此的奇才,不由自主地问道:“原来如此,你还揣摩出来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诸葛亮若有所思道:“小子以为,既然天道就是人道,那么治国当如治学,既然一个人要想成为‘配五德’的‘君子’,就必须知道‘天人交感’到底是什么。” 管宁不自觉的点头,早就忘记了对方是个孩子,而是把诸葛亮当成了一个可以相互讨论学术的大儒。 诸葛亮原本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此刻见管宁点头,马上受到了鼓励,又看了一眼正在边咳嗽边与孔融说话的父亲,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所谓天生五德,而五德幻化无穷,可为‘五声’、为‘五谷’、为‘五色’为‘五脏’上天造人,当然会给人以‘五形’,何为‘五形’?‘肠胃’、‘手’、‘足’、‘耳目’、‘口舌’是也。” 管宁没有想到这个小孩竟然对五德终始说理解到这种程度,不由的和孔融怔怔的看着他 诸葛亮看两人呆呆的望着他,还以为自己说跑了题,连忙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不好意思道:“小子之所以研究这些,主要是因为家严在家慈去世后,一直重病缠身,始终没有痊愈,后来当今医术国手华佗先生经过琅琊时曾经为家严看过病。当时华佗先生的一番话令小子记忆犹新。” 管宁两人看着诸葛亮,心知他在谈论五德终始说时突然提起父亲的病必是有其理由,所以静静地听着。 诸葛亮道:“我记得华佗先生说过,一个医生治好病人的病并非是真正的好医生,在病人生病前就可以防患于未然才是好医生。” 管宁两人齐齐一怔,细想之下都不自觉的点头,诸葛亮又道:“华佗先生认为家严的病症并非药石可以根治,他说家严的肠胃不好,导致了手足无力、眼花耳鸣,进而精神不济,并且传授了家严一套健身的法门儿,叫‘五禽戏’的,可以强身健体、滋养精神……” 管宁与孔融何等样人?诸葛亮的话一说到这里,两位大儒马上明白了面前这个神童的意思。 一个国家好比一个人,一个国家健康的维护正如一个人健康的维护。 胃口好,身体健康才能谈得上这个人神清气爽,思虑周全,一个人连肚子都吃不饱又或者疾病缠身,哪里还能谈得上从事精神方面的活动?“衣食足而后知荣辱。” 一个国家要强盛当然需要精明的决策层,但不可否认,当其他的阶层很不“健康”的时候,这个决策层再精明强干也是有“心”无“力”! 若是我大汉“肠胃”温饱、“双手”灵活、“双足”强健、“耳目”聪明、‘口舌’无碍,那时,我大汉的“心智”才是真正聪明绝顶! 如果,这五形不仅仅“健康”,而且越来越“强健”呢? 可惜,诸葛亮还是年幼,思维还没有那么全面,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所以小子认为既然‘肠胃’、‘手’、‘足’、‘耳目’、‘口舌’就是一个人身上的五形。又因为‘天’‘人’感应,所以小子以为,天下亦有五形:农桑就是国家之肠胃,可令天下温饱;百工是国家的双手,可令天下安逸;商人是国家之耳目,可令天下知万物;军旅是国家之足,行者无疆,令我大汉可威服四方。‘口舌’则是儒生……” 此时孔融的一付心神也放在了这诸葛亮身上,笑道:“‘军旅是国家之足,行者无疆’?这话有点意思,子义曾经说过: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少年诸葛亮一闻此言,双目立时闪亮,喃喃道:“‘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随即兴奋道:“刺史大人说得真好!若是我大汉马蹄踏过的地方就是我大汉的疆土,那才是我大汉的威仪!” 管宁和孔融对望了一眼,彼此看出对方的惊异:这孩子的这句话中实在是有盖天的豪情壮志,实在不敢相信是一个孩子说出口的。 诸葛亮此时终是小孩子,说得多就有些乱,喘了一口气道:“所以小子认为,所谓‘君子配五德’并非是一个消极等待上天为我们降临君子的过程,而是我们自己培养君子的过程。” 管宁孔融齐齐一怔,第一次从诸葛亮的话中隐隐捕捉到了太史慈建立稷下学宫的真正目的。 难道主上是要把不可捉摸的天命掌握在人的手中? 诸葛亮又道:“所以小子认为,君子配五德就是要找到一种办法令五德始终处于‘健康’中。只要五德‘健康’,则天下大治,可千秋万载!” 若是太史慈在此听到诸葛亮的这一番话,一定会拍案叫绝,因为这个诸葛亮已经走得比管宁还要远了,简单说来,管宁说的“君子配五德”只是在说在大乱之后,如何恢复和解放生产力、让社会稳定下来的问题,朦胧地意识到对社会的各个阶层都要给与足够的重视。 而诸葛亮则想得更远,他想到的是在天下太平后如何持续不断地发展生产力的问题。 那五德不应该只是总保持在原有的状态中,而应该越来越强,五德不断地成长。 只不过此时的诸葛亮年纪太小,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与管宁的学说有着很不一样的地方。 但管宁已经敏锐地把握到了诸葛亮自己都未发现的东西。 若说管宁说的是“君子配五德”,那么诸葛亮说的则是“君子养五德”。 管宁心中涌起无限的欢喜,心中知道,天地间终于出现了一个可与自己平等的切磋治国之道的人物,尽管只是一个小孩子。 若是主上知道了这孩子的存在,还不知道会欢喜成什么样呢! 也唯其如此,管宁才更关心诸葛亮的成长,轻抚着诸葛亮的头道:“今后你便跟我学习,怎么样?” 诸葛亮的小手兴奋的激动起来,这可是管宁啊! 诸葛瑾在旁边羡慕地看着诸葛亮,显然是非常渴望自己也能有诸葛亮的待遇。 诸葛亮眼尖,看见了诸葛瑾的神情,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想什么,眨眨眼睛对管宁说道:“管先生,家兄也可以跟你学习吗?” 管宁笑道:“当然可以。” 一直身体不好的诸葛硅闻言大喜,就要张嘴谢过管宁。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满脸泪痕地跑了进来,哭泣道:“管大人不好了,董卓三天前放火焚烧洛阳。” “什么!你说清楚点!”这消息好像晴空霹雳震得三人忘记了一切。 那士兵就把前线的战报连说带划地向在场的人禀告。 泪水在每个人的脸上流过。 洛阳,那可是我大汉的国都啊! 董卓贼子,焚我洛阳岂不就是亡我大汉!? 孔融听着士兵汇报着前线诸侯的种种行为,终于忍不住哭嚎道:“袁绍匹夫,天下大事都坏在你的手中!枉我还称你一声‘本初公’!……” 终于泣不成声。 诸葛亮抬头望向洛阳方向,双目中泪如泉涌,牙齿好像要把嘴唇都咬破。 泪眼朦胧中好像看到了一片血红。 不久后,整个青州,上至世家、下到平民,无不失声痛哭。 一片愁云惨淡。 太史慈当然不可能知道青州白天发生的事情,他此刻正在自己的营帐中听着樊涛得来的情报。 看得出来,相对于袁绍的歌舞升平,董卓可就认真多了。 三天前,河南尹朱儁守卫洛阳,并且将主要兵力配置于洛阳附近,以防袁绍突袭京城,不过现在就不一定,毕竟洛阳已经化为灰烬,而且还有一个纵横天下,无人可敌的吕布。 董卓又以中郎将徐荣率重兵防守战略要地荣阳、成皋,沿黄河一线设防,阻止同盟大军渡河,最后以东郡太守胡轸防守伊阙等重要山隘关口。 从整个静态的布防上,的确是高明的战略。 太史慈看了看高顺,就见后者皱眉不语,显然是对董卓的布防感到头疼。不过高顺显然是领会错了太史慈此战的目的。 旁边的郭嘉却是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 太史慈心中好笑,淡淡道:“奉孝,把你的主意说来听听。” 郭嘉笑道:“看主上的样子应该已经有了主意,何须问我?” 高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一个鬼主意比一个多? 太史慈在沙盘上指点道:“现在我同盟大军的兵力主要集中在酸枣、登封、陈留三地。鲍信在河内郡其实是孤军深入,危险得很。” 高顺接口道:“主上言之有理。若是荣阳的守军想要击垮鲍信军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个徐荣带兵极有一套,而且手下的西凉骑兵战力惊人,绝非是鲍信所能抵挡的。” 太史慈笑道:“我却觉得徐荣绝对不会去动鲍信。” 郭嘉笑道:“主上言之有理。” 高顺仔细看看沙盘,恍然道:“原来徐荣竟然想把鲍信当成诱饵来使用!” 郭嘉点头道:“没错,若我是徐荣,岂会急着去吞掉鲍信这支弱旅?蚕食鲸吞才是最好的办法。” 太史慈面上带笑,哼!徐荣现在玩的就是围点打援。虽然不可能把鲍信四面八方包围,可是鲍信现在的形势根本就是一支孤军。不过这并非意味着诸侯的同盟军中没有向鲍信伸出援手者。 既然有鲍信看不惯袁绍的行为,那么就会有别人一样看不惯。 徐荣只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罢了,钓的是谁呢? 太史慈几已肯定,这条大鱼就是曹操。 于公于私,具有非凡战略眼光的曹操不可能在洛阳大火后毫无作为。只是曹操手下只有五千人马,顶多用用偷袭。可是董卓军的布防根本就令曹操无机可乘,所以曹操只能选择和鲍信会合,从北面进军洛阳。 徐荣设的就是这个圈套。 高顺一点就明,完全同意郭嘉的意见,笑道:“看来这个徐荣的动作还真大呢!他这分明设计的是双诱饵,南线的孙坚军始终在与徐荣军对峙着,只是苦无机会,现在就不同了,一旦徐荣出兵进攻救援鲍信的人,孙坚在鲁阳马上就会渡河从侧翼攻击徐荣。” 太史慈笑道:“就怕他打蛇震伤手,徐荣的身后还有成皋的大军虎视眈眈。” 郭嘉沉声道:“何至如此?那个吕布此刻应该从洛阳出发,伺机而动,至于走南线还是走北线,那就不一定了。” 太史慈点头道:“所以我们此战的目的并非是去救援鲍信,也非是掩护孙坚过河,而是消灭掉徐荣设置的埋伏,令其措手不及。” 郭嘉点头,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一片喧哗。 马上有人来报,原来是愤怒的曹操终于忍受不了袁绍,连夜准备出兵,救援鲍信。 太史慈与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自己刚刚谈论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会发生。 连忙出帐。 就见灯火通明中,曹操坐在战马上,整装待发。他的身边的战马上坐着几名年轻的将领,大概就是夏侯兄弟和曹氏兄弟吧? 而站在曹操对面的则是原本正在饮酒作乐,现在却闻讯而出的诸侯。为首的就是满脸不悦的袁绍。 “孟德,我都跟你说过几次了?现在不是我等出兵的时候,你深通兵法,岂可如此不过轻重,任意妄为?” 曹操面无表情的看着袁绍道:“本初,你我认识多年,应当知道我曹操的为人,一旦决定的事情我决不会改变。什么叫不是出兵的良机?我们兴义兵来诛灭暴乱,大军已齐集于此,大家不应再有任何迟疑,假使董卓现在仍然挟持皇帝在洛阳而不迁都,即是他再暴虐,那我们发兵攻打京城,在道义上确实值得考虑。可是现在他焚毁了宫室,劫持皇帝迁都,全国为之震惊,人民不知所归,这是天亡他的时候,只要我们一战就可以取胜,而安定天下了。本初公何以不明?” 一席话说的袁绍哑口无言,难道他能说现在他的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待刘虞的回信,以实现其“辅佐新君、位极人臣”的目的? 曹操冷笑,一扬手中的长槊,高喝道:“出兵!” ------------ 第九章 连横(上) 第九章连横(上) 张邈见袁绍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连忙打圆场道:“孟德,你怎能如此看待本初公?在场的诸位既然在此会盟,谁人不是为国家大义?” 曹操木无表情的哈哈一笑道:“‘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言罢不顾而去。 曹操的一席话已经说得不客气之极,等于把在场所有人都骂了,所以大部分人的脸上均不好看,只有几人不动声色。 看着曹操的背影,关羽脸上现出激动,像是说什么,结果却被刘备以眼色阻止。那个聪明却懒得动脑的张飞只是好奇的在打量曹操。 曹操的离开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骚动。袁绍气得面色铁青,曹操的死活倒还在其次,最令其愤怒的乃是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时间眼中厉芒闪闪,显然是动了真怒。 太史慈知道,曹操与袁绍两人之间并不牢靠的友谊已经出现了裂痕,不可挽回。 同时心中懔然,这个曹操在此时与袁绍决裂显然是看出乱世已至,再不需要像往日那样与袁绍虚与委蛇了。那分明就是在向天下人表白,袁绍不足以挽回大局,东汉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里已经微乎其微。 尤为可虑者,那更说明曹操已经判断出了袁绍想要利用刘虞,扩大袁氏宗族和自己势力的企图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转过头来看看郭嘉,这鬼才面色凝重地看着正在远去的曹操,显然是在盘算如何对待曹操。 老好人张邈被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唯有转过头来对袁绍道:“盟主勿怪,孟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袁绍心中已经恨极了曹操,但表面上还表现出了泱泱大度的风采,勉强地呵呵笑道:“我岂会怪罪孟德,都是为国效力,只是见解不同罢了。也好,战场上最忌‘闷军’,孟德深通兵法,此去定可有所斩获,扬我盟军威名,来来来,让我们进帐去,为孟德的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先预祝一杯。” 众人连忙附和,张邈趁机道:“孟德手下人手太少,不若由我从陈留调兵再派些人援助孟德吧!” 袁绍当然没有意见。 这一幕闹剧很快就结束了,不过曹操的行为却太史慈引起了沉思,突然间觉得自己过于被动了。 讨伐董卓的失败早已经是注定了的,问题是自己是否只是捞取点人望那么简单。从某种意义来说,自己来参加这次同盟,就已经赢得了声望,而且随着稷下学宫影响力的加深,自己的声望一定会水涨船高,倒也不在乎一两场无关痛痒的战争的胜利。 对于自己而言,眼前的历史依然可以大体把握,但如果自己仅仅满足于此,那么自己最后的结果充其量只不过是割据一方的诸侯,要想结束乱世则还差得远。这场会盟后,诸侯离心离德,各奔前程,各据一方,如果到那时再一个一个消灭这些异己势力,岂非是养虎为患?那绝对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看看曹操的反应,分明就是在为自己的未来作打算,刘备也一样。 同时心中升起一丝明悟:明白历史的进程并非好事,只会让人产生惰性,那实则是一种止步不前!到头来很有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现在拥有了青州,又正在图谋陶谦的徐州,这就证明曹操在中原的发展空间根本就没有历史上记载的那么大,充其量就是一个兖州。问题是兖州的实际统治者是刘岱,历史上刘岱被黄巾军杀死,才轮到曹操控制兖州。现在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因为青州的黄巾军已经被自己完全的吸收,刘岱怎可能会死呢?再加上刘氏宗族自身发展的需要,自己与刘岱和刘繇间的联合势在必行,哪里还有曹操插足的地方? 可是太史慈却绝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曹操不同于常人,历史上的曹操每每从绝境中顽强的生存下来,韧性惊人,实在是打不死的蟑螂。这正是太史慈对其又爱又恨的地方。 未来的曹操到底会在哪里立足呢?太史慈想不出来。 说实话,太史慈与曹操可算得上是好朋友,太史慈绝对不希望看到曹操悲惨收场,但太史慈却又无法放弃自己已经开创出来的事业协助曹操。 现在唯一令太史慈对曹操抱有的侥幸心理就是不给曹操拥有自己的地盘、蜕变成枭雄的机会,而是希望曹操会成为治世的能臣。但这种希望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唯一的方法就是迅速地占领历史上曹操曾经拥有的地盘。 但即便由此,到底能不能阻止曹操的蜕变还是很难说。 还有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现在看来,刘备已可完全的立足幽州,这绝对是自己的强敌!这个人将会给中国北方的战局带来难以预测的变化。是否现在就应该找机会收拾刘备呢? 董卓西迁长安,中原就成了诸侯们逐鹿的猎场。 中原的形势已经变了,历史的经验已经完全没有了可供利用的地方。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中突地涌出了一个荒谬绝伦的主意,不可遏止的膨胀着。 转过头来看向郭嘉时,后者也正用烁烁的眼神盯着太史慈,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两人心有灵犀的互相一点头,转身向不远处的深林走去。 高顺等人心知肚明两人有话说,都知情识趣的转身进帐,不去打扰两人。 太史慈与郭嘉来至密林边缘处,直截了当道:“奉孝以为讨伐董卓这场大战谁胜谁负?” 郭嘉本来想要问太史慈日后如何对待曹操的问题,现在被太史慈这么一问,心生感触,叹了口气道:“那还用说?根本就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眼下的战争就是小打小闹,袁绍是做给天下人看,董卓是为了自己的西迁拖延时间,即便是今后诸侯中有人会去追击董卓,也没有一个人会成功的。只有袁绍辈才会自我陶醉,向天下人宣称董卓是惧怕盟军而焚烧洛阳,西迁长安。” 太史慈冷笑道:“袁绍对刘虞的期望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哼,现在是谁能除掉董卓谁才是众望所归。” 郭嘉肃容道:“问题是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消灭掉的董卓。” 太史慈接着冷笑道:“所以我在想,为什么我们总是念念不忘要现在消灭掉董卓?” 郭嘉闻言身体一震道:“主上的意思是‘欲将取之,必先予之’?” 太史慈点头沉声道:“董卓西迁,无人追击,中原乱战不可避免,我青州经过几年的发展,早已经富甲天下,兵精粮足,虽然没有资格消灭董卓,但却可以平定中原的战乱。奉孝也看见了,眼前的这些人真心为国的寥寥无几,各有一套鬼主意,是问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灭掉了董卓又如何?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董卓、第三个董卓。” 郭嘉迟疑道:“难道主公欲效战国时代齐秦连横之事。” 太史慈心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沉声道:“奉孝深得我心!消灭董卓不在一时之长短,我欲举青州之力,并力西向,为国家剿灭地方割据。待四海清平,再消灭董卓不迟。” 郭嘉被太史慈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因为眼下的各路诸侯各有各的打算,与其陷身其中,倒不如拔出脚来态度鲜明地消灭掉所有对大汉居心叵测的地方势力才好。 说实话,除了没有放火烧毁洛阳外,这些人跟董卓相比还真是没有半点区别。 势力小的依附势力大的,势力大的痴心妄想要控制朝政,如此而已。 只是郭嘉却不知道,自己的主公的野心其实比眼前的这些人都要大,只不过太史慈的所作所为令郭嘉心悦诚服罢了。根本就想不到太史慈的图谋。 不过郭嘉被太史慈一提醒马上就醒悟过来,开始为太史慈盘算起这么做的具体方法和得失。 “主上要与董卓连横的事情必须要秘密进行,否则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这次大战后派出使节,在长安与董卓虚与委蛇。”郭嘉分析道;“眼下看来,可以担当此任的并不多,依我看来,索性让那个徐庶在洛阳搅起一片风雨,主上以为如何?” 太史慈点头道:“我心中也是这个人,观徐庶的来信可知,此人谋略不在奉孝之下。” 郭嘉又道:“我还要按照主上的意思修书一封,向徐庶道明事情的原委,要他见机行事。” 太史慈默然,心中盘算着待自己扫平了中原不知道还要费多长的时间。而董卓那边的事情远远要比郭嘉想象的麻烦得多。 眼下的情景是很像春秋战国的样子,董卓占据地利,不易攻打,诸侯势大却各怀鬼胎,难以成事。但董卓残暴的弱点使得太史慈并不担心董卓会变成秦始皇。 相反,太史慈反倒担心董卓死得过快,弄得长安大乱,结果让汉献帝出逃落到了某个诸侯的手里,诸如刘虞又或者曹操,形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局面,那就不好玩了。 至于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太史慈则是连想都未想过,要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大有好处的同时,还有着不可掩盖的缺陷,那就是惹来诸侯的眼红,进而引来别人的进攻,若是实力强劲还好,最怕像历史上的曹操那样,在打官渡之战前毫无胜算,连自己都在战后烧掉了自己手下私通袁绍的书信,认为在那种情况下,自己都不一定保全,更何况别人?自己实在是不想找那个麻烦。 所以太史慈倒宁愿汉献帝落到董卓的手里,因为董卓实在是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待日后在收拾他也不迟。 因此,徐庶的任务其实很重,他既要代表太史慈与董卓周旋,在董卓那里得到以汉献帝名义给与自己的种种好处和征讨别人的名义。又要与董卓划清界限,令天下人找不到诟病自己的口实,最重要的是在一定的时间内,还要令董卓活可下来,稳定长安的局面。 比如说那个王允的美人计还是阻止为好,怎么的也得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才去搅动长安为妙。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眼前豁然开朗,终于明确了自己在乱世来临时的战场了。 那就是外交战场――长安、政治学术战场――临淄、军事战场――中原。 自己要三线作战,不过这主角并非只有自己。 还有徐庶和管宁。 董卓,就让你多活许多时。 郭嘉显然也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心情大畅,笑道:“不过在给董卓一个甜枣吃前,我们还是要给他一巴掌,让他能够认真地和我们好好谈谈。” 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一掌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干净利落。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狠狠的打击别人,你就越有和别人谈判的资本,须知军事是为政治服务的。 弱国无外交。虽然用的这里不恰当,但意思却是一样的。 抬起头来看看天色,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道:“徐荣,让你尝尝大白天做恶梦的滋味儿如何。” 郭嘉闻言,摇头失笑。 第二天,天已大亮,荣阳西南的汴水河边。 曹操带着军队匆匆忙忙向河内进军,要找自己的老朋友鲍信会合,然后出兵洛阳北面。当然若是能够攻下董卓屯粮的敖仓也是非常的理想,但这一切在于鲍信合兵前一切都是奢望。 此战胜负如何,曹操真的是没有底。 若是单靠眼前的自己这五千人,那真是连打都不用打,毕竟与对手势力相差悬殊,这五千人与其说是士兵,倒不若说是有把子力气的年轻农民,根本就未经过什么训练,装备也成问题,很难形成有系统的杀伤性的攻击。 不过看看身边的将领,曹操心中生出自豪,夏侯敦、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哪一个都是良才,尤其是曹仁,文韬武略世所罕见,实在是曹氏宗族中难得的俊才。 如果自己可以顺利地与鲍信会合,那么自己就会有三万人的正规军相助,实力大增,也就多了几分胜利的把握。 想一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曹操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把袁绍得罪了,但曹操却一点都不后悔。 其实这时候的曹操的心愿也是要结束乱世,并未想到自己日后如何,只是曹操已经发现要消灭乱世实力最重要,可惜自己没有,那就要去争夺,他没有袁绍那么大的名望,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急于进军,明知道有可能会中徐荣的埋伏,也在所不惜,他要向天下人证明,自己和袁绍不一样。 年轻英俊的曹仁看着心事重重的曹操,有点担心道:“兄长,眼前的河内分明就是一个陷阱,兄长为何还要跳下去?” 曹操叹了口气,才要向自己这个军事杰出,政治细胞很少的弟弟解释,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凄厉的声音:“敌袭――!” 敌袭! 曹操望向身边的兄弟和属下,看出了众人的坚定,心中暗喜,只有有战斗欲望的军人在能取得真正的胜利。 不过有战斗欲望的并非只有曹操的军队。 对面的徐荣更是成竹在胸。 在曹操士兵的慌乱布阵的时候,令大地为之颤抖的敌人在滚滚灰尘中噩梦般出现在曹操的面前。 竟是并州骑兵! 曹操的心脏狠狠的抽动了几下,知道今天是他军旅生涯中最凶险的一天。 骑兵对曹操手下这种毫无训练的步兵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 曹操看看身边的军队,也不知有几人可看到明天的太阳。 刹那间,并州骑兵如乌云般袭来。 ------------ 第九章 连横(下) 第九章连横(下) 黑云压城城欲摧。 并州铁骑手中的兵器在冰冷的冬日下泛着乌黑的死亡之光,在快速的移动中似乎烧灼了冰冷的空气,令所有人热血沸腾起来。 曹操身边的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不断迅速逼近并州铁骑,眼中充满了迷惑的惊恐,仿佛像迷途不知返的羔羊,战意全消。 面白微须的夏侯渊在旁高声呵斥着处于混乱中的弓弩手:“结阵、结阵!”企图在并州铁骑到来前用弓弩给对方以重创。 不过这无疑是一种妄想,在夏侯渊的高声喝骂中,年轻的士兵们的双手紧张地不知所措,僵硬着拉弦,颤抖着上箭,全无准头的射出。其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懒懒洋洋、跌跌撞撞地落在了不远处,只有几只铁箭像误入罗网的鸟雀一样投怀送抱没入到并州铁骑的冲击中,兴不起半点威胁。 如此一来,弓弩手更加地慌张,原本就不成样子的射箭攻击更是没有一点章法,陷入到了一种不可自救的恶型循环中。 若是这样下去,曹操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曹仁还未说话,曹操已经果断下令道:“元让,你带领一千长戟手从正面阻击,要记住,你的目标不是人,而是马!” 颇有计谋的夏侯惇一愣,马上明白了曹操的意图,轰然领命而出。 曹仁眼中闪过欣赏之色,要知曹操手下的五千人中,只有曹仁负责训练的一千长戟手在短时间内脱颖而出,成为了如臂使指的正规军队。 当然这也要感谢曹洪这大富豪的大力支援,给了曹仁以足够的财力和物力。 此刻面对犹如移动堡垒的并州铁骑,曹操的命令实际上是最佳选择。 虽然不足以挽回败局,但绝对可以阻挡敌人那恐怖的冲击一阵子。 骑兵一旦失去冲击力,将会威力大减,到时,曹操的机会便来了。曹仁的心中虽然闪过不舍的念头,但马上消失,迅速地观察判盘算着战局的发展。 曹操看了看身边一脸睿智冷静的曹仁,心中庆幸:这才是帅才,要知战场上风起云涌,事情的变化往往出人意表,令人措手不及,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士兵都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棋子,可以发挥奇效,但更多的时候是舍弃。 没有什么心慈手软可谈,战场不是为某个人存在的。虽然那些士兵是他一手训练的,但战死沙场毕竟是战士的荣耀,曹仁倒是为这一千长戟手感到自豪:求仁得仁! 这正是曹操对曹仁放心的地方,也是曹仁与夏侯惇最大的区别,前者可为帅,但后者此刻只能为将,还需要战火的锤炼。 不过眼前的局面还真的需要夏侯惇的武勇来遏制对手的进攻势头。 不过此时无暇说这些闲话,曹操已经转过头来看向曹仁道:“子孝,你去为我组织第二道防线!曼成、文谦你二人去协助子孝!” 曹仁当然明白曹操的意思,单单凭借夏侯惇根本就不能阻止敌人多长的时间,也不多言,领着李典和乐进策马而出。 在曹操旁边的曹洪大感不满:为何独独没有我的份?才要说话,曹操已经转过头来,眼中闪过疼爱之色,看着自己的这个不怕天高地厚的小弟弟道:“子廉,你就在为兄身边,看为兄给你打一场胜仗!”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曹洪大不服气,眼前的形势无比的恶劣,曹操的话根本就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出战,正要说话,却看到曹操眼中的深厚感情,大感错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知自己的兄长对自己的关爱,看着此刻已经转过身去的曹操的背影,猛地下定决心,发誓只要自己活着绝对不灵曹操受到伤害。 在曹操的调动下,曹军终于行动起来,虽然前途仍是一片渺茫,但亦绝非无还手之力。 血战到底! 对面的徐荣站在较高处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对面曹军的反应。 当他看到夏侯惇经这一千长戟手出现在自己的并州铁骑之前时,脸上先是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不过转眼间边瞳孔收缩。显然是发现了对面军队的不寻常处。 这支军队分成了前后三层,成前凸的半弧形如同三股海浪非常默契的在以不同的速度向前推移,更掩护着领兵的那员猛将的两翼。 更让徐荣惊异的事情是,这只军队的每个士兵的前进方式稳健异常,低头、缩脖、弓背、弹步,轻盈敏捷得好像出击前的猎豹,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悄无声息,那速度在不断地加快,但绝不是全部保留的奔跑。 这支军队是谁训练的?这人绝不简单! 不过……徐荣冷笑,这种小阵仗还是无法阻挡自己并州铁骑的脚步。 就在曹操和徐荣在注视下,两个军队浪潮般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半空中便扬起了无数的鲜血,好像顽皮孩子在河中激起的水花般,四散飞扬。 徐荣的脸色更加浓重起来。 原来当两股大军相遇时,曹操军队的第一排长戟手便低下身去,用长戟恶狠狠地砍向了并州铁骑的马蹄,而第二排的长戟手则高举长戟迎向头排骑兵手中的武器,拼命的阻挡并州骑兵向第一排长戟手攻击去的兵器,使得自己前排的战友可以最大限度的放倒战马。第三排的长戟手则迅速地补上前两排因为战死的士兵而留下的空位。 尘土暴扬!战马惨嘶! 并州骑兵没有想到对方第一排的长戟手竟然低下身去,在措手不及下,不少的战马轰然倒地,战场上一时间尽是被割断的马腿,血迹淋漓。 并州的骑士只感到天旋地转,转瞬间自己就从高高在上的马背上跌落下来,那一向被自己引以为豪的雄壮骏马的马背死死地压在了他们的大腿上。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后排的并州骑兵的马蹄踏在了身上,惨叫声不断响起。还有些倒霉的人一时未死,便被淹没在马蹄踏起的尘土中,凄厉的哀鸣。 迸溅涂地的脑浆、四处倾泻的肠子,连同着鲜血沾染了这三国的古战场。 尤其是夏侯惇的长枪,发挥出了惊人的攻击力,简直就成了所有与之对阵的并州骑兵的噩梦。 夏侯惇十分热衷于把敌人挑到半空中,然后再抛出,狠狠地抛向对面还留在马背上后续的并州骑兵,就仿佛自己是一架会移动的投石车,不断地把被自己杀死的敌人的尸体变成“重武器”砸在了敌人的身上,使得更多的骑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弄得夏侯惇面前的敌人阵形大乱。 夏侯惇的两侧被身边的长戟手完美的保护起来,令夏侯惇无后顾之忧。 如此一来,前面不断倒下的士兵和战马的尸体反倒变成了后面并州骑兵进攻的障碍。 在一瞬间,曹操的军队似乎占到了上风。 曹操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一些,看看在近处正在不断怒吼的曹仁正在魔幻般的把那些毫无战斗经验手持长短兵器的士兵们迅速地整合起来。 “跑动时要渐渐加速,保持格杀敌人的体力,长武器不管到何时都要向前刺击,决不后退,后退则死,人是跑不过马的!短武器要掩护长武器的进攻,格杀对方落马的士兵……” 曹仁用最快速的和最简洁明了的语言滔滔不绝地向对面的士兵传授着对付骑兵的经验。至于这些大字不识的农民能够吸收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曹仁已经成功的勾起了这些士兵的战斗欲望。 后退则死!人是跑不过马的! 夏侯惇的长戟手终于顶不住了。 毕竟人数太少了。 后到的并州骑兵凭借着娴熟的马术轻而易举地绕过了地面的障碍,用猛烈的冲击力把对面的长戟手手中的长戟不断地击飞。 无一例外,曹军的长戟手的虎口鲜血直流,经过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交锋,每一个曹军战士的体力都已经消耗殆尽,毕竟战马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缓慢,越来越缓慢。长戟手的动作开始变形,再也无法精准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等待他们的就是不可避免的死亡。 刚才还是牢不可破的防线,转瞬间就成了盗贼面前的窗户纸,一捅就破。三层长戟手面对对面如同洪水的并州骑兵就像是决口的大坝出现了无数的缺口,被并州骑兵的手中如狼牙般的武器轻易的撕裂。 一时间,长戟手们开始各自为战。只有夏侯惇还在游刃有余的杀戮着,不过一个人是无法挽回战局的。 对面的徐荣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这才像个样子。 不过曹仁显然对这些长戟手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在这种情况下,被截断成几段的长戟手们各自为战,组成了大小不等的圆圈,用已经力竭流血的双手向四面八方挺出长戟,形成了圆形之阵。不仅在短时间内堪堪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而且还如同鞋中的砂粒在阻碍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并州骑兵的冲击。 徐荣气得差点七窍生烟,没想到眼前的敌人竟然如此的难缠。愤怒中,下令投入第二批多达五千人的并州骑兵加入冲击。 要不是为了提防南线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孙坚大军,徐荣恨不得一举击溃眼前这顽强的敌人。 哼,不过若是自己的第二轮冲击还不能起效,那自己就跟了曹操的老爹姓! 第一轮剩余的并州骑兵已经冲到了曹操军队的近前。曹操那张淡金色的脸却不同声色,好似千年的岩石。 蓦地一声大吼。曹仁带着一只为数两千人的军队冲杀而出。再一次阻挡住了因为刚才的长戟手的攻击而威力和人数大为减弱并州骑兵的冲击。 曹仁为中军,乐进为右军,李典为左军。竭力地指挥着眼前这只刚刚有点样子的乌合之众。 一时间,战局再一次旗鼓相当起来。 不过这一切马上被徐荣派出的第二支并州骑兵给粉碎了。只是他们并不急着冲击,而是训练有素的拿起了弓箭开始向站在战场正中间、围成圆形之阵的长戟兵们进行集中式射杀。那熟练的程度远远超过夏侯渊手下的弓箭手。 由于第一批并州骑兵已经穿过的夏侯惇的防线,所以剩下的五百多名集中在一起的长戟手根本就是变成了箭靶子,连逃都逃不了。 在夏侯惇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空中响起了无数的气劲声,“嗖嗖”好似鹤鸣,下一刻,无数的雕翎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夏侯惇奋力格挡,力保自己不失,可是身边的长戟手们却惨叫连连,纷纷倒地身亡,那雕翎箭贯穿了士兵的肩膀、肚子、头颅,每一个被射死的人都像是被图钉固定在纸上的动物标本,不自然的扭曲,已经被微不足道的记载在了历史中。 一千长戟手损失殆尽。 徐荣冷笑着,像是自言自语道:“以为我并州铁骑只会悍不畏死的冲击吗?我们的弓弩可比你们的要锐利得多!” “元让!”曹操眼见夏侯惇身处险境,不由的双目尽赤。就要率领剩下的士兵冲击,结果被曹洪死死地拉住,怎么也不放手。 “子廉,你放手!”曹操吼道! 曹洪梗着脖子道:“休想!若是救元让就让我曹洪上,你是军中主帅岂可轻易犯险?” 曹操闻言身体一振,才记起自己的身份。 曹仁心知曹操此时的心情,下令奋力厮杀,以期望尽早救助夏侯惇。可是第一批冲击的并州骑兵并非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曹仁的军队被死死地拖在了原地。 就在,一支人马赶到,竟然出现在了夏侯惇的西南方向,正好斜对着夏侯惇而来,上面打着一个大大的“张”字,张邈派出的援军终于赶到了。 领军之人显然也有些韬略,竟然没有先去和曹操会合,而是直接冲向了夏侯惇,那并非是为了救出夏侯惇那马简单,更是为了阻止并州铁骑的第二轮冲击。 徐荣愕然,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了一支生力军。 不过看看人数,不足为惧。 金鼓声响起,徐盛第二批并州骑兵开始了冲击。 这一次的声势更胜刚才。 夏侯惇在万箭齐发中竟然可以保住性命,可以说有些运气。他虽然武勇,但却绝不是鲁莽,所以开始后撤。 张邈派来的军队虽然也有三千人左右,但战斗力实在是低下,虽然带兵之人有判断局势的杰出才能,但这支军队根本不足以完成他的战略意图。还没有真正形成战力时就完全的打散了。 并州骑兵移动速度极快,曹仁的军队刚刚站稳了脚跟,转瞬间就被新到的并州骑兵击溃了。 此时已经镇定下来的夏侯渊的弓箭兵开始放箭,纷纷射向战马上的骑兵。 由于已经到了近前,所以杀伤力变得强了起来。但亦因为如此,弓箭手只有两次上箭的机会,第三枝箭还没有搭上弓弦,并州骑兵就已经来到了眼前。 两军全面接触,终于陷入乱战中。 在这种情况下,徐荣那优秀的领兵能力尽露无异。 在几员并州骑兵的将领的带领下,这些骑兵娴熟地变幻着各种阵形,如大锤、如长刀、如蛇矛不断地屠杀着曹操的士兵。 血腥是人疯狂! 此刻战场上双方的士兵没有一个再会有半丝的畏惧。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无不是满身的鲜血,根本就分不清那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四面都是兵器。 曹操自己也已经选入到苦战中。长槊挥动中,敌人在不断地倒下。不过曹操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自己的嗓子眼也已经开始发甜。 蓦地压力一轻,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战阵之外。 不过那就更危险了。 徐荣在后面又派出了弓弩手,随意的射杀着要逃跑的曹军士兵。 曹操一现身,马上就有十几支雕翎箭射到了曹操的眼前。 在生死关头曹操的眼中产生了幻觉,觉得那弓箭的箭尖在不断地缓慢扩大,可是自己已经那个没有力量躲过去了,心中一阵疲倦,闭上了眼睛。 如此也好。 不了身体猛地被人一抱,张开眼睛时已经翻身落马,曹操一看竟然是曹洪。 两人滚出去十多步远,再起来时,曹操的那匹战马的身体上已经插满了雕翎箭。 一名并州骑兵持枪袭来,若是给他得逞,保管曹操和曹洪变成冰糖葫芦,被穿死在一块。 蓦地,旁边一支雕翎箭射来,贯穿了那名偷袭者的脖子。曹操两人看去时,原来是夏侯渊放的冷箭救了曹操两人一命。 “子廉,你快送兄长离开这里!”夏侯渊只顾得跟曹洪说话,结果就没有提防边上的偷袭者,肩膀上一阵火辣,显然是受了伤了。 夏侯渊双腿一夹马,和偷袭者擦肩而过,对方估错了夏侯渊地速度,一愣下已经到了夏侯渊的身后,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头上一痛,便已经跌落在地,两眼一黑,惨死马下。原来竟是被夏侯渊用弓背敲击而死。 夏侯渊张嘴便把长弓咬住,提枪再战。 曹洪一把把曹操顶上了战马,催促着曹操快走。曹操正要说什么,曹洪却厉声道:“天下可以没有曹洪,但不能没有曹操!” 反手一刀,刺在马股上。战马嘶鸣,向东面跑去。 看着曹操远去,曹洪眼中涌起了深刻的感情,大吼着拨打开第二轮射向曹操的雕翎箭,掩护自己的兄长撤离。 一阵眩晕。曹洪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孟德,下辈子还和你做兄弟!曹洪倒了下去,昏迷了。 看的曹操心头滴血,偏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大地再次震撼起来,东面出现了一支大军。 旗帜迎风飘扬,上书两个大字: 太史! ------------ 第十章 陷阵(上) 第十章陷阵(上) 曹操看着那面漆黑的迎风怒展的大旗时,几乎以为自己在梦中。 竟然是太史慈! 旋即,山呼海啸的声音在曹操耳边响起。 在曹操的目瞪口呆中,高顺的一万青州铁骑犹如海天相接处的巨大浪潮席卷而来。 精壮的战马、整齐的铠甲、钢制的长枪…… 但这一切都是次要的。 这支黑甲骑兵的杀气内敛,给人的感觉仿佛像黑洞般抽干了周围的一切,那盔甲、那战马、那长枪仿佛都并非是被这些骑士穿起又或者提起的,而是像被施了魔法般牢牢地吸附在了木无表情的青州骑兵身上,与骑兵们融合成一体,仿佛他们都是些铜浇铁铸的钢铁之躯。 鼓再响。 大地开始更加剧烈地震颤。 高顺多年来对这只骑兵的训练在此刻终于全面地展现出来,每一个骑兵都展现出了高超的骑技,神乎其技地迈着整齐优雅的步伐,由缓而疾地慢慢加速向前挺进。从曹操身边掠过。 在这黑色的骑兵大潮中,曹操被深深地震撼了。 青州军队的恐怖战斗力自己早有耳闻,在几年前的临淄之战中曹操已经见识过那惊世骇俗的战斗力。但眼前的这只骑兵与前者相比,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那种疯狂的杀意不可掩饰的从每个战士的眼中直截了当地弥漫出来,仿佛那才是倾泻力量的缺口,那马蹄根本就不是踏在地上,而是恶狠狠地踏在了每个观者的心上。 而背后那制作奇特的长弓则给了他们一种灵动的杀戮之美 在骑兵身后的是一支为数一万人的混合步兵在不紧不慢地跟着。 前排理所当然的是手持长武器的士兵。 和曹仁的长戟兵相比,这只队伍最大的特征就是全身的重装铠甲,除了眼睛,整个的身体几乎就被完全的包裹在铠甲之内。手中的武器是被改良过长枪,不仅远远长于一般地长矛,而且枪锋修长。 尤其醒目的是这些士兵明显经过精细的挑选,无一例外不是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青州大汉,那沉重的铠甲对于他们来讲根本就不是太大的负担,他们的步伐与呼吸都有着独特的规律,幽深而又绵长,恒定而又持久,展现出不可攻破的坚强意志。 如果说这些重装步兵无懈可击的像是黑熊一般,那么他们身后的斩马刀兵则是一群永远不可能填饱的饿狼,那简洁轻巧的铠甲只对身体的几个重要部分作出了必要的保护,最醒目的标志是固定在左臂上的小型盾牌,大大增强了对轻型武器的格挡能力。一看便知是格斗能力极强的兵种。 后面则是在临淄之战中给曹操以深刻印象的钩镰枪兵和强弩兵。 这队混合步兵按照不同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前面那支黑甲骑兵的后面,隐隐的与每一个黑甲骑兵形成一个默契的进攻和防御团体。 曹操正在错愕失神中,长枪白马的太史慈已经从马来至曹操的面前。 “孟德兄,小弟来晚了。”太史慈的声音传了过来。即使是如此震耳欲聋的前进声也压不住太史慈的男声。 满脸尘土的曹操这才惊觉过来,看向此时已经到了身边的太史慈,苦笑道:“子义来的真是时候,否则你我能否相见还在两说。”旋即一震道:“子义莫要与我多说,就我兄弟曹洪要紧!” 太史慈微一点头,转头对身后得杜远道:“曹将军就交由你还保护,像对待我般对待孟德兄。” 杜远点头称是。 太史慈又交代几句,便策马上前。 转眼间,青州兵对上了并州兵。 在远处的徐荣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撞上太史慈的青州兵,一时脸色阴沉得吓人到了极点。 在一旁的将领从未看见过自己的主将对敌时会是这般模样,均面面相觑,有一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偏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将军,有什么不对吗?” 徐荣冷哼了一声,不答那人的问题,下令道:“集解所有的弓箭手,结阵防御!” 众人大感愕然,要知道眼下的局面是在实己方占优,即便此时出现的打着“太史”旗号的援兵从数量上看也对己方没有什么威胁。尤其是那看尘头便知道的只有一万人的骑兵,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若是按照常规,徐荣只要在此时全军而出,以数万的并州骑兵定可一举摧毁眼前敌人少得可怜的骑兵。 徐荣连声下令,更调动自己手头上所有可以用来上阵士兵,开始结成横向的鱼丽之阵,场面乱成一团。 徐荣转过头来向迷惑不解的众人解释道:“此来者必是青州刺史太史慈。” 众人点头,徐荣看着自己的手下并未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产生足够的重视,心中有气,冷冷道:“我听吕温侯说过,一万青州步兵就可以消灭掉三倍于己的步兵军队,而且伤亡几乎等同于无,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那以混合兵种出现的青州兵,眼中的神色完全不一样了。 徐荣又道:“一个小小的曹操,手底下不过只有区区五千人,受过训练的士兵更是少之又少,可是已经与我厮杀了半日,现在是青州战神太史慈亲自督战,这张岂是好打得?” 众人点头,徐荣又召唤过来一名一看便知是口齿伶俐的士兵肃容道:“你赶快去洛阳一趟,去面见河南尹朱儁大人,请他出兵荣阳,唔,最好是可请来温侯,那就最理想了。” 那士兵领命而去。 众将眼中闪过骇然,均没有想到主将竟然把太史慈想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一时间默默无语。 徐荣交代完一切,却在耳边听到了一阵山呼海啸的怒吼:“雷——!” 太史慈的骑兵冲击了! 夏侯惇与夏侯渊两兄弟已经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身上大小更是十几条伤口全都火辣辣的流血。 完了,兄长辛辛苦苦地建立起来的部队此时已经全军覆没。 曹洪生死不知,曹仁带着李典和乐进也是左冲右突,杀不出重围。 不过刚才那一声“雷——!”无疑极大的振奋了几人的精神,心知己方的援兵到了,待看到太史慈的战旗时更是兴奋的杀意立增,连连怒吼,攻击身边的敌人。 并州骑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那只如同黑云般的骑兵便已经狠狠的撞击上了自己军队的阵形。 青州的战马无一例外都是经过糜竺挑选出的好马,百米内的冲击力极强,此刻并州骑兵还有许多处于混战过后,还没有来得及跳转马头,便已经被青州骑兵冲散了最外层的防线。 并州骑兵有许多直接就被强劲的冲击力冲撞到了马下,被自己的战马踩死。 不过由于并州骑兵外层的不断倒下,青州骑兵也失去了最强劲的冲击力。 就在并州铁骑稍微缓过点神来时,青州兵的口号再次雷鸣般的响起:“火——!” 在青州骑兵大小疏密有致的空隙中,在其身后的混合步兵诡异莫测的出现在了并州骑兵的面前。 钩镰枪兵无所顾忌去钩倒并州骑兵战马,并州骑兵大骇,就在刚才,他们在曹仁训练的长戟兵面前吃了很大的亏,而眼前这些人无论从数量还是从攻击力上看都要高于曹仁的军队,岂能不惊骇欲绝。 还未来得及反应,背后的斩马刀兵便已经从现在钩镰枪兵的身后,抬起左手,弓弩声起,无数支手弩发出的小型弩箭如同蝗虫般射向了并州骑兵的脸。 惨叫声起,无数的并州骑兵的脸上被钉入了这种弩箭,更有无数人直接就被射瞎了眼睛,然后被弩箭射入了大脑中,仰面从战马的屁股处掉了下去。未死者也被从后面赶上的斩马刀兵迅速地解决掉。 紧接着青州的骑兵再一次纵马上前,用长枪挡住了对面回过神来的并州骑兵的兵器。 然后钩镰枪兵出,斩马刀兵再出。如此周而复始。 唯一的区别就是,斩马刀兵的手弩上起来极为的费时,所以自第一轮后,便不再射箭。 但那并不等于并州骑兵噩梦的结束。 不知何时,太史慈、高顺、廖化、徐盛四人出现在了并州骑兵的最前方。开始了更为有力的冲击。 高顺、廖化、徐盛三人带领着身后的各种士兵间歇性地流水般攻击。 三人的武勇把军队的战斗欲望燃烧到了最浓烈的境界。 太史慈则凭借其武功游走于整个的交战区域,用其枪法迅速地瓦解敌人的顽强抵抗。尤其是令敌人头疼的事情是,太史慈的身后总是会恰到好处出现步兵,每当太史慈绚丽的枪法展现的时候,那些步兵就消失在枪雨中。 并州骑兵只能看见眼前的点点银芒,却无法揣摩到隐藏在枪雨下的步兵们的进攻线路,在目眩神迷中从战马上直接摔了出去。 远处的徐荣等待了眼睛不能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只看见对面时不时地爆出一个巨大的银色光球,然后太史慈的步兵中就会有人钻入其中,到下一刻从那光球的另一端出现时,这些士兵就已经顺利地放到了战马,轻而易举地屠杀自己的士兵。 如果说自己的并州骑兵是一条水坝的话,那太史慈的攻击就是一把无坚不摧的锤子,一下子便敲开了面前的防守,而在他身后蜂拥而上士兵就是那肆虐的洪水。 这正是三国第一攻击名将高顺为太史慈量身定做的战术。 以太史慈为核心,撕开敌人战阵中最坚固的防线,然后以其绚丽的枪法迷惑敌人的耳目,令其无从判断与太史慈配合进攻的士兵的意图。 更为恐怖的事情是,太史慈本身的武功就已经杀伤了无数的敌人,许多人空有一身的力气,但在太史慈的面前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 太史慈在与吕布一战后,武功达到了一个新的境地,对枪法更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只说他的枪法中的气劲便已经由原来单纯的螺旋而加入了前推,所以无数与太史慈对战、被杀死的敌人被强劲的推力推得横飞了出去,就像一个个巨型暗器向后面并州骑兵飞去。 这效果其实和夏侯惇刚才的战术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太史慈的效率不知道要比夏侯惇高出多少。 夏侯惇必须要高高的挑起敌人的尸体,然后抛出,才可达到目的,可是太史慈不通,他的气劲随着枪招自然涌出,那感觉就好像太史慈并非在杀人,而是在二十一世纪玩儿“斯诺克”。 如此一来,在远处看,就好像有许多马蜂飞出一样。 再加上太史慈身后不断涌出的士兵,所以这个战术的名字叫做“马蜂窝”。 只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先后两轮的为数在八千人左右并州骑兵便被太史慈的青州军迅速的吃掉,当然更多的是逃跑。 此时,曹洪已经被救起,只是还在昏迷中,而且发着高烧。 浑身鲜血的夏侯兄弟、曹仁、李典、乐进已经从战阵中撤了出来,团聚在曹操的身边,剧烈地喘息着,看着太史慈的青州军在那里“表演”,眼中不时地闪过骇然之色。 曹操更是在沉吟中。 曹仁看了看边上正在兴致勃勃地看青州军队屠杀的杜远一眼,趁其不注意道:“兄长,今后作何打算?” 曹操沉吟道:“经此一战,我们得到的经验是实力太弱,根本就不足以与人争锋,董卓的追击战其实是失败了。” 心直口快的夏侯惇接道:“兄长既然与兖州刺史刘岱有旧,何不到那里去借些兵马。” 曹仁闻言身体一振,对曹操道:“兄长,元让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眼见同盟军无心进军,只是想着自己的那点眼前小利,我们是否也应该早作打算,找到安身立命之地。我看刘岱那里就不错。” 曹操摇头道:“不可以。”说着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太史慈,又伸出两个手指。 曹仁微一错愕,马上明白了曹操的意思。 刘繇和刘岱两兄弟的家主之争肯定是不可避免了。所以刘岱和刘繇以及太史慈的关系肯定是错综复杂,曹操无论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不会置身其中的。 夏侯渊也是饶有才智之辈,随即也明白了曹操的意思,马上问道:“那兄长可想好了去哪里?” 曹操缓缓点头,却不说话,只留下了众人一肚子的疑问。 徐荣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几下,虽然他已经把太史慈的青州军估计的很高了,可是谁想到,八千人的骑兵居然被太史慈大成了击溃战,而且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回头看看,心中放松了一些,自己这面的阵形刚刚布好。 由看看刚才那些怀疑太史慈实力的手下,冷哼道:“这下明白了吧?” 众人无不点头。 就在这时,太史慈的军队开始迅速的变换阵形。 “山——!” 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重装骑兵缓缓向前,堪堪来至徐荣弓弩兵的射程范围外,竟然半跪在地上,从背后解下了那面半人高的盾牌,密密地靠拢不留半点缝隙。转瞬间竟然在徐荣的对面形成了一道盾牌作的铜墙铁壁。 徐荣等人面面相觑,想不到太史慈有此一手。 在旁边的一个将领一拍额头恍然道:“原来太史慈的军队取的是兵法中风林火山雷霆之意,眼前分明就是‘不动如山’!” 众人纷纷点头,徐荣没好气地看了这手下一眼,心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用你说?问题是“雷霆”、“火”、“山”已经用了,那么“风”和“林”到底是什么呢? 不了太史慈的士兵们马上给出了一个答案。 那些强弩兵迅速的上前,把那强弩架在了前面那半人高的盾牌上的凹口处,迅速拉开弓弦,箭匣也已经插上。 “风——!” 一声大吼,再下一刻无数的弩箭同时射出。 万箭齐发就像是一片迅速移动的乌云,转眼间就射到了徐荣弓箭兵的眼前。 惨叫声起。 弓箭守们的尸体被强劲的弩箭所贯穿,被击打得飞了起来。 落地时,地面上便成了无数的刺猬! ------------ 第十章 陷阵(下) 第十章陷阵(下) “风――!” 还未等徐荣等人作出反应,第二轮的弩箭就已经射到,空气中满是“呜呜”的声音。 人仰马翻。 满地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 徐荣这才知道,原来对手手中的弩箭的射程远远超过自己弓箭手的射程范围。难怪会在对面用重装步兵用盾牌结成堡垒。 这仗还能打吗? 徐荣遍体生寒。 徐荣身后的将领更是噤若寒蝉,说不出话来。 徐荣不用想就可知道,若自己是对方的主帅,只需要不断地向前移动重装步兵并且结成堡垒,在不断地以强弩射杀,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手的机会。 不过却不能马上落荒而逃,毕竟对方有实力强大的骑兵,再加上现在对方军队的气势已经借助刚才的那一场击溃战提升至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一旦贸然撤退,必将引来对方赶尽杀绝的追击。 像这种进退不得的局面徐荣以前从未想到会遇上过。 不过徐荣亦是久经战阵的沙场老将,此刻在心寒下全无慌张,只是冷静地计较着战局,希望找到可供自己利用的弱点。这与身后的众将完全不同。 蓦地,徐荣嘴角逸出一丝冷笑,心中已经有了反败为胜的方案,下令道:“全军向后撤退,骑兵准备冲锋!” 这古怪的命令才一传出,众将闻言无不愕然。 对面。 一直没正形的徐盛看着如此辉煌的战斗成果不由得赞叹道:“还是高顺大哥的陷阵营厉害,平日里训练还真看不出来。” 廖化一向与徐盛言笑不禁惯了,笑道:“文响还真是狗腿呢!我青州大军平日里一向是内部演练,对抗的双方战斗力是不断地水涨船高,现在一遇到外面的军队,当然就觉得他们不堪一击了。” 徐盛闻言嘻嘻一笑,也不答言。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雄狮,想着历史上的陷阵营不过七百余人,心中涌起滔天的豪情:有此军,何愁天下不平! 微笑道:“高大哥可谓是当今统兵第一人!” 生性沉稳的高顺却忍不住赞叹道:“真正厉害的是主上才对,若不是有了主上的奇思妙想的这些在武器上的改良设计,我们岂会应得这么轻松?” 廖化和徐盛深有同感的点着头,眼前的这些按照统一标准生产的武器威力非同凡响,就拿现在强弩兵手中的强弩来说,不但射程极远,而且上箭速度极快,完全打破了人们对弩箭优劣得失的常规认识。高顺眼前有此变化多端的战术有很大的关系很此点有关。 太史慈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心中叹道:武器?武器能完全的带来战争的胜利?历史上高顺的陷阵营何尝拿过这么先进的武器?但照样可以攻无不克。 战争的决定因素在人,而非是武器。 历史上的中国哪一个朝代的武器不是世界最先进的?可是我们仍然不断地被异族和少数民族所侵略,那是因为我们的战士根本就没有战斗的欲望。 若是一支军队没有战斗欲望,那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想到这里,太史慈摇头道:“‘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我一直以为孟子的这句话才是至理名言。” 徐盛出身寒门,书却读过不少,高顺这些年也是勤于研究兵法,所以对孟子这一段话当然是耳熟能详。闻言纷纷点头。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太史慈在担忧一些事情。 眼前的青州兵的确是强悍无比,而且现在青州军的数量在二十多万左右,的确是诸侯之首。 可是像眼前这样的军队经过多年的发展也不过才八万左右的人马,将来与诸侯的战争一但打响,这些士兵根本就不够用,他总不能同时出现在几个战场吧?眼前的军队的强悍很大的程度来源于熟练无比的配合,越是集中力量越可以发挥威力,可也正因为如此,才限制了眼前军队的作用,若是分散开来根本就是全无威力可言。 若是我青州兵都是这般素质那该多好。 但太史慈却知道以眼前看来,这有点痴心妄想,先别说单凭西北六县的生产力能不能达到这个目标,就是战士的素质也是问题。 那并非是说单单靠训练就可以实现的。 眼前的这些兵与其他的士兵完全不同,他们的身份是西北六县的自由民,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得来不易,所以无不拼死效命。他们的头脑处于觉醒状态。 但其他的青州兵不行,他们虽然在青州可吃得饱穿得暖,但还是受着世家大族的控制,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样的军队给他冲锋枪他都打不赢一场战争。 当然,其他诸侯的士兵现在也是这种素质。 所以太史慈现在想的是要建立一套切实可行的军功制度,可以激发起所有青州兵的战斗欲望,成为真正的天下雄师。 如此,则眼前的青州兵将不会成为历史的绝唱,青州军的强悍将会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不过这需要政治上的配合,否则这军功制度的改革必将会阻力重重。 管宁,到时候你可不能令我失望啊! 这时候,就听见军中再一次响起口号:“林――!” 太史慈停止了沉思,抬头看时,却见对面的徐荣大军在向后撤退。而己方的重装步兵已经从地面站起,左手持盾牌,右手持长枪,稳步向前。 刚刚下完命令的高顺微微一笑道:“徐荣上当了。” 太史慈等三人微笑点头。廖化赞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高大哥。” 徐荣冷冷地看着对面青州军队的变化,向旁人解释道:“对方的强弩确实厉害,但有利亦有弊,弩箭上箭速度过慢是其最大的缺点,我看太史慈的军队所使用的强弩威力惊人,远胜于一般的弓弩,可以想见速度更慢。从刚才两轮射杀来看,太史慈军中这种强弩的数量并不会太多,为了保证速度,他一定是遵循一般弓箭兵的结阵方式,分成几轮射击……” 才说到这里,众人恍然大悟,刚才与徐荣说话那个大胡子钦佩道:“原来如此!将军此刻后撤军队做出徐徐而退的架势就是为了诱使对方阵形前移,再利用对方的强弩还未来得及上箭的空档发动骑兵冲锋,在敌人阵形未稳前冲垮敌人!” 徐荣点头道:“正是如此,看太史慈军来时的尘头就可知道太史慈的军队不过三万人,此刻与我军交战的不过两万人,而我军却是其人数的三倍有余,所以扰乱敌人阵形、发动骑兵冲击才是制胜的法宝。” 众人纷纷点头,心情大畅,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徐荣计算着青州军的步伐,蓦地喝道:“冲锋!” 并州骑兵蜂拥而出,只一次就投入了五万骑兵的冲击,声势更胜刚才百倍。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下一刻将会经历一场永生难忘的噩梦,――如果他们还可活下来的话。 面对并州骑兵的突然冲锋,青州士兵不见一点慌张,只见重装骑兵再一次把半人高的盾牌重重地戳在了地面上搭起了堡垒,两千名强弩兵迅速地躲在盾牌的后面开始射击。 “呜――”的一声,两千只弩箭如蝗虫般射出,强劲的力量使得这短短的距离完全没有了意义,冲在最前边的并州骑兵被弩箭轻易的穿透了身体,跌落在马下。 在后面的徐荣心中暗喜,虽然这样的冲锋己方会有一些损失,但最大的好处却是可以和敌人短兵相接,以人数的优势赢得最终的胜利。更何况自己的并州骑兵已经冲击起来,而对方的青州骑兵却因为自己在前面设置的盾牌而无法正面冲击,失去了骑兵生存的根本。 可惜徐荣错估了青州兵手中的武器的性能。 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在徐荣所看不见的盾牌的后面,青州的强弩兵利用强弩上偏心轮娴熟而又轻易的拉开强弩的弓弦,箭匣里的箭自然下落,准确的落在了弩箭的凹槽中。 “呜――!”“呜――!”“呜――!” 转眼间又是三轮弩箭射出,快得不像话。 鲜血四散扬起,并州骑兵惨叫连天。 徐荣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对方的弓弩手上箭的速度根本不像是在用强弩,几乎与弓箭手一样快,而且因为威力奇大,只要被射中的人没有不是去战斗能力的,非死即是重伤。 不过此时已经无法回头,否则必会被敌人追杀致死,更何况自己的骑兵已经马上要到是敌人骑兵的近前了,岂可功亏一篑? 不过即便是取得胜利也将会是惨胜,自己只怕再无固守荣阳,只能退守成皋,不过这也值得了。因为徐荣几可肯定眼前的军队绝对是联盟军中的最强者,击败青州军队绝对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令同盟军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则可等到吕布率军而来的时候再作打算。 又是一轮箭雨,并州骑兵的伤亡已经近万! 不过这伤亡换来的是并州骑兵堪堪冲到了青州兵的面前。 蓦地,所有强弩手开始迅速地后撤,所有的重装步兵娴熟而又迅速抄起放在地面上的长枪,又把垂直竖立在地上的盾牌向后倾斜。 青州兵匪夷所思的举动令徐荣大惑不解,他不知道所有青州兵手中拿着的盾牌的上方都有一个被凿穿的小洞,大小正好可以供重装步兵把手中的长枪套入。 这些重装步兵现在做的就是这个工作,只见他们把长枪从盾牌的后面套入,盾牌的地步和长枪三棱枪尾处以及地面形成了一个牢固的三角形,从枪与盾牌组合成的形体的侧面看那就好像是一个个大大的“入”字,只不过那一笔由长枪摆出的“捺”分外地长。 徐荣见到此情景惊声尖叫道:“竟是‘拒马’!” 不过此时已经晚了,前排的并州骑兵早已经把马的速度提至最高,根本就无法掉转马头,他们的战马全无保留撞上了被盾牌牢牢的固定在地上的、成四十五度角的长枪。 嘶鸣声起,并州骑兵战马的脖子被长枪从底部刺穿,强大的冲劲使得坚硬的长枪轻而易举地从马脖子的上方透了过去,那带着马血的枪尖又狠狠地穿透马背上并州骑兵的身体。 惨叫声起,无数的青州骑兵和他们跨下的战马一起被钉死,变成了串糖葫芦,鲜血四处迸溅! 这战术当然是高顺设计出来的,由于青州兵器的锻造水平极高,所以高顺才想出了用坚固的长枪和坚固的盾牌组成可以随意活动的“拒马”的主意,这使得青州兵在战场上可以应付随时突如其来的骑兵冲击。 毕竟相互间的骑兵冲击是一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行为。 而且这种拒马的好处还在于完全保存了重装步兵的体力,不必像一般长距离武器步兵那样要自己双手持枪用双脚撑地费尽全身的力气才可达到阻挡骑兵冲击的效果。 后到的并州骑兵纷纷用力拉动缰绳,连忙把战马的速度减低,以免撞上前面因为长枪和盾牌的固定而暂时没有倒下的战马的实体。 只是如此一来,整个的冲击阵形完全变形。 徐荣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惨白,知道自己是中了对方的奸计了。不过此时已经无法挽回了。 高顺根本就没有给徐荣机会,双手一摆,早已经待命的廖化和徐盛从盾牌和长枪组成的拒马的两翼各领五千青州骑兵宛如两把尖刀迅速地冲出,转眼间深深刺入了并州骑兵的战阵之中, 这时,被长枪刺死的战马才纷纷倒地,同时也带倒了被刺入的战马和并州骑兵身体的长枪以及固定长枪的盾牌。 并州军与青州军之间的障碍完全消失。 “火――!” 青州的混合步兵群中发出大吼,青州军刚到战场时所展现的最初战术再一次出现在了并州骑兵的眼中。 钩镰枪兵、斩马刀兵潮水般涌了上来。趁着并州骑兵两翼被青州骑兵击溃而弄得全军大乱的机会,迅速地攻击正面失去冲击力的并州骑兵。 早已经后撤到两者之后的强弩兵不紧不慢地在后面从容射杀。 因为现在在强弩兵面前的只有己方的步兵和对方的骑兵,所以强弩兵根本就不怕出现误伤到自己人的情况。 并州骑兵在一瞬间被打懵了,被射杀后纷纷跌落战马,更有不少并州骑兵被钩镰枪钩倒了胯下的战马,倒在地上被随后而上的斩马刀兵乱刃分尸,剁成了肉酱。 而后面两手空空的重装步兵则快步向前,迅速地把刺穿战马的长枪从马的脖子中抽出,再一次抄起盾牌,从容不迫地从钩镰枪兵和斩马刀兵给自己留下的空隙中再一次站立到了并州骑兵的最前方,借助盾牌和手中的长枪格挡开此刻已经回过神来的并州骑兵刺向钩镰枪兵的兵器。 如此,钩镰枪、长枪、斩马刀、强弩、手弩有如水银泄地般无孔不入地攻击着并州骑兵,杀得对方叫苦连天。 更何况在正面组织战斗的是太史慈和高顺! 在太史慈变化无方的银枪中,“马蜂窝”战术被发挥至极至。无数的并州骑兵再被杀死后,尸体被当作了重型武器撞向了自己未死的同伴的身上。 一时间,并州骑兵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徐荣双目尽赤,但嘴唇却已经变得青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中失神地看着对面自己的军队被人家毫不费力地屠杀着。 完了,自己一败涂地。 从军这么多年来,徐荣身经百战,从未败得如此的迅速凄惨,这场战斗完全打垮了徐荣的自信心。 并州骑兵终于顶不住了,不少骑兵开始纷纷掉转马头向回逃跑。 局面完全地倒向了太史慈一方。 青州骑兵在太史慈等人的带领下开始了追击,衔尾而杀。 “将军!”徐荣身边的部将小心翼翼地召唤道。 徐荣茫然地循声看了众人一眼,这才惊觉道:“不必说了,速速撤军,放弃荣阳,固守成皋!” 众人忙不迭领命,纷纷掉转马头,开始逃跑。 并州军全面溃败。 ------------ 第十一章 三英(上) 第十一章三英(上) 青州兵出,气吞万里如虎! 公元一百九十年二月份的这场大战令天下认识了青州太史军的悍勇无双。 此一战中,太史慈的军队死伤不过千余人,而且太史慈尚有一万人马未投入战斗。可是却完全击溃了徐荣的八万大军,打得徐荣望风而逃,连荣阳城都放弃了,更留下了不少的军用辎重,当然这便宜就由太史慈占了。 在一旁目击了这场战斗的曹操更是无比的震撼,在这位三国枭雄的心中留下了经久不灭的印象。更增强了曹操要发展自己势力的决心。 待太史慈高顺等人带着青州骑兵姗姗而归时,曹操等人已经背河安营扎寨了。太史慈等人刚一入营就传来了轰天的采声,未参加追击的太史军的士兵们无不出帐欢迎自己心中的战神。 曹操等人的伤口此时已经抱扎妥当,闻听外面的欢呼声心知太史慈回来了,连忙出来相迎。 太史慈下马来时却意外的看见曹操的旁边站着此刻原本应该在河内驻扎的鲍信。 哈,这个鲍信还有一点军事头脑,居然知道出兵来接应曹操。不过幸好他来的晚一点,否则也很有可能被徐荣吃掉。毕竟徐荣的军队无论从数量和战斗力都不是鲍信所能抵御的。 鲍信大笑迎上前去道:“我就说嘛,若是天底下还有人可想到要救援我鲍信那只可能是孟德和子义,其他人都不行。” 曹操虽然在剧战之后精神不是太好,但也是兴高采烈,闻听鲍信此言,不住地点头。 太史慈实在是没有想到鲍信竟然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大感意外,因为这鲍信生性喜欢开玩笑,而且脾气古怪目下无尘,很少有人可入他的法眼的。自己虽然与曹操的关系不错,但和鲍信可就谈不上什么交情了,若是换了别人太史慈可能会误以为这是在向他讨好,但鲍信实在不是那样的人,此时闻言颇有受宠若惊之感,连忙笑道:“子义何德何能……” 鲍信一挥自己那五大三粗的右手道:“子义休得和我客气,你出兵救我并非是出于你我二人的交情,而是为了国家大义,若是我鲍信在此事上看错了人那就是真的瞎眼了。” 顿了一顿道:“我和公山也是好友,我却知他不会出兵来救。当然我亦不会怪他,”转过头来看向曹操道:“只是我却想不到张邈那小子竟然会派出援军来支援孟德。” 曹操闻言脸色一黯道:“可惜却全体阵亡。” 鲍信叹了口气,一拍曹操肩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史慈才待说话,却看见曹操的虎目中看见了盈盈的泪光,大感错愕,在曹操旁边被众人搀扶勉强站立曹洪已经忍不住了,失声痛哭出来。 鲍信在太史慈的错愕的眼神中苦笑解释道:“刚才来救援的人是孟德的幼年好友卫兹,卫兹兄为了救孟德血战到最后一刻,身体被人拦腰斩成了两段……” 曹操终忍不住低声地呜咽起来,太史慈心中涌起怪异的滋味,一方面因为身为后世人的太史慈实在是想不到曹操竟然会失声痛哭,实在是大出意外,另一方面太史慈也非常理解曹操的感受。 这就是乱世啊! 在后世时,常常听说三国魏晋时代的文人狂放无比,但在其风骨之下其实是一颗颗受伤的心,今天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太史慈也不知道怎么劝慰曹操,唯有等曹操的被上减弱了一些后,才分散曹操的注意力道:“孟德兄,我看同盟军难成大事,我等若是追击董卓实在是势单力孤,力不能逮,我欲回到青州缓缓图之,只是不知道孟德兄意欲何往,不若随我回青州如何?” 言罢太史慈的心脏霍霍地跳动起来,对于他来讲他实在不愿意和这样的一个好朋友日后刀兵相见,反目成仇,虽然知道收服曹操的希望微乎其微,但太史慈却要试上一试。 果然,曹操闻言沉吟不语,看得太史慈的一颗心坠了下去,心知曹操终是龙在深渊,总有一日会腾云驾雾,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颗不可羁绊的心灵,正如同自己一般。 自己会归顺曹操?绝对不会! 反之曹操亦然。 曹操好半响才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见远方尘土飞扬,周围森林中因为傍晚而归巢的困倦鸟雀们被惊得纷纷飞起。 曹操等人纷纷错愕,太史慈正感奇怪,却见远处打出了一个大大的“袁”字的翻飞战旗。 众人面面相觑,竟然是袁绍来了! 许多时后,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同盟军已经在此地结成大营。 篝火的噼噼啪啪声音混合着烤肉的声音令寒冷的二月多了几分暖意。 中军大帐里当然是大排筵宴,这时同盟军盟主袁绍的习惯。按兵不动尚且要饮酒作乐,更何况取得了如此的胜利? 太史慈倒是无所谓,因为早对袁绍这种人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反倒可泰然处之。不过鲍信和曹操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张邈也不见得有多高兴,毕竟卫兹也是他的朋友。 袁绍的心情颇为复杂,一方面他当然高兴今日取得的胜利,毕竟他才是同盟军的盟主,这仗打赢了对提高他的声望实在是有着不小的帮助,否则若是把董卓主动的放弃洛阳说成是惧怕毫无作为的同盟军,说出去自己都有一点不大相信。 可另一方面袁绍却又嫉妒太史慈的赫赫战功。毕竟这胜仗不是他袁绍的手笔,说实话,曹操和太史慈的出兵根部就是没有他的命令的私自行动,那即是说两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岂能不令袁绍怒火中烧。可是袁绍却偏偏拿三人毫无办法。 曹操现在是全军覆没,那倒好说,可是那个鲍信根本就没有损伤,还有这个自己一直看不上的太史慈,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式竟可用三万人马击溃徐荣的八万大军! 若是他知道太史慈的微乎其微的损伤和投入兵力的数量一定会惊讶的吓掉下巴。 但因为袁绍自己带来的士兵并不多,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心中暗自盘算日后如何对付这不识抬举的三个人。 太史慈对袁绍的一切想法洞若观火,不住的心中冷笑。 当然袁绍的想法也不可能瞒过坐在太史慈身后,把脸藏在阴影中的鬼才郭嘉。在今天的战场上国家一直就把自己隐藏在杜远的身后观察曹操,不出一声,刚才太史慈招揽曹操被曹操拒绝时,郭嘉既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幸曹操没有答应,否则太史慈就是在身边养了一条老虎,更对曹操更加的忌惮,因为那表示曹操已经为自己选好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郭嘉心中飞快的转动,想要让太史慈现在就除掉曹操,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虽然跟随太史慈的时间并不长,但郭嘉早就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年纪轻轻主上虽然智计百出雄才大略但在感情上却颇为优柔寡断,无论是对曹操这样的朋友还是对女人都是如此。 不过这也是令郭嘉欣赏的地方,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太史慈对自己的全无保留地信任,只有在这样的主公手底下做事才能完全的发挥自己的才能。 正因为如此,郭嘉在反复计较下唯有放弃对曹操的图谋。 当然郭嘉却绝对不会把袁绍放在心上,哼,本初公?算什么英雄好汉? 想要算计我家主公吗?你还未够资格!你的大部队在渤海郡又如何?难道想要趁我家主公出兵在外之机偷袭青州? 若是那样的话,王豹大军定会令你的军队死无葬身之地! 郭嘉和太史慈一样心中冷笑。 这宴会表面上是其乐融融,大家各怀鬼胎,就也就少了真正的快乐气氛。 袁绍又敬了太史慈一杯酒后道:“子义,你今日之胜大壮我同盟军的声威,他日定可名扬海外。” 太史慈心知肚明袁绍如此说是在迫自己表态,希望把这场胜利的功劳分给他一半,心中再次暗叹:官僚!和鲍信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算了,没必要得罪小人,面上含笑道:“本初公过奖了,要不是徐荣知道本初公的大军在后,心中忌惮,今天的仗岂会赢得如此顺利?依我看居功至伟的是本初公才对啊!” 众人见袁绍的脸上一付飘飘扬的样子,连忙纷纷举杯向袁绍敬酒。 这位袁绍也不客气,呵呵笑纳了所有人的马屁。仿佛这场仗当真是因为他而胜利的。 太史慈见袁绍心情大佳,趁势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问道:“不过这正是小将疑惑的地方,为何本初公这么快就得到了我军胜利的消息,赶来会合?” 太史慈其实想要知道袁绍为何会与历史上写的不一样,竟然从酸枣发兵了,早知道袁绍此次赶来绝对不是因为听到了自己胜利的消息,因为在时间上不可能有那么快得消息传递给袁绍。 袁绍闻言脸色微变,还未说话,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刘备缓缓道:“说来也巧,子义刚走不一会,我家刘虞大人给本初公的回信就到了。” 太史慈闻言吗和商韭菜除了袁绍进军的原因,那还是面子问题。 果然,刘备继续说道:“刘虞大人说不可妄议皇帝的废立,否则就和董卓毫无区别,他身为人臣岂可对皇帝取而代之?并且把我这做下属的喝骂了一顿。” 张邈在旁看向太史慈叹道:“刘虞大人为人太过严肃了,在信中说刘别驾既然是幽州的别驾,又领兵在外要讨伐董卓,岂可在酸枣拘泥不前?那岂不是大违当日派他出兵的意愿?” 刘备看了一眼太史慈,淡淡道:“刺史大人骂得应该,错本来就在我,所以小将马上请示本初公,得到了本初公的允许,这才与本初公一起出兵向荣阳挺进。岂料在半路上就听到了子义击溃徐荣大军的消息。来来来,让我也敬子义一杯!” 太史慈大大方方的和刘备喝了一杯,心中好笑:袁绍的好虚名就是其最大的弱点,哼,想要利用刘虞,结果反而被刘虞识破了他的用心,刘虞现在让刘备进军救是在摆明自己的立场,只当臣,不当君,至少不当被袁绍利用的傀儡皇帝。 可笑袁绍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在给刘虞的心中假惺惺地说道要唯刘虞的马首是瞻,现在刘虞命令自己的全权代表刘备马上进军,那好名声的袁绍怎可能好意思不出兵呢? 曹操和鲍信对望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对袁绍的轻视。 袁绍的脸色不好看起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张邈连忙岔开了话题,连连向袁绍敬酒。 至此,宴会那点虚伪的和睦气息也荡然无存。 在袁绍的心中,刘虞和刘备也变成了敌人。 又过了一会,刘备推说喝醉了,要先行离开。 刘备一走,众人也纷纷离开。 不欢而散。 太史慈出了中军大帐,和郭嘉一起在夜色中漫步,两人谈笑,一切议论白天那张战斗的得失。 郭嘉笑道:“主上的武器加上高顺将军的指挥把今天的战斗变成了一种艺术,令奉孝如饮佳酿,回味无穷。哈哈,这样一来,徐庶那小子日后在长安的谈判和活动的筹码也多了些。” 太史慈先是点头,然后笑骂道:“奉孝你也学会了拍马屁了。” 郭嘉嘿嘿一笑道:“主上说笑了,不过奉孝以为单靠眼前的军队不足以横扫天下,抚国安邦。连同王豹将军手下的五万军队加一起不过才八万人马,而且随着战斗的增加,人员的伤亡肯定会越来越多。我青州实在无这么多的精锐之师,主上应该尽早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太史慈叹道:“还是奉孝知我心。我也在为这事情发愁,装备和训练倒在其次,士兵的战斗欲望的培养才是关键。” 郭嘉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自古来对士兵的控制无外乎赏罚,效果都不是太好。” 太史慈笑着看着郭嘉道:“奉孝可知为何士兵会在战场上逃跑?” 郭嘉皱着眉头道:“这事情初一想似乎很简单,那当然是怕死。不过仔细一想又并非那么简单。” 太史慈道:“是啊,老子有言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所以老子认为统治的根本在于可令民畏死又或者不畏死。” 郭嘉眼前一亮道:“这话有理,不过人们往往只知道令民畏死,却不知道令民不畏死。”显然是朦胧的把握到了太史这番话中的意思。 太史慈笑道:“是啊,简单而言,就是令我青州子民好战而畏罪,要知人之所以怕死乃是因为对尘世有着留恋,其中最令人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若是可保证自己的家人在自己死后可以过上好日子,我想每一个士兵都会奋勇争先的。” 郭嘉闻言大为惊异,缓缓道:“主上说的这方法其实是秦朝时实行的军功制度,要不是经主上一提,我还真想不起来,不过主上想到的这主意大是有理,要知士兵在前线冲锋陷阵,就算是得到再多的奖赏他都不会珍惜,因为战场上变数太大,今晚睡下,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不过若是把封赏加诸在这些士兵的家人的身上那就大不相同了。” 兴奋地喘了一口气道:“哈哈,若是我青州的军队可实行累死的军功制度,何患无此雄师?” 太史慈还真不知道秦人具体的军功制度为何物,眼见郭嘉兴奋的侃侃而谈不由的虚心请教。 不过太史慈还知道,光靠利益驱动毫不足以形成真正的铁血之师,一个更大的图谋在心中酝酿。 夜就这样在两人的谈笑声中过去。 第二天,众诸侯原地修整。 第三天,还是在原地修整。 这当然又是袁绍的主意。看来袁绍已经准备撤军了。不过众人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袁绍才是同盟军的盟主。太史慈倒是无所谓,毕竟自己的军队确实需要修整。 就在袁绍再一次准备按兵不动的时候,军报传来:前方来敌,在几里外安营扎寨,看尘头不会少于十万人。 领军的是温后吕布吕奉先! 中军帐里一片喧闹,不过其中因为惧怕吕布而发出的声音倒是很少,大多数都是在谈论如何取得今天的胜利。 在他们的心中,既然太史慈昨天可以用区区的三万人马击溃徐荣的八万大军,那么他们这些人照样可以。 太史慈看着众人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冷笑,待会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随即浑身的鲜血都沸腾起来,自家事自家知,与吕布的战斗实在是太史慈梦寐以求的东西,那魅力不下于蔡文姬所给与自己的震撼! 又看看十分安静刘备,和正在闭目养神满脸的不屑的关羽以及正在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的张飞,太史慈心中多了几丝期待:不会是在自己的努力下,原本被虚构出来的三英战吕布成为现实了吧? 哈哈,真是期待啊! ------------ 第十一章 三英(下) 第十一章三英(下)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太史慈到现在才真正知道三国战胜吕布骑上赤兔的雄姿。 那铠甲、那赤兔、那方天画戟,一切都是诡异的血红,连那冷酷的眼中都是幽深的火焰。 吕布就完美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有了赤兔马,吕布的气势完全变了,整个人完全变成了一团涌动不熄的火焰。虽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完全令人无法确定他的位置。似乎天地间没有他撞不开的路。 太史慈心中凛然,只一眼,便可知道吕布进步了。 看来与王越一战的经验加上绝世骏马赤兔让吕布的实力上升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境界。 太史慈只感觉到自己被刺激地想要放声大吼,和吕布痛痛快快地大打一场! 面色凝重的高顺看到的却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吕布的厉害并非仅仅在于其强大的气势,那更在于一种潜移默化的统率能力。吕布这把妖异之火并非只燃烧在众诸侯的眼前,更燃烧在每一个并州士兵的心中,吕布不可战胜的形象深深引爆了每一个并州士兵心中的战斗意志,使得眼前的并州士兵的气势无止境的增强! 对面的并州军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禁有精锐的骑兵,还有其他各色兵种无不装备精良,绝非像同盟军这样旗帜林立,貌合神离的杂牌军的邋遢样子,但是把人们的目光吸引住的还是站在最前方的吕布,好似并州军所有的杀气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又好似并州军每一个士兵的杀气都是吕布所给与的。 让人忍不住有一种心悦诚服的钦佩感。 这完全是一种人格魅力的作用,环视周围,高顺不甘心的承认,即便是有青州战神之称的太史慈和统兵能力超强的自己也做不到这一点。 崇拜使人疯狂! 并州士兵与吕布之间的超乎寻常的默契恰如其分的诠释了这一点。 其他诸侯也被吕布的龙凤雄姿所震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转头看时,只见关羽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的睁开,精光闪闪,一分一毫的打量着吕布,不时的露出骇然的神色。 张飞却在不断地揉搓着手中的丈八蛇矛,身上的杀气数以百倍的增强 意外的,太史慈却在公孙瓒的白马骑兵的前排看见了赵云! 看看赵云在公孙瓒军中所在的位置,太史慈心中惨然:竟然只是小小的护卫。不过即便如此,也掩不住赵云身上的傲气! 太史慈脑中飞快的旋转,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得到赵云。 正在这时,对面的吕布一眼就看见了诸侯军中打着的那面写着“太史”的大旗。冷漠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炽热起来,双腿一夹马,胯下的赤兔受到感应,闪电般前移,好似在身后留下了一道火红的残影。 在众人的惊异中,吕布高声道:“太史慈!还记得我吕布吕奉先吗?” 太史慈心中豪情万丈,提马上前道:“去年洛阳道左一战,本人回味无穷,今见温侯得此良驹,武功更上一层楼,太史慈无限欣喜,但求与温侯一战!” 吕本哈哈笑道:“太史子义快人快语。”言罢便提马上前。 太史慈欣然一笑,心道:什么三英战吕布,都给本人滚到一边去,对手难求,先让我太史慈不憾此生吧! 此一战后,吕布就会退回到长安,有徐庶在那里搅风搅雨,不知自己今生还有没有与吕布交手的机会,若不趁现在这大好的机会,更待何时? 不过两人的交谈令旁边的袁绍极为恼火,这吕布根本就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仿佛天地间只有一个太史慈。只是他却没有想过吕布为什么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的想法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不过主子生气了,拍马屁的就会想方设法的为主前驱。 王匡眼珠一转,对太史慈道:“割鸡焉用牛刀?太史将军身为青州刺史,岂可为眼前一匹夫动怒,我有悍将方悦足可斩杀此獠!” 太史慈啼笑皆非:这不是找死吗?才要答话,王匡背后的方悦已经策马而出,闪电般挥刀向吕布冲去。 袁绍赞赏地看了王匡一眼,就命中军擂鼓助威。 太史慈心中暗叹:转世投胎也不用这么急吧? 吕布没有想到自己与太史慈一番对话竟然引出了这么一支苍蝇,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胯下的赤兔马仿佛感应到主人心情一般也前后的踏了几下粗壮的马蹄。 方悦转眼间杀到!刀锋一闪,角度刁钻古怪,宛如毒蛇出洞般劈向吕布的额头,有种令人防不胜防的感觉。不愧是河北名将! 吕布连话都懒得说,右手一挥,方天画戟幻化成一只通体燃烧的巨大火把,向方悦撩去。 方悦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的眼前满是红光,接着听到了一声惨叫,好半天才明白那是自己的声音,低头看时自己的上半身已经脱离了下半身,飞了起来。而后就意识全无了。 对面的诸侯刹时间寂然无声! 王匡第一次觉得拍马屁不好玩,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头号大将方悦在吕布的手底下连一个照面都走不了。 自己看见了什么? 他只是见到吕布在挥舞方天画戟的一瞬间,空中爆起了一片火焰,在方悦被方天画戟被击中的同时,方悦的身上也突然着了火,整个人变得火红起来。 直到方悦落地,王匡才发现方悦身上的火焰其实是方悦的身体中喷射出的鲜血。 在吕布的手底下连一招都走不了? 王匡遍体生寒。 方悦的战马受惊,扬起蹄来,才要转身,突然身上爆出血雾,变成了两半。原来吕布刚才的一戟之威竟然蔓延到了战马的身上。到此刻才显示出来。 太史慈眼中精光一闪,显是察觉到吕布运用力量的方式已经与以往大不相同。 面目无比俊美却又无比精悍的吕布不耐烦道:“太史子义,你快出来。找这些人送死干什么?” 太史慈才要答话,却见白马银枪的赵云来至公孙瓒的身边道:“主上,小将愿与吕布一战!”那眼中射出的是无比的渴望,显然是对吕布颇为心动,被其勾起了战斗的欲望。 岂料公孙瓒看了看赵云,皱眉道:“你退下,这里还轮不到你。” 太史慈闻言大感错愕,没想到公孙瓒对赵云如此冷遇,心中升起不平则名之意。 只此一走神的时间,袁绍的另一个马屁精韩馥已经派上了自己的大将潘凤去送死。 人不同,但结果是相同的。 唯一的区别是在方天画戟高速的螺旋劲下,潘凤的斗大头颅连带着脖子完全被搅成了碎粉,画成了血红的汁液向四面八方甩出。 人已死,马未停,继续前冲,吕布微一勒马,让开一个身位。 就见一个无头的尸体紧紧地挺着长矛、脖子喷着鲜血从吕布的身边擦过,形象诡异到了极点。 不过吕布的气势也因为其嗜血的两击进一步提升。 袁绍简直快气疯了,为什么太史慈一上场就是三万人击溃八万人的大胜,怎么自己的这些追随者没有一个像样的? 韩馥的身后有一俊目修眉单长得极为雄壮的少年人,脸上气得通红,就要出战,结果被韩馥呵斥回去。 袁绍心中怨恨,就把气撒在了公孙瓒的身上道:“公孙将军为何阻拦自己的手下出战?”不待公孙瓒搭言,就堆起满面的笑容看向端坐在自己身边的刘备道:“玄德,你和公孙将军还真是师兄弟呢!” 这句话实则是在讽刺两人故意保存实力,无心征讨叛逆。 太史慈为之绝倒:这袁绍也太会颠倒是非黑白了吧?不行,不能再让别人上了,否则自己今天和吕布的战斗非得让他们给搅和慌了不可。 生性暴躁的三国第一狠人公孙瓒最受不了别人的讽刺,闻言也不答言,纵马持枪上前。 太史慈为之气结,不过就随他去吧。好歹这位公孙瓒也能支撑他十几个回合。想到这里,会同看看此时面色凝重的武安国,叹了口气,哎,自己还是别让武安国上去招惹吕布吧? 嗯,不对,武安国不是在公孙瓒之前上场吗,怎么还在这里?对了,自己怎么糊涂了?这可不是《三国演义》,谁告诉自己公孙瓒可以支撑吕布十几个回合,说不准一上去就会和方悦一样死于非命呢! 武功到了吕布这种境界,一个人能够停过他几回合就已经不易了。 就在这时,公孙瓒已经碰上了吕布。 公孙瓒那手中沉重的长枪带着“呜呜”声刺向吕布声势惊人,与方悦和潘凤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吕布这才郑重了一些,不过仍是单手随意格挡,只一招,公孙瓒的户口就已经爆裂,不过此君不愧是三国第一狠人,竟然毫不在意,血肉翻飞的双手紧紧抓住了长枪,对着吕布又是一枪。 吕布没有想到眼前此君竟然在自己的方天画戟下走了一个回合,尽管是在自己漫不经心的情况下,但也不由大怒。手腕微颤方天画戟上的红色更加猛烈,公孙瓒的长枪莫名其妙的被裹在了方天画戟中。 “铿锵”声不绝于耳,却只有几个人可看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公孙瓒的惨叫声起。 众人以为公孙瓒也已经惨遭不幸。 方天画戟红影散去,只见公孙瓒的右臂无力的低垂下去,他的那杆长枪已经飞上了天际,不过已经完全的扭曲变形,七扭八歪了。 公孙瓒的骑术非比寻常,皆因其长年生活在善于骑射的少数民族地区,所以临危不乱,诡异地一调马头,变想回逃跑。 太史慈却心中大喜,以现在公孙赞和吕布两人的距离吕布可以很轻易地追上去要了公孙瓒的小命,张飞是来不及救了。 若如此,赵云可就是无主之人! 果然,就见刘备命令张飞出战,要救回公孙瓒,可惜吕布已经赶至公孙瓒的身后,挥出了方天画戟。 异变突起! 一支雕翎箭仿佛魔术般突然出现在了吕布的眼前,快得连吕布都大吃了一惊。 太史慈转头看时,却见赵云正立马弯弓,傲然而望,那微颤的弓弦还未停止,由此可以想见这一箭的速度是何其的惊人! 吕布冷哼了一声,放弃了对公孙瓒的追击,手中方天画戟一挥,削得那支长箭横飞出去,斜斜地飞往并州军中,恶狠狠地插入到了一块巨大的木质盾牌上。那名正严阵以待的把持着盾牌的士兵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传来,顿时盾牌脱手,口中喷出鲜血,向后跌去。 吕本也未想到这一箭力量竟然这么大,一愣间,犹如霸王在世的张飞已经冲了上来。也不答话上去就是一矛! 太史慈却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张飞是个非常幽默的人,那一句“三姓家奴”从张飞的嘴里喊出来肯定是味道十足,现在倒好,竟然上去就打,大不敬业了吧? 身在局中的吕布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对面的张飞手中的长矛飘忽不定偏又力道沉雄,好似一条出水的黑色蛟龙。 刹那间就已经变成了条条黑烟裹住了措手不及下只能格挡的吕布。 天下间除了王越和太史慈外竟还有如此的高手! 吕布大喜。 太史慈尚是第一次见张飞这屠夫动手,竟然觉得和自己的枪法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但张飞的枪法少了自己那眩人耳目的华丽,倒多了一往无前的冲刺。 哈哈,真有趣,太史慈不半响就已经忘记自己要与吕布动手的心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对两人战斗的欣赏中。 吕布连当张飞五矛,心中无比的惊讶,没有想到对方的这个黑大个韧性如此的惊人,心中高兴,哈哈一笑,手中的方天画戟变得扭曲起来,好似变得柔韧无比,那巨大无比的戟头飞速地缠上了丈八蛇矛,再一次全面的爆起了好似妖异火焰的戟影, 那高速旋转的螺旋气劲立时搅散了丈八蛇矛上的强劲的推力,张飞闷哼了一声,丈八蛇矛一扬,立时打散了吕布的招数。 还未回过神来,吕布的方天画戟好似天上的飞火流星袭至张飞的面前。 张飞的主动权已经不在! 太史慈心中暗叹,吕布骑上赤兔马后,威力的确不同以往了。那种身高和速度上的压力完全在战斗中体现出来了。 就比如说眼前的张飞,尽管比吕布要差一些,但绝不是现在这种局面,吕布似乎轻而易举地就从张飞的攻势中解脱出来。 一方面说来,今日吕布的招数绝对没有当晚与自己交手时的招数精彩,但从另一方面说来,这即是说吕布还保有余力,若是换了自己上场只怕也是这种结果吧。 不过,太史慈心中冷笑:自己现在的战马也非凡品,不知道糜竺那奸商从哪里弄来了这匹叫“飞雪”的白马,看看这战马的素质似乎与赤兔马相差无几。 但张飞无异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的战马令他处于绝对的劣势,尤其是对付像吕布现在这种好似空降流星的自上而下的招数。 不过张飞心志强绝天下,处于此等劣势反而更加兴奋,招式更加如狂风暴雨般的大开大阖起来,而且兴奋地怒吼连连,弄得完全处于上风的吕布也无可奈何。 一时间,吕布的方天画戟好似火燎,而张飞那完全切不进吕布攻势的丈八蛇矛就好像被那火烧得烟熏般四处乱窜。 吕布的心中却是啼笑皆非,眼前的这黑大个前几招还算是精彩,到现在则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自己虽然可以杀死对方,但对方死前的反击肯定不会令自己好过了。 不过这等狂风暴雨似的进攻无法持久,也好,自己再与之纠缠片刻,然后从容将之击杀。 诸侯们看的是目眩神迷,可是也有不少人看出张飞处于劣势。 关羽动了。 不过并非是那种横冲直闯,而是安静的有如潜伏在草丛中的猎豹,缓缓的纵马上前,不断地随着场上的两人战斗时身形的变化而调整着战马前进的方向。 太史慈看得心中一凛:这才是精于一击必杀的高手! 才想到这里,关羽眼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战马的速度骤然加快,青龙偃月刀化成了一道青影,轻巧无比的砍向吕布的前胸。 此时的吕布刚刚挑开张飞的丈八蛇矛,准备全面展开攻势时,没想到关羽在一旁偷袭。冷哼一下,不得已又变回了守式。 “当”的一声,关羽和吕布擦肩而过! 吕布大感惊奇。没有想到除了眼前的这个黑大个外,这个红脸汉子竟然也是如此的难缠,才只一刀,吕布就知道对方的力量绝不在自己之下。 还未来得及说话,才脱困境的张飞嗷嗷地叫着又一次冲了过来。 吕布万般无奈,只好先挡下张飞。 三人战到一处。 这时的吕布全面的展开了自己的攻击,想要迅速地解决掉张飞。 太史慈的面色却凝重起来,坦白地讲,关羽和张飞的战术非常的成功,张飞是那种舍生忘死狂猛攻击的人物,这已经令人应接不暇。 关羽则完全是另一种类型的武将,他现在缓缓游走于张飞和吕布交战的外围,不时的上前对吕布进行绝杀,完全的一付螳螂的打法:一击不中,远扬千里! 在空旷的战场上,一道红影和一道黑影纠缠在一起,忽分忽合,而外围的一道青影则不断地划着圆圈,三人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太极。 不过太史慈却清楚地看到,吕布在这场战斗中又开始成长起来。那把方天画戟不但保有着自己的特征,而且渐渐地融入了关羽和张飞的一些招数。那方天画戟的刺和那月牙仿佛已经把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的所有优点渐渐的吸收过来。 关羽和张飞双战吕布,竟然占不到上风! 此时,关羽再一次纵马而上,攻击吕布。 蓦地,吕布招数一变,方天画戟招数大变,竟然使出了类似于关羽的劈砍,令张飞措手不及,丈八蛇矛闪电般的格挡,才勉强地保住了守势。 吕布心中大喜,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哼,每次要杀这个黑大个,那个红脸汉子就上来捣乱,既然如此,我就先来杀掉这个红脸汉子! 关羽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吕布就已经千军万马般杀了过来,不过此时的招数已经不是劈砍,而变成了张飞丈八蛇矛的穿刺攻击! 关羽脸色一变,青龙偃月刀向外一推,用刀杆推开了方天画戟。 吕布哈哈大笑,方天画戟火焰般的跳动,在关羽的身前身后留下了点点火红的幻影,仿佛点上了飘浮在空中的无数的红灯笼! 而那月牙和戟尖更是产生了无数细微的妙到毫巅的变化。 关羽肃容无语,横挡竖削,抵御着吕布有如水银泄地般的进攻。 张飞这时才缓过劲来,看着关羽岌岌可危的样子,疯狂的冲了上来。 吕布却丝毫未把张飞放在心上,一把方天画戟把张飞和关羽一起卷入到重重的红影中,那方天画戟既凌厉刚猛,又变化无方,巧妙的把关羽和张飞的所有招数封挡得半途而废,更牵引得两者有时不由自主地相互攻击,弄得两人缚手缚脚,不得施展,如此一来,张飞和关羽的攻势完全不能展开。只听见张飞怒吼连连却也没有办法。 最恐怖处就是吕布的赤兔马,他令吕布的出招速度似乎可永无止境的增加。 太史慈有点目瞪口呆,现实终究是现实,完全不同于《三国演义》,在此之前,他实在是想不到吕布竟有这种战术,令张飞和关羽的攻击完全变成相互拖累的累赘,关羽和张飞肯定是非常的后悔:还不如一个人和吕布单打独斗呢! 刘备却在一旁忍不住了,抽出双股剑,纵马而上,大喝着攻向吕布。 吕布此时从容不迫,早已经看见了刘备,冷哼了一声,赤兔马诡异地移动,人已经离开了张飞和关羽的左右,但那方天画戟的残影却令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当!”的一声,吕布已经磕开了后上来的刘备的双股剑,震得后者的双手发麻,刘备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吕布的方天画戟诡异地回想了身后,同时赤兔马向前一纵,跳到了旁边。 两道寒风向刘备袭来,快得后者全无反应。 蓦地,力道散去。 刘备一看才知道原来攻向自己的两道寒光竟是自己两位兄弟的武器。 太史慈看得清清楚楚,心知那是因为吕布的方天画戟牵引的效果,把从后面攻击自己、要救出自己大哥的关张二人的武器引向了刘备。 这时吕布嘴角逸出一丝微笑,冷冷道:“哼!联手!我吕布最不怕的就是别人联手!” 言罢不顾而去! 太史慈看着吕布傲然归队接受并州兵山呼海啸般欢呼的雄姿,心中再一次告诉自己:这不是《三国演义》。 三英,不过是配角。 吕布才是三国战神! ------------ 第十二章 内讧(上) 第十二章内讧(上) 吕布的胜利引得并州军欢呼连天,士气大振。 反观同盟军则是异常的沉闷。 刘关张三人默默地回到本队,一声不响,显然是在吕布那里大受打击,提不起说话的兴趣。 吕布一挥手,并州兵那山呼海啸的欢呼生立时消失,不闻半点声响,显示出了严明的军纪。 吕布策马转过身来,一挥手中的方天画戟,幻出耀眼的火焰,哈哈笑道:“今天打得痛快!不过本将军已经意兴阑珊,太史慈,你我改日再战如何?” 太史慈欣然道:“如此甚好,温侯请回!” 吕布点头,一挥方天画戟,并州大军在徐荣等人的指挥下徐徐而退。 袁绍这人最会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此刻见吕布撤军,勉强笑道:“各位不必沮丧,今日之战,我们虽然未胜,但亦未败,吕布匹夫见我同盟大军人才鼎盛,心有惧意,才会主动提出改日再战,我等须得庆祝一番。” 众人勉强应和,但很明显没了底气。 太史慈心中不屑:吕布的强大是人所共见的,关羽、张飞双战失利,赵云冷箭功败垂成,自己下场也时输多胜少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袁绍却好意思说不分胜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见到吕布远去,众诸侯也纷纷散去。 太史慈此刻一心惦记着收服赵云,所以回营巡视一圈后便径直朝公孙瓒的营盘走去,美其名曰当然是去探望公孙瓒的伤势。 公孙瓒的亲兵见是太史慈,连忙进去通报,不半晌,亲兵出来请太史慈进去。 当太史慈进到温暖的大帐中的时候,公孙瓒正光着精赤的上身,呲牙咧嘴的躺在床上。见太史慈进来,虚弱道:“子义随便坐,就当是到自己家好了。” 太史慈不置可否的走到公孙瓒的身边,仔细地察看公孙瓒的伤势,半天才道:“还好,伤势不重。” 公孙瓒大感意外道:“子义也精通医术吗?” 太史慈笑道:“子义哪里懂得什么医术,只不过练武时难免意外,所以家师教了我一些简单的治疗伤筋动骨的方法。难登大雅之堂。这等战场上受的伤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公孙瓒点了点头,突的颓然一叹,似是有难言之隐。 太史慈心知肚明公孙瓒受伤后有点心灰意冷的味道,表面上却故作不解道:“你我二人也不是外人,兄长有何愁苦,不妨说了听听,或者小弟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公孙瓒看了太史慈一眼,半响才道:“不瞒子义,我公孙瓒此来一腔热血,天地可鉴,可是现在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有多远走多远。” 太史慈点头道:“兄长的意思我明白,眼下众人离心离德难成大事,各个寻找退路,哪还有心思考虑朝廷的安危?小弟早就看淡了。若可走,小弟早就走了。” 公孙瓒沉思道:“子义莫非是指本初公?” 太史慈心知公孙瓒和自己终非是真正的朋友,所以在言语上公孙瓒对袁绍的称呼多了几分顾忌。 不过太史慈却敢打保票,袁绍和公孙瓒将来势成水火,所以欲公孙瓒说起话来就无所顾忌了,冷笑道:“兄长莫要提此人,我等在前方浴血奋战,他却在后面坐享其成,人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身为盟主不以身作则报答天恩,却在那里说风凉话,有此人主事,这仗还用打吗?要不是怕他给小弟安上个不遵号令的罪名,小弟只怕早已经在返回青州的途中了。” 这句话正中公孙瓒的心病,要知今天白天若不是袁绍的一番话,自己怎会受伤?现在的倒好,自己卧床不起,袁绍连个屁都没有,怎么令他心寒? 如此一想公孙瓒和太史慈的关系马上大为拉近,变得亲切起来。 太史慈察言观色,心知公孙瓒和自己的交情大大增进了一步,心中暗喜,面上作出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其实小弟来此,实在是有事相求。只是不知道兄长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公孙瓒爽快道:“子义尽管说来,我尽力而为。” 太史慈的心脏霍霍跳动起来,面上为难道:“兄长应该知道小弟与徐州从事糜竺之间有生意往来吧?” 公孙瓒不明白太史慈为何突然提出此事,但这事情他是知道的,因为糜竺许多的战马就是从辽东购买然后再转手卖出的。中间的利润十分惊人。 太史慈对公孙瓒道:“小弟现在是青州刺史,保卫这一方水土的安全,青州的地形一马平川,最利于马战,所谓得马战者得青州,可是小弟手中的战马实在是少得可怜,可惜从糜竺那里购得的战马数量始终有限,实在是令小弟好生为难,听说兄长处有骏马无数,不知道能否从兄长那里购得一些战马?当然,价钱绝不是问题。” 公孙瓒一听此语,马上双眼放光,青州的富裕人所共知,早就令公孙瓒垂涎三尺,不过青州的强大令天底下所有对其有野心者望而却步,尤其是今次以三万人击溃并州兵八万人的战绩更令人惊异。如今太史慈居然主动送上门来,要把大笔的财富送入到公孙瓒的口袋中,怎不令公孙瓒欣喜若狂? 不过公孙瓒却绝不会令太史慈如此轻易地达到目的,毕竟青州过于强大对于他来讲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只看看糜竺像太史慈提供的战马不能满足青州的需要就可知道徐州刺史陶谦对太史慈也是极为忌惮,自己怎可能令青州过于强大呢?所以公孙瓒已经准备狠狠的敲太史慈一笔,而且绝不会给太史慈提供太多的战马。 太史慈见公孙瓒目光转动,当然知道公孙瓒打的主意,心中好笑,他这番话虚虚实实,青州的战马的确不多,但并非如此急切,自己的目的是得到赵云。前面说的话不过是为了转移公孙瓒的注意力罢了。 此刻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心中大喜,又扯东扯西的和公孙瓒谈上了价钱,骗得后者更加的深信不疑,最后才故意漫不经心道:“对了,兄长,日后你我的当多多亲近,不过不日你我就要各奔东西,有起事来联系实在是不方便,不若兄长派一个能干的手下到我处随时待命,作为联系人如何?” 公孙瓒哪里知道太史慈真正的意图,他现在惟恐太史慈日后变卦反悔,所以太史慈这提议他真是求之不得,故欣然道:“还是贤弟想得周到,如此最好。唔……”显然是在沉思到底派谁去好。 太史慈看了他一会,马上作出恍然大悟状,一拍大腿道:“对了,兄长,我看今天你军中射箭的那白马小将有点武艺,骑射的底子不错,就派他来如何?” 公孙瓒正在发愁,闻听此言欣然点头道:“子义说的是赵云吧!嗯,这小子还不错,武功和才智在我白马义从中也是佼佼者, 办事也妥当,就是他了!” 太史慈闻言心中狂喜,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那欣喜若狂的情绪不涌现到脸上。为了以免夜长梦多,太史慈又做出为购买战马事情十分着急的样子,促使公孙瓒马上便叫人召唤赵云来此。 太史慈心中大定,知道赵云这绝世猛将加智将终于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一头雾水的赵云来到营帐中后,公孙瓒也不废话,就告诉赵云以后跟着太史慈办事,一切听太史慈的调动。 赵云微一错愕,旋即低下头去称是。 太史慈生怕公孙瓒生疑,又在公孙瓒这里东拉西扯了许多时,这才告辞。 正客气间,却见一名亲兵走进帐来,禀告说幽州别驾刘备来探望公孙瓒,公孙瓒连说“有请”。 太史慈心知这对师兄弟有许多话说,便带着赵云离开,才一出帐门,就见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站在门口。 双方打了个照面,互相友善的道了声别,便擦身而过。 只是刘备看见太史慈身后赵云的时候,眼中精光一闪,显然也对赵云留意非常,看得太史慈心中大畅,嘿嘿,刘备,赵云归我了! 太史慈和赵云两人往太史慈的营帐走去,一路上太史慈的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沉默已久的赵云忍不住道:“子义,不,刺史大人,属下实在不明白刺史大人为何如此看重小人,我赵云出身寒门,又非名门之后,实在是当不起刺史大人如此的器中。” 太史慈闻言愕然,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赵云,他实在想不到历史上的长板英雄常胜将军竟然会说出如此卑微的话来,此刻仔细一观察赵云,心中微痛起来,分明从那赵云的傲然中发现了一种迟疑和犹豫,那明显是遭受到重重打击后的不自信导致的。 若是赵云长时间这样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后世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在《马说》中伯乐与千里马的议论,哎,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啊,别说生不逢时,即便是风云际会之时又如何?一样会让英雄扼腕无用武之地。 不行,自己绝不会让赵云像历史上那样郁郁不得志。 想到这里,眼中射出真挚的感情,诚恳道:“子龙,太史慈喜欢的是当日与我在洛阳城外淡然自若是生死如无物的常山好汉,而非是今日的落魄英雄,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何必计较出身太单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子龙还看不透这一点,何以能成其大事?只怕你的武功修为也难有寸进!” 一席话说的赵云身躯一震,显然是被太史慈说到了心里,旋即面上露出了振奋的神色,霎时间气质为之一变。 太史慈欣然,知道自己解开了赵云的心结。点头笑道:“还记得在洛阳城外我与你说的那番话吗?你我在这红尘中本无根蒂,不过一叶浮萍,缘由洛阳城外酣战之因,才会有今日聚首之果,既然如此,你我就当联手开创一番事业,方不负上天对我们的厚爱。” 一直以来,赵云始终心中郁闷,一方面对自己的才能无比的自信,另一方面却不得不面对自己出身寒门现实,自从更对公孙瓒起,身经百战,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可无论如何勇猛效力,换回来的都是不公平的待遇。不由的使他意志消沉。 今天闻听太史慈这简直说到他心里的一席话,不由得重新找回了自我。心中升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太史慈看着赵云的眼神,心知自己完全收服了赵云,心中的畅美简直无法形容,要知赵云是一个眼光极毒而且死心眼的人,若是他看准的人就会一辈子跟从,无论何时不离不弃。 尽管自己把赵云从公孙瓒那里要来,但心中始终不大踏实,生怕这赵云会跑去投靠刘备,此刻一见赵云的表情,才放下心来。 两人谈笑风生回到太史慈的帐中,却见郭嘉这鬼才正在帐中一个人下棋,悠然自得,说不出的轻松。 太史慈正要介绍,郭嘉已经站起身来,哈哈笑道:“子龙的大名,我郭嘉闻之久矣,可惜在洛阳竟然无缘相见,真是遗憾,今日一见,足慰平生。说实话,今日子龙那一箭当真是惊世骇俗呢!” 赵云尚是第一次见到郭嘉这等风采过人的文士,不由为其心折,连忙逊谢。 在一旁笑得都合不上嘴的太史慈心中暗道: 郭嘉与赵云,呵呵,跟诸葛亮与赵云的组合相差无几吧?不知道这两个在武功和才智达到顶点的人联起手来为自己据雄霸一方是何等光景。 太令人向往了。 就在这时,高顺却带着胖胖的樊涛走了进来,显然是有要事像太史慈禀报,此时见赵云在帐中,不由微微一愣。 太史慈走上前去,拉过赵云,又向高顺呵呵笑道:“高大哥,子龙自今日起就是我青州的将领,你们要多多的亲近。” 高顺早闻其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武艺不在自己的主公之下,又亲眼看到赵云今天在战场上的雄姿,当然对其钦佩不已,连忙和赵云说话。 赵云也被高顺那种攻城拔寨的剽悍气息所震动,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太史慈转头看向樊涛,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这里有没有外人。” 只一句话,帐中的人们就知道赵云在太史慈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赵云的脸上再一次显现出激动的神色。 樊涛恭声道:“禀告主上,属下奉主上之命监视众诸侯之动向,发现自昨晚之今日,袁盟主的手下郭图、田丰、董昭、许攸等人频繁的与冀州刺史韩馥的从事沮授,荀谌,荀彧,审配等人密议,只是无可利用之物,无法得知其中的内容。” 太史慈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只是想着要监视袁绍,希望可得到情报,搅黄他谋夺冀州的图谋,没想到竟然会引出如此多得以一流的谋士来,还真是想不到呢!原来在此时已经有这许多人投靠了袁绍。 看来会隐藏实力的并不仅仅是自己啊,袁绍这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不过正因为如此,这个袁绍还真是不好对付了呢! 郭图、田丰、董昭、许攸,这几个人想象就令人头疼。 郭图最擅言辞;田丰多智,虽然刚而犯上,但此时的袁绍正在事业的发展时期,对田丰还是言听计从的;董昭看人眼光很准,多次改变自己效忠的对象,但绝不是贪慕富贵之人,比如跟随曹操之时,袁绍的形势明明更好,但这人竟然能够放弃自己在袁绍那里开创出来的事业,这种善于放弃的眼光非大智慧者不能为;还有那个许攸,虽然缺点多多,但绝对是智计过人之辈,虽然比不上后来投靠袁绍的沮授,但亦相差无异,不可小觑。 太史慈当然知道袁绍此举的企图,丝毫不觉得惊奇,高顺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赵云一直在军队底层服务,当然也插不上话,但郭嘉就不同了,马上色变道:“不好,袁绍想要谋夺冀州!” 高顺马上明白过来。 太史慈点头道:“奉孝说得很对,现在看来,这个韩馥对袁绍简直是言听计从,无所不应,袁绍派手下去游说韩馥的各个得力助手,显然是要颠覆韩馥在冀州的地位,可笑韩馥被别人买了还替人数钱呢!” 郭嘉断然道:“此事万万不可,我青州与冀州毗邻,若是让袁绍者贪心不足蛇吞象之人得了冀州,我青州就等于门户大开,主上下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太史慈叹道:“这事情确实严重,但我等有何办法可阻止此事的发生?” 郭嘉摇头道:“主上怎得说出如此丧气之话?此事还未到最后关头,不可轻言放弃,郭嘉请命:愿在此战之后出使冀州斡旋,定要阻止此事的发生!” 太史慈听得心头一震,是啊,袁绍立足冀州并非已成定局,自己灰心丧气个什么劲啊。 想到这里,点头道:“就依奉孝之言。” 郭嘉哈哈一笑道:“既如此,主上倒是就拨我一些精兵,在把子龙借我用用,定可不辱使命!” 太史慈听得呆了起来。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郭嘉配赵云?这组合够夸张了吧? ------------ 第十二章 内讧(下) 第十二章内讧(下) 太史慈正思索间。 郭嘉对太史慈道:“主上,我游历天下之时,曾在冀州呆过许多时,更在荀氏宗族做过客,深知冀州卧虎藏龙,能人极多。荀氏宗族人才济济自不必说,就说那个沮授实在是难得的人才,他的朋友田丰和他也在伯仲之间,我是极佩服的。” 太史慈当然知道两人的才华,否则在后世这两人的姓名就不会令人耳熟能详了,更感叹于两人的所遇非人,心中极想收服两人,此时闻言赞叹道:“此二人我亦闻名久矣,恨无缘相见。” 郭嘉摇头道:“我劝主上莫要打这主意,此两人死心眼之极,只要是认准的人和事就不会改变自己对他的态度,这世间若有人可说动他们,那就一定是他们彼此。现在田丰去劝沮授投靠袁绍,成功率极高,主上就是见到两人也很难收服的。” 太史慈当然知道两人的脾气,只是不甘心两个绝世之才日后竟然无法施展才华,死于非命而已,虽然历史已经改变,但以袁绍的个性,无法包容两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唯有颓然一叹。 这时候,闻讯而来的廖化等人纷纷进入帐中,杜远已经听了半天,此时闻听郭嘉的这番言论,牙根恨得痒痒的,这生性好斗的人狠狠道:“不若现在就把袁绍干掉,岂非一了百了?” 众人像看白痴一般看着杜远,懒得理他,唯有好和杜远斗嘴的徐盛白了谭一眼道:“你有未想过这么做的结果?这只会令主公成为天下的公敌,袁绍身为盟主,有大义在手,岂可等闲视之。再者听郭嘉先生的意思,田丰等人又非弱者,岂会全无防备?到时万一事情败露,你令主上如何自处?” 杜远被徐盛说得哑口无言,低头嘟囔道:“我只不过一说,何必认真?” 徐盛呵呵道:“不过你是若是一个劲地去送死我也没意见,哎,只是苦了李仙儿我那弟妹。”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一直有些拘谨的赵云此刻深切地感受到众人间和谐融洽的气氛,精神完全地松弛下来,全身心地融入到这新集体中。看得太史慈心中大慰。 太史慈笑着看向杜远道:“文响言之有理,这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如此,这事情日后就完全交给奉孝和子龙来负责。” 郭嘉淡淡应了,赵云则轰然应命,赵云这条龙有了一个可以施展抱负的空间,整个人都变了。 这时郭嘉却转过头来对一直在场的樊涛道:“对了,曹孟德那里有什么动静?” 凡是深知曹操厉害的人纷纷注意起来,太史慈却知道国家故意把话题扯到曹操的身上其实是在暗示自己尽早解决曹操这个隐患。但又不好明说,故才说出此话。 樊涛被问得一愣,毕竟在他们这些下级军官、尤其是象他这种经历过临淄之战的人看来,太史慈和曹操的关系说不出的良好,虽然早就接到命令要监视曹操的,但实际并未真正的放在心上。 这刻被郭嘉一问,不由得思索一会,才迟疑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曹将军这两天一直深居简出,很少见人的。” 郭嘉闻言皱眉,又道:“那曹孟德的族弟曹仁有什么动静?” 太史慈心中暗叹郭嘉的眼力,竟然只凭借一面之缘就已经看出曹仁的厉害处,判断出此人是曹操办事可以依重的人,故才有此问。 樊涛又是一阵摇头。 郭嘉点头不再说话,显然是猜不透曹操的居心。太史慈的心中却有种自己都说不清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众人沉默间,外面却喧哗一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声音越来越大,中间还夹杂着吵骂声。 太史慈便率领众人出帐看发生了什么事。 才一出帐,就看见袁绍主营那面挤满了人,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众人来到近前,就听见人群里面传来了刘岱愤怒的声音:“乔瑁,有种你再说一遍!” 一把不急不缓的男声传来:“公山,你急什么?所谓‘人孰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那句‘风融吹岸柳,花媚采荷人’原本不妥,我说你还需再学有何不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太史慈一听便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定是众人席间喝酒对诗,刘岱的诗歌被乔瑁所嘲笑,两人新仇旧恨一并爆发,闹将起来。 气得脸通红的刘岱冷笑道:“你休得卖弄,你的说法也未见得有多高明,把‘吹岸柳’改成‘垂岸柳’,这岂非投机取巧?不怕天下人笑话?” 太史慈听得哭笑不得,若是这事情发生在盛唐,太史慈一定会津津有味地听下去,那一定是一场文人间的风雅趣事。可是眼前的这帮人放着对面的大敌吕布不去算计,却偏偏在此为了一点小事情而斤斤计较,真是让太史慈不知道说什么了。 伸头看去,却见原本应给当和事佬的袁绍等人却在那里看热闹,丝毫不阻止眼前的事情的发生。 在他袁绍看来,刘岱和乔瑁对自己都是不大顺从之辈,虽然表面上两人都比较尊重袁绍,但在袁绍看来,这两人并非像韩馥和王匡那样对自己言听计从,现在两人吵吵起来,袁绍可是欢喜得很。 “子义也来了?”曹操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史慈回头一看,这两天气色好多了的曹操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身后,身边是鲍信,出乎意外的是张邈据人那也出现在曹操的旁边,大概三人是一起过来的。 想想也没有什么,曹操在历史上发家就是从张邈的陈留开始的,虽然现在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曹操在张邈那里暂时落脚还是有可能的。 两人才待说话,刘岱那里的声调却又高了一个八度,引得两人齐齐看去,却看见刘岱气冲冲道:“乔瑁,你莫以为我不知你什么打算,你数次针对我,难道当真把我刘岱当成耳聋眼花的废人?我且问你,袁公路前些时候押运来的粮草为何独没有我兖州军队的份?我军的粮草到底是被谁假借我军之名接受了过去?今日你定要说了清楚!”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显然是不知道刘岱和乔瑁之间有如此多的恩怨。 乔瑁闻言,却把眼睛瞪得大无可大,显得十分受冤枉的样子道:“公山,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时抢过兖州军队的粮草?你莫要含血喷人!” 太史慈知道两人在历史上发生冲突就是因为粮草的事情,不过没想到其中竟会有如此的内幕,但此刻见乔瑁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撒谎,想必其中定是另有蹊跷。再想想袁术的为人,太史慈反倒觉得这事情和袁术有些关系。 郭嘉此刻却在太史慈耳边说道:“这事情定是袁绍做的。” 太史慈大感惊讶,没想到这鬼才竟然另有答案,看向后者,只听这鬼才迅速在太史慈耳边低语道:“现在诸侯各怀异心,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眼见讨伐董卓的事情没有希望,对袁绍这名不副实的盟主更是口服心不服,袁绍为今后计,若不采取行动挑动诸侯间的争斗坐收渔翁之利才怪呢!” 太史慈被说得心中一凛,自己还是太过于轻视袁绍了,不要忘记袁绍手底下的几个谋士一个个其奸似鬼,战场上的无能并不等于袁绍在谋夺利益上也是碌碌无为。 冀州现在已经被袁绍视为囊中之物,自不必说,至于自己的青州,袁绍似乎还没有什么动作,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力量不够,所以先想办法扩张势力,到了适当的时候再与自己一战。 曹操、鲍信、张邈、刘岱、乔瑁、张超、张扬等几人虽然都是袁绍的好友,但随着这场讨伐董卓大战的进行,这些昔日的好友已经渐渐地相互疏远,既然袁绍已经不能利用这些人,那么索性就让众人互相拆台,岂非更好。 如此看来,今天这场争端就是袁绍挑起的,否则他岂会如此悠然自得?不过既然已经说到了粮食,若真是如郭嘉所料,这事情是袁绍的手脚,那袁绍此刻就绝不会再沉默下去了。 果不其然,袁绍听见刘岱的责问后,连忙出声道:“算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斤斤计较呢?公山,若是你军中无粮,可先行到我营中取些救急,如何?” 刘岱这人一向思维简单,哪里知道眼前这位亲切威严、泱泱大度的元盟主才是导致自己无粮可吃的罪魁祸首,连忙感激的表示谢意,最后还恶狠狠地瞪了乔瑁一眼,流露出这事情没完的眼神。 张邈虽然是老好人,但他和刘岱的关系最好,实在受不了自己的朋友受此待遇,此刻忍不住站出来道:“盟主,这事情事关重大,岂可如此等闲视之,军中最忌军法不行,我看还是详细的调查一下才好。” 才说完,就感觉到有人拽他的衣服袖子,回头一看,原来是曹操,这老朋友正焦急地看着他,要他不要出声,弄得头脑不大灵光的张邈有点摸不着头脑,显然是到现在还没有看出这事情背后的主使是袁绍。 袁绍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恭顺有加的张邈竟然会对自己的决定提出异议,一时间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曹操心知不妙,连忙走上前去,对袁绍诚恳道:“本初公,孟卓自有与我们便是知交好友,他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说话有时不防备,说话有冲撞的地方本初公应当包含。现今天下未定,实在不宜互相为难。” 张邈就是再蠢也已经听出来了曹操背后的含义,更知道了这件事情另有内幕,马上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袁绍虽然对曹操已经反感已极,但毕竟曹操在众诸侯中的人望不错,所以不能不给曹操这个面子,马上呵呵笑道:“孟德说的那里话来,都是一起长大的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多的规矩。” 曹操心知肚明袁绍是什么样子的人,当然不会相信此君说的任何话,不过见目的达到,便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模样的士兵匆匆来到袁绍的近前,口称有紧急军报,袁绍见不是自己亲兵,便故作大方的让那士兵当众把情报说出来。 那士兵喘了一口气道:“禀报盟主,鲁阳传来消息:董卓已经派去了求婚使,要与孙坚将军联姻,董卓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孙坚的儿子孙策。” 此语一出,众诸侯哗然,要知孙坚有江东猛虎之称,在诸侯军中享有能征惯战的盛名,像太史慈这种刚刚取得大胜的小字辈是无法与之相比的,而且孙坚在南线与徐荣的几场战争打得有声有色,虽然互有胜负,但绝对牵制了董卓军的攻势。如今一听说这消息,众诸侯马上哗然。 若是江东猛虎孙坚投降了董卓,再加上对面几里处的吕布大军,那这仗真是打都不用打了。 曹操最为冷静,一把扯起这士兵,淡淡道:“你是何人的部下,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那士兵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毫不犹豫地说道:“小人是袁氏将军的手下,是袁术将军得到这情报后让小人来的。” 曹操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那士兵被问的懵了,不过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四天前。” “四天前?那你为何到现在才来通报?”曹操逼视着那士兵。 众人这才明白曹操的意图,原来曹操生怕眼前的探子是董卓方面的奸细,到这里来行离间之计。 要知现在同盟军最大的弊病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统一严谨的组织和分工,所以敌人很有可能针对此点对同盟军下手,要是仅仅因为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没有人认识的小小探子的一番毫无根据的话就认定孙坚已经背叛了同盟军,那可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这士兵哪里知道这些,实话实说道:“我们将军是在半路得到此消息的,然后令小人快马加鞭赶往酸枣,谁知道小人到那里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多方打听,才知道众位大人在此驻军。” 曹操点了点头,心知这士兵说的都是事实,否则时间上不可能如此严丝合缝。 思考了片刻,曹操又问道:“你家将军当真得到董卓和孙坚联姻的确切的消息了吗?” 那士兵迟疑了片刻,才道:“我家将军也不敢确定……” 还未说完,曹操便一挥手,令那士兵下去。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太史慈当然知道孙坚是绝不会投降给董卓的,这事情说不准时袁术在那里夸大其词,毕竟嫉贤妒能是他的本质。 哎,看了诸侯军真的是分崩离析了。 正在议论中,郭嘉再一次靠向太史慈,迅速耳语道:“这定是吕布军中的计谋之士的诡计,唔,不好!主上,孙坚将军危险了!” 太史慈大惑不解的看向了郭嘉。 郭嘉眼中流漏出坚定之色,好像在告诉太史慈:一场大战,就在眼前! ------------ 第一章 决胜(上) 第一章决胜(上) 郭嘉已经一眼看穿了对方的布局,可惜袁绍这盟主却没有这种智能,面对他那个和自己面和心不和的弟弟传来的消息,袁绍优柔寡断的一面暴露出来。站在那里沉思不语。 老糊涂韩馥见状,连忙开言道:“本初公何必烦恼,这事情很容易解决,何不派人到孙坚将军那里去责问一番,看他记不记得我等在酸枣歃血为盟的血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均认为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现在局势未明,实在不宜轻举妄动。众人以己心度孙坚心,觉得利益当前,若是孙坚不考虑董卓的提议便马上拒绝那可实在是说不过去。 当然在场也有很多人如郭嘉般发现这件事情的不妥当处,只是没有人可像郭嘉那样可以如此的肯定这是吕布军的一个阴谋。除非那些顶尖的谋士。 正在这时,一直隐身在袁绍身后的一个小矮个子文士忍不住站了出来,对袁绍开口道:“主上,这事情只怕是吕布军的诡计……” 还未说完,袁绍便已经一脸的不悦,沉声叱责道:“你是何人,众大臣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有何话说到我中军大帐去说。” 这时,樊涛把身子靠了上来,低声道:“主上,这个小矮个子就是田丰。” 太史慈早料到了,能够和郭嘉一样一眼看穿对方阴谋又沉不住气如此不分场合就向袁绍提出意见的人除了田丰还有谁?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个田丰长得如此貌不惊人。 多智的田丰这才惊觉这里并非是说话的地方,暗责自己疏忽,连忙诺诺而退,不过袁绍眼中的不悦之色并未消退。 太史慈心中暗叹:你袁绍也太没有容人之量了,田丰刚才的行为的确有错,但你身为他的主公就应该知道自己手下臣子的品格个性,就事论事好了,何必到现在还要斤斤计较呢?谋士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个性,这个性往往决定了一个谋士的思考方式,限制了这种个性就等于限制了这个谋士的成长。 三国这个纷乱时代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实则是提供了对处于战争中的人们的一种锻炼的机会。 比如自己,在与王越、赵云和吕布的交手中武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提高,文臣也是一样,只有在战争血与火的考验下才能得到智谋上的提高。 或许一个谋士很有天分,但绝对不是生下来便能够算无遗策。 历史上的曹操就深深知道这一点,曹操之所以比刘备和孙权强大的一个原因就在于曹操十分注意人才的培养,尤其是谋士,当他们为曹操出谋划策时,实际上是一个优势互补的过程,大家在对同一个事情的讨论上相互弥补自己的思维死角,使得每个人都有了成长。 所以曹魏集团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后备人才。 反观刘备,只知用人,却不注意培养,如此一来,就是真正的有才华的人会被荒废,就比如那个马谡,若是多加培养,岂会眼高手低有街亭之失。 嗯,看来自己的稷下学宫一定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看来有必要弄出个实习这种制度来锻炼那些书本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否则那些学生只会渐渐变成纸上谈兵之辈,只怕就连那些寒门弟子也不能幸免,那就得不偿失了。 太史慈在那里独自沉思,紧紧盯着田丰的郭嘉却注意到田丰向后退去,袁绍身后的另外几名谋士模样的人脸上纷纷露出嘲笑的表情,眼中不由的露出了笑意。 原本就对这事情有疑问的曹操被田丰一说马上惊觉过来,朦胧地把握到田丰话语中的意思,同时心中涌起了渴望,心知自己的身边就缺少这样的谋士,不由暗下决心,要到四处访贤,这才是正道。 袁绍喝退了田丰,便对众人说道:“众位,韩馥大人的话言之有理,现在孙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等不得而知,未可轻举妄动,还要从长计议。大家先散了吧。” 众人点头,各怀心事、三三两两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太史慈领着众人回到营帐中,笑着对郭嘉道:“奉孝,把你的想法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郭嘉知道现在事情紧急,也不客气,就开口道:“现在这事情摆明了是吕布军设置的一个局,若是我等都像袁绍那样的想法可真就是中了对方的稳军之计。” 顿了一顿又道:“现在对于留下来断后的吕布军来说,他的麻烦有两个,一个是在南线一直虎视眈眈地孙坚军,一个就是我们这刚刚取得绝对胜利青州军,他现在是两面受敌,自卫颇不好受,荣阳已经被放弃,成皋却是小城,根本不足以坚守,洛阳已经被焚毁,可以说吕布军现在已无安身之地,对于他们来讲,能够阻止同盟军日后对他们的追击就已经是胜利。” 经过郭嘉这么一说,众人马上醒悟过来,把握到郭嘉的意思。 生性冷静的高顺在旁点了点头道:“郭先生言之有理。吕布此时一定从战败的徐荣军那里得到了许多关于我们同盟军的情报,只要不是傻子,就可以想象,若是我青州军和孙坚联起手来,再加上得到鲍信全力支持的曹操,肯定会令吕布十分的难受。” 这么一说,连武安国这等粗人都明白过来了:“原来如此,所以吕布想要各个击破,先对付在在南线的孙坚军。” 旋即又疑惑道:“不过这主意行得通吗?现在这计策已经被郭嘉先生猜透,有何威力可言?再者说孙坚将军又非弱者,否则怎会与徐荣军僵持到现在?”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看向郭嘉,后者淡淡道:“武将军太过小看制定这计策的人了。郭某也是险些被骗过,可以识破这计策的人并不多。” 看着众人请教的表情,郭嘉解释道:“首先这人早在我青州军取得胜利前就已经料定徐荣必败,这人肯定是对我同盟军作过一番深入的了解。所以在徐荣还没有战败之时,这人就已经派人假意到孙坚那里求婚,至于孙坚会不会同意那不是重点,又或者这人根本就知道孙坚不会答应。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对外肆意地传播董卓与孙坚要联姻的消息,最先被骗倒的就是袁术那个傻蛋。然后就是眼前的这些人。” 太史慈点头赞叹道:“是啊,这计策最精彩处就是求婚的消息在徐荣战败之前北袁术得到的,因此,给人造成了董卓早就想和孙坚联姻的错觉,让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是一个阴谋。” 众人被太史慈说的一凛,显然也想到了这计策的毒辣处,均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郭嘉的眼中露出思索的意味,眯着眼睛看向营帐的顶部,仿佛要看穿什么似的,缓缓道:“这还不是这人最厉害的地方。” 众人纷纷露出注意的神色,看向这思维敏捷的鬼才,听这鬼才的解释道:“今日吕布与我同盟军的对峙就是这计策的第二个步骤,吕布先是展现了不少于十万精锐士兵的实力,令各怀异心的诸侯都不愿意出兵混战,保存了自己的实力。再令吕布借要与主上决一死战的借口挑动各路诸侯派人与之单打独斗。最后再与主上约战,说是改天再斗。令众诸侯以为此刻的吕布在我军的对面按兵不动,要与我同盟军正面决战。” 太史慈被说得心中一凛:制定这计策的人当真会揣摩别人的心理,对诸侯间的利益冲突更是洞若观火,实在是毒辣! 郭嘉侃侃而谈道:“单打独斗这事情若是换了别人来做一定会赢起别人的怀疑,不过由一向喜欢好勇斗狠的吕布来做这种事情就显得正常自然极了。谁会想得到有勇无谋的吕布会用计呢?嘿,这人算计别人的心理还真是厉害呢!哼!要不是吕布今天在战场上明明打得正过瘾的时候突然撤退,引起了我的一丝疑虑,我也不会怀疑的,可谓是百密一疏。” 众人已经被郭嘉说得目瞪口呆了。 郭嘉好像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崇拜目光似的,走到沙盘前,饶有兴趣道:“看来吕布现在已经准备好偷偷渡河,一举击溃孙坚了。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个给吕布出谋划策的人怎么骗过孙坚的。只是想不到吕布的手下还有如此的人物,我看这计策绝非出自董卓的女婿李儒之手,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太史慈心中也在想着这个问题,被郭嘉这么一说,脑中突地灵光一闪,冒出一个人来:莫非是毒士贾诩! 若是如此,这场仗就不好打了。这个贾诩太难对付,在历史上就是郭嘉也对其无可奈何,作为一个只重视个人利益的投机派,贾诩在出谋划策时的不择手段是出了名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的性命外,没有哪一样东西是不可以舍弃的。而且贾诩所出的计策通常带有两面性,对敌不留余地,对自己却有更多的选择。就比如现在,贾诩现在正在为吕布出谋划策,但贾诩可以随时舍弃吕布,毕竟获取个人利益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唯其如此,这个贾诩才会成为天下三分的罪魁祸首。 基于这种认识,太史慈快步上前,也走到沙盘之前,和郭嘉一起仔细看向沙盘,既然对方很有可能是贾诩,那太史慈就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众人也纷纷围了上来,看向沙盘。 过了半响,高顺皱眉沉吟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无法知道吕布军的过河速度,若可知道这一点,我们就可以加以利用。” 郭嘉点头赞同道:“高将军言之有理,而且我们还需要防备一件事情,就是眼前的一切有可能仍然是这神秘敌人设置的骗局。” 众人大感错愕,太史慈却明白郭嘉的意思了,因为他想起了在历史上曹操与张绣之间发生的宛城之战。在那场战争中,自以为自己计策绝妙的曹操就被贾诩反过来利用,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般的反中了贾诩的声东击西之计。 现在看看眼前的形势,太史慈就觉得郭嘉的说法大有道理,毕竟吕布过河攻击孙坚只是众人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来的结果,并没有实际的情报来支持,而且现在再去侦察未免为时已晚。毕竟贾诩可以从容布置出种种伪装来迷惑同盟军的探子。 既然贾诩的风格是一环套一环的连环计风格,那么太史慈就更有理由相信贾诩不可能不留后手。 要知道贾诩的计策虽然很难被猜透,但刚才至少郭嘉和田丰都已经看穿了他的居心,生性谨深的贾诩怎会不预计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呢? 若自己是贾诩,一定会另设一个陷阱看看有没有那个蠢蛋先跳进来,贾诩一定先做出要渡河的样子,看看有没有识破他先前计策的人物领兵来攻,若是有,则一举击溃自以为识破了他的计谋的敌人,若是没有,到那时再渡河击溃孙坚也不迟。 太史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后,众人常常吁出一口气来,杜远这小子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这仗实在是太难打了,幸好主上和郭先生是自己人,否则自己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史慈却淡淡道:“上兵伐谋。” 众人点头。 太史慈转过头来叹了口气,若是有可能,自己实在不愿意去救援孙坚,那会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既然原本不可能出现的贾诩现在都出现了,那孙坚到最后是否会死于刘表之手都很难说。 若是孙坚不死,再加上自己的几个儿子,还真是不好对付呢! 可是眼前的情况却是若任由吕布和贾诩消灭掉孙坚,那么同盟军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众多部队的指挥不一,袁绍的刚愎自用都将成为毒士贾诩攻击的致命伤。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动手对付吕布军可就牺牲太大了。说不准一个不好被贾诩给算计了,自己都没处说理去。 问题是单靠自己贸然进军,面对贾诩自己实在是把握不大,即便有郭嘉在旁大概也仅仅是平手之局,天晓得贾诩会使出什么招数来在等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郭嘉看着太史慈,显然明白太史慈心中的想法,眼中露出笑意道:“主上莫要担忧,送死的绝不会是我们,我们会有一个很好的盾牌的。” 太史慈愕然看向满脸轻松自得的郭嘉,恍然道:“奉孝说的是袁绍?”同时想起了那个急性子的田丰。 郭嘉轻轻点头,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 嗯,倒也是,急性子的田丰再加上“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的袁绍,他们要是不趁此机会出兵去捡这个看似唾手可得的便宜,那可救活见了鬼了。 当然那前提条件是袁绍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分他一杯羹,所以袁绍当挡箭牌的机会可就太大了。 袁绍的大帐中。 当袁绍听完田丰对于吕布军意图的分析后,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开口道:“元皓之言深得我心,想不到匹夫吕布还有如此的计谋,我就说孙坚绝非背信弃义的人,也好,就按照元皓的意思,我军迅速进军,待吕布军过河的时候我军趁他军中混乱在出手,如此取胜可易如反掌。” 顿了一顿道:“哼!什么青州战神太史慈,待我击溃吕布的十万雄兵才要令天下人知道谁才是应运而生的人!” 看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郭嘉所料中,袁绍和田丰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面前可能是一个无比凶险的阴谋。 在一旁满脸阴沉的郭图眼中闪过嫉妒的神色,看了看田丰,快步上前道:“主上,元皓言之有理,但我军在此的人马不多,就算是偷袭得手斩获也不大,不如命令王匡和韩馥还有其他人一同进军如何?” 袁绍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手中的人马实在是少得可怜,此刻一听郭图的主意连连点头,满脸贪欲的许攸怎会示弱?否则岂非显得自己太过无能了?连忙开口道:“主上进军的事情一定瞒不过众人,我看还是告诉他们的好,不过和主上面和心不和的人一定要让他们断后,不可给他们冲锋陷阵的机会。否则天下人还以为重伤这盟主是摆设呢!” 小肚鸡肠的袁绍马上被许攸的这番话打动,要知道太史慈和曹操等人的扇子行动而后取得大胜的事实令袁绍丢尽了面子,此刻一被许攸说中了心事便不由的开口询问道:“依子远的意思当如何?” 许攸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表情木讷的田丰和眼中嫉妒之色更重的郭图,开口道:“曹孟德、鲍信、太史慈这三人一定要放置在全军之后,不可令他们扰乱了主上的大事。” 袁绍不自觉的点头。 曾经是袁绍的同僚,现在是袁绍的手下的淳于琼在一旁大拍马屁道:“还是本初公了得,竟然能得到三位先生的辅佐,真是令人振奋!所谓‘国无智谋之士不强,君无智谋之士不立,事无智谋之士不成,兵无智谋之士不胜’。如是而已。” 这番话说得袁绍飘飘然,哈哈笑道:“说得好,如此,我们马上召集众诸侯,向吕布进军!” 大战,迫在眉睫。 ------------ 第二章 决胜(中) 第二章决胜(中) 大河的岸边一片混乱,无数身着并州铠甲的士兵正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着渡河的工具。这一切逼真极了。 从表面上看绝对看不出来这是一个阴谋。 成皋对岸的密林中。 黑衣的贾诩与苍茫的暮色融为一体,表情说不出的阴森,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把英俊的贾诩勾勒地无比诡异。 所有看见他的人都想要远离他。 不过战神吕布却安然地站在贾诩的旁边。 全然的红和全然的黑,烧灼着每一个埋伏在周围的并州士兵的斗志。 徐荣敬畏地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两人。 蓦地,耳边传来吕布金属般的声音:“贾诩先生,今次若是得胜而归,你居功至伟。本人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环环相扣的计策。” 贾诩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阴冷之气却更重,淡淡道:“温侯客气了,若是没有温侯今天白天的一番努力,今次的计划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我贾诩不过是张济大人手下的一个小小幕僚,又何足道哉。不过现在算一算,袁绍方面也应该接到我们散布的假消息了。” 吕布的好友李肃在一旁陪笑道:“贾诩先生才是客气呢!贾先生的算无遗策我早在张济大人那里听说过,岂是同盟军那种乌合之众所能比拟的?可以说贾诩先生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就死。” 贾诩丝毫没有把卑躬屈膝的李肃的夸奖放在心上,不冷不热道:“李大人过奖了,若是同盟军中没有能人,贾某就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了来布置整个计划了。至于孙坚,我还未放在眼里。” 血气方刚的张辽知道贾诩说的能人是太史慈,不过他对太史慈印象一直不好,此刻闻言忍不住道:“贾先生这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了,太史慈浪得虚名,何必放在心上?” 吕布闻言,回头瞅了张辽一眼,那幽黑的瞳孔中闪过冷艳的火光,显然不悦之极,张辽马上吓得噤若寒蝉,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吕布转过头来才要说话,贾诩摇头道:“温侯不用道歉,张辽将军只不过是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有何不可?更何况这也代表了天下大多数人对太史慈的看法,不足为奇。不过任何轻视太史慈的人都会栽倒在他的手里。” 众人闻言大为惊奇,因为他们实在是想不到智比天高的贾诩竟然对太史慈如此的看重,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 要知道太史慈在天下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较有才华的年轻人罢了,虽然有青州战神之称,更开创了五德终始说的新解,又有管宁这等大儒扶持,可谓是春风得意,但这又如何? 一个寒门子弟能有多大的作为?每一个人都会这么想。 太史慈现在的声望其实远远不如“四世三公,门多故吏”的袁绍,甚至和其他诸侯相比也颇有不及。 可是现在贾诩却摆出独树一帜看重太史慈的样子,怎不令众人诧异? 贾诩看也不看众人惊异的表情,缓缓道:“我贾诩一向很少服人,但太史慈却是其中之一,抛开敌我不论,单是那一份料敌先机的眼光就令贾某好生佩服。” 看了看众人大惑不解的表情,贾诩解释道:“你们想一想,自洛阳的内斗开始起,一直到现在,太史慈可曾吃过半点的亏?” 众人仔细一想,心中不由得凛然。 贾诩眼中闪动着烁烁精光,冷然道:“每一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觉得他为人不错,甚至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利益,无论是十常侍还是何进又或者清流都是如此,可是笑到最后的还是太史慈,若是一次或可说是运气,可是次次如此,哪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顿了一顿,声音更寒道:“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当初太史慈为何要匆匆忙忙赶回青州,毕竟洛阳的局势暧昧不明,可太史慈的样子却像是早就知道洛阳将会发生什么,知道留之无益。这太史慈好像知道未来发展似的,怎不令人惊异?” 徐荣在旁疑惑道:“难道这太史慈能掐会算?” 贾诩摇了摇头道:“人世间哪有预知未来这样的事情?骗骗无知的百姓还可以,实在是这太史慈的预见能力非同寻常、不可小觑。贾某颇有不及。” 其实贾诩高估了太史慈的能力,他当然不知道太史慈的奇妙遭遇,就算是太史慈亲口告诉他自己的经历,贾诩也不会相信,所以在他的眼里,太史慈这个人就太过神秘了。 与太史慈交过手的徐荣对贾诩的这番评价太史慈的话语感触尤深,开口附和道:“贾先生言之有理,所谓‘窥一斑而可见全豹’,前几日的一战,太史慈当真打得我是摸门不找。我每次组织的攻守之势在太史慈的面前都好像小孩子把戏般不值一晒。当是我败的极不服气,因为我连一次真正的与之堂堂正正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士兵们根本就是心无斗志,才一接触就全面溃退了。不过今日听贾先生的一番话,开发现这个太史慈根本就是玩弄对手于股掌间。” 贾诩点头道:“就是现在,我也没有把握可打包票太史慈一定会上当。” 吕布皱眉道:“贾先生,你的计策天衣无缝,那太史慈自作聪明一定会以为我们对他们实施稳军之计,要趁我们渡河攻击孙坚的时候发动进攻。” 贾诩冷笑道:“若是太史慈如此容易上当,太史慈就不是太史慈了,我看一会就会有同盟军的军队进入到我们的埋伏圈当中,但是不是太史慈就不一定了,若是太史慈的军队是先头部队,那一切都好说,那是我贾诩计谋高他半分,贾某定会叫他惨淡收场,令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不过若是太史慈的部队在同盟军的最后,那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吕布疑惑道:“贾诩先生为何肯定太史慈不会独自一人来追击我军?” 贾诩淡淡道:“这事情很容易猜,问题的关键在袁绍的身上,袁绍作为同盟军的主帅现在可以说是毫无作为,眼下突然有了一个击溃我军的机会,他怎会拱手让给太史慈?” 看着思索的众人,贾诩解释道:“眼下的形势很明显,如果今天根本就没有人来攻击佯装过河的我们,那就表明同盟军中已经中了我们的稳军之计,这样的同盟军不值一提,我们就可以从容撤军,看袁绍和孙坚之间内讧闹笑话就得了,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同盟军中特别是袁绍的手下岂会无一二谋略之士?不说太史慈,就是那些诸侯手下的谋臣要看穿我这计策的第一层、稳军之计的含义还是很容易的。在这种情况下岂会没有诸侯还追击?尤其是好大喜功的袁绍。” 众人点头。 贾诩又道:“可是袁绍手底下的士兵并不多,袁绍要进军就必须要依靠那些追随者的支援,太史慈肯定不是其中之一,所以若我是袁绍看到眼前有如此得大的一个便宜可以捡,我一定不会让太史慈走在前面,所以说太史慈断后的可能性极大,而且那肯定是袁绍坚持的结果,毕竟太史慈现在没有理由和袁绍撕破脸皮。这样对他太不利了。” 顿了一顿道:“不过太史慈断后也要分成两种情况来分析。其一,若是太史慈和袁绍一样没有彻底看穿我的计策,那么面对我军埋伏的太史慈最佳的选择就是撤退,而且他的损失将会十分的惨重。因为前面军队的突然溃败将会对太史慈的军队造成难以估量的冲击。当然也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太史慈已经完全的看穿了贾某的计策,如此一来太史慈一定会另有诡计来对付我们,比如说佯装溃败,引得我军追击,然后他再设计一个埋伏圈反过了算计我们一次,那就不妙了。” 众人闻言不自觉的点头,贾诩冷笑道:“不过贾某可不是袁绍那种蠢蛋,哼,现在我军已经西撤,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而非是消灭同盟军,和他们打持久战,粮食兵力都成问题,贾某不是那种贪多嚼不烂之人,所以此间一胜,我们必须马上撤退,任由各怀异心的同盟军斗生斗死好了,这才是我们最大的胜利。要知道我贾诩可以设计出这种计策来,太史慈也一样可以!” 众人闻言一凛,心中都在想,自己刚才真的如同贾诩说的那样想要一口吃掉同盟军,若是太史慈真如贾诩说得这么厉害,己方反过来中计的可能性极高。 就在这时,有人大声喊道:“敌袭――!” 众人闻言心中一震,贾诩笑道:“如何?” 众皆叹服。 吕布对贾诩道:“吕某服了,此间一切就全交由贾先生负责。” 贾诩不理外面的杀声连天,阴阴笑道:“呵呵,一切按计划行事就可,不过我看我们是否该把我们的奸细潜过对岸骗一骗孙坚呢?否则怎都不够精彩。” 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贾诩淡然道:“太史慈,你若是不知死活的冲在前面,贾某定要生擒活捉你,然后和你煮酒谈笑共论天下,最后再割下你的大好头颅,算是表达贾某对你最真挚的敬意!” 众人看着贾诩的笑容,连忙陪笑,心中却泛起阵阵的寒意。 这人太可怕了。 袁绍现在高兴到了极点,以为眼前的形势和田丰预料的一样。 当他们黄昏时分突然出现在并州军队的面前时,人数不少于两万的并州军队正在准备船只,一看便知道要过河偷袭孙坚。而且在河面上已经有许多只船正在相对面移动,在这两万人的身后就是绵延不断的并州大营,地上还生着不少的篝火,显然是刚刚吃过晚饭不久。 这时候的并州军队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力,袁绍连想都未想,就命令开始发动冲击。 迟则生变,若是令并州军队缓过神来,从容结阵那就不妙了。 王匡和韩馥的骑兵队首当其冲,后面无数的步兵也向并州军队杀去。并且袁绍知道随后而来的其他诸侯的军队也会一一的投入到战斗。 袁绍面露微笑,仿佛看到了一场胜利的到来。 在袁绍一旁的田丰却大感不妥,总是觉得眼前的场面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不由得皱眉不语。 就在这时,在人们的影响中原本应该四散奔逃的并州士兵突然纷纷从小舟上拿起了弓箭,开始向尚在远处的同盟军开始射击。 霎时间,两万只雕翎箭如同一整块黑云般向同盟军正在发动冲击的骑兵群投去。 血污四溅,锐利的雕翎箭轻易的穿透了同盟军士兵那皮质的铠甲。 谁能想得到,现在站在河边准备渡河的竟然全是弓箭手! 袁绍瞪大了眼睛,不能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会这样? 并州军队不是要渡河攻击孙坚吗? 按照常理,若是渡河攻击敌人最重要的就是在渡河之初站稳脚跟,所以步兵先过河结成人墙掩护其他兵种的过河就是最好的选择,就是因为这一点了袁绍才选择了用骑兵冲击做头阵,以求一举击溃并州的军队。可是眼下并州军队集结在河边的并不是步兵,而是纯一色的弓箭手,太不可思议了。 在一旁的田丰却脸色一变,狂呼道:“不好,我们中计了!” 众人被田丰喊得心惊肉跳,袁绍皱着眉头看向田丰,不客气道:“你说清楚点。” 田丰知道自己主公的脾气,知道自己若不说清楚,袁绍是绝对不会同意撤军的,连忙用最快的语调说道:“主上,你不觉得并州军的军营很不对劲吗?那里居然没有一个士兵进出,好像整个军营只有眼前的这集结在河边的两万弓箭手,那么其他的并州军队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袁绍终非蠢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田丰的意思,不过他可没有要夸奖田丰的心情,在他看来,袭击并州军主意本就是田丰出的,所以这事情的责任必须由田丰来付,所以袁绍狠狠地瞪了田丰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场上的战局已经发生了惊天的变化。 整个人宛如火焰般跳动的吕布突然出现在了同盟军的西北方向,身后是为数在五万人左右的并州骑兵! “杀!”吕布金属般的声音想起,转瞬间,吕布已经带领着并州骑兵冲杀而至。前面的一阵弓箭已经令同盟军的骑兵损失殆尽,而后面的步兵正在纷纷举起防御力低下的盾牌阻挡着自西南方向的河边源源不断地射来的雕翎箭,已经失去了先前冲击的猛劲。 如此一来,已经冲击起来的并州骑兵将会左右整个战局的发展。 转眼间,优劣之势已经互换! ------------ 第三章 决胜(下) 第三章决胜(下) 转眼间,并州铁骑怒嘶扬蹄踏过了同盟军手持盾牌的士兵的身体。 惨叫声起,无数的同盟军士兵仰面跌倒在马蹄之下,丢弃了赖以生存的武器,双手徒劳无功的向上无力挥舞,不切实际的希望可以阻挡住正在践踏自己身体的粗壮马蹄。 片刻后,折断的手臂和腿骨,开膛破肚后四散蔓延的热气腾腾的五脏六腑遍布了战场的各个角落。 一名幸免于难的同盟军战士有如狼嗥地把自己被战马踏断的右小腿抱在自己的怀里疯狂地哭泣,口水、眼泪、鲜血、一起从宛如魔鬼般狰狞的面孔的七窍中汩汩流出。 也许对他而言,活着更痛苦。 大概老天爷此刻也不忍心看他受苦,在下一刻,这名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的同盟军士兵的身体便被一把长矛贯穿,连同怀里的那条断腿一起被钉在了地面上。 杀死他的那名并州骑兵为了迅速地拔出自己的长矛,策马践踏在了这死尸的胸膛和头颅上。 爆脆骨裂声起,被踩成两瓣的胸骨宛如鱼刺镶入了尸体的胸腔,头颅却像被大锤重击下的西瓜般碎裂得没有一块完整部分的粉末。 长矛拔出,木无表情的并州骑兵再一次尾随着自己的同伴发动冲击。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因为一切的障碍都已经被他们心中的战神吕布所扫平。同盟军根本就组织不起一次像样的抵抗。那些在马上的将领没有一个人可以挡住吕布的轻轻一招。 天生神力的吕布加上速度奇快的赤兔马配之以无坚不摧的方天画戟已经根本不是一般武将能够所能对抗的了。 就连因为吕布的关系而全无阻挡、在吕布身后毫不费力肆意砍杀敌人的并州骑兵也在速度上忙尘莫及。 太快了! 每一次并州骑兵抬头看向那令自己敬畏如神明的主将时,那前方永远满天血雨。 火红的吕布所到之处便是无边的阿鼻地狱。 雄健的赤兔,诡异的方天画戟,烧灼着同盟军无数的无辜生灵。在那把宛如死神镰刀的方天画戟的挥舞中,有人横飞,有人断首,有人腰斩有人高跌,也有人直接化成了连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都认不出的血肉碎末。 这是一个噩梦,而且似乎会永无停止地演绎下去。这个噩梦的源头就是眼前这个英俊到不似人间所有的吕布。 没有人愿意接近这个噩梦,因为他会令人长“睡”不醒。 同盟军大乱。 袁绍看着在万马军中左冲右突杀将如鸡,如入无人之境的吕布,面色阴沉难看,吓人到极点。 “若是颜良、文丑在此,岂会令匹夫吕布如此的猖狂!” 最擅长于揣摩别人心思的郭图看着袁绍小心翼翼地说,虽然这很有可能正是袁绍心中所想,但决定不把颜良文丑带在身边毕竟是袁绍的主意,因为两人现在正在袁绍的大儿子袁谭的手下办事,毕竟对于袁绍来说,自己的战场并非仅仅在洛阳前线。自己这是这么说也许会触袁绍霉头也说不准,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更何况还可以打击在一旁不识抬举的田丰,何乐而不为? 果然,袁绍闻言缓缓点头,那边的田丰却皱眉道:“主上,吕布勇冠三军,可会十八路诸侯,颜良文丑虽然勇悍无双,但恐怕仍非吕布……” 袁绍闻言暴怒,竖起眉毛道:“闭嘴!大敌当前,何故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 田丰呆了半晌,心中一叹,不再说话,知道自己今日被敌人的诡计算计已经令袁绍对自己的信任低落到了极点,自己实在不宜再开口发表任何意见,唯有作闷声葫芦状一语不发地坐在马上。 不过他并非是推卸责任的人,当然知道今日之事实在是自己棋差一着,思虑欠妥,那是怨不得别人的。 郭图和许攸的眼中同时闪过幸灾乐祸的神情,但两人的目光一碰下马上别开,毕竟两人并非同一阵营,有些话心照不宣便算完了。 许攸天性胆小,一见眼前的情景,知道同盟军事不可为,便急急对袁绍说道:“主上,眼下吕布勇猛不可当,并州兵如狼似虎杀机正浓,实在不宜正面触其锋芒。” 袁绍蓦地转过头来,双目凌厉如刀地瞪了许攸一眼,寒声道:“想我袁本初四世三公,乃天下人望之首,要么不进军,要么便血战到底,便是当日在洛阳直面董卓奸贼,我也是独自一人提剑出京,当日我不把这匹夫吕布放在眼里,今日我等手握雄兵之时,怎么反而变得畏首畏尾了呢?一旦传出去,你我便是天下人的笑柄!你等要记住这一点,只有战死的袁绍,没有望风而逃的袁绍!” 身边的文武一干人等原本士气低落,却被袁绍的一番话激起了豪情。 韩馥还未说话,在他身边的那员今天一早便要出战吕布的白甲小将便一挑眉毛,身上的气势开始惊人的膨胀起来,胯下马感受到主人的杀气便开始焦躁不安地来会踏蹄,在满是血腥气息的晚风中,这小将却如浮雕般在千军万马中凸现出来,且渐高渐远。 “盟主慷慨,世所罕见,我河间张合愿死斗吕布匹夫!” 袁绍马上被眼前的小将的过人风采所打动,虽然比之吕布、太史慈、关羽、张飞等人的无懈可击的气度稍有不及,但决不会比自己手下的颜良文丑逊色。 还未来得及答话,年轻气盛的张合便已经策马飞奔而去。 “好胆识!”袁绍喝道。 田丰好直言的脾气又忍不住发作了,沉声道:“主上最好再派一队骑兵支援这位张……,对了,张合将军……” 一语未毕,袁绍醒悟过来,连忙转过头来对韩馥下达命令,不过语气已经很不客气,竟是公然把韩馥当成了自己的手下。 韩馥眼中闪过不悦,但袁绍的积威之下已令他不敢冲撞袁绍,唯有自己骗自己说这是袁绍事急从权,万不得已的做法。怏怏不快地按照袁绍的命令吩咐属下。 不过这种做法立刻引起了韩馥手下的不屑,许多人眼中轻视的态度一闪而过,唯有从事耿武、关纯态度迥异,前者眼中露出杀机,后者则是深深的担忧。 田丰的好友沮授原本对袁绍呵斥田丰的态度十分不满,但经过刚才袁绍的一番慷慨陈词。立刻令沮授对其刮目相看,马上对其粗暴的脾气视而不见了。暗暗下定决心要追随袁绍。 张合的出击马上鼓舞了同盟军的士气。 张合并非是粗人,他岂会蠢到和吕布去单打独斗?别说自己输多胜少,就是真的能赢,那不过是自己个人的光荣,可是一场战争的胜利要远远高于个人的荣誉。 所以张合初一上阵就带领着那队骑兵开始向吕布军的右翼冲击,这样不仅可以避其锋芒,而且可以绕过那些在河边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伤亡。 最妙处是张合蓄意躲开吕布,并不与之缠斗,只是一味的猛烈冲击斩杀猝不及防的并州骑兵。 如此一来,在正面因为吕布的盖世冲击而苦不堪言的同盟军的压力得到了大大的缓解,不再一味地浴血奋战后便只知道节节后退了。 张郃的到来给整个战局带来了一丝变化。并州骑兵的攻击开始有所减缓,袁绍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的宽慰。 这种变化当然也瞒不过站在对面密林中悠然自得的贾诩。 李肃却在一旁急得眼珠直转,一直蓄势待发的张辽看着对面镇定自若的袁绍,口气中流露出一丝敬佩道:“袁本初果然英雄了得,原来还以为他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没想到他还有此豪情!” 贾诩扫了张辽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道:“文远你错了,袁绍此等行为不是英雄行径,只不过是好面子而已,袁绍号称众望所归,岂能不战而退?这种人刚愎自用,眼高手低,好谋无断,便是给他沃野千里、雄兵百万、金山银海,他都难以成其大事。” 张辽张了张嘴,又忍住不说,虽然他与贾诩的意见不同,但他却已经对料事如神的贾诩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肃终于忍不住道:“贾诩先生,眼下同盟军已经开始渐渐站稳脚跟,若是如此下去,我军即便胜利也是惨胜。不若……” 贾诩瞥了他一眼道:“李大人不要着急,这种情况很正常,同盟军中岂会无一二能征惯战之人?眼前的僵局早在贾某的意料之中,其实要吕布将军一举击杀那白甲小将实在是容易的很,我军发动总攻击也未尝不可,不过这么做却达不到我想要的理想效果。” 李肃大惑不解,贾诩耐心的解释道:“袁绍的意图是偷袭我军,所以先头部队的人数并不会太多,而且以骑兵居多,至于步兵在如此短的距离内急行军也可以跟上骑兵的速度,袁绍一定以为这样的急行军方式才不会引起在他头脑中本应毫无防备的我们的警觉,故众诸侯的军队一定分成几段进行进军,如此源源不断地赶到现场不停地给我军施加压力,我就是算准了他这一点才不给他先头部队喘息的机会,但我更希望在其他诸侯的部队赶到这里而太史慈却未到时,再发动总攻击……” 张辽一下子就明白了,恍然道:“原来如此,贾诩先生的意思是要让同盟军的败军冲散陆陆续续后到战场、尚未站稳脚跟的诸侯们的军队,以此使诸侯的军队全面溃逃。因为现在其他诸侯的军队相对于眼前与我们交战的同盟军相去甚远,现在击溃眼前的敌人对后到的诸侯影响不大。甚至人家还可以在半路上稳住阵脚,抵挡我军的冲击。” 贾诩眼中带了几分惊异看向张辽,显然发现后者并非只是一介武夫。 李肃虽然只是一般的谋士,但也有几分头脑,当然也明白了贾诩的意图,不再言语。 贾诩沉声道:“当然,我不想冲击的原因还包括对太史慈的忌惮,这人绝对有在瞬间改变战局的本领,有此人为同盟军断后实在是一个难以预料的变数,我倒更愿意在战场上看见他的出现,然后与之大干一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不到他的人影,连他的意图都无从揣测,令人好生气闷,不过若是起他的诸侯军队纷纷到场,而只有他一个姗姗来迟的话,那就有把握多了。至少那时的他对于诸侯军的颓势无可挽回了。” 顿了一顿,又道:“不过眼前的势均力敌应该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而非是受制于人。那白甲小将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转头看向张辽,仿佛像可看透张辽内心般温声道:“文远,你这便上场阻止那小子的个人表演,唔,你要小心,这小子手底下大概有些绝活还未露出来,看他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想要吸引吕布将军过去,然后再突施杀手,若是你见他逃跑千万不要在后面追击,要与之面对面的对战,明白吗?终日打雁,千万别被大雁啄瞎了眼!” 张辽听得浑身一震,刚才他就一直在想自己若是下场如何可一举击杀那武功和自己相当白甲小将,虽然比较可惜,但他还是选择了偷袭这种方法,但没有想道竟然会被贾诩看穿了自己的内心,而且还指出这可能使对方的陷阱。 这个贾诩也太可怕了吧? 心中想着,张辽点头轰然应是,飞身上马,提起手中长枪便向张郃掠去。 贾诩眼中闪过赞许:这个张辽相当不错,假以时日,是个难得的人才。随即转过头来,对自己身后的几员彪形大汉道:“成廉将军、侯成将军、曹性将军,你等即刻回归各自的位置,听我军鼓,等待适时机出击。” 众人此刻对贾诩敬畏如神明,纷纷应是而去。 贾诩看看天色,冷漠的对李肃微笑道:“可惜此时此地不是下棋的好地方,否则你我二人手谈一局,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后者却被他笑的不自觉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地点头应是。 河水对岸,孙坚军的主营内。 相貌英俊,充满男子汉气息的孙坚正在焦躁不安地在营中踱来踱去,坐卧不安。 孙坚的几个手下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唯有颇富智谋的黄盖心知肚明自己的主公在想些什么,开口缓缓道:“主上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如按兵不动,看谁人能奈我何?” 身材高出常人不少的韩当忍不住道:“主上,管他那么多,河对岸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听喊杀声都不知道能打到几时。不过我们过河增援吧?那个小白脸太史慈都可在几天前取得胜利,我们有何不可?” 老成持重的程普没好气地瞪了韩当一眼,暗骂对方没头脑,开口道:“你说的倒是简单,焉知对岸的喊打喊杀不是敌人的诡计?” 韩当搔了搔自己的大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他不会把程普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 江东猛虎孙坚闻言停下脚步,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是被黄盖和程普说到了心里去。 孙坚的弟弟孙郎看了看自己烦躁不安的哥哥,眼中满是不忍,可是在他身边的从事朱治却偏偏会火上浇油,开言道:“不过就算是与敌人坚持也不会太久了,这天底下没有哪一支军队可以不吃饭打胜仗的,我们的口粮只够维持三天,还需尽早可想办法。” 眼如铜铃、性格暴躁的祖茂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那天杀的袁术简直就是狗屁不通,竟然还不给我等送粮来,莫非他以为这些人铁人吗?” 孙坚一听此话更是满脑门子的官司,越发地眉头深锁。 就在这时,门外士兵进帐来报:“袁术将军的使者到。” 孙坚正为这事情发愁呢,没想到想什么来什么,看来终于可以知道自己没有军粮的来龙去脉了,连忙命来人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名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昂然而入,不客气地站在了大帐中,上下打量孙坚,后者连忙命人为其搬墩子,不料那年轻人一口回绝。 孙坚心中有气,同时又感到愕然,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对面那衣着华丽的年轻人直视自己道:“本人是袁氏宗族的人,袁胤便是。” 众人霍然动容,眼前这个神情嚣张的年轻人竟然是袁术最喜欢的侄子,难怪这么大的气派。孙坚忍下怒火,勉强微笑道:“原来竟是袁胤公子,有失远迎,实在是失敬失敬。只是不知先生此来有何见教?” 袁胤冷哼了一声道:“我叔叔就是想要我亲口问问,孙坚将军有没有答应董卓奸贼提出的婚事,若是将军还记得在酸枣的歃血为盟,则一切都好说。” 大帐中的人闻言一楞,没有想到袁术竟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孙坚心中委屈,冷笑道:“袁将军这是哪里话来?我孙坚今次出兵,上报国家,下报将军,于国,是为天下除害,于己,则是为将军报杀叔之仇,酸枣血誓犹历历在目,孙某岂会与国贼同流合污?” 袁胤闻言点头,道:“如此最好,希望孙将军永远记得今天说的话。” 在一旁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弄得孙坚肝火大动的朱治忍不住道:“不知道袁将军为我军运送的粮食何时可以送到。” 袁胤面上带着冷笑,才要说话,又见刚才那名进营帐通报的亲兵颠颠地跑了进来禀报道:“青州刺史的使者前来求见,自称姓郭名嘉。” 众人再一次愕然,面面相觑:今天到底怎么了? 还真是贵客不断呢! ------------ 第四章 角逐(上) 第四章角逐(上) 孙坚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觉,连忙令人请郭嘉进来。 在一旁的袁胤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片刻后,凤目修眉、白皙俊美得有如女子的郭嘉便施施然走进了孙坚的中军大帐。客气而又不卑不亢对孙坚微笑道:“在下郭嘉郭奉孝,乃是青州刺史太史慈将军派来的使者,见过孙将军。” 孙坚等人自郭嘉一进营帐,便被其过人的风姿气度所打动,听了郭嘉的问候语,孙坚有点儿目瞪口呆地道:“郭先生客气了,不知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郭嘉莫测高深的一笑,不去回答孙坚的提问,而是回过头来看向此刻坐在一旁的袁胤,淡淡道:“这位是……” 孙坚已经被郭嘉恬淡自若、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所慑服,所以此刻丝毫没有因为郭嘉的答非所问而心生不快,痛快道:“这位是袁胤先生,乃是袁公路将军派来的使者。” 郭嘉眼中杀机一闪即逝,呵呵笑道:“原来竟是袁公路将军的专使,幸会幸会,我看袁先生年纪不大就能得到如此重任,日后前途无量,你我还要多加亲近才是。” 郭嘉的独特气质明显也震撼住了袁胤,后者闻言竟不由自主地点头称是。 此时郭嘉已经坐了下来,不理孙坚传递而来的询问的目光,好像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袁胤的身上,微笑道:“袁先生,袁将军负责粮草的运输多有辛苦,不过我同盟军人多势众,每日的粮草消耗实在是不在少数,尤其是我青州军队,消耗更甚,若是袁先生能够在袁将军面前美言几句,加快加大粮草的运送,那我郭嘉代替我家将军多谢先生了。” 这时袁胤才从郭嘉给与自己的震撼中惊醒过来,勉强微笑道:“郭先生说的哪里话来?毕竟都是为天下人请命,何分彼此,更何况三日前一战,青州军以两万人马便击溃并州军八万之众,居功至伟啊!粮草这事情好说。唔……我会和袁将军说的,以后粮草的供应先满足青州军如何?” 郭嘉微笑点头。 袁胤的这番话马上引起了祖茂这粗汉的不满:这袁公路凭什么厚此薄彼?一个小小的青州战神算什么?我家主公征战江南时,你太史慈正在青州逍遥快活,不过就是打了个小小的胜仗罢了,竟然在我家主公面前如此眼高过顶,太目中无人了!那个袁胤更令人讨厌,为什么我家将军讨要粮食就这么费事,到了太史慈手底下的一个小小的使者那里就变得轻而易举? 越想越气,不由得火往上撞,便要发作,没想到自己的手腕被被坐在自己上座的黄盖牢牢钳住,祖茂愤愤然看向后者时,却见后者对其微微摇头,眼中怀着别有深意的目光。 祖茂愕然,但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哥思维严密,此刻有这样的动作肯定是有其原因,所以马上停止下来自己的行动,静观其变。 在一旁的孙坚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赞黄盖的聪明,显然这江东猛虎也看出来郭嘉现在这种不搭理自己、揪住袁胤不放的奇怪举动实则大有深意。 被人看得莫测高深的郭嘉丝毫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还是微笑地对袁胤道:“如此我就先谢过袁先生了,其实郭嘉此时和袁先生说这番话还真是失礼呢!看样子袁先生和在下一样是连夜赶来的,先生一定很累了,在下还要扰乱先生的心神,真是不该,不过在这种鬼天气里还要过河、骑马,真是不如平日里坐轿子舒服呢!” 袁胤深有感触道:“可不是吗?这天气里若是能坐上你青州出产的马车,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郭嘉眼中笑意更浓,扫了一眼大帐中沉默不语、眼中精光连闪的众人,呵呵笑道:“袁先生若是喜欢,待这次同盟军讨伐完董丞相后送给先生一辆又何妨?” 袁胤闻言大喜,连声说好。 郭嘉点了点头,喝了口茶后,又笑道:“只是若是让你家吕布将军知道你这位所谓的袁胤先生有了一辆豪华的青州马车,不知道作何感想?” 此语一出,这个自称“袁胤”的人大惊失色,霍然站起身了。 黄盖等人马上起身抽剑,就要捉拿这个假冒的袁胤。 那“袁胤”还想掩饰,色厉内荏道:“郭嘉你是什么意思?竟敢怀疑我袁胤!别说是你,就是你家主公太史慈也要看我家袁将军的脸色做人,哼,我回去后定要和袁将军说明白这里发生的一切,断了你青州军的粮草。” 郭嘉还未说话,孙坚缓缓的站起身来,冷冷道:“这话说得好笑,若你是袁胤,就应当知道青州军的军粮向来是青州自己提供,并不用袁公路将军运送。” “袁胤”闻言一呆,这才知道自己在军粮这件事情上露了马脚,不过他却不想放弃离开这里的希望,毕竟没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郭嘉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缓缓道:“你一定想说各家诸侯需要多少军粮的事情你没有印象。不过没关系,我只问你,我最后把董卓那老贼叫做董丞相的时候你怎么没有任何反应?” “袁胤”语塞,说不上话来。 郭嘉站起身来,优哉游哉道:“且不说这些,袁公路将军远在后方,他怎可能知道前线作战的具体情况?我青州军以两万人马击溃八万并州军队不假,可是就连袁本初盟主都一直以为当时我们青州军是三万人马悉数上阵,可你竟然能够说出我们投入战斗的兵力只有两万,真是奇哉怪也!袁公路将军得到的情报怎可能比盟主的消息都准确?” 郭嘉的这番话不仅令这个冒牌“袁胤”彻底地闭上了嘴巴,而且令孙坚等人惊骇莫名,郭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征服别人不一定非要用拳头,今天自己的这番话对孙坚绝对期到了一个警告的作用:千万不要去惹青州军! 郭嘉非常享受这种为自己而存在的安静,向那“袁胤”笑道:“我说你过河骑马很辛苦,您竟然点头同意,更是可笑,从袁公路将军那里出发到孙坚将军这里根本不用过河,还有身为袁氏家族的成员,你怎可能会没有青州的马车?最让我感到好笑的事情是,你居然叫袁公路将军为袁将军,真是最大的漏洞。” 祖茂闻言莫名其妙,忍不住道:“郭嘉先生,这也不对吗?”此语一出,祖茂的同僚们立刻生出有多远躲多远、向天下人宣布“我不认识这笨蛋”的逃跑心理。 郭嘉饶有兴趣地看着祖茂,发现这个黑大个很有点意思,搞笑的程度不逊于杜远和徐盛那两个家伙。 韩当和祖茂最好,也最为祖茂感到尴尬,连忙盯着此刻正在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同僚的祖茂道:“袁胤是袁公路将军的侄子,所以袁胤对外应该尊称袁公路将军一声族叔,而非是什么袁将军。” 祖茂恍然。 那“袁胤”此时彻底的绝望了,这才知道,郭嘉从一开始就在怀疑自己,可笑自己还以为对方是在巴结自己这个假冒的袁胤呢!不过却不甘心道:“好,我承认我是假冒的‘袁胤’,我不是你郭嘉的对手,不过你可否告诉我为什么你刚一进营帐就对我产生了怀疑?” 郭嘉淡淡道:“你当然不可能知道原因了,哼,我郭嘉自幼在颍川书院读书,袁胤就是我学习时的同窗好友,我怎会不认识他?而你居然装作与我初次见面的样子,连听到我的名字都没有一丝反应,岂不荒谬?” 转过头来,看了看又有问题要问祖茂,忍不住笑道:“我之所以才进营帐中不揭破你,就是因为当时我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就真的是青州刺史的使者。所以才和你费了这么多的唇舌。” 孙坚等人又一次默然:这个郭嘉太厉害了!居然连祖茂在想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简直不是人。 那假冒的袁胤点头叹道:“我服了!没想到这人世间除了我军的贾诩先生外,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言罢,蓦地拔出腰间宝剑横剑自刎。 孙坚等人救之不及,无不哀声连连,他们虽然不在乎这个假冒者的死活,但假如这人活着,无疑可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要知道这冒牌货来到这里肯定是另有诡计,要骗己方上当,要不是这个郭嘉,只怕己方已经上当了,毕竟此人的演技太过高超。 郭嘉对这结果却毫不意外,这种间谍不过是“间”中的“死间”而已,只看这人见事情败露还可侃侃而谈,就知道这人的心志无比的坚强,即便是被众人救下,也不会给众人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虽然自己或可有办法令他开口,但郭嘉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那等于给了孙坚军一个拣便宜的机会。郭嘉知道,虽然太史慈不希望孙坚军又何意外,那位那将会导致同盟军的重大挫折,但也绝不会给未来的敌人、孙坚军一个发展壮大的机会。 蓦地,帐外惨叫声连起,众人一愕。郭嘉却知道怎么回事,开口道:“定是这假冒货带来的随从自杀了。” 众人一愣,不自觉的点头,果然,这时在外面的亲兵走进帐来,说“袁胤”带来的侍从已经自杀了。 至此,孙坚等人对郭嘉佩服的五体投地。还向郭嘉请教此时应该怎么办。 郭嘉对这种赞誉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建议孙坚军按兵不动,便算完事,不过在想起那假冒的袁胤临死前的那句话时,眼中闪过惊心动魄的神采,心中默默念道:贾诩?好厉害!竟然能令手下如此拼死效命。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郃现在已经步履维艰,因为自己已经被对面的汉子死死的缠住。 他叫什么?张辽? 没听说过,不过枪法却出奇的利害! 初一交手,张郃立刻就对这个张辽起了轻视之心,要知张郃自幼受枪法名家指点,枪法精奇严谨,气势恢宏有如名山大川,岂是张辽这种野路子的两手三脚猫枪法所能比拟的? 三招!只需要三招,自己就可以把他击倒! 可是现在已经是三十招了,自己居然对对方无可奈何,不由得令张郃好生气苦。 张郃却不知道,张辽的枪法乃是从无数次血战中千锤百炼出来的,既不华丽,也不诡异,只是一个字:快! 宛如他带兵的风格:兵贵神速。 也许张辽的速度在太史慈和吕布面前不算什么,也不能和关羽那种一击不中远扬千里的风格相媲美,但此刻对上张郃,其武功的特点马上凸现出来。 张郃心中暗暗叫苦,现在的战局很明显不正常起来,血战到这个时候,同盟军的后援部队已经源源不断的开赴到战场,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可是占据并不见到扭转。 并州骑兵的脚步虽然已经停了下来,但敌人同时也投入了步兵部队,使得己方全无优势可言。 最该死的就是那个匹夫吕布,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眼前的这个张辽的出现更完全令自己算计吕布的企图失效。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一招用在张辽的身上。 张郃眼中精光一闪,长江大河般刺出一枪,张辽闷哼一声,策马相让。 张郃掉转马头,向本阵逃去,不过马的速度却并不快。原本就细心的张辽马上就发现了张郃这逃跑的不对劲的地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出战前贾诩的一番话。 张辽可说是此刻对贾诩佩服地五体投地。 想要让我张辽上当吗?你还太早! 张辽并不追赶,立马弯弓,在张郃的身后,对着张郃就是一箭! 张辽当然不会蠢到用箭直接去射张郃,别说张郃此刻全神戒备自己的身后的任何风吹草动,就是张郃真的逃跑,以张郃的本领要挡开背后射来的冷箭还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张辽这一箭直接就射中战马的后大腿。 张郃还为明白怎么回事,那战马就已经哀鸣声起,轰然倒地。 完了!自己居然被人家算计了! 张郃被摔得七荤八素,在下一刻,就见张辽旋风般冲了过来,手中长枪向自己的面门袭来。 张郃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输得莫名其妙,看来唯有下辈子再和这个叫做张辽的人决一生死了。 不过,张郃命不该绝。 一匹快马阻拦住了张郃。 白马长枪! 恍惚间,张辽还以为自己遇上了曾经抓过自己的太史慈。 不过在下一刻,张辽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眼前的这人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太史慈那种锋芒毕露的刺痛感,这人的眼神深得像大海,望进去无比的幽深。 同时,一把柔和好听但却蕴含了无数力量的声音传来:“本人常山赵云赵子龙。向这位兄台请教高明了!” 原来他叫赵云! 张辽还未来得及答话,赵云的银枪已经标向张辽的面门。 只一招,张辽便有一种难过的要吐血的感觉。 赵云的枪招看似无比的缓慢,每一个变化都清晰无疑的落入到了张辽的眼中,可是张辽却产生了一种根本就躲不开的错觉。 好像赵云很慢,但自己似乎变得更慢。 除了主公和太史慈外,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恐怖的人?张辽只感觉到自己的斗志被眼前这赵云弄得一点点消失殆尽。 自与太史慈一战后,赵云的武功更上层楼,赵云知道武功到了自己这种境界,如果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那绝非是用一般的招数可以取胜的。 那种精神气质上的修为更为重要。 赵云现在就已经到达了这种境界,每一个面对赵云的人无一例外不有一种无法说得清道的明的精神压力。 那仿佛像一望无际的大地般沉甸甸的压在敌人的心头,而且在其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万千的感觉。 可如平原般坦荡如砥、可如丘陵般连绵不断、可如高山般奇绝诡异,那枪招中从一种变化到下一种变化流转无方,包罗万象。 若是太史慈此刻见到赵云此时的成就,定然欢喜无限。今日的赵云的成就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同样是深得枪法奥妙的张郃此刻早已经忘记了从地面上爬起,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云的枪招,仿佛自己在目睹着一个神话的发生。 张辽连连变招,企图挽回自己自己已经无法逆转的颓势。可是他枪尖上的光芒已经完完全全被赵云的银枪所掩盖,张辽的心中无比的沮丧,他只感觉到自己是泰山脚底下的一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根本不能和赵云这座巍峨的高山相提并论。 周围的并州铁骑看到自己的主将陷入到赵云枪法的重重包围中,拼命地冲杀过来。 可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无论多少人加入到战阵中,都会被赵云的枪法所束缚,每一个身在战阵中的人都有一种孤军奋战的狼狈感。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在一片荒漠中孤独前行,却永远也走不到头一样。 血光不断地闪现。 每一个注意到赵云的人都被其深深地撼服。 终于,一个冷傲无比的声音传来:“哼!让我吕布来会会你!” ------------ 第五章 角逐(中) 第五章角逐(中) 声到、人到、马到! 流光溢彩的方天画戟轻巧无比地闪动在赵云的面前。仿佛吕布的赤兔马只走了一步,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赵云的眼中闪过炽热。手中银枪轻轻一摆,原本与之交战的众人只感到自己的身边一轻,那种沛然无可抵御的压力完全消失。 赵云却已经停了下来,连人带马全身上下的所有动作都在这一刹那间骤然停顿,所有的精力体力都决不再消耗半分,岿然不动如无边的大地。手中的银枪强横无比的斜挑在自己面前燃起漫天大火的方天画戟,角度力道无一不达到赵云枪法中的巅峰。 就在这时,眼前的方天画戟消失了。自己的面前居然空无一人! 原来竟然仅仅是吕布在赵云的面前挥出的残影而已。赵云的眼中闪过骇然:竟然可以骗过自己! 好一个吕布! 赵云的杀气开始无可遏制的弥漫,随之而来的还有无限提升的各种感官触觉,尤其是直觉。 面对吕布,单单靠眼睛是不够的。 而在一旁已经撤出战圈之外、自己感觉是死里逃生的张辽大口地喘着气,刚才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张辽就觉得自己的体力被大量消耗着,自己简直就是无力再战。其实他知道这仅仅是一种错觉,自己的这种消耗其实是一种精神上的倦怠。 张辽知道。也许两者在招数上的差距并不大,但是自己也许终生都无法达到对手的境界。 那是一种对人世间万事万物的超然理解,绝非是什么勤能补拙所能弥补的,努力,只能使人成为人才,但要成为天才还需要天赋。 沮丧的并不仅仅是张辽,还有此时已经跨上了另外一匹战马、向袁绍方向跑去的张郃。 眼前的这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年轻人太强了! 不过赵云无暇顾及他们,吕布那诡异的速度在白天的一战中已经在赵云的心中非常深刻的印象, 赤兔马诡异地出现在了赵云身体的左侧。 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燥热起来,方天画戟烧灼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变形。来不及撤出战圈的并州铁骑无一例外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开始灼痛起来。 刚才与赵云交锋时的疲惫感在此时成倍的强烈增长起来。 那仿佛就是一壶沸腾的水在洪炉上遭受着永无休止的煎熬,每一个靠近吕布的战士都涌起了心力交瘁、满腔的热血被抽干的死亡感觉。 这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了。 赵云的感觉尤其强烈,就连自己平静如水的心灵都不由得为之荡漾起来。 心有所感下,手中银枪如孔雀开屏般绘出,仿佛在赵云手中的已经不再是银枪,而是一把泻地水银飘飞而成的大扇子, 吕布的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手中的方天画戟流幻不定的敲击在了赵云的银枪之上。 银枪向左,方天画戟向右。火红与银白水乳交融却又泾渭分明地交织在一起。 有若美妙无伦的音乐般的兵器撞击声顿时响起雨打荷叶般细密而起。 两马电光火石般擦身而过。 吕布和赵云的眼睛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有太多的困惑和不解。 只交手一个回合,赵云的心中升起了无比奇异的感觉。 一直到现在,自己手中的银枪还在因为方天画戟的撞击而轻微的颤抖,可是这种颤抖给赵云带来的却绝对不是伤害,那其中竟然有一种难以明言的快感。 这种情绪也在吕布的心中荡漾蔓延: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招数和这赵云的银枪有着某种奇妙的感应? 外人是绝对不会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吕布手中那把可以伤害一切的方天画戟居然在赵云的银枪上找到了一种回应,有如风行水上般毫无阻碍地掠过赵云密不透风的银枪。 那感觉就像是星火燎原。 吕布的方天画戟是烈火,赵云的银枪却是平原。 奇异的气氛在两个人心中引起了共鸣。 周围的厮杀已经与两人全无关系,两人面对面呆立了半晌,回味着那奇妙的感觉。 蓦地,两人开始变换调整自己战马的马头,紧紧盯着对方不断变换的位置,开始寻找对方有可能出现的一丝一毫的疏忽。手中的武器也在不断地变换着角度。同样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异常的缓慢。 那种时空的倒错感令每一个观者为之眩晕。更令人想要永远沉浸在这种气闷中永远不要醒来,就仿佛这种缓慢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变的永恒。 不知何时,这种沉闷已经被打破,吕布和赵云的身影再一次交织在一起。 火红与银白流光溢彩地游走于战场中。 渐渐地,赵云的银白消失在吕布的火红中,不过吕布却绝不会误以为自己就要取得胜利。因为吕布知道,自己的方天画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办法真正的攻入到赵云的枪影之中。 就好像熊熊的烈火只能烧焦大地表面的一切,却无法焚毁大地一般。 在吕布的攻击下,赵云的银枪完全地失去了动人心魄的神采,但当一切的浮化消散后,赵云银枪的真正威力才完全的地显现出来。 无论方天画戟怎样的旋转、飞扬、跳跃、冲奔、劈砍、滑落都没有办法渗透赵云的银枪中去。 这是一个可媲美于太史慈、风格却又完全不同的对手! 吕布此时此刻浑然忘记了身边的千军万马,眼中只有一个赵云,因为对方给自己的震撼太多了!只记得不停地挥舞着方天画戟,那方天画戟上的火焰越烧越烈,变幻无方。 吕布感到自己已经变成了自己胯下的赤兔马,正在全无挂碍地奔驰于广袤无垠的大地上,那种快乐就像春风可以吹到的地方,永无止境! 招数再变,吕布的方天画戟好似从天而降般开始借助赤兔马的高度向赵云的银枪狠狠的砸过去。 赵云此刻却在暗暗的叫苦,自己其实现在正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在刚开始的时候,赵云就已经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武功竟然会和吕布的武功相辅相成,与之交手没有了剑拔弩张的味道,反倒是多了如饮绝世佳酿的畅快淋漓感,这种滋味就连当初与太史慈交手的时候都没有过。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完全的凌驾到了自己的银枪之上,吕布的精神倍涨,有越来越可怕的趋势。 吕布这把火在自己有如大地的银枪上终于找到了彻底燃烧的依托,开始越烧越旺起来,赵云凛然知道:吕布再一次来到了武功突破的边缘。 该死,现在的自己和太史慈明明已经追赶到了吕布的身后,可是现在赵云却有一种吕布渐行渐远的错觉。 方天画戟的戟尖、戟杆、月牙无微不至地击打在赵云的银枪上。 此时的星星之火已经变成了天外的火雨流星,重重地撞击在这块儿不堪重负的大地上,早晚会变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高大的赤兔马拥有着无可比拟的速度,那种高度和力量对赵云的威胁是任何未与吕布交手的人都不会真正体会到的。 在这一刻,赵运才深刻的明白白天时关羽和张飞与之对阵的无奈。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长的时间。 眼前的这一切令敌我双方无不目瞪口呆,令人如坠冰窖中,嘴唇打着哆嗦,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黑衣如夜的贾诩。 眼前的一切令贾诩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李肃见他的脸色不好看,小心翼翼地问道:“贾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贾诩皱着眉头道:“的确有问题,你看见与温侯交战的人了吗?” 李肃点头,开口道:“这小子我认识,今天白天温侯在后面追击公孙赞的时候,就是这小子从中作梗,施放冷箭令公孙瓒逃过一劫的。嘿!真想不到这小子的马上功夫这么好,竟然可和温侯交手这么长的时间而不倒。” 贾诩冷冷道:“问题就在这里,按照今天白天的情形,这小子应该是公孙瓒那蠢蛋的手下,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肃被问得一愣,这有什么奇怪的?两军交战,对方派出自己的手下出战,有何不可?这个贾诩也太多疑了吧? 贾诩就知道李肃不会明白,独自一人冷冷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从白天的事情上看,这个人在公孙瓒的手底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骑兵队长,可是现在呢?分明就是独自行动,又或者说这个人已经不再受公孙瓒的控制,你可否知道这个人现在出现意味着什么?” 李肃被贾诩弄糊涂了,苦笑道:“贾先生请直说,我现在脑筋不大灵光。” 贾诩冷哼道:“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事情,但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个人现在一定是太史慈的手下!” 李肃张了张嘴,很想问“你怎么知道”,不过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若是想要告诉你的话,他就一定会说,否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贾诩迅速地看向战场,冷静地分析道:“这个白袍小将武功卓绝,但在公孙瓒的手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骑兵队长,由此可见此人必是出身寒门,而且郁郁不得志,公孙瓒对其肯定是非常的不公平,更不会任由他独自行动,要知道公孙瓒现在有伤在身不宜动手,所以这白袍小将单枪匹马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没有道理。” 顿了一顿道:“再想一想同盟军中不问人才出处,只看重才能的诸侯,我想只有太史慈和曹操吧?不过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若我是这白袍小将也不会去找现在实力大大降低的曹操,太史慈才是第一选择。” 李肃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这白袍小将一定是太史慈从公孙瓒处新收来的手下了。” 贾诩点头道:“这种可能性很大,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小子无法忍受公孙瓒对他的轻视,愤然出走,在这里单枪匹马地独斗温侯。若是这样反倒好了,可是他若真是太史慈的手下,现在这种情况可就太怪异了。” 李肃大感错愕,看向身边这莫测高深的人。 贾诩的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油然道:“看旗帜,刘备、太史慈、曹操、鲍信、公孙瓒这五个人都没有到,不过受伤的公孙瓒可以抛出在外,刘备向来独来独往,也不用管,说不准马上就到,不过太史慈和曹操在一起可就令人担心了,这个太史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他的军队到底在哪?” 李肃哪能答他,唯有保持沉默。 蓦地,贾诩露出冷笑道:“原来如此!好个太史慈,竟然可看穿我贾诩的全盘计划,我若是不配合一下怎能对得起你的这番良苦用心?” 李肃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话说的情意真挚,好像贾诩对太史慈有着无限的感激似的。看看贾诩的面部表情还真的不像做戏,完全是一番肺腑之言。 不理李肃错愕的表情,贾诩马上下令道:“全军开始冲击,马上击溃同盟军,在河边密林埋伏的军队也马上投入战斗,不必再顾忌和等待河南岸的孙坚军,孙坚军不会过来了!” 众手下轰然应命,纷纷上马,整顿士卒,杀向同盟军。 李肃皱着眉头道:“贾先生不是说要在等一等吗?怎么现在就开始冲击?” 贾诩冷笑道:“好个太史慈,当真是精于算计!哼!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打一开始这个太史慈就没有准备和我军交战。” 李肃愕然,无言以对。 贾诩目光闪动,声音渐渐飘渺起来道:“我早就说过,这个太史慈的大局观世上罕有人比,这人追求的并非是一场两场在战场上的胜利,对于太史慈而言,我们和袁绍都不是他的同盟,太史慈岂会置身在这样一场是非中?他巴不得我们都生斗死呢!看来太史慈已经看穿了这场战争的局面就是不胜不败,所以早已经把眼光放在了未来在中原和北方各州郡的控制权上,对于他来讲,我们现在能消耗袁绍多少就消耗袁绍多少。总之对他太史慈有利。” 李肃此刻彻底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原来太史慈大的是坐山观虎斗的主意。 贾诩的神情松弛下来,微笑道:“如此一来,我反倒不担心了。看来太史慈的青州军顶多在后面做做样子,并不会真正的赶到战场。至于眼前这个白袍小将的作用不过是为了缠住温侯,令温侯不能发挥出带领并州骑兵冲击的威力,这样一来,两军的交战就会真的就会变成一种胶着状态,双方的死伤也就越大。我岂会令太史慈如此的称心如意?哼!我现在就发动冲击,击垮袁绍,看太史慈的如意算盘怎么打得响?!” 顿了一顿道:“既然太史慈已经料到了我的计策,我看派到孙坚那里的细作也是凶多吉少,太史慈肯定会派人从中破坏的,毕竟冒充袁胤有利亦有弊,虽然容易令孙坚这与袁氏家族接触不多的南方士族上当,但在同盟军中见过袁胤的人大有人在。太史慈既然已经猜透了我的意图,又不想让袁绍取得胜利,那么在揭破我的计谋后撺掇孙坚按兵不动就是太史慈最好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哪里还用防备孙坚?倒不如趁现在调动所有的兵力击溃袁绍,见好就收为妙。” 继而微笑道:“既然太史慈已经为我们作出了如此清晰的暗示,若我们还不知好歹和进退,非要弄得鱼死网破,岂非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我现在只希望温侯可以迅速的脱身出来,完成对同盟军的冲击,然后马上撤退,有多远走多远,最怕弄出几个像眼前这白袍小将级别的武将来,一旦他们缠住温侯,我们就损失就重了,若是这样,只会令太史慈更高兴。” 李肃心悦诚服地点头。 蓦地,正在看向前方的贾诩脸色一变道:“果然如此!” 李肃愕然,转头看时,不由得大惊失色,因为在吕布的边上赫然出现了两位不速之客——关羽、张飞! 天哪!李肃不由得呻吟起来。 张合垂头丧气的回到袁绍身边时,袁绍的心情已经大为好转。虽然眼下大出风头的是白袍小将并非是自己的手下,但毕竟是缠住了吕布,遏制住了并州军的进攻势头。 看着无精打采的张合,袁绍温声道:“张将军不必把胜败放在心上,那敌将不过是暗箭伤人,算不得好汉。” 田丰闻言暗暗摇头,战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各种突发情况都应该计算在内,如果失败,那就要吸取教训而不是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又或者是推托责任,他当然可以看出袁绍对这张合的喜爱,但对人才的培养绝对不应该是这种偏袒的方式,爱则欲之长生,恨则愿其立死,这其实英雄所为?简直与长于深宫的妇人全无差别。 不过田丰发现经袁绍这么一说,那个张合眼中竟然露出感激的意味,也就把自己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经过几次事件,田丰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公是个爱面子胜过一切的人,有许多的话不能说得太直。 摇了摇头,不去想他,不过田丰现在却在担心另外的一件事情,因为眼前的战局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控制范围,对面的并州骑兵每一步的行动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可以想见,在这可怕的并州军队的后面有一位更为可怕的军师在出谋划策。 “未算胜,先算败”乃是兵法中的金科玉律,田丰也一直认为自己做得很好,但当自己自以为得计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时,那种挫败感简直令田丰难过得要死! 更令田丰郁闷的事情是那个令他生出无限戒心青州刺史太史慈,表面上看,这个年轻人特别的幸运,就比如这场失败的偷袭战,太史慈的实力到现在还没有受到一点的损害,若是他在最后到场,凭着青州兵的精锐,说不着可以一举击垮并州军。 田丰想到这里,转过头来看了看郭图和许攸,眼中闪过不屑,他才不会像这两个人那样大拍马屁,对袁绍隐藏实情,自己早就对袁绍说过,青州军与徐荣的一场战争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青州军的勇武令田丰惊骇莫名。 尤其是田丰在暗地里观察了青州兵之后,这种感觉犹为的强烈。 田丰实在难以想象人时间会有如此好战的军队,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死亡为何物,那些士兵的眼中时时散发出对战争的狂热。 再比如说,青州军居然不要袁术的粮草供应,而是自备口粮,而且一日三餐,这在其他的军队中简直就是不可想象。 太史慈青州军中透着无限的神秘。可就是这只神秘的军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实在是不符合青州军的作风。 这个太史慈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刘备的军队赶到,关羽张飞手持兵器直接杀向了吕布,显然这两位猛男也知道若可击杀吕布就是最大的胜利。 袁绍见刘备赶到,心中稍安,笑道:“玄德来得正好,没想到这个公孙瓒手底下的一个小小的士卒竟然有如此的本事。” 刘备的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应声道:“这白袍小将名叫赵云,乃是常山人士,不过现在已经是青州刺史太史将军的手下了。” 此语一出,袁绍等人倒是没有反应。不过几个出色的谋士相续变色。 田丰看向就在韩馥边上的沮授,后者神色郑重地向田丰微一点头,显然是两个人想到同一个地方去了。 许攸也是极富才智之辈,马上对袁绍道:“主上,我军必须立刻发动冲锋,否则并州军没,马上就要反扑了!” 显然这胆小的智者也看穿了整个战场的局面。 袁绍莫名其妙,疑问道:“我军现在还未到全,为何不多等一会?把握岂非更大?” 许攸急道:“主上,只怕还不及了!” 正说话间,对面的并州军开始凶猛起来,在河边的密林中又冲出了无数并州士兵。 并州军的冲击开始了! ------------ 第六章 角逐(下) 第六章角逐(下) 并州军的突然变化令袁绍猝不及防,不由得疑惑地看向许攸,露出询问的目光。 许攸哪里有时间详细地说明“太史慈怎样,并州军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全身而退,眼前的这场仗,自己这一方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对方每一步算计都可谓妙到毫巅。 无论是太史慈方面,还是为并州军出谋划策的神秘人物,对战场的把握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许攸不得不承认,当他们还在斤斤计较一场战斗的得失的时候,对手已经把目光放在了未来的角逐上。 最令许攸沮丧的事情是,自己对手的计策完全建立在对己方心理的了解上,袁绍的诸般心思无一例外都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中,在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这阴谋在发生前有任何的不对头。 得利的渔翁谁不想当?可是最怕漏洞变成陷阱。 许攸现在就有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知己不知彼正是本方最大的失策。今日一战,己方只怕要元气大伤,甚至会失去角逐天下的资本。 不过并州军方面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关键是并州军可以从容退回长安,有了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可是在龙争虎斗的中原,留给自己的机会委实不多了。 如此看来:这场战争的最大胜利者竟然是太史慈! 无力回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袁绍带来的军队并不多,主要的部队还在渤海郡。 想到这里,许攸的眼中闪过寒光:哼!太史慈,你在算计我家主公,我们也在算计你!不过这就要看袁谭大公子的本领了。 只要扰乱青州,己方就有了喘息之机。 太史慈,竟敢小瞧我等,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关羽和张飞现在非常的郁闷,他们实在想不到,眼前的吕布竟然比白天一战时还要难以应付得多。 此时的方天画戟已经奇幻流变到羚羊挂角的境界,关羽和张飞丝毫不能把握住吕布攻击的下一招。 那把诡异妖艳的方天画戟总是神出鬼没的落在赵云的银枪上,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力量弹起,再以奇异的弧线攻向关羽和张飞两人。 仿佛吕布的方天画戟在赵云的银枪上可以得到莫名其妙的力量,那情景就好像一颗火红的流星击穿了大地,而大地的岩浆却就此爆发,给那颗陨落的流星以无限新生的力量,再一次腾空而起,更大范围的燃烧了广阔无边的空间,如此一来,方天画戟根本就是沛然莫可抵抗。 赵云等三人当然早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三名绝世虎将连连变招,想要打破吕布的进攻方式和顺序,但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吕布的方天画戟此刻已经不再是三人能够揣测得了的了,吕布每一次总是可以先攻向赵云,再借势攻向关羽和张飞两人。速度、气势、力量都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如此一来,赵云的韧性、张飞的霸道、关羽的绝杀完全被掩盖住。 看看现在因为自己兄弟两人的到来而变得轻松了不少的赵云,两人就更加郁闷,眼前的赵云的武功和两人相比可以说是只高不低,但现在怎么样呢?三个人还是对吕布无可奈何。 那匹该死的赤兔马实在是太快了,总是匪夷所思地帮助吕布躲过赵云三人的攻击,往往令三人的进攻无功而返。 唯一令两人舒服一些的事情是,这个赵云的防守功力实在是出色,把吕布的许多杀招承受了过去,不会像白天那样被吕布进攻的险象环生,更不会令吕布轻易地控制住场上的局面,像白天一般弄得他兄弟二人缚手缚脚,无法配合。 但赵云的银枪的威力已经大不如前,在方天画戟的攻击下变得暗淡下来,仿佛是在熊熊大火下有气无力的银白色灰烬。 吕布的心中却在大叫痛快。 对手难得! 现在的吕布早已经杀热了身子,虽然他不可能真正战胜三人,甚至可以说如果刚开始三人就一起联手攻向自己,那么他必败无疑,毕竟赵云的枪法与众不同但眼下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赵云的枪法已经令吕布发现了借力打力的诀窍,自己这里方天画戟翻飞如电,但实则用到的力量并不大,这种发现令吕布精神百倍,心头福至心灵般涌来无数的奇思妙想的进攻方式,令赵云应接不暇。 至于关羽张飞则是十分的本领只使出了七分,白天的一战令两人的杀气和精神大为减弱,也许假以时日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与自己旗鼓相当,但今天他们是不行了,他们的信心早已经被动摇,如此一来,出招就会犹豫,而高手过招本来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怎可能令两人争胜? 所以一对三竟然是平手的局面。 “温候!” 身后,张辽的声音传来。 吕布一挥方天画戟,爆出无数的流光溢彩,弄得赵云三人骇然,不敢随意进攻,不过也可借此休息一下,虽然体力上全无问题,但心理的负担实在是令三人无比的疲劳。 吕布回头看时,却见在密林中冲出了无数的并州士兵,自己的得力手下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正如六颗狼牙撕咬着同盟军的士兵。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名事情,但吕布却知道,这是贾诩设计的总冲击时的阵容,包括张辽的这七个人一起出现就意味着这场战争的最后阶段的到来。 “杀!” 吕布暴喝一声,那金属般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的战场,即便是千军万马也掩盖不了这时势若惊雷的声音。 瞬间内,并州军就爆发出了可怕的战斗力,吕布那种令高顺都惊骇莫名的统率能力在这时完全的体现出来。每一个并州士兵的双眼都进入到了一种充血状态,那种忘我的沙伐气息令每一个同盟军的士兵都为之心惊胆颤。 每一个并州士兵都不再是人间的战士,反倒像是从幽深的地狱中受到召唤而漂浮在人间幽灵恶鬼,毫无知觉和畏惧的想着同盟军进攻。 赵云和关羽张飞三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自己的身前身后就已经完全是处于癫狂状态的并州士兵的包围中了。那种窒息的感觉仿佛就像是面对万丈狂澜扑面而来。 三人马上应接不暇,根本就谈不上再一次与吕布交手了。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再一次如神龙入海般横行于战场上。 赵云等三人之所以可以在千军万马中横行驰骋就是因为他们在战场上懂得如何先声夺人,在短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最初的几个最难缠的敌人,如此一来,其余的敌人的心志全夺,根本就不敢与之交手,三人当然可横行无忌了。 但现在不同了,吕布的命令使这些本来就杀气滔天的并州士兵完全忘记了生死,当一个人不计生死成败时,那么这个人的生命潜能将会被完完全全的被激发出来,变得非常的可怕。 关羽、张飞、赵云现在面对的士兵就是这样一群野兽。 无数的刀枪从各个方向攻向三人。 他们的兵器、身体、马匹都无一例外地成了并州士兵攻击的对象。 最叫苦不迭的就是关羽,这位奔跑突袭起来就势不可挡的绝世猛将现在是有力使不出,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不借助马匹的奔跑挥舞起来就彻底失去了那种惊心动魄地惨烈绝杀。 一旦攻击不利,关羽自身的防守都成了问题,幸好有守绝天下的赵云在一旁照拂,否则关羽现在已经落入到重重包围中。 三人中赵云反是最安全的,他的防守令所有的敌人都无可奈何,每一个碰上他手中银枪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双手抛开武器的冲动。那种如同大地般厚重坚实的感觉令即便是陷入到疯狂境地的并州士兵都无可奈何。 拿着破铜烂铁去攻击坚实无比的大地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杀的最过瘾的当然是张飞,这有如霸王重生的绝世悍将天生嗜血成性,而且越是遇到果敢坚强的敌人越会爆发出来惊人的实力,刚才和吕布的交手令他受到那种有力无处使的全面的打压,心中非常的不爽,此刻一有宣泄的机会哪还能控制得住? 一时间,战场上传来了张飞阵阵怒喝声。 不过三人所组成的堡垒不过是在并州军这阵怒海狂涛中勉力不动的细小礁岩,根本无力挽回什么。 并州军疯了! 张辽带领着并州骑兵形成一把大锤,狠狠地向同盟军的军队撞击而去,吕布则是这把大锤上四处迸溅的火花,不断地燃炽毁灭着在这把大锤边缘妄图阻挡并州骑兵冲击的同盟军的顽固力量。 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六人分为两翼各三队,带领着不同的兵种守护着张辽大军的两侧。仿佛给这把大锤镶上了六把凌厉无比尖刀。 同盟军的士兵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已经被并州军冲散。 并州骑兵前挺的长矛好似无数漆黑的出洞毒蛇撕咬着同盟军士兵的灵魂和肉体。一把把凌厉的长矛借助战马的冲力毫不费力刺穿了同盟军士兵的身体,长矛上飞溅着一串串的血珠,正像守望远方、企盼良人归来的倚门怨妇纷飞的眼泪般无奈。 战场上的同盟军开始出现溃逃的景象。 不过没有人敢对袁绍说出“退”字来,毕竟袁绍有言在先,要血战到底。 唯有死战! 袁绍的心意不言自明的感染到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几路诸侯各催战马,奋力向前。袁绍一马当先,血红着眼睛道:“大丈夫死则死耳,岂可与国贼并立于人世间,苟活无益!诸君与我戮力同心,灭此国贼!” “戮力同心,灭此国贼!” “戮力同心,灭此国贼!” 转瞬间,这口号传遍了同盟军的口中,领军作战经验丰富的同盟军将领马上有意识地向后稍撤,在前方士兵奋起还击时,引领后继而来的士兵迅速地集结,再一次形成坚强有力的阵形,准备抵御并州军的冲击。 袁绍的亲自冲锋对同盟军的鼓舞作用可说是非常的巨大。 毕竟袁绍是天下人望之首,又是同盟军的主帅,现在袁绍在如此险峻的情况下亲自上阵立时令同盟军斗志滔天起来。 同盟军的凶猛反扑令并州军无坚不摧的进攻窒了一窒。 “狭路相逢勇者胜”。 到了此时此刻,双方已经练出了所有的制胜砝码,那就再也不用在实力上有所隐藏。 不过同盟军的各自为战注定了同盟军的失败。 在并州军冲击的洪流中,遍布在战场的各个角落的大大小小的同盟军的战阵像是春风中的雪块一点一点地融化、变小。 “站得近些、把兵器向外挺。”几乎每一个同盟军的将领都在不断地喊着,努力的保持着队形的完整。 强者如张合等人也早已经是浑身的血污,面目狰狞。 每一个同盟军的士兵都在咬着牙勉力地抵挡着并州军的冲击,他们的双臂已经完全酸麻,虎口上鲜血长流,不少人脚上的鞋子已经完全的破碎,精赤的脚板牢牢地伫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只觉得麻木的脚底下一片粘湿,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双足磨破的结果,还是正在践踏着自己刚刚倒下的同伴的鲜血。 不断有猩红的头颅被激越的鲜血扬上了半空,一个个士兵闷哼惨叫着跌扑在地,身体作着无意义的抽搐,尤其是吕布所经之处,更是如此,无论多么坚固的阵形,一旦被吕布冲杀进入,转瞬间马上就会被滚滚的并州铁骑所吞噬。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 赵云此时已经和关羽、张飞突围杀到刘备所率领的幽州军队的旁边。 三人虽然仍然精神奕奕,但大战后的体力消耗仍然令三人产生了马上倒地休息的冲动。 刘备看见赵云,心中忍不住泛起喜爱之情,所以在千军万马的冲杀中仍然忍不住微笑道:“赵将军,今日一战,你的大名必将传遍我大汉的每一个角落。” 赵云微笑逊谢。 刘备见赵云在剧斗吕布,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敌我双方后,此刻仍然不见丝毫的骄傲之色,心中更是喜爱,生出了要招揽对方到自己麾下的冲动,因此表面上故作漫不经心道:“只是不知此刻太史将军身在何处?让你一个人在此厮杀,太史将军还真是慧眼独具呢!” 这话看似在关心赵云,夸奖太史慈,其实背后的目的却是挑动赵云对太史慈的不满,毕竟换了任何人在与吕布单打独斗后都会有后怕的感觉。太史慈本身武功极高,手下又有精兵无数,此刻让赵云独自一人在外厮杀到如此凶险的地步,却连半个援兵也没有,肯定会令赵云不满。 别说赵云是否会最终接受他的招揽,只要赵云现在在表面上露出半点对太史慈不满的神色,刘备就会加以利用,在太史慈军中肆意散播对赵云不利的谣言。弄的赵云在太史慈的军中呆不下去,到那时刘备就可出面做好人了。 赵云闻言,心中冷笑:果然不出主上所料,这个刘备果然对自己进行了招揽。不过看来刘备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眼前青州军迟迟不到的局面是青州军的谋略。 哼!主上不仅已经知道了你这幽州别驾的企图,而且早已经交给了我相应的对策,我定要叫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到这里,赵云抬头看看天色,心中暗道:差不多了吧? 转过头来看向刘备微笑道:“刘别驾有所不知,我家主公对于眼前的局势洞若观火,早有全盘的计划在心中。” 在刘备的愕然中,赵云高声道:“幽州儿郎们不要着急,我青州大军马上就会到此,到那时就是我等为国杀贼之时!” 赵云的声音好像长了翅膀开始传遍了战场。 原本在苦苦挣扎的同盟军士兵好像沙漠迷途者痛饮绿洲甘泉般精神为之一振。 青州军!太史慈! 每一个同盟军的战士心中都冒出了这几个字。 那支以三万人就可击退并州八万精锐士兵青州雄师! 要坚持啊!坚持到青州军到达战场! 刘备看着自己旁边原本已经有些坚持不下去幽州士兵的面孔上再一次出现了坚毅果敢的表情时更加得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招揽赵云的一番话竟然会引出赵运的这一番话语。 不仅仅是自己的幽州军,其他同盟军士兵的脸上也出现了这种表情,直到此刻,刘备才凛然知道,原来太史慈的大名已经开始深入人心了。 也正因为如此,刘备才开始惊觉太史慈的青州军姗姗来迟背后的真正目的。 好一招坐山观虎斗! 赵云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要知太史慈带领的青州军若是不投入战斗肯定是说不过去的,现在看并州军的架势分明是已经识破了太史慈不想与之交手的意图。 所以这场战争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青州军刚一到战场,并州军队马上撤退。不过若是在青州军到来之前同盟军就被冲垮,那么即便是青州军赶到战场也无力回天,甚至会因为同盟军的溃败而导致伤亡惨重。 太史慈最想要的就是僵持。 达到这个目的有三个有力的因素。 其一,诸侯军源源不断地加入战斗,其二,袁绍好名导致了同盟军不可不战自退,其三,就是自己刚才的那一声喊,将会极大的提高诸侯军的士气,在短时间内可以抵御住并州军的总攻击。 如此的算无遗策,当然是出自郭嘉的脑袋。 这才是太史慈想要的角逐! ------------ 第七章 绸缪(上) 第七章绸缪(上) 赵云的话引起了躲在同盟军身后的田丰等人的深深地不安。 田丰转头看向沮授,后者亦是满脸的无奈,摇了摇头,唯有颓然一叹。 满肚子坏水的郭图眼睛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胆小的许攸却早已经被眼前的战局吓得面白唇青,两股战战,体如筛糠,反倒是因为听见了赵云的话而变得镇定了一些。 赵云的话同样传到了对面密林中贾诩的耳中。 这三国少有的谋士此刻眼中正露出赞叹的神色。 李肃这次也看出了赵云的意图,出声道:“看来这个太史慈还真是不简单呢,竟然仅仅凭借这白袍小将的一番话就可挽狂澜于既倒,令同盟军再一次站稳脚跟,令温侯都莫奈其何,如此一来,青州军到场后即可收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辉煌战果。” 贾诩轻轻点头,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 李肃和未参加最后攻击的徐荣为之愕然,转头看向贾诩时,后者冷然的声音传来:“此间的战斗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还不如早一点上马赶路,早日与丞相会合才是要紧,本人要先走了。” 在两人的愕然中,贾诩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徐荣道:“对了,徐将军,你在此守候,若是见到青州军杀到,马上鸣金收兵,不要有片刻犹豫,不管温侯有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都不行。” 李肃和徐荣闻言一楞,马上明白了贾诩的意思,要知贾诩这番话当真是了解吕布非常。 今天的这场大战可说是令吕布过足了瘾,赵云、关羽、张飞轮番上阵,三战吕布,后面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青州战胜太史慈,若是说杀热了身子的吕布见到太史慈会不动心,只怕说出去后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这并非说吕布是有勇无谋之辈,而是说吕布嗜武成痴,头脑一热就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当然若是能趁机格杀掉太史慈自是理想非常,但问题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先不说赵云等人是否会袖手旁观,也不说此刻龙精虎猛的太史慈与酣斗半天的吕布相比占了多少便宜,更不用说两人武功相差不多,单就是太史慈会否与之一战都成问题。 此刻在贾诩等三人的眼中,太史慈已经变成了一个心机深沉可怕的人物。他们丝毫不知道这计划大部分出自郭嘉这鬼才的手笔。在他们的心目中这样的太史慈岂会和吕布在如此优势下交手? 所以还不如省省力气,把吕布叫回来快马西行来得实在。 贾诩转过头来微笑道:“当然,我不会令太史慈这么舒服的当他的渔翁,徐将军,待会撤军时,你令手下士兵高声齐喊:‘谢太史将军送行。’” 随即转过头来继续前行,口中森然道:“哼!竟然想摆我贾诩一道,你还未够斤两!” 语音中带着无比冷酷,听得身后两人不寒而栗,同时心中也明白过来贾诩的意图,这句话说的似是而非,实在令人生出无限遐想。 这话在太史慈听来固然可理解为贾诩已经识破了你的计策,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但同样的一句话到了别人的耳里,诸如袁绍等辈,实在是可挑起同盟军内部的内耗,就算太史慈可解释清楚,但诸侯之间的信任已经降到最低点,这诸侯同盟实在是没有可能被维持下去了。 最关键处是可令中原的诸侯们对太史慈生出警惕之心,这样太史慈和青州在日后可就休想有半日安宁了。 两人正在思索间,贾诩已经消失在了密林的深处。那如雾般慢慢消失不见的漆黑身影令两人无比的冰冷。 场面有点冷。 好半晌,密林外那金戈铁马、残烈的厮杀声令两人惊醒过来,徐荣叹了口气,想起贾诩刚才那在面无表情下阴森,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才要说话,却听一直焦急地关注着战局的李肃失声道:“青州军到了!” 徐荣心中凛然,转头看去,青州军静静杀到! 对面,青州军。 太史慈默然地看着眼前的局面,虽然他知道战争难免会有死伤,而且眼前的计策大多是出自郭嘉的手笔,不过毕竟这种袖手旁观式的坐山观虎斗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亡,好歹令太史慈舒服了许多。 吕布正杀得过瘾,手中的方天画戟刚刚搅碎了面前七名同盟军战士的大好头颅,弄得身边敌我双方士兵的身上到处都是血浆,那种浓重的味道可令从未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呕吐不止。 就在这时,吕布看见了青州军,看见了白马银枪的太史慈! 全副武装的青州军就站在对面。 前方是摘下盾牌的重步兵整齐地半跪在地,形成了一道堡垒,盾牌的上面理所当然的是一把把令徐荣闻风丧胆的狙杀弩。 不过这次的盾牌堡垒并非是几天前与徐荣交战时密不透风的架式,盾牌与盾牌间三支为一组,每组中间留着不大不小,可令两匹战马从容通过的空隙。 而恐怖的青州骑兵此时却不声不响,安静地站在那里。 没有战马的蹄踏声和嘶鸣声,也没有兵器与铠甲的碰撞声,一切都诡异的安静,仿佛眼前的血战厮杀完全与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若不是青州军的突然出现,仿佛他们就是泥塑木雕一样毫无生机,一动不动。 但越是这样,反而越令人望之生畏。 吕布对这支军队当然赞叹不已,但他更感兴趣的却是这只军队的主人。他是多么的渴望与太史慈一战啊! 老天仿佛很顺他的意,令吕布马上就看见了白马银枪的太史慈。这三国战神的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闪过无比渴望的慑人光芒。 太史慈也看见了吕布,他心中的烈火与吕布比不差分毫,可是心中的遗憾却更加的强烈,毕竟按照郭嘉的计策,自己的出现一定会令并州军撤退的,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吕布强行出手实在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又岂是智者所为? 更何况贾诩智比天高,当然有办法阻止吕布。 最令人郁闷的事情是自己身为青州军的主帅必须从全局出发,不可意气用事,这种无奈之感尚是太史慈自来三国后破题而头一遭生出,那种有火无处发泄的感觉还真是令人难受。 看着吕布在对面耀武扬威,自己却不能和他交手,太史慈的心中居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句后是电影的对白:天底下最远的距离不是老死不能见面,而是明明在眼前却得不到。 在这一刻,太史慈反倒无比的羡慕赵云,毕竟今天赵云得偿所愿。 吕布哪里知道太史慈现在复杂的内心活动,只觉得自己热血上涌,恨不得马上就冲到太史慈的面前与之交手。 就在此时,后面居然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军中信号。 吕布为之一愕,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眼前又闪过贾诩那阴冷的模样,知道今天和太史慈是交不上手了。 只是今日一别却天各一方,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怎不令人黯然神伤? 吕布在那里是满腹心事,但冷静多智的张辽却已经开始指挥并州军开始撤离战场。 并州军的冲击洪流马上就停止了,仿佛像因为冰雪覆盖而顿失滔滔的长江大河般停顿下来,又好似退潮般缓缓而去。表现出了惊人的团结协作能力。 就连那如同野兽的呼喊声也仿佛像被锐利的刀锋割断了风筝的绳索般戛然而止离人远去。 不过并州军那连人带马沉重有力的呼吸声悠长的留在了每一个同盟军战士的心头,就像永无停歇地前浪后浪不断地翻滚的同盟军战士的脑海中。 没有人会兴起追击的念头。即便是如张郃这样的强者,此刻也是心中萌生退意,不想再战。 就是这些人,刚才差一点就吞噬了自己的生命啊! 这句话在每一个同盟军战士的心头荡漾。所以当看见并州军从容撤退时,每个人的心中都暗叫侥幸。 鸣金收兵的声音再次响起。 吕布无奈地兜转马头,用地狱冥火一样地冰冷眼神深深地望进了太史慈的眼中。传达出了连他自己说不清地复杂意味。 袁绍和王匡等人大喜过望,没有想到在如此的劣势下并州军竟然会马上撤军,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至于田丰等人的忧虑是这时候的袁绍体会不出来的。 唯一皱起眉头的就是刘备。他此刻已经有点明白太史慈的意图了。心中更泛起了阵阵的寒意,虽然这件事情还有许多使自己看不透的地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太史慈在战争爆发前就已经料到了现在的局面,而且再加以利用。 此刻在太史慈身边的曹操比刘备还要惊疑不定,这三国第一枭雄眼中目光闪动,正在盯着太史慈的后背看。 这个太史慈到底要干什么? 曹操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自己一直引为知己的年轻人。并州军的主动撤退令曹操对太史慈更是疑窦丛生。怀疑起太史慈的真实用心。以前太史慈那种种怪异常人的地方甚至令曹操有点怀疑太史慈是否和眼前的并州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个念头令曹操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住的责骂自己怎可对自己的朋友有怀疑的念头?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在曹操的心中不可遏止的泛滥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在无形中,这更坚定曹操决心要远离太史慈的念头。 曹操不知道,他的猜想已经与郭嘉的图谋所差无几了。只不过那背后的原因并非像曹操想得那么可怕。 郭嘉要的是长安与临淄,一西一东暂时相安无事,待太史慈平定中原后再去收拾董卓,完成大业。 而且这还要通过日后远在长安的徐庶来完成。不过这任务现在变得很艰难,因为徐庶的敌人中多了个算无遗策、一步百计的贾诩。 转眼间,并州军队已经整齐有序地退出了战场。 同盟军的士兵这才松了口气,听着自己的将军命令军队整队的口令,待要行动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酸痛到完全不能动弹的程度。 隶属于韩馥手底下的一名士兵“哎呀”一声,双手丢掉自己的武器,瘫软在地,翻着眼睛再也不愿意起来。 这行为马上像瘟疫一样感染了每一个疲倦欲死的同盟军战士的心灵,纷纷倒在地上不肯起来。任凭各个将领如何打骂督促,都收效甚微。 弄得将领们大为恼火,一个个吹胡子瞪眼要抽出刀来看人,这才好了点,士兵们勉力站起,一个个叫苦不迭,好像是后世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缺钙患者。 看着渐渐有样子的军队,田丰松了口气,幸好并州军已经退却,若是杀个回马枪,现在这种场面可有的瞧了。 举目四望,众人无不心中惨然。 广袤的战场上经过一晚上的血战已经完全被尸体所覆盖了。 战旗、刀枪横七竖八地斜插在地上了敌我双方的马匹和实体上,在充满血腥的空气中混杂着因为火把掉地而烧焦了尸体的恶臭味道。 苍狼在凄厉地嚎叫哀鸣着,乌鸦南飞,不再眷恋可以给她取暖休息的树枝,地上的鲜血已经成为了可以荡漾木盾的小溪,横七竖八千头万绪地向地势较低的河岸流去,缓缓地把那低声呜咽的河水染的一片凄惨扭曲的深红。 在数不胜数的尸体中,还有许多未死的伤者呻吟其中。这其中大部分人将会因为得不到良好的治疗而自生自灭,实际上,处理重伤者的最好方式就是一刀了结了他们,令其不必日夜哀号辗转反侧而死,这实在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太史慈身为军人当然早已经看淡了生生死死,但却始终对伤者不能得到治疗只能无助的走向死亡这一点耿耿于怀。虽然在青州有所谓的“医院”,但以这时代的医疗水平,若是面对这样的场面,也实在是力有不及。 众诸侯慢慢聚拢,大家都在向袁绍这盟主靠拢。 太史慈却一动未动,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未注意到别人的行为。 不过这种行为落在别人的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至少袁绍现在就认为太史慈是在借此显示这场战争的主导者是他太史慈而非袁本初。 难道要我袁本初放下自己的身份到太史慈那里会合? 袁绍迟疑着,也沉吟不语。 此时的袁绍与太史慈两人就好像是隔河相望的牛郎织女般两不相干,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至少弄得在太史慈身边的曹操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云此时已经策马来到太师慈的身边,见太史慈在那里呆立不动,不由得暗暗扯了太史慈的辔头一下,太史慈这才惊觉过来,看看这种怪异的场面,才知道自己疏忽了。 正要主动靠向袁绍时,却突然听见在对面的密林方向传来了并州军的震天吼声:“谢太史将军送行!谢太史将军送行!” 并州军的声音好像皮鞭一样抽打在还未听明白这话语意图的同盟军士兵的身上,所有人全都神速的站了起来,慌张的拿起了刀枪,准备新的战斗。 然后才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才又松懈下来。 赵云闻言为之一愕,但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不由得叫糟。 太史慈当然也是暗暗叫苦,心知这是对方挑逗众诸侯自己不满的诡计,可是自己却偏偏无法辩解,因为自己本来就是对袁绍等人“居心叵测”,偏偏这个漏洞被对方的军师敏锐的把握到并且加以利用。 太史慈越发的肯定这场战争背后的操控者是贾诩,只有贾诩才会令自己即便是赢也赢得如鲠在喉,很不舒服。 这个贾诩,临走了还要算计我一下。还真是难对付。 太史慈心中苦笑,不过却再一次更为远在长安的徐庶担心起来。不知道这个贾诩是不是他所能应付得来的。 这个贾诩绝对的不可信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贾诩就是文官中吕布,根本就是不忠于任何人,他只有自己的利益中心,若是徐庶想要从贾诩身上得到什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甚至会反被其算计。 至于袁绍怎么想,太史慈倒还真未放在心上,反正早晚要翻脸,不在早这一时。 曹操的眉头却皱得更深,虽然经过并州军刚才那一声喊叫令曹操几可肯定太史慈绝对与并州军没有牵连,因为刚才并州军的行为对太史慈实在是有害无利,但曹操也因此察觉到了太史慈保存实力、为日后争霸作准备的意图。 这个念头令曹操更加的不舒服起来,要不是曹操想起了自己和太史慈当年在临淄城外的一番诚恳交谈,曹操几乎就要把太史慈当成是自己的敌人了。 但就是这样,曹操也觉得自己和太史慈的关系被拉远了。 只是曹操却不知道,两个人命中注定的奇妙关系就在这时进入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境地。 袁绍的脸已经被气得没有半分人色。 一场大战下来,不仅自己没有得到半分的好处,而且实力和威望都大大受到损害,现在一听并州军的呼喊更是把怨恨全部转向了太史慈。 只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太史慈的居心,若是他日后听了田丰和许攸等人的分析只怕会立时气个倒仰,然后拿起兵器喊打喊杀要找太史慈拼命也说不定。 并州军的声音渐远,显然是已经远离了战场。 太史慈若无其事地纵马来到袁绍的面前,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袁绍那可以杀死他千万次的寒冷目光。 王匡在一旁见气氛不对,生怕袁绍冲动做出什么事来那就大大的不妙了,眼前的青州军太过可怕,而且有太史慈这样的人在场,实在是得不到半点好处。 连忙脸上僵笑道:“本初公,今日一战,我军大获全胜,盟主居功至伟啊!” 众人勉强的纷纷称是。 袁绍就是再好虚名,也知道今天并州军的撤退完全是因为太史慈的原因,故冷冷道:“你们应该感谢太史将军才对!” 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 第八章 绸缪(中) 第八章绸缪(中) 太史慈虽然不把袁绍放在眼里,但也不愿意此时和袁绍翻脸,他倒不认为袁绍能把自己怎么样,毕竟现在众诸侯已经离心离德,一旦有此事来,真正站在袁绍一方的人少之又少。 他所顾忌的不过是贾诩,谁知道这满腹鬼主意的三国智者会不会真的去而复返,杀个回马枪。 要收拾袁绍这等草包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 哼!你不是想要谋夺冀州吗?我偏要令你愿望落空! 想到这里,太史慈压下对袁绍的轻视,表面肃容道:“盟主此言差矣。我太史慈哪有这么大的本领?依现在的局面看还是我同盟军的将士奋勇杀敌,已经给并州军以重创,所以对方见我青州军这生力军到来心知再往下打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须知对方的目的并非是与我军争胜,而是为董贼断后,这才撤退的,不知各位以为然否?” 此语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就连袁绍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田丰心中冷笑,表面上不留半点客气和余地对太史慈道:“太史大人说得有理,只不过在下实在有一事不明白,还想请问:为何青州军出现的如此恰到好处,偏偏是到此等紧要关头才赶到现场,还真是凑巧呢!” 袁绍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自己这忠心耿耿、说话办事只重实际的顶级谋士的意思了,马上更加怨恨地看向太史慈,心知自己为他人作嫁衣裳,落入了太史慈的圈套,让太史慈拣了个大便宜。 太史慈看着田丰,心中涌起了怜悯和喜爱之情,但嘴上却不留半点情面,勃然变色道:“你是何人?竟敢和我太史慈这么说话!我和你家主公在此谈论军国大事,用得着你这腐儒插嘴吗?我大汉朝政就是坏在你等这种狂妄犯上的无知之徒的手中!” 此语一出,众人神态各异,不一而足。 不了解太史慈的人当然认为太史慈这种态度是理所当然,毕竟这时代是极其注重出身门第的,田丰现在和太史慈这样说话无疑非常不合规矩。 不过太史慈这话绝对有指桑骂槐的意味,明着是说田丰目中无人,实则是在讽刺袁绍沽名钓誉,妄托忠义之名,却行坐观汉室倾颓之事。不过太史慈句句在理上,弄得袁绍等人无法反驳。 最主要的是,太史慈想要利用拥有这种心态最浓烈的袁绍来封住田丰的嘴,田丰的这番话原本就是为袁绍着想,但经过太史慈这么一说,仿佛变成了袁绍飞扬跋扈,纵容属下顶撞其他诸侯的意味。 虽然对田丰有些不公平,但太史慈实在不想令田丰这智者弄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来,要知田丰虽然比不上郭嘉和贾诩两人,但相差并不多,太史慈虽然对自己的才智有些信心,不过绝对不会自大到自认可以稳胜田丰的程度。 所以还是让田丰闭上嘴的好,如此一来,好面子的袁绍肯定是阻止田丰说下去,那自己就少了很多的麻烦。 曹操城府极深,此时更深知太史慈的意图,所以只是冷冷地看着太史慈表演,一言不发。 赵云先是一愕,旋即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不过赵云转过头看时,却发现青州军中的各位将领脸色均不好看,显然是对太史慈刚才的说法颇有意见。 要知青州军中的大部分将领的出身十分低下,即便有像徐盛这样的人,也是出身寒门,他们之所以对太史慈心悦诚服的地方就在于太史慈求贤若渴,并不计较一个人的出身,这才会令在这时代原本没有机会发挥自己本领青州军将领对他死心塌地、誓死效命。可是太史慈刚才那番话实在是令他身后的众人接受不了。 赵云虽然加入太史慈的军队时间不到一天,但却深知太史慈的为人,否则自己现在就绝不会站在青州军的阵营中。心思灵巧的赵云一见青州军众人脸色不对,马上就知道众人误会了太史慈的意思。 不过他却无法为太史慈辩解,毕竟自己才加入太史慈阵营的时间不长,有许多的事情他没有发言权,就比如现在,他如果开口只怕事情会弄得更槽。所以唯有在那里干着急。 在青州军中能读懂太史慈心意的人并非只有赵云,冷静多智的高顺也是其中之一,看看赵云焦急的面孔,高顺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年轻人,当真是智勇双全之辈,随即就低声向自己身边的人解释起太史慈的意图来。 众人马上露出了释然的神色,杜远的脸上更是羞愧难当,狠狠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光。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弄得其他人纷纷循声望了过来,弄得杜远这粗汉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连连说道:“有蚊子、有蚊子。” 那憨厚的傻相看得廖化牙根痒痒,心说这不争气的小子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得到师妹的青睐,不过同时却觉得杜远的行为代表了自己的心情,不由得暗暗的赞赏地看了看杜远。 赵云满怀赞叹地看着高顺,觉得眼前这个伟岸如山的大汉的身上实在有许多可知的自己学习的地方,不说他带兵打仗的能力,就是这一份对军队超强的统帅力就值得自己学习。 虽然赵云也被吕布的统帅能力所慑服,但无异吕布的统帅方式在其巨大优点背后还有更大的隐患存在,那就是并州军队的战斗力一直取决于吕布的个人表现,吕布不可战胜的形象已经深深地植入了每一个并州士兵的内心,吕布就是神。 但如果有一天这个无所不能的神败了呢? 那时候只怕后果不堪想象,那将是对并州军队在士气上毁灭性的打击,进而导致无法阻挡的溃败。 可是眼前的这只听说由高顺一手训练的青州军队明显不同,那种军中的凝聚力并非是靠某个人的带领而形成的,他们有一种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血战到底的精神。 只此一点,赵云就决定要虚心向高顺请教。 其实赵云不知道,青州军的这种特有的彪悍与其特殊的军中制度有关,而高顺只不过是起到了一个最大发挥青州军战斗力的指挥者的作用。 不提赵云这日后名动天下的少年英雄在那里满腹心事,单说袁绍,他当然知道田丰问的问题无比尖锐,而且这也是他心中的疑问,但问题是太史慈的话语令他大失面子,使他失去了继续盘问太史慈的兴趣,故连忙道:“田丰退下,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田丰自太史慈此话出口后便一直面带冷笑地看着太史慈,若是太史慈这点路人皆知的阳谋他还看不出来那可真是白活了,不过太史慈的这一点反击还真是恰恰击中了袁绍的要害,令足智多谋如田丰者也无可奈何,此刻闻言唯有心有不甘的退向后面,不再言语。 太史慈生怕袁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连忙转变话题道:“本初公,经此一战,吕布的并州军已经不可能在洛阳立足。我同盟军实际上已经是大获全胜,只是不知道本初公下一步如何打算,我等定当追随。” 说完后,太史慈自己都觉得心中好笑,袁绍现在元气大伤,而且心中只怕已经恨不得生生咬下一口自己带着鲜血的皮肉来,哪还有心思去追击强大的并州军?所以这一问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最重要的就是堵住袁绍的嘴巴。 果然,袁绍被太史慈问得一愣,转过头来看向自己身后的三个谋士,田丰、郭图、许攸这回倒是没有分歧,意见出奇的统一,齐齐摇头。显然不赞成袁绍去做追击并州军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这太史慈其奸似鬼,别因为追击吕布这个难以对付的敌人在半路上再被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太史慈算计了,那才真是冤哉枉也呢! 袁绍当然也在怕这件事情,毕竟这个太史慈现在的实力比其他诸侯都要强大得多,没有必要硬碰硬。他之所以习惯性的转过头去看这三人的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有点咽不下这口气。 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压下对太史慈深刻的仇恨,缓缓道:“诸兵疲困,进恐无益。” 太史慈要的就是这句话,点头道:“盟主所言甚是,如此也好,那我青州军就返回营地休息一晚,明日便启程回青州,毕竟地方事务繁多,如今又盗匪猖獗,不可不防。” 转过头来看向陶谦那老狐狸,微笑道:“陶大人什么时候回徐州呢?我们同来同返也算是人生快事。” 陶谦呵呵笑道:“子义这话说的有理,不过我徐州军不比你强悍的青州军,此次伤亡甚多,还要在此休整一段时间。子义的好意老夫心领了。” 至于是真的损失惨重,还是不愿得罪袁绍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样子第二种可能性极大。 太史慈当然不会勉强他,点了点头转向曹操,还未说话,曹操已经抢先道:“子义不必管我。如今我要先到陈留那里停留一些时日,若是有缘,日后即当相见。” 太史慈心知无可挽回,未免有些伤感,但他也是生性豁达之人,点头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孟德兄莫愁前途无知己,小弟在青州随时恭候孟德兄的大驾光临,到时我以当利美酒为孟德兄接风洗尘。” 曹操听得眼前一亮,放下对太史慈的诸多不满和猜疑,豪气干云道:“如此甚好,明天子义回青州,我曹操去陈留,一起上路吧!” 太史慈点头。 这时候老好人张邈发出声音道:“明日我与孟德一起回陈留,毕竟是陈留我的管辖范围。” 太史慈见张邈说这话时连袁绍的眼睛都不敢看,就知道张邈仍然在为今天白天的事情担心,生怕袁绍对其打击报复,所以才提出了与曹操一同回陈留的要求。 曹操也担心张邈被心胸狭窄的袁绍算计,连忙点头应是。 袁绍此时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日后对太史慈如何报复上,哪有精力和闲心注意到张邈这在他眼中可有可无的人物? 一直盯着太史慈看得刘备这时也缓缓开口道:“既然各位心意已决,我幽州军也明天回程。” 事已至此,一直就有名无实的同盟军已经到了不得不解散的地步,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唯有纷纷点头。 于是各怀鬼胎的关东诸侯们各领兵马,向驻军之地缓缓走去。 只剩下一地的死尸。 待太史慈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时,天已经大亮。 不过众人的精神去很好,毕竟此战的既定目的已经达到,而且马上就要回到青州,试问世界上还有哪里比自己的家园更温暖和舒心? 太史慈与赵云等人说说笑笑进帐时,就见面目苍白俊美的郭嘉已经从孙坚处回来了。 太史慈大喜过望,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扶起正要施礼的郭嘉,笑道:“奉孝辛苦了。” 郭嘉笑着和众人寒暄几句,待坐下后,对太史慈道:“事情解决得出人意料的简单,我到孙坚军中时,那个并州军派出的奸细正好也才到孙坚军中,说来好笑,这奸细竟然装扮成我幼时的同窗好友袁胤,结果一下子就被属下揭穿了。” 太史慈笑道:“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要不是奉孝亲自去孙坚军中,只怕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郭嘉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太史慈的两句盗版自他人的名句赞叹了几句后,笑道:“看主上的样子,这边的事情也是十分的顺利。” 高顺在旁边赞叹道:“郭嘉先生料事如神,我等十分佩服。” 郭嘉笑了一笑,又对太史慈道:“既然如此,为将来计,那主上就应该尽早派人到西京长安去与徐庶联系。” 太史慈点头道:“我也是这意思,只是不知道派谁去比较好。” 郭嘉默然,说实话,现在兵荒马乱,尤其是去长安的路途上到处是烧杀劫掠,一个不好就会丢掉性命,眼前的众人倒是不怕死,问题是现在太史慈手底下根本就没有闲人,真不知道派谁去好。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就连像杜远这等说话办事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莽汉都保持沉默。 就在这时,帐外一人昂然而入,气定神闲道:“不若派我去吧!” 太史慈抬头看时,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自洛阳一别就消失不见的帝师王越最器重的徒弟,历史上曹丕的师父――史阿! 不过眼前的史阿已经大异从前,嘴角那丝常带的嘲讽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乃师王越的“天然之感”,虽然与王越比还差上不少,但已经隐隐有一代宗师的风采,只怕日后的成就会在王越之上。 只此一样,太史慈便知道史阿经过不长时间的精修已经武功大进。正是因为这样,太史慈反而不想让史阿前去长安,毕竟史阿与吕布有不共戴天的杀师之仇,无论从整个经营长安的全局角度考虑,还是从为了保护王越这个传人考虑,太史慈都觉得不应该排史阿去。 太史慈刚要说话,史阿仿佛明白太史慈的心意似的截断道:“太史将军请放心,当日我虽恨不得把吕布碎尸万段,但经过这许多日在墓前回乡师傅对我的教导,我知道师父的死是求仁得仁,我史阿乃大好男儿,岂会学匹夫之怒?即便要与吕布交手也会光明正大的去,更不会现在就去,若是那样只能叫做愚蠢而非是勇敢,岂非辜负了师傅对我的一片教诲?” 太史慈闻言一愕,没有想到史阿这年轻气盛的人儿竟然可以说得出这么看透成败的话语来,不由得用烁烁的目光再次打量起史阿,后者眼中一片安宁,淡然如雪,仿佛千年不动。 太史慈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既然你坚持,那我就派你去长安。你先待在营中,待我写好书信你就可以前去。” 也不见史阿脸上有什么喜色,只是微一点头,便坐在了一旁。 郭嘉见史阿去长安,暗暗点头,能够被王越看重的人一定是天赋极佳的人,这个史阿武功之高那是不用说了,虽然还不能和王越相提并论,但只要不遇上吕布、太史慈这样的对手只怕无人可以挡住他,而且见他的精神气度就可知道这人智慧也是极高,否则就不会在短时间内化悲痛为力量,迅速地从恩师的惨死中恢复过来,并且在武学上更进一步了。 这种人还真是绝佳的人选呢! 不由得心中大定,对史阿微笑道:“史先生此去沿途要多加小心,毕竟这场战争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郭嘉的这番话令众人露出了注意的神色,不明白郭嘉话中的意思,要知道现在同盟军已经解散,并州军也已经撤退,那里还有什么战斗? 太史慈笑道:“奉孝说得有理,史阿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转过头来向众人解释道:“这事情很简单,关键处就在袁术那里。”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怎么还和袁术有关? 郭嘉闻言笑道:“还是主上高明,事情确实如此,袁术和袁绍始终在为袁氏家族的家主之位而争斗,袁术时时想要向世人证明他袁术比袁绍更加胜任家主一职。所以袁绍这便宣布退兵,袁术那里一定会接着坚持进军。” 众人不由自主地点头。 徐盛颇有头脑,皱眉道:“问题是袁术有何能力在后追击并州军?” 高顺看了徐盛一眼,开口道:“文响忘记孙坚了吗?”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要知孙坚现在实际上还属于袁术一方的人,虽然因为粮草的事情与袁术闹得不亦乐乎,但袁术对孙坚的控制力还是很强的。 太史慈笑道:“不过人家并州军又不是傻子,哪里会猜不到这种情况?只怕在吕布撤退后,洛阳南面还有大军在抵挡孙坚呢!” 这也是有史可考,孙坚斩杀华雄其实就是在战局僵持到第二年的事情,负责拦截孙坚的是大督护胡轸,双方互有胜负。 孙家和袁术的关系复杂,也并非像《三国演义》那样写得非常简单,只看孙坚死后,孙策投靠袁术就可说明很多问题。 所以郭嘉对史阿的劝告还是非常有见地的。 不过正因为郭嘉的这番话,太史慈这才想起了一个让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荆州控制权的归属。 ------------ 第九章 绸缪(下) 第九章绸缪(下) 此时的荆州并非像《三国演义》中那样太平无事,那里的势力错综复杂,除掉土生土长的豪强地主,诸如蒯氏家族等,孙坚、袁术都对其虎视眈眈。 经过东汉末年的黄巾之乱,此时的荆州乱成一团,真正结束荆州之乱的人其实是刘表。这个人在历史上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州牧之才,单枪匹马就平定了荆州,强如孙坚都死在了他的手里,孙策与孙权也一直对其无可奈何。 不过这时候的孙坚和袁术还不知道刘表有多难缠。 所以说,在太史慈看来,袁术现在不回军并不仅仅是为了表明自己与袁绍不同那么简单,只怕荆州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这时郭嘉在一旁道:“当然,袁术这么做并非为了标榜自己才是为国为民之人那么简单,荆州沃野万里,其地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更有长江天险,既是养兵之地,又是用武之国。” 恐怕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太史慈心中暗赞:不愧是郭嘉,只一眼便已经看穿了袁术的心思,幸好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郭嘉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嘲讽的笑容道:“不过这事情袁术恐怕要大失所望了,孙坚人称江东猛虎,所谓猛虎就是说独占性非常的强,袁术自以为可以通过控制孙坚来得到荆州无疑是痴人说梦,完全不切实际。” 顿了一顿道:“且不说我们不知根底的才刚刚上任荆州刺史刘表有何种作为和行动,即便是孙坚控制了荆州,袁术和孙坚之间也是一场大战,我们瞧热闹好了。” 太史慈当然是完全的赞同郭嘉的分析,虽然郭嘉并不知道孙坚日后死于刘表之手,但郭嘉的分析很有可能变成现实。 毕竟历史已经改变了。 只要自己愿意,只需要对孙坚作出提醒,那么孙坚的死亡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不过太史慈却不打算这样做,他可不愿意无故为自己树立一个强敌,虽然刘表也不好对付,但总比孙坚强吧? 不过若是能让蠢蛋袁术得到荆州那就是最理想了,这家伙很好收拾,而且属于在自己的地盘都会横征暴敛到弄得鸡飞狗跳的程度的政治白痴。 想到这里,太史慈不禁脑中转得飞快,想要找到一个办法实现自己的意图,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自己的战线现在拉得太长了,徐庶在长安,郭嘉还要到冀州去,而青州现在正处于各方面改革的边缘,自己还要应付或明或暗的青州有这各种企图的居心叵测者,而且还要向周围的州郡渗透自己的势力,壮大自己的力量,实在是没有力量再去控制荆州的发展。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因为有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就会总有种种无可奈何。 正在想着满腹的心事,就听见郭嘉道:“其实依我看来,不要说袁术,就是袁绍,他也不会马上撤兵,毕竟袁绍的目标是谋夺冀州。” 众人纷纷点头。 太史慈笑道:“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情,有奉孝在,袁绍休想得逞。” 郭嘉摇头道:“主上莫要捧我,若是袁绍,我还不放在眼里,问题的关键是经过这次诸侯会盟后,冀州的一干文武官员无不对袁绍生出了归属之心,尤其是加上田丰等人暗中活动,袁绍得到冀州的可能性真是非常的大,不过就算是如此,我也有把握让袁绍不得安生。” 言罢,眼中智谋的光辉频频闪动,一付智珠在握的成竹模样。 太史慈当然是对这鬼才信心十足,又转过头来看向众人,露出询问的目光,见众人均无异议便道:“既然如此,那我等立刻行动,毕竟这些事情宜早不宜迟。” 郭嘉点头道:“我也需修书一封,连同主上的书信一同带给徐庶。” 太史慈心道如此最好。 伸了一个懒腰道:“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不懂得休息的人就不懂得工作,一张一弛才是有度和有意义的人生,已经打了一晚上的仗,不好好睡他娘的上一觉,哪里有力量对付那些人与事。不若都散了,回营大梦周公算了。”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太史慈懒洋洋地站了起来,睡眼惺忪的径自去了。 突然间,众人才觉得一直穿在身上浑若无物的铠甲是那么的沉重。 哎,何时才可永远得不穿这沾满了血腥的冰冷铁制品啊? 不过袁绍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砰!”袁绍一掌拍在坚实的红木几上。 此时的袁绍正在营帐中引经据典地破口大骂,吓得营帐外的士兵根本就不敢进帐来。袁绍那阴冷的目光不时地扫过众手下,一付疾言厉色的模样。 田丰等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无人敢在盛怒的袁绍前做声。众人都知今日之战,太史慈占尽了便宜,也出尽了风头,对袁绍的打击实在非常严重,尤其在这等为日后开创大业而打基础的关键时刻。 可以说袁绍的这腔怒火完全是因为太史慈而来,可是总不能把太史慈叫来指着鼻子训斥吧? 最后唯有颓然一叹,气呼呼坐了下来。 郭图见袁绍的邪火发泄完毕,这才小心翼翼道:“主上,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去的冀州才是要紧,没有必要在现在与太史慈这奸险小人计较,日后有的是工夫收拾他。” 田丰一向是就事论事,对于其他人正确的意见,不管这人是否与自己有仇,田丰都会赞同,此刻闻听郭图的意见,开口道:“公则所言甚是。今次是我们棋差太史慈一着,现在与之计较无疑是鱼死网破的局面,两败俱伤岂是主公所希望见到的局面?倒是这冀州之事号要从长计议。” 袁绍被两人说的冷静下来,一拍额头,失声笑道:“若不是你二人这番言语,我几乎忘了还有如此大事要办,哼!也好,就让太史慈那小人再多活一段时日。” 在一旁的偏将赵浮却忍不住疑惑道:“冀州的事情几位先生不是早有定计吗?难道有什么不妥?” 许攸轻蔑地看了赵浮一眼,心说匹夫就是匹夫连点脑筋都不动,开口道:“这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看看这个太史慈出奇地利害,难道他会对我们的图谋全无察觉吗?今天的事情摆明就是太史慈在针对主上,赵将军仔细想一想,只怕我们这些天的行动已经瞒不过太史慈那厮。” 众人恍然。 田丰接道:“这话大有道理,既然太史慈这么有意地针对我军,那我们谋夺冀州的事情他要是不想尽办法竭力破坏那就奇怪了。” 赵浮的老搭档陈涣皱眉道:“难道太史慈还敢动粗不成?” 经过今天的一战,青州军虽然没有出手,但那种威猛无敌的形象已经深深镌刻在了陈涣的脑海中,令其胆寒。 打得己方束手无策的并州军曾经被青州军轻而易举地打败过,而且是三万人击溃八万人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如今一想到这只可怕的军队的主人太史慈要蓄意的针对袁绍,不由的令其坐立不安。 袁绍不耐烦地看着陈涣,暗骂其愚蠢。 郭图呵呵笑道:“陈涣将军未免有点杞人忧天了,就是在借给太史慈一个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把主上怎么样的。莫忘记主上现在的身份,若是太史慈现在来攻击主上,马上就会成为天下的公敌,到那时就会有无穷的麻烦,太史慈岂会想不到这一点?” 许攸点头道:“而且太史慈若是这么做也讨不过好去,哼!主上此次西来另有大军在后,随时准备接应,以实现主公在冀州的攻略。” 众人想起此事,不由得心情放松,营帐中的气氛舒缓下来。 田丰向面色好看起来的袁绍道:“太史慈今次表面大获全胜,却不知道回到青州后还有无穷的烦恼等着他。单就是刘岱的事情就够他喝上一壶。” 袁绍想起此事,看向国土呵呵笑道:“这事情还要归功于公则,毕竟已经成功的挑动了刘岱和乔瑁之间的矛盾,这场好戏有的看了。” 许攸冷笑道:“太史慈现在一定很得意,甚至会认为可以破坏掉我军在冀州的计划,哼,我等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打死我都不相信太史慈对兖州没有野心,扰乱了兖州,到时候看太史慈还有什么心情和能力破坏我们的大事。” 田丰点头道:“此为其一,对付太史慈我们要三管齐下,务要令其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方可。听闻青州现在政治局面并不安稳,太史慈在青州弄得那个新五德终始说令许多世家大族不满,若我们不加以利用岂非可惜?袁谭公子现在就陈兵渤海,主公手下大将颜良文丑俱在麾下,若是时机恰当,弄得青州分裂也有可能。此其二也。” 虽然郭图和许攸对田丰十分的嫉妒,但此时不得不承认田丰说得很有道理,唯有保持沉默。 袁绍听得兴奋,连连点头,边搓手便急切道:“那其三呢?”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田丰连忙道:“其三就是连结徐州刺史陶谦,陶谦人老心不老,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太史慈的青州日益强大若是说陶谦不担心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主公不如派人到陶谦那里陈述利害,以陶谦的头脑一定会答应,如此,太史慈就会形成腹背受敌的局面。” 袁绍皱眉道:“这主意好是好,但问题是如何说动陶谦,毕竟陶谦和太史慈是多年的盟友,在生意上多有来往,只怕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打动的。” 郭图生怕自己的光辉被田丰和许攸抢了,此刻闻言连忙道:“这事情容易,只要对陶谦陈述利害,说太史慈和新任扬州刺史刘繇关系密切,徐州早晚是这两个人的囊中之物,必要时,弄一点伪造出来的证据也不错。” 田丰点头道:“公则这主意不错,我看到时还可挑动徐州世家大族对青州的仇视,诸如陈登等人――毕竟在徐州和太史慈关系良好的并不多,和太史慈走的较近的只不过一个糜竺而已,不足为虑。” 袁绍听完众人的分析后仰天长笑。因为在太史慈面前输了一阵而产生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 田丰看了郭图一眼,诚恳道:“主上,我希望和公则一起到冀州走一趟。” 郭图闻言变色,冷哼了一声。 田丰当然知道郭图的意思,不过他却懒得解释,因为他实在是太了解郭图的为人了,自己这建议完全是出于全局的考虑,太史慈在今天报现出来的谋略太吓人了,种种计策的制定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若是让郭图单枪匹马前往冀州,田丰实在看不出己方有多大的胜算。 所以才出此主意。 果然这个郭图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误以为自己要和他抢功,因此才会有此表情。田丰当然不把郭图放在心上,他只是关心袁绍大业的成败而已。 袁绍闻言大喜,点头道:“如此甚好!” 转过头来,袁绍看向许攸笑道:“至于显思那里,还是许攸你跑一趟吧。” 又看向许攸身边一个黑衣文士道:“逢纪,徐州方面就由你来负责,等到陶谦启程之时,就是你动身之日。” 众人轰然应诺。 第二天,辕门外。 太史慈与众人话别,少了那种依依不舍,却尽是谈笑风生。 既然大家口不对心,那么嘻笑怒骂真诚一些岂非更好?自己的离开本就可令许多人在暗地里松一口气,自己又何必假惺惺地做依依不舍状呢? 与自己同时离开的还有刘备、公孙瓒这对师兄弟。不过因为三人要去的方向不大相同,所以也就谈不上结伴而行。 刘备此时发挥出了他惊人的交际才能,那一套离别的话语说的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弄得太史慈都有点要感动了。太史慈开始有点明白为何在历史上会有那么多人会被刘备所收复了。 就比如刘备现在眼中含泪的样子,并非向后人想象的那样一付娘娘腔,而是语音呜咽,感人至深,令人觉得刘备所愁所忧所爱所恨无一不是为了天下与百姓着想,真的很能打动别人。 公孙瓒就简洁明快得多了,告了一声别,又向太史慈打了个眼色,显然是在暗示太史慈不要忘记两人之间的买卖,便翻身上马便扬长而去,不再回头看众人一眼,倒也潇洒。 不过这局面有点令太史慈觉得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太史慈觉得公孙瓒和刘备的关系似乎并不像以前那般融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虞的关系。毕竟公孙瓒这人睚眦必报,心肠决绝,对于刘虞的不满已经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决的了。 那日自己到公孙瓒处讨要赵云时,刘备不久正要拜访公孙瓒吗?也许就是那时起的冲突。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像历史上那样,公孙瓒一有起事来,刘备就会到场搅局,既然看样子刘备已经在刘虞处站稳了脚跟,那太史慈就绝不希望刘备和公孙瓒联起手来,还是内斗的好。 曹操没有离开,看样子还要在这里休整一天,刘岱原本应该离开,过大概因为与太史慈本就不大和睦,当然不会与太史慈同行。 袁绍毕竟好名,虽然心中恨极了太史慈,但要他不出来做作一番,哪还真不符合他的为人,面对着袁绍那虚伪的笑容,太史慈也懒得与他生气。 在此之前,赵云和郭嘉已经先一步上路,早早的进入冀州,开始在袁绍之前实施谋夺冀州的计划。 史阿也已经怀揣着太史慈和郭嘉的书信飘然而去。 虽然离自己梦想的实现还有很长的一段道路要走,因为乱世才刚刚开始,但是太史慈却看到了一丝曙光。 道了一声别,太史慈便上路了。 不半晌,众诸侯散去,只有曹操和自己的一众手下站在晨风中远望着太史慈的背影。 曹操望着太史慈的背影,眼中神色复杂,曹仁在一旁问道:“孟德,你真的决定了不去投奔太史慈?难的人家一番盛情” 曹操心中苦笑:自己现在连太史慈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还谈什么盛不盛情?这事情以后再说吧。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所以面对曹仁的提问,曹操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转向众人开口道:“我们先去陈留,然后再去徐州。” 徐州?曹操要去的地方竟然会是徐州! 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 第十章 错招 第十章错招 曹操的话令面目英俊的曹仁皱眉不已。 曹操看了他一眼,心知自己这擅长带兵足智多谋的弟弟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想明白。 曹洪年轻气盛,解决问题时带着这个年纪年轻人的通病,那就是喜欢用拳头超过喜欢用脑子。此刻一听曹操的言语,忍不住道:“可是大哥不是说要先到陈留去吗?难道要先去徐州?” 曹操怜惜地看着自己这少不更事的弟弟,又看了看其他同样大惑不解手下,解释道:“经过昨天的血战大家应该发现了,我们要想成其大事,有两样东西必不可少而又偏偏是我们所缺乏的。” 曹仁马上答道:“出谋划策的智谋之士和训练武器的精锐士兵。” 曹操赞许的点了点头,看着其他人似懂非懂的样子,曹操耐心解释道:“昨天的一场大战,无疑袁绍、吕布和太史慈的手下都有无比出色的谋士为他们出谋划策,这场战斗首先无疑是一场智谋的争斗,结果太史慈方面技高一筹,吕布方面那个神秘的人物也不遑多让,即便是棋差一着的袁绍手下的谋士也有其过人之处。” 曹仁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想起一事道:“孟德又是怎么肯定太史慈背后有一个为其出谋划策的人物的?孟德不是说太史慈智记过人吗?” 曹操摇头道;“这事情很简单,太史子义的才智主要在大局观上,出谋划策当然不弱,但当太史慈面对并州军队那句‘谢太史将军送行’时可以说是吃了一惊,甚至当时没有想到怎么对答,这难道不奇怪吗?” 众人听得心中一震,开始仔细地回想起太史慈昨日的行为,也开始奇怪起来。 曹操笑道:“所以说青州军的种种举动分明是另有智谋之士指点,而且这人当时并不在身边,否则岂会不出言提点?” 众人恍然大悟似地发出了赞叹声。 曹操看向远方,缓缓道:“当日唯一没有在太史慈身边的人就是那个我在洛阳第一次见面便十分留意的人物郭嘉,我早就看出他的与众不同之处,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郭嘉会厉害到这种程度。竟可把敌我双方的主将和谋士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不动声色,实在有鬼神莫测之能。最难得的道是他那颗淡泊名利的宁静心……” 曹仁在旁完全赞同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名,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曹操点头道:“所以我就在想,昨天那么重要的时刻,这个郭嘉就没有再太史慈的身边,那么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我们无法得知。” 曹操的手下除掉曹仁外,最聪明的人就是夏侯渊了,此时接口道:“还有刚才,我看了半天,发现那个郭嘉和赵云双双不见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曹操苦笑道:“这就是我说的智谋之士,我之所以要到陈留去,就是因为同盟军的缘故,肯定会有许多贤能之士聚在也算是前方,但也无比安全的陈留,我们可以在那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人才,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 曹仁接口道:“不过我始终担心太史慈听说我们落脚徐州后的反应……” 曹操笑道:“这一点大家不用担心,徐州现在正处于交战中,北面的城阳郡和东莞都是青州军的攻击范围。我们若是去徐州,怎可能到北面去?既不安全,又会令太史子义生出不必要的想法来。” 顿了一顿道:“我的目标是广陵。更何况我的父亲曹嵩现在还在琅琊郡,我到徐州去本就无可厚非。” 曹仁赞赏道:“孟德好眼光,广陵果然是修养生息之地,而且那里也有许多的人才,陶谦毕竟年老,有许多人现在正在持观望态度,若是孟德去了肯定会打出一片天地。” 乐进搔了搔头道:“问题是陶谦和太史慈的关系始终不错,这老狐狸会让我们在徐州立足吗?” 曹操呵呵笑道:“这正是这件事情的关键,陶谦眼看着太史慈日益强大岂会不担心?陶谦自己就有两个儿子,虽然不知道才能怎么样,但岂会不为自己的孩子留退路?我们的到来在陶谦看来其实是多了一个潜在的帮手,他又岂会不同意?” 曹操看了看面前听得有点目瞪口呆的手下,失笑道:“先不管这么多,我们到徐州后一定要到丹阳去训练自己军队。徐州的丹阳铁骑可并不弱于青州和并州的骑兵。” 看着徐州的方向,曹操的眼中充满了光彩慑人的憧憬,笑道:“更何况还有扬州,刘繇这小子不会装作不认识我吧?” 徐州,臧霸的营帐中。 臧霸冷然坐在了桌几之后,冰冷的目光仿佛如千年积雪般凝结在对面蓬头垢面、满脸血污、嘴角抽搐得不似人形的昌稀的身上。 与身后的几个挣扎着试图令身上的绳索松一些的手下不同,昌稀这奸杀妇女和饱食人肉无数的魔头神情萎靡困顿,狼狈不堪,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行为。看样子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不愿做徒劳的事情。 这次臧霸胜利得轻而易举,就好像是昌稀拱手把胜利送到了臧霸的桌几之上似的,不过臧霸绝对不会去感谢昌稀,相反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想想也是,昌稀这个反骨的二五仔丝毫不念臧霸对他的救命之恩,反而与臧霸的仇人张举、张纯狼狈为奸,怎不令臧霸对其恨之入骨? 如今张举、张纯已经变成了遗臭万年的历史尘埃,而臧霸的那一腔仇恨根本无处发泄,所以此时臧霸自然而然的把满腔的仇恨都放在了昌稀的身上。 臧霸要感谢的是自己一班好兄弟。 管亥果然是少有的冲锋陷阵的人才,一个冲击下来,昌稀的部队就陷入到了混乱中。 不过最想要得到昌稀人头的却是孙观,两个人实在有解不开的深仇。 要不是太史慈,当日在临淄时,孙观的亲弟弟孙康就差一点死在这个昌稀的手中,孙观为人十分讲义气,对自己的兄弟向来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掏出来,故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昌稀这等忘恩负义的狼心狗肺之徒。所以孙观一见到昌稀在贼寇的面前骑马而立时,就马上舍命狂攻。 昌稀在带军作战方面实在是无半点天赋,整个就是一莽夫,虽然叔孙无忌和劳丙两人的残余士兵现在已经完全归昌稀所有,而且皆是百战余生的亡命匪徒,但此时早已经沦落成了打家劫舍的下九流的脚色,再无复张举那时对其支援资助时的鼎盛风貌。 否则也不会败得这么快。 这时的大帐中充满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味道,除了管亥和这事情没有多大的联系外,其他人都血红着眼睛看向昌稀。显然是无不对其恨之入骨。 臧霸咬着牙对昌稀道:“昌稀,你当日出卖我泰山众兄弟前是否也想到有今天?可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昌稀心知今日必死,只不过是哪种死法的问题,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索性闭上眼睛,不去回答臧霸的问题。 这凶人倒也了解臧霸和孙观的脾气,知道两人最重的就是不怕死的英雄豪杰,所以做出这般模样,只求速死。 果然,孙观脸上微微动容,显然是被这大仇人的表面模样所打动,尽管心中仍然恨得他要死。 臧霸心中冷笑,讽刺道:“昌稀,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哼!你这贼子贪生怕死,而且贪慕荣华富贵,若非如此,你当日就不可能卖友求荣。今日充什么英雄好汉?你无非就是想要死得舒服一些,我偏要让你生不如死!” 昌稀脸色大变,猛地睁开眼睛不能相信地看向臧霸,这才想起自己对面这个无比熟悉的敌人原本就是智计过人,自己哪一回的心思也无法逃过臧霸的眼睛。 想到这里,索性把心一横,开始在大帐中破口大骂,那内容简直令人无法入耳。 孙观气得脸色发白,没想到这个貌似鲁莽的昌稀居然在临死时还对他玩这种鬼心眼,不由得火往上撞,上前一步,把昌稀踹倒在地,对其大加践踏。 昌稀正张着大嘴恶毒的骂着,却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大力,身子不由自主地前扑,来了个狗啃屎,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躺在地上如死狗般哼哼。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孙观拉开,后者被扯开时还不解恨地对躺在地上昌稀踩上了两脚。 好一会儿,昌稀才在地面上缓过劲来,显然是被孙观打掉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勇气,再一次想起臧霸刚才的话,心中涌起不可遏制的恐惧,一时间屎尿交流,弄的营帐中一片臊臭,令人掩鼻。脸上更是眼泪与鼻涕还有口水抹了满满一片,那从嘴里发出的声音更是鬼哭狼嚎到了极点。 可惜这些无法打动营帐中这些因为仇恨而变得铁石心肠的人。 管亥眼中闪过不忍,转身一撩帐帘出去了。 他对昌稀倒是毫不怜悯,对此等人世间的败类他也是深恶痛绝,但关键是现在的昌稀已经没有半点人的样子,他完全被已知的死亡给吓傻了。做人做到这种份上实在是没有半点尊严。 不半晌,昌稀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身体也不再动弹。 待臧霸召唤进营帐中的亲兵皱眉掩鼻地伸手摸了摸昌稀的鼻息后,才对臧霸禀告道:“将军,这人已经死了。” 言罢逃命也似地跑到帐外取吐了。 臧霸咬牙道:“便宜了这贼子!” 众人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 昌稀一死,身后的一干手下马上跪倒在地,口称饶命。其中一个肥头大耳胖子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甜,一个劲地恭维大帐中的众人,这小子大概是怕死到了极点。满脸的细毛汗,在寒冷的冬天头顶上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远远看去整个就是一个发面馒头。 众人虽然鄙视他的为人,但不可否认这家伙的马屁还是拍得众人颇为舒服,可见喜欢赞美实在是人的天性。 不过臧霸却不吃这一套,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太多了。 臧霸不耐烦地一摆手,皱眉道:“你这胖子叫什么名字?” 那胖子一见臧霸的表情,知道事情有些转机,连忙一叠声道:“小人张闿……” 这句话才出口,臧霸原本不大注意的面容马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打断道:“你说你叫张闿是吗?”那表情严肃得吓人,仿佛在营帐里的人都欠他几百贯钱似的。 张闿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难道自己的名字还有错误吗?仔细想想,自己似乎和这个臧霸没有什么仇怨啊? 心里想着,人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那个肥头。 臧霸再一次召唤进了亲兵,对张闿淡淡道:“既然如此,本人马上送你上路,要怨就怨你叫了张闿这个名字,你莫要问因为什么,这是我家太史将军在临出发前亲自嘱托我的,见张闿,必杀!” 张闿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已经被亲兵拖了下去,不般向便传来了杀猪也似地嚎叫。 孙观看向臧霸,后者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太史慈当日交给自己这任务时的打算,更加奇怪于这个张闿看样子明明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头目,又没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本领,用得着太史慈这么紧张吗? 其实这个张闿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在历史上只不过因为见财起意,杀了曹操的父亲曹嵩,而曹操因此兴兵征讨陶谦而已。 太史慈之所以命令臧霸诛杀张闿只不过是不想给曹操一个壮大实力的机会,毕竟曹操在乱世越打越强,而且更令太史慈担忧的事情是,历史已经变化,谁知道这时候的曹操要是讨伐徐州会有什么结果? 青州徐州本就是邻居,若是徐州出事,太史慈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可是太史慈却总是在刻意地回避与曹操之间的争斗。 尽管太史慈早已经适应了政治斗争的残酷,但对于自己在后世的崇拜对象还是有真情实感在。 所以太史慈这么做实则是在消除自己与曹操对阵的机会。可谓用心良苦。 不过若是太史慈现在知道曹操的立足之地是徐州的话会作何感想。 没有了张闿杀害曹嵩,曹操和陶谦之间的关系怎么说都应该是很亲密的了吧? 这件事情的发生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臧霸当然更不可能想这么多,现在他正在执行太史慈交给他的第二个任务,他微笑着看向其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如坠冰窖的昌稀的手下道:“你们是想活还是想死?” 这些人原本自以为必死,没有想到事情还有如此转机,不由得纷纷露出了不能置信的表情,疑惑地看向臧霸。 臧霸扫了一眼眼前的众人道:“你们若是想活命,我现在就可放了你们。” 众人大喜过望,营帐中又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嘤嘤嗡嗡好不恼人。 臧霸和孙观等人被他们吵的脑袋都大了。孙观暴喝一声道:“再多嘴就全都拉出去剁了你们的狗头!奶奶的!” 这些贪生怕死之辈马上闭上了自己的嘴巴,那样子就是听话的乖乖宝,配合着他们满身的血腥和尘土,还有那一把把的大胡子,简直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白痴了一样。 臧霸摇了摇头,若是按照他的脾气,这些人各个该死,一个都不要留,可是太史慈却在徐州另有计划,所以这些人还需要活一段时间,还真是令人郁闷。 臧霸勉强提起精神,在心中又想了一遍太史次的计划,对众俘虏道:“放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 话还未说完,就有一个匪徒自作聪明地叫道:“将军放心,我等一定会去做安分守己的良民,不在一打家劫舍为生。” 臧霸没好气的看了这人一眼,心说让你们这些人不打家劫舍比让妓女从良弃娼还难,开口道:“若有谁再多嘴,我便把他拖出去为野老鼠!” 那个人马上脖子一缩,不敢再出声。 臧霸沉吟了一下道:“你们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城阳郡和东莞郡活动,我放了你们后还会给你们充足的粮食和武器,你们给我到琅琊郡去。唔,阳都城就是你们的安身立命之地,你们可以作出要攻打开阳,挺进苍山、直逼东海的架势,明白吗?” 这套计划出自郭嘉的手笔,臧霸当然可以看出郭嘉的意图来,这招数和自己的大仇人张举在泰山郡壮大自己力量时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纵匪南窜,霍乱徐州,现在徐州刺史陶谦领兵在外,徐州基本上没有可以领头的人,若是自己在这时间段内不做出点成绩来,还真是辜负了太史慈对自己的一片盛情呢! 这些胆小怕死的匪徒面面相觑,以他们的智商当然想不到这么多,不过既然已经得到了一个活命的机会,那么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哪管其中有多少不合理的地方。 众人彼此之间看看,纷纷点头。 臧霸当然不可能毫无理由让他们这么做,否则这事情的意图太容易被人发现了,所以故意装出了一副吓人的面孔,脸上带着坏到非常的笑脸道:“莫要以为我想要放过你们,我只不过想要玩个游戏,若你们能够在徐州熬过明年夏天,我便放过你们,如何?” 这些人看着臧霸森寒无比的笑容无不打着冷颤,连连点头,但始终有一种被凶残的野猫盯着的老鼠的感觉。 臧霸转过头来对孙观道:“孙观大哥,这事情你去安排一下,一定要满足他们不过分的要求,定要让他们数个心服口服。”说罢连眨眼睛。 后者会意,应声后领着这些被人利用却茫不可知的愚蠢匪徒去了。 臧霸长叹了口气:这趟出兵,既报了自己的大仇,又杀了张闿,更完成了太史慈交给自己图谋徐州的任务,怎得也可全身而回青州了吧? 只是徐州日后的风起云涌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 第十一章 暗流 第十一章暗流 现在正眉头深锁的陶谦还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徐州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否则可够他“受宠若惊”的了。 陶谦现在担心的只有太史慈一人而已。 这个邻居太强大的了。 一直以来,陶谦都未把青州和太史慈真正的放在眼里,可是经过此次诸侯会盟后,陶谦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太史慈的放纵危害有多大。不说别的,自己一向引以为自豪丹阳铁骑与青州骑兵相比并不占优势,至少陶谦就绝无把握以三万骑兵击溃并州军的八万之众,虽然这里面有指挥的问题。而且并州军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昨天的一战打得陶谦寒了胆。 他现在开始担心太史慈派入到徐州北面的军队对徐州有多大的影响。更加怀疑起太史慈的居心来。 陶谦第一次发现利用别人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尤其是像太史慈这等聪明绝顶的人物。没有一个人会傻到心甘情愿地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尽心竭力的地步,每个人都是有欲望的。 这一点,在政坛上纵横多年屹立不倒的陶谦比谁都清楚。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不过,陶谦亦是老辣成精之辈,面对潜在的威胁马上就可抛开自己与太史慈那点若有若无的交情。迅速地计较其各种方法。 就在这时,营帐外亲兵近来禀告,说袁绍的从事田丰来访。 陶谦微微一愣,马上明白这个田丰的到来肯定与太史慈这个共同的敌人有关。连忙有情。 不半晌,田丰昂然而入。 陶谦这人眼光毒辣,看人一向很准,所以他决不会因为田丰的瘦小枯干而有半点的轻视,反而被田丰的沉凝气度所吸引。 陶谦的这种看人的方式在三国时代其实很难得,因为这时代人分外喜欢“以貌取人”,否则“凤雏”庞统就不会四处碰壁无人重用了。 分宾主落座后,陶谦也不客气,直接切入到正题道:“先生此来莫非是为青州刺史太史子义?” 田丰微微一愣,旋即赞叹起陶谦的胆识和心思。 要知道现在与太史慈势成水火的人袁绍而非陶谦,而明眼人一眼也可看出陶谦对太史慈颇为忌惮,否则也不会选择不与太史慈同行而要在这里多耽搁几日。但毕竟陶谦在现在为止和太史慈仍然是合作的关系,陶谦心中到底要如何对付太史慈别人并不了解。 在如此的情况下,袁绍和陶谦的合作就多了许多的障碍,对付太史慈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可是陶谦刚才的一番话却彻底的打消了田丰的顾虑,只此一句话,田丰就知道陶谦已经视太史慈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这样一来,双方谈起“买卖”来就可无所顾忌。 不过田丰还是留了个心眼,不愿意完全相信陶谦,谁知道这是不是太史慈和陶谦之间联合起来玩的反间计?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毕竟陶谦不可能拿自己的地盘开玩笑,但还是小心为妙。 田丰此时对太史慈已经忌惮非常,对于一切与太史慈有关的事情他都会考虑再三,否则必将是错恨难返的局面。 回想昨天的一战,这个太史慈每一步都深藏不露,一旦发现他的意图的时候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所以田丰小心翼翼道:“陶大人快言快语,田某佩服,只是田丰不敢在背后说长道短、议论别人的是非,早就闻听陶谦大人和太史将军关系融洽呢!” 陶谦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何把球又踢回到自己的这一面,但马上想起了自己和太史慈那种在表面上非常和睦的关系,连忙道:“我和青州刺史太史子义只不过是一点生意上的来往,如此而已,田先生有话不妨请直说。” 田丰暗骂一声老狐狸,因为陶谦的这番话等若又把问题塞了回来,但不过已可肯定,双方现在在太史慈的态度上可谓是不谋而合。 想到这里,田丰呵呵笑道:“陶谦大人在明知故问了,不若这样,我们还是谈谈徐州现在城阳郡和东莞郡的剿匪问题如何?” 陶谦闻言大讶,不由得仔细盯着田丰看了两眼,越发的不敢小看对面的这个其貌不扬的文士,因为田丰的这番话在表面听来好像对陶谦关怀备至,生怕他徐州境内不太平似的的,但实则等若在说陶谦其实非常忌惮太史慈,即便是太史慈对袁绍不满而且别具野心,但毕竟要有个先来后到,太史慈绝不会放在陶谦不收拾先去对付袁绍的。 这田丰实际上就是摆出了一副不怕你不合作的样子。 陶谦想到这里,肃容道:“有劳先生挂怀了,徐州背面的泰山流寇实在是令人头疼,我看太史子义也未必能一战成功,不若这样,若是本初公可以施以援手,老朽感激非常!” 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双方多么的忧国忧民呢。现在两人的话语实际上是各打算盘,这时代的人做什么事情分外爱找义正严辞的借口,现在两人心知肚明双方要联合起来对付太史慈,不过谁也不愿意在话语中露出来,以免日后授人口实。 谁知道在对付完太史慈后,双方的关系是何走向? 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在现在不妨把黑暗的事情做得光明一些,在后人看来,也是一件美事。 正因为如此,田丰才丝毫不会怪罪陶谦说话的拐弯抹角,反而大喜笑道:“若如此,我看不如令我家大公子袁谭出兵渤海,绕道徐州如何?” 陶谦眨着狡猾的眼睛拈须笑道:“何必绕道?徐州战乱,天下为之不宁,若是本初公可解此浩劫实在是徐州百姓之幸事,太史子义又非是不近情理之人,应当理解徐州百姓望本初公如婴儿之盼父母的心情,定会大开青州之门,令袁谭公子从渤海经乐陵而穿乐安再到徐州的。不知田先生以为然否?” 这番话说到田丰的心中去了,因为这绝对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乐安原本就离临淄不远,若是袁谭可长驱直入,那么对临淄的威胁可谓非常的巨大。 田丰并不指望青州真的能把州门开放,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愚蠢到看不出这其中的企图,田丰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打击太史慈的声望,令天下人对太史慈产生不屑一顾的感觉。 因为若是青州军不允许袁谭的军队通过就等若不支持袁谭军帮助陶谦剿灭徐州匪徒,进而就可散布谣言,指责太史慈派出大军围剿匪徒多日未竟全功,定是对徐州居心叵测。 这种道义上的损失在三国这注重道德的时代比之吃了任何败仗都要惨痛。 田丰并不准备去攻打青州,因为短时间内袁绍还不具备多线作战的能力,不过袁谭的军队在青州的边界集结可令太史慈生出警惕之心,因而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袁绍军在冀州的活动就会轻松得多。 想到这里,田丰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对陶谦道:“如此最好,不过还请陶谦大人修书一封,邀请我家大公子出兵救援,最好是言明要路经青州……” 陶谦痛快地答应了。马上伏在案上开始写起了书信。 田丰眯着眼睛看着陶谦,心中却想着郭图那面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虽然田丰不喜欢郭图的为人,但对其办事能力还是很欣赏的,更何况郭图要对付的人本来就并非自谋之辈,刘岱还是很好挑拨的。 而且对待刘岱根本就谈不上合作,只不过是一种利用而已。 最好因为刘岱的事情而挑起刘氏宗族与太史慈之间的矛盾那就最理想了。若是郭图那里够成功的话,田丰还有第二套对付太史慈的方案。 田丰想到这里,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刘岱营帐中。 郭图现在的确很轻松,其实要挑动刘岱的怒火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他这次来其实是打着安慰刘岱的名义来的,还带来了不少的粮草,美其名曰是袁绍绝对不能看着刘岱这为国为民的诸侯饿着肚子。 如此一来,刘岱对袁绍当然是感激涕零,却丝毫不知道这些粮草其实就是袁术运来分给他、却又被袁绍以乔瑁的名义扣押的那部分。 不过在这样的气氛下,郭图说的某些话就很轻易地打动了刘岱。 顺着粮草的话题,郭图当然开始安慰刘岱,也自然就“无意”中提到了乔瑁。这种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再在郭图明里是劝告、暗里是挑拨的“劝慰”下,刘岱对乔瑁的怨恨达到了最顶点。变成了一个随时都可以点着的火药桶。 郭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要刘岱在冲动下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么他就绝对有把握挑起刘岱和太史慈之间的矛盾,虽然知道太史慈上当的机会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刘岱这蠢人上当就足够了,早晚会把太史慈拖下水去。 要知道兖州一乱,对太史慈的青州影响极大,太史慈要向外扩张势力,兖州本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兖州一乱,够太史慈喝上一壶的了。 至于说直接挑动刘岱和太史慈的争斗无疑是不现实,就算刘岱再傻也可以看出袁绍准备利用两人之间的矛盾打击太史慈了吧? 虽然太史慈和刘岱颇为不和,但不要忘记刘氏宗族和太史慈之间有着很大的共同利益。 尤其是太史慈和刘氏宗族的婚姻关系更是把两者牢牢地绑缚在了一起。郭图岂会去触这个霉头? 刘岱哪里知道郭图的图谋,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里气得要死。 刘岱的那个狂妄到极点、也愚蠢到极点的手下王肱却沉不住气了,当年他在黄县被太史慈等人起了个倒仰,心胸狭窄的他当日就发下毒誓,日后若有机会令那几人落在自己的手中,定要百般羞辱,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实乔瑁的儿子乔肃当时其实并未对这位王肱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不过不满王肱的行为、有几句言语上的冲突而已,不过这也令王肱无比的愤恨。 不过事情的发展令王肱对这件事情渐渐绝望了,不说别的,单就是这个当日浑身寒酸的太史慈现在已经是手握重兵割据一方的封疆大吏,其实他这个从事所能对抗的? 说实话,太史慈不把他抓来下酒就算是万幸了。 而此刻有一个报复乔肃的机会,王肱岂能不兴奋?虽然这仅仅是乔瑁而已,但只要一想到乔肃日后那丧父之痛的面孔,王肱觉得什么都值了。 故此非常心急道:“主上,这事情郭图先生说得对,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个乔瑁简直就是把我们当成不出气儿的死人。定不可放过他!” 刘岱其实对此建议颇为心动,不过他也非蠢人,现在国难当头,若是他先挑起了诸侯内讧,实在是会遭到天下人的唾骂,这一点他不能不考虑。 郭图仿佛看穿了刘岱的内心,又加了一把火道:“刺史大人,你也不必上火,其实我家主公现在为你送来粮草就是摆明了态度,您尽管可以放手施为,不必顾忌那么多。” 这一番充满了暗示性的鼓励的话语立刻令刘岱有种吃了定心丸的感觉,热血立时上涌。却没有仔细想想郭图这番话中带着模棱两可的意思,刘岱还以为袁绍会始终站在自己的一边,却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人家的一颗棋子罢了,可以想见,一旦刘岱出手对付了乔瑁,袁绍马上就会要多远躲多远。 “我家主公现在为你送来粮草就是摆明了态度”。哼,到底摆明了什么态度,那可就是解释权归袁绍又或者郭图所有了。 郭图还嫌不够,故作恍然状道:“小人先前胡言乱语了,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刺史大人大人有大量,即便不看别的,就看看乔瑁的儿子与大人的妹夫、青州刺史的关系,大人对乔瑁大人的任性胡为也应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太史慈名字的出现彻底令刘岱失去了控制,一双细眼血红起来,长久以来对太史慈的种种不满在这一刻被彻底的郭图勾了出来,尤其是和乔瑁连在一起,就更令刘岱恼火。 郭图心中暗喜。 刘岱抬起头来,对郭图道:“郭先生不必再劝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回去告诉本初公,我对盟主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请先生回去转达我刘岱的这番话。” 郭图当然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的目的会达到的那么容易。既然已经无话可说,郭图就起身告辞。 当袁绍听完了田丰和郭图详细的汇报后,不禁仰天长笑,状极快慰。 在营帐众人无不赔笑。 许攸眼中闪过嫉妒之色,不过这事情和他毫无关系,所以有话也无处说。 田丰趁着袁绍高兴,便把自己对付太史慈的另外一个主意拿了出来,对袁绍笑道:“主公,我还有一计可令太史慈更加顾此失彼。” 袁绍此时心情大好,笑道:“计将安出?” 田丰笑道:“现在冀州境内盗匪四起,黄巾军的余部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等人横行不可当。不过始终缺少安身立命之地,若是现在他们知道了东郡太守乔瑁被杀死的消息后……” 这话一说出来,就连郭图都忍不住叫妙道:“这计策当真可行!” 许攸也满是酸味儿道:“若是东郡太守乔瑁被杀,黑山军一定会趁势占领东郡,那时候这场热闹可有的看了。” 一直不愿意动脑筋的淳于琼皱眉道:“这与太史慈有什么关系?” 郭图暗骂了一声愚蠢,表面上笑道:“淳于将军问得好,这正是这计策的关键,以刘岱的性格在杀死了乔瑁后一定会自己任命一个东郡太守,不过他身为兖州刺史,这点名义上权力还是有的,自行任免官职倒也还说得过去,不过他派出的这个人很有可能被早到一步的黑山贼杀掉。” 田丰接口道:“那么这种情况一出现,刘岱必然不能忍受,一定会与黑山军大干一场的,而轻敌冒进是刘岱的最大军事缺陷,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在这种情况下,太史慈怎会置之不理呢?” 说到这里,众人全都明白了田丰的意思,纷纷叫妙。 因为这等若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太史慈拖入到兖州的战争泥潭当中,而且刘岱又与太史慈不合,所以到时肯定令太史慈颇为难受。至少刘岱就绝不会领太史慈的情。更何况还有袁绍手下的一干人等对其进行挑拨,若是太史慈和刘岱还可维系下去亲戚的关系,那才是奇迹。 一方面要保住兖州进而控制兖州,一方面还要协调好与刘岱之间的关系,无论哪一点想想就令人头疼。 同时渤海的袁谭和徐州的陶谦配合行动,要拖垮太史慈并非是难事。 田丰最后补充道:“最好在太史慈回到青州前实现这个主意,这样一来,太史慈连青州都没有回去机会,那么袁谭公子在青州的活动就更加有把握了。 袁绍闻言,连连点头,看样子是完全地兴奋起来,起身道:“兖州、徐州、渤海三面一齐行动,哼,我就不相信太史慈可都应付得来。” 众人巴结地笑了起来。开始忍不住算计着未来的辉煌战果。 而此时,在返回青州途中的太史慈绝没有想到日后竟会有如此多的麻烦在等着他。 山雨欲来风满楼! ------------ 第十二章 对策 第十二章对策 三日后,返回青州的途中。 中原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暖,燕子呢喃,小雨倾斜。 不过太史慈的心情却像天空中压得很低的云层一样高不起来。就在刚才,从还未散去同盟军那里传来了消息:刘岱杀死了乔瑁。 太史慈难过的不是乔瑁的死,而是自己的疏忽。 一直以来,太史慈始终把刘岱杀死乔瑁当成了必然发生的事情,而且一直抱着看客旁观的心理不去理会这件事情。但现在事情发生了,太史慈才惊觉原来自己也会被卷入其中。 据太史慈所知,现在东郡太守桥瑁一死,东郡马上就会被一直纵横不倒的黑山军所攻击,兖州马上变得不安稳起来,这对太史慈绝对不利。 所以太史慈现在十分的犹豫,到底要不要现在掉转行军方向直奔东郡而去,若是从稳定青州的目的来说,这是绝对必要的;但太史慈却觉得这也是间接地帮了刘岱一个大忙,为他扫平兖州的异己势力。 若是别人,自己大可以厚着脸皮在占领东郡后赖着不走,但刘岱不同,这老小子是自己的大舅哥,做什么在大面上都得过得去才行,最关键的是刘氏宗族因为他太史慈的关系现在在青州有着无比的影响力,若是自己与刘岱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好,马上就会引起青州的动荡。所以太史慈现在颇有投鼠忌器之感。 哎,要是郭嘉在此就好了,定可为自己分析出来这事情对自己的利弊得失,不过现在这也只能想一想了。 看着太史慈皱眉的样子,闻讯而来的廖化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良久,太史慈长叹一声,觉得非常头疼,高顺此时正掀帘而入。 太史慈看见高顺,心中舒服了一点。 自己还未说话,高顺却面色凝重道:“真未想到,大公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现在这事情已经发生,多想无益,我现在想的是我们到底要不要出兵东郡,控制这种混乱的局面?” 高顺闻言大惑不解道:“主上可否告诉属下为何我们要出兵东郡?” 太史慈闻言惊觉,这才想起黑山军攻击东郡的事情应该还未发生,高顺当然不明白自己的意图了。 不过自己可说这件事情是历史上千真万确发生的吗?那岂非成了未卜先知,不把别人吓着才怪。 太史慈脑筋急转道:“这是为了防止黑山军趁火打劫,攻占兖州。” 高顺等人恍然,纷纷点头。这事情就像是徐州现在正在进行剿匪战一样。毕竟诸侯出兵在外,各地潜伏已久的黄巾军余部就会乘势而起。 当然徐州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了,陶谦有能力剿匪,不过他却不想耗费自己的实力,才有了请太史慈出兵剿匪的事情。而且还惺惺作态装模作样出兵参加同盟军,仿佛抽空了徐州的军队般。 不过这事情正中太史慈下怀,否则太史慈当时实在是没有出兵谋夺徐州。面对陶谦的请求,太史慈乐得装糊涂,仿佛像一点也不知道陶谦的意图一般痛快地答应了。 当然现在陶谦一定会为自己引狼入室的行为感到非常的后悔。 但太史慈现在无暇顾及陶谦的感受,他现在关心的是东郡问题。 不过在太史慈解释完为何要出兵东郡的原因后,高顺更加感到奇怪地看了太史慈一眼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主上。” 太史慈点头示意要他问。 高顺沉声道:“主上勿怪属下多言,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属下在初听此消息的时候感到非常的震惊,想不到大公子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说罢转过头来看向其他人,廖化等人闻言无不纷纷点头,表示深有同感,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高顺说这些有何意义。 高顺又道:“可是属下却从主上话中听不出吃惊的味道,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似的。” 太史慈心中好笑:这有什么,难道我就不能把吃惊藏到心中吗? 高顺见太史慈不以为然的神情,沉声道:“若是主上已经早料到这事情的会发生,就决不该任其发生才对。” 太史慈大感奇怪,不禁问道:“有什么话高大哥请直说。” 高顺沉吟了一会,才显得颇为犹豫道:“主上勿怪,依属下看来,以才智论之,主上在大事上的决断高人一筹,但观人细致入微和临场谋划的能力不如郭嘉先生……” 话才说到这里,高顺就觉得自己的后背被人用手点了点,回头看时,原来是杜远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显然为高顺的直言而感到焦急和担心。又一抬头发现太史慈正含笑地看着自己,吓得连忙低下头去。 太史慈看在眼里哑然失笑,这个杜远还真是有趣。 要是自己没有接受别人批评的胸襟还谈什么争天下,那岂非变成了袁绍之流?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杜远你在干什么?为何要阻止高大哥说下去?须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这世界上哪有无所不能的全才?以孔夫子的贤德也要五十岁的时候才可天命,‘我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人的学习哪有穷尽的时候?扬长避短、正视自己的优势与不足才是做大事的人应有的心态。昔日高祖刘邦治国之才不如萧何,出谋划策不如张良,领兵打仗不如韩信,之所以可一统天下就是因为他的用人之才过于常人,我虽然座领青州,但决不会自大到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地步,高大哥说的本就没错,杜远你紧张个什么劲?” 看向众人道:“高大哥今日的行为就是你等的表率。” 众人哄然称是。 高顺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深深一躬道:“主上的话令属下诚惶诚恐。如此属下就畅所欲言了。” 顿了一顿道:“我的意思是大公子杀桥瑁的事情出乎郭嘉先生的意料之外,却被主上料中,难道主上就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妥吗?” 太史慈被这句话代入到了深思中。 是啊,为何郭嘉会没有察觉到这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呢? 那即是说郭嘉认为刘岱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动桥瑁,可如今事情偏偏发生了,这就证明在自己走了之后刘岱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令刘岱如此毫无顾忌。问题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高顺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两人面对面皱眉苦思起来。其他人当然不明白两人为何会突然陷入到沉默当中,没有在旁边做闷葫芦。 杜远张了张嘴,像是要问什么,但却又问不出来,只好把嘴闭上。 太史慈的心中却在此时冒出了袁绍的影像。 原来如此! 太史慈抬头看向袁绍,后者心中生出感应似的失声叫道:“难道是袁绍!” 太史慈点头道:“看样子只有这种可能了。” 徐盛一直低头不语,此刻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袁绍在挑动大公子攻击乔瑁。” 太史慈心中懊恼道:“这事情是我疏忽了,原本在几天前我们就看出来了袁绍在利用自己的权力打击异己,也知道扣押刘岱粮草的人是袁绍,可就是没有想到这其中的麻烦这么大。” 太史慈原以为刘岱杀死乔瑁不过是私人恩怨而已,谁能想得到这其中竟然有袁绍的阴谋。 仔细想一想,刘岱贸然杀死桥瑁对他实在无半点好处,刘岱既然敢这么做,背后没有人支持才怪呢!感染刘岱全无忌惮的人除了袁绍还有谁? 袁绍既然敢这么做,背后一定还有厉害的杀招,想一想他手下的田丰等人,哪一个是易与之辈?问题是袁绍对付自己的后招到底是什么? 心中烦躁起来,太史慈长身而起,在大帐中踱来踱去。 高顺看着太史慈断然道:“主上,为今之计,我军应该马上开往东郡,若是主上的猜想没有错误的话,黑山军和大公子将会有一场大战,最后渔翁得利的恐怕会是袁绍。东郡一失,袁绍就多了窥望兖州的一块踏板,对我青州是在不利。” 太史慈哪里不知道这严重的后果,刘岱根本就不是袁绍的对手,只会让袁绍算计。而且刘岱喜欢轻敌冒进,而他今次的敌人是有名的黑山军,只要想一想于毒和张燕的利害,太史慈就觉得事情越发的不妙。 可是问题是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袁绍这只黑手,自己现在这么简单的出兵肯定是落入到袁绍的算计中,哪有明知是陷阱还要去钻的道理?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却匆匆而入道:“将军,郭嘉先生有书信到!” 太史慈在愕然中更多的是大喜,连忙把书信接了过来,展信观看: 主上: 相信您已经猜出大公子攻击乔瑁的事情是袁绍在背后捣鬼,不过主上万不可亲自出兵东郡,否则就会落入到袁绍的算计中。 经过此次诸侯会盟,其他诸侯已经对我青州忌惮非常,时至今日,隐藏自己的实力已经全无意义,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众诸侯议定后联起手来对付我青州。袁绍现在的行动就是开始。 依属下所见,要扰乱我青州无外乎内外两手而已。 现在看来,大公子一定是被袁绍利用,主公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起青州内部的动荡,因此主上应该把大军交给高顺将军,马上返回青州,令高顺将军在兖州境内潜伏,静观其变,必要时可对大公子进行救援,但以保存实力为主,但没有必要硬拼。既不去为大公子去当那便宜先锋,也不去触大公子的霉头,准备在兖州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以青州今日的人力物力财力应该毫无问题,此其一也,谓之治标。 其二,主上在返回青州后应当改革吏治,变化青州的用人制度,不可令世家大族一味的把持地方权力,临淄稷下学宫现在想必已经人才济济,主上应可从其中挑出可堪大用的人物。此乃治本。当然这事情非我郭家所长,有管宁先生在,一定可找到稳妥的办法。 如此,则青州内部可定,那么外敌又何足道哉? 太史慈看到这里,感到大为惊讶,没想到一向只留意于军事的郭嘉居然会提出改革官吏选拔的建议。 其实这问题当然好解决,只要在青州实行科举制度即可,问题是太史慈一直苦无借口,随意地废除举荐制度只会激起世家大族的不满。甚至一直到现在,太史慈都没有一个稳妥的办法可实行自己的主张。 摇摇头不去想他,自己也非是搞内政的行家里手,这事情还是交给管宁去操心吧。 不过这应该是郭嘉说的内部问题,还有一个外部问题没有说。 于是又低头看去,只见信上写道: 主上一定奇怪属下为何要您马上返回青州,这则是出于对外战争的考虑,依属下看来,既然袁绍在还没有解决掉冀州的事情的时候就开始对付主上,那么袁绍已经和一些人达成了协议,要共同对付主上,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徐州刺史陶谦,若是陶谦在见识过我们青州军的实力后仍然无动于衷,那岂非愚蠢到极点? 另外袁绍的大儿子袁谭现在屯兵渤海,主上不可不防。 如果主公亲自主持对东郡的战争,那么就会被拖在兖州,观今日之青州,管宁先生短于谋略,王豹将军只易守城,臧霸大军在外,世家大族各怀鬼胎,若是主上不马上回到青州,青州无主事之人,岂非险哉? 更何况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早已经触动了青州许多人的利益,这些人一旦与袁绍联合起来,到时内外交困,将会对主上十分不利。 总而言之,主上现在返回青州有三点好处:其一,可稳定青州局势,其二,可实现酝酿已久的改革,其三,可为我青州的对外扩张做出具体的计划,望主上明察。 尤其是第二点,主上不是一直以来找不到借口推行改革吗?今次回去索性秘密一些,任青州那些居心叵测之辈闹上一阵,然后主上再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扫除异己,这样就可以扫平叛逆为借口推行改革,看那个人敢提出异议? 太史慈看在这里不禁呵呵大笑起来,心中的郁闷完全消失。 这个郭嘉不愧是三国鬼才。 不仅料到自己在这里举棋不定,而且还为自己分析清了形势,更为自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尤其是他建议自己推行改革的主意实在是妙不可言。乱世当用重典,历史上每一次成功的改革无不是因势而起,先诱惑自己的敌人犯错,再一举歼灭这些人,这主意还真是精采! 坦白而言,太史慈最感兴趣的并非是一统天下,若是那样的话,太史慈完全可以去投奔曹操,不必如此的费心费神,他对于中国政体改革的兴趣更大。郭嘉的提议一下子就把太史慈打动了。 当然郭嘉的一番分析还是令太史慈惊出了一身的冷,他实在没有想到袁绍对他的威胁竟然到了可能会颠覆青州的地步。 不过既然郭嘉已经有了对策,自己又何惧之有?当下生出了要放手大打一场的感觉。 太史慈的笑声令高顺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史慈为何高兴异常。 太史慈顺手把信件交给高顺,后者在仔细观看了郭嘉的信件后,一向木讷的表情为之动容。 这时,其他的将领纷纷凑了过来,一起去看郭嘉的这封信,不半晌便纷纷发出赞叹。 杜远摇头晃脑,发出“啧啧”的赞叹声道:“郭嘉先生这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我怎么就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 众人呵呵大笑,有了郭嘉这封信,所有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了。 徐盛没好气儿地看了杜远一眼,不去理会这不自量力的家伙,对太史慈道:“主上如何打算?” 太史慈的脑中正在勾勒着日后青州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豪气横生,闻言道:“既然奉孝已经把利害分析得如此透彻,我们便依计而行。” 转向高顺道:“高大哥,东郡的事情便交给你来处理,哼!袁绍想要把我拖在这里,我就以其人治道还治其人之身。” 高顺眼睛亮了起来,道:“属下明白了。我会在主上实现我青州改制前一直扰乱兖州,令所有人都在这里无法立足的,绝不与任何人硬碰硬,更不会去干涉与大公子有关的任何事情。” 太史慈点头,笑道:“奉孝让我低调回青州,这主意还真不错,如此也好,我便单枪匹马化妆回青州。” 徐盛闻言急道:“万万不可!主上身边岂能无兵?” 太史慈看着徐盛焦急的样子,心中温暖,笑道:“文响多虑了,天下间除了吕布外还没有第二个人可以阻拦住我太史慈的银枪。” 徐盛当然知道太史慈的厉害,但关心则乱乃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自是无人会笑话他。 太史慈对高顺道:“作戏作全套,高大哥你从军中找一个与我身形体态差不多的人冒充我。” 高顺一愕,马上明白这么做的原因并非是为了对付黑山军,而是为了蒙蔽袁绍派出的探子。笑道:“这事情好说,樊涛那小子手底下有不少的能人,别说身形体态了,就是要变出个与主上面貌相似之人也非没有可能。反正不令起动手就是了。” 太史慈点头道:“如此最好。” 转头看向帐外的天空,默默地看向青州的方向,知道从这一刻起,争霸将会全面展开。 青州,别来无恙? ------------ 第一章 谋变(上1) 第一章谋变(上1) 青州。 早春舞弄了江南的柔媚后,终于踏上了齐鲁大地的坦途,空气中到处都是纯美的天籁之声。醉人的泥土气息似可抚慰青州百姓因为洛阳被焚而疲惫不堪的悲痛心灵:至少青州是乐土。是希望之地。 稷下学宫。 苍松翠柏中,一阵阵朗朗的读书声传来,给人带来一种振奋人心的力量。 不过管宁和王豹此刻却没有心情去聆听这一直让他们陶醉不已的声音,正皱着眉头看着从前线送来的情报。 在一旁正拿了一本《格物》读的小诸葛亮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两人,他很好奇那些书信中到底写了一些什么。 诸葛瑾就比自己的弟弟认真得多了,他最近对《商贾》比较感兴趣,因为他实在想不到在自己父辈口中不屑一顾的商业竟然有如此多的说道,尤其是这本书开篇就谈论到的商业与治国之间的关系更令诸葛瑾对商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治国之道在于安民,欲安其民,先安其心。吃、穿、住、用、行乃人生而所欲,虽天亦不可夺也,故此五欲足则民意满,民意满则天下安,天下安则江山万世可传。此即所谓老子使民畏死之道。 凡百姓于此五欲餍足时便为治世。然治世时百姓因富足而寿长,寿长则人众,而地亩不变,则昔之三口之地而养今之九口之家,粮有尽而人苦多,岂非乱世之源哉?譬如万仞之水积于丘堤,焉得不坏耶? 故治治世难于治乱世。 治世之治当开源而节流。 然节流终有限,譬如将枯之井,如无甘霖,岂可得长久?故治世之治根本在于开源。 商贾之道即为其一也。 商贾,水德也,可以滋润万物泽被千秋。商贾旺岂非开源哉? …………” 诸葛瑾津津有味地往下读着,尽管他对后面的内容无比了解,但仍然忍不住击节赞叹,那后面大意是在说商业带来的财富比农业要大很多,商业可以使人民富足,而且可以提供许多的就业机会,不会使国家多出许多的富余劳动力等等。 按照这本书的思路看来,商业的发达使得百姓民不聊生的根本原因得到了解决。 当然后面也提到了一味发展商业,轻视其他的阶层有多大的危害性等等。 总之,诸葛瑾在五德院的短短时日内,观念已经大为转变,虽然仍然轻视商人,但却绝对不敢因此而瞧不起商业。 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其他人的凝重神色。 管宁看完所有的情报后,摇头道:“郭嘉终是年纪太轻,办事糊涂,他在前线弄得青州军锋芒毕露,岂非是把我青州变成了众矢之的?袁绍等人虽然治国无能,但哪一个不是善于阴谋的野心家?” 王豹看着管宁道:“我虽然同意管先生的意见,但是却觉得没有多大的不妥……” 管宁扫了王豹一眼道:“王将军看来对主上所主张的新五德终始说还是不甚了了,我只问你: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王豹被问得一愣,答不上话来。 这也难怪,自古以来,将领受命于君上,只管问胜负输赢,哪有人去想战争的目的?反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有那么多好问的? 所以王豹现在被管宁一问马上就被问愣了。 管宁轻轻摇头,心情沉重,没有想到自己所主张的学说这么难以贯彻,就连王豹这青州号称最激进的人都一知半解。管宁越发地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 无意中扫了一眼正在一旁“忽闪忽闪”地眨着大眼睛的小诸葛亮,发现这小子跃跃欲试的样子,心知这孩子人小鬼大,每每有惊人之语,常能发人深省,虽然大多童稚之言,但隐约间已经有大家风范,不可小觑。 于是微笑着对诸葛亮说道:“你又想到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诸葛亮站起身来,像小大人一样背负着双手,从方桌后面踱了出来,煞有介事道:“管先生的问题发人深醒,不过按照主上的意思来看,兵旅之事乃是火德,熊熊烈火虽然可以摧毁一切,但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这把大火也烧不起来。战争必然会有很大的耗费,这是不争的事实。” 王豹虽然知道这孩子很厉害,但每一次见到这孩子口出惊人之语还是令他吃惊不已,就比如现在,听到诸葛亮的这番话后不由自主地接口道:“这倒是,孙子也说战争只会令国家越打越弱,所以强调作战时最好是抢夺敌人的粮草辎重,这样比杀了敌人还会令其难受,甚至可决定战争的胜败。” 说完这些话后,王豹才猛得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是在和一个小孩子说话,而非使自己的同僚,天啊,这孩子才多大?这个小孩要是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诸葛亮根本就未注意到王豹的表情,他只是看到了管宁可向他投射过去的鼓励的目光,更加兴致勃勃起来道:“孙子说得有道理,可是这人世间到底多少年才会出现一个是孙子呢?消耗敌人的辎重固然不错,可是那只能对付愚蠢的敌人,遇见智计过人之辈,哪有这样的机会?看看现在,城市越来越多,城墙越来越高,要塞越来越坚固,要攻陷一座有准备有外援的城市越来越难,即便是我青州兵甲雄于天下,但也不可能飞上城去吧?就算是攻城的武器再先进也总会有伤亡吧?这样看来,日后的战争还是僵持的局面居多,所以在我看来战争就是一场消耗战,只不过是要看时日的长短而已。” 诸葛亮一口气说了许多,有点喘不上气来,歇了一会又道:“所以,战争的前提条件是能让我们越打越强,而非是越打越弱,也就是说要为我们带来实质性的利益才可以;再就是在战争的过程中要有源源不断的物质支援才可以。” 一席话所得管宁霍然动容,没想到这个小孩这么快就把握到了新五德终始说的精益。 诸葛瑾刚才看见自己的弟弟站起身来,就知道这心思精灵古怪的小子又有了什么新奇的见解,早就放下书来听诸葛亮的这番言论。 诸葛亮一席话下来,诸葛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于诸葛亮认为战争要有强大的国力作支持的意见当然毫无异议,而且诸葛瑾还把这套言论马上和自己正在看的《商贾》结合在一处思考,马上就发现了原来商业发大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支持大规模的战争很长的时间,至少可以把农民从战争的负担中解脱出来,不必把整个国家的重担都放在农民的身上。 可是关于诸葛亮的所谓的战争的前提是利益非常反感 ,诸葛瑾的年纪毕竟比诸葛亮要大上一些,受到的儒家熏陶自然重的很多,“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诸葛瑾最忌讳的就是一个“利”字。 战争本来就是儒家所反对的,更何况现在还要说战争的前提是利益的驱动,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但是诸葛瑾生性沉稳,不像诸葛亮那种飞扬跳脱但又不失谨慎小心的性格,与世无争乃是他做人的原则,他从不屑与人争辩,何况诸葛亮的年纪还小,说什么都是童言无忌当不得真的。最重要的则是管宁这位当世大儒并没有出言反对,反而露出了赞赏有加的神色。诸葛瑾当然选择沉默了。 管宁正要出声,突然听见一把清越但不失沉稳的男声传了进来:“说得好!好一个琅琊诸葛亮!” 管宁和王豹闻言一怔,旋即脸上涌上了狂喜的神色,齐齐转头向厅门口望去。 正在跨进门里的两人中左面正是马钧这不世出的大发明家,右边赫然就是青州之主、外人还以为此刻尚在兖州境内、为东郡一触即发的危险战事头痛不已的太史慈! 管宁和王豹大踏步地上前,便与拜见太史慈,却被太史慈一把拦住。 马钧在一旁神秘兮兮道:“幼安兄和王将军请收声,主上今此是秘密潜回青州,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事情。就是去见我,也只是冒充来我青州求学的学子才混入到学院的。” 这个马钧始终是个纯纯书生,虽然现在那个大美女步飞烟都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儿子了,但他还是一付天真烂漫的脾气,就像现在,那边说话便紧张地向四处张望的滑稽神情实在让人发笑。 管宁马上就意识到太史慈此举别有深意,看来青州将会有大的变故。王豹虽然并不了解太史慈为何这样做,但心知太史慈一定会为其解释,倒也不心急。 太史慈和众人坐了下来后,还未等管宁发话,劈头便问道:“幼安兄应该知道前线的战事吧?” 管宁和太史慈一向是有一说一,点头皱眉道:“我和王豹今天刚刚接到前线送来的战报,没有想要主上居然也是今天就回来了。” 顿了一顿道:“主上莫怪我多嘴,主上在前线的胜利实则是得不偿失了,虽然通过战争扩大主上的人望十分重要,但却同时引起了其他诸侯的不满,实在是得不偿失,这事情我的好好说说奉孝,其可为眼前小利冒如此风险?对了,主上,郭嘉没有和你一道回来吗?”声调到后来越来越高,显然是对郭嘉不满之极。 不过太史慈却绝不会误以为管宁在嫉妒郭嘉,因为两人在平日里本来就是极要好的朋友,更何况管宁和郭家俱非嫉贤妒能之人。所以管宁现在的不满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这时太史慈才笑着把郭嘉带着赵云明里出使冀州,暗中打击袁绍的事情说了出来。管宁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太史慈见管宁心平气和下来了,就把郭嘉的那封书信从怀中掏出,递给了管宁,后者莫名其妙的接了过来,和王豹一起看了起来。 太史慈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小小的诸葛亮身上,竭力不让自己的惊喜在脸上表现出来。 真是太意外了!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回到青州,偷偷潜回临淄的稷下学宫,那个见了自己就藏不住任何话的马钧居然告诉自己稷下学宫来了神童。 刚开始太史慈还真是漫不经心,心道:不是孔融那种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眼高手低志大才疏的清谈人物吧? 不过看着马钧兴致勃勃地样子,又听说连管宁都对其另眼相待,不由得来了兴趣,随意的一问,谁知道竟然扯出来了诸葛亮这么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把正在因为赶路而口渴不已正在喝水得太史慈弄得差点喷了出来。 这可是诸葛亮啊! 太史慈的虎目中现在带着崇拜的神色看向诸葛亮。 虽然现在的诸葛亮只不过是个刚懂人事的小破孩儿,但后世对其神话的作用还是在太史慈身上表现得非常的明显。 尽管太史慈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诸葛亮没有那么厉害,也就是搞内政一等一,治军严厉而已。但嘴巴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给出卖了,对着诸葛亮道:“你就是诸葛亮吧,我太史慈久闻大名……” 太史慈说到这里马上觉得不对了,一下子把后面的“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小弟对你在新野城新官上任三把火草船借箭借东风借荆州借完了就不还气死了周瑜还给人家做法事的本领佩服的令母亲河决了口”等一连串胡言乱语吞了下去,险些没有咬了自己的舌头。 诸葛亮却被太史慈的古怪表情弄得莫名其妙,心道:我一个小孩子怎么就让这位青州战神久仰大名了呢?真是想不明白。 太史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己的激动压了下去,接着微笑道:“太史慈久闻大名,嘿,久闻令尊和令叔的大名。” 诸葛亮这才“释然”:原来如此。 太史慈把诸葛亮叫到身边,用令天下人见之为之颤栗的白皙右手轻抚着诸葛亮的头发,心中涌起奇异的滋味,柔声道:“我进屋的时候你所讲的一番道理很有点意思,简单的说来,军事就是为政治服务的。‘没有政治目的的军事是一场失败的军事’。” 这句话当然不是太史慈总结出来的,身为后世的特种军人,太史慈读过不少的军事理论著作,其中自我感觉对自己影响颇大的就是《德军参谋部》这本书,那里面详细地分析了战争与政治的复杂关系,道尽了战争的本质。和管宁阐述的新五德终始说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管宁不可能说得那么详细和系统罢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诸葛亮那双原本就充满智慧的眼睛立时闪亮起来,显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 太史慈却在心中叹息,在历史上的诸葛亮之所以每每北伐失败,其根本原因并不在于司马懿的阻挡,而是在于蜀国那薄弱的经济基础根本就不足以支持诸葛亮长时间的对外作战。即便是诸葛亮可以杀死司马懿又如何?蜀国哪还有实力把战争再打下去? 诸葛亮的北伐无非是做出了一种进攻姿态,用这种方式进行苟延残喘的防御而已,就是那个蜀汉的后主刘禅也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不赞成诸葛亮的北伐,甚至发生过在战事吃紧的时候紧急调诸葛亮会成都的事情。 “家里没粮说话慌”啊! 不过现在的诸葛亮就绝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 太史慈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培养诸葛亮,要把他培养成管宁和郭嘉的接班人。不过既然诸葛亮这小子的接受力这么强,而且现在基本等同于一张白纸,若是自己不给他灌输点可在这时代用上的新思想岂非可惜?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不过,你那句‘战争的前提条件是能让我们越打越强’‘要为我们带来实质性的利益才可以’,说得还真不错!孔孟之道的确不言利,但那种利是匹夫斤斤计较的蝇头小利罢了。孔子在鲁国当官时,每天为如何发展商业发愁,他哪一日不在言利?孟子在《许行》中说社会的职业种类越多,这个社会越安定繁荣,这难道不是在言利吗?” 诸葛亮被太史慈的这番话说得连连点头,显然是说到他的内心中了,就连在一旁原本对诸葛亮的说法持不同意见的诸葛瑾也心中佩服,可不就是如此吗? “好一个郭嘉郭奉孝!”蓦地,管宁拍案叫道。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太史慈看向管宁时,后者正兴奋地叫道:“奉孝好锐利的心智,竟然想出了这种办法,化腐朽为神奇,竟然建议在青州蓄意的制造我们可以随时镇压的内乱,让我们借着杀一儆百的机会达到我们实现酝酿已久的改革的目的。!” 太史慈知道郭嘉的这个主意已经彻底地打动了管宁,看了一眼同样兴奋莫名王豹何止到现在还不知道所以然的马钧,微微笑道:“所以我们才要好好的谋划一番,否则怎对得起奉孝呢!” 听着太史慈轻松的语气,看着他那故作无奈一付被郭嘉逼得万不得已的模样,众人笑了起来。 ------------ 第二章 谋变(上2) 第二章谋变(上2) 待众人笑过之后,太史慈才正容道:“‘欲将取之,必先予之’,要想诱使居心叵测之辈还真的需要下一番功夫才可以。又要让对方以为占尽了优势,又要令事态的发展在我们的控制之内,这事情我们可得从长计议。” 众人点头称是。 趁着众人不注意,诸葛亮眼珠一转,偷偷地把郭嘉的那封信拿了起来看。太史慈当然是假装没有看见,因为他认为不可像对待一般孩子那样去对待诸葛亮,那绝对是误人子弟。 不半晌,诸葛亮无比清澈的眼睛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显然是被郭嘉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妙想天开的主意所震撼。 太史慈心中快慰,要诸葛亮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是好事,否则可真的就变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物了。 不理诸葛亮,太史慈摸着自己胡子并不多的下巴,若有所思道:“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青州内部的敌人到底会有哪些,又或者这些世家大族都变了性情都安分守己起来?总之我现在有一些茫无头绪的感觉。” 管宁皱着眉头道:“这事情的确麻烦,说实话,自主上平定临淄之乱,坐领青州以来,青州百姓虽然无不对主上是心悦诚服,就连那些最胆大妄为的世家大族也不敢轻举妄动,但那大多来源于主上的传奇战功和自洛阳赚来的学术威名,其实主上在青州的时间少之又少,除了西北六县是主上的根本外,主上对于青州其他地方实际控制力并不强。对那里的情况更是不甚了了……” 王豹也接口道:“的确如此,不仅是主上如此,我等也都有相同的问题。” 太史慈闻言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感受,因为这本来就是实情,同时在心中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管宁说自己的话固然没有错误,王豹却说得更对。 管宁虽然是三国时代最杰出的内政人才,但毕竟来青州时日不多,又和自己在洛阳停留了很长的时间,而且前一段的工作主要是对于新五德终始说的宣传工作,又要在五德院进行教学工作,实在是分身乏术。 而王豹的职责主要以防卫青州为主,他们两人均非是对青州内政了解之人,要不是因为情报的事情,管宁和王豹两人都不会聚在一起。 实则这两年真正在青州主持内政工作的是伊籍,至于掌管刑罚的人仍然是自一开始就跟随太史慈的龙星。 若是要问青州的诸多事仪,这两人才是真正的知情人。 想到这里,太史慈长长叹了口气道:“要是伯机和龙星那小子在这里就好了。” 管宁赞同道:“言之有理,唔,我马上修书一封招两人来五德院。” 太史慈点头道:“如此最好,现在我还不能露面,现在名义上幼安兄才是青州最大的行政官员。仪和剖一点时间内的事情就都要以幼安兄的名义发布了。” 管宁沉声道:“这个当然,我会以东郡战事吃紧,主公大军粮草供应不足为名招伊籍和龙星来此的。” 王豹拍案道:“这主意好,不仅可一丝毫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还会误导所有人以为主上现在仍然驻留在兖州,那些人只怕会立刻蠢蠢欲动起来,正愁找不到他们呢,自己送上门来还真是不错。” 太史慈一想起这两人,马上心情大定,笑道:“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又或者叫做‘瞎猫撞上死耗子’。” 众人本来被太史慈的前面诗句所折服,结果太史慈那后面的比喻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弄得他们大笑不止。 管宁喘气道:“主上。说真的,虽然我们可胜券在握,但现在实在不易开这等玩笑,很容易令人精神分散的。” 太史慈点头笑道:“幼安兄言之有理,只不过面对此情此景是在是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王豹想起一事道:“对了主上,我曾经听伯机说过,现在的北海相氏仪和从事孙乾都是难得的内政人才,尤其是那个氏仪,令伯机自叹不如呢!孙氏家族在氏仪那里老老实实,不敢越雷池一步。至于那个孙乾,掌管钱粮调配是行家里手,这两人按照西北六县的一些做法正在循序渐进地对北海进行一些改革,颇有成效,可以说除了我东莱西北六县外,北海现在是最繁荣的郡县。而这两人由都是主上在坐令青州后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不是也把他们招呼来?”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两人的本领,一个是历史上孙权手下办事最严谨周到的人,从未反过一丝一毫的差错,其谨小慎微的程度不亚于历史上的诸葛亮;一个是刘备一直依重的内政人才,他们的才能当然可以信赖,太史慈当初令默默无闻的两人在北海任官就是看中了两人的本领。 不过现在王豹的建议却令太史慈颇为踌躇,因为这两人还算不上是太史慈的心腹,现在在整个青州的局势非常微妙,太史慈岂敢轻举妄动? 管宁心知太史慈的顾忌,摇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说是这两人了,即便是陆康和国渊也不可知道这件事情。” 太史慈默默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陆康原本此时应该南下任官才对,但在太史慈的活动下,整个的陆氏家族已经留在了青州,不说那个在袁术座上怀桔的陆绩,只要想一想那个令刘备大败而归、使蜀国一蹶不振的陆逊,就会令人振奋莫名了。 不行,必须尽早把陆氏家族拉入到自己的阵营中才行。 一直以来,自己一直忙于对外,所以对青州这根本之地实在是关注不够,比如对待陆氏家族的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给陆氏家族以实际的利益令其心动。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中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不要说人世间会有攻不破的堡垒,而应该说还没有找到这个人在人性上的破绽。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婚之以爱。 这就是笼络人心的不二法门。 问题是陆氏家族的欲望所在到底在哪里呢? 不过现在还不急,毕竟太史慈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陆康还是氏仪又或者孙乾,从现在的阶段看来即便不是盟友也会是敌人。 等到日后青州局势稳定后再考虑这事情也不迟。 太史慈抬起头来,正要吩咐管宁去写信招来伊籍和龙星,却见马钧在一旁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话要说。 这个五德院的院长还是当年在临淄初遇太史慈的样子,丝毫没有架子,好像功名利禄如同流水一般不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太史慈笑道:“德衡,有什么事情吗?” 马钧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笑道:“主上,你还记得你会盟诸侯、出征酸枣前交给我的那个发明新式强弩的任务吗?” 太史慈呆呆的看着马钧,全然忘记了自己对马钧说过的话,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道:“你说的是损益连弩吧?” 继而心中涌起狂喜道:“难道你已经把那东西发明出来了?” 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一直强调“战争的决定因素是人”的太史慈为何会对一件武器这么感兴趣,即便是当初设计出令他们认为是天下利器之首的神臂弓和狙杀弩的时候,太史慈也不过是淡淡的应了一句,说这东西还不错。 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竟让灵太史慈如此的动容? 年幼的诸葛亮眼中光芒闪动,显示出了非常渴望的神色。 自来五德院后,诸葛亮就对这里的种种“神秘”非常感兴趣,在年幼的诸葛亮眼中,这里有许多有趣的东西。 尤其是在脚踏实地、不尚空谈的墨门子弟的影响下,诸葛亮对“格物”发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些格物老师总是会做出许多有趣的试验。 对了,“试验”这个词也是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的。 “一千条大道理也顶不上一个行得通的办法”。 而且他们还强调事情的利弊,这一点难能可贵,并不是行得通的事情和方法他们就会去做。还要看是否有利于全局,绝不会因小失大。 就比如刚才讨论的前线青州军锋芒毕露是否得当的问题,管宁和自己无一不是从全局出发的,当然这并非说事情一旦发生就没有转变的余地,郭嘉的主意令年幼的诸葛亮拍案叫绝。 按照管宁的说法:五德终始,生生不息,化为万物,所以万物是相互有关联的,一件事情改变了,其他的事情也会相应的改变。 总之,诸葛亮觉得在这里非常的快乐,可以令自己学到许多新奇的东西。其实这小子自小就令家里人对其非常的头疼,别人不明白他为何有那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还有总是会做出许多设计巧妙独特的小玩意儿来。 但在家中他总是受到大人们的限制,认为他的那种行为是不务正业,可自从来到五德院后,他可算是找到了一大群的知音,即便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孩子们也会在这问题上与诸葛亮找到共同点,毕竟爱玩是孩子的不可抹杀和遏制的天性。 尤其是马钧,总能给孩子们带来惊喜,诸葛亮就很喜欢马钧发明的东西。 所以这一刻一听说马钧发明出了新东西,自是欢喜非常。 马钧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道:“主上,你说的这东西实在是过于麻烦,我想了很多时候还是全无头绪……” 太史慈大为错愕,没有想到自己认为对这大发明家全然不成问题的一个武器设计竟然把马钧难为成这个样子。 经马钧这么一说,管宁都好奇起来,在他的心目中还没有什么东西是马钧设计不出来的,忍不住问道:“德衡,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令我们的的大发明家束手无策?” 马钧看着无不瞪大了双眼看向自己的人,大感尴尬道:“也没有什么了,其实就是主上希望我设计一种弓弩,可以一次发射十支弩箭的那种……” 王豹大感错愕道:“这有何难?这种连弩在我先汉霍去病将军时已经装配到军队中了。” 马钧大摇其头道:“你误会了,并非是那种横排几支箭,一弦可扩散发射的那种连弩,主上要我设计的是那种既可单发射击又可象穿线珍珠般连续发射的弓弩,嘿,还是叫连珠弩比较符合实际……” 话还未说完,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看向马钧和太史慈,觉得这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连续十发打在同一条直线上!这怎么可能? 只有诸葛瑾蓦地抬头看向站在自己前面的弟弟诸葛亮,目光中露出奇怪的神情,诸葛亮也是沉默不语。 太史慈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一点,笑着抚摸着诸葛亮的头道:“你好像有什么意见,不妨说来听听。” 诸葛亮毕竟年幼,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回过头去看了看诸葛瑾,看到自己的兄长坚定的点了点头,知道是鼓励自己说,于是边拿眼睛看着边对太史慈和马钧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主上和马先生说的那种连环弩我小的时候做过,不过很麻烦,还很容易坏,而且时灵时不灵的……” 一句话未说完,马钧眼中涌出狂喜,站起身来大声道:“竟然有这等事情!你快告诉我你是如何解决一弦连动数回,连环发射弩箭的!” 那嗓门大得差点把房顶都掀了起来。 诸葛亮吓了一跳,就看见马钧大踏步地向诸葛亮走来,还从怀里掏出了许多被折叠地窝窝囊囊不像样子的黄纸。 直接就递到还在目瞪口呆的诸葛亮面前,一样一样地打开,上面画着些乱七八糟、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的弓弩的模样。 太史慈早就被马钧挤到了一边,却看得心中温暖,这才是马钧:性情中人,书生本色。 诸葛亮这才明白这位马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是深爱此道,连忙头不抬眼不睁的和马钧比划起来,两个人早就忘记现在会议的主题思想。 太史慈阻止了满脸不悦的王豹对两人行为的呵斥,看看马钧,又看看诸葛亮,有一种啼笑皆非、荒谬绝伦的感觉。 这两个人原本应该是敌人的,尤其是在弓弩发明上的对决颇值得人玩味。 历史上的“损益连弩”当然是诸葛亮发明的,这种象机关枪一样的神奇弓弩失传已久,不过在后世已经被人还原出来,可以一次连续发射十次青铜制成的弩箭,杀伤力极大。 “损益连弩”可以说是平原作战时所有兵种的克星。只要想一想那连绵不断的箭雨,那简直就等于令弓弩兵在他的射程内以一当十。 不过这种东西还是有局限性的,第一个就是因为连发的原因使得“损益连弩”杀伤力和射程都有限,无法象其他强弩可以及远,当然他的连发弥补了这个缺点。还有就是这时代那皮质的铠甲,其实对“损益连弩”的防御效果并不大。 马钧却与此同时发明了守城的弓弩利器――火箭。即令以诸葛亮的智慧和本领仍然对这种东西无可奈何。 说来可笑,一说到攻城,这个“损益连弩”的作用也远不如现在青州正规军普遍使用的射程超员的狙杀弩,当然要是持有“损益连弩”的士兵爬上城墙的话,对于控制墙头还是很有帮助的。 反倒是马钧口出狂言,说自己可以令“损益连弩”一次发射五十支弩箭。 这当然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这种弩箭的原理已经被诸葛亮阐释出来了,马钧要做的不过是改良而异。而且马钧最后放弃了自己这种改良,原因很简单,连发五十支弩箭射程和瞄准以及负重都成问题。 其实无论是对于“损益连弩”还是火箭,太史慈都不会蠢到以为利用一种武器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狂妄地步,多兵种的合理运用才是求胜之道。 投石器、床弩、神臂弓、狙杀弩、三眼手弩、再加上可以发明出来的“损益连弩”,这些射程不同的远程武器一旦利用有效,那威力将会是无比巨大的,至少“损益连弩”对突发的敌情有着很强的针对能力,他的类似于后世机枪的火力压制敌人近距离冲击的作用还是十分明显的。 要不太史慈发明急这东西干什么? 但其实最令人头疼的还是“损益连弩”的生产工艺问题,这其中牵涉到统一生产标准,生产缓慢也许可以容忍,但因为质量良莠不齐而令“损益连弩”的威力大打折扣才令人头疼。 当然这事情对于青州来讲并不是很难解决,因为以西北六县为中心青州的手工业早已经习惯了生产标准化,虽然生产这种连弩的产量依然得不到提高。 问题是太史慈并不知道“损益连弩”的设计思路,毕竟和后世的枪支有很大的区别,就算是他这个在后世堪称枪械专家的特种兵也无可奈何,原本他想要让马钧按照他的思路设计出这种东西来,岂料马钧竟然会茫无头绪。 倒是这个年幼的诸葛亮改了他无限的惊喜。 看来发明创造和改良还是有本质的不同。 太史慈正在感慨,却见一名士兵匆匆走进了大厅,显然是有急事。 太史慈生怕被人认出,连忙向马钧身后躲去。 那士兵倒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高声道:“乐安郡太守陆康有急信到!” 太史慈和管宁先是一愣,马上身体一震,同时想到郭嘉在信中说到的袁谭的问题。 这个袁绍好快的速度! ------------ 第三章 谋变(中1) 第三章谋变(中1) 待那名士兵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把信递到管宁手中低头退出后,太史慈才皱着眉头从此刻还在和诸葛亮喋喋不休的马钧的身后踱了出来。 管宁把陆康的信递了过来,太史慈打开信观看,才开了一会儿,脸色马上凝重起来,变得颇不好看,旋即冷笑连连,转手递给了管宁和王豹。这信的内容很简单:乐安郡的边界处现在已经有袁谭大军在驻扎,要求陆康开放乐安郡,令其军队穿过青州境内开往青州,协助徐州刺史陶谦剿匪,并且还出示了徐州刺史陶谦的写给袁绍请求袁绍出兵剿匪的求援书。 看来郭嘉的预料一点都没有错。袁绍果然会在自己被滞留兖州的时候弄出些事情来,幸好被郭嘉看穿了其中的诡计,自己快马加鞭秘密回到青州,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管宁和王豹本就好奇得要命,此刻一接过信来连忙凝神看去。 蓦地,王豹脸色大变,喝道:“好个陶谦,竟然对我青州做出这等事情来!枉我青州上下对徐州的诸多援手。拿到就不怕我青州铁骑荡平徐州吗?哼!丹阳骑兵算什么东西?” 王豹的嗓门大得可以,马上令马钧和诸葛亮两人同时停止了说话,愕然望向王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令王豹这在青州一向以镇定自若的将军如此地勃然大怒。 管宁的脸色亦好不到哪里去,冷哼道:“这事情当然要找陶谦算帐,不过若是没有袁绍在背后支持,给陶谦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所以还是省省对陶谦发火的力气,想一想如何收拾袁绍才是正理,至于陶谦,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何必急于一时?” 王豹被管宁的一番话说得冷静下来,低头不语。 太史慈冷笑道:“出这主意的人还真是毒辣,即便是我此时回到了青州这事情也不易解决,袁绍现在毕竟是同盟郡的盟主,天下的人望之首,现在他的这个命令可谓是正大光明,其他诸侯向他这个盟主求援,他当然有理由和义务帮这个忙,现在若是我们不答应人家的请求反而说不过去,会令天下人失望。” 太史慈心中更是十分懊恼,因为他给藏霸的密令是对于徐州的剿匪不可一战功成,要残留一部分匪徒向南逃窜,以便日后为谋夺徐州找到合理的借口,现在倒好,这些被自己蓄意放走的匪徒反而成了袁谭窥伺青州的借口,真是令太史慈无比的郁闷,真是“终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 越想越气,太史慈不由得在屋中踱起步来。 但心中却又忍不住赞叹出这主意的人,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田丰的面孔,这么精到的计谋完全在于对天下大局的分析,而对于局势的把握向来是田丰的长项,在历史上如果袁绍可听从田丰的意见就绝不会有官渡之战的发生和袁绍狼狈的失败了。 的确,田丰和郭嘉相比可能稍有不及,但绝对是这时代排名前十的谋士,到什么时候都不可小瞧,尤其是现在自己的身边没有郭嘉这等智谋之士的时候,自己就更应该小心。 只要想一想在外有袁谭名正言顺地陈兵边界,青州内部又有自己现在不可知的潜在的敌人,内外勾结下颇不好对付,想想就令人头疼。 管宁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知道自己的智慧不在出谋划策上,只好把希望放在了太史慈的身上。 感受到管宁的目光,太史慈停了下来,暗中责备自己沉不住气,毕竟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至少主动权现在还在自己的手中,自己返回青州的事情敌人还不知道,自己只要计划得当,就可大获全胜。现在自己这么心浮气躁只会令手下更加的慌张,这其实为人主之道? 想到这里,强压下心中的烦恼,微笑道:“这事情没什么了不起,小小袁谭我还不放在心上。” 管宁大喜,他一向知道自己的这位主上的不作虚言,所以丝毫没有想到太史慈现在的一番表现是在安慰他们,笑逐颜开道:“主上一定有了极好的办法,快告诉我等,以开茅塞!” 太史慈心中叫苦,天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主意?可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总不能说“我这是兵不厌诈诈到连自己人都骗得军心稳定士气大振”吧? 看着众人无不充满希望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大感尴尬,无意中扫了诸葛亮一眼,心中蓦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心中大定道:“其实这事情简单得很,可修书袁谭,告诉袁谭我太史慈不在青州,所以开放乐安郡边界的事情必须请示过我才可以。还要‘请’他在乐安边境多耽搁一段时日。” 管宁呆了一呆,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当一件事情不能解决的时候,就把他原封不动地推回去。 既然袁绍自认为可以用这办法搅乱没有太史慈在的青州,那么青州就完全可以以太史慈不在青州为借口拒绝袁绍的所有理由。 这主意虽然不能化解危机,却可以缓解危机。 管宁微微点头,显然认为这事情可行性很高。王豹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显然也认为这主意不错,才要说话时,没有想到刚才那名送信的士兵又一次跑进了屋子,这次手中居然又拿着一封标有着青州军队特殊记号、表示紧急消息的信。 这一次的信件是从徐州前线传来的。 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当然是臧霸完成太史慈交给他的任务的消息。 另一个由臧霸的探子侦察而来的徐州的最新动向却令太史慈无比的震惊,在陈留停留了一段时间的曹操居然随陶谦返回了徐州,出任广陵太守! 这事情大出太史慈的意料之外,谁能想得到历史上是仇敌的两人居然会演变成现在的关系,简直是匪夷所思。 更令太史慈担忧的事情是,这信中写到在曹操身边新出现的几个人,其中由陈宫、荀彧荀攸两叔侄,程昱、还有另外一个可以和郭嘉相媲美的短命天才戏志才,其他诸如刘晔、满宠、吕虔、毛玠等人,无一不是才智过人的人物,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太史慈曾经寻了多时都没有找到的“恶来”典韦! 如此一来,曹操的实力大为增强,再加上可以在相对安稳的广陵立足,曹操的形势可谓一片大好。 再看看前面臧霸提到的那个太史慈一直想要杀掉的张闿已经被解决掉的消息后,太史慈就后悔得要命,当日认为这么做是为了不给曹操蜕变成枭雄的机会,谁直到竟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广陵太守?天啊!太史慈忍不住几乎要呻吟出来,那意味着曹操可以随时以广陵为跳板向南面发展。 只要想一想自己那个有野心没能力的大舅哥刘繇和曹操交往过密的关系,太史慈就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的确,自己和刘繇的关系也不错,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中心,自己对于刘氏宗族而言说到最后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刘氏宗族和自己联姻绝对有利用自己,扩大刘氏宗族势力的企图,但现在只要是明眼人就可看出,他太史慈对青州的世家大族包括刘氏宗族在内都不放在眼里,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和刘繇那点算不得交情的交情,就变的微不足道了。 在这种情况下,刘繇选择支持曹操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现在整个的江南处于混乱中,势力很多,但没有开创功业、雄才大略的霸主。袁术与孙坚正和刘表斗得不亦乐乎,孙坚早晚会死在刘表的手底下,孙策年纪太小,袁绍又会把目光放在中原的争斗上,所以曹操取代历史上的孙权成为江东的霸主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若是曹操占据了江南,事情就更糟糕了,曹操并非是孙权那种乐于守成之辈,他的开拓进取的精神和意识纵观整个的中国历史都是不多见的。 可是现在自己有什么办法对付曹操呢?人家现在已经是龙回大海了,难道自己现在可以向陶谦问要人,说“你把曹操交出来”这类白日做梦的话吗?别说陶谦不肯干,就是陶谦肯干,谁能把曹操怎么样呢?现在人家曹操在广陵风生水起,要兵有兵,要粮有粮,文臣武将一大堆,大不了再向南转移,反正和刘繇的关系又那么好,等自己收拾完青州周边的敌人,人家曹操早就站稳了脚跟,自己哪还能奈何的了曹操呢? 管宁看完信后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当然想不到曹操的麻烦会有多大,毕竟现在世人眼中的曹操是个急公好义的忠义之士,尤其是和徐荣在前线的一场实力悬殊的大战,更是令曹操名声大振,所以管宁还无暇顾及到曹操,只有像太史慈这种深刻知道曹操厉害的“后来人”才会如此忌惮现在“不显山不露水”的曹操。 皱眉道:“没想到这个陶谦这么麻烦,居然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 王豹没有听明白,疑惑地问道:“曹操随陶谦回徐州有什么不对吗?” 管宁冷哼道:“这有什么难懂?你忘记了曹操和主上是什么关系了吗?一旦我们解决掉袁绍这个麻烦,徐州绝对是我们要对付的下一个目标,青州和徐州本就是邻居,若是主上要对付陶谦,陶谦根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这个时候曹操就派上用场了,若是陶谦请曹操出马来做和事佬,你说主上到底要不要答应?为难的是我们。” 太史慈听得有点愕然,这才想起自己想的远了,现在自己眼前的危机还没有渡过,哪有精神去想以后的事情? 不过管宁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个陶谦还真是个投机分子,竟然会想到用曹操来牵制自己。 但是曹操会上这个当吗? 太史慈心中冷笑:当初陶谦想要利用自己扫除青州的匪患,结果却反被自己利用;曹操何许人也?说实话若是论真正的本领,自己和曹操相比瞠乎其后,这一点当初在临淄曹操为自己分析管统受伤的事情时太史慈就已经很清楚曹操的惊人谋略了,陶谦更是给曹操提鞋都不配。想要利用曹操?陶谦未免太幼稚了吧? 别说要曹操为其出力,就是像管宁说的那样要曹操当和事佬,曹操都不会去做吧? 太史慈现在想的是自己虽然暂时无力顾及曹操,但要想办法最大限度地限制曹操的发展,否则将来的局面实在不好控制。 问题是自己要采取什么办法? 太史慈正思索间,有人来报“徐州从事糜竺”求见。 众人无不愕然,没想到在这等情形微妙的时候糜竺居然会来? 太史慈却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打压曹操的机会来了,心情好了一点,笑着对管宁说道:“糜竺来得正好,既然陶谦为我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我们若是不能有所回报,岂非对不起人家一片深情厚意?” 管宁点头,却不知道太史慈要怎么给陶谦也添上难以解决的麻烦。太史慈好整以暇道:“我当然不能去见糜竺了,否则一切计划将功亏一篑,待会儿幼安兄去见糜竺时不妨多说说曹操的厉害之处。但不要太做作,希望这话可以传到陶谦的耳中,保管可使陶谦食不甘味。” 王豹愕然,管宁有点明白了,不过马上捕捉到太史慈心意的却是年幼的诸葛亮,这小子拍手叫道:“此计大妙!如此一来陶谦一定会对曹操心存芥蒂,不敢重用曹操,若如此,曹操将不再是我青州的麻烦,却变成了陶谦心中的一根针。那么陶谦用来对付我们的这招是人就可看出来的阳谋就完全由我们的陶谦大人自己消受了。” 太史慈越发觉察出这个年幼的诸葛亮的厉害之处,虽然自己这一石二鸟的招数从长远看主要是针对曹操,但从目前看,对陶谦的作用更大,若是看出这层含义的人是管宁又或者王豹,太史慈一点都不会感到诧异,可是年幼的诸葛亮可先一步看出这一点来,那就只能以天才形容了。 管宁这才明白太史慈的意图,兴奋道:“我明白主上的意思了。如此一来,陶谦和曹操的关系马上就会出现裂痕,尤其是陶谦这等老狐狸,一定会对曹操有所防范的,到时我们就等着看笑话吧!” 太史慈点头含笑。 管宁又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反复想了许多遍,觉得没有不妥之处,开口道:“看来暂时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唔,我先去见糜竺,然后回来马上给陆康回信,要他以主上不在青州为理由托住袁谭小儿,再把伊籍和龙星叫到临淄来。” 太史慈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想起一事,苦笑道:“幼安兄说得对,看来我这青州刺史还真是只挂了个名字,别说青州的政务了,我都记不起上一次见到母亲是什么时候了。” 这话听来带着几许辛酸,管宁这自幼丧父的人更是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愁情,其实在青州谁不知道太史慈是出了名的孝子,现在却忙得连家都回不上。 尤其是现在,简直是有家不能回,否则难免会败露太史慈的行踪。 这该死的袁绍,竟然给主上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管宁愤愤地想。 王豹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道:“主上,我上一次回黄县到主上府中拜望主上老母的时候看见了貂蝉,唔……不知道该不该说,主上应该马上解决貂蝉姑娘的终身大事,不可再拖了。” 太史慈听得一呆,这才想起家中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其实原本自己的母亲和小貂蝉已经搬到临淄来住,但母亲却说住不惯,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又搬了回去。小貂蝉当然也跟着搬了回去。 一旦思念的缺口被打开,那动人的相思之情便如同长江大河般奔涌地不可阻挡起来。 在这三国的乱世中,那一番儿女情长哪里有人收拾?每个人都变得粗糙起来,就连自己也不例外,不要说对小貂蝉了,就是对自己家中的两位娇妻,很多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也好,既然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再离开青州,待自己可以公开自己在青州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每一个身边痴心等待守候自己的人。 想到刘璇诸女那动人的娇憨模样,太史慈不由得涌起了万丈豪情。 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儿,自己定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王豹见太史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显然他对于貂蝉的终身大事还有自己的想法。但却说不出口,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管宁听到小貂蝉的名字后一直就皱着眉头不说话。 可惜现在心中满是甜蜜的太史慈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的表情。 太史慈更想不到,在未来不久自己将要与貂蝉百年好合的一场婚礼竟会演变成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而太史慈与貂蝉的婚事也成为了即将要展开的青州变革中极为关键的部分。 也许,发生在三国的爱情都这么沉重? ------------ 第四章 谋变(中2) 第四章谋变(中2) 待管宁应付完糜竺回来的时候,太史慈正和马钧据案大嚼。虽然说青州军居中伙食不错,但终究不能和临淄的美食相媲美。 王豹现在是大忙人,而且现在青州形势紧张,一日让他离开军队,他都会觉得浑身不对劲,就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 军队稳定乃是青州稳定的根本。 至于诸葛亮和诸葛瑾终归是小孩子,到了中午吃了点饭便很困,早就吵着睡觉去了。 管宁进屋时脸上带着种啼笑皆非的表情,仿佛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 太史慈笑着让管宁坐在自己的身边,先强迫管宁吃下去一碗饭后,才要他说话,后者显然因为和糜竺谈完事情而心情不错,居然吃了不少。 见到管宁放下了碗筷,太史慈笑着问道:“幼安兄,看样子事情颇为顺利。” 管宁点头道:“说来我们都想不到,原来糜竺是刚从北边回来,他原本出外做生意,结果听到了陶谦邀请袁谭出兵到徐州剿匪的消息,就放下所有的事情匆匆赶到临淄。” 太史慈还真没有想到糜竺原来不是作为陶谦的代表来的,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管宁看了一眼正在喝汤的马钧,对太史慈道:“主上教给我的说的话,我都对糜竺说了。这个糜竺现在还不知道曹操当上了广陵太守的事情,结果我把这消息告诉他后,他相当的震惊,我还未说什么,糜竺就已经看出曹操的不同寻常处。看样子糜竺这次回去后一定会向陶谦进谏的。” 太史慈略感意外,没有想到糜竺这个大商人竟然有如此的眼光。要知道糜竺和曹操仅仅是在临淄见过一面,而且时间并不长,没想到糜竺竟可以仅凭一面之缘就可看出曹操的厉害。 不过想一想在历史上就是这个糜竺在刘备势单力孤的时候独具只眼地把自己的宝贝妹妹嫁给了刘备,那么现在糜竺如此的忌惮曹操也就可以说得通了。 这样也好,还省了不少力气,毕竟要管宁这谦谦君子去骗一个其奸似鬼的生意人很难的。 谁知管宁却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不过,在糜竺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却说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和主上你联姻的。” 太史慈还在那里想着糜竺的眼光,闻听此语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道:“是吗?也好……嗯?你说什么?” 看着太史慈莫名其妙的样子,管宁觉得好笑,心说:你也会被吓着吗?又重复了一遍。 太史慈心中的怪异无法形容:天啊,难道糜竺要把那个历史上原本应该嫁给刘备的糜夫人许配给自己?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去思考糜竺这么做的原因。 管宁却未注意到太史慈的怪异表情,犹自说下去道:“看来这个糜竺有些眼光,我看他是怕了,与主上联姻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罢了,毕竟日后青州和徐州有起事来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依我看来,糜竺现在的行为实际上是在向主上投诚。” 太史慈定下心神来,当然也想到了糜竺这么做的含义,看来糜竺的眼光果然有独到之处,而且从男人的角度来讲,说对糜夫人这种有身份和地位的美女一点不动心那就是自己骗自己了。 问题是太史慈恰恰在顾及这一点,现在自己的两位妻子都是出身名门,说穿了还不是世家大族笼络自己的手段?唯一不同的事情是刘璇和孔悦爱上了自己而已,否则就是一桩彻头彻尾的政治婚姻了。 不过这种婚姻也令太史慈颇为头疼,因为和自己联姻的关系,刘氏宗族的是力越来越大,若是日后自己坐上皇帝,那刘氏宗族岂非就变成了东汉时代的那种外戚? 太史慈当初之所以对孔义提出的婚事犹豫再三就是这个原因,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更好的解决这问题,而糜竺现在又把自己的宝贝妹妹大送特送,太史慈岂能接受? 不过若是和糜竺联姻的话将来要夺得徐州就会方便得多,而且糜竺在徐州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力,否则陶谦也不会在很多时候对其言听计从。这婚姻的价值不亚于当初娶孔悦时为自己赢得的利益。 正因为如此,太史慈现在无法权衡利弊得失,唯有对管宁苦笑道:“幼安兄怎么答他?” 管宁似可看穿太史慈的内心般道:“我只不过是现学现卖,把主上应付袁谭的那一招用在了糜竺身上,一句主上不在青州,这事情无法答复他便算了事。” 太史慈心中暗赞管宁心思灵活,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不过管宁显然有话对太史慈说,趁此机会向太史慈进言道:“管宁有一事不明,憋在心中很久了,不吐不快,还请主上不要怪罪。” 太史慈和管宁乃是无话不说的好友,见到管宁如此的犹豫不由得大为奇怪道:“幼安兄是我的良师益友,有何话会令幼安兄如此难以启齿?” 管宁猛地下定决心道:“我只是想问主上到底要给貂蝉姑娘何等名分?”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这也算是问题? 管宁看着太史慈的模样,知道太史慈从未考虑过这问题。唯有耐心解释道:“主上到底是要给貂蝉姑娘以‘妻’的身份还是‘妾’的身份?” 听了管宁的这番话,太史慈这才恍然大悟,知道管宁这智者在担心什么。 其实只看妻妾两字的结构就可知道两者在地位上的差别,所谓的“妾”就是站“立”的“女”人。所以妾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在这时代没有哪个世家大族的女子会当妾,同样,出身低下的女子也不可能在豪门中当上妻。 管宁现在的问法实际上是在问太史慈是否要对这时代的婚姻制度做出挑战? 太史慈心中暗暗吃惊,他没有想到管宁竟然会提出这么深刻的问题,因为一旦打破了这时代固有的婚姻制度,那将标志着世家大族的裙带政治走到尽头。 其实裙带政治在任何时代都有可能出现,比如后世台湾的大文豪李敖就曾经讽刺过国民党的政治是“生殖器政治”,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这话说得一点不错,无论是《红楼梦》里的四大家族还是历史上国民党统治的四大家族无一不是这种盘根错节的通婚。 只不过在三国这时代非常的严重而已,当举荐制度和这种婚姻制度结合后必将会导致在中央政府出现外戚专权,在地方政府出现豪强坐大的局面,这是东汉政治失败的重要原因。 嗯,看来自己把和貂蝉的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自己当然不可能忍心让貂蝉作妾。 太史慈不由得心中开始为这事情暗暗的筹划。 管宁也是心中矛盾,要是按照他的个人意愿,他当然不赞成出身低贱的貂蝉作为太史慈妻的身份出现――尽管他对那惹人怜爱的小貂蝉喜爱非常,但他却更多的看出了这事情的好处,因为这是打破世家大族统治的一个重要方法。 管宁见太史慈沉吟不语,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些微作用,不再言语,毕竟这事情没有人可帮助太史慈。 哎,麻烦真是一件又一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青州现在的诸多事情简直乱成了麻,应付起来竟然比打一场仗还要累。 若是郭嘉在身边就好了。 管宁见太史慈在那里独自思索,知道太史慈需要安静,便一把拉起犹自在狼吞虎咽地马钧,暗示他离开。 马钧一头雾水的和管宁走了。 时间不知倒被谁不断地偷走,一刻也不停留。 不过这对现在的太史慈来讲意义不大,太史慈每日深居简出,不断地和管宁讨论青州改制的问题,其他时间就是和诸葛亮和诸葛瑾这两个小大人闲谈。 太史慈很快就发现两兄弟的区别,这个诸葛亮剑指天生就是搞政治和军事的料子,每一次太史慈试图向他管束下什么的时候,这个诸葛亮总会很快地领会其中的含义。 诸葛瑾就差了很多,但诸葛瑾却是搞经济的难得人才。 马钧也带来了好消息,“损益连弩”的研究已经他有了新的突破。 其实诸葛亮小时候设计的那个东西也是缺点多多,实用价值不大,而且经常出现问题。马钧现在实际就是在不断地改进这种东西。 不过短时间内看样子这东西是不能装配到军队中了。但是太史慈却非常的乐观,与马钧因为弄不明白这东西而变出的愁眉苦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个昼夜轮回后,临淄来了两位贵客。 一个是掌管青州日常政务的伊籍,一个是掌管青州律法的龙星。两个人接到信后虽然被管宁隐约其辞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临淄。 才一进屋,就被神秘兮兮的管宁拉进了里屋。 结果两人意外的看到了原本不应该在青州的太史慈! 两人狂喜,太史慈也旋风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笑着拉住两人。 自太史慈起兵起就跟随着太史慈、现在已经是青州实权人物的龙星呜咽道:“主上,这多时您可好?” 太史慈看着眼前这个当日不畏强权的龙星,点头笑道:“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居然长了一些个子。不过人倒是瘦了一些,你要注意身体!” 龙星不好意思道:“有劳主上怪念,我这人天生操心的命,属于那种越忙越精神的人。” 太史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头来看向此时因为激动而沉默不语的伊籍道:“伯机,青州有今日的繁荣,你功不可没。” 伊籍欢喜得只知道点头了。 管宁深刻的感受着几人之间深刻的友情,亦是心中激动,笑道:“大家还是坐下说话吧。” 待众人的情绪平复下来后,龙星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道:“主上何时后到的青州,为何我们没有接到消息?到现在我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管宁笑着把其中的原因说给了两人听。果然,两人被郭嘉的谋略所折服。同时也为青州现在的混乱局面所担心。 太史慈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可烦的,倒是不知道你两人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 伊籍看了一眼皱眉思考的龙星,缓缓道:“这事情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说,这两年青州的繁荣可掩盖许多的问题。世家大族虽然对我西北六县推广到各地的种种制度有诸多的不满,但由于没有剥夺他们对自己土地上百姓的控制权,所以即便对主上敌视也不会露在表面上。这一点龙星最清楚。” 龙星点头道:“伊籍大人这话说得没错,虽然世家大族不能像以前那样掌控百姓的生死,但毕竟也得到了大量的好处,倒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越轨行为。” 太史慈满心欢喜,以为可以从两个人身上找到突破口,谁知道竟会是这种结果,不由的大失所望,不过没有放弃道:“你们不要妄下结论,再想一想青州最近有何不妥的地方?” 龙星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还是一无所获。 伊籍思索了半晌道:“除了一些人事上的变动外,青州没有什么变化,我们一直都苦忍着等待主上的青州改制。” 太史慈闻言道:“人事变动?什么人事变动?” 伊籍道:“也没有什么了,平原郡原来的太守管统现在任上生病,听说是旧伤复发,平原郡地方上举荐名士陈逸为太守。” 太史慈听得眉头大皱,觉得不妥,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来这时代还是第一次听说陈逸这个人,不过不知道怎地听着这名字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说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太史慈之所以这么在意这一点,就是因为平原郡和乐安郡本就是挨着的,而现在袁谭的军队就在乐安,那么太史慈就对平原郡也用上了心,虽然仅仅是小小的人事调动,但在这等时刻,太史慈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尤其是这个平原郡。 要知太史慈作为青州刺史权力很大,但东汉地方上州郡不两立的政治弊端由来已久,虽然经过太史慈的一番初步治理,这种局面在青州经过临淄一战后大大改观,但平原郡始终是个例外。 当年管统做平原郡太守时就对孔义很不感冒,因为平原郡的归属始终是个说不清楚的问题,但因为当年太史慈挟平定临淄之乱的余威,迫使管统屈服,承认平原郡归青州所有。 可是在实际上,青州对平原郡的控制力始终不强。至少在官员的任命上平原郡一直是我行我素,太史慈早就想要抽出手来收拾平原郡,但无奈自己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根本就没有一个喘息的机会,所以就放过了平原郡。 唯一令太史慈比较满意的事情是没有令刘备坐上平原郡的太守之职,一直令那个蠢货管统在这位置上呆着。 嗯?等等!太史慈一下子想起了历史上管统和袁谭的关系,不由得大吃一惊。 该死!自己怎么这么疏忽? 早在临淄的时候自己就看出了袁谭对管统的拉拢,而且在历史上管统一直对袁谭忠心耿耿,誓死追随。 可是现在偏偏在袁谭出兵的当儿,这个管统病倒了,未免太巧合了吧?难道是这管统转了性子,不再为袁谭服务,见到事情不妙先对外称病? 太史慈自己想一想就觉得没有道理。 看来这个问题还出在管统的下任,这个叫做陈逸的人的身上。 管宁显然知道太史慈的心事,只是他想不到太史慈居然会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陈逸,于是开口解释道:“主上不知道吗?这个陈逸就是已故的陈蕃先生的儿子……” 原来是他! 太史慈猛地想起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那当然是在《三国志》中。 这个陈逸和许攸关系极为密切,当年密谋废除灵帝的人中就是他一个。不过这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要不是史书中在曹操的记录中有这么一笔,是没有人会知道陈逸的所作所为的。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几可肯定袁谭的事情无论是管统还是陈逸都有份。 管统本就是袁谭的人,而陈逸是许攸无话不谈的好友,许攸现在就在袁绍的手下出谋划策,若是太史慈还想不到这其中的奥妙,还不如马上举起白旗来投降、回家抱孩子算了。 哼!袁绍自以为这事情十分的机密,却绝对想不到自己这来自后世的特殊身份使得自己早已经对众人之间的关系洞若观火。 要是太史慈不知道陈逸和许攸的关系,那么这真是一步妙棋,可惜现在看来令管统装病,让表面看似和袁绍一点关系都没有时则对其忠心耿耿的陈逸当上平原太守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只要想一想平原郡的一马平川的地形,太史慈就知道袁谭其实可以随时进入到平原郡,然后势如破竹地杀向临淄。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袁谭作出的种种非要从乐安郡通过的姿态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罢了。 声东击西?好毒辣的计策!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何不利用这一点呢? 太史慈嘴角逸出一丝冷笑。 袁谭,你就等着受死吧! ------------ 第五章 谋变(下1) 第五章谋变(下1) 太史慈心中打定了主意,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既然已经知道了内部的敌人是谁,那这件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太史慈希望自己可借助在平原郡的斗争中不仅达到收回对平原郡的控制权的目地,还可顺势威慑打压青州所有敢试图阻挡太史慈改制进程的潜在敌人。 斗争必然要流血,区别只在于流血的多与少罢了,无疑,内讧是最残酷的一种斗争,太史慈不想弄得青州元气大伤。所以早一点动手收拾在青州还未成气候的敌对势力对太史慈十分的有利。 坦白而言,太史慈这段时间心情十分压抑,那是因为青州已经直接介入到了争霸天下的这场明争暗斗中,随着青州抛弃了示弱于人的战略,天底下所有有志于扫平乱世的人的的矛头都或明或暗地指向了青州。这使得青州将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处于防御阶段,日子并不好过,但太史慈并未把这些许事情放在心上,以青州军今日之军力足可睥睨天下,不过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内部不平何以扫天下? 敌弱我强时,“攘外必先安内”才是真正的制胜之道。 现在既然已经弄清楚了敌人霍乱青州的大体动向,太史慈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哼,不要以为你们现在在平原郡就可为所欲为,我现在就派一个难缠的人物正大光明地到平原郡去搅局,看你们怎么办? 若是可逼得他们立刻翻脸,那就更加理想,毕竟自己偷偷潜回青州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这足可令敌人贻误战机,如果能够逼得敌人在事起仓卒下动手,自己胜利的把握将会更大。 真是“如意算盘当当响”! 管宁等人呆看着突然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化起来的太史慈,等着这智计过人的主公拿主意时,太史慈微笑着看向龙星道:“若我现在让你到平原郡去一趟,你可有胆量?” 龙星一呆,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因为几年的执法生涯而变得不怒自威的脸上变得无比的严肃起来,起身肃容道:“主上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若我不能在平原郡打乱敌人的计划,龙星便提头来见!” 管宁何等样人,早就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不过他也知道此去平原凶险无比,一旦失败,别说龙星小命难保,就是太史慈的计划也会彻底失败,青州也将岌岌可危。 不过这事情偏偏只有掌管青州刑律的龙星去做才最妥当,否则现在任何人出现在平原郡都会引起敌人的疑虑。 这办法有利有弊,不过生性谨慎的太史慈既然有这个打算,肯定还有后手,否则不会冒着失败的危险令龙星去送死的。 伊籍也看出了太史慈的这层意思,不过他就没有管宁想得那么多了,皱眉道:“主上请三思,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有些事情急不来的,毕竟‘欲速则不达’。” 太史慈当然非常欣赏伊籍的老成持重,不过眼前的这些人毕竟不是郭嘉这种第一流的谋士,看问题总是局限在一点,看来自己的手头还真是缺少谋士呢,虽然眼前有个诸葛亮,但毕竟是小孩子,怎可能真正地像算无遗策的郭嘉般帮助自己出谋划策? 心中暗叹,表面上却微笑道:“伯机不必担心,我这便写信给高顺,让他领军秘密潜入到平原郡的边境。” 太史慈此语一出,众人无不错愕,没有想道太史慈竟然会有调动潜伏在兖州境内的高顺大军。 主公到底要做什么?包括管宁,每个人都糊涂起来。 太史慈又看向龙星道:“龙星你大可不必把这事情想得那么严重。”看着太史慈那轻松的模样,龙星不知道说什么好。 “更何况”太史慈脸上带着几丝神秘道:“还有我这个青州刺史要和你一起前去平原郡呢!左右都要隐藏身份,何不玩的大一些?” 众人已经被太史慈一个又一个主意弄得无言以对,此刻唯有目瞪口呆地看向坐在那里悠然自得的喝茶、胜似闲庭信步的太史慈。 冀州,刺史府的议事厅中。大厅中的鸦雀无声衬托得窗外的莺歌燕舞聒噪得如此不合时宜,令人心烦意乱。 韩馥现在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厉害,大厅中的众多文臣武将就像一片片的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正在六神无主地看着手中袁绍送来的信件,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良久才叹了口气,把信件交给站在地面上的众位谋士。 站在下面的沮授闭着眼睛,并没有去接那信,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 面貌清矍、留着三绺长须的荀谌和看上去丑陋无比却颇有精神的辛评对望了一眼,心中暗暗敬佩起沮授来。 他们当然对韩馥手中的那封信件的内容心知肚明,那信件的大意当然是袁绍得到确切的消息,北平太守公孙瓒要发兵攻冀州。 其实这原本就是袁绍谋夺冀州计谋的一部分,因为袁绍的谋士逢纪早已经写信给这几个暗中投向袁绍的冀州高官,说袁绍已经暗中派人送信给北平太守公孙瓒,约其共攻冀州,平分其地。而在幽州刺史刘繇手底下一直过的不开心的公孙瓒必定欣然起兵攻冀州。面对公孙瓒的进攻,韩馥这样的无谋之辈肯定会请袁绍协助守冀州。 若如此,袁绍便可趁势行事,冀州唾手可得。 这件事情立刻得到了众人的同意,毕竟韩馥并非是在乱世中可以依靠的明主,和四世三公的袁绍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在诸侯同盟大会时,袁绍手下的谋士田丰等人的撺掇,许之以利益,诱之以名望,动之以私交,这些冀州名士哪还不对袁绍死心塌地的服务? 现在他们要做的无非是要实现袁绍的图谋而已。 不过沮授显然不屑于这样子做,他虽然对韩馥没有好感,可是韩馥毕竟是他的主公,他可以做得两不相帮,但绝对不会在谋夺冀州这件事情上为袁绍效力,毕竟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为袁绍出谋划策,并不急于一时。 他的心情荀谌等人当然理解,但他们却觉得沮授这等行为过于愚腐,左右已经要背叛韩馥了,这种自命清高有什么用呢?和他们的行为相比,沮授的行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所以敬佩归敬佩,此刻看完袁绍写给韩馥的书信,假意初闻此消息的荀谌焦急开口道:“主上,此事大大不妙啊!” 韩馥哪里知道眼前这貌似忠厚的手下早已经投降给了袁绍,没好气道:“这还用你说,问题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辛评心中叫妙,看了一眼正在诈作被韩馥骂得噤若寒蝉不再作声的荀谌,知道只荀谌这一句话便为自己下面的说词打开了无数的方便之门,连忙开口道:“主上,这事情说难不难,只要袁本初肯帮忙,就好说了。” 韩馥一听有办法,精神为之一震,连头疼都忘记了,大喜道:“计将安出?” 辛评压下心中的狂喜道:“公孙瓒有勇无谋,不过野心极大,此人在辽东素有威名,手底下白马骑兵乃是天下少有的精锐,比之并州骑兵也不遑多让。若是公孙瓒率领燕、代之众,长驱而来,锐不可当,此诚不可与之争锋。” 韩馥原本就是胆小怕事之人,被辛评这么一说更加惊慌失措起来,面无人色道:“正是如此,辛评先生还不快说出那办法,让老夫安心。” 辛评知道火候已到,呵呵笑道:“主上稍安勿躁,属下不是说了吗,请袁本初出马,就是老天爷再给公孙瓒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窥伺我们冀州。主上何不请袁本初与您一起守卫冀州?” 这一番话说得韩馥有些迷糊。 荀谌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这办法好,袁本初本来就受朝廷的委任,坐领勃海郡,要说从州郡关系上来说,渤海郡本来就是在我们冀州的管辖范围内,请袁本初来此也是无可厚非。须知袁本初四世三公,声望隆于四海,天下百姓仰其鼻息犹婴儿之望父母也。若袁本初肯为主公出头,区区一个公孙瓒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番话马上在厅中引起了一片嗡嗡声。 凡是暗中与袁绍有勾结的文臣武将无不趁此时开始借题发挥推波助澜起来,弄得其他不明所以的官员也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年轻气盛的张郃一双俊目中射出了渴望的神色,显然是想起了并州军与同盟军的那场交战中袁绍对自己的厚待。 他虽然在冀州军中年纪最小,资历最浅,但在军旅中最重军功,所以张郃的态度导致了不少还无缘一见袁绍的冀州武将对袁绍生出了倾慕之心。 当然并非所有的人都偏向袁绍。 长史耿武用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干人等,心中大骂,忍不住高声道:“诸公请收声,此乃议事之厅,不是做买卖的集市,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到底坐领冀州的是我家主公还是那袁绍袁本初?” 众人被耿武一番言语说的羞愧起来,尤其是那些投向袁绍的文臣,脸上更是阵红阵白,可以说耿武这番话直接说到了他们的痛处,更有不少心胸狭窄之辈开始暗暗痛恨起耿武。 耿直的耿武岂会把那些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歹毒的目光放在心上,转身对韩馥从容道:“袁绍虽然坐领渤海,但现在毕竟是孤客穷军,就连军队的粮草供应都要由主上提供,可谓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乳哺立可饿死。怎能将州权委托给他?这等于引虎入羊群啊!主上难道忘记了在与并州军作战时候的事情了吗?” 耿武的一番话令韩馥惊出了一身冷汗,马上想起了当日袁绍对自己的种种不客气,虽然自己可以骗自己说当时是事急从权,但袁绍明显早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韩馥又非是蠢人,岂会看不出这一点? 看着韩馥惊疑不定的样子,辛评暗暗叫糟,还是荀谌反应快人一等,马上冷笑道:“耿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主上说若是本初公是狼子野心,不可以为冀州之援?” 耿武闻言一点也不客气道:“狼子野心者何止袁绍袁本初一人?助纣为虐的只怕更多!” 这一句话令不少人脸色突变,沮授却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耿武,眼中尽是赞叹和惋惜的神色,显然是被耿武打动。 辛评反应过来,冷笑连连,口中讽刺道:“长史大人此言差矣,何不举目遍视今日之议事大厅,迎袁本初进冀州乃是众望所归,如此美事,我冀州上下倒履相迎还来不及,唯独长史大人要从中作梗吗?难道我等皆是见利忘义、无知短视之辈,唯独耿武大人才是智者?” 这一句话极为阴毒,直接把耿武放在众矢之的的位置上。而且在这注重舆论的时代,引起众怒的话将会很难在冀州的官场上立足。 果然,只这一番话,那些原本就有些倾向袁绍的官员们恼羞成起来,纷纷看向耿武。 耿武的好友、冀州别驾闵纯见众人的脸色难看起来,声色俱厉地帮腔道:“辛评!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跟长史大人如此说话,难道不懂得长幼尊卑吗?又或者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为你等撑腰?” 辛评被突然发难的闵纯骂得一窒,做声不得。这才想起耿武的官职乃是长史,比自己这小小的从事要大上不少,闵纯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响当当的冀州别驾,位高权重,仅次于韩馥,可说是在冀州呼风唤雨的人物。此时说出话来,分量非同凡响,不可小觑。 荀谌见辛评骂的语塞,暗叫不好,连忙接口冷笑道:“闵纯大人这话说得真真好笑!我们哪里有什么大人物为自己撑腰?在冀州,主上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别驾大人不是,我荀谌更不是,不过是在仗义执言而已,何来什么撑腰之说?” 不待闵纯缓过劲来,荀谌向韩馥道:“主上,请听我一言:袁本初虽然仅仅是渤海太守,但手下兵精将猛,足可睥睨天下,即便我们不请袁本初帮忙,难道人家离了咱们就活不了吗?袁本初肯用我们的粮草这是好事;主上也是袁氏宗族的门生,当知举目天下,想要为袁本初用命效死的有志之士不计其数,这种人只可以和他拉拢关系做朋友,却绝对不能做敌人,耿武大人说断其粮草就是断了袁本初的生路,实在是误主上之言,难道那张邈、那刘岱、那刘虞、那王匡就不可能为袁本初提供粮草吗?” 这一番话说得韩馥沉思起来。 荀谌见韩馥已经意动,加了一把火道:“所以说,袁本初今日的书信只不过是在为主上提醒,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而我等力主主上迎袁本初与主上共治州事也是全无私心,一片赤诚,可鉴日月!” 转过头来对耿武和闵纯冷笑道:“两位大人也不要多做口舌之辩,我只问一句:若是袁本初居心叵测,那他为何不骤然起兵,与其子袁谭东西夹击我冀州,不是一样可以谋夺我冀州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莫要对我说袁本初这样会出师无名,按照耿武大人要断其粮草计策,那实在太容易送给袁本初出兵进攻我冀州的借口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在暗暗点头,要知荀谌说的是实情,袁绍的力量现在肯定要比经过与并州军交战而伤亡惨重的冀州军要强得太多,因为在诸侯会盟时,袁绍根本就未动用过多少兵力。要是袁绍想要出兵攻打冀州,当真有足够的实力,如果袁绍想要这么做,缺少的无非是借口而已。 不过这借口并不难找,比如今天耿武说的断其粮草的一番话一旦传到袁绍的耳中,其后果可想而知。只要想一想袁绍盟主的地位就足够令人感到头疼了。 如此一来,荀谌和辛评反倒是成了尽心竭力辅佐韩馥的忠心耿耿之辈,耿武和闵纯倒是成了罪人。 韩馥也非是傻瓜,当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暗中擦了把冷汗,心庆自己没有急着采纳耿武的意见,否则必然会引来袁绍的攻击。 不过韩馥也并非是智者,荀谌的一番话明显打消了他对袁绍的少许疑虑,欣然对荀谌道:“卿之言深得我心,既然如此,迎接本初公的事情就由卿负责。” 荀谌口中称是,深深低下头去,不肯让别人看出他眼中的狂喜道:“这事情宜早不宜迟,毕竟公孙瓒居住辽东多年,最擅长的就是以骑兵发动奇袭,要是让公孙瓒先一步动手,即便是请得动袁本初,我们也是要得不偿失。” 韩馥点头,才要说话,却见一名士兵跑了进来,匍匐在地道:“外面有青州刺史派来的使者、自称郭嘉的人求见。” 大厅中的一干人等闻言无不面面相觑,纷纷猜测起来,不知道这时候太史慈派遣使者的目的是什么。 只有一直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沮授这时才猛地睁开了双眼,其中神采连连,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 太史慈和袁绍在冀州的斗争也因为郭嘉的驾临冀州而全面的展开。 ------------ 第六章 谋变(下2) 第六章谋变(下2) 荀谌和辛评对望了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惊疑不定,显然猜不透郭嘉到来的意图。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史慈是袁绍的敌人,在现在局势微妙的关键时刻,郭嘉的到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韩馥面对郭嘉的到来,也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见郭嘉。要知道太史慈和袁绍的不和现在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要知自己一旦贸然接见郭嘉的事情传到了袁绍的耳中,不知道后者会有何种反应。 辛评最擅揣测别人的心理,此刻看着韩馥犹豫地表情眼珠一转,上前对韩馥道:“主上,现在正是对袁本初表示诚意的大好时机,天赐这个短命的郭嘉到这里来,主上何不把这郭嘉抓起来斩首?将郭嘉的人头送到袁本初处,再用书信表达主上想邀请袁本初共治州事的情意,岂非两全其美?” 这一番话说得韩馥大为意动。张了张嘴,显然就要同意辛评的主意。 耿武虽然性子急,但并非是全无才智之辈,否则也不可能在冀州这人才鼎盛之地脱颖而出,当上冀州的长史。他虽然也和别人一样看不穿郭嘉到此的意图,但他却隐约地感觉到郭嘉此来一定和袁绍的事情有关。 打击自己敌人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在如此局面下,怎可以让郭嘉连韩馥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人家砍下了脑袋呢? 打定主意后,耿武连忙阻止道:“主上不可!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与青州刺史太史慈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怎可以随意地斩杀对方派来的使节呢?毕竟人家远来是客。” 辛评心中大怒,眼中厉芒闪动,显然是对耿武动了杀机,寒声道:“难道长史大人不知道太史慈乃是本初公的敌人吗?” 话才一说出口,辛评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袖子被人猛烈的扯动了两下,转过头看时,原来是荀谌,见到对方微微摇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情急之下说出了话。 沮授在一旁心中暗叹:这种话怎可说得出口?难道就不怕别人问你辛评:你到底是韩馥的臣子,还是袁绍的手下? 果然,耿武在一旁冷了笑道:“这话说得奇怪,太史慈是袁本初的敌人,又非我冀州的敌人,辛评大人紧张什么?” 辛评心中慌张,表面却强撑道:“诸侯会盟时,青州军冷眼旁观,结果令我冀州军伤亡惨重,要不是袁本初指挥得当,我们难免就是全军覆没之局。太史慈和袁本初与我冀州两者之间的远近亲疏当然是不言而喻。” 耿武哈哈一笑,才木无表情道:“袁本初指挥得当?要不是袁本初贪功冒进,急于求成,我同盟军怎会有如此大败?” 荀谌冷哼道:“失败乃兵家常事,英雄岂可以简单的成败论之?袁本初为国为民,殚精竭虑,虽败犹荣,更何况最后还不是我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耿武摇头道:“此言差矣,惨胜和惨败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其实并州军的撤退恰恰是因为青州军的到来……” 荀谌冷冷道:“这不过是坐山观虎斗罢了,我们用不着感谢太史慈。” 从刚才开始,就保持沉默的闵纯突然点头道:“这话说得有理。” 闵纯此语一出,众人无不错愕,没有想到因为袁绍进驻冀州的事情一直和辛评荀谌两人势成水火的闵纯居然会在此刻赞同辛评的意见。 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闵纯又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知道这个郭嘉到这里来干什么,若是果真对我冀州不利,我们再动手也不迟。太史慈这人虽然其奸似鬼,但毕竟实力强劲,不可以轻易得罪。” 这番话说得中情中理,令大厅中文武官员各个点头,就是辛评荀谌两人也无话可说。 韩馥也不想轻易得罪太史慈,毕竟青州军的恐怖军力现在是世人皆知。非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去招惹太史慈。 在韩馥的点头示意中,那士兵倒身退出,去引郭嘉进大厅。 众人在此空当则纷纷沉默起来,气氛变得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拉张起来。 一时间,每个人都在各自打着自己的主意。 早已经打定主意站在袁绍一边的辛评和荀谌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在郭嘉进厅之后马上就给郭嘉来个下马威,即便不能要了郭嘉的小命,也绝不会给郭嘉开口、实现太史慈派遣他来此意图的机会。 一直以来,他们两人就对韩馥这无能之辈掌控冀州心怀不满,两人的心思可说是直接代表了这两人背后宗族的意图。 韩馥太老了,而且胆小懦弱,根本就不可能给两大家族带来更大的实质性的利益。在当今乱世,把身家性命全都赌在韩馥这等人身上,简直就是自取灭亡之道,此次诸侯同盟时,韩馥的毫无建树有目共睹,这就更加坚定了两大家族的信念,所以当袁绍派出的说客稍微向两人示意时,两人马上投向袁绍。 不可否认,袁绍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太史慈,为了两大家族日后在袁绍处可获得更大的利益,两人才会对除掉郭嘉这般热心。 沮授的想法就复杂多了。他看得比前两者更远。 生性耿直的他在韩馥手下一直郁郁不得志,在许多问题上,两人根本无法达到共识。 可以说沮授看问题眼光独到,大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一般人很难看穿他心胸中的沟壑,唯独他的老朋友田丰才可以理解他,令他常常有鲍叔牙钟子期的真心知己之感,所以当他得知田丰已经为袁绍效命的时候,面对田丰希望他也为袁绍服务的劝说马上答应。 不过他现在却颇为踌躇,这并非说他在反悔,而是他发现袁绍和太史慈相比,后者更有机会成其大事。但后者偏偏出身寒门,这在冀州这世家大族人才辈出,无比重视门第的地方就显得格外不能令人接受,贤达如沮授者也不可能免俗。 所以沮授一方面对太史慈的才能赞叹不已,一方面却又极端地看不起太史慈的出身。青州大量任用寒门子弟为官更是令其不能接受,要不是太史慈弄了个新五德终始说,能够为自己的用人制度作出辩解,沮授对太史慈简直就是敌视。 但不管怎么说,青州的强大是不可否认的,若是要对付太史慈最好趁现在,否则日后纵观天下,将会无一人是其对手。 对于是否除掉郭嘉他倒没有太大的意见,他只是在想郭嘉此行到底有什么目的,若是可从话语中窥探出太史慈的居心,他就有绝对的把握可令太史慈一败涂地。 耿武和闵纯当然并非对太史慈有什么特殊的好感,在两人的眼中,太史慈和袁绍都是居心叵测之辈,只不过太史慈现在还未露出对冀州的企图而已。这两人之所以力主韩馥接见郭嘉只不过是对韩馥忠心耿耿而已,毕竟他们是韩馥一手提拔起来的,和其他人不同,岂能忍心坐视老糊涂的韩馥的成败? 若是能利用太史慈来对付袁绍,未尝不是一件理想的事情。最好是可令双方两败俱伤,这样冀州就安稳的多了。 至于公孙瓒,两人还真未放在眼里。 做为武将的张郃则在想着另外的事情,经过与并州军一战,这一向眼高过顶的少年将军才明白天下之大,出类拔萃的人物数不胜数。 不要说吕布,就是对上关羽、张飞自己也绝非其敌手。 还有那个白马银枪的赵云,更是令其深受触动,此刻一听说青州军的使者到来,心中更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赵云,一时间自己的神魂已经飞越了万里关山,再一次来到了与并州军交手的战场,眼前赵云的英姿历历在目。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的时候,门外的士兵唱喏道:“青州使者郭嘉先生到!” 众人精神为之一震,纷纷向门口看去,想要看看能被青州刺史太史慈派来出使的郭嘉到底是何等出类拔萃的人物。 见面不如闻名,虽然郭嘉早年就以神童著称,但毕竟出身寒门,一向自重身份的世家大族的文人真正认识郭嘉的人少之又少,大多倒是“久仰大名”而已。 只不过大厅中的众人有的只是简单的好奇,有的人却是想要要郭嘉的小命而已。 在众目睽睽之下,身穿黑衣的郭嘉泰然自若地走了进来,身后则是一身雪白武士服、雄姿英发的赵云。 沮授看向面目秀美得可令女孩子都自叹弗如的郭嘉马上身躯一颤,旋即控制住自己的反应,眼中闪过骇然之色。 这个郭嘉进到大厅中的时候,予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丰神俊朗,神采飞扬,丝毫不因为众人的注视而有半点慌张的神态,只看他冷如冰雪的态度,就可知道这个郭嘉实在是第一流的说客。 这个人不好对付! 沮授马上把郭嘉列为最难缠的那一类对手。甚至有点后悔让郭嘉进得大厅来,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本来想要从郭嘉的口中得到点什么消息,但此刻一见郭嘉那过于常人的气度,马上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其他人,包括荀谌和辛评在内也看出了郭嘉的不好惹,纷纷收起了因为对方是寒门子弟而产生的轻视之心。 不过张郃的眼光却更多地落在了郭嘉身后身材高过常人整整一个半头的赵云身上,眼中闪过炽热的神采。赵云基于第一流高手的本能马上察觉到了这一点,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张郃一眼,随即转过头去。 赵云太出类拔萃了,刚一进大厅,所有冀州的武将都被比了下去,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只有张郃或可勉强在赵云的光彩下不会黯然失色。 张郃却觉得自己整个脊背都在冒冷汗,有一种被对方一眼看穿自己的所有底细的感觉。 赵云自从效忠太史慈后,整个人都变了,那种被人认可的自信每一天都在令赵云散发出越来越强大的气势,令观者有一种望之生畏的折服冲动。 赵云的任务当然是保护走在自己右前方的郭嘉,赵云与郭嘉,两人一刚一柔、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形成了强烈而又鲜明的对比,又偏偏完美得像是一个整体,牢不可破。 这才是令张郃感到最压抑的地方,正是因为注意到了这件事,嗜武成痴的张郃才会注意到郭嘉。 他发现赵云在后面走得很慢,步子很大,看来和平常人走路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总觉得此刻赵云走起路来有些特别。 特别处就在于,后面的赵云每一步踏下,却恰巧在前面的郭嘉第一步和第二步之间。 赵云的两条腿看来就好像长在郭嘉身上似的,尽管两人身高相差很多。 于是前面的人踏下第一步,后面的人踏入第二步,前面的人踏下第三步,后面的人踏下第四步,赵云从来没有低头看过两人脚步的配合,可却从来也没有走错一步。 若是旁人看到过两个人像这样子走路,一定觉得新奇极了,也有趣极了。 但张郃却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反而觉得可怕。 刚才在自己可察觉物体高速运动的锐目注视下,郭嘉两人一共走了十七步,不动声色的赵云的双脚在微微地、不断地变换角度,封死了若是有敌人突然发难时所有可攻击的角度。 用如此巧妙而不留痕迹让两人走路时的步伐配合得如此奇妙,来化解假想中的敌人的攻势,显然赵云和郭嘉之间建立了一种无法解释的奇异默契。这种默契使得两人变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任何攻击郭嘉的行为都会遭到赵云致命的攻击。 见识过赵云和吕布交手的张郃对赵云那天下无双的防守功夫印象十分深刻,所以此刻一见到赵云这样子,马上就想起了赵云那令人窒息的武功。 郭嘉淡然自若地看了赵云一眼,他之所以带着赵云进大厅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此刻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因为赵云强凝气势,令大厅中的冀州文武官员不敢轻举妄动。 表面上他是青州派来、初入冀州这块宝地的使者,但他所知道的情报要比冀州远远丰富得多。 自从郭嘉领兵潜入冀州后,就开始暗中布置一切。要知道特种精英可是这时代最厉害的军队。 外人仅仅知道青州正规军的厉害,却不知道太史慈一手训练出来的特种精英才是青州军中的王者。 有了这支超越时代的军队,郭嘉早已经暗中事无巨细地把冀州文武官员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若是杜远那粗人在这儿,必会说“把他底裤颜色都给我查出来”。 袁绍在冀州的一切布置更是逃不过郭嘉的眼睛,若是没有把握,郭嘉此刻就不会现身在这议事大厅中。 思索间,已经来到韩馥的面前,郭嘉不卑不亢的向正在因为死性不改而拿出高人一等的气派的韩馥行礼致意。 待郭嘉行过礼后,韩馥才开口道:“郭先生远道而来,不知道所谓何事?” 郭嘉看看在两旁跃跃欲试的冀州文臣们,心中闪过冷笑,心知今天的形势将会无比凶险,弄不好就是翻脸动手的局面,若是一味的退让恐怕会无法实现此行的意图,至于自己的人身安全,郭嘉倒是全没有放在心上,有赵云这和太史慈绝世悍将在此,又何惧之有? 更何况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既然生死我们无法掌控,何不让生与死之间的这段时日过的精彩些呢? 想到这里,郭嘉心中更是变得空明无比,好似大厅中的一切变化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故直视韩馥道:“刺史大人难道不知自己早已经是命悬一线吗?郭嘉此来别无所求,特来救刺史大人的性命。” 此语一出,大厅之中哗然一片。 “什么?”韩馥失声道。 辛评等人更是大惊失色,沮授面色凝重地看着郭嘉。 荀谌心知不妙,断喝道:“哪里来的腐儒?竟敢口出狂言,来人,把他两人拿下!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韩馥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从门外就冲进四五个体态彪悍,一看便是近身搏击好手的亲兵,在大喝声中迅捷无伦的抽出腰中佩剑向赵云攻去,声势惊人。 这些格斗经验丰富的亲兵当然懂得在出手前要先判断局势,以便达到最好的攻击效果,他们一眼便看穿一看便是领头的、身材纤细瘦弱的郭嘉全无武功根底,要对付他实在是手到擒来,倒是郭嘉旁边那个面白如玉的年轻人显得颇为厉害,有此人在赵云身边,要擒贼先擒王拿下郭嘉实在是不大容易,所以要先把赵云制服,最低限度也要迫使赵云远离郭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对郭嘉下手。 只要拿下郭嘉,赵云就会弃剑认输。 银光闪烁中,四五把锋利的长剑如水银泄地般攻向傲然而立的赵云,攻势极为凌厉,更重要的是其中蕴含着纯属默契的配合,一旦赵云向后躲避,那么后面的招数就会连绵不断的攻来,大有让赵云至死方休的局面。 转眼间,五人便如同千军万马般杀到了赵云的眼前。 大厅中的人纷纷躲避,生怕刀剑无眼,误伤到自己。 面对如此声势惊人攻击的赵云却是一付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连动都未动,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打算,不少冀州武将都在心中暗叹赵云太过托大,所谓“先发制人”,易地而处,为赵云作打算,赵云现在的做法,无疑已经失去了先机,变成了有败无胜的局面,更有不少人面带喜色,仿佛已经看到赵云血溅当场的样子。 张郃却眉头大皱,他的眼力何等高明?哪里看不出这几个虾兵蟹将奈何不了眼前这个莫测高深的赵云?只怕一个不好,还要把小命搭上。 正要出手援助,就见站在原地、不见有任何动作的赵云脸上绽出一丝漫不经心的微笑,左手魔幻般的一探,那把太史慈送给他的流光溢彩、有若幻象、不似人间所有的银剑已经被抄在手中,手腕闲淡优雅地一抖,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那柄细如筷子的银剑好像变成了五条柔韧飘飞的银白丝带,带着奇幻的弧线,在不分先后地搅断了五人手中的长剑后,又匪夷所思的点在了那五名亲兵的手腕上。 “当——!”五声清脆悦耳的断剑声连成一片,幽幽好似鹤鸣,清亮悦耳。 鲜血标出,五名亲兵惨叫倒跌,连身体向前冲击的惯性都被赵云银剑中蕴含的力量所抵挡。 这五名军中好手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手中的长剑被狠狠的击中了一下,然后手中一轻,接着手腕处传来剧痛,不受控制的传遍全身,自己向前猛冲的身体也像是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坚不可摧的墙上,被弹得向后倒仰而去。 手才搭在自己腰间长剑剑柄上、还未来得及拔剑的张郃看得瞳孔一缩。 只此一招,赵云剑法的高明便表露无疑!虽然换了自己,凭借着自己高明的剑术,也可以击退这几名亲兵,若是全力以赴下,也能达到一招退敌的理想效果,但自己却绝对做不到像赵云这样站在那里不动便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解决掉敌人,而且刚才这五名从不同方向进攻的士兵长剑的断裂处和手腕的受伤处完全相同,更是叫人惊骇莫名。 张郃清楚地感觉到此时手持长剑的赵云比之在战场上白马银枪的赵云也不遑多让。那即是说刚才即便是自己下场出手相帮,也讨不过好去。 惨叫声、跌倒声、兵器坠地声交织在一起。 赵云连看都未看,身上的杀气有若实质般如惊涛骇浪向四面八方拍击而去,就连那些不懂武功的文人都可感觉得到,不少人更是被震慑得好似吞掉了千堆雪般说不出半句话来。 窗外的鸟雀也感觉到了这惊人的杀气,纷纷振翅高飞,远离这莫名的凶险。 一刹那,天地似若静了下来,大厅内除了那五名士兵的呻吟声外,再无半点声响。 赵云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淡淡扫了大厅中所有人一眼,不带半点感情道:“还有谁?” ------------ 第七章 谋变(下3) 第七章谋变(下3) 五名冀州军队的军中好手,居然不是人家一合之敌! 大厅中的众人,不管是否懂得武功,均被赵云的盖世剑法所震慑,各个噤若寒蝉,做声不得。高手如张郃者则眼中露出奇幻的神采,显然是在回味赵云刚才那惊世骇俗的剑术。 表面上不动声色的郭嘉却在心中暗赞赵云聪明乖巧,知道自己对韩馥口出狂言的意图,所以才有了刚才毫不留手的反击,在冀州众人未发难前先一步给对方来一个下马威。 看现在大厅中众人深受震撼的表情,郭嘉就知道自己威慑敌人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否则,在现在这种敌众我寡、己方势单力孤到只有自己两人的情况下,哪来的和韩馥谈判足够的砝码和斤两?不被群起而攻之,弄到身首异处才怪呢!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起,在刺史府中闻声而来的其他士兵各个手持刀枪,喊打喊杀,蜂拥进大厅,足有二三十人。 谁知,甫一进厅,这二三十人就被大厅中的诡异气氛所感染,声音小了下来,在低头向地面看去,却见自己军队中素所公认的高手无一例外躺在地上,断剑受伤,狼狈到极点。大厅中那些平日里脾气暴躁、受不得一点气的将军们现在到一个个好似泥雕木塑般站立不动,即便是公认的军中第一高手张郃也是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那些巧舌如簧的文臣们更是一个个脸色苍白,更有甚者,扶柱而立,一付未老先衰、风烛残年状。 对面那个傲然而立,左手持长细到令所有人都感到诡异地步的银剑、一看便是这件事情罪魁祸首的白衣年轻人却不损分毫,那把银剑上更是连一滴血都未有。 最可怕的是这些士兵发现自从自己这方刚刚进入到大厅中时起,那身材远胜常人的白衣少年的杀气便已经紧紧地锁定了他们,那凛冽的杀气好似塞北霜天雄浑无匹的朔风般飞扬地不可抵御,又好似厚德载物的大地不屑花巧却又毫无破绽地压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不要说难于呼吸了,就是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分毫也力不能逮,甚至连自己的灵魂都有一种从身体中被压榨出来的彷徨无助的无家可归感。 单只这份精神上无可抵挡的压力就令这些气势汹汹的悍卒杀气力减。 “狭路相逢勇者胜”,打斗最重的就是气势,这二三十人气势一旦衰竭,那就谈不上争胜之道了。 气势此消彼长,这些冀州士兵就感觉到更加的难受。 虽然从己方进得的大厅到现在为止,那白衣少年看都未看己方这些人一眼,令人感到分外的气苦。但这种仿佛当他们不存在的高高在上的狂傲和那种不可抵御的绝世高手的气质却令他们完全丧失了动手的欲望。 尤其是现在,还未曾交手,这些士兵就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大量的透支,浑身上下好像在蒸笼里蒸过一般,汗水如同地表山间的小溪般从汗毛孔汩汩流出,弄得身上的衣服完全湿透,身上那从来未当成负担的精制铠甲就像是一个气若游丝的病人爬伏在自己的身上般,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落。 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强大敌人是他们所从未见过的。感觉即便是自己转身逃走都不可能。 赵云何等样人?哪里会感受不到这些士兵气势上的变化,目若朗星的他眼中射出慑人的精芒,口中冷哼道:“就你们几个吗?” 在赵云锐目的注视下,对面士兵意志完全崩溃,筋酥骨软,全无出手反抗的意图。 赵云口中清啸,左手的银剑梦幻般美妙不可言传地柔韧跳动起来,在赵云那好似龙吟的啸声中,那把长剑已经化身成了在瞬息间就可跨越万里关山,在浩渺的云海中隐约矫健、不可羁绊的白龙,就在赵云左手抬起的短短一刹那,便已经产生了可以穷尽天地奥妙的无限变化! 张郃的面部表情再也不受控制起来,心神完全被赵云所牵动,眼睛不由自主地与赵云那手中的白龙纠葛起来,好似在情爱的干柴烈火中的痴男怨女恨不得永生永世缠绕在一起,不再分离。 在赵云杀气的感染下,对面的士兵中不少人在自己心颤神迷、全无察觉中丢掉了手中的刀枪,更有甚者跌坐在地上,完全放弃了对生命的留恋。 赵云向前踏出一步。 杀气,潮水般袭至! “住手!”一把深沉,带着几许神秘气息的男声传了过来。 赵云头也未回,对郭嘉朗声道:“郭先生怎么说?” 其实赵云当然不会真的去攻击眼前的这些已经全无反手之力的士兵,要知见好就收,做人要给别人留有余地,这对大家都好。 更何况自己的主要任务是保护郭嘉,自己一旦出手,就会远离郭嘉,虽然自己要收拾眼前的这几个人只手举手之劳,不过是呼吸间的事情,但生性谨慎、深明防守之道的赵云可不想节外生枝,谁知道自己一出手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说别人,自己虽然现在技压全场,但冀州方面也有高手,就比如那个自己才一进厅就盯着自己看的白袍小将,赵云当然记得他,在与并州军交战的事情,不就是自己把他从张辽的枪下救了下来吗? 这小子武功不错,假以时日,或可和自己在枪法上一较长短,不过在精神修为上,这小子要走的路还很长,否则很难成为真正的高手。 当然若是这小子现在出手的话,也会很难缠,自己要费很大的力气才可收拾此子。 又要保护郭嘉,又要收拾对面的冀州士兵,再加上一个不可小觑的张郃,赵云若是选择此时出手,一个弄不好就是顾此失彼的局面。 所以才有刚才此问。 郭嘉当然对眼前的形势洞悉无遗,知道自己也要适可而止,否则激起众怒就不好办了。 悠然一笑道:“子龙,我们远来是客,所谓‘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就好,刚才人家要动手,我们就动手,现在人家要停下,你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赵云心中叫绝,郭嘉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而且把责任完全推到了对方的身上,更重要的事情是向冀州方面的人清晰地传递出“我不怕你”的信息,一付分庭抗礼的磊落气势。 果然,郭嘉此语一出,冀州方面所有的人都尴尬起来,觉得己方表现得实在是心胸和气量颇为狭小。 赵云点头,左手轻摆,那把银剑蜿蜒绮丽地被插入了腰间的剑鞘的细小鞘口之中,那准确的手法令人叹为观止。 漫天杀气突然消失。 对面的士兵这才缓过气来,不由的大口喘着气,说不出的狼狈。 那把深沉神秘的男声再一次传来:“还不下去!” 众士兵允诺,一个个疲惫的拿起掉落在地面上的兵器,扶起那最先受伤、跌到在地的五名士兵,盔歪甲斜、狼狈地退了出去。 郭嘉和赵云转过身来,循声望去,只见那发出声音之人,年纪在三十岁开外,一把山羊胡,一看便是智计过人之辈,此人当然是沮授。 郭嘉好整以暇的看着沮授,心中当然知道此君姓甚名谁,在青州军无孔不入的情报网下,郭嘉早已经借由画像认识了沮授,当然他也知道最初发出对自己两人格杀勿论命令的人是辛评。 辛评他不放在眼里,但这个沮授却令郭嘉颇为忌惮,要在此间达成愿望,哪里能给他出言搅局的机会? 现在唯一可供利用的就是那个草包韩馥,只要挑起韩馥对沮授的不满,那么沮授就只有选择闭上嘴巴。 心念电转下,郭嘉已有主意,微微笑道:“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沮授摇头道:“山野之人,承蒙我家刺史大人看得起才可站在这里,哪配和郭嘉先生说出自己的姓名?当然我家刺史大人可把贱名告诉先生,则又另当别论。” 众人闻言,齐齐一怔。 沮授在冀州名气极大,怎么可能是山野之人呢?即便是刚才冀州方面、输了一阵,也用不着这么低声下气吧? 郭嘉却心中暗赞一声,果然是冀州最深谋远虑的人。一眼就可看穿自己挑拨离间的意图,居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丝毫不给自己利用韩馥的机会。 郭嘉也是拿的七放得下的人物,见到这种局面,知道纠缠无益,更何况这招数也可同样用在那个辛评的身上,自己何不省省力气,先弄倒辛评呢? 微微一笑,不在理会沮授,转身向辛评道:“这位先生不会也是山野之人,无名之辈吧?”轻视之色溢于言表。 这时代的文人最重自己的名声,对于别人的轻慢尤其受不了。受到郭嘉的激将,辛评哪里还忍得住? 他本来就对沮授刚才的回答不满,现在轮到了自己,他岂会和沮授相同?更何况刚才赵云一招退敌的事情本就是他弄出来的,辛评现在是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现在有了机会,哪有不发出来的道理? 辛评冷笑道:“某乃辛评,乃冀州掌管钱粮的从事,汝不过孤陋寡闻之辈,岂会知道我是谁?就是你家刺史太史慈大人也不会认识我的!” 这番话说的极为阴损,极尽羞辱之能事,故此语一出,大厅中立刻发出无数的笑声,其中充满嘲讽的意味,令人为之肝火大动。 赵云心中当然是怒火中烧,别人岂可如此藐视青州和太史慈?不过赵云却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郭嘉足智多谋、算无遗策,任何看似轻描淡写的举动背后都有着无限的深意,自己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郭嘉对别人的嘲讽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静静地站立那里一言不发,好似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这令众人中唯一没有笑的沮授颇为难受,不知道这个郭嘉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待众人笑声我逝去后,大厅中又是一片寂静,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毕竟辛评刚才在言语中有冒犯太史慈的地方。谁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要知青州军中一向视太史慈为军神,辛评这一番话是在是冒青州军对之大不韪。现在那个白衣少年如此的利害,要是想击杀辛评的话,实在是易如反掌。 当然这种可能性极小,因为那将意味着双方还未进行的谈判彻底谈崩,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不过要是郭嘉忍耐下来的话,那么刚才赵云出手赚下的谈判的一点优势就会荡然无存,白忙活一场。 辛评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口无遮拦,出言讽刺郭嘉,令其进退两难。 郭嘉心中好笑,这点小小鬼蜮伎俩焉能瞒得住他?更何况辛评的这一套本就在他的算计之中。 待众人笑过之后,郭嘉才对赵云淡淡道:“子龙,你听了这位辛评先生的话有何感想?” 赵云老实答道:“恨不得将侮辱我等主公之人碎尸万段!包括刚才发出笑声的人,也不例外。” 这句话说得极不客气,令大厅中所有人的脸色为之一变。 郭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清秀的微笑道:“那你为何马冲上去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郭嘉的话令大厅中的武将们脸色大变,以为这是郭嘉的命令,纷纷把手放在了腰间佩剑上。 岂料赵云并没有动手的意思,看着对面一干人等紧张的样子,赵云摇头道:“若是只有我赵云在此,一定会出手的,但有郭嘉先生在此,我赵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偏将,没有您的命令,属下岂会出手?” 众人闻言,大感错愕。 只有沮授心叫不妙,他已经知道郭嘉下面要说什么了,但却偏偏无法阻止。 郭嘉转过头来,看向韩馥略带嘲讽道:“刺史大人,正如辛评先生所言,我青州原本是孤陋寡闻之地,不足挂齿,只是想不到我们青州一个小小的偏将都知道行动前要请示上司,不知道这位掌管前粮的辛评先生有何资格调动军队,对我们这远来是客的人指手划脚,甚至格杀勿论?到底谁才是冀州的主人?” 辛评也非傻瓜,郭嘉这句话一出,他马上色变,知道了郭嘉的用心所在,好毒辣!竟然是想要自己失去在这大厅中的发言权? 韩馥被郭嘉说得大感没有面子,老脸微红道:“郭先生不要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继而瞪起了细长的眼睛,对辛评喝道:“还不下去!” 辛评是有苦说不出,唯有退到一边,站在那里生闷气,看得荀谌摇头叹息。 沮授心知己方又输了一阵,不过却令他心服口服,当然也更增加了要除掉郭嘉的决心。 这个郭嘉如此厉害,在青州岂会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使者那么简单,太史慈对其一定倚重非常,再想起和并州军交战时,青州军那妙到毫巅的军事布置,沮授更是矍然而惊,知道眼前此君就是为太史慈出谋划策之人。 此人一日不除,本初公就不可轻言谋夺青州! 郭嘉面对韩馥对辛评的呵斥不以为然,摇头道:“‘窥一斑而知全豹’,我说刺史大人危在旦夕决非是危言耸听,观今日之事,请恕郭嘉直言,冀州内部不稳,本就是自取灭亡之道。” 韩馥闻言先是一阵不悦,但却知道郭嘉所言非虚,现在冀州内部极不稳定,几个世家大族在背后煽风点火,弄得冀州乱成了一锅粥。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在大厅中,每个人都在吵闹不休,根本就未把自己这冀州刺史放在眼里。 虽然知道郭嘉此来冀州绝对没有好事,但耿武和闵纯却知道郭嘉这番话绝对没有半点错误,而且这可以帮助自己打击辛评等人,自己为什么要阻止?故此两人对视一眼,决定闭上嘴巴,在旁边看笑话。 这正是郭嘉高明的地方,因为郭嘉到现在为止并未谈论到任何一件具体的事情,但却直接指出了冀州政治混乱的根源。这就令韩馥觉得冀州现在内部处处是破绽。 “我若强大,敌人那敢轻言战事?正因为冀州内部不稳,才会有外患重重,不知刺史大人以为然否?” 韩馥本来就正为公孙瓒的事情而犯愁,郭嘉的话令他那日见佝偻的身躯为之一震。 郭嘉看着韩馥一副被说中了心事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决定再加一把火道:“郭嘉此言并非无的放矢,闻听辽东之雄公孙瓒有出兵攻打冀州的企图,不知刺史大人有未听说?” 韩馥听得一惊,不由自主地问道:“先生从哪里听到的这消息?” 郭嘉不置可否地神秘一笑道:“刺史大人,郭某人如何知道这事情并非是重点,重点在于刺史大人如何对付公孙瓒。” 韩馥沉吟起来,他当然不能把冀州文武官员提出的请袁本初与自己共治州事的建议到处乱说,更不可能告诉眼前这敌友未分,其奸似鬼的郭嘉,不过他现在颇有点六神无主的意思,郭嘉的一番话勾起了他的心事。 郭嘉当然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奇兵突起道:“是不是有人向刺史大人进言,让大人向袁本初求援?” 此语一出,大厅中人人脸色剧变,惊骇欲绝的看着郭嘉,不知道这高深莫测的年轻人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 第八章 谋变(下4) 第八章谋变(下4) 韩馥闻听此言,大吃一惊,不由自主道:“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 辛评和荀谌也是脸色大变,就连沮授也觉得此事不妙,更隐约把握到郭嘉此来的目的。 郭嘉笑道:“这事情并不难猜,现在大战过后,诸侯同盟军各个实力大减,就是刺史大人的冀州军也不例外。不过公孙瓒因为受伤的原因反而没有参加最后那次与并州军的会战,保存住了实力,现在公孙瓒要攻击冀州,有实力可以阻止这件事情发生的除了袁本初外,就是我青州,还有幽州刺史刘虞大人。” 韩馥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他从郭嘉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照郭嘉的说法,自己并非只有求助袁绍一条路可走。 郭嘉又道:“刺史大人是袁氏家族的门生故吏,袁本初又是渤海郡的太守,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刺史大人向袁本初求援的可能性都是最大的。所以郭嘉才会有此猜测。” 说完后,郭嘉自己心中都觉得好笑,明明自己对袁本初的一切图谋都是洞悉无遗,但为了迷惑韩馥身边潜藏的袁绍的人,他才作出这般模样。 果然,一直担心郭嘉已经识破了袁绍图谋的荀谌闻言放下心事,以为郭嘉真的是判断出来而非知道袁绍在冀州的布置,在一旁冷笑道:“我以为郭先生有什么高明的见解呢,原来只不过是猜测,别说郭先生这一番自以为是的意见是否属实,就是真的如此,郭先生以为请袁本初来我冀州有何不可吗?难道反要向你青州求援吗?须知你青州已经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来为别人操心?” 待郭嘉假意问过荀谌的姓名后,摇头道:“荀谌先生的话令我想到了一些事情,只是想要请问先生,您是如何知道我请周自顾不暇的?难道先生已经听闻了一些什么人对我青州不利的消息?还望见告。” 荀谌闻言为之语塞,难道他能说袁绍上下其手,连接多方诸侯对付太史慈吗? 只一句话,郭嘉便封住了荀谌的嘴巴。 郭嘉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转过头来对韩馥道:“‘旁观者清’,若是有人想刺史大人提出邀请袁本初与大人共治州事的建议的话,大人应当拒绝才是。” 韩馥闻言,精神为之一震,询问道:“郭先生何妨说来听听?” 郭嘉看了看周围正在焦急的荀谌等人,悠然一笑道:“在此之前,我想我很有必要说清楚此来的目的,否则就没有了开诚布公的味道。我说的话在诸位耳中听来也会大打折扣。” 郭嘉这话说的高明,否则今天这场谈判将会暧昧难明。 郭嘉沉声道:“奸贼乱政,汉室江山宝器蒙尘,现在各个州郡盗贼四起,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是青州也毫不例外,更有居心叵测之徒窥伺我青州,令我家主公食不甘味,太史将军身为青州刺史,为保一方百姓平安,无时无刻不在殚精竭虑。这种心情刺史大人一定可以理解。” 韩馥点头,表示赞同。 郭嘉又道:“所以郭嘉此来别无他意,只是一心想要保冀州的平安,冀州和青州原本就是邻居,无论是青州还是冀州有失,对于大家来讲都是灾难,唇亡齿寒啊!所谓‘皮之不存,毛将附焉?’刺史大人可明白郭嘉在讲什么?” 郭嘉这番话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太史慈对冀州没有兴趣,太史慈只不过是想要青州平稳,但如果冀州不太平的话,对青州也非常不利。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叫人反驳不得。 郭嘉看着逐渐被说动的韩馥,恳切道:“所以非到万不得已,我青州实在不愿意插手到冀州的事务中来,郭嘉此来只求冀州一如既往,在韩馥大人的主持下,州治蒸蒸日上。” 一直不说话的耿武先被说得意动起来,此刻忍不住出言道:“主上,郭嘉先生言之有理,冀州的主人是刺史大人您,不可被别人左右!” 韩馥点头道:“郭嘉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有什么话还请郭嘉先生直言。” 荀谌等人当然无话可说,难道可站出来说“我等已经投降了袁本初,您还是下台吧”这等话来? 郭嘉看了一眼耿武,心知此人完全站在韩馥的一边,算是韩馥的家臣,那即是说自己在冀州的这一段时日中完全可以和此人合作,毕竟双方有共同的利益。 转过头来道:“既然大人已经明白郭嘉心中的苦衷,那我便畅所欲言。” 顿了一顿,郭嘉道:“其实请袁本初来和大人共治州事的后果很简单,那无疑是鸠占鹊巢的局面。我只问刺史大人,请袁本初共治州事到底指的是什么?难道就是说借袁本初抵御公孙瓒吗?若如此,冀州的军队归谁指挥?军队的粮食由谁来提供?在战争中,冀州的文武官员归谁调配?战争胜利后冀州百姓会认为这是谁的功劳?刺史大人将要给袁本初什么样的官职才能说得过去?刺史大人和袁本初之间到底谁为主谁为从?在这场战争胜利后,刺史大人又打算怎么对待和安置袁本初呢?” 郭嘉的一番话说得韩馥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郭嘉?是啊,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一旦袁绍介入到冀州的事务中,那么再想让袁绍罢手,那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总不能人家刚刚帮完自己的忙,就把人家赶走吧? 可是袁绍留在冀州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对待袁绍呢?自己毕竟是袁氏家族的门生故吏,似乎给袁绍任何官职都不够恰如其分,除非把自己的刺史之位让出来才说得过去。 这个念头才一冒上来,韩馥才发现请袁绍和自己共治州事是个多么愚蠢的主意。 郭嘉见韩馥突然脸色微变,那还不明白韩馥的念头?心中大喜道:“所以若我是刺史大人,一定会另想办法的。” 韩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看郭先生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妙想天开的主意,何不说来听听?” 荀谌等心叫不妙,偏偏又无法开口阻止。 一直沉默不语的沮授此时突然对郭嘉道:“难道郭先生要请幽州刺史刘虞大人在其中斡旋吗?” 郭嘉闻言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忌惮的沮授突然在此刻发难,而且一下子就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得对沮授再一次刮目相看起来。 表面上当然是不动声色道:“正是如此,不管怎么说公孙瓒应当属于刘虞大人的属下,这个面子公孙瓒还是要给的。” 沮授摇头道:“这主意想一想还可以,其实万万行不通。”转过头来对韩馥道:“主上,公孙瓒虽然名为刘虞的手下,但两人一向不睦,自剿灭张举开始,两人的分歧就十分大,只怕请刘虞大人去劝说公孙瓒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刘虞大人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性情中正平和,与世无争,劝说公孙瓒的事情他能否答应还在两说,岂可把希望放在刘虞大人的身上?” 郭嘉暗呼厉害,这个沮授对局势的把握当真是了不得。一下子便抓住了刘虞劝说公孙瓒的艰难性,马上令自己的主意看上去漏洞百出,千疮百孔。 不过郭嘉岂是易与之辈?随即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反唇相讥道:“这位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单靠刘虞大人恐怕还劝不动公孙瓒,不过幽州别驾刘备刘玄德急公好义,自黄巾之乱起一向忠勇为国,为人排忧解难,他和公孙瓒同为卢植先生的门生,可谓是莫逆之交,有刘玄德在,公孙瓒怎都要给刘虞这个面子。” 一番话说得韩馥眯起眼睛,拈须点头不已。 沮授一呆,这一点是他所未想到的,还未来得及说话,郭嘉又道:“更何况我家主公在公孙瓒面前也可为刺史大人说得上话来。” 顿了一顿道:“自今年起,我家主公开始从公孙瓒处购买辽东战马,也算是有不小的交情。” 这件事情冀州众人当然是第一次听说,毕竟这在青州属于极端机密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晓。 不过郭嘉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对韩馥说出来。 毕竟这事情瞒不了多长时间,而且即便是自己说了太史慈也不会怪罪自己,因为太史慈当初找公孙瓒的意图根本就不在战马,而是在赵云。现在赵云已经对太史慈死心塌地,这事情也就没有了隐藏的必要。 郭嘉用手一指赵云道:“大家不觉得奇怪吗?这位赵云赵子龙将军原本是公孙瓒的部下,现在却在我主公军中……” 凡是经过诸侯同盟的人纷纷“哦”了一声,显然想起了赵云这位白衣少年在吕布追击公孙瓒时,用奇准无比的弓箭救下了公孙瓒性命的事情。 郭嘉笑道:“其实这位赵云将军就是公孙瓒派遣到我军中作买马事议的联络人。只要我家主公肯出面,公孙瓒一定会罢手的。” 韩馥听到这里,心中大定,脸上也露出点笑模样。 荀谌见郭嘉一番言语下来,韩馥已经被逐渐说服,袁绍堂而皇之入主冀州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不由大急,此时忍不住出言反驳道:“主上万不可轻信这个郭嘉的这番言语。谁知道太史慈和公孙瓒之间还有什么事情?难道就不可能是这个郭嘉到我冀州来施稳军之计,要误导我冀州上下,贻误战机,令公孙瓒长驱直入吗?” 这番话也并非强词夺理,有一定的道理。 毕竟经过郭嘉这么一说,太史慈和公孙瓒的关系非比寻常起来。 早已经被众人的吵闹弄昏了头脑的韩馥此时又迷糊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信任郭嘉。 郭嘉有点惊讶地看向荀谌,没有想到此人还有此急智。 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辛评此刻也死灰复燃道:“荀谌大人言之有理,主上不可不防,太史慈乃是青州之虎狼,其心深不可测。诸侯会盟时,青州军坐观成败,收渔翁之利,当为前车之鉴,如今这个郭嘉三言两语就想左右我冀州的对外事务,哪有那么容易?主上请三思!” 沮授接口道:“属下完全同意两位的意见,相对于太史慈而言,袁本初四世三公,信誉卓著,当可信任。” 这句话说完后,大厅中的文武官员纷纷点头,觉得沮授所言大有道理。 耿武和闵纯听得不住色变,他们没有想到眼看可阻止袁本初进驻冀州的事情,却变生肘腋,遭到了荀谌等人的齐齐反对,虽然这全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不易反击。 郭嘉冷冷地看向三人,冷笑道:“要袁本初进驻冀州无疑是饮鸩止渴,我郭嘉完全是一片肺腑之言,要证明我家主公的诚意,那还不简单?我和赵云将军从此刻起就留在冀州,陪伴韩馥大人左右,一直等到我家主公阻止公孙瓒我两人再离开如何?” 辛评冷笑的道:“郭嘉,你休得用此等言语含混刺史大人!谁人的手下无一二死士?以你一人的性命就想换我一州之安危,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郭嘉点头道:“此事多说无益,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不行?更何况,”郭嘉顿了一顿道:“即便是想要请袁本初帮忙,短时间内也不用请袁本初进驻冀州这么大费周章吧?刺史大人何不修书一封给袁本初,让他以盟主的身份命令公孙瓒停止攻击冀州的企图,岂非更妙?” 荀谌等人没有可想到郭嘉还有如此主意,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言语。他们当然知道郭嘉这话击中了袁绍这主意的要害,袁绍当然不可能写信劝阻公孙瓒,毕竟公孙瓒要进攻冀州就是出于袁绍的挑拨。要是袁绍写了这封信,他的图谋马上就会露馅。 耿武和闵纯当然也看出了这层意思,心中暗赞郭嘉了得,将大厅中的众人耍得团团转。 郭嘉看着手足无措的众人,微笑道:“更何况,即便是事情危险到要用武力解决的地步,袁本初的大公子袁谭袁显思部正在渤海吗?何不求袁本初令其大儿子抵挡一阵?” 若是太史慈在此听到郭嘉的这番言语,定会高兴得扑上来狠狠亲上郭嘉两口,除了郭嘉,还有谁可想出如此妙想天开的既可算计袁谭又可化解青州外敌危机的主意? 虽然郭嘉远在冀州,对青州的局势变化不甚了了,但对于青州的敌人还是大体有数的。他时刻在盘算着如何可对付袁谭,刚才这主意就是对付袁谭诸多手段的其中之一。 耿武见火候已到,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说话的时候了,从容道:“主上,郭嘉先生之言大有道理,眼下公孙瓒毕竟还没有进攻我冀州的迹象,我们不过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罢了。” 闵纯帮腔道:“主上何不多管齐下,请刘虞和刘备出面调停,再加上青州刺史太史慈将军的面子,若是再可令袁本初修书一封,劝阻公孙瓒,,那事情就万无一失了。” 这几个主意其实都是出自郭嘉的手笔,不过此刻一经冀州的长史和别驾的首肯,那分量马上就不同起来。 韩馥显然也觉得郭嘉这几个主意相当的不错,点头称是,心情转佳后,呵呵笑道:“郭嘉先生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定要在我冀州多住些时日。我冀州虽然比不上你青州繁荣,但也有不少名胜古迹,美食珍馐,保管可令郭嘉先生大快朵颐。” 韩馥这话一说出口,大厅内的气氛马上轻松起来。 郭嘉知道正事谈完,也笑道:“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怯。如此,郭嘉就打扰几日,刺史大人别嫌我麻烦就好。” 韩馥又看向赵云,呵呵笑道:“赵云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不放在我冀州军中指点一二,日后有起事来,也不用总是麻烦别人。” 郭嘉听得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还是小看韩馥了,这老狐狸还是有些本领的,就像刚才,明明对自己和赵云颇不放心,想要把自己和赵云分别囚禁在冀州,但却说得那般轻描淡写。叫人欲拒无从。 赵云倒也乖巧,面对韩馥满脸关切的笑容不卑不亢道:“赵云谢过刺史大人的美意,对大人的看中更是诚惶诚恐,无奈赵云出征前已经得到了我家太史慈大人的死命,不能离开郭嘉先生身前身后半步,否则便提头来见,还请刺史大人见谅,至于到军中指教则更谈不上,找个时间切磋一下也是可以的。” 韩馥碰了个软钉子,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不在提起此事。 耿武向闵纯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道:“主上,招待郭嘉先生的事情就交给属下来办,定可妥妥贴贴。” 韩馥当然对闵纯这一直跟随自己的手下信任非常,更明白闵纯这么做既有监视的成分,又有保护的意味。 韩馥又非蠢人,哪里会看不出现在冀州内部有不少人已经倒向了袁绍?只不过他生性软弱,而且冀州势力一向错综复杂,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郭嘉的到来给冀州带来了莫名变化,韩馥哪会放过这等扩张自己在冀州权力的机会? 郭嘉看着大厅中各怀心事的众人,心中冷笑。 冀州,要乱上很长一段时间! ------------ 第九章 邺城(上1) 第九章邺城(上1) 郭嘉和赵云骑在马背上和耿武与闵纯两人谈笑风生。丝毫不见刚才在大厅中针锋相对地味道。 一番唇枪舌战后,此时的双方均是心满意足,当然气氛轻松起来。 郭嘉固然因为初步达到了目的而欢欣鼓舞,耿武和闵纯当然也在暗暗洋洋得意。所以现在几人的关系出奇的融洽。 郭嘉这早年游历天下的人当然早就到过冀州的治所――邺城。 赵云本身就是冀州人氏,当然对邺城也多少有些了解。 这冀州地处华北平原北部,西北跨内蒙古高原,东临渤海湾,西倚太行山,黄河在冀州南部大名、馆陶、临西一带流过,在沧州以东注入渤海。在这时代无论从经济还是从政治上看均是战略要地。 若是一代霸主自可以之成其大事,但要是到了韩馥这等昏聩无能之辈的手中,那自会引来无数人的窥伺。 说到邺城,那更是当时首屈一指的大都市,仅次于洛阳、临淄、长安,其繁华处自是其他的城市无法比拟的。 看着街道上那决不会比临淄少多少的行人,郭嘉在心中默默赞叹:这冀州还真是一块宝地呢! 在进入冀州之前,望着冀州那高大坚固、气势雄伟的城墙,郭嘉曾经反复盘算若是要强攻硬打邺城,到底可用何种方法才可成功,发现用常规的攻城方法比如堆土山、架云梯、挖地道等均不是十分理想,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打持久战,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围住邺城的四面,慢慢耗干城中的粮草和其他军用物资,令其不战自乱,方可成功。 不过这方法想想就令人产生放弃的冲动,先不说邺城这等大城军用物资一向准备充分,最少可支持三两年时间,也不说随时都会有外援在外袭击,单就是己方的兵员问题就让人头疼,若没有超过守城士兵十倍以上的兵力,又有什么资格谈攻下邺城这等大都市。 即便以青州军这等以一当十的精锐来看,也是异常的吃力。 不过这事情可难到别人,但决不会令郭嘉这三国鬼才绝望。郭嘉早就发现邺城的地理位置特点,若是要长时间包围邺城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邺城周围挖上它几十里的深壕沟,再引入漳河水,定可把邺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样的好处当然显而易见,有河水围城,无论是救援还是突围都会变得异常的艰难。 当郭嘉笑着把这主意告诉面对邺城的高大城墙颇有望洋兴叹之感的赵云时,后者非常的惊异,双眼中充满了慑人的神采,大叹这人世间也只有郭嘉这样一步百计的鬼才才可想出这等把敌人的地利变成自己的地利的绝妙好计。 这计策当然不可能让身边的两人知道,否则定会把两人吓个半死。 耿武骑在马上,先吩咐手下的人为郭嘉和赵云两人准备住处,这才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位先生先不急着到住处去,不如随我到这邺城各处转转如何?” 郭嘉和赵云还能说不行吗?当然点头称是。 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两人是突然到访,人家没有准备,一时之间哪里能找到合适的住处?即便是有,也要打扫一二。 郭嘉笑道:“我二人来得突然,实在是给刺史大人和二位大人添了不少麻烦呢!” 闵纯呵呵笑道:“若是象郭先生这样的客人,当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我们欢喜还来不及,岂会有麻烦之说?” 郭嘉点头道:“如此,郭嘉在冀州的时日里就要麻烦两位大人了。” 这其中自是含有多多亲近的味道。 耿武和闵纯也是纵横政坛多年的老狐狸,当然可听得出郭嘉言语中的弦外之音。 现在双方有袁绍这个共同的敌人,当然要齐心协力才能在冀州官场这已经被袁绍尘头拉拢得差不多的战场立于不败之地。 闵纯和耿武对望了一眼,呵呵一笑:“这个当然。”顿了一顿道:“不若我们到邺城的高阳酒楼的分号坐坐如何?” 郭嘉心知在这等繁华的街道上人多嘴杂,实在不益过多讨论双方的合作问题,毕竟来日方长。 赵云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奇怪道:“高阳酒楼分号?这好像是青州的……” 耿武呵呵笑道:“赵将军说得对,这高阳酒楼的确是青州商人在我邺城兴建的。这几年来,青州富庶,许多的青州商人到我冀州来做买卖,已经是我冀州经济收入的一个重要来源。” 赵云毕竟从未到过青州,他当然不知道在青州,由于太史慈的关系,商业受重视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这个时代,只不过他倒是知道这高阳酒肆是“临淄八景”之一。 郭嘉知道的当然比赵云要多得多,自从太史慈掌控青州后,当利美酒就通过临淄城外的高阳源源不断地运往全国,以当利美酒的甘醇,加上高阳酒业的悠久,自然是无往而不利了。 几年下来,高阳酒业已经开始横扫全国,与青州是比邻的冀州当然是首当其冲,尤其是在这冀州的治所邺城更是明显。 不过这些酒楼远远没有耿武说的那么简单,实际上,这其中的不少酒楼根本就是青州军中的产业,在其他的州郡充当探子的角色。 这个高阳酒楼就是其中之一。 那里的老板齐景林和张戈以及樊涛都是最早跟随太史慈的人,其忠心自是毋庸置疑。为人机警干练,是青州军中难得的人才,否则也不会被太史慈派到此处来。 郭嘉进的邺城来,其中一件事情就是要联络齐景林,无奈邺城守卫森严,自进城门那一刻起,自己和赵云两人就被人监视起来,一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未有机会单独行动,自是令郭嘉无比的头痛。 而且即便是日后,自己的行动一定会受到别人的密切监视,要联络上齐景林也是非常的艰难,不过现在正好顺坡下驴,水到渠成,这样在耿武和闵纯两人的引领之下去见齐景林,那就自然得多了,即便是日后到高阳酒楼去,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疑虑。 表面上当然是淡淡地应了。 耿武却误会了郭嘉的意思,笑道:“郭嘉先生看样子很不喜欢那种地方,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象郭先生这等翩翩少年在红尘俗世中难得一见,若是辜负了大好的青春,岂非暴殄天物?” 赵云听得呆了起来,怎么还“大好青春”,旋即明白了耿武指的是什么。 郭嘉当然也明白耿武的意思,一张苍白的俊脸红了起来。 闵纯一见便知郭嘉不经常到这等场合,呵呵笑道:“看不出来,郭先生并非是久经风流阵仗之人呢!不过没关系,若是到那高阳酒楼,郭先生一定会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的。” 耿武随声附和道:“此言极是,那高阳酒楼中的歌舞伎一律都是那里的老板从你们青州的济南郡带来的巫祀神女,各个美艳非常,令人销魂!” 闵纯嘿然道:“真不知道这个齐老板是什么背景,居然可弄来济南的巫祀神女,自从曹孟德为济南相后,大肆打击淫祀,弄得世人都以为这世上以后都不会再有巫祀神女了。虽然你家主公太史慈将军为先帝恢复了进贡巫祀神女的制度,但自去岁起,战乱不断,这巫祀神女怕是也不会长久了。所以我才说这齐老板不是一般人呢!” 言罢一副想不明白的表情。 郭嘉表面不动声色,但肚子里都快笑破了肚皮:什么背景?我家主公就是他的背景。表面上则漫不经心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青州自然也会有一两个见钱眼开之徒,居然敢公然违反我家主公的命令,私自贩卖巫祀神女,看来我此间事了,一定要想主上好好汇报此事。” 闵纯两人闻言吃了一惊,齐齐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郭先生这么做岂非是断了天下男人的活路?若是被人知道先生是因为听了我两人之话才产生了此想法,我两人还能在冀州立足吗?” 耿武更是着急道:“更何况,这高阳酒楼招揽生意一半就是靠这巫祀神女,先生这么做岂非要打断了高阳酒楼的一只腿?” 郭嘉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会令两人有如此巨大的反应,由此可以想见,齐景林这小子在邺城有多混得开了。 早知道这样,自己索性大摇大摆到那里去也无不可。当然现在在耿武两人的邀请下去,效果当然更好。 不过既然高阳酒楼在邺城如此的受欢迎,那么齐景林一定会给提供许多有价值的情报。 当下笑道:“我不过就是如此一说而已,不如这样,我会青州后自会向主上表明两位好朋友在这里对我的照顾,到时为两位送几个巫祀神女如何?” 耿武两人色授神与下自是大点其头。脸上的神情更有点不堪入目的味道,在大厅之上那分为国为民的威严荡然无存,看得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赵云眉头大皱,郭嘉在心中更是大骂两人色鬼。 男人只要一谈论起这种话题当然就会没有了正形,正因为如此,几人的关系自是更上层楼,又近了几分。 耿武和闵纯两人更是对郭嘉称呼起了“奉孝”。 几人谈笑间就来到高阳酒楼门外。才一进那条街道,生性喜欢清静的郭嘉就大呼头疼,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里会繁华热闹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用“车水马龙”这成语都已经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 看看停放在街道两旁的车驾,就可知道到此来的几乎都是冀州的达官贵人,且清一色的都是青州的特制马车。 郭嘉正在默默地注视,旁边耿武叹道:“‘穿青州衣服,坐青州马车,喝青州美酒,睡青州女人’,这已经成为了我冀州达官贵人们不成文的人生四大快事。” 郭嘉点头不语。 赵云却是满脸的不快,他虽然是青州军的一员,但毕竟是冀州人氏,面对冀州如此颓废的官场岂能忍受,但又偏偏无法发作。唯有在那里生闷气,更因为这原因,赵云才越发的渴望太史慈能够早一些结束乱世,还大汉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却有几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早早迎上前来,远远地高声陪笑道:“这不是长史大人和别驾大人吗?” 在亲切的问候中,几个店小二熟练地为下马的几人牵过马来,又为几匹马找到可以供马匹歇息的空位。 赵云看着高阳酒楼外面整齐有序的车马排列,感到非常的惊异。 耿武笑道:“据说这又是你们青州的古怪主意,在酒楼外面设置什么‘泊马员’,专门负责门前的车马摆放,不过还真是非常的实用,至少不会出现交通堵塞的局面。” 郭嘉心说:这又是出自主上那无所不有的脑袋。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其实是太史慈和后世星级酒店学习的一点小伎俩,在这时代马上收到了奇效。 耿武和闵纯领着郭嘉和赵云昂然走入酒楼。 这酒楼占地面积极大,是一组围以高墙的院落组群,园林里分布着七、八座四合院,主楼楼高两层,环境雅致,确有引人入胜的地方。 郭嘉却暗赞这齐景林会挑地方。 才一进门,马上就有人过来招呼,看样子是掌柜的,不过这人的外形或许去当厨子更合适一点。油头汗脸的豆也颇为灵活机智,口角生风的向耿武两人谄媚不已。 耿武和闵纯此时却摆足了架子,一副待搭不理的样子。显然为把这名叫梅宏的胖子放在眼里。 “原来竟是长史和别驾大人!齐景林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一把一听就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和油滑的磁性男声传了过来。 耿武和闵纯闻声站住了脚步,循声看去,郭嘉和赵云当然也不例外。 就见从二楼下来一个身材高挑、将近三十的男子。 这人身材瘦如麻杆,一走三晃,颇有被风一吹就倒的架势,不过走起路来却偏有一番独特的气势,叫人过目难忘。 那对长在微泛黄色的脸上的一对细长的锐目灵活异常,在世故中偏有一种天真狡黠的可爱味道,一张薄皮的嘴巴配之以略带鹰钩的鼻子使其不甚英俊的面孔充满了独特的男性魅力。 看样子来人就是这酒店的老板齐景林了。 郭嘉心中叫绝,难怪这人会被太史慈委以重任,又会在冀州干得风生水起,单从甫一出场给人的感觉上来看,这个齐景林不比郭嘉见过的任何大人物差多少。 耿武见到齐景林,僵直高傲的脸上出现了亲切的笑容,对着从远处而来、不断靠近的齐景林呵呵笑道:“齐老板,有些时日不见了。” 齐景林此时已经走到四人的身边,在看向郭嘉时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是认出了郭嘉。 赵云当然不知道齐景林眼中光芒的含义,但郭嘉却知道齐景林消息灵通,手下有能人无数,他见过自己的画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这齐景林显然非常会演戏,只是略略地看了郭嘉一眼,便忙着和耿武两人打招呼。 郭嘉看着耿武两人对齐景林的态度就知道这两人平时一定收了齐景林不少的好处,否则三人不可能这么熟络。 这时,耿武才想起向齐景林介绍郭嘉道:“齐老板,这位郭先生是从青州来的使者,要在我邺城停留一段时日,日后若是这位郭先生到你处来,就像是招待我般招待郭先生好了。” 齐景林装作霍然动容的样子向郭嘉施礼,显然有一种有眼不识泰山。 郭嘉暗赞这齐景林演技了得,表面上当然是不露半点异样,略带亲热地拉了齐景林一下。 闵纯对齐景林道:“我们还是去老地方吧。唔,还是让秀秀和龙姬来招待我们,另外再唤上两个上等的美姬来。” 显然耿武和闵纯两人在这里聚会时经常上一个固定的雅间。 岂料齐景林的脸上泛起了为难之色,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耿武见状,奇道:“齐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齐景林看了郭嘉一眼,为难道:“几位要的人没有问题,但是麒麟阁却不行,已经被人包了出去。我看几位大人还是换一个屋子吧!” 耿武闻言一呆,不悦道:“是什么人有如此排场,居然要我等闻之避走?” 要知在冀州,耿武和闵纯皆是说一不二的人物,除了韩馥,没有一个人可放在两人的眼里。要是在平时,即便是麒麟阁被人抢先占了,最后别人还是会因为两人的权势而退避三舍,可现在齐景林居然要两人换一个房间,这种局面还真是破题儿头一遭。 齐景林又看了郭嘉一眼,低声下气道:“两位大人莫要生气,这人并非是我邺城人士,也是今天才到我邺城。” 耿武和闵纯对望一眼,更加莫名其妙起来,不明白一个外来人为何令齐景林有此的忌惮。 齐景林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对几人道:“占了麒麟阁的是袁绍袁本初公的二公子,袁熙……” “什么!”耿武和闵纯齐齐喝道。 袁熙?哈哈! 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郭嘉的脸上展出了一丝美丽的令女人都自叹弗如的笑容。 ------------ 第十章 邺城(上2) 第十章邺城(上2) 耿武眼中寒芒一闪,显然是动了真怒,闵纯则闷哼一声,显示出极端的不满。 郭嘉却见齐景林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心知肚明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多半是在狡猾多智的齐景林在捣鬼。 这个袁熙是今天才来邺城,结果就跑到了这里戏耍,显然是有特殊的目的,虽然郭嘉并不知道那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个袁熙到了高阳酒楼不去别的房间,却偏偏到了耿武和闵纯常常到的麒麟阁,这事情也未免太奇怪了,看高阳酒楼这排场,想要找一个环境清幽之地又或者富贵豪华的房间,那真是容易得很。 看来这个齐景林是故意安排袁熙到麒麟阁的,想要挑起耿武和闵纯对袁熙的不满才是真的。 要知以齐景林现在在邺城的人脉以及强大的情报系统,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他?耿武和闵纯的政治态度本来就是排斥袁绍,若是不趁袁熙来此的机会蓄意挑拨两者间的矛盾,那岂非是太过可惜了? 郭嘉带着笑意,漫不经心的扫了齐景林一眼,正在暗中得意的后者被看的大吃一惊,因为郭嘉的眼光里带着的嘉许之意分明在告诉他,郭嘉已经看穿了一切。登时对郭嘉刮目相看,尽管早有青州来的情报说这个郭嘉是主公身边的第一谋士,但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齐景林并不清楚。 刚才虽然对郭嘉的突然到来感到惊讶,但却并未觉得眼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期然起了轻视的意味,谁知自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被人家一眼便看穿了,岂不令他惊骇,更收起了对这年轻人轻视。 耿武才要发作,郭嘉就笑着把耿武拦住道:“算了,何必争一时之气?莫忘记,一直到现在,我们才是胜利者,一个房间就让给他有何妨?” 耿武和闵纯没有想到郭嘉这么好说话,闻言一呆,不过想想郭嘉的话也有道理,也就释然。 郭嘉转过头来,对齐景林笑道:“齐老板,你可知道这位袁二公子到邺城来有何贵干?” 耿武和闵纯又是一呆,更加的佩服起郭嘉来,有仇敌在前,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是冷静地分析敌人的意图,这才是懂得争胜的高手。 齐景林原本的目的是要挑动双方大闹一场,不过看郭嘉这样子似乎另有所图,也就放弃了那些挑拨的语言,对郭嘉恭敬道:“郭先生问得好,这个袁二公子今天是为甄氏宗族的大小姐甄宓而来……” 耿武和闵纯闻言,眼中的寒光更盛,在那儿冷笑,显然是对袁熙更加的不满起来。闵纯口中带着讽刺道:“想要和甄氏联姻吗?想都别想!多少王侯公卿都铩羽而归,一个小小的袁熙就在那里痴心妄想,当真是在做白日梦!” 耿武断然道:“不行,这事情一定要阻止,否则情形将会非常的不妙,言罢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闵纯一拉耿武道:“你慌什么?这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袁熙何德何能?岂会如此轻易地成功?你不要杞人忧天关心则乱好不好?” 耿武定了定神,呵呵一笑道:“还是老弟你说得对,老哥我失态了。” 郭嘉却听得莫名其妙,没想到两人居然会为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子大动肝火,耿武刚才更想转身便去,不由得看向赵云,问问这出身冀州的绝世猛将到底知不知道为什么。 赵云眼中放出奇光,低声对郭嘉解释道:“这个甄氏家族乃是冀州无极的名门望族,其祖上甄邯曾在朝中作过太保,她的父亲甄逸任上蔡令,世吏二千石。” 郭嘉点头,表是听说过这两个人的人名。 赵云又道:“不过这个甄宓却不简单,她的母亲张氏在生下她前曾梦见圣人伏羲的妹妹――洛神入腹……” 郭嘉恍然道:“难怪叫甄宓呢!洛神岂不就是宓神吗?” 赵云点头道:“这名字是他父亲起的,不过在甄宓出生后的第三年,她父亲就去世了。据说一直是寡居的母亲带着她生活,她的上面还有两位哥哥。” 郭嘉点头,不过他知道还有下文,否则那个袁熙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 赵云的眼中也射出了渴望道:“说真的,若是有缘,我也希望见这个甄宓一面呢!那可是个奇女子。” 郭嘉的好奇心被彻底打动,望向赵云,甚至眼光中还包含着嘻笑的神色,分明是在说赵云为甄宓心动了。赵云被郭嘉看得不舒服,不由得尴尬道:“郭先生莫要误会,我不过是想见上一见这位甄宓而已,大丈夫功未成、名未就,岂可谈论儿女私情?更何况我只是知道一些传闻,哪里知道这个甄宓奇在何处?” 这时,齐景林已经带着四人向另一个布置陈设豪华的房间走去,闻听赵云的言语后笑道:“这个甄大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呢!三四岁的时候就可以作诗,去年,邺城曾经有一个来自蜀中的马戏表演团在大街上载歌载舞,这个甄大小姐家中的兄弟姊妹争前恐后爬上阁楼,一睹闹市中马戏的精彩纷呈时,只有她无动于衷,他的二哥问她为什么不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看时,这位甄大小姐却不屑一顾回答道:‘此岂女子之所观邪’。嘿!那时这小姑娘才八岁。” 郭嘉闻言,眼中闪过惊心动魄的神采,显然对这个叫做甄宓的小女孩儿心动非常,那与男女之情无关,纯粹是一种对聪明才智的欣赏。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那间名为凤仪阁的豪华房间,待众人坐下后,耿武忙着点菜,闵纯却接着齐景林的话头说了下去道:“这还不算什么,这个甄宓是不屑于做飞针走线绣花描红这等女红的,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自己在老师那里学不明白,总是来请教他的妹妹,因此被人嘲笑,结果就跑到他妹妹那里讽刺他妹妹,说她又非男子,何必读那么多的书?岂料这小姑娘答道:‘闻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诫。不知书,何由见之?’真真了得!” 郭嘉闻言拍案叫绝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心中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去年和太史慈在洛阳时,令太史慈念念不忘的当代第一才女蔡文姬。 到底哪个更好一些呢? 现在看来,还是蔡文姬略胜一筹吧?不管怎么说,这个甄宓今年才不过十岁。 闵纯见郭嘉想得出神,还以为郭嘉也对甄宓非常感兴趣呢,于是又道:“莫要以为这甄宓只有十岁便是个孩子,这女孩乃是我邺城公认的第一美女,说她是洛神转世,当真是一点都不过分,那些慕名远道而来、见惯了美女的公子哥们见过甄宓后没有一个不失魂落魄的。” 这时点完菜的耿武闷哼一声,转过头来道:“所以我才说这个袁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单就是这份小小年纪就不让须眉的才能志向就绝非是袁熙之流所能比拟的,更何况那我见犹怜的绝世容貌了。” 郭嘉这才想起袁熙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凛,据他所知,这个袁熙不好舞文弄墨,长大了充其量不过是一介武夫,这种粗鄙不通的人怎么会对甄宓这等才女感兴趣呢?还有,这个袁熙又是怎么知道甄宓今天一定会在高阳酒楼中出现呢? 看来袁熙看上的恐怕不会单单是甄宓这个人吧? 当下不置可否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原也没什么奇怪的。” 闵纯冷笑一声,充满了不屑道:“我看袁熙志不在此,谁不知道甄氏家族乃是我冀州的第一大家族?即便是荀氏家族和辛氏家族也是瞠乎其后,不可与甄氏家族比肩?” 耿武向郭嘉解释道:“甄氏家族时代在我冀州为官,虽然这一代的男子中没有太像样的人物出现,但在冀州官场上的影响力仍然非同小可。在我冀州更是最大的富豪,我冀州的粮食出产说穿了就是由甄氏家族一手把持,甄氏家族要把粮价定为多高,别人根本不敢有异议,冀州的其他买卖诸如:兵器、马匹、丝绸、布匹、渔盐凡此种种无一不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谓‘甄氏怒而冀州惧’。” 闵纯接口道:“而且甄氏家族现在的掌控人乃是甄宓的母亲张氏,可以说,谁要是可以把甄宓娶到手中,那就等若得到了整个甄氏家族的支持。” 郭嘉笑道:“我就是对这件事情感到奇怪,为何他的母亲张氏会对甄宓这么宠爱有加,单单靠一个梦有点说不过去吧?” 闵纯一拍脑袋,失笑道:“差点忘了,这事情和我们邺城的大相士刘良先生有很大的关系。甄宓刚出生时,刘良先生就不请自去登门拜访,对甄宓的父亲说她是洛神转世,命格贵不可言,日后必为一国之皇后。” 郭嘉恍然大悟,若是这甄宓嫁给了某人,那等若是在说那人日后可登大宝、位列九五,更可以得到甄氏家族的全力支持,意义非比寻常。 如此说来,这个袁熙到这里来的居心可谓是路人皆知了。 袁绍现在所有的粮食供应完全出自冀州,而冀州的粮食供应完全靠甄氏家族,那即是说如果袁绍现在若是可以控制甄氏家族的话,就等若打断了韩馥的腿,到那时,即便那时韩馥不想屈服也无力回天了。 这件事情也正是耿武和闵纯最担心的,他们之所以认为可以不必理会袁绍,就是因为袁绍的粮草供应完全仰仗韩馥,现在袁绍居然撇开了韩馥,主动去接近甄氏,这事情就大大不妙了。 叹了一口气,耿武对郭嘉说道:“不过郭先生也不需要这事情放在心上,这个甄氏家族一向保持中立,对于一切不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都是不闻不问,甄宓的母亲张氏更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绝不会轻易的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若是甄氏家族已经靠向了袁绍,那我和闵纯兄立刻死心,因为那意味着大事难返。” 郭嘉默默点头,看来自己的情报网还是有漏洞啊,只是一心注意冀州的军政二界,完全忽略了甄氏这个在邺城呼风唤雨的土皇帝的存在,不过看齐景林的样子,应该对这个甄氏知之甚深,待有机会要向齐景林好好打听一下,甄氏绝对是自己在冀州战场上的一个重要棋子,甚至可以说关乎到整个战局的胜负。 赵云此时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可是这个袁熙怎么知道甄宓小姐今天要到高阳酒楼来呢?” 耿武失笑道:“你看看我糊涂的,光顾着说重要的事情,反而把前因说漏了,这事情还是和刘良先生有关。” 闵纯点头道:“没错,刘良在甄宓出生后就对甄宓的父亲说,这孩子虽然命中贵不可言,但却有无数的凶险,最好是每一年甄宓生日的这一天都带这孩子来看一看。今天其实就是甄宓十岁的生日。这事情远近皆知的。” 齐景林在一旁接口道:“刘良先生在邺城身份崇高,人人皆视之为活神仙,小楼有幸,可请得刘良先生在我高阳酒楼常住。” 赵云这才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郭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不过郭嘉一向对这算命这种事情不屑一顾,认为这是骗人的把戏,不过是想要混吃混喝而已。 见到郭嘉那副不以为然地样子,耿武道:“奉孝莫要以为刘良先生是那等骗人的江湖术士,他乃是许子将先生的师弟,观人本领极准。” 郭嘉闻言霍然动容,他敢怀疑别人,但绝对不敢怀疑许子将。 毕竟许子将看人之准那是世所公认的,这个刘良既然是许子将的师弟,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这时候,耿武要的歌舞伎和酒菜已经纷纷而来,众人就停止了关于对甄宓的谈论。 只见女侍穿花蝴蝶般来来去去,奉上热酒美点,一时如入众香之国,不知人间何世。 当桌子上名酒佳肴纷陈时,八名俏丽的丫环留下来,候命一旁。齐景林告了一声扰,便退了出去。 齐景林才一出去,耿武和闵纯马上原形毕露,展开风流手段,开始对那八名穿着紧身衣裤、正在因为欠身摆放调整菜肴而使得自己的美妙身材的线条毕露无遗的美丽丫环毛手毛脚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尽是女子的惊呼细喘笑骂娇嗔声和男子略带猥亵的声调。 郭嘉绝少到这种场合来,看着耿武和闵纯那充满了肉欲是的嘴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赵云则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在这房间中,赵云可谓是真正的焦点,本来就面白如玉,再加上高大完美的身材,以及世所罕见的精神气质令赵云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那些女孩子虽然在与耿武和闵纯调笑,但各个眼睛都偷偷看向了赵云这英俊昂藏的大好男儿。 一个女孩经过赵云身边倒酒时忍不住在赵云的健壮胳膊上捏了一把。弄的赵云非常慌张,忍不住向后一躲,不过手臂的弯曲处却难免轻轻夹了一下那女孩的纤纤细指,结果赵云那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肌肉刺激的那女孩差点当时就倒向赵云的怀中。 若是在平时,郭嘉一定会嘲笑赵云一番,不过这时候的他同样自身难保,他那种有若女子的秀美在某些女孩子的眼中同样充满了魅力。 就比如现在这个正在趁机摸郭嘉大腿的高挑丰满的峨眉女孩。弄得郭嘉满脸通红,不过郭嘉却没有办法拒绝,毕竟在这等风月场合作出君子的模样本身就是非常可笑的。 郭嘉现在只盼望可早一点到晚上,这样就可回到已经打扫干净住处好好休息,不必在这里度日如年。 不一时,一队全女班的乐师拿着各种乐器,由侧门走了入来,不半晌,管弦丝竹之音响起,坐在一角细心吹奏,俏脸作出各种动人表情,仙乐飘飘,音韵悠扬,一片热闹。 侧门再开,四名盛装美女踏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席前载歌载舞,演出各种曼妙无伦的舞姿。 此四女甫一出现,耿武和闵纯马上停止了对八名俏丽丫环的调笑和揩油。开始色迷迷的看向了这四名女子。 那八名俏丽的丫环看到这四名女子载歌载舞而来,就十分乖巧自觉地退到一边,不再骚扰四人。 郭嘉常常出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耿武和闵纯,看着他们垂涎欲滴的猪哥模样郭嘉就知道这四名女子就是所谓的巫祀神女了。 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四女。 饶是以郭嘉的定力,亦不由呼吸立刻为之停顿。 眼前的四女绝非是郭嘉之前想象的那种荡意撩人的艳女,反而各个长相端庄,最动人处是她们从艳丽的轮廓和由骨子里透出来惹人爱怜、楚楚动人的气质, 每寸肌肤都是那么白皙娇嫩,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更加容易引起男人的欲念,想要狂暴的摧残她们如鲜花般娇嫩的身体,看着她们在自己的胯下娇喘呻吟。 一时间,并未见过多少女人的郭嘉不由得看得痴了。 就在这时,赵云靠了过来,在郭嘉的耳边低喝道:“先生!” 郭嘉一震,清醒过来,看向赵云。 ------------ 第十一章 邺城(中1) 第十一章邺城(中1) 郭嘉转过头来看向眼神清澈的赵云,看到后者略带责备的眼神,突地感到一阵羞愧。 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多少豪杰可以在疆场上任意驰骋而毫发无伤,却因为栈恋美色而一败涂地。 郭嘉年少时即胸怀大志,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大有“当今之世,舍我其谁”的一往无前的气概,对于人间美色更是绝不动心,所以今日即使是瞬间的迷失,也令郭嘉自责非常。 其实这并不怪郭嘉,异性间的相互吸引乃是人世间最自然的事情,对于美丽异性的渴望乃是人类的基本反应,若是郭嘉毫不动心才是奇怪。 更何况郭嘉乃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面对的又是闻名天下的巫祀神女,这就更加在所难免了,能够在赵云的注视下迅速地恢复过来已经非常的难能可贵了。 至于赵云,那是因为早年经过特别的训练,早已经把自己的心志训练的坚如磐石,当然可面对美色而毫不动心了。 赵云看着郭嘉的样子,心中满意,知道对面这号称青州第一谋士的年轻人并没有因为位高权重而变得狂妄不可一世,对于别人的意见还是接受的。 这才是办大事的人! 这时,掌声响起,郭嘉和赵云转过头看时,发现歌舞已经结束,四个人间绝色满面春风,蝴蝶般飘入席里,填满了所有空位子,一时衣香鬓影,艳光漫席,娇声软语宛如莺啼,令人忘忧。 耿武和闵纯显然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一点都不介意身边美丽的女孩子把胸前的豪乳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胳膊上,反而趁机占尽手足便宜,弄得两女脸红耳赤,两对美目差点滴出水来,缠着两人不住地撒娇卖嗲。 陪伴郭嘉的女孩自报芳名叫做墨姬,绝不超过十七岁,青春焕发,毫无半分残花败柳的感觉,身材丰满婀娜,肤白如雪,容颜俏秀,最难得的是较之其他女孩,这墨姬有一种罕见的文秀气质,在眉宇间的清丽实在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女孩子。 赵云身边的女孩子则叫做红云,热情如火,对赵云那种带答不理的态度视而不见,以赵云冷若霜雪的态度仍然莫奈她何。 耿武对着自己身边的女孩子连连劝酒,一番调笑后,才对郭嘉道:“奉孝,看来这个齐景林对你非常看重呢!你身边的墨姬连我都从未见过,可见是未经人道的处子,你要懂得珍惜眼前人啊!” 郭嘉一愕,转过头来看向墨姬,就见这女孩俏脸上满布红霞,美丽得惊心动魄,显然是被耿武说中。 郭嘉心中闪过不忍。虽然早就知道巫祀神女本就是对床第之事经验丰富的处女,但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谈论自己的身体本就是一件人间惨事。 赵云眼中也闪过无奈,这时身边的红云倾身过来,在赵云耳边轻声道:“奴家也是呢!” 赵云一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红云鄙夷地看了耿武和闵纯一眼,略带轻蔑地低声道:“男人还不就是这种东西?把我们女儿家当成是可以随意攀折的私产。” 赵云终是这时代的人,男尊女卑乃是他头脑中的固有观念,虽然他对男性随意玩弄女性的行为非常反感,但听了红云的话仍然很不高兴,转过头来没好气地瞪了红云一眼。 红云看的一呆,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对赵云娇笑道:“公子终于肯对奴家假以颜色了吗?”一抚自己玲珑有致的胸口,似笑非笑道:“我说的又不是公子,公子乃是正人君子,岂会和那等衣冠禽兽同流合污?若是换了其他人,奴家此时早已经衣冠不整了。” 赵云还能说什么?唯有呆呆的看向红云,在仔细打量下,赵云才发现了眼前的女孩子的独特之处,他虽然没有墨姬那么白皙,但一张俏脸却非常精致,尤其是在嘴角眉梢处有一种倔强豁达的气质流泻出来,表现出了一种独立特行的风格,可以说算得上是这时代少有的坚强女性。 在赵云炯炯目光的注视下,红云没有丝毫地窘迫感,反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轻叹一声道:“公子也许认为奴家轻浮,其实是这世道狂怒如江河,妾身不过是这无边之水上的浮萍,到哪里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今朝和公子欢愉之后,又哪里知道自己明天身在何方?” 顿了一顿又道:“不要说我们,就拿今天要到这里来的甄宓小姐,她的终身大事就可以自己左右吗?说到底还不是一桩交易?只不过她在表面上可以风风光光地过门而已,其实还不如我们,至少奴家还有机会认识公子,可以和自己看得顺眼的人有一段情,换了是她,只怕连选择的机会都不会有。读书?读书又有什么用?男人看重的始终都是我们的美丽,哪有几人会仔细地听我们说什么?” 赵云哪里想得到一个青楼女子可说得出这么发人深省的道理来?原来他就对这些巫祀神女抱着轻视的态度,却没想到这个红云对甄宓还有另一番看法,那其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味道,反倒是充满了不平,不由得对这红云刮目相看。 红云看着赵云那始终清澈的眼神,心知自己无法走进对方的心灵,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眼前这充满男性气概魅力的年轻男子实在是不该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间,她发觉自己爱上了赵云,今生今世都不会有片刻忘记。因为眼前的男子是第一个可用心听她说话的男人。 或许自己爱上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种被人倾听的感觉吧?尽管这一场无痕春梦好似春花秋月转瞬即逝,但那一瓣心香却会长存她那本应老死的孤寂心灵。 赵云很想安慰她,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女孩子面前实在还年轻得很,自己的人生体验完全及不上对方。 一时间,耿武和闵纯那边热闹的醉生梦死,赵云和郭嘉这面却冷清的不食烟火。 耿武和闵纯终于发现这边的不对劲,耿武皱眉道:“奉孝很不喜欢墨姬吗?”还未等郭嘉答话,闵纯就已经沉下脸来,对墨姬喝道:“你是怎么回事?怎可令郭先生落落寡欢?你可知道郭先生是什么身份?若是你不能令郭先生满意,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墨姬显然不知道郭嘉的身份,她来之前只是接到了齐景林的再三嘱托,要她拿出浑身解数来服侍郭嘉。 这一点郭嘉早就看了出来,墨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才正常,要知以齐景林的谨慎小心,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身份轻易的告诉下面的人,看着因为闵纯的话而吓得花容失色的墨姬,郭嘉在几下伸出右手,抚上了墨姬丰满柔嫩的大腿,感受着那隔着薄薄衣料传来的惊心动魄的销魂感觉,对耿武呵呵笑道:“不关墨姬的事情,我只是在想袁熙人生地不熟,到邺城来胡混的话一定有人陪伴才对,要是我们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不是很精彩吗?” 墨姬被摸得娇躯发软,迷迷糊糊起来,早不知道郭嘉在说什么。 郭嘉其实不过是随口一说,不过这话听在耿武和闵纯的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了,两人对望一眼,看出了对方的兴奋。郭嘉却心中感到好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人家既然在此时帮助袁熙,那就证明身分会被隐藏得很好,哪会那么容易授人以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片嘈杂之声,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耿武面色一沉,便站起身来,打开房门,闵纯脸色也不大好看。 这两人一个是冀州的别驾,一个是长史,岂会忍受得了别人在邺城闹事?更何况在郭嘉面前呢? 本来刚才因为房间的事情已经令两人非常的不快,认为大失自己的面子,要不是觉得和袁熙没有必要争一时之气,以他们两人平日里的脾气早已经发作。现在又发生了这等事情,无疑是火上浇油。 几人长身而起,纷纷向门口走去,只不过赵云和郭嘉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而已。 那几名女孩子倒是十分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乖乖地坐在那里不动弹。 才一出门,就见齐景林摇头苦笑地走了上来,见到耿武和闵纯马上精神一振,像是见了亲人般迎了上来,哀求道:“两位大人来得正好,有人在店里闹事,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两位大人为我出头,否则今天这生意算是没法做了。” 耿武见到齐景林这样,奇道:“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你的酒楼里闹事?” 齐景林苦笑道:“还不是袁熙那小子,人家甄宓小姐刚刚进大厅,这小子就拦住人家不让走,还在那里胡言乱语。” 赵云和耿武以及闵纯的眼中齐齐闪过不屑,郭嘉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这件事情不大对头,袁熙就算是在混蛋,也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毕竟是在别人的地面上,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拦住甄宓的去路呢?要知道这等花花公子欺凌百姓的时候也是要分清楚时间地点的。 耿武对闵纯道:“下去看看!” 后者点头。 四人便往下走,还在房间里的红云却对赵云喊了一声道:“公子,你要小心!” 赵云闻言一愕,转过头看时,却见红云眼中的关心之色一闪即逝,心中不由得一颤。郭嘉顺着赵云的目光看时,却见坐在红云身边的墨姬也是满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中暗叹,转身而去。 才到楼下,就听见一把清甜如梦的女声传了过来道:“袁熙公子,你我素昧平生,如此拦住一个女儿家的去路,你不觉得过分吗?” 一把嚣张的男声传来:“甄宓小姐,我家公子与你在此相会,就是上天给的缘分,你又何必如此拘泥于世间的礼法呢?” 郭嘉等人此时已经来到楼下,却见有不少人在那里围观张望,显然都是来凑热闹的。 要是在街上,也许袁熙早就把这些人全部赶跑了,但在这里却不能,毕竟可在高阳酒楼中出现的非富则贵,一个不好,就会莫名其妙的得罪上一些不必要的敌人。 郭嘉和赵云的身材都比一般人高上不少,所以很轻易的就可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基于一种敌意,郭嘉的眼光自然就落在了袁熙的身上。 这小子长得像极了他那个不可一世的父亲,面目眉宇间无时无刻不显现出一种嚣张的神情,说好听点叫做贵族气质。一付继承自乃父、还算英俊的脸上有一种色厉内荏的味道,叫人看了很不舒服。 不过现在这小子正傻呵呵的看向对面,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是正盯着对面的甄宓看。 郭嘉看着袁熙那张因为虽小小年纪便酒色过度而至的略带青白的面孔,心中鄙夷:老子就不成器,没想到这儿子比老子还要差上很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甄宓就是在漂亮,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至于这样吗? 想到这里,转过头来,看向甄宓,不由得大吃一惊,脑际立时轰然一震。他从未见过这么风华绝代,容姿优雅至无以复加的清逸美女。 不知道是否因为发育和心智成熟的较早的原因,眼前的这个甄宓给郭嘉的感觉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每一个看见甄宓的人都会忽略掉她的年纪,忍不住把他当成一个大姑娘来看待。 一种如水般的灵气扑面而来!那张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充满线条美的典雅脸庞上的一对凤目时刻闪动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智能和光芒,在那其中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奇异光辉。就好像天上地下所有的水源在温柔得不能归任何人所有的月光下浮光跃金起来。 才只十岁,那无限美好的身材就已经修长得和成年人相差无几。那皮肤从未经过风吹日晒的肌肤明润似雪雕般欺霜赛雪美艳不可方物。配之以那傲然不群,偏又醉人之极,遗世独立的独特气质,这个甄宓简直就像是孤峰绝顶上万年玄冰,使人难以亲近,只能翘首远眺、偷偷欣赏。 那一身白衣更是把那种清逸绝伦的气质彰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种仿佛看见在明月之下、秋水之上缥缈隐约、凌波微步的洛神在翩若惊鸿宛如游龙地轻歌曼舞的美妙感觉在每个偷看甄宓的人的心头绽放、飘香、流荡、绵长…… 洛神转世?名不虚传! 郭嘉的眼中闪过奇光,觉得自己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被对方所吸引。 难怪在十岁的幼龄就被人称为是冀州第一美女,当真没有半点夸张之处。 这样一来,郭嘉立刻原谅了袁熙不少,毕竟因为这样一个女孩而目瞪口呆还是值得原谅的,而且看样子在旁边的众人看热闹的成分很少,过来欣赏甄宓倒是真的。 虽然郭嘉拼命的否认,但心底忍不住还是在认为自己也是这其中的一个。 别说郭嘉了,就是以赵云的定力,在看见甄宓后都会有一种不愿意把目光挪开的感觉。 耿武对郭嘉叹道:“虽然我已经见过这小姑娘很多回了,但每一次总在心底涌出一种惊艳的感觉。” 闵纯在旁点头叹息,表示深深的同意,开口道:“若是和甄宓这小丫头比起来,什么巫祀神女,那也只能勉强算是美女了。” 聪颖敏捷的头脑、出口成章的学问、秀美绝伦的容貌、神秘清澈的气质、显赫富贵的身世,这一切加在一起足可对任何男性构成最致命的诱惑力。 郭嘉却觉得好笑,现在是什么时刻,这两人还有闲情逸致对这人家的女儿品头论足。旋即就明白了两人的居心,对于敌视袁绍的两人来说,若是甄宓被袁熙激怒的话,那是最理想的效果,那意味着在未来的斗争中甄氏将会站在袁绍的对立面。 刚才见甄宓年纪虽小,但应答得体,显然不会为袁熙所左右,不由得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甄宓蹙起了淡扫的蛾眉,神情雅致,优美得无以复加、到了令人呼吸立顿的程度,轻启朱唇道:“我与你家公子说话,何来用你转达?难道世代经学传世、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家族的家风就是如此吗?”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不客气,但从甄宓的口中说出来,偏偏有一种令人生气不得的味道。 刚才说话的那人一呆,口水都快流到唇边的袁熙此时却惊醒过来,陪笑着对甄宓道:“甄宓妹子,是哥哥不对,怪只怪妹妹太过优秀,让愚兄惊为天人,以为洛神在世,情难自禁下唐突了妹妹,我这仆人不会说话,但也是一片出自真心的肺腑之言,还望妹妹勿要见怪。” 郭嘉等人听得目瞪口呆,无不面面相觑起来,真是从未见过这般无赖的人物。 袁本初居然会有这样的儿子?真是奇哉怪也! ------------ 第十二章 邺城(中2) 第十二章邺城(中2) 所有人皆啼笑皆非的看着袁熙在那里耍活宝。 单听袁熙说话的内容,这位袁谭少爷仿佛和甄宓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刚才的冲突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可是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这个袁熙真是打蛇顺竿爬。 不过这袁熙嘴巴够滑的了,左一句“妹妹”,右一句“愚兄”,弄得人生气不得,叫人为之气结,换了别人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岂料这一套到了甄宓那里全然不起作用,这年幼的美女连看都未看袁熙那张满是讨好的脸,点头道:“即使如此,还请袁公子让到一边,上面还有奴家的一位朋友在苦等。” 袁熙的眼珠一转,嘻嘻笑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这样,今天妹妹在这里的消费均有愚兄来负责,再陪妹妹喝上三杯水酒,算是给妹妹赔罪如何?” 听得周围人均大摇其头:这个袁熙还真是个狗皮膏药一样地惫懒人物,甩都甩不掉,真不知道袁绍是怎么教导这儿子的。 甄宓性情很好,但并不代表她带来的人和她一样雅致宁逸,甄宓身后转出一个身穿紫色武士服彪形大汉,脸上一条犹如秋天被西风吹僵、跌落在地的毛虫、泛着红色的刀疤在微微抖动,显然是因为袁熙的纠缠而烦躁不已,此时已经须发皆张、众人看他神情威猛,一见就知是身手不错的武将,这大汉沉声道:“小姐,拦路的狗太多,让我为您开路!” 此语一出,除了还在嘻皮笑脸的袁熙没有反应外,袁熙身后的众人无不脸色一变,纷纷冷笑。其中以三名长相酷似、一看便是三兄弟的武将尤甚。 甄宓不置可否,显然并不介意自己的手下给袁熙一点教训。即便袁氏家族乃是蜚声海内外的名门望族又如何?在冀州,甄氏家族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一人。即便是袁绍亲来,若是招惹了甄氏,不给面子的时候一样不客气,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小的袁熙? 那大汉见得到了自己主人的默许,闷哼一声,提起一对拳头,大踏步地向前,下盘沉凝有力,身上更散发出阵阵杀气,叫人望之生畏。 周围的人一见要动手,纷纷撤后,生怕伤到自己,开什么玩笑,无论是叫袁熙的人打了,又或者被甄氏的人伤了一样没地方说理去。 赵云见状,长长吐了口气,他已经被袁熙的涎脸怪语弄得不耐烦起来,若不是和自己无关,自己早就冲上去对这袁熙饱以老拳,把袁熙打成猪头三了。 袁熙没有想到甄宓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说动手就动手,不禁大感错愕。 这也难怪,袁熙在自己父兄的地盘上一向是飞扬跋扈惯了,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别人畏惧他父兄的势力,唯有忍气吞声,久而久之,袁熙哪里会把别人放在眼里,他虽然知道这里并非是自己的地盘,但自己是袁绍二公子的身份并没有变,更何况现在在冀州已经有不少人暗地里投向了他的父亲,所以即使知道甄氏家族在冀州的庞大势力,袁熙还是未把对方放在心上。 他此次到邺城来原是奉了袁绍的命令别有所图,若是能和甄氏顺利联姻当然更好,但若是颇不顺利,他还有另外的一套方案可令甄氏最后屈服,他原本没有把甄宓放在心上,自小在脂粉堆里长大的袁熙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见过?更何况甄宓年龄尚小,会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要不是为了袁氏家族的利益,袁熙还真是懒得动弹。 谁知一见甄宓,好色的袁熙便被其迷得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处,原本欺她是个小女孩,可以轻易哄骗,没想到这个甄宓面对自己的任何招数都是同一个态度,让他如同老鼠拉龟般无处下手。 现在更弄到要动手的地步,当然袁熙现在也可以选择让开,但这口气却令一贯横行无忌惯了的袁熙咽不下去,可若是动手,又怕得罪了原本就不打自己放在心上的心中玉人,当真是骑虎难下。 那大汉转眼间便来到袁熙的身前,脸上煞气逼人,沉声道:“公子请让开!” 袁熙的眼中闪过怒火,自己身份何等尊贵?即便是冀州刺史韩馥见到自己也需客客气气地,哪里受过这等闲气?一伸手便推在了那大汉的胸口上,恶狠狠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本公子!” 那大汉没想到袁熙会先动手,不防备下竟被推开了小半步,大感没有面子,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把袁熙扒拉到一边去。却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人挡在了袁熙的前面,迅捷无比的攥住了那大汉的手腕,那大汉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自己的手肘一麻,紧接着肩膀一沉,小腿上又被人踢了一脚,马上扑倒在地,要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肩膀已经被对方卸掉,更是疼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偏偏忍住一言不发,一派硬汉本色。只是用怨毒的眼神仇恨的瞪着使自己身心俱伤的罪魁祸首。 打人的瘦高汉子却毫不在意,眼角都未瞧那大汉一眼,仿佛刚才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这人其貌不扬,除了个子高一些外,其他方面可说是乏善可陈,不过却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精神气质,就好像一根锐利的钉子把锋芒透过一张任何人都想要坐的椅子靠背似的。 甄宓眼中闪过不悦,才要说话,就见那打人的瘦高汉子昂然开口道:“甄宓小姐勿要生气,这事情与我家公子完全无关,只是身为公子的属下不能见到公子受辱于奴隶人之手罢了。小姐要怪罪,只管冲我来便可,小的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这番话言之成理,说得甄宓一怔。心中的不悦反倒因为这汉子的一番话减少了几分。 赵云却把嘴凑到郭嘉的耳旁,悄声道:“这汉子身手不错,不是一般的人物,依我看来,即便是武安国将军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郭嘉大感惊讶,没有想到赵云会对这个细高汉子评价这么高,武安国乃是青州少有的猛将,除了太史慈、赵云和许褚可稳胜他之外,就是高顺和管亥也不敢说自己的武艺在武安国之上。 看来这个大汉不简单,在袁绍军中地位不低。 耿武和闵纯在一旁却有幸灾乐祸的感觉,袁熙如此不知进退,简直就是把甄氏向自己的敌人方向逼迫,这对于两人来讲当然是好事情。所以这时候应该出面干预的两人反而在一旁静观其变。 不过由于人群疏散的原因,不知是谁先发现了耿武两人,叫了出来:“看,竟然是别驾大人和长史大人来了!” 耿武心中暗骂一句多事,心知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清了清嗓子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围了这许多人?还不快与我散去!” 他一发话,众人万般无奈地向四面八方走开,不过还不时地看向甄宓的绝世容颜。 甄宓虽然年纪小,但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在家中曾经见过耿武和闵纯,见到两人在此,心中一喜,知道今日当可避开袁熙这麻烦,点头道:“耿武大人,闵纯大人,奴家这厢有礼了。” 耿武和闵纯一出场,袁熙方面马上气氛就不一样了,那大人的大汉瞪起眼睛看向两人,眼中厉芒闪动,其中充满了深刻的杀机,仿佛有什么难以化解的深仇大恨般,袁熙身后其他几个武将打扮的人也无不如此。 不过郭嘉却注意到站在袁熙身边的一个长着四方脸却和他那瘦小枯干的身材绝不和谐的中年文士在见到耿武和闵纯时身子向后撤了一撤,显然是在刻意地把自己藏起来,那即是说耿武和闵纯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会是谁呢? 郭嘉觉得有趣极了,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却没有看到那秀美绝伦的甄宓一双流转的美目定在了他的身上。 袁熙没想到自己运气差到这等地步,居然会在此时遇见冀州别驾和长史,气急败坏地看向耿武,高声道:“冀州别驾又便怎样?”转过头来对那高瘦汉子道:“高览,你应当知道怎么做吧?” “高览?”还未完全散去的人群有人发出低低的呼叫声。 郭嘉转过头来,看向赵云,赵云皱眉道:“原来是他!”看到郭嘉疑问的样子,赵云解释道:“河北乃是百战之地,所以名将辈出,单就在我常山,与我武功相若的就有现在袁绍处为将的颜良文丑两人,这个高览虽然稍有不及,但身手绝不会比韩馥处的张郃逊色。在四人之下,便是韩馥的族侄韩猛。这几人无一不是以一当百之辈,不可小觑。” 郭嘉闻言神色凝重,看向这个高览,看来袁熙此来图谋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闵纯闻听袁熙的说话,冷哼一声,心中对袁熙目中无人的态度不满到了极点。 岂料高览并没有听从袁熙的吩咐,而是转身向袁熙施礼道:“公子,小人随公子出发前,曾奉有夫人严令,只负责保护公子的人身安全,现在想要对公子不利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还请公子就此罢手。” 原本要发怒的耿武和闵纯闻言一怔,没有想到这个高览居然敢公然违抗袁熙的命令。 郭嘉却皱起了眉头,因为高览的这种行为等若是在说袁熙并非是这一行人中的指挥者,他们的行动还有幕后指使人。从刚才开始,郭嘉就觉得这事情不对劲,袁熙的行为过于胡闹,丝毫没有藏有其他阴谋的味道,不过这样只会把事情弄糟,毕竟甄宓已经对袁熙非常的不客气,甚至不惜暗示自己的手下武力解决袁熙纠缠的地步。 这架式令郭嘉大感错愕,与自己想象中一环套一环、迫使甄氏就犯的场景大相径庭。 不过高览这一番话就说明了说有的问题。 想想也是,袁熙这付二世祖的模样怎可能办大事呢?到邺城来与甄氏联姻以便把整个为冀州的世家大族均拉向自己一方,这任务十分的艰巨,单靠一个不成气候的袁熙,似乎有点过于开玩笑了,就算是袁绍蠢到了家,也不可能办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把关于整个冀州攻略的事情交给一个除了对女人的身体外没有任何经验的毛头小子去打理,这一直是郭嘉觉得奇怪的事情。 看来在袁熙的背后还有一个高明的谋士在出谋划策才对! 袁熙愕了一愕,没有想到高览会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想要发作,却又说不出话来,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唯有恶狠狠地瞪了耿武和闵纯一眼,带着众人扬长而去。那刻意避开耿武和闵纯的方脸文士鬼鬼祟祟隐藏其中。不过那高览走的时候却有意无意地看了赵云一眼,其中充满了惊异和敌意,显然是看出了赵云的高明处,而赵云则报之以从容自若的友好微笑。 齐景林这高阳酒楼的老板当然是做足了戏分,点头哈腰嬉皮笑脸有一搭没一搭地恭送着袁熙离开这里,一付市井小人的模样跃然纸上。 看得不少人暗骂“势利”。 郭嘉却心中喝彩:这才是青州军中、被太史慈一手训练出来的第一流的探子,看着齐景林八面玲珑的生意人的嘴脸,郭嘉大叹这齐景林当真是装龙像龙。 耿武却因为袁熙的恶劣态度而气得脸都白了,脾气更急的闵纯就要出言呵斥袁熙,却被郭嘉一手拉住,示意没有必要生气。 闵纯看着袁熙远去的背影,愤愤然道:“岂有此理,居然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难道视我冀州法度如无物?” 郭嘉摇头道:“现在局势未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静观其变岂非更好?” 耿武冷哼了一声道:“奉孝言之有理,不过我实在看不上那高览的嚣张气焰,若不教训一下,还不以为我冀州无人?”转过头来看向赵云道:“有子龙将军在,一个小小的高览又何足道哉?” 赵云一笑,不置可否。心道我又不是你冀州的武将,没有郭嘉的命令何人可指使得动我? 闵纯却对耿武摇头道:“你动动脑筋好不好?若是子龙将军出手的话,那么郭嘉先生一行人的身份岂非就暴露给袁熙方面的人了?” 耿武呆了一呆,显然未考虑到这问题,郭嘉却摇头道:“子龙出不出手现在都已经无关紧要,以袁绍在邺城的势力,难道还会没有人告诉我们在这里吗?” 耿武和闵纯闻言点头,后者赞道:“还是奉孝想得周到,远胜我等。” 郭嘉淡然一笑。 一直盯着郭嘉看的甄宓十分乖巧的站在一旁听几人说话,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却知道自己今天可以脱身完全是借着眼前几人的力量,怎能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呢? 见三人说话告一段落后,才盈盈而拜道:“小女子有礼了。” 耿武和闵纯连忙回礼,丝毫不因为对方是个十岁的女孩而有丝毫的怠慢,毕竟这甄宓代表的是整个甄氏家族。 甄宓说笑间便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她希望能请耿武和闵纯能够给她一个答谢的机会,耿武和闵纯早就想要结交甄氏,无奈甄氏家族有自己的中立原则,对两人一直不假颜色,现在有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两人岂能浪费? 甄宓点头,又转过身来向刚才因为和高览动手而受伤在地的那刀疤大汉走去,亲自探视伤口,还一副担心的模样,更轻声软语地安慰他,令那大汉感激涕零,生出肝脑涂地以报的效死念头。 在甄宓排出的专人的搀扶下,这大汉眼中含着热泪离开了高阳酒楼。 众人见甄宓小小年纪却办事得体,无不交口称赞。郭嘉更是对其刮目相看。 这时,甄宓一双可令天下所有男人都为之失魂落魄的美眸再一次落在了郭嘉那俊美的脸上,轻声细语道:“这位耿武大人口中的奉孝先生也来好吗?” 郭嘉那从不动容的脸没来由的一红,点头答应。 甄宓眼中喜色一闪即逝,低头说了一声“请”,在此时已经回来的齐景林的带领下率先登楼。 众人见一场热闹已经散尽,便一哄而散。 郭嘉等人谈笑风生,便往楼上走去。 只是几人却未注意到,在这高阳酒楼的一个角落里,两个人盯着他们的背影不放。 一个是十八九岁、身形剽悍、满脸的干练之色的青年,而另一人则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这少年令人一见难忘,有一种把九万里山川河岳说有的造化神秀集于一身的文采风流气质。 此刻这可迷倒万人的文秀少年却痴迷的看着甄宓的背影,喃喃道:“天!曹植何幸,竟可得遇人间洛神,此生何求?”转过头来对那青年道:“曹纯哥哥,你说呢?” 曹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奉孝?子龙?这不是太史慈方面的人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算了,自己还要赶路到徐州去和孟德和会合,到时候由孟德费神去想吧! ------------ 第一章 邺城(下) 第一章邺城(下) 待郭嘉等人随着甄宓走进一间清新雅致,充满了淡淡不知名的香气的房间时,名动冀州的大相士刘良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此老面色红润,须发皆白,身穿一件素白鹤氅,飘飘然好似大地游仙。在进屋前,耿武和闵纯就对郭嘉再三叮嘱,反复说明流放在邺城的崇高地位,总而言之就是这人得罪不得,而且要对其恭敬有加。郭嘉看了一眼齐景林,后者微一点头,显然是在对两人的说法作出了千真万确的肯定。 一行人才一进屋,大相士刘良便睁开了原本闭目养神的眼睛。眼中带笑地对正要开口解释的甄宓道:“凡事有因必有果,宓儿你何须解释什么?放开你的心胸,率性而为,去坦然接受命运给你的一切。” 耿武等人大讶,没有想到一向对任何人都有一定距离的刘良居然和甄宓的关系如此亲密。郭嘉却在仔细地咀嚼刘良话中的意味,虽然他对天命之说一向是怀疑多过相信,但不知为何,眼前的刘良却给人一种不由自主就会信任他的感觉。 甄宓却不管那么多,她见到刘良后那一付小大人的模样立时不见,欢呼一声,便扑进了刘良的怀中,又是抚须,又是拍胸,把刘良弄得嘴都合不上,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风范?看得郭嘉一干人等面面相觑,眼前的甄宓和刚才在外面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完全不同,叫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耿武与闵纯和刘良也算是半个熟人,自然不会像初见面般不介绍就在那里傻站着,早就自己坐下了。 郭嘉一拉赵云,两人也规规矩矩地坐下。其他一切闲杂人等均被留在了门外。 齐景林则忙着吩咐收拾一切,歌舞伎是不可能上了,毕竟有刘良在此,更何况有甄宓在边上,若是叫上歌舞伎,那耿武和闵纯这等好色之徒面对美色却能看不能吃,岂非是一种折磨?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好半天,齐景林吩咐完了一切,趁众人不注意,像郭嘉打了个眼色后,便告罪退了出去。 刘良呵呵笑道:“宓儿,不要胡闹,你还未向老夫介绍你的朋友呢!” 甄宓当然知道刘良指的不是耿武和闵纯,堂堂的冀州长史和别驾,即便是刘良这种闲云野鹤的人也不会不认识的。连忙坐正了身子,恢复了刚才小大人的模样,娇笑着对刘良道:“真的,我还未请教这两位朋友的名字呢!” 看着甄宓那幽静若松间明月倾泻出的石上清泉般的动人微笑,屋子中所有的男人,包括赵云这心志坚决的绝世武者也不由得心头一颤,一阵清新弥漫在所有人的心头,外面虽然依旧是歌舞丝竹、猜拳行酒的热闹声音,却因为甄宓这一笑而变得和这房间疏离起来。这名为“天衣”的清新小阁当真远离尘世起来,仿佛真的变成了广袤天际中寂寞的嫦娥舒展的无边广袖般不似人间所有,叫人不知身在今世来世、此地何地。 刘良这看尽人间万象的大相士当然是例外,看着众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微笑不语。不过在看向郭嘉时,眼中的惊异之色一闪而过。 赵云到底和常人不同,先自清醒了过来,在几下一推郭嘉,后者才清醒过来。 郭嘉大感尴尬道:“小可不才,颍川郭嘉郭奉孝。” 刘良闻言,眼中再次掠过惊异的神色道:“你便是郭嘉?”郭嘉点头,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可令刘良这大相士如此动容。 赵云则肃容道:“在下乃是冀州常山人氏,姓赵名云字子龙。” 甄宓闻言,不能相信地娇呼道:“天!原来你就是和天下第一将吕布酣斗的赵云!” 看着甄宓那小女孩崇拜英雄的表情,赵云大感尴尬,心说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有名了? 郭嘉此时却有趣地看着甄宓,心说这小姑娘确实不一样,在这时代,对于世家大族来说,武将的地位要远远低于文臣,所以赵云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名动天下,但今日在冀州大厅中报上自己姓名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感到惊异,就比如耿武和闵纯明明是经历过诸侯会盟的人,但对赵云的亲热态度中仍难带有一种轻视。 这个甄宓就很不同。 这时刘良看向郭嘉,淡淡道:“这么说来郭先生和赵将军是从青州来了?” 郭嘉连忙道:“先生说得没错。” 刘良转过头来看了甄宓一眼,甄宓的美目中闪过思索的神色,显然是在考虑郭嘉和赵云此行的目的。 郭嘉看着甄宓美目中闪动着深不可测的智能的光芒,心中一凛,这才记起了甄宓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甄宓出身乃是世家大族,而且自幼丧父,整个家族的重担完全落在了她的母亲张夫人手中,两个哥哥又不成气候,所以甄宓才会小小年纪便插手家族事务,若是把她当成一般天真烂漫的小孩子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刚才处理袁熙的问题上,甄宓就非常的得体,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若是自己想要在邺城有所斩获,那么现在看来就不得不与甄氏进行交易,若是被袁绍抢在前面,把真实这冀州实力最强横的世家大族争取过去,那么便万事皆休。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要面对的第一个谈判对手就是一拿前的这个冀州第一美女――甄宓。 可恨自己现在对甄宓还没有一个真实的了解,面对这个时而成熟冷艳镇定多智,时而天真灵动巧笑情兮的女孩儿,郭嘉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谈判场如战场,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谈到百战百胜,这甄氏和耿武闵纯不同,后者立场分明,一心要阻止袁绍进入冀州,自己和他们当然可做到一拍即合,可是甄氏不同,无论何人坐令冀州,甄氏家族的利益都不会有半点损伤,任何想要在冀州立足的人物都要看甄氏的脸色做人。 现在冀州风起云涌,局势瞬息万变,甄氏为了自身利益不可能不关注事态的发展,可是自己在临来邺城前偏偏忽略了甄氏的存在,根本未把其考虑在内,由此可见甄氏态度是多么的暧昧难明。 所以对甄氏家族,单单是诱之以利那是不够的,因为人家未见得放在眼里,袁绍走的联姻这步棋从目前来看不能算妙,但也算中规中矩,问题是袁绍到底有什么下招可令甄氏家族就范?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眼下郭嘉却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耽搁下去,因为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与甄宓谈判的资格。 想到这里,郭嘉含笑对刘良和甄宓道:“今日和刘先生以及甄宓小姐有缘相见,足慰平生,原本要向刘先生请教一些天命之说,以开茅塞,无奈郭嘉日夜兼程,赶了几天的路,而且自幼身体不好,现在实在是撑不住了,不知道郭嘉可否先走一步……” 耿武和闵纯大感愕然,明明郭嘉刚才还精神十足,怎么这么一会就会感到疲倦?闵纯这人最爱胡思乱想,而且颇以有男性魅力自居,以己心渡人腹,还以为郭嘉对甄宓不大看重自己反而对赵云大感兴趣而不高兴呢。 甄宓冰雪聪明,闻听郭嘉之言后,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郭嘉的用心,大有深意的对着郭嘉一笑,看得郭嘉心中更寒,越发的不敢小瞧这人间含有的绝色美女。 刘良点头道:“如此,老夫就不强留两位了。” 郭嘉点头,站起身来,笑着对耿武和闵纯说道:“两位兄长何不与我同去?今天是甄宓小姐的生日,我们没有带半点礼物就来喝了人家的美酒,原就不对,更何况刘良先生还有话对甄宓小姐说,有我等在此就更不方便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不若两位兄长带我到住处去看看如何?” 耿武和闵纯两人虽然并非真正的好色之徒,但自见到甄宓后,就颇有些走不动道的味道,脑筋更不及平时灵活,早忘记自己的任务了,这时听郭嘉提醒,两人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向刘良和甄宓两人告辞。 郭嘉当然不会把两人留在这里,这两个老小子现在已经被甄宓弄得大晕其浪,再在这里坐一会儿都可忘了自己的老爹姓,别再留在那里被心思厉害得出奇的甄宓问出什么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良闭上眼睛,微一点头,算是向两人打过招呼。 甄宓却笑道:“若是郭先生今晚有精神的话,不妨到我甄府来,定可令奴家的贱诞大放异彩呢。” 郭嘉还未答应,耿武却抢先一步道:“这个自是当然,小姐的芳诞怎能不去呢?我可打包票,奉孝是必去的。” 郭嘉心中大骂,何时你可为我打包票了?今天对于甄氏的所有人和事自己是避之唯恐不及,哪有闲情逸致去参加甄宓的生日宴会?不过耿武话已经说出了口,自己总不能驳人家的面子吧?万般无奈下,只好点头答应。 不过只要想想就可知道今晚的宴会定不好过,甄氏家族和冀州所有的势力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今晚的宴会一定是冀州达官贵人云集的局面,再加上一个袁熙,还有自己这个青州使者,那可有的看了。郭嘉倒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只不过现在不知道甄氏的真正心意,和人家唇枪舌剑斗上一番总给郭嘉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 甄宓看着郭嘉一付勉强的样子,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悦,反而觉得相当的有趣。弄得郭嘉越发不明白甄宓的心思了。 转眼间,这“天衣阁”中只剩下刘良和甄宓两人。 良久,闭着眼睛的刘良突然道:“宓儿,你觉得那个叫郭嘉的少年如何?” “很有趣。”甄宓那双可令天下所有男人臣服在地的美目中闪过可令天上群星黯然失色的流光溢彩。 刘良没有想到甄宓会对郭嘉有这般评价,睁开双眼,有点愕然地看向甄宓,看到甄宓那一付因为说到郭嘉而产生棋逢对手的感觉的可爱表情后,不禁哑然失笑。 郭嘉当然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他现在有种如获大赦的逃跑感觉,现在他急需要静一静,以便想清楚眼前纷繁复杂的局势。 才经过四人最初坐着的那间屋子时,墨姬和红云便倚门而望,显然是对郭嘉和赵云留恋非常,那似可滴出汁液的妙目中藏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怨。和说笑着与耿武闵纯打招呼告别的龙姬、秀秀两女完全不同。 可惜郭嘉现在是满腹心事,根本就未注意到两女的表情,便向正从楼下上来的齐景林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而别。 待几人来到为郭嘉和赵云准备好的住处后,那里早已经打扫干净。 耿武和闵纯这两个官僚还煞有介事地巡视了两圈,表示一下对郭嘉和赵云住处的关心,这才告辞,临走前还对郭嘉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务要参加今晚甄宓的生日宴会,这才走了。 郭嘉和赵云看着两人的背影,相视苦笑摇头,感觉在风月场上的应对简直比在战场上的出谋划策又或者是冲锋陷阵还要费人精神得多。 两人进到一处小屋,凭退上来奉上香茶的美婢后,赵云神色凝重道:“先生,邺城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郭嘉点头道:“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摸清楚甄氏家族的底细,看看有没有与我青州合作的可能性,否则我们在邺城便是一败土地的局面,弄到最后便要刀兵相向了。” 赵云亦是聪明多智的人物,当然知道真是在冀州这场战争中甄氏家族的重要性。而且现在青州军队已经把战线拉得太长,多数兵力皆出征在外,自己随同郭嘉到来虽然带了许多精锐,但要左右整个冀州的形势还有不够的,非到万不得已,赵云也不想执行游击冀州,扰乱袁绍的战术。 能够智取,何必力求呢? 郭嘉眼中光芒闪动道:“我们终是外来人,有许多的事情我们并不清楚,要想彻底弄明白邺城的形势,这事情还要到齐景林那里才行。” 赵云点头表示同意。想起一事道:“先生,我们带来的人到底如何安排?” 郭嘉呵呵笑道:“这事情反倒容易,以齐景林在这里打下的根基,只要做得巧妙,我们还不是想要多少人进邺城就可有多少人进邺城?不过我们可以这么做,男到别人就不会这么做吗?” 赵云身躯一震道:“还是先生想得周全,这事情大有可能。今天为袁熙出头的那个高览应该是袁绍手下的大将,看他的样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带兵的经验极为丰富,我隔这老远都可嗅到他身上那股只有久经战阵才会有的嗜血杀伐气息,有一种令人望之生畏的感觉。” 郭嘉笑道:“子龙看样子是碰上对手了。” 赵云傲然一笑道:“不是我赵云狂妄,高览还未放在我的眼里,若是仲康在此就足可斩杀此獠。当然要费些事倒是真的。” 郭嘉想起了此刻已经远在长安的许褚,眼前就不由自主泛起了许褚那憨直中带着智慧的豪雄面孔,心中泛起温暖,叹了口气道:“想来,仲康和徐庶他们也应该展开在长安的行动了吧?” 赵云“嗯”了一声,面色凝重道:“我倒是为他们感到担心,毕竟那个贾诩实在太过阴毒,才智实不在先生之下。是个棘手的人物。” 郭嘉当然赞同赵云的意见,不过自己现在却帮不上忙,唯有把希望放在史阿这连帝师王越都赞叹非常的新一代剑道绝顶高手身上了,有王越徒弟这个身分,要想接近现在的皇帝刘协的话应该是相当容易,只是希望他莫要一见吕布便冲动得要动手,那就得不偿失了。 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急不得,若是说麻烦,主上那里更是如此吧?青州改制千头万绪,一个不好就会满盘皆输,虽然有管宁伊籍这等内政高手,但最怕的就是袁绍有什么阴谋诡计,田丰等人并非弱者,若是想要蓄意对付谁,当真是防不胜防,就比如袁熙的到来根本就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到现在自己还摸不清楚对方有什么招数可令甄氏就范,达到其联姻的目的。 算了,多想无益,既然自己说要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一番,和不回房去? 否则怎么应付今晚那暗流涌动的生日宴会? 华灯初上时分,郭嘉从自己功成名就、凯旋回青州甜梦中醒来,自是精神百倍,神清气爽,更感觉自己可应付所有的难题。 洗了一个澡后,郭嘉才换上了一套新衣服,赵云就推门而入。 郭嘉愕然看向赵云,就见后者一脸的无奈道:“看来咱们的耿武大人和闵纯大人还真是关照咱们呢!现在就驾着马车来接咱们,邀请我们一起同行。先生说我还可对两人说不行吗?” 言罢一脸的苦笑。 ------------ 第二章 插曲 第二章插曲 郭嘉闻言毫不惊异,站起来边整理衣服边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耿武和闵纯在冀州官场上虽然占据高位,但终究势单力孤,现在邀请我们一同前往甄府,无非就是想要向别人表明我们两人是站在他们一面的。” 赵云笑道:“这个我当然明白,不过未免也做得太明显一些了吧?从今天他们陪我们到高阳酒楼开始起,他们便带着我们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与我们的关系似的。” 郭嘉看向赵云道:“子龙为何不想得远一点?耿武和闵纯急于表明与我们站在一起,这其实是在狐假虎威的计策罢了。” 赵云略一思索,恍然道:“原来如此!他们两人是在向所有敌人提出威慑:青州已经介入到冀州事务中了。” 郭嘉含笑的看着赵云,心中却在想:这个赵云非常不错,可堪造就,假以时日当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赵云旋即皱眉道:“不过这是否是兵行险招呢?要知现在所有的人到现在还以为主上仍然因为刘岱大公子的事情滞留在兖州和黑山军作战,而青州现在正被乐安郡的袁谭所窥伺,徐州又和我青州决裂,从表面上看,一切对我青州都极为不利,可谓是危机重重,耿武和闵纯现在就表明自己的态度是否过于危险了?难道他们真有这么高的眼力可看出我青州一定会扫清所有的敌人?” 郭嘉走到赵云的身边,一拍赵云的宽厚肩膀道:“子龙太高看他们了,这并非是他们太过高明,而是无奈。现在的他们哪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想?向刘虞求助实际上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不如把赌注都压在我们的身上呢!” 赵云点头道:“这赌注的确可以压,即使是外人看来,我们也并非全无把握。” 郭嘉笑道:“子龙大可为这两人的命运放心,我们的主公何时令人失望过。” 赵云闻言,哈哈大笑,说不出的洋洋自得,仿佛郭嘉夸奖的不是太史慈而是他赵云呢。 被两人谈及的太史慈此刻正坐在马车里和龙星谈笑,丝毫没有大战前的紧张。 龙星对太史慈的英雄崇拜那是自太史慈起兵时就建立起来的,根本就是牢不可破,所以尽管知道此去平原郡险阻重重,但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世界上没有太史慈解决不了的问题。 太史慈看着一口烈酒下肚却面不改色的龙星失笑道:“没想到龙星你的酒量见涨啊!不在是去年三杯水酒下肚就人事不知胡言乱语见到谁都嚷着要军法伺候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龙星被说得老脸微红,幸好刚刚喝完酒,太史慈倒是看不出来,挠着头不好意思道:“主上莫要笑我,去年踢蹴鞠赢了之后实在丢人,谁知道那当利美酒的劲头那么大,喝下去后肚子像被热汤烧过一般,紧接着头就不听使唤了。” 太史慈看着龙星那尴尬的表情大感有趣,哈哈笑道:“谁让你去碰它呢?明知道那酒喝了药醉人的。” 龙星气恼道:“还不是因为杜远那小子?在一旁激我。” 太史慈想起杜远,心中更是温馨,笑道:“这小子已经是孩子的爹了,没想到还是那么没有正形。李仙儿也不知道管管他。” 才提起李仙儿的名字,龙星一口就差点没有喷出来,呛得半天才可说出话来道:“主上莫要提那姑奶奶,现在在黄县没有一个男人不怕她的,在黄县说不知道我龙星的或许有,但不知道这位姑奶奶的可是找不出来一个。” 太史慈没有想到龙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刚才就还豪气干云现在却哭丧着脸的龙星,啼笑皆非道:“我李仙儿妹子虽然人霸道点儿,但却非常讲理,而且为人心地善良,哪会惹出你这么大的意见?” 龙星没好气道:“主上忘记说了一样,那就是武功高强,高到去年刚刚归顺的管亥将军与之交手都吃不消的地步,再加上她认为女人可比男人更强的理论,弄得黄县所有女人一有什么事情,尤其是被男人欺负的时候,最先想到的绝对不是我,而是李仙儿。凡是被李仙儿拜访过的男人,鼻青脸肿算是轻的了。” 太史慈听得哈哈大笑:李仙这妹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否则如何能管得住杜远这惹事精?不过龙星说的这事情倒是个问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墨家子弟一只信奉的做人宗旨,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也值得鼓励,但是动辄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这可不是治理国家的道理。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头突地一震,觉得李仙儿的事情不可等闲视之。 自来三国到现在的几年时间内,太史慈这还不成熟的上位者已经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拘泥于哪一种理论,绝不会把自己的头脑变成别人思维的跑马场,管他是哪一种学术,只要有用就好了。 就拿现在来说,太史慈就极为反对李仙儿的这种“助人为乐”。要知道任何人的生命安全都不是哪一个人可以剥夺的,权大于法也许不可避免,但应该做到最大限度的遏制,所谓“侠”者“狭”也。报私怨永远不是治国安邦的道理,看来对于墨家的思想也要有所舍弃才好。 至少自己要建立的是一个极力打击特权的国家,这乱世本来就是世家大族横行的结果,自己岂可让自己的手下蜕变成新一代的世家大族?若是如此,自己这番努力岂非白费了? 龙星见太史慈突的陷入了沉默中,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小心翼翼道:“主上,我有说错什么吗?” 太史慈惊醒过来,看向龙星道:“没有什么,不过龙星你觉得李仙儿这么做对你在黄现执法有否影响?” 龙星吃了一惊,没想到太史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看了一眼此刻变得郑重其事的太史慈,才小心翼翼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已经适应了,若是哪一天没有了李仙儿嫂子的叫骂声,我们反而会不适应,而且她也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 太史慈听了心情更是沉重:大家已经适应了?到底适应什么了?是适应李仙儿的抱打不平了,还是适应有一个人可以代替官府为他们解决问题了? 太史慈想到这里,肃容道:“龙星,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你忘记我们在黄县起兵时的三誓了嘛?” 龙星听得浑身一震,不再说话,太史慈叹了口气道:“也许在你等眼里,这李仙儿是自己人,自家人胡闹一点自然没有人放在心上,而且李仙儿又一向行得端走得正,没有让人挑剔的地方,所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肆意妄为,那我青州军法何在?”说到这里已经是声色俱厉。 龙星被太史慈说得汗流浃背,听到最后更是骇得俯下身去,跪倒在马车中,俯下头去,一言不发,更不敢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一把拽起龙星,不悦道:“龙星你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轻易下跪?你难道不知我最讨厌别人跪我吗?我若是想要砍你的头,你就是有千万条腿也不够给我跪的!” 龙星身躯一震,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旋即又低下头去,刚才他被太史慈骂得噤若寒蝉,自跟从太史慈以来,龙星从未见太史慈发过这么大的火,即便是在太史慈知道青州内部动荡不安时,也没有见过太史慈这么震怒过。 太史慈见龙星被骂得脸色发白,没有了半点平日里执法的威严,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丝怜悯,笑道:“龙星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好吗,我这么骂你那是把你当成自己人,你明白吗?” 龙星轻轻点头,抬起头来,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太史慈道:“龙星晓得了,若是这一点都不明白,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太史慈点头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你应该知道我这人一向是对事不对人,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李仙儿都是这样。现在我要你限制李仙儿的这种行为那也是为了她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现在这样放纵她,若是有一天这李仙儿真的犯了什么错误,比如失手杀死了人什么的,那时候我们想要救她都晚了。” 龙星被说得一怔,道:“不会吧?李仙儿嫂子不会是那种人!” 太史慈冷笑道:“世事无绝对,我们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现在青州改制迫在眉睫,世家大族的势力必须要打击,我不想在这时候授人以柄,被那些居心叵测之徒利用李仙儿的行为弄出什么事情来,那就麻烦了。” 龙星被太史慈说的面色凝重起来,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看来不光是李仙儿嫂子,就是对其他人也是一样,不要在敌人的蓄意挑拨下好心办坏事,我看臧霸军中的那几个人生性粗犷豪放,为人不拘小节,平日里也极能招惹是非,看来也要警告一下,不过幸好现在他们出征在外,少了不少的麻烦。”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却挂念起了臧霸,不知道现在臧霸在徐州的战事进行得如何了。 龙星不太史慈说开了心事,心情好了很多,对太史慈道:“主上,明天就可到达平原郡,我们到底该如何行动?” 太史慈那飞到徐州的遥远的思绪贝龙星的话扯了回来,微笑道:“有时候打草惊蛇未尝不是妙计。” 龙星被说得迷迷糊糊起来,不明所以地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耐心地解释道:“明天一到平原郡,龙星你就直奔太守府,再去拜访称病的管统,然后到军营中整顿军纪,你看如何?” 龙星看着太史慈那张莫测高深的英俊面孔,这时才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我在明,主上在暗。” 太史慈点头,冷哼一声,眼中精光闪过,好似狂风暴雨中的闪电般令人不敢逼视,道:“袁谭大概还想不到我会出现在平原郡吧?哼!平原郡乃是我青州的门户,我若是不将其收回,必成后患!” 龙星笑道:“其实就是动粗主上也不用把袁谭放在心上。高顺将军的大军不是也在赶往平原郡吗?我方何惧之有?” 太史慈摇头道:“龙星你可知道斩马刀何时威力最大?” 龙星摇头,不知道太史慈为什么会突然说到斩马刀上。 太史慈笑道:“斩马刀蓄势待发时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没有人可知道使用斩马刀的人将要使出什么招数。” 看着有些明白的龙星,太史慈道:“我反倒不希望高顺大哥真正的插手这件事情,你只要做出一个攻击姿态就好了。高顺大哥的青州铁骑经过与徐荣军一战。天下皆知其锐不可当,无人敢触其锋芒,现在高顺大哥的军队动向在外人看来当然示意图不明,不知道到底是在针对黑山军还是在针对袁谭,这样不是更好吗?” 龙星恍然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原来主上是要高顺大哥作势威慑袁谭,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太史慈含笑点头,伸了个懒腰,看看车窗外那美丽浩瀚得无边无际的神秘夜空,漫不经心道:“若是我们做得够好,兵不血刃也可掌控平原郡,不一定事事都要靠我青州军队来解决,哼!听说袁绍的心腹爱将颜良、文丑均在袁谭处,不若拿来玩玩,我倒想要看看袁绍见到这两位河北名将的大好头颅被摆在自己喝酒的桌几上时有何精彩的表情?” 龙星当然听过颜良文丑的大名,不过此时见太史慈意态豪雄地定下了颜良文丑的生死,一时间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太史慈此刻还不知道,此时,青州的问题已经和冀州利益争夺战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此刻,正坐在前往甄氏府邸马车上的郭嘉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任务会那么重。他现在正忙着和耿武闵纯虚与委蛇。 耿武和下午相比显得更加的热心了,先对四人现在坐着的产自青州的马车交口称赞了一番后,才对郭嘉道:“奉孝,你可知道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有谁吗?” 郭嘉摇头,不过看两人这样子就可知道一定有好事情发生。 闵纯笑道:“真想不到,我们还没有去请刘虞大人帮忙,刘虞大人就已经派来了使者,看来我们大事可成!” 郭嘉一下子来了兴趣,微笑道:“不知道刘虞大人派来的人是谁呢?” 耿武得意洋洋道:“来的乃是东曹掾魏攸大人。” 郭嘉听说过这个人,点头道:“如此最好,看来若是顺利的话,韩馥大人可以睡个好觉了。” 耿武和闵纯高兴得直点头。 说归说,郭嘉心中却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刘虞这人搞内政是一把好手,不过其他的才能却很一般。 至于说到和公孙瓒的关系,这个刘虞更是暧昧难明,所以对于魏攸的到来,郭嘉表现地远没有两人那么乐观。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耿武又笑道:“还有今天下午那个不识好歹进退的袁熙也会参加宴会。哈哈,又有好戏看了。” 闵纯拍掌道:“所言极是的!袁熙这人在甄宓小姐面前只会出乖露丑,我们就等着看笑话吧!” 看这两人幸灾乐祸的笑容,郭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事情哪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只要想一想袁熙背后的那个隐藏的谋士,郭嘉就知道今晚袁熙将会另有行动。 更何况,今晚和今天下午又有不同,毕竟今晚宴会的主人是甄宓的母亲,张夫人,这位杀伐决断、精明干练、在夫君死后独立支撑起甄氏家族的一片天空的张夫人到底会作何打算才是关键,若是人家张夫人偏偏看中了袁熙,那自己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事情家族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当然,若是甄宓这绝代佳人最后竟然会不幸落在了袁熙的手里,连郭嘉都会感到心痛不已呢! 说话间,马车已经缓缓的停了下来。耿武掀开车帘向外望去,道:“还是说话走得快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四人下车,甄氏那规模庞大的府邸就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其气派处比之刺史府也不遑多让。 甄府的八扇大门齐齐大开,门内外均高燃灯火,一片辉煌灿烂。向内望去,只见在通往大厅的常常甬道上人头攒动,都是来祝寿的嘉宾。迎接他们的自认是站立在门口的甄府家丁。 这些家丁一个个身材高大、面目英俊、语言便给,待人热情,给人以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郭嘉正看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冷哼声。 四人回头,原来是袁熙前后脚到了。 此人看来很喜欢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同,就连这种场合都前呼后拥地带了一大帮人。不过下午那出受伤人的高览却不在其中。 想想也是,下午才打伤人家的家丁,晚上如果再跟随袁熙来参加宴会,那未免太过嚣张了。 袁熙恶狠狠地瞪着四人,眼中的怨毒令人生寒。 耿武和闵纯岂会怕他?丝毫不让地看向袁熙。 空气中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道。 ------------ 第三章 夜宴(上) 第三章夜宴(上) 郭嘉含笑看着眼前的局面,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赵云凑了过来,低声道:“先生,若是有起事来,我们用不用动手帮拳?” 郭嘉转过头来对赵云微笑低声道:“子龙,你放心好了,耿武和闵纯不会这么冲动,袁熙也没有笨到家,甄氏更非是等闲之辈,三方就算是有再多的恩怨是非,也不会挑在这时候动手的。你还是心安理得的准备享受宴会得了。” 赵云也是心思灵巧之人,一点就透,闻言恍然,点了点头,退向一边,不再言语,和郭嘉一起看起了好戏。 这时,耿武冷笑道:“这不是袁熙公子吗?今天下午袁二公子走得匆忙,本官还没来得及和公子打声招呼,实在是失礼得很呢!”语中暗暗带有讽刺,意在说袁熙没有家教。 闵纯也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是啊,不知道袁二公子驾临邺城,还真是有失远迎呢!” 两人对袁熙齐齐奚落,配合极是默契。 袁熙就是再笨,也可听出两人的讽刺之意,不过此人还有点小聪明,面对这种唇枪舌剑的场合倒也是应付自如,闻言冷冷道:“两位大人客气了,我袁熙何等样人?原不劳两位大人挂心,若是异日家父有幸来邺城时,长史大人和别驾大人尚能无恙的话,倒不妨竭诚款待。” 郭嘉和赵云齐齐一怔,没想到这个嘻皮笑脸的袁熙还能说得出这么精彩的反击语言,要知这一番话说的虽然客气,但区充满了恐吓的味道,其中更是充满了袁绍必定能做领冀州的自信意味,听得耿武和闵纯脸色一变。 耿武冷哼一声,正要反唇相讥时,却听见有人高声道:“原来竟是长史大人和别驾大人,甄俨有失远迎了。” 众人闻声,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领着几名家将匆匆而来。 这年轻人长得极文弱,脸色苍白,差点可和郭嘉相比,不过面目平庸,属于放在人堆儿里就找不着的那种类型,不过眼睛颇为灵活,给人一付有些才智的印象。 耿武对郭嘉低声道:“这人乃是甄宓小姐的二哥,甄俨 ,也是我冀州少有的人物,不过因为体弱多病,所以只能在家中帮忙打理一下家族事务。再加上甄宓小姐的大哥声色犬马,极不像样,否则哪轮得到甄宓小姐来协助张夫人打理甄氏家族的庞大产业?” 郭嘉点头表示理解。这时, 甄俨已经来到了众人的眼前,先和耿武和闵纯打了声招呼,才把目光放在了郭嘉和赵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道:“这两位一定是家妹口中念念不忘的郭嘉和赵云两位先生,承蒙两位先生赏脸,使我甄府上下蓬荜生辉。” 郭嘉丝毫不以为意,若是甄宓回家后不把今天下无所遭遇的事情告诉家中人,那才是奇怪。 袁熙此时见甄俨只和耿武等人客套,完全把自己晒到一边,连忙上前,用自认为最文雅的姿态和语气问候甄俨这心中的二舅哥道:“小可乃是汝南袁氏家族的袁熙,见过甄二哥了。” 郭嘉和赵云对视了一眼,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不过面容古怪,只好把脸对上了天空去加以欣赏星星,这个袁熙又来了:居然叫甄俨为二哥,简直是不知所谓。人家甄氏家族现在和你袁熙还没有一文钱关系,你倒好,主动自觉地把自己纳入到人家甄氏家族中去,脸皮真是厚得可以。 甄俨听得有些发呆,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位袁熙会如此的厚脸皮,不过幸好从自己妹妹的嘴里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位袁熙公子的大概,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原来是袁二公子, 甄俨多有得罪,不过这一声甄二哥,我可不敢当,否则定会被家母责骂我不懂礼仪规矩的。” 轻轻数语,就把袁熙这一番天底下独一无二套近乎的言词带了过去。 看着袁熙嬉皮笑脸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说, 甄俨大感头疼,真怕这个袁熙在说出什么令他招架不住的话来,连忙对众人说道:“大家在大风地里站了半日,不如早早进去的好,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到底还是冷些。” 众人允诺,跟随着甄俨进府,虽然耿武和袁熙方面势不两立,但在甄氏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人愿意轻举妄动,毕竟真氏家族是双方全力争夺的对象,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令甄氏在甄宓生日这天难堪? 不过这甄氏家族果然深沉难测,就拿甄俨对待袁熙的态度来说吧,丝毫没有因为今天下午高览打伤了甄氏家族的家将而有所不同。就是 身后那几个家将在神态上也没有漏出丝毫的不满。 郭嘉越发觉得真是不好对付,看看周围人对甄氏家族的谦恭态度,郭嘉突然觉得有必要改变一下对待甄氏家族的态度,毕竟自己现在不是有求与甄氏,而是想要和甄氏合作,没有必要像别人那样去讨好甄氏,反倒在必要时需要强硬一下,否则甄氏家族焉能把自己放在心上? 思索间,众人来到了大厅。 这大厅极为宽阔,若是在平时空无一人的时候独自在此,一定会有一种身在旷野的空旷感。不过此时却有种人满为患的感觉。也许甄氏家族早已经料到这这种局面,居然没有采取一般宴会的那种双席制,而是在大厅中的不少地方摆放上了青州出产的长方形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水果,令人垂涎欲滴。 看这架势颇似西方人的家庭聚会又或者法国沙龙的方式。 郭嘉眼中闪过惊异之色,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这种宴会方式的来历,只不过这种别出心裁的的宴会方式他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其实在青州太史慈召开宴会时一般都采取这种方式,因为摈弃了许多不必要的繁文缛节,又可以拉近上下属之间的关系,所以这种宴会方式在青州非常受欢迎,就是那些最顽固的世家大族也会忍不住偷偷试上两次,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看到,令郭嘉有了几许亲切之感。 甄俨这时转过头来,笑着对郭嘉说道:“郭先生一定对这宴会方式熟悉得很吧?这是家妹跟你们青州来邺城做生意的商人学来的,家妹生性喜欢新奇的东西,见到一些从未见过的事情自己总忍不住拿来试试,今天是她的生日,当然一切都按照她想要的来设计了。” 郭嘉此刻对甄宓已经深具戒心,因此对甄俨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礼貌的恭维道:“甄宓小姐冰雪聪明,郭嘉是极佩服的。” 甄俨笑道:“郭先生过奖了,对了,离家妹从闺中出来还有一段时间,各位不妨随意些,我还要到门口去迎接一些朋友。” 众人连忙说没有关系,甄俨一笑而去。 甄俨前脚走,袁熙和耿武两伙人便马上分道扬镳,各自走向一方。 耿武和闵纯忙着和冀州各路的达官贵人打招呼,自然就把郭嘉放在了一旁,郭嘉乐得轻松,连忙拉着赵云找了个角落坐下,悠然自得地看着大厅中的众人来来往往。 “你便是赵云?”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郭嘉抬头看时,就见身前不知何时站立着一名大汉,这大汉气度沉凝,脸目阴鸷,两眼锐利如鹰,身高只比赵云低上小半个头,不过身形却比赵云彪悍得多,令人不可遏止的想起了远在长安的许褚。不过这大汉给人的感觉并非是许褚那种嗜血如狂的杀伐感,而是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令人颇不舒服,见之欲避。 赵云哪会把他放在心上?神情不卑不亢道:“本人正是赵云,不知阁下是哪位?” 那大汉上下打量了赵云几眼,微笑道:“本人乃是冀州刺史韩馥大人的侄子,韩猛。” 赵云眼中精光一闪,点头道:“原来是韩猛兄,不知道找我赵云有何贵干?” 郭嘉听得韩猛的名字,知道眼前的此人乃是河北的名将之一,和张郃高览是一个级别的高手。只是不知道此时这韩猛来找赵云到底有何目的。 韩猛看了郭嘉一眼道:“我听张郃那小子说过你,听说你武功不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会出现在冀州,不如哪天你我二人找了地方切磋一下?”这韩猛的话倒是平常,不过其中却充满了不善,仿佛和赵云有什么过节似的。 若是在平时,像韩猛这样的对手赵云真是求之不得,不过眼前这个韩猛不知道因为什么对自己颇不友善,说什么切磋较量,只怕会变成生死之斗,若是自己一不小心失手杀了这韩猛,那就得不偿失了,谁知道韩猛失去自己的侄子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最少也会为双方的合作蒙上一层阴影,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赵云打定主意,还未来得及回答,韩猛又道:“听说两位要在我冀州住上一段时日,而且要到我军中要对我冀州那些不成气候的将士们指导一番,到那时我再领教赵云兄你的高明如何?” 郭嘉一听。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在一旁笑道:“韩猛将军这消息一定是听别人说的,为何不亲自去问问刺史大人?赵云将军此次来冀州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更奉有我家主公的严令,不得离开我半步,韩猛将军还是不要令赵云将军为难的好,而且赵云将军乃是冀州常山人士,说来也是从冀州军中出去的,才会有今日的成就,可听将军的意思不知从什么时候冀州将士不成气候了,真是奇哉怪也,就是赵云将军和韩猛将军不生气,我都大感不平呢!” 郭嘉的一番话说的韩猛一愣,旋即深思起来,不半响,冰冷的脸上漏出一丝笑容道:“韩猛明白郭先生的意思了,如此就不打扰两位在我冀州的清闲时光了。”转过头来对赵云道:“不过说真的,子龙兄,那一天我们还真的好好较量一番,让我见识一下那令吕布都无可奈何的武功如何?” 此时这番话还是刚才的内容,但却少了剑拔弩张的味道,反而有一种真诚邀请的意味。 赵云也笑道:“这事情我说了不算的,以后有缘的话,你我二人切磋一下当是人生一大快事。” 韩猛大笑着转身而去。 赵云坐了下来,对郭嘉笑道:“还是先生高明,竟然可如此简单的化解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郭嘉漫不经心的笑道:“这个韩猛到底是一介武夫,才一说话便露出了底细,他来找子龙你交手根本就是别人挑拨的结果,让韩猛以为你赵云自大狂傲,根本就未把冀州军放在眼里,再加上武者那种争强好胜的心态,这事情当然就显得自然而然了。” 赵云若有所思道:“坦白地说,我还真的很希望和这个韩猛较量一番,不过我却知道那么做的不良后果。” 郭嘉看着赵云笑道:“子龙不妨说说看?” 赵云笑道:“按照先生的说法,这个韩猛要是和我交手的话,一定心怀怨愤,定是至死方休的局面,若是我赵云战败,不但先生危险了,而且青州和冀州马上决裂,再没有半点合作的可能和转圜的余地,以主上的性情一定会兴兵报仇,那样做只会便宜了袁绍,即便主上可忍得了一时之愤,韩馥也会因为害怕而主动投降袁绍。” 郭嘉笑道:“子龙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就是害怕这一点才阻止你二人比武的。” 赵云沉声道:“其实这个韩猛我倒真未放在心上,十招之内我就可将其斩于马下,但这么做的结果只怕和我被杀掉引来的后果是一样的,韩馥同样会倒向袁绍。” 郭嘉看了看表情严肃地赵云道:“可惜我们不能扯住韩猛不放,问他到底是谁和他说的子龙你未把冀州放在眼里的谎话。而且会打草惊蛇,倒不如让韩猛自己想去。” 赵云恍然道:“难怪先生会说自己都会为冀州将士大感不平的那番话呢!” 郭嘉点头,心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过看来敌人已经开始了对付自己的行动,这些小阴谋是一个接着一个,虽然不会难倒自己,但也颇为烦人,看来要适当地反击一下才好。 有的时候,朋友不是团结来的,而是打击来的。对韩馥和耿武以及闵纯如是,对甄氏家族亦如是! 正在这时,耿武的声音传来,“奉孝,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好朋友。”声调中充满了焦急,郭嘉和赵云两人大叹倒霉,没想到才清闲了一会儿,就被人打扰。 赵云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郭嘉道:“先生,你猜耿武说的好朋友会是谁?” 郭嘉对赵云苦笑道:“还能有谁?我可拿人头作担保,一定是刘虞大人派来的那个魏攸,这个耿武还真是心急呢!这么快就可从人群中找到魏攸,也好,反正丑儿媳早晚要见公婆,不差这一时吧?” 说话间,耿武和闵纯拉着一个大胖子走了过来。 郭嘉和赵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应该就是魏攸的大胖子,真是从未见过这么胖的人:那腰围足可和天子朝堂外的三足大鼎相媲美,原本很大的鼻子却完全陷入到那张肥脸中去了,现在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可是这魏攸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仿佛一层猪油。走起道来显得十分的虚浮,也不知道是肥胖所致还是酒色过度的结果。 郭嘉忍不住笑了,转过头来对赵云低声道:“怪不得耿武可这么快的找到他,若是换了我,只怕会更快呢!” 赵云为之莞尔。 郭嘉转过头来时,三人已经到了身边,郭嘉不等耿武开口,便已经笑道:“这位一定是从幽州来的魏攸先生吧?小弟乃是青州使者郭嘉郭奉孝。以后你我二人还要多多亲近才是。” 耿武和闵纯一怔,显然是未想到郭嘉居然可猜出他们要介绍的人是谁,闵纯问道:“奉孝怎么知道的?难道以前见过魏攸先生?” 魏攸原本没有把眼前这斯文秀气有如女子的郭嘉放在眼里,不过一听郭嘉竟可猜出自己是谁,不由得刮目相看,那一双细长的眼睛在混浊的黄色中闪过精光。 郭嘉则是抱之以友好的微笑,心中却在想这魏攸此来冀州到底是何目的?难道刘虞也想要插手冀州事务吗?郭嘉可没有耿武闵纯两人把这事情想的那么简单,魏攸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邺城,可是看耿武和闵纯的样子到现在都不知道魏攸来的目的何在,这才是郭嘉担心的事情,要知魏攸来到邺城一定会去见韩馥,那么身为冀州高官又是韩馥心腹的耿武闵纯又岂会不知道魏攸此行的目的呢? 到底是这个魏攸还未来得及向韩馥说明来意,还是耿武和闵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局面越来越复杂了。 ------------ 第四章 夜宴(下) 第四章夜宴(下) 郭嘉一面想着,一面和魏攸不咸不淡地应酬着。不过要探听魏攸的来意并非难事,要向别人透漏给你点什么,扭自己就要先透漏给别人点什么,利益的本质本省就是一场交易。 想到这里,郭嘉随口问道:“魏攸大人不知是何时到邺城的?” 魏攸呵呵笑道:“今天下午将近傍晚,我才见过刺史大人,还未有机会坐下喝上一口茶水,甄府的二公子摸上门来送请帖,邀请刺史大人参加今晚的宴会,相请不如偶遇般的就要我也来参加,可惜来得匆忙,没有备下什么礼物,还真是令人汗颜呢!” 郭嘉笑道:“彼此彼此,我们也是将近中午时分才到,又哪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来?” 魏攸摇头道:“郭先生此言差矣,闻听青州乃是天底下最富庶的州牧,尤其东莱西北六县更是有无数的新奇玩意,郭先生岂会不随身带上一二?只怕在郭先生那里极平常的东西在这里就已经是稀世珍宝了。” 郭嘉哈哈一笑道:“魏攸大人真会说笑,不过我家主公有言曰:人才,才是真正的国之宝器,怎可因物废人呢?我青州的强盛并非是上天赐予的,乃是我青州上下多年努力的结果,所以说我郭嘉此身别无长物,若说郭嘉身上真有什么宝物的话,那就是郭嘉身上的这颗面对朋友时刻带着无限诚意的心。” 这番话可谓一语多关,既是说明了前来贺寿的美好祝愿,又是说给在场的三人听的,故此耿武和闵纯听得连连点头,双目发亮。外表臃肿,内心却绝不庸俗的魏攸越发的不敢小瞧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刚才那番得体而有滴水不漏的应对表现出了郭嘉卓越的外交能力,尤其令人心惊的是郭嘉那种从容自若中带着作为代表青州的使者应有的强大和冷静,在彬彬有礼中带着一种藐视一切的强横态度。 这个人只能联合,不能得罪。 想到这里,魏攸呵呵笑道:“郭先生说话处人意表却有深得我心,看来我们真的会有许多的共同话题,不如改天我们到邺城的高阳酒楼痛饮一番如何?” 郭嘉正中下怀,正愁没有理由可光明正大地却高阳酒楼联络齐景林呢,连忙道:“既如此,不若我们明天一聚如何?由我作东!”转过头来看向耿武和闵纯两人道:“到时两位兄长也要到场才可,定要让小弟还了今天下午那个东道。” 魏攸一拦郭嘉道:“怎可让奉孝破费?毕竟是愚兄邀请郭兄弟。” 耿武和闵纯两人齐齐道:“两位都都不用争了,魏攸大人到此我二人还未为他接风洗尘,今天下午奉孝和子龙的雅兴又被无知鼠辈所破坏,明天还是由我兄弟二人请两位吧!” 耿武转过头来对赵云道:“子龙你说呢?” 赵云一反平时淡然自若的常态,笑道:“喝酒这种事情不在乎时间地点又或者是谁付钱,最重要的是找对人和心情,只要和朋友在一起,别说是喝酒,就是到山间小溪处舀上两碗水来喝也是一样痛快。” 魏攸倒没有什么,耿武和闵纯两人可是惊讶非常,没想到不苟言笑的赵云竟然会说出这么精彩的话来,登时刮目相看。 郭嘉笑道:“子龙之言深得我心,不过我们还是喝酒就好了,毕竟不管多热的水喝下去都是凉的,多冷的酒喝下去都是热的。朋友相会,还是美酒的滋味动人。”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状极欢悦,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不过这时代最重的就是名士风度,像几人这种狂放之举在当时乃属正常,故没有人会真正放在心上。 魏攸想起一事,向耿武和闵纯问道:“刚才两位大人口中说的无知鼠辈到底指的是何人?” 只一句话,郭嘉就彻底放心,所谓“无心之言,最见真心”。看来这个魏攸的确是初来乍到,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此说来耿武和闵纯当无机会和他说过些什么。 其实现在三方的关系颇为微妙,放下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何而来的魏攸不说,郭嘉和耿武闵纯两人的关系本身就是相互利用,对于耿武和闵纯而言,青州这个帮手不但要用,而且要防,太史慈和袁绍在他们的眼里其实无半点分别,要不是有袁绍这个共同是的敌人,双方绝对是敌非友,单就是平原郡的归属问题双方就可吵翻天。 耿武这才想起魏攸不知道袁熙到来邺城的事情,正要说起,就听一声清越的童声响起,“甄宓小姐到!” 霎时,大厅为之一静,众人精神一振,齐齐转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有缘见到冀州第一美女、人间洛神甄宓,这本就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环佩声起,众人只觉眼前一亮,甄宓带着八名和自己年纪相若但一看就是美人胚子的小丫环飘然而出。 众人不管以前有没有见过甄宓,此刻一见甄宓,呼吸立时停顿,有神为之夺,魂飞天外的震撼感觉,只见头上梳堕马髻的甄宓有若仙女下凡,在那些俏婢簇拥里,众星捧月般袅袅婷婷移步而至,两只会说话的眼睛顾盼神飞,凡是被那目光扫在身上的人无一不泛起一种软洋洋的春意感,再配上白里透红的皮肤,那种有诸内而焕发于外的如秋水洛神般的秀气迫人而来,叫人几以为是天外飞仙。 甄宓甫一出场便震慑住了所有人。 好半天,众人才清醒过来,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不过到底是为何而鼓掌,那是谁都谁不清楚了。 在如雷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耿武向郭嘉道:“秋水洛神,不外如是,的确是我见犹怜。” 郭嘉亦是目瞪口呆,现在的甄宓和下午相比自有一番不同,下午还是洛神蛾眉淡扫,不加修饰,现在的甄宓却是盛装而来,在洛水上翩然起舞,缥缈得美轮美奂,令人大起浓妆淡抹都那么的相宜的醉人感觉。 掌声经久不息,好半天才散去,落落大方的甄宓才要说话,突地听见有人高声道:“汝南袁氏本初公二公子有玻璃美人奉上,为甄宓小姐贺寿。” 郭嘉等人齐齐一怔,没想到那个不学无术的袁熙会来这么一手。 大厅中也是一片嗡嗡之声,显然是在赞叹袁熙的出手阔绰:那可是玻璃美人啊,玻璃本身就是的稀缺之物,就是夜明珠与之相比也颇有不如,而且玻璃只有青州一地出产,又要把玻璃打磨成栩栩如生的美人形状,那就更加的不易。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和袁熙等人的得意洋洋中,一名文士不卑不亢地捧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走到了甄宓的面前,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道:“我家公子说了,甄宓小姐乃是洛神下凡,只有这晶莹剔透的玻璃才可配得上小姐,希望这玻璃美人可以刻画出甄宓小姐仙姿玉容的万一,博得小姐一笑,则我家公子于愿足矣。” 这文士说话语言得体,叫人大生好感。 虽然甄宓对袁熙下午那种张狂的登徒浪子行为十分不满,对他的印象更是恶劣到了极点,但毕竟伸手不打笑面人,更何况还有玻璃美人这等稀世奇珍的强烈诱惑,生性好奇的甄宓还是勉强收下了。 在众目睽睽下,甄宓打开了锦盒,蓦地,那双可令天下间所有男人沉迷其中但愿长醉不复醒的凤目散发出了惊心动魄的神采,看得大厅中所有人都为之销魂。 郭嘉心叫不妙,看来这玻璃美人制作得十分精美,否则绝不会牵动出身甄氏家族,见惯了奇珍异宝的甄宓心灵。 “珠宝对女人的杀伤力是无法估计的”,郭嘉突然想起了太史慈去年领着他去看青州玻璃制品时说过的话,当时他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一笑了之。没想到今日一见,马上就证实了太史慈的真知灼见,以甄宓这等超越俗世的女子在初见这玻璃美人时仍然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心神。 当然,心动归心动,那并不能证明甄宓会为一个玻璃美人而改变对袁熙的印象和自己的立场原则,但不可否认,袁熙的这一招还是打开了甄宓的心灵缺口,令甄宓可记住人世间还有袁熙这么个人。 众人当然更是好奇,想要看看可令甄宓动容的玻璃美人到底有何巧夺天工之处。 甄宓不负众望,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把那玻璃美人捧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凡是靠近甄宓的人见到那具近在咫尺的玻璃美人无不低呼,只见那只有三尺高玻璃美人打磨得简直如同活了过来, 只看着玻璃美人单脚点地,腰肢挺直向后微屈,一对纤手略为提起,另一条腿膝前前提微弯,明明只是一座玻璃雕像,但不知如何,竟给人一种即要腾升掠去的感觉。配之以那使人心神颤震的丰富肌理线条,就若天地浑沌初开般鬼斧神功,妙若天成。 难怪甄宓为之动容了。 魏攸看着那玻璃美人,笑道:“这玻璃美人果然与众不同,比刘玄德的那个三星玉美人还要夺人双目。” 郭嘉没想到魏攸会冒出这句话来。想起刘备这枭雄,郭嘉心中很不安稳,在他的心中,这个刘备仅次于曹操,都是太史慈最大的敌人,至于说到袁绍等人,他还真未放在眼里,此刻一听刘备之名,关心道:“刘玄德?就是那个在诸侯同盟时出兵的幽州别驾吗?” 魏攸哪里只到郭嘉如此忌惮刘备,看郭嘉的样子,恍然道:“说真的,若是奉孝也参加过诸侯同盟,还真和玄德见过面呢!” 郭嘉点头,表示认识。其实此来冀州的路途中,郭嘉闲来无事就和赵云纵论过天下英雄,赵云就对刘备非常的欣赏。郭嘉虽然不喜欢刘备,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刘备是个英雄人物。 魏攸显然是为那个玻璃美人勾起了说话的兴趣,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微笑道:“去年刘玄德娶了一房老婆,大家都呼之为甘夫人,这位甘夫人也算是人间绝色了,而且长得极白,简直不是人间所有,刘虞大人为了给刘玄德贺喜,就送了一座三星玉美人给玄德。” 郭嘉点头道:“没想到刘虞大人还这么风趣,那汉白玉当然晶莹如雪,和甘夫人可谓是相得益彰呢!” 魏攸呵呵笑道:“刘虞大人就是这个意思,刘玄德也高兴得很,当天晚上就喝得大醉,结果我们去听房的时候,还听了一出好戏呢!” 郭嘉来了兴趣,要知新婚之夜,听房确可听到许多新鲜的笑话,看了一眼此刻已经开始娇声呖呖向袁熙致谢的甄宓一眼后,不由得问道:“魏攸大人何妨说来听听?” 魏攸笑道:“这个刘玄德喝多了还真是童心未泯,居然把新娘子按倒在床上,又把三星玉美人放在床上和新娘子并列,说什么两者可相互比照,令他爱不释手云云。” 郭嘉没想到这个刘备还这么能胡闹,在一旁的赵云却皱起眉来,坦白地讲,他对刘备的影响相当的不错,在他心中仅次于太史慈,若是没有太史慈的招揽,赵云自问只怕回去投靠刘备,不过此刻一听魏攸的这番言语,不由得对刘备的良好印象大为降低,甚至不想听下去。 魏攸却没有在意到赵云的表情,他谈兴正浓,笑道:“不过这位甘夫人很不错,年纪只比甄宓小姐大上一点,却见解不凡,对刘玄德好一顿劝谏,说他不应该如此贪图享受等等,弄得年过三十的刘备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这事情在我们幽州传为美谈,大家都说刘备取了一个好妻子呢!” 郭嘉看了一眼此时情绪不高的赵云,知道赵云此时的心情,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在赵云的心中有刘备这人不是什么好兆头,那并非是说赵云会舍太史慈而去,只不过是说日后见到刘备,赵云或许会手下留情,要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只是点头道:“这位甘夫人果然是女中的豪杰,刘玄德得之幸甚!” 魏攸呵呵一笑,才要说话,就听见甄宓那虽在千万人中都不可被淹没掉的动听声音响起:“未知这锦盒中放着的这首诗作会否也是袁熙公子的手笔?” 郭嘉和魏攸等人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前方,这时就见甄宓的手上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工工整整的蝇头小字,虽然看不清楚内容,但当可知道是一首诗。 那文士恭声道:“这个当然,我家袁二公子家学渊深,作诗乃是小道,原也不足挂齿,不过这首诗确是耗尽了我家公子的心血凝结而成,我家公子生怕那玻璃美人不和甄宓小姐的心意,才赋诗一首,歌以咏志。表达对小姐无限的仰慕。” 郭嘉看着那个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镇定自若的文士,对赵云道:“等我们的人马进了城,想办法查查这个人。” 赵云点头道:“赵云晓得了。”顿了一顿道:“没想到袁熙这个无赖还知道作诗,真是奇哉怪也。” 郭嘉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我看这事情十有八九是袁熙手底下的枪手作的,我记得在洛阳时,那个和主上不对付的陈琳就和袁绍走得非常近,说不准这诗是陈琳写的呢!” 就在这时,底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甄宓小姐何不把这诗念出来,也好让我等大开耳界!”众人哄笑。 郭嘉虽然不知道这声是谁喊出来的,但他确可肯定一定是袁熙方面的人,否则怎会如此推波助澜? 甄宓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却不好扫了众人的兴致,唯有蹙眉展开纸张念道:“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寄语彼姝子,相知永不忘。”随着甄宓轻声软语的念出,大厅中的众人越来越惊讶,就连甄宓那紧锁的蛾眉也渐渐的舒展开来,仿佛完全沉浸在诗歌的美好境界里,在她的心中仿佛出现了一位身着宽大雪白衣袍、英俊挺秀的翩翩少年,正静静地朝她微笑,像大海一样幽深的眼睛播撒着阳光般的明媚与温暖,彬彬谦和,牵动她的心弦。 郭嘉虽然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但亦不得不承认这首诗歌写得非常动人,实在是感人至深。别说袁熙了,恐怕陈琳也写不出这么优美的篇章来吧? 不知何时,这首诗歌已经在甄宓那如梦如幻的声音中缓缓流到了人们心田的尽头,一时间,大厅里可听得见外面那夜莺的洞庭鸣声。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好,雷鸣般的掌声再一次响起,不过却非为了甄宓,而是为了这首妙绝天下的情诗。 耿武和闵纯虽然不喜欢袁熙,但仍然忍不住为之叫好,由此可见在这时代,诗歌在文人的心中地位有多高了。 不知何时站在甄宓身旁、耿武和闵纯的老对头辛评此时开言道:“未知这首感人至深的五言诗叫做什么名字?” 甄宓有些失神地看了看落款,轻声道:“这诗的上款题着‘水中仙子’,下款落笔‘日下放歌,参天古乔’。”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其中有何玄机,纷纷看向袁熙,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释。 郭嘉闻言,却身躯一震,低声道:“我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了!”,弄得身边四人纷纷转头看向郭嘉。 与此同时,甄宓发出悦耳的娇笑道:“原来这首诗并非是袁熙公子的杰作,竟是神童曹植的华章!” 此语一出,袁熙不由自主地失声道:“甄宓小姐怎么知道的!” 郭嘉暗叹道:这个甄宓还真是聪明,竟可猜出这是近来声名鹊起的神童,曹植的诗篇。 ------------ 第五章 平原(上1) 第五章平原(上1) 袁熙话才出口,就知道不对。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饶是袁熙如此的厚脸皮也禁不住脸红耳赤。这就更加证明了甄宓的话。 甄宓大有深意地看了袁熙一眼,不置可否,显然不想把心中的答案公之于众,也算是为袁熙留下一点颜面。 不过众人却疑惑着看着两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甄宓见状连忙笑道:“袁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根据,大家不要听我刚才的胡言乱语。” 众人当然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尤其是甄俨,他自幼看着自己的这妹妹长大,当然知道甄宓从不无的放矢的谨慎性格,她这么说一定是有其道理。 不过现在却没有人愿意在此事上再做文章,毕竟那样意味着是和袁氏家族作对。 本来对袁熙很感兴趣的魏攸却大失所望,摇头叹息,显然没有想到袁熙会来这一手。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体谅袁熙,有人就不想放过袁熙,一直寻找机会的耿武见郭嘉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显然也知道为何这诗出自曹植手笔的谜底,哪还会客气,呵呵笑道:“甄宓小姐冰雪聪明又宅心仁厚,不过我却觉得这样做对那不在场的神童曹植极不公平,难道偷梁换柱才是天经地义吗?” 闵纯和耿武是老搭档,闻弦音而知雅意,马上知道耿武要干什么,故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耿武大人所言极是,此事关乎名节,不可等闲视之。” 此语一出,众人无不随声附和。毕竟名声在这时代被人看得无比重要。 辛评见甄宓已经不再出声,就知道甄宓绝不会说出真相,冷笑道:“两位大人所言极是,不过作诗这种事情最讲究‘因景入情’,曹植的确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神童,可是未必天底下的好诗就都是那曹植一个人做的。”转过头来看向甄宓恭敬道:“甄宓小姐,你说是吗?” 甄宓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叫人弄不清楚他的真实意思。 耿武哈哈一笑道:“辛评大人说得对,那《诗经》《楚辞》当然不是曹植作出来的,不过我们说的是现在在甄宓小姐手中的这首诗。” 不带辛评有所反应,耿武就转过头来看向郭嘉道:“郭先生,何不出来解释一番,也好让在场的那些知错不改的无知之徒知道自己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浅薄!” 郭嘉倒是无所谓,其实趁机打击一下袁熙是好事,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在韬光养晦,毕竟自己初始冀州的事情在邺城已经是尽人皆知,现在在冀州官场上已经是泾渭分明,拥护韩馥和拥护袁绍的人势成水火,现在双方还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就在于都未得到甄氏的支持,所以唯有苦忍着对方。 更何况,还有魏攸这幽州使者在一旁,郭嘉就更有必要变得强势一些,否则何来可令魏攸重视的资本和谈判的筹码? 在众目睽睽下,郭嘉施施然走了出来,对着甄宓微微一笑,然后大有深意地看了甄宓一眼,仿佛已看穿了甄宓所有的用心。看得甄宓一呆,心中暗道:这郭嘉怎么才只一个下午就气质大变,原来只感觉到这郭嘉是个斗智的好对手,没想到现在连人都变得好看起来。 甄宓自八岁艳名传遍冀州起,就有无数的王侯公卿家的子弟上门求婚,什么样的美男子没有见过?但大多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哪里见过像郭嘉这样衣着简便,但却拥有胜比王侯的高贵气质的少年? 那并非是说甄宓为郭嘉芳心大动,而是说先有曹植的诗,后有郭嘉的人,都出人意表,让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其实郭嘉本就年少,虽然乃是青州军中公认的首席军师,但为人原本就飞扬跳脱,不受羁绊,只不过太史慈天性严谨,虽然喜欢玩笑,但由于平时立身甚正,再加上高顺王葆等人的不苟言笑,使得郭嘉把自己的浪子性子收敛了许多,可是现在这丝明白自己必须要放手施为的明悟一旦涌上心头,郭嘉的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连眼神都有了一种邪邪地让人爱恨不得的的笑意,配之以他那丰神俊朗的外形,登时吸引了全场女宾的注意力。 郭嘉才一出场,辛评和荀谌就知道不妙,可惜偏偏无法阻止郭嘉的表演。 郭嘉又看了一眼满脸又惊又惧的袁熙,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袖,仿佛那上面尘封了多少故事般理所当然,那动作又随意又洒脱,看得不少女性芳心暗动,郭嘉哪里会把这些目光放在心上?只是用自己惯有的慵懒疏狂的声调纵声道:“甄宓小姐说这诗作乃是曹植的手笔那是一点都没有错,何谓‘日下放歌’?‘放歌’应是纵情‘一’‘曲’,‘一’、‘曲’、‘日’这三个字合在一起难道不是一个‘曹’字吗?” 此语一出,在场人无不动容。 耿武和闵纯也用惊疑不定的眼光看着郭嘉,虽然他们早就知道郭嘉一定知道这诗的答案,但还是被郭嘉敏捷的思路所折服。 郭嘉根本就未理会众人那崇拜的目光,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轻笑道:“至于说道‘参天古乔’那就更简单了,那乔木既然参天,可谓又高又直,直木合成就是‘植’字,这两字合在一起难道还不是曹植的意思吗?只是未知袁熙公子是如何得到这首诗的?要知曹植的诗作只要一经传出便天下皆知。可这首诗在座的高朋没有一个人听说过,那明明就是曹植的新作,敢问袁熙公子,曹植现在究竟身在何处?莫要让甄宓小姐牵肠挂肚得好!” 袁熙已经完全被郭嘉的分析所震撼,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郭嘉眯起了眼睛,转过头看向东南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今天下午在高阳酒楼曹植无意中见到了甄宓小姐,才有此佳作?只怕他现在已经出了邺城,直奔广陵去了吧?” 袁熙身躯一震,原本就很不健康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显然是被郭嘉完全说中了心事。 不要说袁熙,郭嘉说到这里,包括辛评和荀谌在内均无话可说。 这个郭嘉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如此的厉害! 在场的人无不失神地看着郭嘉,郭嘉却心知肚明,今晚的生日宴会还未真正开始便已经结束。 那袁熙的尴尬,甄宓的心动,曹植的杰作,自己的辞令,已经占尽了这场宴会所有的热闹,大家应该意兴阑珊了! 同时,郭嘉的强横姿态也深深地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每个动悉天下局势地人都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青州,开始还击了。 只是有些对不起甄宓了,扫了她生日宴会的兴致。 天刚蒙蒙亮,清脆的马蹄声就已经敲醒了平原城守军的酣睡,此时,平原城的城门还没有打开。 “快与我打开城门!”一阵威严的男声向四面八方震荡开来。 守城的士兵被吓得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好半天才有人出现在城头,向下观望道:“来者何人?” “龙星!”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可是平原城的城头已经大乱起来,龙星?在青州谁不知道?尤其是在军中,龙星是威严一点都不会被王豹差,虽然平原郡的军队自成系统,但名义上还是归青州管辖,所以龙星的到来引起了人们的一阵慌乱。 龙星负手站在平原城外,冷冷地看这一切。 此刻已经化妆成御者的太史慈却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种慌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平原郡的治理实在是混乱,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平原城内部果然另有花样,所以龙星的到来才会引起恐慌。 好半天,城门才打开,龙星却看得一愣,没想到迎接的自己不是这城墙的守将,而是大大小小各色文武官员。 速度倒是蛮快的。 为首的一人乃是文弱书生,看样子就知是太守的打扮。这人大概就是陈逸吧? 看这陈逸,卖相倒是相当不俗,不过一双眼睛却滴溜溜乱转,让人看了不舒服,弄得他一身儒雅气质也降了不少的品格,给人以一种坏儒生的感觉。 龙星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故此没有半点客气,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等待陈逸一干人等的迎接。 快到近前时,陈逸迫出笑声,对龙星道:“这位一定是龙星大人了,本人就是新上任的平原太守陈逸。”又向龙星的身后看了看,疑惑道:“龙星大人此来如此轻简吗?”显然对龙星的单枪匹马地到来显得很不理解。要知龙星在青州地位崇高,是跟随太史慈起兵的最早元老之一,乃是太史慈眼前的红人,更因为龙星执法严明,强横如青州正规军的各级将领见之无不敬畏有加,所以在他们的印象里,龙星无论到哪里都应该是前呼后拥,所以眼前的景象才大出意料之外。 龙星不动声色道:“这有什么不对头吗?平原郡乃是我青州的郡县,三年来我青州一向风调雨顺、政通人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本官到什么地方还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吗?那岂非多此一举?主上有言曰:一切从简,本官不敢须臾暂忘!” 一番话说得陈逸尴尬不已,唯有和身后的一干官员陪笑道:“龙星大人所言极是,实在是我青州所有官员的表率。若是我大汉所有的官员以此为信条,那天下几可大治。” 龙星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所擅长的事情不过在于军法一项,治国之道千变万化,我们各守本分,各尽其责就好!” 陈逸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恭维拍到了马腿上,不由得大尴尬尬,同时也对龙星的脾气有所了解,心知此人对官场上的客套丝毫不感兴趣,暗暗打定主意,不去再费神讨好龙星。 龙星看了一眼把头深深埋下的太史慈后,淡淡道:“有什么话我们进城在说。” 陈逸显然被龙星的突然到来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此刻闻言才想起来请龙星进去,连忙道:“龙星大人请!” 龙星看着陈逸,摇头道:“陈大人,本官有一句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进去。” 陈逸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出了错误,连忙道:“龙大人有话请讲。” 龙星沉声道:“平原郡和乐安郡同样是我青州的门户,而且地势一马平川,若是外敌来犯,一个不好就是长驱直入的局面,现在局势紧张,还不到我等歌舞升平的享乐时刻,可是陈大人你看看平原城的守备有多差劲,士兵士气不足,毫无战心,这平原城的城墙也好长时间没有经过修理,残破不堪,若是有起事来,这平原城到底能守几天?” 陈逸被龙星问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勉强笑道:“龙大人多虑了,现在青州的强盛天下皆知,哪里会有人敢冒犯青州?” 龙星看了陈逸一眼,高深莫测的笑道:“世事难料,生活在今天的人怎可能为明天的事情打保票?明抢不行,难道人家就不会暗夺吗?” 这一番话说得平原郡的大小官员无不色变,在怀疑龙星这番话意指袁谭,陈逸笑得更加勉强道:“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龙星看看眼前的这些人,哈哈笑道:“各位不要多想,我只是不大放心而已,毕竟主公现在领军在外,协助刘岱大公子在兖州剿灭黑山军,那黑山军的头领于毒和褚飞燕无一是易与之辈,更擅长于居无定所的游战方式,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跑到平原郡来?陈大人乃是平原的父母官,不可不防啊!” 这一番话下来,陈逸等人才放下心来,连忙道:“龙大人所言极是。” 太史慈却心中好笑,这番话当然是临来前自己和管宁等人反复斟酌出来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这番话可以言之成理,龙星就绝对有了充足的理由来插手平原郡的防务问题。到那时,龙星就是平原郡这块在袁谭眼中可以任意食用的鱼肉中的一根刺,令袁谭寝食难安。 现在看来,龙星做得不错,一上来就把平原郡的守备问题拿出来大批特批,叫人反驳不得。 陈逸等人才刚松了口气,龙星又道:“第二点本官对陈大人不满意的地方是为何会随意地打开城门?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真的龙星?” 陈逸被说得一愣,龙星摇头道:“本官不知道是否我龙星的名字就有那么大的魔力,可令平原城的城门如此轻易地打开?难倒我青州制定的军法就可这么轻易地更改吗?” 龙星威严的声音振荡在平原郡的天空,周围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 好半天,龙星才缓和了自己的语气,登上了太史慈驾驭的马车,对一干人等道:“我们进城吧!” 直到此刻,一干平原郡的大小官员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陈逸还有些发呆,直到龙星已经和他差身而过,这陈逸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马车旁边,陪笑道:“龙星大人看样子是赶了一夜的路,不如到属下的官邸休息一下,再到城里巡视一番如何。” 龙星微笑地看着陈逸道:“这事情不急,本官之所以到平原郡来是因为听说平原郡的上任太守管统大人卧病在床,我要到他的府上去探望一番,还请陈逸大人在前带路,以了本官这个小小的心愿。如何?” 才一句话,陈逸的脸色就已经变得煞白。 龙星紧紧看着陈逸问道:“怎么?这事情有什么不妥吗?” 陈逸连忙道:“没什么,既然这样,我就在前面为大人带路。”连忙向身后的众人道:“还未听见龙星大人的话吗?”顺势向一个面色焦黄,下巴上长着山羊胡的一个文人打了个手势。在众人围绕着龙星浩浩荡荡向平原城内进发时,这人偷偷地拐进了一个小胡同,不见了。 陈逸和身边的人相互打了个眼色,再看看一直忙着回答身边大小官员各类问题、无暇向两边看的龙星,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一切却逃不过太史慈的眼睛,冷笑之余,太史慈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管统的家中一定有见不得人之处。哼!那会是什么呢?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他家中藏着袁谭方面派来的联络人。 这事情越来越精彩了,若是在管统背后出谋划策的人乃是袁绍手下一等一的谋士,那自己就要袁绍损失惨重,先折一股。 平原,我太史慈来了! ------------ 第六章 平原(上2) 第六章平原(上2) 以太史慈现在装扮的身份当然不可能和龙星一起进入管统的府邸,只能留在外面和其他官员的御者呆在一起。虽然太史慈并不担心龙星的安全,但关心则乱,仍忍不住不时地向里张望,毕竟龙星已经进去了大半天了。 在太史慈旁边的一名御者看到太史慈这样子,忍不住道:“我说这位老弟,你在那儿看什么呢?那地方不是咱们这种人可以进去的,看也没用。”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和自己说话的御者一眼,只见那汉子面目黝黑,皮肤却闪亮,长得油光满面,显然是平常生活不错,看他一付好说话的样子,就知道平时人缘不错,太史慈于是沙哑着嗓子笑道:“这位老哥,你误会了,兄弟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那汉子一摆手道:“你别跟我客气,我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和老哥我不同。” 太史慈心中好笑,故作惊讶道:“老哥真是好眼光,一下子就可看出小弟是胆小怕事的人,小弟姓史,叫史严,未请教?” 那汉子大大咧咧道:“什么请教不请教,咱们没那么多的客套,我姓邵,排行第二。” 太史慈连忙恭敬道:“原来是邵二哥。” 这时候,其他御者也凑了过来听两人闲聊,听到这句时,有人怪笑一声道:“什么邵二哥,直接叫邵老二就行了。”一语才出,大家无不轰然大笑,太史慈却有点不明所以。 邵二面红耳赤,扬起黑瘦的拳头张牙舞爪似的示威了几下,却又不知道打谁,最后只好悻悻地放下不了了之。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道:“史兄弟莫要听他们胡说,还是邵二哥好一点……” 还未说完,又有人接嘴道:“对啊对啊,总是‘邵老二、邵老二’这么叫着,只怕嫂子都会不愿意,晚上要脱了他的裤子检查一番呢!看看是不是真的‘少老二’。”原本就未停止大笑的众人更加哄笑起来。 太史慈这才明白了他们开玩笑的意思,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些年和管宁这些文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即便是开玩笑也都是那种这时代上流社会的方式,哪里会说出这些在管宁等人听来不堪入耳的东西来?有的时候为文人在一起还真是很累呢。 突然间太史慈有种仿佛回到现代的感觉,看着这些粗鲁的汉子,太史慈强烈的响起了和自己的朋友在寝室里说黄色笑话的事情,那段艰苦但无忧无虑的军旅生涯的确是另有一番动人的味道。不过太史慈却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那种生活中了,现在的太史慈已经全情投入到争霸天下的新的人生目标当中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金戈铁马等等已经成了太史慈离不开的生命主题,他已经完全的乐在其中。 所以太史慈迅速地从那短暂的心情迷失中清醒了过来,同时头脑中迅速产生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主意:这些御者身份低下,一般无人注意,不过恰恰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使得他们一定会在有意和无意中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若是这一点不加以利用,那岂非太过可惜? 龙星在明里搅风搅雨,可是自己在暗中要摸索清楚平原郡的虚实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和这些御者多多往来倒是不错的主意,最主要的事情是这些御者都是些天性粗豪之人,根本不会提防别人,自己若是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有力的情报岂非更好?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姓名这事情那是父母给的,谁也没有办法,就比如我家乡有人姓秦,自幼多病,家人给他起名叫‘寿生’,那又怪得谁来?” 太史慈这话才一出口,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狂笑起来,邵二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喘息道:“‘秦寿生’?真亏他们家人怎么想出来的!我这名字和他相比真是不算什么呢!” 太史慈也笑道:“这有什么?这秦寿生的邻居家姓梅,因为代代单传,家里怕到他这代断了香火,就起名字叫‘得生’……” 话还未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邵二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一个劲地揉着自己的肚子喘息道:“‘没得生’,哈哈,甄氏笑断了我的肠子,史兄弟莫要再逗我!一个‘秦寿生’,一个‘没得生’,哪有这么巧合的?氏兄弟一定是在编笑话给我们听。” 太史慈却装出很无辜的样子,耸着肩膀道:“这是真的,前年这两家人还因为家中各自母猪不下仔儿和母鸡不下蛋大吵特吵了一番。” 众人已经笑得脸皮僵硬,这时候见太史慈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太史慈先忍不住微笑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人把两家的孩子的名字连在一起念。” 邵二先自念了出来:“‘禽兽没得生’……” 太史慈强忍着笑道:“是啊是啊,这不就母猪母鸡都生不下来了吗?” 众人好不容易收住的笑,终于被太史慈的蓄意挑逗冲垮快乐的堤防,开是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没人可以忍得住。 太史慈微笑着看着眼前笑得东倒西歪的人,大叹原来原来人的快乐可以这么简单,同时也知道自己成功的打入了这个圈子,于是道:“和几位大哥说话真是痛快,不如今天找个时间大家聚一下,我请大家喝酒如何?” “十个司机九个酒鬼”,此乃是通用古今的至理名言,更何况这群汉子发现和太史慈说话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人生中快乐很少,故此分外珍惜和太史慈说话的时光。所以太史慈才说要请这些人喝酒,这帮家伙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齐齐说道:“此话当真!”太史慈被他们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着他们嘴角流涎的馋嘴模样,太史慈心中苦笑:这帮家伙不会和孔融那小子一样喝起来没完而且一喝多就拽住人不放手吧? 哎,还是先看一看自己身上的买酒钱够不够吧! 邺城,郭嘉和赵云在吃过早饭后施施然来到了高阳酒楼,也许时间尚早,人还真的不多。 才进酒楼,就见齐景林精神百倍地站在那里指挥手下干活,看见郭嘉和赵云,齐景林眼前一亮,大踏步的上前,躬身施礼道:“原来是郭先生和赵将军,没想到今天来这么早。” 郭嘉先是看了周围那些忙忙碌碌的伙计一眼,然后才笑着说道:“齐老板才是早呢,听说高阳酒楼每一天的生意都会做到后半夜,齐老板熬夜后第二天还可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实在是难得。” 这话在旁人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但齐景林听来却知道是一种鼓励,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旋即大笑掩饰道:“郭先生过奖了,我们做生意的人是‘无利不起早’,若不辛苦些,哪里有今天这些微的成就?” 郭嘉心知齐景林在谦虚,也不多言,笑道:“齐老板,今天我要在你这里请人喝酒,又怕来晚了好的房间给人家定了出去,所以来得早一点,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 齐景林一愣,旋即明白郭嘉这番话是说给周围那些可能存在的有心人听的,要知以郭嘉现在的这种身份受人监视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郭嘉中午请人吃饭,现在就来,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现在说的这番话当然是不希望别人对他这高阳酒楼的老板有所怀疑,当下点头道:“小人明白了,那么郭先生和赵将军就请随我来。” 郭嘉和赵云跟在齐景林的身后,向楼上走去。 一路上遇见不少绝色女子,看到赵云和郭嘉纷纷投之以惊异的目光,显然是被两人所吸引,这也难怪,两人一刚一柔,一稳重,一放浪,走在一起相得益彰,男性魅力当然是千百倍的增强,自会引得异性的注视。 才进齐景林准备好的屋子,齐景林合上房门便翻身下拜。郭嘉早就料到齐景林会这么做,一把扯住齐景林,笑道:“不必多礼,正事要紧。” 齐景林点头,其实这才是青州军内部的作风,不在无用的可套上费心思,大家有事说事,直奔主题。 三人坐下后,郭嘉劈头便问:“最近主上可有什么命令送来?” 齐景林不假思索道:“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说要我准备迎接先生和赵将军。今后冀州方面的事情由郭先生全面负责。” 郭嘉点头,笑道:“即使如此,景林你是否可说一下甄氏家族在冀州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 齐景林显然对甄氏家族已经研究好久,从容不迫地说道:“甄氏家族乃是冀州实力最强劲的世家大族,在官场和生意场上都有着屹立不倒的地位,而且家族中本身就养有私兵,在我青州,刘氏宗族的势力够强大了吧?可是和甄氏家族一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我敢说甄氏家族本身的私兵就超过五万,只多不少。” 赵云面色开始凝重起来,没想到这个甄氏家族的实力如此强横,要知道在这时代养一只军队那是很费银钱的事情,刘氏家族最强盛的时候,私兵也不过三万人,这个甄氏家族居然可达到五万人,真是不简单。 齐景林又道:“不过这甄氏家族深明明哲保身的道理,在冀州得面上一向是不偏不倚,从不靠向任何一方,所以在很多的时候,韩馥对甄氏家族还是很放心的,有许多的事情都会借助甄氏家族的力量。” 郭嘉笑道:“这一点我已经感觉到了,对于甄氏家族来说,自身的利益最重要,既然韩馥可以向他们大开方便之门,那他们何乐而不为呢?有时为韩馥出一些力也是值得的。” 齐景林点头道:“的确如此,比如说最近冀州地面多事,韩馥准备调兵遣将,那几乎将会抽空了邺城的防卫,不过看样子韩馥毫不在乎,想想就知道这是甄氏为他撑腰的结果” 郭嘉闻言一惊:“韩馥要调兵吗?你倒仔细说说看。” 齐景林夜知此事事关重大,开口道:“这事情我知道得不多,昨天下午先生和赵将军走后不久,耿武和闵纯这两个好色之徒就去而复返,来找龙姬和秀秀出火,出兵的事情就是那时候知道的。” 郭嘉疑惑的看着齐景林道:“你不会是听秀秀和龙姬两人说的吧?” 齐景林大摇其头道:“当然不是,何况耿武和闵纯怎可能在她们面前谈论这种事情?先生不知道吗?王豹将军在我等到冀州前,曾经教过我们制作‘听筒’,这东西好事的很,只要在建造房子的时候加进去就可以达到窃听的目的,不过先生请放心,这间房间就没有那种窃听设备。” 有着同样疑问的赵云这才恍然。 郭嘉笑道:“景林你心细如发,很不错呢,这么说来,你这大老板是常常偷听别人的说话了?” 齐景林不好意思道:“先生明鉴。” 郭嘉却眼中精光闪动,对齐景林道:“景林,耿武和闵纯有没有说出是谁出兵和具体的行军路线?” 齐景林摇头道:“行军路线我哪里知道,不过出兵的人选倒是选了出来。” 郭嘉合赵云精神为之一震,齐景林道:“好像是兵曹从事赵浮、程奂,对了,还有大将麴义。” 赵云失声道:“麴义!竟会是他!” 郭嘉当然知道麴义,这人乃是韩馥手下第一会领兵打仗的人物,也许武功不如张郃又或者韩猛,但其带兵的能力在冀州无出其右,不过因为麴义这人恃才傲物、眼高过顶,而且为人有过于阴沉,所以韩馥对他很不喜欢。 点头道:“现在谁出兵不是问题?关键是耿武和闵纯建议韩馥出兵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武力对抗袁绍?还是要对付在兖州边境,盘踞东郡、随时有可能进入冀州的黑山军?又或者两者都有?” 赵云和齐景林当然不可能给出答案,一时陷入了沉默。 郭嘉右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眯着明亮的眼睛用宽大雪白的衣袖慢慢抚过自己的嘴角,意态疏狂到极点,偏偏脸上出现了一抹惊心动魄的红晕,那一番少年轻狂尽露无遗。 齐景林看得一呆,心道难怪墨姬那丫头会对你念念不忘了。 郭嘉闭上双目,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失笑道:“这事情很有意思,不过没有关系,待会儿我与他们喝酒的时候定会探听出这消息,哈,若是出兵这事情成为现实的话,以耿武和闵纯的为人一定会把这三人带来。” 赵云笑道:“先生说得有理,耿武他们现在正在向辛评等辈示威,看看对待我们的态度就可知道,生怕别人不知道正在和我们合作似的。现在又为麴义三人争得了领兵的权力,哪还不大肆拉拢三人,使之变成自己的心腹?” 齐景林笑道:“赵浮、程奂嘛,我看到好说,毕竟本来就是耿武闵纯一系的人,至于那个麴义就不好说了,这人一向独来独往,而且落落寡欢,虽然也常到这高阳酒楼中玩乐,但通常是一个人挑一间靠着窗子的房间独自饮酒,而且很少在我这里叫女人作陪。” 郭嘉听得眉头大皱,这个麴义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琢磨。 赵云看着面色凝重的郭嘉,皱眉道:“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郭嘉点了点头,才要说话,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齐景林的脸上闪过不悦之色,却听门外有人道:“老板,老家有人送信来。” 齐景林先是一呆,旋即对郭嘉两人喜道:“原来是主上有信到。”言罢飞快地站起身来,打开房门,顺手接过信来,才待关门,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对门外那人说道:“去告诉梅宏,若是长史大人他们到了的话,就上来通知我。”门外人应了一声,便走了。 齐景林回身后直接把信交给了郭嘉,后者也不客气,打开书信细细看了起来。齐景林和赵云定定看向郭嘉,不知道太史慈的心中说了些什么。 好一会儿,郭嘉才把心放下,对两人笑道:“看来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主上现在已经确定青州内部的敌人应该集中在平原郡,那里原来的太守乃是管统,据主公说,当年在临淄时,这管统和袁谭就关系非同一般,现任太守乃是已故的陈蕃大人的儿子、青州名儒陈逸,这人和袁绍手下的谋士许攸关系非同一般。哈,这不知道主上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原来当年王芬密谋废除先帝的事情还有这个陈蕃一份呢!” 赵云和齐景林听得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如此曲折。 赵云思索着道:“是啊,而且平原郡本就挨着乐安郡和渤海郡,袁谭要想以平原为跳板,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郭嘉点头道:“所以主上现在已经暗中前往平原郡,准备扫平那里的乱党。同去的还有以视察为名的龙星。” 齐景林关切地问道:“主上调动了多少大军?要知我青州现在可调动的军队并不多。” 郭嘉神秘笑道:“主公此去平原,一兵一卒都未带。” 赵云两人大吃一惊道:‘什么?‘ ------------ 第七章 平原(中) 第七章平原(中) 看着大吃一惊的两人,郭嘉缓缓道:“主上的意思是要把平原郡搅乱,借机把青州所有隐藏的敌人全都引出来,永绝后患。哼!外部的敌人很好对付,以我青州军队的实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在我青州内部的隐藏敌人却很难肃清,我青州面临改制,不可让这些人在暗中破坏,弄得步履维艰,说到底,我青州之所以会有人里通外敌,还不是因为主上的一系列政策触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这么急着迎接袁绍进入青州。” “可是……”齐景林皱着眉头说道:“不是说敌人都在平原郡吗?直接荡平平原不久得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郭嘉轻轻一笑,神情中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强大自信道:“平原郡的那一干人等都是袁谭的死党,不用说主公都不会放过他们,可是我青州其他郡县中难道就没有暗中投向袁谭的人吗?世家大族这些年是在主上那里捞了不少好处,可是同样主上也限制了不少他们的特权,难免会有怀恨在心的人,主上此次秘密潜回青州就是为了给敌人一种青州失控,无人掌握大局的错觉,否则怎可能令潜在的敌人一一付出水面?” 齐景林还是很担心道:“即便是这样,主上单枪匹马去平原也太多危险了。” 郭嘉哈哈笑道:“除了吕布等三数人,这天下到底有几人可独挡住我们的主公?而且,”郭嘉顿了一顿道:“主上已经秘密调动高顺大军,作出佯攻黑山军,实则向平原郡集解的策略,呵呵,到时不知道主上会否心慈手软留下几个小卒为袁谭收尸呢!” 和袁绍下的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齐景林想起一事道:“对了,先生,待会儿你要在哪里招待耿武他们?” 郭嘉笑道:“呵呵,我们只是来得早,其实今天当冤大头的还是耿武和闵纯,我看不如还是在麒麟阁吧。” 齐景林点头,郭嘉想起一件事情道:“景林,我想要问问你,昨天我们走后,你这里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齐景林想了想,突道:“对了,先生走了不久之后,袁熙就派人到店里找一个名叫曹植的小孩儿。说了一大顿,好像那小孩和他的哥哥就随那人去了。” 赵云和郭嘉对望一眼,相视一笑,昨晚的事情真相大白了。 齐景林却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平原,风和日丽。 太史慈现在正惬意地坐在平原郡一个路边的小酒馆里,看着眼前一群酒鬼欢笑叫嚷、推杯换盏、大快朵颐。 龙星刚刚被那群平原郡的官僚前呼后拥地“招待”回了陈逸的太守府,太史慈即便有话问龙星也没有机会,因为照例当然是接风洗尘一番,就算以龙星的威严,这种事情仍然不好拒绝,而且看样子不折腾一个下午,这帮官僚都不会善罢甘休,太史慈当然不可能去坐陪,看来有什么话两人只好晚上再说了,再加上一干御者现在也是闲来无事,正好趁此机会请这些鲁莽爽快的汉子喝酒,一个下午的时间有什么话都可以慢慢地套。 太史慈当然不担心龙星会被人灌倒,这小子办事情极有原则和分寸,只要一瞪眼,恐怕那些官僚就都会被吓醒。 邵二见太史慈好像想什么事情有点出神,大大咧咧道:“史严兄弟,你怎么了,莫不是被我等如此喝酒吓着了?没有带够酒钱?你放心,你钱不够还有我们,怎可能让你一个人拿所有的钱?” 旁边一个身材彪悍但肚子大到破坏了他那完美体型、长了满脸络腮胡子、叫胡平的汉子酒气熏天道:“就是就是,平时我们那才出来喝酒不是大家平摊?毕竟大家挣的钱又不多,回家还要先受婆娘的盘剥,留给我们的所剩无几。” 太史慈心道这是否应该算是古代的aa制?哈,看来人被逼到份上,这头脑就会聪明起来,微笑道:“几位大哥肯让小弟作东那就是看得起小弟,怎可以让大哥们破费?更何况小弟的月钱要比几位多上不少,些许酒钱还是付得起的。” 坐在邵二对面的一个和太史慈年纪相若、下巴上长着一颗钱孔大黑痣的年轻人先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道:“史兄弟这话说得对,史兄弟乃是给龙星大人驾车的人,岂会和我等一样的待遇?东莱西北六县本就是我青州最富庶的郡县,想必开出的月钱比我等要多得多。” 胡平也放下酒杯道:“是啊,那里像我们平原,姥姥不亲,舅舅不爱,说青州不青州,说冀州不冀州的。” 太史慈闻言心叫有戏,表面上连忙装作大吃一惊道:“胡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是要掉脑袋的。” 胡平借着三分酒劲儿,乜斜着眼睛看着太史慈嗤笑道:“史兄弟放心了,这里是平原,有谁可管得了我们?要我说,咱们这日子也快没法过了,战乱一起,这平原郡就是尸横遍野,还不如及早带着家人逃难呢!” 太史慈连忙压低声音道:“几位大哥喝多了,莫要再胡说了,现在我青州太平得很,哪里会打什么仗呢?” 邵二摇头道:“胡平这小子没有乱说,这些天平原郡来的人很多,都是些生面孔,时常出入管统大人的府邸,紧接着那位管统大人就病了,然后陈逸大人上任后就宣布了好些个人事调动,尤其是平原郡的军队,简直混乱一片,又是买战马,又是买兵器的,要是不打仗,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太史慈心中冷笑,果然与自己料想得一点不差。 胡平哈着酒气,一把搂住太史慈的脖子,傻笑道:“史兄弟,咱们是不是兄弟?” 太史慈点头。胡平连连点头,弄得自己的大肚子颤抖不已道:“史兄弟就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没有见过什么军队上的调动?哥哥虽然是粗人,但是也知道一些事情,平原郡乃是青州的边界,要不是我们青州要对外用兵,平原郡弄得这么紧张干什么?还那么神秘?现在连掌管军法的龙星大人都亲自来到平原了,这还有假?莫要对我说平原城现在这种样子真的像龙星大人在进城前说的那套什么‘为了抵御有可能攻入青州的黑山军’的说话,老哥我可不信,那些老爷们惯会装腔作势,当着大厅广众下说的话怎么可以相信?” 太史慈一愣,看着胡平那得意洋洋,自以为得计的样子,心中好笑,这胡平有点意思,还真会自作聪明,想象力丰富到认为平原郡的异常乃是青州有要向外扩张的军事行动,看来这群御者虽然可提供给自己有价值的情报,但还需要自己分析一番才行。 不过这胡平问的话正中太史慈的下怀,太史慈正愁没办法在问一些具体的事情呢,连忙作出对天发誓的样子道:“胡大哥说的那里话来儿?我要是知道什么事情还能不对各位大哥说吗?更何况小弟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者,就算有什么事情,难道大人们还会跑来跟我商量吗?咱们这些御者又不是达官贵人,不过求了一日三餐,老婆孩子温饱而已,我知道众位大哥有心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是又觉得找一分差事做实在是不容易,不舍得丢弃,我要是真的知道什么事情关乎到众位大哥身家性命的事情瞒着不说的话,叫我史严不得好死!” 这时代人们把誓言看得极重,太史慈这么一说,这些大汉各个面带感动,纷纷拿起酒碗向太史慈劝酒,太史慈作出感动得模样一饮而尽,看得大汉们大呼太史慈豪爽。太史慈却心中暗笑:我才不会把什么劳什子誓言放在心上,更何况不得好死的史严,又不是太史慈,再者说我早一点解决这里的事情也算是救了眼前一干人等的性命,让他们免遭战火的荼毒,这么一想,太史慈就越发地心安理得起来。 “不过,”太史慈放下酒碗,对大汉们说道:“我给龙星大人驾车这么长的时间,别的不说话,这人倒是认识不少,要是你们能给小弟我说一说进出管统大人和陈逸大人府邸的人都长什么样子,或许我还能知道那会是谁,大家一起议议,能够想出了大概也说不定。到时候,大家要走要留不就可以见分晓了吗?” 太史慈这番话说的不少人精神一振,纷纷低头苦思起来。 太史慈满怀信心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大汉。 冀州,邺城,高阳酒楼,麒麟阁。 郭嘉和赵云正和耿武魏攸两人谈笑风生,说一些不关痛痒的达官贵人间的客套。 郭嘉见闵纯没有来,不由得奇怪道:“为何不见闵纯大人?” 耿武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前满脸疑问的三人,神秘一笑道:“几位稍安勿躁,闵纯兄去接几位好朋友来此。” 郭嘉和赵云对望了一眼,当然心知肚明是谁,魏攸却大感奇怪,今天明明是几个人间的小聚会,弄得这么隆重干什么,当下心中有点不悦,但又不好发作,虽未说什么,但脸已经沉了下来。 郭嘉看了魏攸一眼,开口笑道:“原来还有其他的朋友,只是未知是何方神圣?” 耿武这才注意到魏攸那不大好看的脸色,连忙道:“大家不用感到不自在,今天来的这几人都可说是韩馥大人和我兄弟两人一向看重的人,自不用感到拘束。就像是对待我兄弟二人便好了。” 有了耿武的这番解释,魏攸这才把脸色缓和下来。 郭嘉却心中好笑,自己刚才把魏攸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那是在两方面都做好人,魏攸会当然会和自己产生亲近之感,耿武则会感谢自己的这番提醒。 这时,房门外有人说话声起,耿武侧耳一听,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道:“他们到了。”话音未落,房门就被打开,在齐景林的引领下,闵纯带着三个武将模样的人走进了麒麟阁。 走在前面的人三十岁开外,未老先衰般的两个鬓角上微带些白发,身材不高,偏胖但一看便知身手颇为灵活,在他身后的那人年纪更大一些,但笑得很好看,几可令人忽略她在眼角上淡淡的皱纹,随时随地都保持着一付亲切的模样,令人大生好感。 不过真正令人注目的却是最后进来的那个人。 此人身材高瘦,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军旅气息,那种军人特有的严明军纪在他的举手投足间毕露无遗,但是此人的眼睛看人却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没有一样东西放在他的身上,明明是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给人以一种灰蒙蒙一片的感觉。当他看向一个人时,都会把那人当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对然他是和前面三人一同进来的,但给人的感觉却好像和那三人全无关系。 这个人真的难以亲近,大概他就是麴义了吧? 耿武见几人到来,站起身来,呵呵笑道:“我给大家介绍。”指着郭嘉和赵云还有魏攸道:“这三位乃是青州使者郭嘉先生、赵云将军和幽州使者魏攸先生。其实郭先生和赵将军这两位贵客,三位将军应该已经认识了。” 三人齐齐点头,显然昨天在大厅之中的众武将里也有是三人,也许是武将的原因吧,三人连忙说“幸会”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到了赵云的身上,尤其是那把挂在赵云腰间,已经在邺城被传得神乎其技的银剑。 赵云只是淡淡一笑,也在用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三人。 耿武又指着先进屋的那人笑道:“这位是我冀州的兵曹从事赵浮将军。”话才说完,第二个进来的人便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小将程涣,乃是赵浮将军的助手。” 闵纯一把来过被郭嘉和赵云人定是麴义的人笑道:“这位乃是我冀州名将麴义将军。” 出乎郭嘉和赵云意料的事情是,这个麴义的为人和外表看上去恰恰相反,见到郭嘉三人的时候十分热情地打着招呼。只是即便在他笑得最高兴的时候,在他的双眼中仍然保有着那份冰冷。若不是郭嘉和赵云事先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到这一点。 齐景林安排完一切,陪笑道:“几位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耿武笑骂道:“这还用说?把那几个美人给我招呼来。”齐景林一拍自己的脑门,失笑道:“小人该死,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转身便走。 闵纯举杯道:“来,趁那些美人未来前,我们先痛饮此杯!” 众人响应,纷纷举杯。 放下酒杯后,耿武主动先向魏攸和郭嘉解释起为何要找三人一同喝酒的原因,道:“三位将军不日就将领兵出征,从明天开始就会变得十分忙碌,今天的酒宴也算是为三位送行了。” 赵浮放下酒杯,感激道:“身为军人,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征战沙场,现在我冀州外敌窥伺,赵浮恨不能一死以报韩馥大人的知遇之恩,今次出征敢不誓死效命。”剩下的两人也纷纷允诺。 魏攸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郭嘉却故作惊讶道:“耿武大人,你怎可在我等外人面前透漏此等军事机密?” 耿武笑道:“在这里的哪有外人?自己兄弟自当坦诚相对。” 魏攸听了这话却有点坐立不安,因为自到邺城来,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虽然那是因为一直没有时间想韩馥陈说,但刚刚听完耿武的一番话,不免有一点不好意思,耿武之所以这么对魏攸推心置腹到连三人出征的事情都告诉给他,就是希望他可先行透露自己此来的目的,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连忙道:“奉孝多虑了,还是耿武大人言之有理,在今日这种场合,还有何话不可以说?如今我们共同的大敌就是袁绍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家刺史大人派我到冀州来就是要商讨匡扶汉室,不让袁绍得逞的大事的。天助我汉室,没想到奉孝也在此,若是我幽州可联合冀州青州对抗袁绍,则大事可定矣!” 郭嘉等人听得一怔,没想到原来刘虞派人来邺城竟然是主动来找帮手的。 魏攸看向几人,压低声音道:“我家刺史大人想要正式确立当今皇帝的合法地位,以便断了袁绍的狼子野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 众人心知肚明,现在的皇帝刘协是名不正言不顺,关东诸侯从袁绍开始就没有人把这小皇帝放在心上,像郭嘉和耿武闵纯这些人更记得袁绍曾经想要立刘虞为帝的主张,只不过被刘虞一口回绝,但袁绍这念头就从未断过,而且现在袁绍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汉臣所应有的行为。 现在袁绍正在逐渐地向天下摆出一种姿态:皇帝是伪皇帝,当然不能听;刘虞当不了皇帝,自然也不能听;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乃是救世之臣,凡袁绍长剑所向,就是天下的公敌。 哈,幽州、冀州、青州,袁绍倒是想要处处开花啊! ------------ 第八章 平原(下1) 第八章平原(下1) 太史慈满怀希望地看着眼前的众人,邵二突然身躯一震,旋即摇了摇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但却不敢确定。 太史慈看在眼里,笑道:“邵二哥有什么话尽管说,对大家有启发呢?” 邵二迟疑地看了一眼众人,才慢慢道:“我不知道这事情重不重要,大概半个月前,我曾见到一个人进到管统大人的府邸,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随后管统大人生病了。” 太史慈觉得奇怪,看向邵二道:“可是邵二哥为什么会注意到那个人呢?” 邵二被问的老脸一红,尴尬起来,搔着头道:“哪天老哥喝多了,和人家的马车撞到了一起,本来责任在我,谁知那个人倒是满客气的,没有计较就放我走了。也是老哥不要脸,仗着酒劲儿,觉得自己还可以在人家那里索要点钱财,就在后面紧跟着不放,后来发现人家进了管统大人的府邸,就在外面守着,结果到天黑,那人一直未出来,自己才要回家的时候,就看见管府的管家跑了出来,大叫‘老爷病了’。” 胡平在一旁笑道:“邵老二你胆子未免太大了,居然到太守大人那里撒野,就不怕把你抓起来‘咔嚓’了?” 邵二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这事情好险,第二天我醒过酒来的时候都觉得后怕。” 太史慈皱眉道:“老哥还记得那人长得什么样子吗?” 邵二呵呵笑道:“记得记得,那人很客气,老哥我有点那个,那个‘受惊若宠’。” 别人倒无所谓,众御者中有个叫杨三的家伙读过两年书,听了邵二的话酒一口喷出来道:“什么‘受惊若宠’,那叫‘受宠若惊’。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筐,满嘴里叫什么酸,难道为人家驾了两天车还真以为自己就会掉书袋了?省省吧你!” 众人闻言无不爆笑。 邵二回过头去对着杨三喃喃地骂了几句,便向太史慈说出了那人的模样。好半天,才喘着气对太史慈道:“兄弟可知道他是谁?” 太史慈强压住心中的惊喜,摇了摇头道:“这人我没有见过。” 此言一出,众人唉声叹去之声四起,太史慈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啊……那个管他明天喝凉水。他奶奶个熊,大家喝酒。” 这话才说一半时,一干御者无不把眼睛瞪向了太史慈,太史慈这才反应过来,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怎可能出口成章呢?所以下半句连忙说了个鄙俗不通,最后在“粗”口成“脏”一下。 众人这才释然,只有那个杨三把前半句念了又念,摇摇头道:“奶奶的,说得真他妈的好!” 这些爽快地汉子又开始大喝起来,太史慈却心中有数:邵二说的那个人乃是袁绍手下的谋士,许攸。 看样子这个许攸现在应该还在管统府中,自己到底要如何利用这个有用的线索呢? 太史慈皱眉沉思起来。 “麒麟阁”里一片安静,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魏攸,没有想到刘虞此次派使者来的目的竟然是要确立刘协的地位。 郭嘉的头脑却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想要看看这事情是否有可供利用之处。不半晌,郭嘉心中已有计较,心知如何可使得魏攸完全站在自己这一面,共同对付袁绍。才待说话,却看见坐在斜侧里的麴义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心中一凛,把想要说的话收了回去。 这个麴义看来很不对劲。 魏攸却未注意到,只是恳切道:“我家刺史大人的公子刘和现在正在朝中为官,我幽州又有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此等绝世虎将,雄兵带甲数十万,若是可得到天下诸侯的支持,那么救陛下于水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郭嘉心中暗暗焦急,但却没有办法阻止魏攸说下去,唯有希望齐景林带着那些巫祀神女快快到来,打断众人现在这场谈论。 耿武却接过话头来道:“魏攸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刘虞大人的良苦用心更是令我等高山仰止,不过正如大家看到的那样,有袁本初从中作梗,这事情要实现实在是难上加难,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打倒袁绍,如此则一了百了。” 却听房门外女子的嬉笑声起,显然是齐景林精心挑选的歌舞伎到来了。 众人连忙收住刚才的话题,不再说话。 齐景林打开房门,登时间,姹紫嫣红一片,在众人的目驰神迷中,绝色美女们彩蝶般飞了过来,娇声软语地半坐半扑在一干男人的身边。魏攸这胖子显然和耿武等辈一样均是同道中人,展开风流手段,妙语如珠,风趣非常,一时间逗得笑声震房。 趁众人不注意时,郭嘉偷偷一拉身边的耿武问道:“冀州现在并不安稳,为何要出兵呢?” 耿武哪里知道郭嘉的用意,把精神完全放在身边的女人身上,漫不经心道:“其实出兵这事情乃是麴义将军向我兄弟二人痛说厉害,我两人才向韩馥大人申说的。毕竟奉孝说的诸多办法远水解不了近渴,短时间内对于袁绍,还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抵抗。” 郭嘉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要对付袁绍,三位将军到底要出兵何方?” 耿武一心只想要结束这场密谈,爽快道:“袁绍现在出征在外,那是孤客穷军,手下无能征惯战之辈,所以麴义建议赵浮两人赶往朝歌清水口,以强弓硬弩据之,耗尽袁本初的粮草,至于麴义则会赶往清河郡,以对抗意图不明的袁谭,顺带还要对付一下黑山军,这也算是为你家太史慈将军出一份力,若是太史慈将军可从兖州的战争泥潭中拔脚出来,那么对我们双方和的合作大有好处。” 郭嘉点头,不再多言,心中的震撼却久久不能退去。 清河郡?那即是说麴义出兵的目的地乃是平原郡和渤海郡的交界处,再加上麴义刚才那对这初见面、没有一点利益冲突的魏攸没来由的杀机,若是郭嘉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他就枉费是青州第一谋士了。 原来如此! 看来麴义这家伙是条两头蛇,在明里,他是耿武闵纯一系的人,而暗地里麴义早已经投向了袁绍,至于是什么时候,那就不得而知了,并且也不重要。 不过读透了麴义的这番心思后,袁绍对青州冀州和幽州的整个图谋就完整的出现在了郭嘉的眼前。 首当其冲就是冀州,在袁绍的眼里,冀州乃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不但冀州的文武官员大部分已经倾向于他,而且韩馥是个无能为之人,极容易对付。唯一的障碍就是耿武和闵纯这两人,虽然势单力孤,但却兵权在握,可以调动军队,而且得到韩馥的信任。 再就是暧昧难明的甄氏家族。 现在在袁绍的指示下,提出出兵的麴义实则是在打断耿武和闵纯的腿。 一旦邺城的兵力被抽空,而协助韩馥守卫邺城的甄氏家族倒向了袁绍一面,那这场冀州争夺战打都不用打了。 不过袁绍这场巨大的阴谋还不止如此,冀州的争夺战又牵扯出了幽州和青州。 袁绍对于不听话的刘虞非常的不满意,不过他现在却没有实力去对付刘虞,所以在谋夺冀州的时候把一向与刘虞不合的公孙瓒也扯了进来。对于一向桀骜不驯的公孙瓒,刘虞始终非常头痛,公孙瓒和袁绍之间谋夺瓜分冀州的协议刘虞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公孙瓒的调兵遣将一定会引起刘虞的猜疑和恐慌,所以,无形中公孙瓒就已经帮了袁绍一个大忙,那就是牵制了刘虞。 至于青州,看来袁绍对太史慈已经非常的重视,不但以自己的大儿子袁谭屯兵青州的边境,又挑拨青州内乱,更使得徐州刺史陶谦与青州反目成仇,还利用黑山军牵制着到现在还一直以为是太史慈带领的高顺大军,现在更使出一石二鸟之计,令麴义出兵清河,与袁谭对青州形成夹击之势。 要知黑山军与刘岱交战的地方离冀州和青州都不远,所以若是袁谭由平原郡强行进入青州的话,那么不但王豹可以调大军在齐国、济南两郡阻击袁谭,而且在袁绍看来现在仍然由太史慈统领、其实已经由高顺全权指挥、滞留在冀州的青州军可以随时开进平原郡,阶段袁谭的后路,到那时,袁谭便是孤军深入,谁也救不了他了。 可是有了麴义大军,袁谭的形势就完全不同了,在清河郡的麴义若是秘密出兵的话,则完全可以完成对高顺大军的偷袭,要知麴义的领兵能力极强,乃是冀州第一名将,就是以赵云这样的人才都对其相当的忌惮,对麴义的评价完全在张郃和韩猛之上。怎能叫人等闲视之? 如此看来,冀州利益争夺战只不过是个导火索,而整场战役的成败其实已经集中到了平原郡的身上。 一旦平原郡有失,那么袁绍将会在冀州迅速地扩张自己的实力,其后便是青州,若是可令太史慈一蹶不振,那么没有了太史慈支援的刘岱将会使袁绍的下一个目标,在此之后,袁绍就可转过头来从容的收拾刘虞。 若如此,则大汉疆土的整个北方则会尽数落在袁绍之手。 这事情想一想就令郭嘉觉得背后冒出阵阵凉气。眼前袁绍的布局实在是太复杂了,但却无可否认这布局当真的滴水不漏。 唯一令袁绍想不到的事情是太史慈现在已经秘密潜回了青州,并且人已经在平原郡,若太史慈可兵不血刃的解决平原郡的问题,那袁绍在青州所有的图谋将会尽数落空。 不过这并非是郭嘉所想要的,在看穿了袁绍的这番布局后,郭嘉在一刹那间已经想好了计策,可令眼前的这个麴义有去无回。 哼!袁绍,我要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郭嘉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微笑。自己这青州使者突然出现在冀州同样会引起袁绍方面的人的关注,而且现在自己再也撑变显得这么强硬,可定会引起袁绍派来冀州的谋士的惊惧。 看来要早一点对那个袁熙下手才行。 在郭嘉旁边,一直注意郭嘉脸色的墨姬极为关切道:“郭先生,你没事吧?” 郭嘉惊醒过来,看看周围的人,除了赵云正襟危坐和红云聊天外,其他人已经开始对着众女大逞手足之欲,毛手毛脚起来,弄得众女面红耳赤,一片浪声淫语,不堪入人耳目。 转过头来看看麴义,发现此子也是如此,但那眼中的冰冷却始终没有消褪。郭嘉却心中冷笑,想象着日后这麴义兵败身亡的时候是否还会保持着眼前这副活死人样子。 蓦地,一双柔嫩光滑之极的小手摸上身来,郭嘉一愣,转过头来看了看身边正面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墨姬,想起自己上次的不辞而别,不由得大感歉意,虽然自己与眼前这美女根本无半点瓜葛,但面对人家的一腔柔情,郭嘉也不无心动之处。 郭嘉生性狂浪,虽然不会风月场上的逢场作戏,但却觉得安慰眼前这貌美如花的墨姬也无不可,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看着墨姬面似桃花,不由得心中一荡,在墨姬的脸上香了一口,猝不及防下,墨姬不由得一呆,旋即心中涌起狂喜,娇羞道:“若先生今晚无事,觉得墨姬还有少许可堪入目之处,墨姬愿荐枕席,愿先生怜惜。” 郭嘉闻言呆了起来:不会吧?才亲了一口,就要和自己直奔主题? 兖州,东平国,富城。 高顺现在没有郭嘉那样的艳福,也没有太史慈那样清闲,此刻正精神抖擞地站在中军大帐看着眼前的青州将领。 一刻也静不下来的杜远看了看放在高顺桌子上的书信,忍不住道:“高帅,主上的的信上说什么?” 高顺皱着眉道:“主上要我等马上进军济北国。” 此语一出,帐中的将领无不为之一愣。 廖化忍不住沉声道:“高帅,主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兖州的战事我们不再管了吗?” 高顺看了廖化一眼道:“廖化你最好明白一件事情,有许多的时候,上面作出的命令并不需要想下面解释什么,主上早就对我们说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对于理解的命令要执行,不理解的命令也要执行,元俭你在我青州军中也是将军了,但对主上的教诲不可有一日的忘记。” 廖化被说得面容一整,点头肃容道:“廖化晓得了。” 高顺转过头来对眼前的众人语重心长道:“去年我和主上曾经彻夜长谈过战争之道,主上其中有一句话对我启迪非常大,主上说:战役和战争是两码事。” 众人闻言齐齐一愣,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高顺把头微微抬起,不知看向何方,仿佛太史慈就在他眼前道:“主上说,一场战役胜利了并不意味着一场战争的胜利,一些近在眼前的胜利不要也罢,因为那对整个战局不利。就比如现在,我们对上黑山军,以我军的实力,要取得胜利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我们主公的眼光是放在整个的中原上,主上现在要我们向济北国方向集解,一定有其道理,照我看来,这事情定与袁谭那贼子有关。” 此语一出营帐中的众人纷纷点头,认为高顺言之有理。 颇富才智的徐盛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现在贸然撤退会否引起各方面的怀疑?要知现在袁绍方面虽然不知道我军的动向,但却可以看定我军现在仍然在冀州境内,而且主上离开时候的意思是要作出一种态势,让天底下人都认为主上现在仍然在兖州境内。” 武安国这豪汉也皱眉道:“文响所言极是,若我们直接奔向济北国,任何人都可看出我们是在针对袁谭了。说不准会引起其他变数。” 高顺点头道:“所以说主上才要我们迎头痛击黑山军。” 众人一愣。 高顺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哼,这事情岂会白白便宜了我们的大公子刘岱?还是那句话,待刘岱大公子和黑山军打得不亦乐乎时,我们在袭击黑山军也不迟,不过我们是痛击,而非歼灭,大家可明白我的意思?” 徐盛哈哈笑道:“对极对极,是痛击而非歼灭,最好痛击到黑山军向济北国和泰山郡方向逃跑,那就最理想了。” 其他人也马上明白了高顺的意思。哈哈笑了起来。 兖州的战争终于打响。 这星星之火终于点燃了连场大战! ------------ 第九章 平原(下2) 第九章平原(下2) 太史慈的书信令大帐中的众将长长出了一口气,半个月来这种战又不战,退又不退的隐秘行军令一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青州诸将心中气苦不已,现在经过高顺对太史慈书信中一番意图的解释,众人已经意识到连番的大战就在眼前,这使得好战成性的青州众将兴奋不已。 高顺看着眼前面带笑容的众人,意气风发道:“既然大家已经明白了主上的大概意图,那我们就好好商量一下进军的路线。” 众人纷纷聚拢到沙盘前,看向这立体感极强的方位图解。 徐盛用手指着其中一块地形复杂,山川河泽遍布的地方笑道:“这个张燕和于毒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在任城郡这不大的地方干的风生水起,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高顺点头道:“这张燕的确不简单,和其他黄巾军的余党有着天渊之别,此人统帅能力极强,行踪飘忽不定又悍勇善战,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依我看来,此人本领不在宣高之下。” 杜远这人一向张扬,能看得入眼的人只有区区几人,不过他对臧霸却是敬畏有加,闻言皱眉道:“高大哥是否言过其词呢?” 廖化一拍杜远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小子不要头不抬眼不睁地急着下结论,这个张燕的厉害那是有其彪炳赫赫的战功作证的,中平二年,张燕的义父张牛角阵亡,这人成为黑山军新一代的领袖,在冀州这里连场大战,杀的官军叫苦连天,渤海之战,惨烈空前,最后黑山军撤退,说好听了,那是大胜,其实还不是张燕另有所图的结果,中平三年,这个张燕马上就攻占了邺城,你说他厉不厉害?” 一番话说得杜远闭上了嘴。 廖化又看向了众人道:“说起来这位张燕和我等这些曾经投身于黄巾军的人有很大的渊源,对他自是了解很多,不说别的,就说他在张牛角死后,随机应变,自认张牛角为自己的义父,这份机敏就深可敬畏。” 众人点头。杜远人不服气道:“那还不是曾经败在过袁绍的手中,连袁绍那蠢蛋都可打败他,我们怕什么?” 廖化啼笑皆非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师弟,拿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高顺却摇头道:“杜远你说错了,我听元俭刚才的一席话就知道这位张燕将军的作战风格乃是主上曾经说过的‘运动战术’,这乃是张燕最可怕的地方,但可惜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根据地,无可否认这是其致命伤。” 武安国这时插话道:“高帅所言极是,没有一个立足之地,军队的各种消耗根本就无法得到保障,这人世间没有一支军队可以在没有粮食和民心的支持以及兵员的补充下长久的支持一场战争。张燕或许在战场上是一把好手,但没有治理地方的人才就决定了他的失败。” 高顺赞赏道:“武将军说的好!”继而用手指着杀盘道:“现在张燕驻军在任城郡,此地地形复杂,我军不可深入,否则必会给张燕拖住,可是任城郡地少人稀,各方面给养均成问题,所以张燕才会这么急着到东郡去,不过现在大公子已经联合鲍信和张邈重兵屯集济阴郡的城阳、成武、单父三地。” 徐盛点头道:“大公子这步棋走得倒是中规中矩,出人意表呢!” 杜远连连点头赞同道:“文响这话说得极是,大公子上了战场比我还急呢!总是恨不得冲在最前面。” 高顺不置可否道:“这主意未必是大公子的手笔,主公说过,鲍信不可小觑,才智和眼光未必会比曹孟德差多少,当然说到领兵打仗的话那是瞠乎其后,不可和曹孟德同日而语。” 廖化细细地看了一遍眼前的形势,道:“大公子这步棋的确漂亮。张燕要进入东郡只能从济阴郡和现在我军驻扎的东平国通过,实际上我们现在和大公子已经护成犄角之势,张燕要到达东郡实在不易。” 杜远皱眉道:“可是我实在不明白,大公子为何不出兵山阳郡,在金乡、昌邑、方与等地一带布防?难道不怕张燕从沛国一带流窜吗?” 高顺解释道:“那是因为现在徐州有我臧霸大军在剿匪,虽然都有可能从徐州跨到兖州来,这对于张燕来说过于危险,更何况再向南的话就是豫州,那是袁术的地盘,袁术手下猛将精兵极多,不好招惹,张燕怎会南撤去触袁术的霉头?” 徐盛接过话头玩味道:“北有我高顺大军,东有我臧霸大军,南有袁术的虎狼之师,唯有西面的刘岱看起来最弱,即便联合了鲍信和张邈,刘岱在张燕看来也是乌合之众。若是大公子屯兵山阳郡,那会正中张燕的下怀,因为从任城到山阳不必经过长途奔袭,而且地形也对黑山军有力。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身在富城,短时间之内无法救援大公子,张燕巴不得速战速决呢!还不死战大公子,从金乡打开缺口,长驱直入东郡?那时,济阴郡、陈留国、梁国还不都是黑山郡的囊中之物?” 高顺点头道:“张燕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大公子放弃山阳,重兵布防济阴郡,那是极有道理的,因为黑山军无法在任城郡立足,早晚会向大公子进攻的,以逸待劳岂非更好?不过我也说了,这主意不可能是大公子这急脾气的人所能想得出的,所以不用想,要不了多久,大公子就会忍不住抢先动手,向任城郡挺进。到那时,就是我等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武安国点了点头,看向高顺,咧嘴笑道:“看来高帅已经成竹在胸,不知道高帅要出兵何方,既可救了大公子,还可迎头痛击黑山军,并且迫使黑山军败走济北国,以达到我们的目的呢?” 众人精神为之一震,因为这才是这场战役的关键,要令袁绍方面误以为己方是为了追击黑山军才向北挺进的。与袁谭屯兵乐安郡全无关系。 高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轻描淡写地把手落在了沙盘上,指点道:“我们去山阳郡的巨野。” 邺城。 车马巅簸,郭嘉和赵云的肩头在别有韵律的摇晃中碰碰撞撞。 此时的邺城风云骤起,形势瞬息万变,郭嘉当然不可能和墨姬颠鸾倒凤。只剩下耿武闵纯和魏攸留在高阳酒楼胡混,麴义则和另两人以出兵在即,军中事务繁忙为借口早早告辞。 这一顿饭表面上看当然是香艳无比,但其实意义非常,郭嘉现在已经彻底的明白了袁绍的图谋,这令郭嘉可以从容的制定各种对策。 看着微笑不语的郭嘉,赵云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令先生这么高兴?” 郭嘉笑着把自己的分析所得一点不落的告诉给了赵云。 赵云听的眼放奇光,对郭嘉道:“先生不准备提醒一下耿武和闵纯吗?” 郭嘉摇头道:“没有这个必要,我们此来冀州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袁绍在冀州立足,而非救助冀州,若是有可能,我倒希望主上可借机吞并冀州,只要冀州没有被袁绍占领,当然是越乱越好。” 赵云皱眉道:“可是袁谭加上麴义其力量不可小觑,主上只是单枪匹马在平原郡,未免太过凶险。” 郭嘉傲然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高顺大军现在已经开始向北转移,麴义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主上行事一向谨慎,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孤身一人到平原郡去,当然我会向主上和高顺将军各修书一封,说明眼前的形势的。不过子龙你要记住,我们的任务乃是冀州利益的争夺上,现在冀州的兵力被抽空,袁绍有明显有对付甄氏的方法,我们不可不防!” 赵云点头道:“赵云明白。” 郭嘉,点了点头,又道:“我看我们的人马还是暂缓进城的好,现在有甄氏借助韩馥防御邺城,反而十分安全,倒是我们人马在外面行动会方便一些,城内的事情自有齐景林照应。”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两人愕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外面为两人驾车的御者扬声道:“阁下是什么人,有何贵干?” 赵云才要掀开窗帘向外看,就听见外面有人说道:“里面是郭嘉先生和赵云将军吗?小人乃是甄府的管家,我家张夫人有请,请移步到敝府一叙。“ 赵云和郭嘉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找甄氏,人家反倒找上门来。 平原郡。 酒过三巡,众御者还未喝过瘾,就被叫了回去。原来招待龙星的酒宴已经结束。众御者忍不住喃喃骂着。邵二唧唧歪歪道:“真他娘的邪门,今天这帮酒囊饭袋转了性子不成?居然喝的这么快?老子还未喝过瘾呢!” 太史慈心中暗笑:一定是龙星不耐烦,以自己赶了夜路十分疲劳为名,早早催着散了,当然表面上也跟着众人大骂。骂归骂,众人还是忙着驱车到不远处的太守府,俱各拉着自己的主人各回各家。龙星显然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太史慈说,可是却又害怕待会回到住处后,在陈逸派出的人的监视下,他一个高官与一个御者走得太近引人怀疑,正想不出办法来时,却见众御者满身酒气而来,不由得高兴起来,知道自己待会可如何名正言顺的叫太史慈进屋商量大事了。 待太史慈和龙星到了陈逸给安排的住处后,龙星装模作样地把太史慈留在了自己的屋中,声称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叫做史严的御者,“太不像话了,身为御者居然喝酒乱性,若是酒后驾车撞了行人怎么办?大人我的一世英名岂非全都会在你的手中?你给本官留在这里反省,若不作出保证,你就别再为我驾车”云云。 这一顿骂在外人听来简直是狗血碰头,那些想要进屋服侍龙星的下人没有一个进屋去触霉头,各个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殃及池鱼,要想监视龙星,那就更谈不上了。 太史慈低着头,一付痛心疾首的悔过模样,心中却乐开了花,真是难为这个龙星,居然这种主意也能想出来。最后强忍着笑,但却两肩微微耸动,从后面看当然是一个大男人被骂到抽泣,实则脸上的表情已经非常的古怪。 渐渐地,龙星的声音低了下去,只是偶尔还会扬起声调,显得依然怒气冲冲,外面的用人丫环时时听见龙星的叫声,“你还敢顶嘴!”“要不是有你哥哥的面子,我会和你多费唇舌到此时?” 这些人在不明所以下,当然更不敢靠近龙星和太史慈所在的屋子了。 屋子内又是一番光景,太史慈早就已经坐下,跷着二郎腿,一边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一边和龙星说着话。 比较忙的是龙星,这家伙一面忙着向太史慈汇报自己的观察所得,一面又要时不时地高声叫骂两句以便迷惑屋外可能存在的敌人。 太史慈饶有兴趣的看着龙星表演,失笑道:“龙星你还真是会做戏,若是你现在还是一名小卒的话,也一定是个不错的探子。” 龙星先是高声骂了两句,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主上莫要取笑,我就是尽力而为而已,要说演戏好,哪还得说是管统那家伙。要不是主上告诉我他是在装病,我就完全被他给骗过去了。” 太史慈淡淡道:“他装不装病不是问题,有陈逸在前面通风报信,在世先有准备的情况下,是个人就可以弄得像模像样的,更何况这管统背后还有一个许攸大谋士为其出谋划策,那就更是万无一失了。” 龙星精神为之一振,才要说话,想起一件事情,又勃然高声骂了几句,然后低声道:“主上怎么知道背后捣鬼地会是许攸?” 太史慈笑着把从众御者嘴里听来的事情告诉了龙星。后者拍案叫绝,过于激动,结果把茶碗碰到了地上,清脆声起,龙星先是一愣,旋即破口大骂起来,在外人听来,好像是他怒极摔碗的声音。 太史慈待龙星不骂了之后道:“现在看来,这个管统称病实际上是为了给许攸作掩护才是真的。” 龙星点头道:“主上分析的有理,表面上这个管统生病,那些平原郡的大小官员自然会络绎不绝地到管统府看望,这样,许攸当然就可以在管府不动声色地发布一系列命令,当所有人都以为平原郡的大小事务都有陈逸主管时,实际上平原郡的大部分权力已经落到了按照操控一切的许攸的手里。” 太史慈对龙星有点刮目相看道:“龙星你进步了,分析起事情来有条理多了。” 龙星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道:“主上过奖了,要是这些年龙星没有一点进步,那不是活回去了?”顿了顿道:“主上,恕属下之言,通过探望管统和刚才摆宴置酒,为我接风两件事情就可知道,现在平原郡已经铸件的落入到了袁谭的掌控中,我们在这里多留无益,倒不如马上令王豹将军出兵平原,荡平一干叛党,对抗袁谭得了。” 太史慈摇头道:“没有必要这么做,第一,现在这么做了名不正言不顺,陈逸等人并没有任何的罪行落在我们的手中,若是贸然动手,天下只会说我们残暴;第二,敌人还没有全部现身,现在动手,与我们预期的效果相差很多。” 龙星皱眉道:“那我们留在这里又能如何?什么都做不了。” 太史慈摇头道:“龙星你太急躁了,仔细想一想,我们在这里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龙星大惑不解,看着太史慈,太史慈喝了一口茶,笑道:“龙星你是不是应该叫骂两声了?” 龙星闻言,差点没有掉到桌子底下去,心说主上也太能开玩笑了吧?不过主上说得也对啊,龙星又对外面吼了两声,才把目光可怜巴巴的投向了太史慈,希望太史慈可以解开他的疑惑。 太史慈吊足了胃口,看着龙星的样子,笑容露的更大了一点道:“龙星你现在是平原郡最大的官员对不对?” 龙星点头,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只怕没有一个人会听他的调动。 太史慈眼中射出自信的光芒道:“今天龙星你进城的时候已经做得很好,指责平原城军心涣散,我们不妨由此处下手,先把平原郡的军队把持到自己的手中。” 龙星迟疑道了:“好是好,可是这可能吗?平原郡下的军队想必已经尽在袁谭的掌握中了。” 太史慈摇头道:“龙星你好好想一想,袁谭现在还以为我此刻在兖州协助刘岱剿灭黑山军,那么袁谭为何不趁我不在青州之时动手呢?难道等我剿灭了黑山军,袁谭在进攻我青州?” 龙星恍然道:“主上所言极是,袁谭既然想要以平原郡为进攻我青州的跳板,那么他必须要完全的控制平原才可以,袁绍之所以到现在还未动手,只能说明在平原郡,有势力并不愿意归顺袁谭。” 太史慈点头,沉声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可在平原郡大展拳脚。” 顿了一顿道:“哼,只要我掌握了这股势力,还怕陈逸和许攸他们在平原郡翻出天去?” 龙星目瞪口呆地看着胸有成竹的太史慈,说不出话来。 ------------ 第十章 甄氏(上) 第十章甄氏(上) 好半天,龙星才反过味儿来道:“可是主上,平原郡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又怎么可能知道有起事来时谁会站在袁谭的对面和袁谭作对呢?” 太史慈对龙星的问题避而不答,莫测高深地笑道:“龙星你猜你在平原郡的这些天,陈逸他们会如何对待你?” 龙星没有想到太史慈放下前面的问题,反过来问自己这话,不由得大感错愕,凝神思索下,好半天才皱眉道:“若我是陈逸,眼见大事将成,绝对不会允许我这搅局的人在平原郡有太大的活动范围,最好是不动声色地限制我的活动范围。”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这当然是一定的,只怕从明天起,你无论到哪里都会有大批的人马随行,以便让你不能展开任何的行动。” 看着皱眉不语的龙星,太史慈沉声道:“若是如此,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龙星你明天不妨以体察民情为由,带着平原郡的官员在城里兜圈子,我则还是找我新认识的那些御者朋友,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嘴里打探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喝了一口茶,太史慈道:“比如说,在管统‘病重’的期间到底都有谁没有去拜访过他,又或者那些人在最近的人事调动中被安排到了和袁谭进攻平原郡毫不相干的位置上。” 龙星恍然大悟,太史慈又道:“我看袁谭迟迟不动手,一定是因为在反对势力中有军队中的人,而且权力不小,否则袁谭不会如此忌惮。我要找的就是这个人。一旦找到这个人后,龙星你马上到军营中视察,以对现有将领大为不满为名,马上把这人调换到一些比较关键的位置上,我看陈逸能怎么办?” 龙星兴奋地连连点头道:“主上妙计!只要平原郡的军权在我们的手中,再加上主上的武功谋略,肯定能让袁谭吃不了兜着走。” 太史慈看着龙星喜不自胜的模样,奇兵突起道:“你是不是又该叫两声了?” 龙星一愣,旋即忍着笑破口大骂起来。 听得屋外那些佣人们摇头叹息:这位龙星大人脾气太大了。 在两名体态彪悍的家将引领下,郭嘉和赵云昂然步入甄氏宏伟的府第中。 甄府果然不愧是冀州最大的豪族,这坐落在邺城最繁华地段的建筑群气势恢宏,甄宓生日宴会那晚,甄府人满为患,摩肩接踵,郭嘉和赵云自然看不出甄府的气派,此刻两人走在用巨大的青石板铺成的长长的甬路上时,马上感觉出了甄府的与众不同。 不知是出自何人的手笔,这甄府虽然在闹市之中,但却深得自然之趣。 远处当然是高阁巍峨,层楼叠起,宛如群山起伏,气象雄奇,四望而去,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纡,人站在这园中看着那宽大但和房屋比起来就显得细小得很的青石板路上,真仿佛是一个刚出生的飞虫落在了一张巨大的蛛网之上,那四通八达的甬路就是那细细的蛛丝,接着四面环抱的、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的高楼大厦。 但在这富丽堂皇中,奇石怪岩嶙峋跌宕,错落有致的放置在园中的各个角落,配合以院内那随处可见,俯仰即是的奇珍异草,一股清新山野之气扑面而来,尤其那些赵云和郭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藤类植物好像天上那织女那无缝的天衣上的针线般点缀着这甄府的院落:或孤垂山巅、或奇穿石隙、或牵藤引蔓、或垂檐绕柱、或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摇,或如金绳盘屈,那有若丹砂的果实,好似金桂的串花,味芬气馥,实非庸俗的花香所能比拟。 正当两名家将见怪不怪、郭嘉与赵云叹息不已时,迎面过来了两名美婢,对那两名家将娇笑道:“两位大哥请回,这两位贵客自有我们引领。小姐说要打赏呢。” 那两名家将连忙点头称是,看样子好像这两名丫鬟身份和地位要比这两名家将高很多。 郭嘉和赵云随着这两名美婢再走数步,渐向北边,便上了一条抄手游廊,抬头望去,上面三间清厦连着卷棚有如冰川四滑般四面出廊,更比前几处清雅不同;走了不远,忽闻水声,循声望去那茏葱繁阴的秀佳之木、闪灼璀璨的奇馥之花中,一道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此时地势更见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雕梁绣槛,眼前的花木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那清溪绵软而又不失激跃的缠绵在巨石之上,好似白雪被柔风舞弄,翻卷四散而出,因为不忍放弃那清泉给人的视觉享受,郭嘉和赵云的目光绵延流荡那好似穿云的石磴旁的白石栏杆,那道似得了天地间所有钟灵秀美之气的清泉在那里得到了彻底的释放,泻玉流珠般全部贮蓄到了那天光云影两相徘徊、由一整块儿巨大的青石板作池底的池塘中,引得其中好似在空中飘游不定的鱼儿不停嬉戏,梦幻得不像是人间所有,而那环抱池沿的三港石桥各个兽面衔吐.那桥上居然会匪夷所思的建造了四角翼然的小亭。 正在流连忘返时,郭嘉和赵云已经随着两名美婢来到一座巨大的月亮角门前。这角门上面瓦泥鳅脊,那角门上面的小窗小格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红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仍然是白石台矶,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下面是和白石板配合起来相得益彰的虎皮石,随势砌去,丝毫不落富丽俗套, 通过这月亮角门,那抄手游廊再过一箭之地也就到了尽头,一座大厅就魔术般出现在郭嘉和赵云的眼前,往前走去,那大厅前面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上面是运用天然形成的花纹而雕画而成的清山秀水的大插屏。 两名美婢带着此刻有点头晕目眩的两人转过插屏,出人意料地是小小的三间厅,厅后才是正厅。这正厅厅心铺了张大地毡,云纹图案,色彩素净,使人看得很是舒服,靠墙的几柜放满珍玩,两名美婢着郭嘉和赵云席地坐下,奉上香茗,郭嘉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两名美婢报之以友好的微笑,那种在清秀斯文中带着的慵懒疏狂的浪子气息看得那两名美婢一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得面红耳赤,低下头去,不过却没有一般女孩子那种娇羞下便慌张而去的毛丫头模样,而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声“茶请慢用”,这才姗姗去了,留下两人舒服地卧坐在着柔软的皮垫上,显示出与众不同可比一般人家小姐风度的良好气质。 两人随意张望,见这广阔的大厅里布置典雅,墙上挂有帛画,画的都是神仙人物,色彩鲜艳,可以说大厅之内没有一样东西不摆在令人瞧着最顺眼的位置,显示出了极高的审美能力。极目向窗外望去,皆雕梁画栋、穿山游廊的厢房,那些窗口外不远处的那些都结了实,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爱的奇草仙藤淡冷苍翠,远远地便异香扑鼻,叫人神为之销,不知身在何方。 相比之下,齐景林的高阳酒楼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豪宅了,但此刻与甄府一比,马上就变成了破屋烂房,毫不足道了。 越是这样,郭嘉和赵云心中越是凛然,单单是这份富贵,这个甄氏真的是富甲天下,或许青州更加的富有,但无论哪一个青州的世家大族都没有办法和甄氏相提并论。和这种人谈判小恩小利根本就不可能打动对方。 不过郭嘉现在却是信心十足,若是甄氏认为自己乃是全无价值之人,根本就本可能把自己找来,坐在这里,要知即便是甄宓生日那天,身为甄宓母亲的张夫人都未出现在众人面前,今天却单独要约见郭嘉和赵云,岂不令郭嘉浮想联翩? 要知在冀州,消息最灵通的人绝对不是韩馥又或者是耿武闵纯等人,辛评荀谌就更说不上了,想都不用想,以甄氏这么庞大的势力,还有什么事情可瞒得过甄氏家族? 可现在找郭嘉来的居然是甄宓的母亲张夫人,这其中的意义非比寻常,那意味着双方有极大的合作可能性。怎能不令一直想要在甄氏身上打开缺口、为太史慈日后谋夺冀州而殚精竭虑的郭嘉欢欣鼓舞?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天边只剩一抹斜阳,大厅中红成了一片,那些精美的奇珍异玩的色泽上无一例外地带上了染上了瑰丽犹如红宝石的颜色。 郭嘉正陷入沉思中,只听得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声传了过来,接着,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比环佩声更清脆,更悦耳。单听这声音,便已知道来的必定是个绝色美女,紧接着一股似兰似麝,醉人魂魄的香气便像游丝一般飘到了郭嘉和赵云的口鼻间。那并非是一般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而是一种美人出浴后不施粉黛的、自然而然的体香,那种香气带来的若有若无的缥缈感觉把这浩瀚似月宫的大厅端点的梦幻般不真实起来。 “两位先生久等了。”一把蕴含着无限女性魅力的性感声音传了过来。 郭嘉和赵云正被那阵香气陶醉得颠倒迷醉时,却被这独特的女声所惊醒,两人连忙转头,就见厅门的屏风后面,十六个身披白纱,云鬓高盘的绝色少女,挑着宫灯,婀娜的走了进来,她们的步履轻灵,风姿婉约,环佩轻鸣,轻纱飘舞,在大厅中优雅而迅速地点燃灯火,她们那优雅的姿态竟像并非来自人间,而是来自天上。 蓦地,郭嘉和赵云的眼睛都被最后出来的那女子所吸引。 两人根本就未在注意到这女子的装扮 只因他们的眼睛,已全被此人本身所吸引,她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光芒,足以照花所有人的眼。她身上每个地方好像都在发光,尤其是她的眼睛、她的笑容,令每个观者都觉得她的眼睛在看自己,都觉得她在对自己笑,那其中有一种给蛾扑火的魔力。 那一双剪水双瞳正在瞧着郭嘉和赵云两人,那温柔的眼波中,像是含蕴着叙不尽的情意,叙不尽的言语。 想必这便是甄宓的母亲,张夫人。 只是这张夫人完全出乎郭嘉和赵云的意料之外,在他们的想象中,这张夫人一定是和甄宓一样,当是缥缈美好得不食人间所有的天仙化人才对,岂料眼前这张夫人却是颠倒众生的倾国红颜模样。虽然甄宓和眼前的张夫人简直如同一个模子中雕刻出来的,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根本看不出这张夫人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岁月在她的身上简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若不是知道这女子的身份,郭嘉和赵云几乎以为这张夫人乃是甄宓的姐妹。 不过也只有如此美艳惊人的母亲,才会生出那犹如洛神转世般美丽的甄宓来。 不知不觉中,这位张夫人已经坐在两人面前,伸出欺霜赛雪的皓腕为两人倒了各一杯茶,那姿态完美到了极点,令人呼吸立顿,若是说别人的眼睛会说话的话,那么这位张夫人柔白如雪的纤纤玉手都会说话。 张夫人优雅的转过头去,见到屋中的灯火已经全部点亮,便拍了拍手,令那十六名绝色美女退下,这才转过那比天鹅的脖项还优雅高贵的白皙修长的脖子,把那双可令所有男人都为之沸腾的美目望向了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神情自若地郭嘉和赵云两人。 看到两人举起茶杯挥洒自如的潇洒模样,这张夫人不由为之一呆,心中对着两名与众不同的男子赞叹起来,这张夫人阅人无数,看过的男儿更是无数,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只怕此刻已经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可是眼前的两人,一个放浪不羁,对自己好似浑然不放在心上,一个冷如冰雪,看向自己时平平淡淡,完全不受自己魅力的诱惑。 以往和别的谈判对手见面时,这张夫人还未说话,对方已经色授神与,败下阵来,全然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不期然间令她蔑视人世间所有的男子。可是眼前的两人却是例外,令张夫人知道这两人非同寻常,第一次对男人生出一丝敬意。 其实她却不知道,郭嘉和赵云两人心中正在暗叫好险,若非郭嘉始终记得眼前这美丽的对手身上蕴藏着无比的危险,赵云又是天下间最心志决绝的人之一,只怕此时已经被眼前这张夫人所魅惑。即便是现在,两人仍然在苦苦的抵御着张夫人那可征服天下的惊人美丽。 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一丝的瑕疵,她的玉容、她的美目、秀鼻、红唇,甚至连她的微笑,都完美得像是神话――或许也只有神话中才会有她这样的女人。她的目光和微笑中始终都带着一种令人顺从的魔力,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永远都无法向她反抗。她无论做什么事,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得无懈可击,可是就是这个圣洁到极致的女人却不知怎的,从头到脚看去似乎天生就是要被人欺负似的,教人见她,虽然怜惜,却又忍不住要生出一种残酷的征服之意,她的表情似乎在求人怜惜,但却又仿佛在邀请别人,求别人摧残似的。没有男人可抗拒她的魅力。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郭嘉虽然始终在漫不经心的笑,但心中的寒意却越来越浓烈,可是自己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要亲近对方的自然反应。 同样的感觉在赵云的心中和身体上蔓延。 张夫人先是深深注视了郭嘉一眼,才开口道:“妾身先要谢过昨晚郭先生在小女的宴会上仗义执言的义举,妾身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一口将杯中热茶干了下去。 声音和动作令人魂为之销。 郭嘉却动都未动,只是懒懒一笑道:“夫人说笑了,小生昨晚只是被长史和别驾大人赶鸭子上架罢了,小生还怕夫人怪小生多事呢。” 张夫人微微一愣,越发的佩服起眼前的郭嘉来了,能够在自己的面前依然保持清醒的男人这还是第一个,最关键处是郭嘉对于刚才自己不动声色的恭维完全不买账。 自己只是借花献佛般称赞了郭嘉一句,要是换了旁人,只怕会飘飘然,谁知郭嘉却一语道破了甄氏家族的暧昧态度,郭嘉的意思是在说:我昨晚的行为其实是在破坏袁氏家族和你甄氏家族的联姻,谁知道你心里会怎么想?表面上感激我,那不过是看我有利用价值才客套一番罢了。 只此一番话,张夫人便知道和郭嘉最好是有什么话直说,自己的一切女性才可使出的特有伎俩对郭嘉完全不起作用,微笑道:“郭先生快人快语,妾身十分佩服,还望先生对妾身刚才的失礼之处不要放在心上。” 郭嘉一愣,没想到眼前这对自己刚刚进行过色诱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的胸襟见解,以坦诚相待的方式把郭嘉刚才那看似平淡、实则咄咄逼人的话语轻轻一笔带过。 有意思!郭嘉含着微笑看向张夫人,越发的想要知道张夫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 第十一章 甄氏(下) 第十一章甄氏(下) 张夫人看着脸上笑意越发浓烈地郭嘉,用长袖轻掩了一下朱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轻声道:“世事无常,人在红尘俗世中打滚,最怕的就是朝不保夕,眼前的荣华富贵就像是沙滩上的堡垒,一个浪头打过来,便灰飞烟灭,虽然我甄氏家族乃是冀州的名门望族,但仍然难逃从天而降的灾难,前些年,邺城被张燕那贼子攻破时,要不是我甄氏家族还有些自保的力量,勉强坚持到官军反扑,只怕早就已经饱受荼毒,像我这等弱女子只怕会更惨。更不可能现在坐在这里和两位先生说话了。” 郭嘉点头,像张夫人这么美到极点的女人虽然看似风光无限,但命运最终还是掌握在男人的手中,只不过是张夫人十分争气地生了几个儿子,又有一个被人称为洛神转世的女儿,这才在残酷的家族斗争中掌握了主动权,但是此刻战乱一起,遇到比自己势力强横的军阀,她和自己的女儿还是无法自保,最终难免有自己美丽的身体做交易。 张夫人看向若有所思地郭嘉,蹙起的蛾眉间略带着一丝美丽的哀愁轻叹道:“郭先生失真性情的人,没有嘲笑我等世人庸庸碌碌,说句不怕的先生生气的话,其实谁也逃不过这名利二字,纵是至圣先师孔老夫子,他周游列国,为的也不过是要择一明主,使自己才有所用罢了,若是鲁公当初不中齐国之计,孔老夫子何必舍近求远东游西荡呢?” 郭嘉自幼博览群书,当然知道张夫人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误,看来这张夫人目光长远,看问题视角独特,这番言论就是饱读诗书之辈也未必可发得出来,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换了郭嘉站在夫人的位置上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张夫人到底要从我郭嘉身上求得什么利来?似乎郭嘉人长得尚可入目外一无是处呢!” 张夫人风情万种的看了郭嘉一眼,“噗嗤”笑道:“先生开什么玩笑?若是可以交易的话,我倒宁愿要先生的那颗绝顶聪明的头脑。可惜就算是先生肯,你家刺史大人也不会同意的,是不是,青州第一谋士,郭嘉先生?” 郭嘉丝毫不经意自己在青州的地位被对方知道,若是张夫人连这点本领都没有,那自己就不用对他如此忌惮了,漫不经心道:“看来夫人的兴趣并不在小生的身上,莫非夫人看中的是我家刺史大人?” 张夫人盈盈点头,笑道:“先生是聪明人,应当明白我甄氏家族的立场。” 郭嘉微微一愣,马上明白了张夫人找他来的意图。 果然,张夫人喝了一口茶道:“我甄氏家族可向青州以最低价格提供各种物资,条件是青州可保证我甄氏家族的利益。” 郭嘉深深看了张夫人一眼道:“未知袁绍到底派了何人来游说夫人?” 张夫人一愣,心中首次泛起了对眼前这年轻人的敬畏,好厉害的郭嘉,果然名不虚传,竟可通过自己的寥寥几语就可判断出袁氏家族已经找过自己的事情来。 实际上张夫人现在很是矛盾,袁绍派来的人向她提出了合作的请求,但前提条件是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纨绔子弟袁熙,这未免太过强人所难,那并非是说自己女儿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将来甄氏地位的问题,袁熙并非大公子,将来如何可继承袁绍的事业? 多少年来,世人一直深信自己的女儿乃是皇后之命,甄氏家族也一直维护这种说法,使得甄氏家族的神秘光环可以长久的维持下去。可是如果把甄宓嫁给袁熙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和袁氏合作未尝不可,只不过甄氏家族还是想要保持自己的超然地位,不想和任何其他的豪门走得太近,所以袁绍现在的要求分外不能让人接受,因为那等若把甄氏家族蚕食鲸吞,慢慢地变成袁氏家族的一部分,别人要娶甄宓还只不过是单纯的要和甄氏联姻,可是现在袁绍一面要袁熙娶甄宓,一面又要坐领冀州,根本就是想把整个的冀州变成袁氏家族的私产,这岂能容忍? 郭嘉对张夫人的种种想法心知肚明,要知太史慈几年来念念不忘的就是对付世家大族,身为太史慈的首席谋士,郭嘉岂会不对世家大族研究一番?像甄氏这种世家大族只喜欢控制别人,却不喜欢被别人控制,就比如刘氏家族把刘璇许配给了太史慈就是想要通过婚姻来控制太史慈,不过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招败棋,因为几年前还是白丁一个,寒门子弟出身的太史慈现在已经在世人变成了学术大家,新五德终始说令太史慈有了对天下说话的权利,有了对付自己敌人的舆论武器,也有了真正掌握青州的思想体系。 若是说在临淄之战后,初任青州刺史的太史慈和青州世家大族的关系仅仅是相互利用,那么自新五德终始说提出的那一天,那就意味着太史慈已经开始凌驾于青州的世家大族之上,不再受世家大族的一点控制。而世家大族反要受制于太史慈。 说穿了,现在青州内部的动荡其实就是一些世家大族最后的反扑,因为太史慈已经触动了他们太多的利益,两者之间已经没有丝毫的回环余地,太史慈改制成功的那一天,就是世家大族在青州绝迹的那一天:要么武力消灭,要么思想同化,如此而已。 眼前的甄氏家族也是一样,现在看张夫人的态度显然是受到袁绍的胁迫,令张夫人觉得甄氏家族有被袁绍吞掉的可能性。故此才会和自己来谈判,看看有没有可能保持甄氏家族今后在政治和经济上的利益。换句话说,即是别人说的甄氏家族在冀州的超然地位。 如此说来,自己还要感谢袁绍呢!若不是他胁迫甄氏家族太紧,恐怕这张夫人还不会见自己。 要知自己是青州来的使者又如何?没有利益的驱动,人家一样不理会你。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大厅之内反倒安静下来。 赵云哪里知道两人那千伶百巧的心思,不明所以下,偷偷碰了一下郭嘉。 郭嘉惊醒过来,连忙笑道:“夫人还未回答小生那问题呢?” 张夫人也惊醒过来,暗责自己失态,闻言娇笑道:“谁来还不是一样?左说右说都是痴心妄想的那一套,先生何必挂在心上呢?” 郭嘉暗呼厉害。 这个张夫人寥寥几语便连打带削汇集了咄咄逼人的郭嘉,更扳回了谈判的劣势。 若是张夫人告诉了郭嘉袁绍派来游说的人是谁,那等若是在说张夫人已经被袁绍逼得走投无路,只好对郭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可是张夫人现在的这套说词则有一种满不在乎的味道。尤其是后两句话,那是在警告郭嘉:莫要以为你郭嘉已经占尽了上风,我现在和你坐在这里谈并非是说我甄氏家族只有和你青州合作一条路可走,我的选择很多,只是想要看看和你青州合作是否是最佳选择,你莫要“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否则我马上可随时走掉。 其中更含有一种隐隐的威胁,那即是说她张夫人若是现在就走掉的话,那她只能选择和袁绍合作,这事情一旦变成现实,立刻就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不说郭嘉和赵云的性命是否能保得住,只要想一想甄氏家族和袁绍合作后,有甄氏的支持,袁绍既可轻易地掌控冀州,又有了强大的支援,只怕会立即发动对青州的战争。 郭嘉倒不怕和袁绍大打一场,时至今日,青州不会惧怕任何人,问题是这么做是否值得,既然有更好的办法对付袁绍,那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郭嘉心中飞速的转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郭嘉孟浪了,触及的夫人的烦心事,只是不知道夫人要我青州保护振氏家族的何种利益呢?” 张夫人精神一振,才要说话,却又笑了出来道:“郭先生是聪明人,难道还不明白妾身的心意吗?” 郭嘉心中暗骂,这张夫人才是狮子大开口,若是自己这么不明不要白地答应的话,那等若同意她日后漫天要价。才要说话及对眼前这美丽可怕的谈判对手时,却见从厅外匆匆走进一人,原来是甄俨。 张夫人面带不悦,看着自己这体弱多病的二儿子,甄俨先是看了郭嘉和赵云两眼,脸上不见了那种笑容,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失去了向郭嘉和赵云打招呼的基本礼貌,直截了当的伏在了他这看上去比他年纪还小的母亲的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张夫人一面听着儿子的悄悄话,一面向郭嘉和赵云歉然一笑。 郭嘉和赵云极有风度地把头转向了一边,不去偷听母子两人的谈话。 “什么!”娇喝声起。 郭嘉和赵云愕然转头,却见张夫人满脸的惊讶和愤怒,甄俨大概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这种表情,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张夫人脸色一变后,马上又恢复了那种优雅到完美的姿态,迅速地站起身来,对郭嘉和赵云两人娇笑道:“家中有一点事情急待妾身去处理一下,去去就回,两位请稍等。” 郭嘉和赵云还能说不行吗?连忙点头说不相干。 张夫人随甄俨匆匆而去。 待张夫人的脚步声已经完全消失,赵云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好厉害的女人。” 郭嘉点头表示赞同,俊美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疲态,看得赵云好担心,忍不住说道:“先生,这段时间你太累了,待此间事了,先生一点要回临淄好好休息才行。” 郭嘉摇了摇头,心中却苦笑:休息?只怕日后有更加忙碌的时候,与袁绍的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和徐州的关系又无比紧张,兖州又被豫州的袁术所窥伺,所以刘岱现在还动不得,可是等着太史慈抽出手来的时候,只怕刘岱已经坐大,一样令人头疼,总不能让主上和自己的大舅子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吧?至少也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还有那个曹操,以这枭雄的本领想必已经在广陵发展的风生水起,更何况还有江东那广大的土地可以任其海阔天空的发展。 不过若是能挑起江东本土的世家大族孙坚对曹操的怀疑的话,那倒是可以限制一下曹操的发展。 最后还有一个现在全无消息的长安,只怕徐庶等人还要有很长一段苦日子要过。 只要想一想日后的漫漫长途,现在的这点事情有所得了什么?袁绍,只不过是要搬掉的第一块儿绊脚石而已。 想到这里,郭嘉勉力的振奋起自己的精神,向赵云笑道:“子龙不必为我多虑,我只是对付那张夫人感到有些疲劳而已。” 赵云哪会信他?郭嘉这些天的操劳他这身边人时最清楚的,不过现在自己说什么只怕郭嘉也听不下去,唯有转移话题道:“先生你说张夫人此去,到底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郭嘉冷笑道:“这事情很容易就可猜出来,甄氏家族组织严密,办起事情来井井有条,昨天她的宝贝女儿甄宓的生日宴会都未参加,现在这件事情居然要她放下和我们谈判这种重要到关乎甄氏家族命运的事情,这只能说明袁绍已经开始了对付甄氏的行动,想要透过种种手段令甄氏完全的屈服。” 赵云色变道:“难道先生就这样坐视不管吗?” 郭嘉看着赵云笑道:“子龙不必为甄氏担心,甄氏在冀州发展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哪有那么容易向袁绍屈服?若是没有这个势力,只怕张夫人早已经把甄宓嫁过去了。不过袁绍既然敢动手,肯定会让甄氏家族吃个大亏,弄不好好会就此一蹶不振呢!” 赵云看着郭嘉轻描淡写地样子,明白过来,喜道:“原来如此!先生故意袖手旁观,就是想要借此增加甄氏家族对袁绍的不满,更可令甄氏觉得危机重重,靠向我青州这一面。” 郭嘉点头道:“子龙你的思路不错。”一顿道:“这个女人说起来既可怜又可怕,看她的为人完全是为利益而生,但她站在这个位置上看又不得不如此,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赵云笑道:“先生心肠太软了,对着这女人我们不可有半点的同情之意。现在甄氏家族有难,我们何不趁机把甄氏完全的掌握在手中?这样一来,也为主上日后在冀州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 郭嘉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道:“控制甄氏?这主意现在莫要打,要想控制甄氏,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可是甄氏家族现在的谈判底线就是不能和他们联姻。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趁火打劫的行为。不过,我也绝不会向张夫人提出联姻的要求的。” 赵云大惑不解道:“先生说甄氏家族现在拒绝和别人联姻,这我倒是明白,因为在甄氏看,那意味着将会渐渐被人吞并,赵云不大明白的是先生后面的话的意思。一旦主上把甄宓娶过门来,那对主上的声望绝对有巨大的帮助” 赵云的意思很明显,因为在世人看来,甄宓乃是皇后之命,若是嫁给了太史慈的话,那太史慈岂非成了天命所归? 当然太史慈完全可以向外宣称这等言论不足相信,但人们却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对太史慈向外扩张时实在有天大的帮助,定可减少许多的阻力。 郭嘉笑道:“若我代替主公向甄氏家族提出联姻的请求,绝对是给主上找麻烦。” 赵云完全不明白郭嘉的意思,郭嘉沉声道:“子龙你在战场上那是不世出的绝代猛将,但是搞政治你是外行,面对青州的世家大族,主上最头痛的就是刘氏家族,因为那其中牵扯着联姻关系,就是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凡是和刘氏宗族有关系的事情主上均会非常顾忌,青州改制迫在眉睫,主上现在却还未想出何种办法去对待刘氏宗族,若是现在再加上一个势力比刘氏宗族还强横的甄氏家族,你让主上怎么办?” 赵云恍然。 郭嘉又看了赵云一眼道:“子龙你要记住,主上求的乃是这天下的长治久安,而绝非是昙花一现的雄霸天下,若是只是一味的与人争胜,主上何必如此殚精竭虑?试问天下,谁可挡得住我青州的铁骑?” 赵云肃容道:“子龙受教了。” 郭嘉露出深思的表情道:“不过那并非说以后也不会和甄氏提及联姻的事情,只是现在谈论这问题为时尚早。不过……”郭嘉一笑,眼中精光闪过,表情中透漏出一种说不出的强大自信道:“我是不会让那个张夫人知道我青州现在对于甄氏联姻丝毫不感兴趣的真实想法的。反而还要装出非常大度的样子,对甄氏拒绝联姻的要求表现得非常宽容,既然是这等天大的顺手人情,要是不送给张夫人,那岂非太过可惜了?” 赵云看着郭嘉那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脸上露出微笑。 ------------ 第十二章 定计 第十二章定计 当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清静得妩媚时,已经去了许多时的张夫人才带着满脸的笑意姗姗而归。 郭嘉睁开已经闭目养神半天的双眼,微笑着看向张夫人,却不说话,那种轻狂浪荡的气质看得阅人无数的张夫人一呆。 “妾身去了许多时,累两位久等了。”张夫人娇笑道。 郭嘉和赵云都聪明地不去问张夫人到底去处理什么事情,只是说道不相干。 张夫人那盈盈的秀目扫向了两人,奇道:“两位难道就不想知道妾身此去到底有什么事情吗?” 郭嘉一笑道:“那是夫人的家事,别人何来多嘴的权力?若是夫人不想说,谁还可强迫夫人说吗?就比如甄宓小姐的婚事一样,还不是夫人说了算?总要你情我愿才行,难道还想要强迫别人吗?若是那样,即便是王侯,也与强盗无异,虽然‘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古已有之,但我郭嘉还不屑为之。” 张夫人没有想到郭嘉会突然把话题扯到甄宓的终身大事上,不由得呆了一呆,旋即明白郭嘉是在趁此机会表明青州对待甄氏家族的一个基本立场,那就是绝不会在这非常时期提及联姻的事情,更不会以此来胁迫甄氏家族。 郭嘉这种在张夫人看来率先打破僵局,退让一步的行为实在有着非常的诚意,不由得令一向心如铁石的张夫人也为之感动。双目中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一旁的赵云正襟危坐,其实暗地里早已经笑破了肚皮。 见到张夫人的感激模样,郭嘉十分满意现在的这种结果,不再提及这事情,话锋一转道:“不过听了夫人刚才的提问,郭嘉倒是觉得似可从夫人的嘴中得到一些消息的端倪。若如此,夫人就不要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二人如何?” 郭嘉心里知道,这个张夫人回来后主动挑起她为什么事情而匆匆忙忙离去的话头就意味着袁绍的动作很大,大到即便是在冀州一手遮天的甄氏家族也没有办法掩盖的地步,既然早晚会让人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郭嘉和赵云两人显得有诚意。所以才有了这一番言语。 张夫人当然明白郭嘉这番话的意思,实际上,她本来就准备把这事情告诉郭嘉和赵云,只不过是想要卖个好给郭嘉,没想到却被郭嘉再一次看穿了自己的用心,经过这几次三番后,一种不如对方的感觉从这张夫人的心底泛起。心知对郭嘉耍花样没有半点益处,点头道:“郭先生智如大海,妾身领教了。” 顿了一顿道:“这事情的确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刚才妾身犬子甄俨带来从我冀州各地传来的消息,从今早起,各郡县开始有人不约而同大肆收购粮食,现在冀州的粮食价格一再飘升,那价格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已经是望而却步,无法承受了。” 张夫人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郭嘉却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袁绍好大的手笔,居然会想到这么毒辣的方法。 一旦冀州的粮食价格飙升,甄氏家族对于冀州粮食的垄断地位将会不复存在,而且会把冀州弄得人心惶惶,对甄氏家族的声望绝对有着非常大的打击。 甄氏家族是世家大族不假,但不可否认甄氏家族的声望更多地是表现在财富上,和袁绍这等经学世家有着很大的不同,袁绍即便再穷途末路,以他的声望东山再起并非难事,到哪里都有他的支持者,可是甄氏家族不同,一旦遭受到灾难性的打击,想要死灰复燃那是难上加难,永无翻身之日。 面对袁绍这场粮食大战,甄氏家族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对价格的飙升不予理会,任其发展,在短期内这会使得甄氏收敛到天文数字的巨额财富,可是后果却无比的严重,因为那预示着冀州将会爆发大规模的民变,本来连年的天灾已经让百姓在生死边缘上苟且偷生,若是现在连粮食都买不起,那民不聊生的百姓揭竿而起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若是这种情况发生,以冀州现有的状况,单靠韩馥根本无力扑灭农民起义。 郭嘉心中冷笑,因为在他的心中已经清晰地勾勒出了整个事态发展的走向:民变一起,韩馥无力剿灭,定会问计于冀州文武官员,到那时,辛评和荀谌等人趁机联合已经倾向于袁绍的冀州官员联合上奏,力保袁绍出兵剿灭民变,韩馥在走投无路下当然会答应这个建议。 袁绍当然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入主冀州,到那时,当然是想怎么收拾甄氏,就怎么收拾甄氏。 当然甄氏也可以稳定冀州的粮食价格,以便安定民心,但既然会出现哄抬粮食价格这种事情,那即是说袁绍方面有着强大的经济实力做支援,否则如何可抢购粮食的情况?若是甄氏继续保持粮食价格的话,那么袁绍就会继续大量吞进粮食,掏空甄氏家族的粮食储备,如此一来,甄氏家族在粮食上的垄断地位将会被彻底动摇,家族势力上更是大受打击,手里有粮的袁绍同样可以控制冀州,更可以再次抬高冀州的粮食价格,虽然这么做会慢一些,但袁绍入主冀州还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说到袁绍手中的大笔钱财的来源,当然是显而易见,本身袁氏家族实力雄厚,更何况冀州本土那些投靠袁绍的世家大族暗中的财力支援,在短时间内动用大笔的金钱来挤垮甄氏并非不可能。 难怪袁绍对谋多冀州这么成竹在胸了,原来机会有这等毒计! 只是苦了这冀州的百姓。 可是当袁本初入主冀州的时候,冀州的百姓还会感激袁绍呢,因为手中有粮的袁绍绝对可以假惺惺的开仓放粮、邀买人心,到那时,这位“本初公”当然更成了天下人望之首,智能先打之士还不争相投奔? 这兵不血刃的计策真是精采绝伦。 虽然站在袁绍的对立面上,但郭嘉还是忍不住赞叹出来。 不过郭嘉对张夫人也是赞叹非常,这妇人面对如此危机,居然会面不改色,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只是不知道这张夫人到底有何应对之法来应付眼前的危机。 好像知道郭嘉想法般,张夫人淡淡道:“郭先生一定奇怪发生了如此大事,我还可以坐得住是吗?” 郭嘉点头,才要说话,却听见大厅门口传来了甄宓那清甜梦幻的声音:“母亲。” 张夫人和郭嘉赵云三人循声望去,却见甄宓已经如仙般飘然而来。 也许是因为原本在家、却因为听说了冀州粮食价格狂涨的消息来不及装扮、匆忙而来的原因,此时的甄宓转的随意得很,一件白色轻纱覆盖在那冰肌玉骨上,底下敞着裤脚,一头可令后世所有秀发广告的女模特黯然失色的乌油似的头发披在脑后,只是松松的挽了一个慵妆髻,在朦胧的月色灯火里望去,不像是洛神在如玉的水面缥缈浩歌而回,倒像是洛神甜梦初醒的甜蜜模样。 郭嘉和赵云再一次泛起了惊艳的感觉。 待甄宓坐在张夫人边上的时候,那就更令人受不了了,同样的美到极致的面貌,却有着迥乎不同的精神气质,一个好似一尘不染的天仙,一个却是颠倒众生的魔女,当真令天下男人为之癫狂。 张夫人先是看了一眼有点发呆的郭嘉和赵云,心中道:这才正常,否则自己都会怀疑这两人到底是不是男人了,念及此,那颗饱受郭嘉冷淡折磨的女性自尊心才有了一点回升,对甄宓道:“宓儿,你可曾用过晚饭,对了,你来此何事?” 看着甄宓摇头表示还未吃过饭的时候,旋即失笑道:“瞧我这记性,居然忘记了两位先生也未用过晚饭呢,妾身糊涂了,实在是有违待客之道。” 郭嘉和赵云在高阳酒楼已经吃过不少的美食,现在还未消化,又哪里吃得下,现在更是为甄氏眼前的危机而感到危机四伏,哪有吃饭的心情?才要婉言谢绝,张夫人却娇笑道:“妾身也为进食,两位先生就当是陪妾身吧?” 郭嘉和赵云还能说不行吗? 甄宓看着两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眼中带着笑意对郭嘉两人故作不屑道:“好稀罕吗?有多少人想要和我母亲共进一餐而不可得,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所谓。” 赵云被说得老脸一红,郭嘉却满不在乎道:“是啊是啊,更何况还有咱们的冀州第一美人甄宓小姐坐陪,我们简直是不识抬举,更是累得甄宓如此生气,简直是千夫所指罪莫大焉罄竹难书了。” 甄宓看着郭嘉那惹人恨的样子,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转过头来看向在一旁含笑不语看热闹的张夫人,撒娇道:“母亲,这臭小子在欺负女儿,母亲要为女儿作主。女儿现在很生气,定要让他负责。” 张夫人慈爱地抚摸着表面像是受了多大的欺负,可是满眼尽是顽皮之色的甄宓的头发笑道:“宓儿莫要胡闹。郭先生是在逗你呢。” 郭嘉却为之啼笑皆非,自己现在和这个甄宓没有半文钱的关系,这个甄宓却吵吵着要自己负责,这话若是传了出去给冀州的男人听见,只怕有赵云保护自己都难逃升天,回不了青州了。 张夫人显然知道自己的女儿爱开玩笑的性格,不再理会甄宓,叫人进来准备酒菜。 不半晌,一桌作得清新淡雅的山珍海味便独具匠心的摆在了桌子上,和高阳酒楼那种暴发户的菜势完全不同。 四人开始吃饭,张夫人和甄宓两人显然生活极有规律,吃饭时一言不发,而且吃起来细嚼慢咽,弄得赵云这等吃起饭来就狼吞虎咽的绝世猛将十分尴尬,反正也不饿,索性放下碗筷,只是喝酒。 郭嘉却每样菜都尝了一些。 甄宓人小,食量也小,只一会的工夫就吃完了东西,看着郭嘉的样子调侃道:“没想到郭嘉先生还真是像我们女孩子呢,吃起饭来也是这么轻手轻脚的。” 郭嘉没心情理她,一笑了之,占尽上风的甄宓得意非常,才要说话,却听此时已经吃完饭的张夫人道:“宓儿,此间没有一个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呵呵,只是为娘没有想到你和两位先生竟然如此熟络。”不知不觉中,那种笼络人的手段再一次施展了出来。 甄宓闻言玉容一整,那小儿小女的神态马上就不见了,恢复了那一付小大人的模样,和前面判若两人。 郭嘉和赵云此时对甄宓的千变万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精神一振,知道要说到正题上了。 甄宓对张夫人肃容道:“母亲,孩儿以为粮食的价格不能抬高,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若是这么做的话绝对是取祸乱之端。” 张夫人轻叹道:“你以为为娘不知道这一点吗?为娘何时说要抬高粮食的价格了?再说,即便是粮食保持住原价,对我甄氏家族的打击一样巨大,你有未想过?” 甄宓一呆,开始深思起张夫人的话来。 甄宓终是小孩子,对于眼前的事情倒是可以看出一二,稍微远一点的事情就不是她所能看破得了。 郭嘉看着张夫人忍不住道:“难道夫人还有第三条道路可作吗?”因为眼前的张夫人实在是太过镇定了。 张夫人笑着看向郭嘉道:“原本妾身没有半点把握,可是有青州第一谋士之称的郭嘉先生在这里,妾身又何惧之有?” 郭嘉和赵云呆了起来,没有想到张夫人给出的竟然是这个答案。 郭嘉心中好笑,这个张夫人还真会用人呢,居然想要让自己当一回为甄氏家族出谋划策的便宜军师,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自己却没有其他选择,因为眼前的危机达到可以直接颠覆冀州的上层统治,更关系到太史慈日后的对外攻略问题,自己若是再听之任之的话,冀州这盘棋就满盘皆输了,张夫人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不怕郭嘉不帮忙。 问题是眼前的危机的确麻烦,要想单靠甄氏的力量解决这问题是不够的,若是在平时,郭嘉大可以动用青州的庞大的人力物力源源不断地运送粮食到冀州,用粮食的绝对数量让袁绍吃个暗亏,可是现在想都别想,几个州现在都是战火连天,粮食根本就无法运送,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 郭嘉更想到了不日就要出发的麴义,再想一想麴义要去的就是清河郡,更是马上否定了这个主意。别粮食没有送成,再便宜了这个两头蛇,那可真的就得不偿失了。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郭嘉脑筋大动。 甄宓看着郭嘉,一脸的好奇,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起,甄宓就知道眼前的这人年轻人有着惊人的智慧,只是这只会到何等程度却不是她所能知道的,在的甄宓心中,这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就是韩馥手下的那个从事沮授,虽然沮授这人为人古板,外表木讷,更是对人人追捧的甄氏家族不假颜色,但甄宓却知道在那长相一般地面目下面有着惊天的智慧,令人叹服。 不过眼前的郭嘉和沮授相比却像那大海般深不可测,完全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下招,这给天性好奇的甄宓带来了无比新鲜的刺激,所以才会忍不住总是想要逗郭嘉说话,想要弄明白这个郭嘉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当然这和男女之情无关,不要说甄宓才是一个十岁幼女,只说她自幼和母亲在一起,母亲对待男人的态度她虽然并不懂,但却学回了对所有的男人保持一定距离的原则,虽然外表天真,其实内心冰冷异常,很少会为人和事而动情,更多的只是一种理性的分析,一旦她弄明白那其中的奥妙,马上就会失去兴趣。 所以对于郭嘉,甄宓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张夫人对郭嘉倒是充满信心,否则郭嘉就太有负青州第一军师的美名了。 赵云的信心比张夫人还要足得多,在他的眼中,这人世间根本就没有一件事情可以难住郭嘉。 蓦地,郭嘉抬起头来,一双锐目看向张夫人,其中满是笑意。 看得其余三人精神为之一振,眼中充满了询问的目光。 郭嘉笑道:“夫人,不妨保持粮食的原价卖出。” 张夫人蹙起蛾眉道:“可是……” 郭嘉打断道:“夫人,你说若是袁绍辛辛苦苦买来的粮食突然消失不见的话,那会怎么样?” 三人闻言愕然,不明白郭嘉再说什么。袁绍的粮食消失不见?这怎可能? 郭嘉一拍赵云的宽厚肩膀名,深深望进赵云的虎目中,沉声道:“子龙,这事情就交由你去做了!” 赵云一指自己的鼻子,疑惑道:“我?” 郭嘉哈哈笑道:“对!我们扮成强盗劫粮!” ------------ 第一章 石出 第一章石出 劫粮? 三人有些发愣地看着一付自信满满模样的郭嘉,仿佛想要看穿郭嘉的脑袋似的,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张夫人发出娇笑道:“郭先生果然智计百出,不同凡响呢!” 甄宓娇哼一声,还是满脸不服气的样子,但是眼中那震撼之色却久久没有散去,显然被郭嘉震慑住了。 赵云却沉声道:“赵云晓得怎么做了。” “可是……”张夫人思索道:“这事情单靠赵将军还不行吧?想必郭先生已经知道刺史大人准备出兵的事情吧?到那时,我甄氏家族所有私兵都会投入到邺城的防守中,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供赵将军使用。” 郭嘉当然知道这张夫人已从今天自己和耿武等人的宴会推断出自己已经知道邺城兵力调动的消息,所以毫不在意道:“这事情夫人不用放在心上,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和实力做这事情。” 哼,自己带来的那些特种精英精于野战和偷袭,只要做得像一些,当和强盗行径别无二致。 张夫人马上明白郭嘉另有人手潜入冀州,恍然道:“原来如此!虽然早知道先生有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看淡生死成败的胸襟,但是妾身一直奇怪你家太史将军怎会同意你亲身犯险?原来先生还留有一手。” 郭嘉点头,一旁的赵云心中傲然,那是当然,因为此来冀州本就是做两手准备,若是在谈判场上不能说服韩馥,那么郭嘉和赵云就会以战争的方式搅乱冀州,一只坚持到太史慈稳定青州后再说。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看来,袁绍的胃口大得很,他想要一举解决青州和冀州,逼得郭嘉现在别无选择只能为甄氏出头,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事情顺利,袁绍将会一败涂地。 郭嘉看着张夫人笑道:“其实这事情还是要夫人帮些忙的,我们抢完的粮食当然要物归原主还给夫人,夫人最好派出人手来接应。” 张夫人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交给我们的粮食我们会装成自己本身就有的存粮运回邺城的。” 郭嘉哈哈笑道:“如此最好,即便是袁绍猜得出来是我们干的也莫奈我何,因为夫人可以完全推得一干二净,和这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袁绍还能亲自跑到邺城来质问不成?” 顿了一顿道:“不过夫人最好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张夫人当然知道郭嘉指的是什么,因为这标志着甄氏家族与青州的完全合作,放弃了袁绍合作的最后可能性。但这件事情关乎甄氏家族的生死存亡,不容自己多想,实际上自己也没有别的更好的主意了。 一咬银牙,张夫人道:“这事情全凭郭先生为奴家作主。” 一直紧张地看着张夫人的郭嘉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今晚大获全胜,因为自己不但争取来了和甄氏家族的全面合作,而且这还等若把甄氏家族的一个把柄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在一旁的赵云件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忍不住问道:“可是先生,我到底要装成哪一伙强盗比较好呢?” 郭嘉笑道:“现在黑山军这么嚣张,不如子龙就扮成黑山军的一部分吧!骗得过骗不过袁绍没关系,只要骗得过天下人就可以了。” 赵云点头。 甄宓却比较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问道:“可是赵云将军经过和温侯吕布一战后名动天下,难道就不怕被人家认出来吗?” 郭嘉调侃笑道:“好像甄宓小姐不知道天底下有化妆这种事情,当然像小姐这样天然丽质到不施半点粉黛都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孩是不会了解别人化妆的痛苦的。不过男人女人化妆的目的不同,那区别就在于女人化妆是为了美丽,让别人记住她,男人化妆却是为了变丑陋,让别人看不清他,变得美丽很难,变丑还不简单吗?赵云将军虽然是人中龙凤,乃是人世间不可多得的人物,但只要在脸上蒙块纱布又或者抹上一些黑灰,那就万事大吉了。” 甄宓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竟引来郭嘉一阵出其不意地嘲笑,差点咬碎银牙道:“先生开什么玩笑?人可以化妆,武功能化妆吗?只怕赵云将军一出手,谁都认识了。” 郭嘉还未等反唇相讥,赵云已经在一旁一本正经道:“甄宓小姐多虑了,只要不是我家主公级别的将领,赵云要对付他们还不需要使出真功夫,唔,我倒是可是使出别人的武功,只要是我见过的武功,都可学个似模似样的。” 郭嘉闻言大喜,来不及再理会甄宓,笑道:“若是如此,子龙最好使出那个张郃的枪法。” 三人一愣,张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点头道:“郭先生果然思路敏捷,这的确是个混淆袁绍视线的好主意。” 郭嘉欣然一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夫人。” 赵云对郭嘉了解的程度要远过张夫人许多,心中知道郭嘉这么做并非像张夫人说的那么简单,那其中肯定有收服张郃的想法。想想也是,随着战争进一步的扩大,以青州现在的士兵将领谋士的数量来看,颇有捉襟见肘的味道,这个张郃武功算是不错了,就是为人有点冲动,大概是年纪太小的原因吧?假以时日,可为大将。 张夫人悠然道:“算起来,这个张郃还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呢。” 郭嘉心中却道“这岂非更好?”表面当然装得毫不在意,只是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对张夫人道:“天色已晚,郭嘉也累了,今晚就在夫人家中安歇,夫人不反对吧?” 甄宓为之气结,哪有这样的人?主人没有丝毫要留他过夜的意思,怎可自己主动要求呢?这个郭嘉的脸皮也太厚了。 张夫人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郭嘉的意思,忍不住娇笑道:“郭先生今晚当然要留在寒舍,不但今晚,郭先生今后要留几天就可以留几天,甄氏上下无不竭诚款待。对吗,郭先生?” 郭嘉站起身来,从上面看向张夫人的绝世容貌,自是另有一番动人的感受,失笑道:“有夫人这么好客的主人,郭嘉当然要多住几天。不过……”郭嘉转头看向赵云道:“子龙你就没有这福气了。” 赵云点头道:“赵云明白先生的意思,明天赵云就出城。” 张夫人笑道:“不过那要让全邺城的人还以为赵将军和郭嘉一起留在甄府作客才行。” 说到这里,四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经过漫漫长夜后曙光之中的平原分外安详和谐,阳光遍洒处,叫人不想起床。 不过有人就会大煞风景,天才一亮,满腹鬼域心肠的平原太守陈逸等人就来敲龙星的大门,大概龙星昨天骂人骂累了,睡得正香,就被这帮人叫了起来,弄得龙星直想骂娘,不过一想起太史慈交代给他的转移陈逸等人的注意力的任务,龙星唯有把满嘴的三字经憋了回去,满脸的大义凛然要到各处转转,这些官员当然要陪着他去,“否则本官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怎么办?” 这个提议当然正中这些人的下怀,一个个乐得屁颠屁颠地。 不过龙星却建议要步行在平原城里视察,理由是不能走马观花。这当然是为了把太史慈解放出来,让他便于行动。 龙星的理由冠冕堂皇,没有人可以拒绝,陈逸等人惟有答应。 待众人熙熙攘攘走后,只留下了一群御者在龙星住处的门外目瞪口呆地看着往日里自己眼中的大人物在街上步行。 直到太史慈悠哉悠哉地出来,这些人才从太史慈的嘴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右也是无事,一大群御者便坐在门口闲聊,一个个指天骂地胡说八道,吹起牛来更是面不改色,连一点草稿都不打,就连“老子我曾经到过太史将军家,看见过人家家里有母猪千头”这种令太史慈目瞪口呆的天方夜谭都可说出来,这些人当然看不出看似安全的平原现在已经是风口浪尖,整个中原的诸侯混战将会在这里滥觞而起。而整个青州的变革也当以此地杀鸡儆猴般的开始。 看着太史慈不说话的样子,邵二还以为太史慈被众人的汹涌的口水吓着了,笑道:“史兄弟不必放在心上,大家是坐在黄连树下弹琵琶,苦中作乐罢了,打个苦哈哈。” 太史慈点头表示理解,大肚子的胡平叹了口气道:“哎,这话一听就是假的,你也不想一想,那些大人家的府邸是随便就可进的吗?就拿昨晚上的事情来说吧,咱们这些兄弟又有谁可进得了管统大人的府门?” 太史慈一听,注意起来,看样子昨天龙星的突然到来令明里的陈逸和暗中的许攸都生出疑虑,所以才会有昨夜齐聚管统府的事情。 当下不动声色道:“怎么?管统大人病情加重了吗?” 众人点头,太史慈心中冷笑道:“这么说来昨天全平原城的官员都去了?” “也不是啊,芮祉将军就没有去。”胡平接道。 芮祉?什么人?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可以做到将军,应该是个人物吧?太史慈在心中想到。 太史慈虽然读过几遍《三国演义》,《三国志》也算是囫囵吞枣看过一遍,但其中许多的人物太史慈是不可能记得住的,就比如这位被太史慈认为是无名之辈的芮祉在历史上乃是太史慈的同殿之臣,同为江东孙氏的功臣,而且这个芮祉年纪比太史慈大不少,若不是太史慈据有青州,令历史有了不可测的变化,这位芮祉现在早已经远离历史上战乱四起的家乡,投奔孙坚,跟从孙坚东征西讨,建立大功了。 不过太史慈却知道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这个人,一定和管统陈逸等人不对付,再看看这位芮祉的官职,太史慈就可知道陈逸等人顾忌的就是芮祉。 邵二却在一旁接口道:“不过这事情太正常了,芮祉将军虽然在咱们平原郡算是名人了,而且军中备受尊敬,但是出了平原郡,谁还认识他呀。就他那性子,在咱们平原根本就是吃不开。” 胡平显然对这个芮祉深具好感,闷哼一声道:“那又怎么样?至少在咱们平原郡只要芮祉将军发怒,任何人都得想清楚后果,若是没有芮祉将军在平原郡镇着,平原城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呢,说不准那些士兵比黄巾军还窝囊呢!” 众人闻言点头称是。 太史慈对这个芮祉越来越感兴趣了,胡平见太史慈专心致志地样子,谈兴更浓道:“不说别的,若我说芮祉将军平易近人,见到人从不飞扬跋扈,这一点没有人反对吧?” 转过头来对太史慈道:“史兄弟你不知道,去年平原城来了个书生,这人据说的是临邑县德平镇人,人不大,也就是十七八岁那个样子,但是脾气不小,到了咱们平原郡,在酒楼上高谈阔论,骂得平原上下官员一个个一钱不值狗屁不通,那话虽然尖酸刻薄,但绝对的入情入理,让人忍不住高声喝彩,当时兄弟我就在场,所以到现在还记得那书生的言词。” 才说到这里,好在字眼里挑毛病的杨三打断道:“行了行了,你那也叫做记住了?把人家那好好的口头文章背的倒三不着两的,漏洞百出,贻笑大方,居然还敢在史兄弟面前出乖露丑,当真是无耻之尤。” 胡平涨红了脸道:“我是大老粗,这事情本来平常,你为什么说我是没有牙齿的猴?你才是猴呢!” 太史慈一愣,才明白胡平说的“没牙齿的猴”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杨三却早已经呻吟起来,显然是想不到胡平会把无耻之尤理解成“没有牙齿的猴”,在太史慈看来,胡平这份功力只有后世金庸先生笔下的韦小宝又或者琼瑶笔下的还珠格格才能媲美,前者说“一言既出,什么马也追不上”,后者则干脆说“八匹马也追不上,再加九个香炉”。这三位都是天才啊。 邵二却没有这份心情,看着红着老脸的胡平道:“老胡,你能否说重点?” 胡平骂骂咧咧两句后,才郑重其事道:“那秀才骂得倒是畅快,我们听得倒也爽快,但却被管统大人的手下抓了起来,要不是芮祉从中做工作,那个书生此时只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不知道到何地投胎去了。” 太史慈越发来了兴趣道:“看来这个书生很有些意思,想必是才能卓越吧?” 胡平看了太史慈一眼道:“这倒没有看出来,只是知道这件事情后这书生和芮祉将军成了莫逆之交。进进出出,总是在一起。有一些文人说什么这叫断袖分桃,还说什么那书生有龙阳之姿,我是粗人,不懂那其中的意思,不过龙阳之姿这话中带着个‘龙’字,想必是个好词吧?” 杨三闷哼一声,显然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却又不好说什么, 唯有一言不发。 太史慈当然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说明,生怕引来胡平的一段大骂耽误了宝贵的时间,笑道:“这倒是一件奇闻,只是不知道这书生是何许人也,竟然值得胡大哥口中的芮祉将军这么投机。” 胡平咧开大嘴一笑道:“这个,咱也不懂了,只是知道这书生名字叫做祢衡,字正平的。” 祢衡?原来竟然是历史上击鼓骂曹的祢衡? 太史慈霍然动容,这个人不简单,至少在经学上令自命不凡的大学者孔融引为知己,并且可和在才智上令曹操自叹弗如的杨修相媲美,实在是有着惊人的才华,不过这人并非是像孔融那样的腐儒,反倒是道家学派的杰出代表,这一点从击鼓骂曹的言语中就可听出这一端倪。不说别的,至少那份口才绝对是三国中排名前五的人物. 可惜此人最后被黄祖所杀,实在是天嫉英才。 太史慈一面感慨,一面却又脑筋大动起来。 哈哈,现在看来,平原郡的形势果然如自己所料,并非是一面倒的形势,幸好自己没有贸然兴兵,强行攻打平原郡,否则在同仇敌忾下,这个芮祉说不准会投向袁谭那一边也说不定,因为按照胡平的说法,这个芮祉绝对是个锄强扶弱、意气用事的人。这种人最容易感情用事. 不过若是自己真的可以控制这个芮祉,再加上饶有才智的祢衡,那自己在平原郡的事情岂非万事大吉? 想到这里,太史慈不由得真心地笑了出来。 ------------ 第二章 子龙(上) 第二章子龙(上) 当太史慈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龙星的时候,龙星长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番忙乎还是有结果的,心中的大石落下。 对于太史慈而言,剩下的任务就是如何把芮祉拉向自己这一面了。 冀州,三日内。 一场粮食的抢购风潮开始席卷冀州大地。 百姓心中的恐慌溢于言表,他们无能为力阻止这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好客花钱如流水般把那粮食成车成车的拉走,出城,扬长而去。 唯一令他们安心的就是在冀州,对粮食由着绝对统治力的甄氏家族向外宣布粮食价格不会增长。 这不仅让冀州的百姓松了一口气,更让韩馥放下了心事,韩馥并非真的老糊涂的一无是处,若是甄氏乘机哄抬物价的话,那么冀州马上就是一场大乱,他这个冀州刺史就真的变得岌岌可危了,也正因为甄氏这种在韩馥看来对他全力支持的态度,令韩馥心安理得地可令赵浮等人对外用兵,以据袁绍。 只是不知道甄氏这么做到底可以支撑多久,因为民心已定,但粮食抢购的风潮却越演越烈。 现在最得意的人大概就是袁绍了吧? 正在押运粮草的辛评的族弟辛明现在也很得意。 现在辛氏家族已经和袁绍全面合作,关系更是像新婚燕尔般如胶似漆,这次冀州的粮食风潮冀州乃是几大家族联合的手笔,这样不但可以打破甄氏家族在冀州领袖群伦的世家大族地位,更可以支援袁绍的军队,毕竟有了军粮,军队才能打胜仗。 其实对于甄氏家族的态度,整个冀州的世家大族都很矛盾,一方面没有人在经济上可以脱离甄氏家族,另一方面对于甄氏家族学术上的毫无声望又无法忍受,所以此次可以对付甄氏,这些表面上和甄氏家族走得很近的世家大族十分的积极,一旦甄氏家族轰然倒塌,袁绍入主冀州,那么整个冀州的势力将会从新洗牌,辛氏家族也将会走出甄氏家族的阴影,达到权力上的巅峰。 袁绍现在的确缺粮,所以对于这次抢购来的粮食运送更是十分的重视,现在在辛明的旁边就有袁绍派来的大将在旁,更有三千辛氏家族的精锐私兵随行。 再过一天,这粮食就可交到本初公的手里了。 辛明眯起了眼睛,心中不由自主地感谢起辛评,自己自幼习武,但可惜始终没有自己心甘情愿地投靠对象,知道从家族内部知道袁绍将会入主冀州的事情,他就知道自己大展才华的机会终于来到了。 哼,到那时,什么张郃韩猛都给我靠边站。 辛明完全陷入到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当中。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阵弓弩声起,箭如飞蝗般袭至,毫无准备的己方士兵人仰马翻。 辛明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以千计的不知名的敌人手持各类兵器,由左方密林杀出官道,杂乱无章往他们冲杀过来,口中喊打喊杀,辛氏家族的私兵一片大乱,显然是被眼前身着各色打扮、体格健壮的勇悍敌人这阵突如其来的偷袭打得摸门不着。 不过看打扮,这绝非是什么正规军,而应该是一群强盗,虽然各个精壮强悍,但在进攻时的举手投足间丝毫没有半点配合,只是知道不断地向前的冲杀,这种打法根本无法持久,一旦己方稳住阵脚,结阵冲杀,眼前的这群强盗必将时溃败的局面。 原本大为担心的辛明等人放下心来,各催战马,就要向前组织此时有些慌乱的辛氏私兵。 蓦地,一名黑衣汉子却纵马提枪挡在了众人的面前,“你们的对手是我。” 看看对面这个一身布衣,长得不甚强壮,蓬头垢面到令人看不清面目的汉子孤零零的立马在对面,一种不自量力的感觉在众人心中传荡开来。看来这个人就是眼前这群乌合之众的首领了,连身像样的盔甲都没有,居然敢在这里打家劫舍,而且找上了自己这支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训练都占上风的家族私兵,真是笑死人了。 辛明原本就不大的细长三角眼睛此时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忍着笑喝道:“对面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劫我们辛氏家族的物资。果然是不要命了。”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记住我乃是张燕大哥的手下就成了。”声音中没有半点感情。 这人当然就是名动天下的赵云,不过此时的赵云已经打扮得众人看不出模样,尤其是那一身落破模样,那更不会让人想到眼前这人竟然会是与战神吕布酣斗良久的常山赵云赵子龙。更何况辛明等人本来就对赵云不熟悉,根本就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现在端坐在战马上的赵云却在心中大骂,为了扮强盗对付眼前这群不堪一击的鼠辈,这两天赵云没少受折磨,毕竟特种精英乃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造就已经配合惯了,更喜欢以绝对的优势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伤亡解决敌人,现在居然要他们像正规军队一样上来就冲锋陷阵,而且是那种散兵游勇不讲配合没头苍蝇的那种,真是令他们大伤脑筋。 不过幸好赵云让他们在战斗前假想自己身边全无伙伴,已经毫无退路,只有一人孤军奋战的拼命场景,这才令这群特种精英投入到了强盗的状态当中,故此,现在那群特种精英砍起人来特别的像啸聚山林的亡命之徒,马上就骗过了辛明等人。 辛明等人一听赵云的话霍然动容,竟然是纵横中原无人能敌的黑山军张燕的手下,难怪这么有胆气了,不过这黑衣汉子并非是张燕,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了。 辛明戏谑的看着眼前的汉子,嘻笑道:“你这汉子有些意思,原本不想杀你,因为这年头像你这么不自量力到如此有趣程度的人已经没有了,可惜你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人,唯有怨命不好了,我现在给你时间向神明祈祷,让阎王爷保佑你下辈子投胎到富贵之家,就不必为了生计,把命都搭上了。” 辛明这番话说的身后袁绍的众将哈哈大笑。 赵云却不动声色,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道:“为你们祈祷吗?” 赵云此语一出,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显然被赵云的话所激怒,袁绍的爱将岑璧冷哼一声,提马便出,也不搭话,一声不响地向赵云冲杀过来,显然是想要给眼前这狂妄自大的黑衣汉子来个下马威,告诉他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然最好是一举将赵云斩于马下,那就一了百了了。 没有人会去阻止岑璧,此人力大刀沉,在袁绍军中素有勇名,要对付眼前这了无名之辈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岑璧气势如虹,手中长刀光芒闪动,长江大河般向赵云攻去,在狭小的空间中如同斩不断的连绵水流般连劈八刀,像八道闪电般往赵云浑身上下电射过去,的确是狠辣无比,当真不愧是袁绍军中名将。 赵云却连看都未看,手中长枪一动,长枪便消失在岑璧那犹如潮水般的刀式中。 岑璧突然觉得不对劲,借着只觉自己眼前银芒一闪,一点银光好似漫漫黑夜中那只弱小但终不能被扑灭的萤火虫般拖着梦幻到极致的闪亮长尾彗星般惊心动魄的点了过来,自己那向来自鸣得意的全无斧凿之痕,自认为无隙可寻的刀式被这一点银光牵引的土崩瓦解。一股微风袭过,喉咙处微微一痛。 大骇下,岑璧双手抛刀,从马屁股后面掉了下去,跨下战马狂奔而去,跑出去十多步才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那掉到地上的,此时才连滚带爬起来的主人。 辛明等人同样大惑不解,不明白岑璧为何会从马上掉下来,他们站在岑璧身后,当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云那名震天下的长枪此时正犹如吃奶过后在慈母怀中沉沉入睡的婴儿般,一动不动,让人怀疑赵云刚才根本就是从未动过。 岑璧狼狈不堪,盔歪甲斜地站在那里,慌里慌张地从地上拿起自己那把长刀,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处有一点不可抑制的痛痒从自己的身体深处冒了出来,大有蔓延全身的趋势,不由得用自己的手摸了一把。然后双手握刀,全神贯注地看向对面此时看都未看向自己的赵云。 可是耳边却响起了奇异的风声,好像从凤眼处找到了缺口般欢快地不可思议。 下一刻,岑璧身后的众人却看见在岑璧的前面出现了一片红色的雾汽,美丽诡异到极点。 然后岑璧仰面倒下,在他的喉咙处有一个细不可微的伤口,就是这个伤口,把岑璧变成了一个人体喷泉。 怎么回事? 辛明那面一阵惊疑,不知道这个岑璧到底是怎么死的。 莫非是中了什么妖术?因为岑璧死的太诡异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辛明等人的头脑中,再想一想眼前这黑衣汉子乃是黑山军的事情,就越发得到了肯定,根本就未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其实辛明等人有这种想法完全是迷信的结果,更何况黄巾军自己本身标榜的就是这一套,所以辛明等人产生这种荒诞不经的想法乃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辛明沉声道:“眼前妖人有些本事,大家一起冲杀,不要给他机会。” 众人轰然称是。 刹那间,马蹄翻卷,尘土飞扬,众人各持刀枪向赵云舍命攻去,不给赵云“释放法术”的机会。 那秃头的眭元进首当其冲,振起手中长刀,由左侧攻来,满脸凶相的韩莒子则持长矛由右方夹击。吕旷、吕翔这对双胞胎每人一把眉间刀,恶毒地有若黄峰之尾,托地呼啸而来,目标当然是赵云战马的马蹄。 其他人则缓一步围至圈外,显然是想要用如铁桶般的防御令赵云脱身不得,四周登时生起漫天刀光剑影。 赵云嘴角逸出冷笑,优雅的一提战马前蹄,在战马的嘹亮嘶鸣中轻易的避过了吕旷、吕翔两人的夹击,长枪标出,点在了眭元进的刀锋之上,后者只感到一股大力袭来,震得他七荤八素,自己的身体有若电击一般,全身酸麻,一点力量都是不上来,便和赵云擦肩而过,两条胳膊完全肿胀起来,虎口更是震得爆裂开来。 在外层看得大骇的尹楷,冯礼乃是眭元进的好友,情急之下,各提长矛向赵云袭来,不给赵云趁势击杀眭元进的机会,焦触、张南 马延 王琰在看到赵云之一招便把武功不在眭元进这岑璧之下的勇将打得失去了战斗力,哪还敢让尹楷和冯礼独自进攻赵云,连忙策马而上。 赵云连看都未看,冷哼一声,一双虎目射出电芒看向那身材高大悍不畏死的韩莒子,手中长枪宛如苍龙锁柱般缠住了韩莒子的长矛,惨叫声起,韩莒子手中长矛飞向了半空中,右手手掌连同右臂完全被赵云的长枪刺穿。 赵云手腕一转,螺旋劲起,韩莒子的手臂被搅成了碎粉,碎肉断骨搅拌着鲜血四散飞扬。 韩莒子还未叫完,耳畔又传来了骨折声,接着腰间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韩莒子的尸体被赵云的长枪枪杆抽打在腰间,横着向身后飞了出去。此时尹楷和冯礼的两把长矛堪堪由后由后攻至,眼见韩莒子尸体飞来,却收势不及,长矛贯穿了自己往日同伴的尸体,更被赵云借由韩莒子的尸体传来的巨力震得跌下马去。 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仰面躺在地上的两人就觉得眼前阴云骤起,赵云那匹战马的巨大腹部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强健的马蹄狠狠的践踏在了两人的胸前。 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胸骨完全碎裂,命丧当场! 焦触、张南 马延 王琰四人的兵器此时已经递到了赵云的身前身后,赵云一声冷笑,胯下马奇异的晃动了两下,四样兵器完全落空,赵云宛若惊涛骇浪中的小舟,淡然自若的安然处在四人的包围下。 在场的人一起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的这个黑衣汉子竟然如此厉害。 一向以来,在众人的心中,黑山军不过是黄巾余党,除了会烧杀劫掠写弱小之辈外,根本就是不足挂齿,兼之多年来黑山军游荡四方,没有一个固定的根据地,多一种人根本就没有把对面这个假冒的黑山军首领放在心上,使他们很易生出错觉,认为这黑衣汉子的武功远及不上眼前的众人,直到此刻才蓦然发觉这想法错得非常厉害。 那就当然须付出代价。 焦触、张南 马延 王琰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否则亦不能闯出名堂,一齐吐气提声,各拉马头,微往外移,四样武器回转身侧,改采守势,只需挡得眼前这蓄势待发的黑衣汉子的一招半式,其它人自会赶来解围。 谁知赵云谋定后动,正是要一上场在敌人摸不出他深浅来,制造绝杀的的机会,假若自己一一赶将上去,只怕会跑掉不少人,虽然赵云的任务是打劫粮食,但若是趁此机会多杀袁绍手下的部将,这对未来的斗争也有好处。 赵云一声长笑,一枪点在武功较强的焦触的刀尖端处,竟然是要全力对付焦触的架势。身后的三人大喜,放弃守势,全力攻向赵云的身后,想要把赵云斩于马下。 谁知此时韩莒子那被击到天上的长矛从天而降,赵云的银枪的枪尾,神乎其技扫在了长矛上。那长矛被抽击的如同拉满的铁弓般螺旋的向三人飞去,劲道十足,三人万般无奈下唯有撤回兵器封档。 前面的焦触没有想到赵云会放弃其他三人,直接攻向自己,魂飞魄散下,摆开长刀,回刀要守着空档时,赵云的枪尖儿已经穿破刀影,点在了他胸膛处。 银枪收回,鲜血喷出。 一种豁然开朗的清凉感觉从焦触的胸膛处冒了出来,正像是高山之巅的岚风唱晚般推倒了焦触。 焦触口中狂喷鲜血,从马上仰天跌倒,胯下战马受惊而去。 这时辛明已赶至,让开焦触的战马,矛头电射赵云旁侧,赵云一扬手,长枪一闪,那点银光向辛明的马腹下标去, 这一着大出辛明的意料,想不到对面这力量可怕的敌人没有和自己以硬碰硬,竟会去攻击自己的战马,无奈下回矛挑开赵云的枪尖。 赵云眼中光芒一闪,心道这人倒有点本领,和前面的几人不同,居然可以勉强跟得上自己银枪的速度,虽然自己已经隐藏了实力,但这也已经实属难得。 “当”的一声,全力以赴地辛明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如此的不济,竟会被堆放这看似随意的一枪震得全身发麻,原本扬蹄狂奔的胯下怒马被震得退开了小半步。 这黑衣汉子好厉害! ------------ 第三章 子龙(下) 第三章子龙(下) 赵云与辛明察肩而过。张南、马延、王琰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发现赵云已经从三人的合击中扬镳而去,尤其是被一根长矛阻住了自己的进攻,更是令三人分外的气苦,自打从军旅上战场就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从未有过任何一个敌人可以如此戏耍他们。 赵云调转马头,轻蔑地看向对面的众人。 辛明和赵云实际交手,被赵云震得气血翻腾的几人一阵头皮发麻,刚才的交手仅仅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却打得眼前的众人心惊胆战,自感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不要说像辛明这等初经战阵的人物,就是眭元进此等久经沙场的大将都未经过如此的恶战。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韩莒子 尹楷 冯礼 焦触、岑璧这五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已经死于非命,尤其是韩莒子,居然连人家一合都抵挡不住。说出去只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在他们的印象中,在袁绍军中,能做到此点的大概只有颜良文丑两人。不过眼前的黑衣汉子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未与赵云兵器交接的几人感触就不那么深刻了,在他们看来其实对面这个黑衣汉子的武功套路完全不可捉摸,没有别的什么特点,只是一个快字,快到仿佛他才一出枪,那要人性命的枪尖就会递到眼前。可是这又算什么呢?看上去完全的庄稼把式。也许这人只是天生神力而且速度奇快吧? 众人在心里自我安慰,可是不知怎的,一种精神上的压迫感已经笼罩了所有的人。 而此时,赵云带领的特种精英已经完全的冲垮了辛氏家族的族兵,开始肆意地屠杀。虽然没有经过任何的配合,但是凭借丰富的单兵格斗经验和悍不畏死的攻击方式要对付一直到现在因为辛明等人被缠住因而无人指挥所以还未形成有效的反击的辛氏族兵简直是手到擒来。 辛明喘着粗气,颤抖的右手渐渐地平复下来,感觉握住兵器的力量有所恢复,这才发现了战场上的形势颇为不妙,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长得一脸恶俗,浑身酒气的蒋奇最先反应过来,知道辛明的心意,连忙策马奔向双方士兵的混战处。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毕竟此次任务乃是押运粮草,保住粮草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若是可早一点击溃敌人的士兵,则己方的士兵也可解放出来,对眼前这黑衣汉子形成围击之势,到那时,这黑衣汉子休想逃出生天。 正当众人心中以为得计时,耳边弓弩声起,才回过头来的汪昭更感到自己的脸颊旁边掠过一阵火热,吓得一侧身子,从马上掉了下去。 惨叫声起,那要去组织士兵的蒋奇被一支雕翎箭贯胸而过,巨大的冲劲把蒋奇带得从马头处飞跌而下,那雕翎箭则继续前飞,钉入了不远处官道上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中。 蒋奇的战马正向前狂奔,却在他的眼前出现了蒋奇的尸体,收势不及下,一头撞在了蒋奇尸体的头颅处,脆裂声起,蒋奇的头颅被战马撞得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不知飞向何处,蒋奇落地时已经变成了无头之尸。 战马的头颅也自受伤不轻,前腿一软,往前倒下,颓然倒在地上,鲜血由它的眼耳口鼻直喷而出,马头强烈地在地上摩擦抽搐,几下之后,便不再站起。 辛明等人回过头时,只看见赵云猿臂伸屈,立马弯弓,迎风而立。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呼亲娘,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黑衣汉子弓箭这么厉害,更有人心中想道:刚才幸好不是自己试图去收束兵马,否则定会是蒋奇的下场。 自感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汪昭这时才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拿起不能给自己带来半点安全的兵器,手忙脚乱的上了半天的战马才勉强坐在了马背上,可是发软的双腿仍然不住的颤抖,豆大的汗珠流过汪昭那张已经满是尘土的脸,立时形成了一条条小溪。 辛明看着赵云那悍勇绝伦的模样,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几下后却升起疑虑,看向赵云勉强沉声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以阁下的武功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有胆量便露出你的真面目来。” 赵云看了辛明一眼,心中暗赞这个辛明还有一些头脑,莫测高深道:“我们干的是替天行道的买卖,何来什么姓名?你只要知道某乃常山人就可。” 这句话令众人心中又是一惊,要知常山确实名将辈出,颜良、文丑,包括眼前的这个自称是黑山军的人的首领张燕,都是常山人,所以赵云自称是常山人倒是解了他们的心疑,赵云的这番话似是而非,仿佛是在说自己是跟随张燕一同自家乡起兵似的,不过赵云却巧妙地避过了辛明的问题,等于什么都没有回答。 赵云一摆银枪,淡淡道:“不必废话,兄弟们还等着用这些粮食填饱肚子呢,你们放马过来吧。” 无人敢动。 众人心中是一般的想法,要知适才见了赵云那追风逐电般的银枪,心中无不胆寒,若是贸然出手的话,只怕会立时惨死当场,可惜现在已经是进退不得的局面,所以此刻均盼赵云先出手攻击旁人,只要能在赵云那些庄稼把式的招数之中瞧出一些端倪,便有了取胜之机,所谓“先求己之不可胜、以求敌之可胜”。袁绍手下的众将一向是心高气傲,目下无尘,何曾会把别人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却是如临大敌同取守势,在袁绍军中实所罕有。但实在是眼见敌手如此之强,若上前抢攻,十有八九是求荣反辱,一个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的性命丢掉。 赵云冷哼一声,散出惊人的杀气傲然道:“很好,你们不过来,那我就过去。”微夹马腹,战马长嘶,放蹄冲来。 辛明等人没有想到赵云才打招呼冲了过来。慌忙各举刀枪迎敌。 赵云口中轻吟,手中银枪仿佛可听懂赵云的话语般莫名地颤动起来,在赵云那把纵横无敌、所向披靡的银枪颤震中,一下尖锐的声音响起,初时仅可耳闻,但刹那间众人耳鼓内已贯满了啸叫,就像一阵狂风卷至。紧接着便发出千万个嗤嗤尖啸,连赵云胯下那急骤若奔雷的蹄声也不能掩盖分毫,那银枪的枪尖好似逢春的枯木般欢快的绽放出千万朵美丽的银花,在阳光下栩栩生辉,光芒异常。 众人被赵云借助太阳而在隐枪的枪尖上反射出的光芒弄得纷纷眯起了眼睛,不约而同的各舞刀枪护住自己,护住周身要害。 恍惚间,辛明看见赵云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心中凛然,眼前的这个黑衣汉子已经杀寒了辛明的胆子,这黑衣汉子使人惊惧的地方,不但在于他那大巧若拙的古怪枪法,还更由于他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战术和手法,使人全摸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刚才赵云的那一眼却向他传递来了一个清晰的信息,那即是说已经看出自己是眼前领头的人,这黑衣汉子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自己。不禁心中大骇。对方刚杀热了身子,战意至浓,气势最盛,自己实不宜硬抗其锋,采板守势才是唯一上策。 仿佛像是为了证明他的想法似地,赵云手中银枪枪影吞吐,似欲向他攻来。 辛明口中狂喝一声,双腿紧夹马腹,吐气、挺腰、凝神,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防御,岂知在他身旁的众人,没有人不是和他同一感觉,一方面为赵云骑着战马势若奔雷的气势所慑服,而更重要的是,都感到枪影吞吐间,是以自己为攻击对象,一时间一干袁绍军中的大将无一不侧撒守避,全力抵挡。尤其是此时地面上的黄土被完全地践踏而起,在滚滚黄尘中,赵云的行踪变得更加的不肯捉摸。 殊不知赵云的目标却是刚才被自己的银枪震得双臂发麻,气血翻腾,到现在还未回过气来的眭元进。只有眭元进的感觉才是真实的。 枪到,强烈的气劲使眭元进连呼吸也难以畅顺。 在众人重重的错觉中,赵云在马背上微俯往前,手中的银枪化作一道长芒,狠狠绞击在眭元进那正拼尽全力实战救命绝技的长刀上。 眭元进却心中叫苦,经过刚才的交手,他心中清楚自己与眼前这黑衣汉子相比在力量上实在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自己虽然处于防守中,但却不希望自己和赵云硬碰硬,只是想要以自己的招数以巧破力,挡住赵云这一击。 可是对方那看似庄稼把式的的招数偏偏就是没有办法躲开。任自己的长刀如何变化,如何奇招不穷,可是对方这实无华,只讲速度气势与角度的一击,却恰到好处地迫着他硬拚了一招。 “当!”的一声,震彻全场,远近皆闻。 眭元进惨哼一声,双臂骨折,断线风筝般从马背上往后飞跌,变成滚地葫芦,撞在了大树上,震得树上的树叶纷纷落下,“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面如金纸,双目圆睁,惊恐地看向赵云。 赵云一愣,想不到自己的全力一击,仍未能取这个眭元进性命,心中暗叫可惜,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眭元进。 辛明等人直到赵云全力攻向眭元进的那一刻,才知道了赵云的意图所在,可是却没能为力,他们只看到身前整个空间自刚才起就幻起闪烁的枪芒久久未消,只能在银芒和黄尘中隐约可见赵云的身形,穿梭其中,但总有种雾看花、觑不真切、如虚如幻的感觉。 等到赵云立马收枪,冷冷地看向已经心胆俱裂,全无动手能力的眭元进时,他们才确定了赵云的真正位置,再一看眭元进的样子,辛明等心知不妙,怒喝着催动战马,狂拥而上,希图能挽回眭元进的老命。 赵云此时已经对眭元进失去了兴趣,经过此战,眭元进就算不死,也不会再上战场,因为赵云在他的眼中看出了那种不受控制的疯狂的惧意,一个被自己打的心志全夺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提驰骋疆场奋勇杀敌? 不过此时赵云亦是无暇顾及眭元进,自己虽然重伤了眭元进,可是胯下的战马也因为这一击丧失了向前冲杀的猛劲儿,在原地踏起了马蹄,赵云还来不及调转马头,身后的众人已经杀到。 首当其冲的就是吕旷、吕翔兄弟两人,这两人在袁绍军中乃是最为追求实际的人,属于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刚才甫一交手就去攻击赵云的战马,便是两人冷酷性格的最佳体现。 所以见到眭元进受伤倒地,这兄弟两人反映的最快,马上从背后攻击赵云。 赵云冷哼一声,左手拉缰绳控制战马的走向,右手却握住了银枪枪杆中间的部分,连头都不回,纯以枪杆的后半部分,荡开了吕旷、吕翔势若奔雷的两刀。 吕旷、吕翔两人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赵云连身子也不用回就可避过他兄弟两人全力一击。不过另两人大惑不解的事情是,从赵云的银枪上传来的力量并不强,难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两人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时,赵云已经弓起了自己的后背,手中的银枪宛如变魔术般蓦地不见,平白无故的消失在两兄的眼前,下一刻时,赵云已经反手扬枪,闪电般标向吕旷的面门。 吕旷何曾想到赵云那要人命的银枪会从要了他命也想不到的地方飙射而出,清风拂面,吕旷突然发现自己的双目前面全是鲜红的红缨,弄得自己的面门很痒,接着便是眉宇间一痛,而后自己的头顶一阵清凉,便跌落马下,不再知道任何事情了。 后面的辛明等人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由得纷纷放缓了战马的前行脚步。 吕旷死得太惨了,赵云的银枪一下子插进了他的脑门,然后被赵云的右手螺旋一搅,吕旷头颅的上半部分完全粉碎,头盖骨更是飞到了天际,那崩裂的脑浆带着人体特有的热量和血腥味向四处飞溅,激溅得到处都是,其中吕旷的兄弟吕翔身上沾的最多。 满脸自己兄长脑浆的吕翔宛如做了一个噩梦,没有想到转眼间自己生龙活虎的兄长就会死于非命,一声怒吼,像丧失了小兽的母兽般不受控制的狼嗥起来,手中长刀带着说不清的仇恨向赵云的腰际恶狠地横砍而去。 赵云自马背右侧一翻身,已经藏身于马腹之下,从自己对着地面的的背后把银枪从右手串到了左手,闷哼一声,自马腹的另一侧用银枪的尾端斜向上标出,狠狠的戳在了吕翔的右肋上。 惨嚎声起,吕翔痛得眼冒金星,从马背的左侧掉了下去,赵云却从左侧翻回到马背上,那还未踏上马镫的左脚顺势一脚踢在了吕翔战马的马脖子上,战马惨嘶,一下子四蹄腾空侧起,像一座大山般狠狠的压在了倒在地面上的吕翔的身上。 吕翔被压的胸口发闷,一翻白眼,昏死过去,不过在下一刻,却被赵云的战马踏碎了头颅,和自己的兄长一样落得了无头死尸的下场。 赵云也借由这个时机,调转马头,收起银枪,横枪而立,再一次看向眼前的众人,满脸污垢的神情中却有说不出的轻蔑清晰地传达出来,讥笑着扫了众人一眼,那眼神中更是把众人当成了和此刻惨死在地面上的吕翔等人般那样的死人。 以张南、马延、王琰等人那久经沙场而形成的经验,早培养出坚强无比的心志,可是此刻给这黑衣汉子望过来,每个人毫不例外地都是一阵心悸,只觉这可怕至极的敌手有着不顾一切,也要杀死自己的决心,绝不干休。而且还有着必可达致目标的强大信心和实力,故无不心生寒意,斗志再一次大幅削弱,尤其这黑衣汉子连杀数人后,仍像未曾出手,若无其事的样子,更令他们泛起胆颤心惊的感觉。 赵云眼见眼前的几人虽然满脸都是汗水,神情颇有点因为眼前的绝望而显得狰狞可怖,但相互之间的那种自然而然形成的默契却并无消失,显然每人的战阵经验,均是大非寻常,心中也不由得佩服。 哈哈一笑,也不答话,策马再上,撞进了七人的战阵中,将一杆银枪使得有若天马行空,不留无迹,每一出枪,或破或刺、或挑或扫,均是敌人必救的要害,而且速度之快,有如闪电,杀得剩下的吕威璜、赵睿、辛明、汪昭、张南、马延、王琰七将连逸出赵云的枪势笼罩的范围也有所不能。 七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恨一直到死却不知道死在何人之手。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里虽非长板,但亦有赵云的英姿! ------------ 第四章 胜负(上1) 第四章胜负(上1) “啊――!”吕威璜惨叫一声,翻身落马。胸前的血渍迅速扩大,嘴巴像因被打捞上来而缺水的的鱼一样一张一翕,不甘心的微微动着。 赵云看都未看,手中银枪一摆,好像钟摆似的抽击在左右两侧夹击自己的张南、马延两人的手中兵器。 “当―!”的两声,两件兵器化作两道黑影从张南、马延两人的手中激射而出,两人口中闷哼一声,,不约而同掉转马头,像西面亡命奔去。不过这样却害苦了和两人联手攻击赵云的王琰,因为两人的逃跑,王琰变成了与赵云贴身近战,单打独斗的局面。 王琰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心中鄙视,不过他此刻已经自身难保,赵云的银枪看似无比的缓慢,但自己却绝对跟不上赵云的节奏。明明看见这黑衣汉子那点闪亮的枪尖刺向自己的肩头,自己自然迅捷无比的封挡,可是黑衣汉子的银枪此时已经收了回去,自己的肩头却莫名其妙地鲜血直流。 王琰心中骇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受的伤,赵云这里连刺了十七下,王琰便被刺了十七个洞,饶是他勇悍无比,最终也受不了这种折磨的痛苦,痛得想要张嘴大叫一声,还未发出声音,却感到自己的舌头一凉,接着喉咙发甜,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尸体。 赵云银枪枪尖从王琰的口中拔出,在赵云奇异手法的操纵下,割破了赵睿的喉咙,带出了一片血雾。 辛明心知大势已去,正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时,赵云的银枪已经狂涌而至,声势更胜从前。 辛明看着赵云突然使出的有如九天黄河奔流到海不复还般的枪法,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套枪法。 巨浪席卷而至,辛明只觉自己肋骨一痛,便被赵云用银枪枪杆推至马下。一时间口水、鼻涕、鲜血狂涌而出,弄得辛明面目全非。 赵云随手一摆银枪,挂在得胜钩上,左手一抄,铁弓在手,娴熟无比的连射两箭,动作优雅飘逸到了极点。 满脸污秽的辛明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浑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苦,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他只觉得那两只雕翎箭在赵云手中一闪,便已经插在了正在逃跑的张南和马延的后背上。 赵云漫不经心的把长弓收起,看向辛明,后者满脸惊恐地看着赵云。 此时,辛氏家族的私兵眼见己方的将领非死即伤,领兵的辛明更是等在地上受死,不由得心胆皆寒,大发一声,落荒而逃。 特种精英们当然是做戏做全套,一个个好勇斗狠的模样,在后面拼命追杀。 赵云看了辛明半天,突然张口道:“你是辛氏家族的人?” 辛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赵云点头,抽出银枪,直指辛明的鼻尖,淡淡道:“你走吧,我不会杀你。” 辛明感受着紧贴自己鼻尖的枪尖,吓得浑身冷汗,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杀人恶魔,不明白他为何会放过自己。” 赵云心中好笑,冷哼一声,收回银枪,仰天长啸,声震四野,不多时,佯装强盗的特种精英陆陆续续地回来。 赵云一声令下,众人吵嚷笑骂着带着自己抢劫得来的粮食,在赵云的带领下,一哄而散。 好半天,捡回一条性命的辛明才回过神来,举目望去,才发现自己眼前满目死尸。只有一个身负重伤的眭元进躺在大树旁边呻吟。 …… 平原郡。 芮祉坐在龙星暂时住处的大厅中,心中感到莫明其妙,他不明白这位龙星大人找自己干什么,更不明白龙星是怎么认识自己的,要知自己在平原的军中有着相当的地位,但并不为外人所知。 至于这位龙星大人,他当然听说过,但是自龙星一来平原郡,就和陈逸等人一天到晚混在一起,令芮祉对龙星印象不佳,不过几天下来就发现这个龙星在陈逸等人的嘴里久之就是浑身是刺,弄得平原郡一干大小官员浑身不舒服,自然知道这个龙星和陈逸等人不是一丘之貉,谁知道今天龙星竟会突然要见自己,令他生出错愕之感。 正在沉思间,龙星已经步入大厅,身后跟着一身御者打扮的太史慈。 芮祉连忙起身,躬身施礼,龙星连忙回礼。 宾主落座,美婢奉上香茶。龙星看了太史慈他一眼道:“史严,你给我把住门口,谁都不准进,我和芮祉将军有话要说。” 太史慈恭声应是,便大踏步地走到门口,看向左右。 芮祉更加奇怪起来,不明白龙星到底要干什么。 龙星在心中想了一遍太史慈对这个芮祉的分析,对芮祉沉声道:“芮祉将军一定奇怪本官为何要突然要见将军你,对吗?” 芮祉点头,不过却没有想到龙星说起话来会这么直接,和他的性格非常的相近,不由得大声好感。 龙星当然说话从太史慈的嘴里知道这一点的,这太史慈从邵二等人的嘴中得来的对芮祉的描述当然十分的准确,这几天更是多处打听芮祉的性格为人,所以一上来便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当然,龙星本身也是这样的人。 龙星喝了一口茶,对芮祉道:“不瞒将军说,我此次来平原实在是担忧平原郡现在的形势。” 芮祉点头道:“龙大人指的是袁谭吧?” 龙星虽然早知道芮祉的性格,可是还是没有想到芮祉竟然会直接把袁谭的名字脱口而出,不由得讶异道:“将军快人快语,本官十分欣赏,最难得的是将军对我这初来乍到不知根底的人也是如此的直言不讳,实属难得。” 芮祉的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道:“龙星大人高抬小将了,小将虽然愚笨,但这双眼睛却还认得人,否则哪会和大人说这些话来?” 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偷听的太史慈眼中一亮,显然没有想到这个芮祉还有如此智能,不过转念一想,心中哑然失笑,若是这个芮祉只是一般人物的话,怎会令陈逸等人如此的顾忌? 芮祉顿了顿道:“龙星大人乃是刺史大人的心腹,我芮祉生平极少服人,但刺史大人却是一个,不说别的,当年要不是刺史大人在临淄力挽狂澜,先一步识破张举贼子的野心,使我平原郡不至于在措手不及下被张举贼子攻其不备,杀戮我平原百姓,我平原郡现在只怕还是满目疮痍。在小将心中,刺史大人才是青州的主人。也正是有了刺史大人,平原郡这百战之地才有了这几年难得的安宁。所以对着大人就像是对着刺史大人一样,小将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龙星点头道:“刺史大人确是有不世之才。” 芮祉看了龙星一眼道:“小将别的不知道,只知道一件事情,自太史将军坐领青州以来,青州变成了天底下最富庶的州,平原郡虽然情况特殊,但也是受益匪浅,所以我时刻在想,若是我平原郡真正在刺史大人的掌控之中,我平原郡才谈得上真正的蒸蒸日上。” 太史慈听得一怔,这才明白眼前的芮祉的真实的想法。 可以说芮祉乃是立足平原的本土势力的代表之一,不过和其它平原郡势力不同的地方是,芮祉目光长远,已经放弃了平原郡其他世家大族那种要保持平原郡权力独立、既不受制于青州又不听命于冀州的盲目顽固的本位思想,而是考虑到了谁才可以真正的给平原郡带来利益的的问题。 这个人很务实,是个人才,看来日后平原郡交到此人手中,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时龙星呵呵笑道:“芮祉将军一下子就说到了我的心事,本官正是为此而来。” 芮祉听到此话,沉声道:“龙星大人来得正好,若是大人不来那才奇怪,平原郡是青州的门户,一旦有敌人由平原郡切入青州,那将会给青州带来极大的灾难,对于平原郡岂可不闻不问,而实际上正像大人怀疑的那样,现在的平原郡确实危机重重。” 龙星点头道:“这个本官清楚,这几天在平原郡,早就发现了平原郡的官员中十有八九都是袁谭一系的人,若不是有将军真正为平原郡的命运担忧的中流砥柱,只怕袁谭早已经动手了。” 芮祉闷哼一声道:“袁谭算什么东西?这几年作出过什么事来?平原郡若是落到这种刚愎自用、狂妄自大、听不得别人半点意见的人的手中,哪里还会有什么好结果?” 说罢看向龙星,眼中尽是奇怪的神色道:“不过小将有一件事情一直弄不明白,还请龙星大人见告。” 龙星点头道:“但说无妨。” 芮祉的眉头皱了起来,思索道:“最初听说大人孤身一人来到平原郡,小将以为大人不过是在这里几天的事情,随后就会离开。毕竟大人在城门前表示的是对平原城防卫松弛的不满,又没有带任何的人手来,实在不像是要在平原郡大动干戈的样子。” 看了一眼此刻满脸含笑的龙星,芮祉又道:“现在刺史大人领兵在外,青州的日常事务都交由各位大人打理,各尽其责而已,所以龙星大人此来在我看来一直就是例行公事而已。毕竟现在青州边界不稳,龙星大人赶来过问也是十分正常的。” 顿了一顿道:“可是令小将想不通的事情是龙星大人到底是怎么知道小将的?除非龙星大人以前就知道小将。但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而且大人这些天一直被陈逸等人包围着,根本没有机会真正的了解平原郡的形势还有平原郡的势力构成,那到底龙星大人是如何知道我芮祉的为人和立场的?” 太史慈心中暗赞:这个芮祉思路非常敏捷,居然可从龙星的贸然有请他来这里畅谈一件事情就可翻出这许多话来。看来到必要时,自己必须向芮祉表明自己的身份,这样将会更有利于平原攻略。 龙星被问得一愣,不知怎么答他。 芮祉看着沉默不语的龙星道:”刚才经过和龙星大人的一番交谈,小将就知道龙星大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而且目标并非是大人在城门前所谓的有可能随时进入的平原郡的黑山军,而是明里号称要通过乐安郡赶往徐州救援、实则想要从平原郡长驱直入肆虐青州的袁谭。” 龙星听得拍案叫绝,这番分析当真是细致入微。 芮祉直视龙星道:“大人可否告诉小将那原因,否则小将将会寝食难安。” 龙星闻听此言大为踌躇,现在看来,太史慈的事情对于芮祉来讲肯定是瞒不住了,若是不说明真相,只怕和给双方的合作带来阴影。转头看向太史慈,发现太史慈想自己微一点头,心中大喜,知道太史慈已有定计,更看出太史慈要向芮祉表明身份,于是转头看向芮祉,呵呵笑道:“芮祉将军稍安勿躁,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太史慈心知时候已到,挺起了蓄意微微低下的后背,哈哈一笑,从门外走了进来。 芮祉看得一愣,不明白刚才这个看上去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御者的人现在却气势大变,在龙行虎步间有一种惊人的独特魅力,身在官场多年的芮祉马上看出那是一种做惯了上位者才会有的精神气质。 太史慈来到芮祉面前,淡淡道:“芮祉将军先答应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叫出声来,好吗?” 芮祉被太史慈的精神气度所慑服,不由自主地点头。 太史慈压低声音道:“我就是青州刺史太史慈。” 这低低的声音好似惊雷一般在芮祉的耳边炸响,芮祉霍然站起身来,张开嘴就要叫,忽然看见太史慈那一双极具威严和魅力的眼睛,才想起太史慈跟他说的话,唯有拜倒在地,匍匐不起。 太史慈一把拉起他,道:“芮祉将军不必多礼,你既然看到我这身装扮,就应该知道我的心意,莫要被不相干的人看见,变生肘腋。” 芮祉马上醒悟过来,点了点头,擦了擦头上被惊出的冷汗,看了仍然坐在座位上不动的龙星一眼,这才勉强地坐下。要知太史慈乃是名震天下的青州战神,现在居然以下人的身份站在自己的面前,芮祉心中说不出的古怪和慌张。更加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言语中有没有对眼前这位不怒自威、掌控着青州生杀大权的青州刺史的不敬之处来。 太史慈看出芮祉心中的不自在,淡然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天生我才,各具姿态,岂可因为环境的改变就轻易地变换自己的做人态度和原则?一个人做自己就好,我相信芮祉将军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否则怎能在平原郡这浊流中独清?将军本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即为君子,就应当坦荡荡,何必唯唯诺诺呢?芮祉将军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你坐着,我站着;你是将军,我是御者。” 太史慈这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竟像是长辈在教训不成材的晚辈,说的原本有些手足无措的芮祉心中豁然开朗,身躯一震,心悦诚服地点头道:“主上说得对,小将晓得了。” 太史慈满意的点了点头,只一句主上,太史慈就知道这个芮祉已经对自己生出了归属之意,这当然是好到非常。 龙星表面平静,心中却大乐,自己这主上一向不拘小节,否则何以成其大事?自己前两天为了掩人耳目对着主上破口大骂,主上又说过什么话来? 太史慈看着芮祉肃容道:“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没有任何必要隐藏身份了。我知道芮祉你尚有许多的疑问,不妨一并问出来。” 芮祉本就是直爽人,又被太史慈刚才一说,索性直截了当道:“其实芮祉看到主上出现在这里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大半,不过现在芮祉不明白的事情是主上既然已经回到了青州,而且已经发现了平原郡的问题,为何还要化妆来到平原?何不直接出兵平原?反要像现在一样如此的大费周章?” 太史慈点头道:“你问得好,不过这事情说来话长,而且千头万绪,一时半刻不容易说明。待有时间,我会向你解释的,而且平原郡的事情我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你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芮祉奋然道:“主上有什么话尽管问,只要是芮祉知道的,绝不会有半点隐瞒。” 太史慈摇头道:“现在不是时候。” 芮祉一愕。 太史慈笑道:“今天龙星把你叫过府来,一定会引起陈逸方面的猜疑,若是你在此停留太长的时间反而不妙,他们一样会想龙星是如何知道你这个人的,一个不好,反而会迫他们提前动手。本来迫他们仓促起事乃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没有想到平原郡的形势并非如自己想象般的那么恶劣,现在更有了芮祉将军你,我可以说是胜券在握。又何必牺牲平原诱骗袁谭孤军深入客死青州呢?” 芮祉汗颜道:“主上太看得起属下了。” 太史慈摇头道:“这是你芮祉做的好,在你来之前,我也想不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快,以为要说服你协助我还需要一番功夫,更要循序渐进,又要防备被陈逸等人察觉到,早就准备在耗费几天的时间,谁知你快人快语,看问题更是透彻的很,不再用我多费唇舌,省了我不少的事,日后平原屹立不倒,将军乃是首功。” 顿了一顿道:“所以芮祉你现在马上就走,唔,这样吧,有什么事情,今天晚上再说。” 芮祉有点为难,迟疑道:“可是属下今天来这里一定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即便是晚上,属下到这来也不太方便啊。” 太史慈笑道:“不是你来,而是我去。我一个不起眼的御者,哪里会有人防备?” 芮祉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平原攻略,终于到了分出胜负输赢的时候。 而平原上空的战云也越聚越浓…… ------------ 第五章 胜负(上2) 第五章胜负(上2) 晚饭过后,月上中天。 穿上夜行衣的太史慈悄悄地从自己的屋子中溜了出来。观察了许久,看看左右无人,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院墙下面,如狸猫般灵巧的爬上了一株枝叶茂盛的大树,潜藏其中,向外瞭望,待判断墙外无人监视时,太史慈才在房顶上借助特殊工具、按照芮祉给的地图,穿房越脊向芮祉的府邸前行。 若是在一天前,太史慈出门还不会如此的谨小慎微,但自今天下午见过芮祉以后,太史慈却不敢有一点差池。 要知对方在平原郡有许攸这三国时代一等一的谋士,以许攸的智商遇见龙星突然召见芮祉这事情很轻易地就可以揣测到龙星在暗地里另有帮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太史慈化名史严的这个毫不起眼儿的御者,因为只有他才有单独行动的时间和机会。 太史慈知道,自龙星进平原城的那一刻起,平原城的城门就开始戒备森严,而且以龙星要整顿平原郡的治安为由对外来者进行着严厉盘查,平原城现在是只进不出,滞留在平原郡的外来人口多了起来,而且被严密的监视起来。 所以对于陈逸等人来说,龙星的帮手不大可能在这些暂时的外来人员中,对他这个御者的怀疑是必然的。要是在龙星好似未卜先知的知道芮祉后还不留意太史慈的行踪的话,不要说别人,太史慈第一个就不相信。 不过太史慈已经要龙星自明天起逐个召见平原城的武将,这样可以混淆许攸的实现,更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又请了邵二这些人一顿酒,连唬带骗要他们紧闭嘴巴,不要将这几天众人交谈的内容向任何人透露等等,那些御者都是实心眼,轻易地被太史慈瞒混过去。 待做好了一切事情后,太史慈才悄悄地出来,自己的房中当然作了必要的伪装,让人以为自己早已经睡下。 七拐八拐后,太史慈在芮祉府宅的周围连连换了好几种反侦查的手法,发现周围确实没有人监视后,才在芮祉家的后门轻轻敲击起来,马上有人沉声道:“何人?” 太史慈听出是芮祉的声音,低低说出已经约定好的暗号,后门微微打开,太史慈闪身而入。 待两人进入芮祉家中的一处密室后,芮祉亲自为太史慈倒上一杯茶。 太史慈接过来笑道:“芮祉你坐下。”后者点头称是。 太史慈直接切入到话题中道:“我知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何化装来此。” 芮祉点头道:“这个问题小将今天回家后也曾想过,主上秘密回到青州倒是可以理解,那是为了迷惑袁谭,可是我还是不理解主上为何会出现在平原,实在是太危险了。” 太史慈傲然一笑道:“即便我单枪匹马,在平原有人可以威胁到我吗?” 芮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毕竟太史慈有狂傲的资本,在数万军中可来去自如并非是别人吹嘘出来的。可是他却觉得这话从太史慈嘴里出来别扭,毕竟太史慈乃是青州的刺史,而非是冲锋陷阵的虎将,岂可逞匹夫之勇?要是太史慈仅仅凭借此点来平原,那可太令芮祉大失所望了。 太史慈看在眼里,对芮祉笑道:“不过这却并非是我只身来平原的主要原因。”看着芮祉满脸好奇的样子,太史慈沉声道:“不知芮祉你可曾想过,假设袁谭对我青州动手的话,其野心岂会在我平原一郡?” 芮祉恍然道:“原来主上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这事情确实大有可能,若我是袁谭,一旦占据平原,若是想要谋夺青州的话,在青州的其他郡县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响应者,否则袁谭一郡一郡的攻打那要耗费多少时间?不说主公留在外面的大军可以迅速的回援,就是王豹将军也可以调兵阻击,但若是有人在内部策反的话,那就容易得多了。” 太史慈点头道:“就是如此,问题是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其他郡县有哪些人暗中勾结袁谭,所以我来平原郡的最初打算就是弄清楚这件事情。到万不得已时牺牲平原郡也要把我青州个郡的潜在敌人都引出来,不过现在不同了。哼,有了芮祉你,只要再被我抓住袁谭派到平原郡的幕后主使,我就可以把他们连根拔起,永除后患。” 芮祉心悦诚服的点头,当然更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说幸好自己自造的出现在了这青州战神的视线之内,否则平原郡真的就被牺牲掉了。 太史慈沉吟半晌,还是决定把青州改制的事情告诉芮祉,毕竟这事情势在必行,而眼前的芮祉实在是平原太守的最佳人选,晚说不如早说,打定主意后,才对芮祉道了:“其实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要引出潜在敌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芮祉茫然的看着太史慈,太史慈对前者道:“芮祉你有未想过,他们为何不能容忍我做青州刺史?” 芮祉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又发现这问题很难回答,按照一般的常理来看,一个人遭到治下的反对一定是因为这个人毫无作为甚至是危害一方,但是太史慈明显不属于这一种,青州的强大有目共睹,青州的百姓对太史慈交口称赞,那么有人要反对太史慈就不可理解了,要是说像管统这样本身就是袁谭方面的人要推翻太史慈倒也说得通,但是象青州其他世家大族要是反对太史慈就有点说不上来了,毕竟太史慈为他们带来了丰厚的利益。 太史慈像是看穿了芮祉心中的想法,轻叹道:“ 其实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的,比如你芮祉,在平原军中享有盛誉,威望极高,可是为何声名无法远扬,在平原郡外便鲜为人知?” 芮祉看着太史慈,这才想起自己和太史慈一样乃是寒门子弟,并非是世家大族的出身,像自己这种人,虽然也可以在州郡之中弄个一官半职,可是充其量也就是自己这种水平,像太史慈这样可以站在青州刺史的高位上实在是极为罕见的例外了。 太史慈闷哼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寒门子弟中有无数治国安邦的贤才,却因为出身而郁郁不得志,那些酒囊饭袋的世家子弟却可且居高位,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哼,我太史慈当上青州刺史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大族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呢!”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因为太史慈说的毕竟是一个现实,芮祉本身就是受害者,一个颇有才华的人呆在和自己的才能毫不匹配的位置上,任谁都会生出不平则鸣的心情,所以太史慈这番话对于芮祉来说很有震撼力。 不过太史慈说的世家大族反对太史慈的原因却过于简单了,当然芮祉并非是政治能手,自然听不出这其中的奥妙。 太史慈意气风发道:“所以我要借着对付潜在敌人的机会确立一种用人制度,不能再单凭某一个人的举荐便轻易地决定一个人位置的高低。到了那时,像我们这种寒门子弟绝对不会再郁郁不得志,终究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芮祉这才能卓越却备受冷落的寒门子弟被太史慈所勾勒的前景震撼得头皮发麻,呜咽着跪拜下来,道:“若是如此,我芮祉要代替天下寒门子弟感谢主上了。” 太史慈扶起芮祉,诚恳道:“这有什么,没有吃过苦的人就不可能真正知道甜是什么味道,我们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芮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那么主上到底要怎么做呢?” 太史慈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微笑道:“这事情好办,到时就从陈逸身上下手,哼,他不就是由平原地方选出来的人吗?只要对青州的百姓和官绅说明,就是这个人和袁谭暗中相勾结,要为害青州,想必一定民愤极大,在民怨沸腾下,我们便可顺势提出新的用人制度。” 芮祉一拍大腿,喜不自胜道:“这主意真是绝了!真亏主上怎么想出来的。” 太史慈毫不居功淡淡道:“这主意其实是郭嘉提出来的。”看了一眼芮祉道:“待日后你自会见到他。” 芮祉用心记了记郭嘉这个现在仍然名不见经传日后却名震华夏的名字,可是实在施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又道:“请恕属下无力,主上的用人制度到底是什么呢?属下实在是想不出来。” 太史慈闻言大感头疼,这事情说来话长,就算是讲到天亮只怕有说不完,在腹中一阵搜肠刮肚后,才想到了一个恰当的比喻道:“芮祉你可见过我青州军用的强弩?” 芮祉点头,表示见过。 太史慈道:“那你一定见过上面桩箭用的箭匣吧?” 芮祉接口道:“这个我知道,听说是主上想出来的,属下真是佩服极了,有了这东西,弓弩兵上箭的时间快多了。不过有利亦有弊,属下觉得这对箭的生产要求太高,只要稍微有点偏差,那箭便装不进去。当然利大于弊,我们可以通过改良制箭工艺来提高产量和质量的。” 太史慈没想到这个芮祉对还有这等见解,更加对芮祉刮目相看起来,笑道:“你这话说的很好,若是被王豹将军听见,他一定会把你引未知记的。” 顿了顿道:“其实天下万事万物虽然在外在形态上千变万化,但是在基本原理上却是一样的,管他是长江黄河,还是漓江西湖,哪里的水不是向下流?人学习东西需的活学活用,不可死记硬背,不动的变化,对于人才的使用也是一样,选拔人才就好像是把箭放在箭匣里一样,这是一个道理,莫要对我夸说哪支箭最好,空口说白话是无用的,对于箭匣来说能够真正地放进去才是最好的箭。同样,什么叫做某人可堪重任?衡量的标准在哪里?如何判断他是否称职?” 芮祉听得连连点头,双目放光。 太史慈总结道:“所以,我要弄一个统一的标准出来选拔官吏,而不是某个人说了算。” 芮祉这才明白太史慈的意图,那就是借着青州境内有内奸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完全否定现在的举荐制度,这其实是在否定汉治,实在是大逆不道,这种念头芮祉连想都未敢想过。可是……却又觉得太史慈的说法毫无问题。 太史慈看着芮祉又兴奋又害怕的样子,知道私下改变朝廷的制度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的人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心中好笑,表面上却故作严肃道:“芮祉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在篡改朝廷的法度,这其实乃是先帝留下的制度,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先帝创办的‘鸿都门学’?” 芮祉这才恍然。 太史慈心中好笑,这个由汉灵帝建立的‘鸿都门学’已经有了后世科举制度的雏形,太史慈当然不会客气地拿来用了,直接实行科举制度肯定会遭到世家大族的强烈反对,不过把科举制度说成是先帝创立的选拔人才的制度,那就可封住天下人的嘴了。”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芮祉,刚才还是迟疑不定,现在却马上欣然同意了。 太史慈笑道:“这些事情以后我们再说,说来简单,做起来还有无数的麻烦在等着我们。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平原的弄明白。” 正沉浸在美好未来的芮祉猛地惊醒过来,连忙道:“属下忘情了。” 太史慈呵呵笑道:“这有什么?有情之人才会忘情,人若无情还可算得上是人吗?芮祉你本就是这样的人,何必道歉?”先喝了一口茶道:“我现在想要弄明白几件事情,第一就是平原郡的军队若是有起事来到底有多少人可听命于你?” 芮祉爽快道:“平原城的守军一共一万五千人,若是有起事来,大多数都会听命于属下,只有南门的四千士兵在陈逸的控制下。当然在平时名义上我们都要听从陈逸的命令,毕竟他才是平原郡的太守,就比如这两天陈逸严令彻查进入平原城的人身份和监视这人外来人员,我们当然是照办了。但若是没有我的首肯,陈逸休想指挥得动任何人。” 太史慈冷哼一下,寒声道:“南门啊,那岂非是说袁谭从北门攻来时,他可以随时里应外合在城里对你倒戈一击,而后城门大开,夹道欢迎袁谭?” 芮祉点头,接口道:“不过我在北门也有过命的兄弟,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瞒不过我。” 太史慈摇头道:“芮祉你不要大意,袁谭确是一匹夫,但他派来平原城的人物可是大大的不简单。” 芮祉大讶,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令太史慈都觉得不好对付,问道:“主上已经知道在平原郡的幕后主使是谁了吗?” 太史慈点头道:“应该是许攸没错,这人其奸似鬼,谋略非同凡响,想当年就是此人的谋略左右了整个的官渡之战……” 才说得到这里,太史慈猛然觉得不对劲,马上闭上了嘴,芮祉却好奇的问道:“官渡之战?” 太史慈心中大骂自己嘴快,连忙补救道:“那是黄巾之乱时得一场小战役,你不知道的。” 芮祉这才“恍然大悟”。 太史慈暗中擦了把汗道:“总之,此人不可小觑,你要多加小心。明的不行,也许他还会来暗的,若是在这时候被他在背后下手可就冤哉枉也了,不过此人也有弱点,若是能抓住此人,那么连根拔起青州的潜在敌人就指日可待了。” 芮祉精神一振,等着太史慈说下去,太史慈在芮祉期待的眼神中沉声道:“这人胆小贪财,若是被我抓住,只要稍加威逼利诱,他一定会把袁谭在整个青州的所有帮手和盘托出的。” 芮祉的双目亮了起来。 太史慈又道:“这些天你应该暗中修缮守城的工具,等待袁谭来攻城。颜良文丑两人都在袁谭军中,这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实力不可小觑,必要时,我会亲自出手击杀两人。” 芮祉皱起眉头道:“可是南门的那四千人到底怎么办?” 太史慈冷笑道:“这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分出一千精兵来,我在一个时辰内就可以把他拿下,问题是我们的目标主要是许攸,这人既然如此的爱惜生命,日常行动肯定会谨小慎微,不容易抓住他的行踪,不要看现在他还在管统府中,一旦事起,只怕就找不到他了。” 芮祉苦恼道:“这事情的确难办,问题是我们没有办法去监视他。一旦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太史慈摇头道:“我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仅仅凭借南门的四千人马,许攸就想和袁谭里应外合吗?若是陈逸在南门的四千叛军被迅速剿灭,南门被我们所控制,袁谭还怎么占领平原?这其中可定另有花样,否则以许攸的性格来看,他绝对不下会兵行险着的。也许许攸另有一手可对付你。” 芮祉脸色郑重起来,道:“这事情极有可能,若是仅仅凭借四千叛军的话,那的确不大可能,毕竟在这四千人中还有许多人和我的关系大不一般,即便不会帮我,要直接面对面对付我也要好好考虑一旦失败的那后果。所以许攸肯定另有帮手。问题是这帮手到底在哪里呢?” 太史慈一拍他的肩膀道:“这事情唯有走一步是一步,我们现在最大的筹码就是没有知道我太史慈现在就在平原,哼,不管他招来多少帮手,我都会叫他们在战场上有来无回,否则我妄称青州战神!” 言语中洋溢澎湃着强大的自信。 芮祉闻言一震,敬畏的看向眼前这气势惊人的男人,说不出半句话来。 ------------ 第六章 胜负(上3) 第六章胜负(上3) 待太史慈回到住处时,夜已深沉。 躺在床上后,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现在平原郡的局势已经非常的明晰,一个个敌我之间的潜在人物纷纷粉墨登场。不过自己看来颇为幸运,能够得到现在这种局面实在是来平原前想都想不到的。 哼,敢跟我斗,袁本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脚色,不自量力。太史慈不屑地想道,待自己抓住许攸,再格杀了颜良文丑,自己马上反过来攻打袁绍的根本渤海郡,一旦灭掉袁谭,端了袁绍的老窝,看袁绍到底有多少精力还可放在冀州上,这么干也算是配合郭嘉在冀州的行动了。 冀州、徐州、兖州,这三块儿地方都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怎可能让给别人?太史慈强悍地想到。 完全沉浸在争霸天下的快乐中的太史慈此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已经在悄然的改变,他看待袁绍的方式就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那并非是一种站在历史高度的局外人的理性分析,而是完全的把袁绍当成了自己不得不除掉的宿命之敌来对待。 不知何时,太史慈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到几多时,太史慈才醒了过来,看看天色,居然不算晚,还可以赶上早饭,站起身来舒活了一下筋骨,发现自己神清气爽,心知这是心情大嘉的结果。 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也算是胸无大志了,虽然比那些想要过“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发白日梦的人强一些。 太史慈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和龙星说,连忙梳洗打扮后匆匆出屋,向龙星的房间走去。 敲了两下门后,高声叫道:“龙大人是史严。”房门便被龙星打开,不过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却看的太史慈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可令一向深沉的龙星喜形于色。正发愣的时候,却被龙星一把拉了进来。 太史慈正好似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时,却看见屋中坐着一人,竟然是随郭嘉和赵云到冀州的特种精英的小头目张戈! 太史慈大喜过望,心知郭嘉那里一定有了好消息,一把拉起一脸的激动、正要下拜的张戈,呵呵笑道:“你小子来得正好,快告诉我奉孝那边到底都发生了那些精彩的故事?” 张戈和太史慈感情非同一般,见到太史慈后当然心情激动,稍稍平复了一下,才开始讲起了郭嘉在冀州发生的事情,听得太史慈和龙星时而眉头大皱时而连连点头,待听到甄氏家族的事情的时候,太史慈这略懂历史的人眼中闪过异彩,显然是完全没想到甄氏家族这在《三国演义》中一笔带过的世家大族居然在冀州的斗争中起到了这么举足轻重的作用。 郭嘉发现麴义的真正面目的事情更是令太史慈惊出了一身冷汗,亏自己还是读过三国的人呢,居然把在历史上勾结袁绍迫使韩馥让出冀州的麴义忘得一干二净。幸好郭嘉机警,事先发现了麴义这个韩馥方面的内鬼,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因为麴义出兵的意图不问可知,显然是奔着平原郡来的,再想一想昨天晚上和芮祉说的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看来那个许攸之所以迟迟不动手的原因除了有芮祉的因素外,那就是在等待麴义的到来,只要想一想麴义手下绝大多数是强弩兵和步兵的两万精锐,太史慈连想都不用想就可知道,陈逸会在袁谭攻城的时候偷偷开放南门,引带兵打仗击有一套的麴义进城,以步兵和强弩兵的配合击溃芮祉的城内大军,到那时神仙都无力回天了。 这一招果然毒辣。 当然,这是因为敌人不知道自己在平原城,有自己在此,即便是麴义可进得城来,自己也绝对有信心收拾对方、控制局面。 不过现在知道了这事情更好,自己可以从容布置。心念电转下,太史慈心中已有定计。 最令太史慈和龙星拍案叫绝的则是郭嘉叫赵云假扮成强盗抢粮食这一招,实在是一下子击中了袁绍的软肋,令袁绍钱粮两空。 太史慈实在是没有想到郭嘉此次冀州之行居然会如此的丰富多彩。龙星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问张戈道:“你小子是怎么溜进平原城而不被人监视,又找到此处的。要知平原城现在风声很紧,外来人等不仅要彻查身份,而且只能进不能出,更会受到严格的监视。难道你是飞进来的不成?” 张戈和龙星本就是同乡,自然言笑不忌,笑道:“我哪有那种本事?这事情其实容易得很,你猜不到只能说明你笨。” 在龙星的笑骂声中,太史慈接过口来道:“这事情很容易的,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张戈你是施展了在洛阳城的故计,藏在某位达官贵人的马车底下进城的吧?” 张戈一震道:“还是主上高明,事情正是如此,除了我特种精英的有限人等知道我青州出产的马车下有暗格之外,谁能猜得到这豪华的马车下面有如此精彩的设计?不过的确是非常的实用。” 太史慈不置可否,对龙星道:“你说奉孝还向高顺将军处送出一封书信对吗?” 张戈点头。 太史慈淡淡道:“张戈你再辛苦一趟,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给我带给高顺将军,他看后自会明白怎么回事的。” 龙星皱眉道:“可是现在平原城只能进不能出,张戈要出城门真的很难。” 太史慈笑着把昨天晚上和芮祉的谈话选择主要地说了出来,两人这才知道,原来在平原城的主动权已经不知不觉回到了己方的手中,当然十分高兴,有芮祉这在平原的军队中的力量占上风的人物在,张戈要出城还不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太史慈的身上这时散发出了惊人的气势,眼中神光掠过,冷冷道:“你们一定会问我要向高顺将军发布什么命令,其实我要高顺大哥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先行截杀麴义,然后假扮麴义大军来至平原城的南门,诱骗陈逸开门,一举将陈毅等人拿下。这样就可避免很多的流血事件发生。” 龙星和张戈听的眼前一亮,显然把握到了太史慈这计策的精彩之处,太史慈看着两人一脸佩服的表情,心中觉得好笑,又道:“当然这么做的主要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可令那胆小怕事的许攸在看见乔装打扮高顺大军来到南门之后就会兴奋得忘乎所以,这样我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抓住。” 龙星和张戈两人连连点头。 太史慈沉吟了一会又道:“张戈你在给高顺大哥送完书信后,不妨回临淄一趟,见到王豹将军后,命令他秘密出兵乐安郡,待袁谭攻击平原之时,就是他秘密出兵,由乐安攻击渤海之日。哼,我要让袁谭在平原吃了败仗后,连退路都没有!” 张戈点头应是,旋即皱眉道:“可是主上,恕我直言,现在我青州能征惯战之人纷纷在外用兵,现在在青州只有王豹将军一人撑着,若是王豹将军都离开青州,万一青州内部有起事来,那可怎么办?主上也说袁谭在我青州还有另外的帮手。” 太史慈摇头道:“不,青州还有一人可以担当进攻渤海的重任。” 龙星和张戈愕然看向太史慈。太史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若无其事道:“这个人就是自从洛阳回来后,被我雪藏起来的青州领军第二人、于禁于文则。” 龙星两人这才明白原来太史慈早就留有一手。 太史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心中想法道:也该是一决胜负的时候了吧? 兖州、山阳郡、金乡。 刘岱遇袭。 自黑山军攻入兖州后便在济阴郡屯兵了半个多月刘岱果然如高顺所说的那样终于沉不住气,连和鲍信以及张邈连招呼都不打一下,便孤军深入,直奔任城郡而来,结果才到金乡便张燕的伏军所袭击,甫一接触,便被张燕训练有素的黑山军打得措手不及,唯有困守金乡。 第一天,因为被偷袭而心怀不满的刘岱在休息了一天之后披挂上阵,亲自出城,指名道姓要张燕出来与之一战。结果张燕满足了刘岱不自量力的要求,提枪而出,仅仅六个回合便把刘岱的头盔挑落在地,吓得刘岱落荒而逃,回城后高挂免战牌,闭门不出。 第二天,张燕便用高竿挑起刘岱的头盔,上面还挂上用鲜红的大字写着“刘岱之首”的布条。还命几个嗓门特别大的士卒在城外大声的叫骂,更肆无忌惮地向着城门大行小便,极尽羞辱之能事,气得刘岱差点出城与张燕拼死一抖,幸好最后被那个脑袋还未全坏掉的王肱死命拉住,否则刘岱此时已经命丧黄泉,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签生死簿见阎王爷去也。 随后的连天,张燕便派出三万人如流水般不间断的攻城。 金乡是小城,城墙年久失修,而且因为黑山军驻扎在任城郡的原因名,金乡的百姓早就逃了个一干二净,只有那些故土难离的老幼病残之人才在这里苟延残喘。那金乡的县令倒是恪尽职守,领着不到两千的士兵在这里坚守,不过即便是加上这些人,刘岱在金乡的士卒才不过一万人左右。城内的粮草更是少得可怜,不足以支持两个月,至于说到守城用的器械更是年久失修,缺胳膊少腿,倒是那个有心的县令早早地在城中准备下了许多的滚木擂石,这些粗笨的东西倒是可以使上一阵子。 张燕的军队虽然强悍,但是终究不是正规军,攻城用的诸般利器当然是不可能有了,只有一群准头不错的弓箭手掩护着冲锋的士兵利用勉强可以使用的云梯向金乡的城头爬去,但由于刘岱的弓箭手居高临下,在对射中,张燕的士兵伤亡更多一些。 刘岱虽然败在了张燕的手中,但是鲁莽的性格却没有半点改变,亲自上城墙指挥战斗,对着城外的黑山军咬牙切齿暴跳如雷,更是连连大吼,身先士卒地向城下抛滚木擂石,他的行为无疑极大的鼓舞了手下士兵的战斗欲望,就连原本人心惶惶的金乡守军也被刘岱感染,拼死守城。一时间,战况十分地惨烈,整个金乡城的上空都是双方震耳欲聋、想要在气势上把对方压倒的喊叫声。 巨大的石块和因为被抹上油而燃烧得十分剧烈的滚木源源不断地从城头抛下,无数的张燕的士兵才爬到城墙的半截腰便被砸了下来。 许多的士兵被巨石击中了胸口,在半空中就已经砸得口吐鲜血。那巨大的石块无视这些士兵的生命在自己冰冷的躯体下烟消云散,仍然一刻不停的向下压去,那些在城根底下正因为自己要爬城墙而仰头张望的倒霉士兵被那些带着自己同伴鲜血从天而降的巨石直接命中面门,在脑袋的脆暴声中,许多人的脸被直接砸成了薄薄的一层。 燃烧的滚木点燃了张燕士兵身上那破烂不堪的衣服,空气中充满了皮肤烧焦的恶臭味道和张燕士兵在临死前发出的鬼哭狼嚎的声音,地面上更是留下了许多因为燃烧殆尽而全身上下通体皆黑、四肢被烧得不自然扭曲的尸体。 张燕被弄得狼狈不堪,刘岱也不好过,两天的战斗他就损失了将近三千人,因为油已经用完,滚木上的火焰的杀伤力大大减弱,万不得已,只好把一桶桶烧开的滚烫的开水向城墙下泼去,烫的张燕的士兵一个个皮开肉绽,到了夜晚,站在城墙上守夜的刘岱的士兵都可听得见张燕的大营中传来阵阵因为被烫伤而不敢转动身体分毫的士兵的惨叫呻吟声,更有不少人因为火毒攻心,撑不到半夜便已经死去,这时代战地医疗手段几乎等于没有,这些士兵除了靠自己的抵抗力外,受了伤后只能听天由命,伤重者则唯有一死。 不过张燕明显没有投入全部的实力和刘岱战斗,要知黑山军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人数更是不仅仅只有眼前的三万人。 刘岱见情形不妙想要向城外突围,却给王肱苦苦劝阻,理由是刘岱进军的消息此时只怕已经传到了鲍信和张邈那里,只要再坚持几日,两人的大军就会迅速赶来救援,更何况还有太史慈大军在左近,更是不用担心,看在刘岱是太史慈大舅哥的关系上,太史慈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否则太史慈的三万大军也不会在兖州境内滞留半月多。 王肱当然不知道此时领军在兖州的不是太史慈而是高顺,不过这番话一番引起了刘岱的不满,本来就看太史慈不顺眼,现在却要等太史慈来救,这怎能不令刘岱这心高气傲的人怒火中烧,刘岱对着王肱大发雷霆,然后引军出城想要突围,却被早有防备的张燕截了回来。 二次和张燕交手的刘岱并没有因为那对太史慈说不出的满腔怒火而占得半分上风,反而被张燕的铁枪刺穿了右臂,弄得鲜血四溅,狼狈地逃回城去,胆大心细的张燕衔尾而至,想要趁势攻城,却被早有防备的王肱在城头上指挥士兵一阵箭雨将张燕射退。更把张燕的战马一箭射倒,恼怒的张燕从地上滚起,迅速地躲在身后涌上的士兵的巨大的盾牌后面,借着城头的灯火向着因为射倒了张燕而正在得意洋洋的王肱就是一箭,正中王肱软肋,痛的后者直接晕了过去,差点跌落城头,要不是被士兵们手忙脚乱的拽住,王肱就已经在昏死中摔死了。 刘岱和和王肱的受伤使得刘岱军的士气大为跌落。要不是金乡县令有些本事,只怕更是军心涣散,不战自溃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刘岱的手下中有人趁乱冲出了张燕的包围,迅速地向着济阴郡的方向求援而去。 原本应该乘胜大举攻城的张燕却在此时放松了进攻的态势,每一天只是虚张声势地派出一些士兵骚扰金乡守军,令刘岱等人不得安宁。 王肱向刘岱进谏,认为不可放松警惕,这极可能是张燕麻痹己方的计策,毕竟对方的军队几倍于己,当然可以分成几批连续不断的骚扰金乡,不可大意,已经被张燕打怕了的刘岱深以为然,连连下令督促守军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防备张燕。 自以为得计的刘岱却不知道自己中了稳军之计,张燕借着刘岱连城门都不敢出的机会,已经悄然调动军队在金乡附近设置陷阱,因为刘岱那个突围的手下乃是张燕蓄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引鲍信等人上钩,以实现自己围点打援的意图。 至此,兖州战场的战斗全面展开。 看上去张燕此时稳占上风。 不过张燕不知道,不久后到来的高顺大军,将会给他带来一场教科书式平原反埋伏战。 ------------ 第七章 胜负(中1) 第七章胜负(中1) 金乡大战,中原震动。 张燕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自己强横的战斗实力。不过张燕显然志不在此,他的目标还是东郡。这一点此刻在他身边的于毒十分地清楚。 此刻张燕和于毒正隐身在金乡城外西北角的一片密林之中,对面则是一痤小山,两边张燕都伏下重兵严阵以待,静静守候敌人的到来。 满脸凶相的于毒用铜铃般的巨目环视周围,闪过精光,低声“嘿嘿”笑道:“燕帅,按照速度来看,鲍信和张邈马上就会赶来送死,今次若是可消灭掉鲍信等人,那么兖州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燕帅这招引蛇出洞的确漂亮,此战之后,看他们还怎么阻挡我们的脚步!” 略显单薄,但身体极具流线型美感的张燕摇头道:“哪里有那么简单?我所担心的是青州刺史太史慈。要对付鲍信和张邈,西面的那三个可以首尾呼应、随意变换成一个整体的连环埋伏就已经足够了,鲍信虽然有些谋略,但行军打仗非其所长。眼前的这份大礼是专门为太史慈准备的。” 于毒显然是好勇斗狠之辈,闻言冷哼道:“燕帅太高看太史慈了,待会儿我便亲自出手给这个太史慈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战神这个称号不是是个人就可以随意叫的。哼,青州铁骑,那又怎样?到了我黑山军面前还不是一样屁滚尿流?” 张燕看了他一眼道:“无论谁来都好,我黑山军的前途命运乃是最重要的,自我义父起兵以来,我黑山军大小百余战,攻无不克名战无不胜,打得中原各郡闻风丧胆,但始终无法成其大事,说穿了就是每一个可以站得住脚的地方,我之所以要进攻东郡,就是为了我兄弟日后的前途着想。若是以前,我定会选择啸聚山林终老一生,但现在天下大乱,若不趁机成其大事,那我们在早晚会被别人吞掉。” 于毒迷惑地看着张燕,不明白自己面前这一向深沉不可测度的大帅今天为何会和自己说这许多话。 张燕若有所思道:“你知道吗?若是想站住脚,就必须有合法的地位,这就要有朝廷的命令,若是我到东郡,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到长安去,为自己讨得东郡太守一职,到那时,我们在名义上就决不再是匪类,然后我再去亲近青州刺史太史慈,有了朝廷的命令和太史慈的支持,我们经过一段的休养生息,定可雄霸一方,就算是谋夺天下,也未可知呢!” 于毒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征得朝廷的命令我倒是懂得,可是为何要去讨好太史慈呢?可要讨好太史慈为何现在还要和他作战呢?” 张燕冷笑道:“于毒你太不了解太史慈的为人了,此人野心极大,在现在的诸侯中,我最惧怕的就是这个太史慈,有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看,天底下的诸侯要成其大事哪个不需要世家大族的支持,可是偏偏这个太史慈就是白手起家,从现在他在兖州暧昧不明的态度,我就知道太史慈滞留兖州的目的决不是为了救援刘岱这么简单,否则按照太史慈一贯的速战速决的作战风格,只怕早就开始对我们进行攻击了,哪还会等到现在?我看太史慈想要坐收渔人之利的成分居多。” 于毒恍然大悟道:“原来燕帅这半月来一直在任城郡按兵不动并非是军队休整那么简单,还是要看看太史慈的反应。” 张燕点头道:“这回你倒是动了一下脑筋,”微笑着看着正因为自己的表扬而显得尴尬不已的于毒道:“所以在我看来,太史慈和刘氏宗族的关系并不是十分亲密,太史慈大概更想把兖州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若是能借我们的手除掉刘岱,也算是去了他的一块心病。” 于毒愕然道:“燕帅真的要向太史慈示好吗?” 张燕随意应了一声,道:“于毒你不要不服气,坦白而言,太史慈绝对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我不想和太史慈正面起冲突,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在任城郡观察太史慈吗?就是因为太史慈的青州军队机动性极强,拥有大量的骑兵,若是在平原上与之作战,即便我军的人数在他十倍之上,只怕也是有败无胜的局面,而任城郡地形复杂,青州军也未敢轻言进攻。但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任城郡呆着,东郡才是理想之地,我们要想在东郡立足必须和太史慈合作,不过我不会杀死刘岱的,因为这等若我们成了太史慈的替罪羔羊,一旦刘岱死在我们的手里,只怕太史慈会立刻对付我们,借口就是为刘岱报仇,这样的话,我们只怕连东郡都无法立足,一直要被太史慈追杀致死,所以此战的目的乃是打得刘岱等人心胆皆寒,无力阻止我们西进而已,至于说到太史慈的军队,我从未想过要将其歼灭,那将会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是想要在金乡让他吃个大亏,要他明白我张燕并非易与之辈,日后和我们合作的时候不至于得寸进尺。要想杀刘岱,让太史慈自己想办法去。” 顿了一顿道:“从情报上看,太史慈现在的主要敌人是袁绍父子,长时间的把青州的精锐放置在兖州,太史慈岂会甘心?而我们却也急着要到东郡去,正所谓他急我也急,现在我在这里设下埋伏就是要削弱刘岱、鲍信和张邈,算是卖太史慈个人情,要他日后对付起刘岱来不太费事,再令太史慈知难而退、一直退回青州去对付袁绍就得了。哼,话又说回来,你以为我想太史慈合作吗?要不是刘岱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又或者是我的前世的冤家,没有可能与之合作,否则我直接去找刘岱了,何必现在如此大费周章的去讨好太史慈?” 于毒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明白了张燕心中的全盘谋划。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来报:鲍信和张邈已经一头撞进了张燕在西面设下的埋伏。 金乡西面,一场血战。 自知道刘岱轻敌冒进后,鲍信和张邈就急火攻心,带着自己的军队日夜兼程,向山阳郡赶来,在半路上遇见了刘岱那个突围而出浑身是血的手下,得知刘岱被困在金乡后,更是快马加鞭,驰援刘岱而来。 谁知还不到金乡,就被张燕的军队所伏击。 其实张燕在攻打金乡的的时候,根本就未出动自己的精锐部队,因为他的目标并非是攻陷金乡,取刘岱的人头。 但鲍信和张邈却非常不幸地遇见了张燕手下这只自常山起兵时带领的百战余生、多达五万多人的主力部队。 在两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无数的黑衣贼兵自密林蜂拥而出,过万的黑山军人人手持长弓分成三轮向鲍信和张邈的军队激射,没有统一的口令指挥,但节奏却整齐异常,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空气中传来阵阵的“呜”声,在这恐怖的声音中,鲍信的士兵纷纷倒地。 “啊――!”鲍信身边的一名偏将为了保护鲍信,奋不顾身地纵马挡在了鲍信的前面,一支雕翎箭闪电般贯入了偏将的前胸,翻身跌堕下马。看得鲍信双目欲裂,身边的张邈却早已经吓得面青唇白,说不出话来。 前面的士兵纷纷举起盾牌,狼狈的结阵防御,更有士兵东张西望,显然心中萌生退意。鲍信本来领兵向后稍撤,没有想到对面的弓箭手不知进退,居然一再向前进逼,始终不远不近地对鲍信的军队进行射杀。弄得鲍信军军心大乱。 鲍信一槊劈飞对面飞来的一支冷箭,大喝道:“何人敢退?定斩不饶!”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弟弟鲍忠道:“你给我在后面掠阵,用盾牌结成战阵,掉弓箭兵对射,我带人在前面冲击。眼前只不过张燕阻扰我军前行的鬼蜮伎俩,不要慌张,我等务要在日落前赶到金乡。” 鲍信这番话令手下的士兵心神稳定下来。向对面望去,果然只是一群弓箭兵罢了,明显是想要以远距离攻击牵制鲍信大军的前进,虽然对面弓箭手的数量多了一些,不大符合常理。 鲍忠允诺一声,大吼连连,命前排的士兵平举盾牌,抵御射到身前已经威力大减的弓箭,身后的士兵得以喘息之机,趁势迅速地结成横向的鱼丽之阵,共分成三块,中间大、两端小、留有两条通道。在遭遇突袭情况下,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鱼丽之阵实在是立足最好的选择。 张邈拉住鲍信,哀求道:“公山现在被围金乡,公乃兖州的希望所在,岂可亲身犯险?” 鲍信一把甩开张邈,看向张邈,眼中喷火道:“孟卓,公山讨贼乃是为天下大义,你现在劝阻于我,名为三思,实则是在逃避责任!大丈夫为国战死沙场,死则死矣,何惧之有?当初诸侯会盟时,你顾忌袁本初,不敢亲自领兵驰援,却还暗中派手下支援孟德,我和孟德深受感激,否则后来孟德也不会宁可得罪袁本初,也要保住你的性命,你也知公山是我等友人,那你便想一想曹孟德当初是怎么对待你的吧!” 言罢,转过头来,一双不大的眼睛中射出深情,看向自己身后一员跃跃欲试的白袍小将,沉声道:“叔业,我几个儿子中只有你文武双全,将来成就绝对在我之上,若是我今日死在阵前,我太山军就由你全权负责,你不妨领军到徐州广陵,去投奔你的孟德叔叔。” 这少年乃是鲍信的三儿子,名叫鲍勋,在历史上乃是曹魏集团的重臣,极具才华。自幼便随自己的父亲转赴各地,一身武艺也是不俗,深得鲍信的喜爱,此刻闻听父亲此言,傲然道:“父亲大人何必颓唐,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到最后,谁也不敢轻言胜败,父亲何必做小儿女之态?令人徒增英雄气短之感。更何况对面的小贼根本就是来骚扰我军的小股部队,何足挂齿?不若让孩儿出马,保管可一击成功!” 鲍信一愣,旋即哈哈笑道:“不愧是我鲍信的儿子,初经战阵,竟会有如此胆气好!你便记住我的话。”随后转过身来,看向张邈和自己身后的众将,对着其中一看便是猛将一类的人物的两个人道:“许汜、王楷!你俩人可有胆量随我来?” 两人早被鲍信的一番话所感染,闻声轰然应是,随鲍信自鱼丽之阵的两条通道宛如双龙抢珠般领兵而出,向对面的弓箭手蜂拥而去。只要能够攻到近身,这些弓箭手就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一般可以任意宰杀。 岂料对面的弓箭手见到鲍信领着不下八千人的军队冲过来时,并没有半点慌张,站在前排正准备进行下一轮激射的弓箭手不慌不忙蹲下身去,而身后那一排弓箭手马上和前排已经蹲下的弓箭手们同时抬起弓箭,一个个拉弦如满月,因为用力而被弓弦勒得发白的手指紧紧地贴在自己的面颊上,一个个双目如同鹰眼般紧盯着前方,在心中默默数着共同约定的发箭时的数字。 蓦地,好像有人在他们心灵的深处呼唤了一声一般,前后两排一高一低的弓箭手同时松开了自己的右手,紧绷的弓弦在一瞬间得到了彻底的释放,所有的强弓不再如团圆的满月般把雕翎箭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而是变成了因为离别了雕翎箭便相思瘦了身体的上弦月,冷冷地对着对面的敌人,看着那离自己而去的雕翎箭伤心而去。 霎时间,鲍信方面人仰马翻,冲在前面的骑兵不是从马上翻滚而下,就是被中箭的战马直接带倒在地上,摔得地面上暴土扬灰,转眼间便混淆了所有人的视线。 鲍信在马上左右躲闪,又用长槊磕飞了一支长箭,大吼一声,带着后面的步兵继续向前。 此时地面上全是灰尘,人的身体根本就看不清楚,完全是一个个影影绰绰的外形,弓箭手根本无法在此情况下瞄准,更何况鲍信已经近在眼前,转眼间便可以冲垮这些弓箭手整齐的阵形,就算是那些弓箭手们有时间搭箭,也没时间瞄准射出。他们的死亡命运似乎已经注定。 就在这时,张燕军的三排弓箭手的最后一排把长弓往身上一背,从背后抽出了长剑,一声不响地从前两排的士兵身边飞驰而过,宛如一道黑色的巨浪,向鲍信的军队迎面迫近。 鲍信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些弓箭手居然有不错的近身格斗能力。更想不到他们会舍身猛攻。 鲍信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些军队乃是张燕自家乡带来的子弟兵,本身就是剽悍狂猛的猎户,而且常与强盗打交道,所以每个人的身手都不错,不但弓箭术极准,而且从自幼与野兽经过无数次凶险搏击的实战中学来了无比有用的格斗经验,再加上这许多年来随张燕转战南北,虽然不是像太史慈手底下的那些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正规军般恐怖,但却有着可令其他地方军汗颜的极强的战斗力,实在是战争中的多面手,所以才会出现刚才的这种战斗方式,又有谁能想得到这些弓箭手可以转瞬间变成步兵呢?这正是黑山军纵横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的应对时,黑山军已经狠狠地撞上了鲍信的军队。在鲍信的军队才堪堪抵住这意想不到的敌人时,黑山军后面的那两排手持弓箭的黑山军士兵同样收起了弓箭,抽出背后的长剑,杀声震天地自后而上,好像前浪还未退去便心急得要冲上沙滩的滔天后浪。 甫一接触,鲍信的军队便被杀的叫苦不迭,黑山军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只只血红着眼睛、在饥饿中忍耐多时、静候猎物走进伏击圈、便雷霆出击的下山野兽,手中的宽厚锋利长剑就是他们锐利的牙齿,起落之间,鲍信的士兵便鲜血迸溅、断肢横飞、惨叫连天。 黑山军的士兵显然是充分发挥出了手中武器的物理特性,一个个双手持剑,出招勇猛迅捷,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的犹豫和心慈手软,而且惯于两人之间作一瞬间的配合,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敌人,务求一击毙敌,面对一名敌人,一名黑山军士兵自上方狠狠地竖劈,另一名黑山军士兵则在一侧横向挥剑,直取敌人腰际。在如此情况下,许多的鲍信军的士兵直接被剖得开膛破肚又或者被拦腰切断。而配合的两名黑山军士兵马上分开,再联合起来继续攻击下一个敌人,显示出了极高的效率和惊人的默契。 霎时间,此地变成了人间地狱。 许多鲍信的士兵还未作出任何的反应便被长剑劈中面门,脸上皮肉翻卷,在面目全非中张开被长剑劈成四瓣的上下嘴唇发出凄厉的嚎叫,口中的碎牙断齿随着狂喷而出的血沫飞散而出,好似无根的苦命浮萍敲击在黑山军冰冷的长剑上,发出无人理会的微弱的抗议声。 许多身手灵活一些的士兵却因为躲闪不及,被黑山军划开了胸膛和肚子,狂涌而出的鲜血如倾盆的大雨直接浇铸在从腹腔中流出的热气腾腾的肠子上,这些士兵在临死前的那种陷入到绝望的疯狂中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更有甚者则双手捧起自己怎么都塞不回肚子里的器官狠狠地添进了自己大大张开的嘴中,用牙齿如同嗜血的鲨鱼见到美味的猎物般撕咬着,仿佛这样才可以忘记自己身上的痛苦和对死亡的恐惧。 断胳膊断手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他们都在那里满地打滚,在厚重的黄色沙土上留下了惊心动魄的红色,而那红色更有形成涓涓细流的趋势,随着死伤者的增多,这红色的溪流更加地泛滥放肆起来,马蹄和活人的鞋底不断地践踏着这依然流动却失去了生命的律动的血腥红色。 最不幸的却是那些被直接腰斩的人,上半身跌落在地的时候,想要发出惨叫声却发不出来,因为从喉咙处上涌的血液已经永远的堵住了他们发出声音的机会,在连连咳出大口鲜血后,双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深深的抓进了黄土之中,他们的精神却涣散着飞上了高空。 幸好有鲍信、许汜和王楷在,在短暂而又惨烈的短兵相接中,三人在马背上也不知杀伤了多少黑山军的性命,鲍信军的士兵才能得以有了还手之力,后面跟上的士兵保持住了完整的冲击阵行,两对士兵背靠着背,死命地用各种武器向两侧狂猛若虎灵活如猫狡猾似狐的黑山军反击。虽然仍然不断地倒下,但却不会象刚才那么狼狈,尽管处于劣势。 因为没有盔甲的束缚,再加上本来就十分充盈的体力,眼前的这群黑山军的精锐部队简直把鲍信军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后面同自己的叔父一起掠阵的鲍勋却心中大急,要知现在眼前的这群敌人完全是一群无人带领的士卒,现在的杀敌完全是出于一种平日里配合惯了的默契,若是对方此时出现一员大将,只怕自己父亲带领的这支军队马上就会打得落花流水。 张邈身后的谋士刘翊此刻忍不住了,策马而出,对鲍勋道:“小将军,眼前鲍将军已经抵御了对方的弓弩攻击,为今之计,我们应该一鼓作气歼灭眼前的小股敌人,如此才可早些时候到达金乡。” 鲍勋却沉吟起来,眼前的形势很不对头,显然对面的敌人并非是最初他们想象的用以牵制他们的小股贼兵,现在自己贸然进军是否真的得当呢? 就在此时,己方军队的后方杀声震天,鲍勋回头看时,却见后面黄尘滚滚,一面黑色的大旗迎风飘扬。 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常山张燕! 一瞬间,心思灵巧的鲍勋想明白了一切,脸上血色褪尽道:“不好,我们中计了!” ------------ 第八章 胜负(中2) 第八章胜负(中2) 张燕纵马横枪,意气风发,身边乃是自己的得力手下于毒。这豪汉目中凶光闪闪,双手在怀中长刀那如同鸡蛋一样的粗细刀杆上来回使劲儿地搓动着,显然是被眼前的血腥场面激起了血液中的嗜杀凶性,胯下的战马更是在主人情绪的感染上焦躁起来,奔驰中连连扬起头颅长嘶。身后那些跟随于毒出生入死的黑山军士兵自然无比熟悉这位将军此时的动作预示着什么,不由得兴奋的连连大吼,个个奋勇向前。 眼前的一切均不出张燕的意料,鲍信东来,只有三条道可走,而且兵力不足四万,所以兵力在鲍信四倍以上的张燕索性在三条道上均设下重重的半月形包围,无论鲍信撞进哪一个埋伏,另两处埋伏的士兵都会从后面兜过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围,这样就避免了因为战线拉得太长而导致的兵力分散。 不过张燕生怕鲍信看穿他的用心,所以三个半月形的伏兵皆是黑山军中的精锐,都是可开强弓借短兵的军中好手,这才可赚得心思缜密的鲍信相信他遭遇的不过是黑山军中的小股部队。鲍信果然中计,没有迅速撤军,反而选择在对面站稳阵脚,伺机突破这些弓箭手的攻击。 黑山军原本就是行动速度极快的贼兵,鲍信的迟疑和错误决定给了张燕从容布置的时间,自张燕此刻现身起,鲍信就已经变成了张燕的瓮中之鳖。 不过张燕显然是未把鲍信不放在心上,因为眼前要对付鲍信动用的兵力不过才七八万人,其他的兵力完全被张燕不知在了金乡西北面埋伏圈中,显然张燕要在那里和青州军大打一场,要让措手不及的青州军吃个大亏。 鲍信方面一阵大乱,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军心士气一下子跌落下去,士兵们惊慌失措,心思不定地向四面张望,张邈和刘翊等人连连呵斥,效果均不理想,其实不要说士兵,就是张邈自己本人也是已经急得满头大汗,脸上更是没有半点人色。 唯有鲍勋无比镇定,在小小年纪中展现出了将才的素质,这冷静机智地鲍勋在纷乱如麻的气氛中举目望去,发现张燕的军队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看尘头足有不下七万人的声势,心中不由得一沉,知道今日难免是有死无生的局面,索性放开胸怀,沉声对自己的叔父鲍忠道:“叔父,你我变鱼丽之阵为三个锥形之阵,各向一方!” 鲍忠心知自己的这个侄子年纪虽小,但胸中自有一番过人的沟壑,所以闻言没有丝毫的不悦,而是马上指挥士兵按照鲍勋说的去做。 “弓箭手不要慌张,对方人多势众,射箭时完全不用瞄准,只求速度,在敌人冲上来前多射几箭,保管可箭箭命中!” “长戟手不要去看和听对面敌人的面孔和声音,眼睛向地,免得双腿发软,冲锋的时候没有半点力量你就休想活命!” “外面的长枪手保持你们的阵形,要紧紧跟随骑兵,不要贸然出招,看不准就出招的人等于把自己的命送给别人。” “骑兵准备冲锋,目标乃是对方的领头大将,对方是贼兵,头领一死,不战自溃,待会作战时,即便仅仅是刺伤对方,也要高声大喊‘张燕死了’……” 随着鲍忠一个个命令的发出,鲍信手下惊慌失措的士兵渐渐镇定下来。看得鲍勋心中一稳,心知还有一战之力。 另一处的鲍信此时却暗暗焦急,自己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现在已经是悔之晚矣,现在自己这面完全被眼前的这些黑山军拖住,这些黑山军的数量原本就在自己冲锋的士兵之上,战斗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要不是自己和许汜、王楷两人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此刻早已经败了。 谁知张燕此时却幽灵般的出现,从自己进军方向的两侧更是涌出了两倍于己方军力,在这一刹那,鲍信就知道自己中了张燕的诡计,那名刘岱的手下一定是张燕蓄意放出的,目的就是为了诱骗自己和张邈,可笑自己还以为兵贵神速下可与在金乡城内的刘岱来一个内外夹击,一句击退张燕,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叫张燕摆了一道。 正在鲍信懊恼不已时,刚才涌出的眼前这些也不知是弓箭手还是步兵的黑山军的那片密林中,又一股不下于一万人的黑山军部队冲了出来,几乎是清一色的长兵器,一下子就把鲍信完全包围,宛如天狗吃月亮般一口一口地销蚀着鲍信的军队。 鲍信只感周围压力骤增,身边自己的士兵更是惨叫连连。 这新加入的生力军完全弥补了因为酣斗半日而体力骤减的同伴的逐渐衰退的战力,每个人都强劲有力把双手中的重型长武器狠狠地刺向鲍信士兵的身体,完全是一派奋不顾身地拼死打法,鲍信军的士兵经过刚才的恶战早就已经身心俱疲,此刻别说躲闪的力气,就是格挡开对手手中武器的力量都力有不逮。闷哼声中,一个个虎口爆裂,鲜血长流,酸软无力的手腕和那腻滑难以凝固的鲜血更是令鲍信军的士兵抓不住手中的兵器,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兵器探入到自己的身体中,带出一滩滩鲜血和内脏。满眼怨毒的离开了这个有着无限留恋的世界。 双手持长剑的黑山军此时更是如鱼得水,在同伴们手中那化作一条条好似乌龙出海的长武器的间隙中,一个个纵掠如飞,欺身而上,在缝隙中收割着鲍信军士兵的性命。 蓦地,鲍信听见许汜一声大吼,其中带着几多痛楚,显然是吃了暗亏,连忙一槊拦腰斩断一名黑山军的身体后,把满脸鲜血的面孔看向从刚才开始一直与自己并肩奋战的许汜,发现许汜的肩头插入了一支长矛,长矛的主人此刻已经颓然跪倒在地,肩头上的斗大头颅已经飞到了半空中,显然是在刺伤许汜后未来得及抽身而退,就被因为受伤而暴怒不已的许汜一刀削飞了脑袋。 鲍信还未来得及关心,许汜则显出了硬汉本色,伸出粗壮的左手一把把那支右肩上的长矛带着自己的鲜血拔出,但终因忍不住而痛得大吼一声,一拉马缰绳,胯下战马的前蹄一下子踢在了此刻还跪在许汜面前的无头尸体上,尸体被踢得横着飞了起来,撞在了正要蜂拥而上想要趁许汜受伤痛下杀手的黑山军的士兵的身上,对面四名收势不及的士兵立时变成了滚地葫芦。 在鲍信另一侧的王楷也好不了多少,这人一贯好勇斗狠,打起仗来向来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两败俱伤的风格,战到此时,死在他长矛下的黑山军士兵数都数不清,可是他身上的伤口也不会比他杀死的人数少多少。他身边的敌人无不把最凌厉凶猛的招数招呼到王楷的身上,可是王楷连看都未看,毫不在乎自己身上受的伤,似乎自己身上的伤根本微不足道,无论对方使出什么招数,都会被王楷以更为凌厉凶猛快捷的方式杀死。他的疯狂深深感染了身边的士兵,每个人都变的癫狂起来,弄得凶猛的黑山军亦一时莫奈他何。 无奈实力相差太多,王楷身边的战士一个个浴血倒下,杀得性气的王楷又因为过于向前,身后本来已经越来越少的士兵再也无法跟上他的步伐,王楷终于变成了孤军奋战,这令黑山军大喜过望,纷纷围了上来,从四面八方向王楷水银泄地般无孔不入地向王楷攻击。 王楷的头盔早已经不知道掉到何处,蓬乱的头上宛如蒸笼冒着腾腾的热气,双臂早已经酸麻的没有了知觉,手中的长矛却依然闪电般的刺出,如铁桶般守住自己的身前身后。此时他早已经进入到盲目的杀戮状态中,对眼前的一切人和事都已经到了一种不闻不问的麻木状态。 蓦地,对面一名手持长刀的敌人被王楷长矛贯穿前胸,口喷鲜血颓然倒地时,不甘心地挥动了一下手中长刀,无意中削断了王楷战马的后蹄,王楷在战马的哀鸣声中跌落到地面上,一跃而起,失去了战马的高度优势的王楷用手中的长矛来了一招横扫千军,一名立功心切的敌人被王楷的长矛抽击中了自己的脖子,立时颈骨断裂而死,那另一名敌人则是被打断了自己的左腿,倒在地上痛得嚎叫打滚。 王楷哈哈大笑,却觉得后背一痛,低头看时,一截雪亮的剑尖从自己的胸前透出,王楷狂吼一声,猛然转身,竟然借势折断了偷袭者手中的厚背长剑,那剑手一愣时,喉咙已经被王楷一把抓住,一阵窒息中,这名黑山军士兵已经双脚离地,被重伤的王楷用单手捏住脖子提到半空中,身体没有了半点力气,在直翻白眼中对王楷一阵无力的拳打脚踢,便放弃了挣扎。 王楷此时却口喷鲜血,才只一会工夫,他的身体已经被人从四面八方插入了十几件兵器,王楷大吼一声,怒目圆睁,左手仍然紧紧扣住那死去的黑山军士兵的喉咙,右手则倒拖着那把杀人无数的长矛,死后屹立不倒。 黑山军的士兵在一种异样的震慑中,一起高高地把王楷的尸体抬到半空中,然后一起抽回兵器,王楷的尸体倒在地上,旋即被一名不知名的黑山军士兵上前一剑剁下了他的头颅,他的尸体再也无人看上一眼,渐渐冰冷,更被随意践踏。 王楷的死看得鲍信眼角都瞪裂了,心中更是涌起了无限的杀机和愤怒,许汜看着王楷这自己昔日与自己嘻笑怒骂言语不禁的好友转瞬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无头尸体,心都痛的扭曲起来,大吼声中早就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被人用长剑砍断了自己夹在马腹上的右腿,那长剑更深深地刺入了许汜战马的肚子,战马狂怒起来,在原地疯狂地他骑马蹄来,没有了右腿的许汜跌落在地,被自己的战马活活地踩死,变成了一堆面目全非的肉泥。 狂怒中的鲍信反而变得十分冷静,在看到身后自己的弟弟已经远远地变阵为锥形之阵,心中已有计较,便双腿夹马,怒马狂奔,摆动手中长槊,利用战马的速度优势一连杀死十一个黑山军的士兵。一下子打开了一个豁口,高声喝道:“我们撤,和张邈将军会合!” 一旦撤到后面,严阵以待的鲍忠定会给眼前这群仇敌一个教训。 张燕看见鲍忠方面战局的变化,口中“咦”了一声。转头对于毒道:“想不到这个鲍信还有如此的本事,若是让鲍信重回本阵站住阵脚的话,即便我们会赢,也会有很大的损失,更何况还有那青州军不知何时到来,我们更应该速战速决,于毒你现在发动冲击,给我马上冲垮鲍信的战阵,不可给他反击的机会!” 于毒领命,暴喝一声,好似惊雷,向前狂奔,身后的骑兵和两侧的伏兵好似三道洪流,转瞬汇合在一起,在于毒的带领下发动了冲击。 鲍勋默默算计着弓箭的射程,蓦地喝道:“放!”士兵们如臂使指般把手中灌注了所有生的希望和仇恨的弓箭狂射而出,好似蝗虫。 于毒的军队相应的产生变化,两翼的士兵好似一道闸门合在了弓箭的最前方,人人高举盾牌,把根本就没有经过瞄准的弓箭纷纷挡下。只有少数的漏网之鱼才从盾牌与盾牌的空隙中掉了下来,刺伤了步兵的皮肉,不过早已经没有了什么杀伤力。 趁着鲍信方面士兵手忙脚乱的上箭的时候,于毒已经领着收起了盾牌的步兵蜂拥而上,而骑兵则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显然不想给鲍信方面弓箭手杀伤自己的机会。鲍勋也知道现在放箭只是徒劳无益罢了,根本不可能给对方带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这么做却可以限制于毒军队的进军速度,可以为自己父亲撤回本阵赢得宝贵的时间。只要自己父亲回到本阵就可伺计突围而出,别谋良策救援金乡。 可惜于毒不会给鲍勋这个机会,于毒虽然是莽汉一个,但多年的沙场经验还是令他本能的反应出鲍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大声催促步兵的移动速度,迅速地接近在鲍勋的命令下结成的三个锥形之阵。 鲍勋知道此时若是再不出击,只怕于毒的军队一上来,己方就会被于毒的军队完全的淹没。一咬牙,对自己的叔叔鲍忠道:“叔父请在这里掠阵,小侄去去就来,定要把于毒的人头献给父亲!”鲍忠还未来得及反应,鲍勋已经掉转马头,准备冲锋。 “弓箭手后撤,转向老将军方向,对老将军身后的黑山军进行抛射!骑兵随我来!步兵也要跟上!” 在士兵的轰然允诺中,鲍勋带领着一万人,开始了一次自杀性质的冲锋。 于毒没有想到对方在鲍信还没有来得及撤回本阵的情况鲍信军中还有人可如此冷静机智的判断形势,这种弃卒保车的眼光和牺牲精神令于毒这敌人也不由得暗赞一声。一摆手中长刀,军队迅速变阵,后面的骑兵迅速地出现在军队的最前方。 “只杀不降!”满脸凶相地看向正在向自己迅速地移动中的鲍信军的于毒的嘴中只是恶狠狠的蹦出这四个字来。 “只杀不降!”“只杀不降!”“只杀不降!”……黑山军吼声连天中,在于毒的带领下,巨浪滔天般的冲向了鲍勋和身后的一万人。 先是双方的骑兵进行了的碰撞。在马上将要相互撞击上的时候,双方的骑兵个个在马背上尽力的伏下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手中的武器极力地向前挺出,双腿更是把自己胯下的战马夹得紧紧的。战马感应到主人的心意后在短短的距离中纷纷把自己的速度加到极致。 虽然张燕军队的数量远远多于鲍信军,但终究是流寇,没有太多的骑兵,而且张燕不可能在第一次冲锋中就派出所有的骑兵,所以相比较一下,双方不过各有两千多的骑兵投入到战斗中,饶是如此,大地也为之深深地震撼。狂怒的马蹄、骑士的呐喊、闪亮的武器烧灼着每个战士的神经,热血沸腾可使得每个人都忘记生命中其他的一切事情,此时此地,唯有手中的兵器与自己永恒相伴。 双方的骑士悍不畏死地进行了一轮冲击后,许多骑兵被对方挑于马下,血光四溅中双方随后跟上的其他兵种加入了混战。 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此时更像是一个个小型的战斗堡垒,步兵们围绕着为数不多的骑兵展开残酷的厮杀,黑山军更是借助骑兵居高临下的高度优势以多欺少的攻击着鲍信军,转眼间,鲍勋带领的一万士兵已经伤亡过半。 力大刀沉的于毒在马背上更是成了所有鲍信军士兵的噩梦,他在呼吸间就如同吃饭般轻而易举地把二十多名骑兵斩于马下。不服气的鲍勋在对上于毒后更是被杀的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盔歪甲斜、带浪袍松,浑身热汗直流。 一时间,黑山军占尽了上风! ------------ 第九章 胜负(中3) 第九章胜负(中3) 于毒木无表情地向鲍勋连攻六刀,角度刁钻,取的皆是常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于毒外表粗豪,但招数却非大开大阖,相反却犹如玉女穿梭一般的细腻,但在细腻中却又不失凌厉刚猛,诡异的速度中自有一种独特的霸道在其中,果然不愧是黑山军的名将,名不虚传。 这时被于毒杀得无力还手的鲍勋则展示出了惊人的悠长体力,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已经被于毒斩于马下。 虽然鲍勋是初经战阵,沙场经验更是少得可怜,但他本身就有成为不弱于于毒者这等高手的战将的资质,所以才可撑得住于毒这一阵狂风暴雨式的进攻,更从其中学到了不少的经验,但是毕竟已经失去了先机,即便现在于毒莫奈他何,但鲍勋也不会在支持多长的时间。鲍勋带领的一万人更是损失惨重,此时已经剩不下三千人,只怕再过不了多时,鲍勋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 不过鲍勋这种自杀性的行为效果也很清晰,于毒大军的进攻速度被明显的放慢。这为鲍信的回军赢得许多的时间。 鲍信喘着粗气回到本阵,身后的士兵分在两边从面前的锥形之阵绕回本队,避免盲目逃回中自己冲撞了本军的阵形,给敌人可乘之机。 面对鲍信方向的士兵开始拼命地正在追击鲍信的黑山军射箭,最初与鲍信交战的黑山军本身就是弓箭手,并无防御的武器,后来从密林中出现的黑山军更是清一色的长武器,当然不会有什么盾牌,遇见这阵箭雨后,登时被射倒了不少,在同伴的惨叫声中,黑山军的弓箭手再一次拿起了弓箭,开始和鲍信军队的弓箭手对射。手持长武器的士兵则稍向后撤,再一次集解人马,从整阵形,准备下一轮的冲锋。 一时间,这一面的鲍信军和黑山军进入了僵持阶段。 鲍信却知道眼前的势均力敌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这个张燕果然厉害,不但擅长于以逸待劳,而且更能在战斗中灵活运用速度,使出种种方法令对手疲于奔命徒劳无功,那种种看似破绽的地方无一不是陷阱,就比如现在,自己虽然回来了,可是自己的儿子鲍勋却又陷身与于毒的战阵中,眼前的形势实则和刚才根本就是没半点的区别,只不过自己回来了,这是保住了己方的主帅,会给军心士气带来莫大的鼓舞,更给突围带来了几多希望。问题是要鲍信不顾自己的儿子独自离开,鲍信是否忍心? 鲍信举目四望,看到黑山军还有许多的兵力没有投入战斗,心中惨然,知道即便是自己回来此次突围而出,活着回陈留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也罢,和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死在一处,又可为国捐躯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但在这之前,一定要让张燕付出相当的代价才可行。 这时的鲍信已经是一心求死,心中更是充满了对张燕的莫大仇恨,已经听不清楚耳边张邈对他的苦苦哀求声。双眼紧紧地盯着于毒的方向,好半天才高喝道:“对方只杀不降,我们怎么办!”声音高亢之极,即便是在这金戈铁马的战场上,敌我双方也听得一清二楚。 鲍信军的士兵先是一愣,旋即不约而同高声吼道:“死战!”“死战!”“死战!”…… 鲍信喝道:“唯有死战,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昔日霸王项羽破釜沉舟,以一当十,以少胜多,杀得天下雄兵之首秦军丢盔卸甲,难道今日我等大汉堂堂官军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黑山军吗?”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士兵无不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就连张邈的脸上也现出刚毅之色,显然被鲍信的一番话说得豪气迭生。 鲍信知道现在自己做的只能怎么多,实际上正向他说的那样,现在四面皆敌,根本无处可退,倒不如死战,这样或许还可冲出一条血路来,眼见己方将士被自己说的振作起来,一摆手中长槊,高喝道:“这一仗务要打出我大汉官军的堂堂之名、赫赫之威来!”言罢冲锋。 张燕一见鲍信回到阵中没有半分的犹豫,反而组织军队向于毒军进攻,马上就明白了鲍信的心意,一摆手,身后的钟鼓声震天响起。黑上均马上从那简单的声调中明白了主帅的意图,大吼着收缩包围圈,那三角形好像被挤压的海绵开始急剧向内收缩。迅速地向鲍信军靠拢。 鲍勋此时已经支持不住,口鼻之中都被震出了鲜血,仍然苦苦地抵御者于毒的进攻。于毒表面漫不经心,但心中却极为惊讶和恼怒,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员小将这么难缠,竟被硬生生把自己缠在此地,刚才好多次在自己凌厉迅猛的杀招下化险为夷,逃出生天。 就在这时,于毒听见了张燕收缩包围的鼓声,脸上更是显出气恼地神色,显然对自己没有把对面的鲍勋斩于马下耿耿于怀,不由得加紧了对鲍勋的进攻。在于毒狂风暴雨似地进攻下,鲍勋终于力竭,被于毒一刀劈中手中武器的七寸处,肿胀的双手经不住高压,终于虎口爆裂中,两只手腕被活生生的折断。鲍勋闷哼一声,才待夹马转向,却见于毒那快得好像可劈断流水的一刀已经拦腰斩来,自己根本就是避无可避,唯有暗叹一声,心中叫了一声“别了父亲”,便闭上了双眼,只剩下那等死一途。 只听“当”的一声,耳边响起了于毒冷冷的声音:“来者何人,于毒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某乃鲍忠!于毒贼子看刀!” 鲍勋睁开眼睛时,却见自己的叔父已经和于毒战到一处,自己的父亲已经从士兵的手中接过自己已经跌落在地的武器,旋即递到自己的手中,父子两人相视一笑,,也不答话,便大喊一声,向此刻在几招之内就把鲍忠杀得叫苦连天的于毒方向杀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的战场已经分不清敌我双方,完全陷入到了短兵相接的大混战中,弓箭这种远距离武器已经失去了意义,人人均是舍命相搏。 黑山军征战多年,早已经无家可归,根本就是亡命之徒,更被张燕训练得对生死无比的漠视,对敌时只把对方当成是宿世仇敌,毫不留情;鲍信军方面现在则是人人清楚今日将会难以幸免,早就放开了对死亡的恐惧,所以完全被激发出生命的潜能,无所不用其极的杀敌。 鲍信军的弓箭手没有黑山军那么好的近身搏斗的本事,就采取背后偷袭的方式,用弓弦在背后套过正与自己同伴交战的黑山军的头颅,把那细细的弓弦狠狠地勒住敌人的脖子,当然更多的弓箭手只能用单薄的长弓弓背抵挡敌人的进攻,在数倍于己的包围中被敌人迅速地放倒在地,然后被乱刃分尸。 鲍信军的士兵在混战中虽然展现了不弱于黑山军的实力,但终因为人数和体能以及经验配合的关系败下阵来,随着更多的士兵的倒下,鲍信军根本没有办法形成有效的还击,长枪手早已经被冲散,没有办法形成强大的移动枪林进行冲阵,长戟手则因为沉重的长戟头而转动不灵活,还没有横扫几下,便被那些黑山军中的长剑手欺到近身开膛破肚。 寥寥无几的骑兵更惨,在失去机动性后,被步兵团团包围起来,面对着无数的兵器,只能极力地挡开从四面八方而来枪林剑雨,用手中的长武器妄图在临死前收割多一些生命,算是为自己多拉几个陪葬的。 就连张邈和刘翊这两个文臣也拿出了长矛,在身边亲卫的保护下奋勇杀敌。 于毒此刻却有点吃力,对面的这三个人现在已经形若颠狂,自己虽然仍可取胜,名但却要大费周章,眼前的三人那个拿出来和他单打独斗都非其对手,但是现在联手出击,又是舍命相攻,还真是有点麻烦。 正在这时,一支冷箭凌空而至,无论是力量还是准头又或者速度均令人惊异,这一箭直接贯穿了正在向于毒劈出三刀的鲍忠的右肋,出其不意下,鲍忠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跌落地面昏死过去。双目尽赤鲍信大喝道:“小弟!” 身形轻盈剽悍的张燕旋风般出现在了鲍信和鲍勋的面前,刚才那只冷箭就是他的杰作。 鲍信暴喝道:“张燕,你竟在背后是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根本就是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 张燕仰天长笑,然后木无表情地看向鲍信道:“鲍信,在你们的眼里,我们这些因为吃不饱饭而铤而走险的农民哪一个不是卑鄙之徒?难道老老实实接受你们的压迫和愚弄就是正人君子了吗?更何况你鲍信不管怎么说也曾经是西苑八校尉之一,应当早已见惯战场上千变万化之道,两军对垒时,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对方,那管得用的是什么武器和手段?哼!即便你说得对,难道你等三人围攻于毒将军就是谦谦君子所为吗?莫要说出来笑人了,既然你我已经为敌,何必有半点妇人之仁?生死有命,要怨只应该怨他学艺不精,与我何干?” 鲍信被张燕的一番言语说得哑口无言。 于毒在一旁喘了一会气,平和过来,此刻不耐烦道:“燕帅,不用和他那么多的废话,带我一刀把他斩于马下,那就什么仁义道德都不用讲了!哼!还君子小人,吃饱了肚子最重要,其他都是狗屁!” 张燕一笑,看看周围鲍信此刻已经所剩无几的士兵,微笑道:“于毒你说得对,本帅现在就打发他们上路!”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自北面的山坡上面和密林处本初无数狼狈不堪地黑山军士兵。行动间毫无章法,更有不少人手中早就丢了自己的兵器,张燕极目望去,脸色一变,失声道:“怎么回事?王白骑怎么出来了?” 于毒的脸色也变了,因为王白骑乃是张燕留在西北方向阻击青州军的伏兵的首领,此时王白骑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还放弃了对青州军的包围,怎不令张燕和于毒脸上变色? 鲍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张燕和于毒的吓人脸色,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再想一想自己今天被伏击的事情,自己虽不中亦可猜出十之八九。趁机高声道:“大家加把劲儿,青州刺史太史慈到了!贼子张燕的埋伏怎可能骗得过青州战神太史慈!” 青州战神?太史慈? 这一句话马上使得鲍信军的士气大振,要知鲍信军在诸侯会盟中实力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但是他们确曾亲眼见过青州军的强大实力,更是知道太史慈那惊世骇俗的武功,所以此刻一听到鲍信这么说,精神无不一振,好像是被人注射了兴奋剂似地。 张燕军方面闻言则惊疑不定,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主帅分掉半数精锐兵力在西北设埋伏要对付太史慈的事情。此刻一听鲍信的说法,不由得有些将信将疑,因为鲍信说的若是实际情况的话,那即是说青州军已经击溃张燕在西北方向的埋伏。 这些士兵纷纷向北面看去,果然见无数的黑山军同伴从张燕设伏的那面奔涌而出,不由得军心浮动起来。 张燕心中叫糟,表面上却喝道:“弟兄们莫要慌张,那我本帅的正常调动,并非是什么狗屁的青州军来此,青州军已经望风而逃,这些兄弟是来帮忙的。”转过头来对于毒森然道:“我不想再听见鲍信老匹夫的聒噪声音,你明白怎么做!” 于毒被张燕的冰冷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不由自主地点头道:“于毒晓得了。”一拨马头,向鲍信和鲍勋狂攻而去。 张燕则纵马向王白骑而去,还未到近前,那王白骑已经从白马上翻身跌落,呜咽道:“燕帅,属下有负所托,青州军还是突破埋伏。” 张燕一把拉起他,皱眉道:“你说说青州军是怎么突破我设下的包围的。” 王白骑眼中显现出恐惧的神色,显然是被青州军打怕了,喘了两口新鲜空气后才开始向张燕简单扼要地讲述自己与青州军的战斗。 原来张燕对于青州军的行军路线完全没有料错,青州军闻听金乡大战后,在高顺的带领下自巨野进军,向金乡挺进,很快就进入到张燕设埋伏圈中。不过出乎王白骑意料的事情是,走在前面的部队并非是青州那无敌于天下骑兵,而是背后扛着巨型盾牌的重步兵,其中还夹杂着其他一些步兵。 不过这并没有阻止王白骑的行动,他认为只要一进入到自己的埋伏中,大罗金仙都跑不掉,一声令下,埋伏在山坡上的黑山军开始向下大抛滚木擂石,而在另一侧密林中的弓箭手则开始三轮激射。 原以为可以赢得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般简单的王白骑却没有想到青州军反应速度极快,站在军队朝向山坡方向最外侧的重步兵马上取下自己背在背后的巨型盾牌,用自己手中的钢制长枪迅速穿过盾牌上的小孔,放倒在地,一个个紧密排列,形成坚实的“拒马”,而另一侧的重步兵则是半蹲在地,用巨型盾牌组成堡垒,如此一来,无论是山上的滚木擂石和密林中射出的雕翎箭,都无法对青州军形成有效的攻击。 巨大的石块和木头子山上滚落,声势惊人的撞击在那盾牌上,马上免得沉寂起来,一支支雕翎箭在碰上了那钢制盾牌上后,就像是无头苍蝇不自量力的在撞击南墙一般,无法回头。 王白骑哪里想得到自己主帅精心布置的埋伏到了青州军面前完全不起作用,不由得被激起了雄性,发出命令,要山坡和密林中的伏兵倾巢而出,对青州军进行夹击。登时,数量在七万人左右黑山军开始从两侧一高一低对为数只在一万五千人的青州军进行攻击。 岂料青州军以盾牌为堡垒,向两边投入了不下四千人的强弩手向黑山军激射。 那超远的攻击距离、无比快捷的上箭速度、无比精准的“箭道”以及巨大的杀伤力,登时令黑山军吃尽了苦头,只是被青州军短短的几轮激射后,黑山军的伤亡就达到了三万人之多。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那乌黑的长箭射成了一具具马蜂窝一般的尸体,总是黑山军如此漠视生命的人也都心生寒意,不敢再向前冲击。 岂料青州军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自盾牌后面,青州军的其他兵种结成无坚不摧的战阵向密林方向的黑山军攻去,长枪、钩镰枪、弩箭、斩马刀、手弩的小型弩箭好像雨打梨花一般疏密有致的攻向渐渐惊慌失措的黑山军,打得黑山军全无还手之力。 而面对山坡方面的青州军仍然不急不慢地放射着弩箭,令从山坡上冲下的敌人根本无法迫近己阵,更由于从山坡上冲下,根本就是收不住脚,无数的黑山军士兵在山坡上表演了半天的笨拙已极的“躲避舞蹈”后,惨叫着命丧黄泉。 …… 只是交战一会儿的功夫,黑山军已经全面溃败。 听了王白骑的描述,张燕心中生出一阵阵寒意:太厉害了,根本就是无可抵御。 在此之前名他已经把青州军的战力估计得很高了,没想到一经交战,还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只是,青州军到现在还未现身战场,他们为何不乘胜追击呢? 还有,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青州骑兵又到底在哪里? 张燕还未想明白,大地开始震撼起来。 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有人高呼道:“青州骑兵!” ------------ 第十章 胜负(下1) 第十章胜负(下1) 张燕脸色一变,向王白骑的后方望去。只见远方扬起了漫天的黄色沙尘,好似狂怒的龙卷风袭过沙漠一般。大地好似因为不堪重负开始沉重的颤抖,在这时代,也只有实力强大的骑兵才可能造成如此震撼的效果。 不问可知,这正是青州骑兵到来的讯息。在兖州大地只有太史慈才有如此规模数量的骑兵。 张燕看都未看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大敌,而是迅速向后奔驰,大声呼喊,要军队向东面迅速集结,黑山军的钟鼓手开始疯狂地擂鼓。 听见钟鼓声的于毒又劈出两刀,看无法取得鲍信和鲍勋的性命,才恨恨地兜马便走,开始收束自己的军队。 鲍信和鲍勋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连忙带着此时已经不到一万五千人的残兵败将向那黄烟处奔去。 黄烟渐渐散去,张燕怀着复杂的心情看向对面即将露出真面目的青州骑兵,一阵凉风吹过,张燕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满是汗水。算算己方现在足有十一万之多的兵力,但是张燕的心情还是无法真正的安稳下来。 若是曹操等人在场的话,定会对眼前的青州骑兵生出怪异之感,因为这只骑兵的样子已经和诸侯会盟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时的青州骑兵完全是重骑兵,清一色的重铠甲,可是眼前这支为数在一万人的骑兵大概只有四千人重骑兵,另外六千人居然全是身穿青州斩马刀兵的轻便铠甲的轻骑兵,与前面的重骑兵不同,这些轻骑兵不但手中持有长枪,而且在背后斜挎长弓,另外备有两只箭袋,这两只箭袋中放着不同类型的雕翎箭,一种比较轻,箭头小而尖利,用于远射;另一种比较重,箭头大而宽,用于近战。在马腹的右边有一支皮囊,脾囊中放着青州特制的强弩,为了减轻重量,皮囊中只有一支箭匣,他们的腰际还有一柄斩马刀。他们的神情、姿态和动作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凌厉刚猛、迅捷剽悍,给人的整个感觉就是可以在草原上驰骋千里,转战四方的饥渴凶狠的狼群,他们的眼神此刻已经进入到了一种充血状态,那充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远方的黑山军,仿佛那是这群恶狼在饥不可耐时的一块从天而降的肥肉般美味可口。 当然,这些是张燕所看不到的,因为这些轻骑兵的前面就是全身重铠甲的青州重骑兵,好似从地狱复活的魔王般,吸引了张燕的全部视线。这些重骑兵完全是张燕以前交手的官兵中所不曾见到过的,高大的战马、沉重的铠甲下面是一具具强壮的身体和沉雄的灵魂,那其中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使得青州的骑士们对于这厚厚的铠甲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午后的阳光的强烈照耀下,那钢制的长枪栩栩生辉,锋锐修长的枪锋配之以鲜红飘逸的红缨在阳春三月的温暖中给人以杀戮嗜血的森冷之感,清风掠过时,那枪尖上无比的锋利借助这乍暖还寒的气流开始向四下散发出一种沛然莫可抵御的深厚浓重的杀气。转瞬间,黑山军士兵的心头就被眼前的青州重骑兵的杀气冻结了心中的所有热血。 良久,张燕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赞叹道:“果然是天下第一骑兵,当真是名不虚传!” 以于毒这种凶人也被眼前的青州骑兵所震撼,说不出话来,听见张燕的话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点头。 “不过,”张燕开始冷笑道:“若是太史慈以为这样便可以取得胜利,那边大错特错了!没有步兵辅佐的骑兵一旦失去冲击力根本就是步兵在校场上练习刺杀用的靶子,哼!铠甲厚一些有什么了不起?一旦被拽下马来,就不相信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破绽!” 言罢下令弓箭手在阵前列阵,后面则是严阵以待手持长武器的步兵。 此时,鲍信和鲍勋已经带领自己的残余部队来到了青州骑兵的近前。远远便看见高顺、杜远和武安国端坐在马上,惊喜道:“原来是高顺将军。” 高顺转过头来看向鲍信,很有礼貌地对鲍信道:“小将见过鲍信大人,请恕小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相见。” 鲍信一见高顺,欢喜得什么都忘了,哪还管什么礼数不礼数?呵呵大笑道:“高将军客气了,有高将军在此,则兖州可定!”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儿子鲍勋道:“叔业,这就是青州的高顺将军,还不快快见过?” 鲍勋的神色早已经恭敬起来,因为早就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听到过高顺的大名,对高顺道:“原来是高顺将军,晚辈有礼了,早听父亲说起将军以三万青州雄狮击溃徐荣十数万并州军的赫赫战功,听得晚辈悠然神往,可恨无缘一见,今日有缘,可在阵前一度将军的风采,鲍勋幸何如之?”言罢神情中露出渴望的神色,因为他知道对徐容一战,实际的指挥乃是眼前的高顺而非是太史慈。 高顺生性不苟言笑,只是淡淡一声道:“鲍公子客气了。”竟然没有半点客气。 鲍勋一愣,心中有点生气,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英雄竟然如此倨傲,便不再言语,高顺见鲍勋如此,也懒得解释,倒是鲍信对自己的儿子道:“高顺将军还是老样子,说起话来简明扼要,做起事情来却雷厉风行,鲍勋你应该向高顺将军学习这一点。” 鲍勋虽然口中不说,但心中却是十分的别扭。所幸沉默起来,耍起了一般年轻人即是优点也是缺点的小脾气,弄得鲍信苦笑摇头。 这时,杜远早就已经忍不住了,对高顺道:“高帅,张燕那贼子开始变阵了。” 高顺向远处望了一眼,点头道:“这张燕果然比那徐荣还要高明些,居然可马上看出我青州重骑兵的优点和缺点。” 鲍信在一旁忍不住接口道:“高将军莫怪老朽多嘴,张燕这贼子最擅长的就是灵活机动的利用各个兵种的不同特点,以大量轻装简备的兵力无限制的移动作战,端的令人头疼。” 一旁的武安国闻言道:“张燕的确有一手,以眼前张燕的企图看,分明就是想要拉开与我青州重骑兵的距离,利用距离加重战马的负重负担,使我青州重骑兵疲于奔命,最后变成原地不动、任人射击刺杀的靶子。张燕打得好算盘。” 杜远冷哼一声道:“只有张燕才是智者吗?哼,这种情况主上早就预料到过,不就是想要拖垮骑兵吗?我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高顺点头,对杜远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第一轮的冲击就交给你,不过你不可令我失望!毕竟徐盛那小子的步兵集团还要一会才可以绕道过来。若你不能把敌人激怒,拖到与我对战的战争中,便军法从事!你应该知道此战的目的和重要意义何在!到时候莫要哭鼻子,就是主上也救不了你!”一番话说得一向嘻皮笑脸大大咧咧的杜远肃容应是。他当然知道这场仗关乎整个中原战局,自然不可等闲视之。 高顺紧绷的脸旋即露出解冻的春风般的笑容道:“你家的李仙儿也不希望自己的复句是个孬种又或者是笨蛋吧?” 杜远这才知道高顺在和自己开玩笑,大喜下策马转向后面。 鲍信这才有机会说话道:“对了高顺将军,怎么没有看见太史字义呢?” 高顺避而不答道:“鲍大人请恕罪,主上的行军路线乃是我军机密,请恕高顺无法奉告!” 鲍信知情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原本自己和太史慈的关系就没有到达无话不说的地步,高顺不回答也是人家的本份。鲍勋却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一切发展,虽然他对高顺的态度很不满,但是鲍勋本就是一个虚心的人,他当然知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青州军并非浪得虚名,既然可以以三万兵马击退徐荣的十数万兵马,那就一定有惊人的业艺和独特的战争方式。现在青州军出手在即,怎能不仔细观察? 对面的于毒见高顺大军丝毫没有动静,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问张燕道:”燕帅,为何对面没有一点动静?” 张燕冷哼一声道:“这才正常,大概对方在等待着自己的步兵的到来吧?莫忘记,正是青州那支实力强劲的步兵队伍打败了王白骑。” 于毒皱眉道:“这个我知道,问题是这支步兵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张燕肃容道:“依我看是在剧战之后暂在原地休息,补充体力罢了。正因为如此,对方的骑兵才按兵不动吧?”于毒和王白骑闻言点头,前者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提前进攻?在对方步兵到来前先行重创对方的骑兵?” 张燕神情一动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旋即下令分成三排的弓箭手向前缓缓移动,妄图拉近和青州军的距离,使得清周军进入到自己的射程范围内,不过张燕并不急着下令开弓放箭,因为青州军的铠甲的关系使得张燕知道,如果过早的放箭的话对武装到牙齿的青州军的伤害并不大,现在弓箭手的迁移只是试探性的移动而已。同时后面的步兵队伍开始分向弓箭兵的俩翼,变阵成介乎于钩形之阵和雁形之阵。 武安国见状冷笑道:“张燕想要欺我无步兵乎?” 一语未落,杜远已经率领三千轻骑兵从两侧杀出,那钢制的长枪已经挂在了得胜钩上,每个人都手持强弩,纯以双腿夹马,向张燕的弓箭手掠去。 王白骑一眼看见轻骑兵手中的强弩,惊慌失措道:“燕帅快下马!”张燕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已经被王白骑拉下马来,于毒也是有样学样,王白骑更把战马横向拉了过来,挡在了三人前面,杜远的轻骑兵已经奔驰到弓箭兵的对面,“风――!”蓦地,一声大吼从每个骑士的嘴中爆破出来,强弩弦动,霎时!在黑山军的面前出现了一片迅速移动的乌云,转眼间便带着奇异的风声来至黑山军的眼前。 惨叫声起,无数黑山军的弓箭手被死死地盯在了地上,鲜血遍地皆是,在弓箭手背后紧紧跟随随时准备冲到弓箭手前面形成简单防御的的盾牌手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第二轮的弩箭就已经射到,那雕翎箭轻易地贯穿了皮质的铠甲,盾牌手眼睁睁地看着雕翎箭从盾牌的外侧射入后自盾牌的内侧透出,再钉入自己的身体,再下一刻,自己就好像变成了一只带着壳的乌龟般可笑,只不过这龟壳并非常在自己的后背上,而是长在了自己的胸腹上,到底是什么呢?原来是自己手中的盾牌被钉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些黑山军带着释然走向了死亡。 张燕和王白骑以及于毒则狼狈地从已经被设成了刺猬、轰然倒地、把三人压在底下的张燕的战马下面爬了出来。 张燕站起身来时,马上大喝道:“步兵从两翼包抄进攻,剩下的弓箭手给我向前压上和这帮青州的王八羔子对射!” 黑山军迅速变阵,开始分为三部分向杜远进攻。 这时候,张燕才有机会向刚才尸横遍野的地方望去,只见刚才被射死的那足足有五千多人的地方变成了修罗地狱,大地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只有几个幸免遇难者躺在地上呻吟,无力的用带血的双手试图想把自己身上的雕翎箭拔出来。 太惨了!若说黑山军的整齐阵形乃是一面整齐光滑的墙的话,那么青州军的一阵箭雨就是直接在这面墙上挖掉了一块大大的砖。张燕这才明白为何王白骑会把自己从马上拉下来,因为这种弩箭根本无可抵御,不知道那强弩上有什么法宝,第一轮的弩箭刚刚射完,第二轮的弩箭马上就射到,这完全出乎张燕对弩箭的常规认知,一时间不由得呆了起来。若是自己刚才亲自组织伏击青州军的话只怕也是一败涂地吧? 脾气暴躁的于毒可不管那么多,刚才那阵弩箭把他吓着了,令这凶人在惊魂甫定后大感没有面子,发誓要亲自上阵,把这面子找回来。 张燕军队的变化带动了杜远那三千骑兵的变化,起初这三千轻骑兵完全没有把两翼的步兵放在心上,还是不紧不慢地拉开和黑山军弓箭手的距离,用强弩射杀黑山军的弓箭手,待箭匣中的弩箭射出过半的时候已经给黑山军造成了两万多的伤亡,此时两翼的步兵已经迫近,青州骑兵收起了强弩,从背后拿下了强弓,换上那种箭头大而宽的铁箭,开始向两翼的步兵射击,每五百人为一个射击群体,同时不断地变换着射击的角度。更把战马狂奔起来,忽停忽走,忽左忽右,忽转忽撤,各个射击团体更是互相掩护,互相穿插,完全把前一箭和后一箭之间的空档时间弥补过去。 黑山军就是在这种战术下被弄得疲于奔命,以往以机动性强著称的黑山军此刻遇见了青州的轻骑兵简直就是全无办法,因为马永远比人跑得快,更何况没有了铠甲重负的青州战马更是被完全的解放出来,耐力的问题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这支人数只有三千人的轻骑兵就已经令黑山军损失了三万余人,真正做到了以一当十。 张燕在后面看得面色阴沉,心知自己若是再不想办法,今天就是完败的局面。谁能想得到仅仅一万青州骑兵就会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麻烦?而且对方现在还仅仅是投入了三千轻骑兵,若是全力投入的话那局面根本就不是张燕所能想象的,再加上还没有露面的青州步兵,这场仗还用得着打吗?问题是自己有何方法对付眼前的骑兵。 对面的武安国看着黑上军狼狈不堪的模样,一咧嘴对高顺道:“高帅,张燕一定奇怪为何我军的步兵到现在还未出现。”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高顺用眼色阻止了回去,这才醒悟过来旁边还有鲍信这外人在,便不再说话。 其实高顺的意图很简单,再经过金乡西北的那个埋伏时,高顺就命令步兵前行,这样可以用重步兵应付一切突发的事件,在破掉王白骑的埋伏后,高顺根据金乡外面一马平川的地形特征和黑山军的战斗特点,迅速令一万重骑兵中的六千人迅速换装,和斩马刀兵调换盔甲,又配上了斩马刀,更戴上了强弩和长弓,这样就把青州的重骑兵变成了了一支轻重骑兵的混合兵种,有了这支轻骑兵的支援,青州的重骑兵完全不用步兵在一旁保护。 这种搭配方式还是太史慈告诉高顺的,当然如此一来,青州骑兵的训练也艰难的多,因为这标志着青州骑兵必须各种武器都要娴熟的运用,但是高顺却觉得很值,更对太史慈五体投地,不明白太史慈是怎么想出来的。 太史慈当然不会告诉他,这种搭配方式乃是后世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的标准军制。一万骑兵,六千轻骑,四千重骑。 正所谓:“五排骑兵、两重三轻。” 此之谓野战无敌! ------------ 第十一章 胜负(下2) 第十一章胜负(下2) 正当张燕无计可施而武安国意气风发时,把黑山军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青州轻骑兵却在杜远的带领下开始边射击边自两翼向本阵后撤。 武安国对高顺笑道:“看来杜远那小子玩够了,是到我们出手的时候了。嘿,主上这轻重骑兵的排兵布阵方式还真是好用。” 高顺看了看此刻已经躲到一旁避嫌,不想听他们说话的鲍信一眼,这才开口道:“主上乃是天生的练兵奇才,许多主意根本就是妙想天开,好似天马行空不留痕迹。眼前的这种兵力分配方式更好似经过千锤百炼的实践证明般无懈可击。” 武安国点头道:”那是当然,听主上说行军打仗也是一种艺术,真正的艺术都要符合什么……对了,要有分割黄金……” 原本木讷的高顺闻言忍不住微笑道:“你说的是黄金分割吧?” 武安国一拍自己的额头失笑道:“对对对,是黄金分割,不是分割黄金。”又摇了摇头道:“主上的嘴中有好多词汇我不明白的。” 高顺心道不明白就对了,主上这种人才是可立万世范的救世主式的人物,对高顺道:“其实我也不明白,只知主上说以我青州十进制的算法论,一支军队分为三份的话,若是诱敌为先,继而决战的话,诱敌当占三分之一,冲击则占三分之二,若是正面撞阵的话,主力攻击部队则应该是三分之二,辅助部队则应该是三分之一,现在我们的战斗方式就是这种主上所谓的黄金分割。哼,现在张燕站的地方就是我们攻击的目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大家可不要忘了平日里主上对我们的这句教导。”声音不大,在场的青州骑兵却人人听见应是。 高顺等人当然不能明白太史慈嘴中的黄金分割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可能知道从中国的兵马俑一支到西方的蒙娜丽莎都在遵循着这种完美的分割,如果高顺又或者武安国也是穿越时空的人的话一定会知道一支完美的部队和一场完美的战争,无论是蒙古骑兵还是德国坦克师,无论是滑铁卢之战还是海湾战争无不有着一个遵循着黄金分割的最佳部队编制和进攻方式以及最佳的进攻切入点。 现在杜远带领的青州轻骑兵的撤退就是高顺要实行黄金分割式的进攻方式的先鞭。 对面的却张燕大感错愕,不明白对方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为何会主动撤离,难道会是另有阴谋?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剩余的青州骑兵倾巢而出,开始对黑山军冲击。不过现在己方的兵力已经开始疏散,若是撞阵的话,并不会有多大的成效的。 正在张燕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站立在对面的好似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的山脉般静穆的青州骑兵开始动了起来。一种莫名的默契在所有骑兵的动作中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泛滥起来,耸腿、夹马、执缰、挺枪、悠长而有力的深呼吸……那娴熟到流利得令人发毛的动作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蔑视生死成败的优雅和冷酷,信心和气势开始数以百倍计的增强,那冰冷的杀气完全冻结了周围的空气,天地亦为之变色。 青州骑兵动了。 起先只是一种大海微澜般的缓慢跑动,那是一种猎豹出击时的杀机先兆,紧接着和这种缓慢的轻盈毫不搭配的沉重马蹄声越发的雄浑激昂起来,从马蹄上践踏而起的黄烟好似缠绵萦绕着直入青天的巍峨高山的山腰的恬淡白云般自那粗壮的马蹄根部不规则的螺旋飘逸,使得青州骑兵再一次的梦幻般不真实起来,厚重的尘土压迫着天空中的骄阳,天地之间变得狭小起来,而青州的骑兵则如刻画精细的浮雕般越来越高大清晰。 天地间再容不得有半点犹豫和丝毫的迟疑,每一个青州骑兵已经变成了在弦的利箭般蓄势待发,这人世间无比的锋锐和凌厉汇集在一起就好似百川东到海般兴奋雀跃起来,在下一刻就会成为令人全身心恐惧颤栗的山呼海啸天崩地裂鬼哭神号。那份愈演愈烈的沉重根本就不是任何人所能够承受的,也许面对这天灾一样突然其来的冲击,青州的敌人只能如同孤苦无依的老人闭目等死吧? “火――!”如同魔鬼般催人性命的声音从青州骑兵的嘴中爆发出来。一种不可阻挡的洪水泛滥感在这古战场的上空汹涌的肆虐开来。 高顺一马当先,右手的长枪傲然挺立,在呼啸的风声中那枪锋好像可以割破整个的空间,紧跟在身后动作整齐的的重骑兵此时则好像变成了高顺的无数个分身,拥有着和高顺一般无二的杀戮姿态昂扬的向前冲击。那目标当然是直奔张燕而去。就好像高顺在瞬间之内被放大了无数倍,变成了一个可以只手遮天的巨人般不可阻挡。 自刚才被杜远的轻骑兵一阵激射后,黑山军的正面部队已经被削弱的损失殆尽,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部队也是军心涣散,刚才在看见杜远的轻骑兵开始后撤的时候,这些黑山军纷纷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保住了性命,还可以有机会吃肉喝酒玩女人大快朵颐,谁知道前脚杜远的轻骑兵这只狼才走,后脚高顺的重骑兵这只虎就已经袭来。 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高顺的重骑兵已经如同绝世宝刀刺穿窗户纸般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面前的黑山军的防线,面对惊涛骇浪而来的青州骑兵,黑山军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青州骑兵席卷而过,就好像在塞北寒冬的冰天雪地里到已经凋谢了所有生机的枯木败枝般被青州军这阵自北面来的怒吼的朔风肆虐而过。青州骑兵面对这等已经被自己的声势吓破了胆的敌人根本就不屑于出枪,只是无限的加快自己的速度,所以首当其冲的黑山军与其说是被青州骑兵杀死还不如说是被青州骑兵的怒马狂奔践踏而死来得恰当。 那些黑山军一面胆战心惊的感受着大地的剧烈震撼,一面又如痴如醉的看着对面青州骑兵潮水般地涌来,他们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身体居然不能挪动分毫,心中更是在进行着一番天人交战,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快一点避开,快一点避开,否则自己就没命了,可是他们的双腿就是不听使唤,因为他们的感情在头脑中叹息着告诉他们:这么死也很好,至少会舒服一点。早晚是死,何不这样死呢? 转眼间,青州骑兵已经来到了他们的眼前,马上的骑兵早就看不清什么模样,他们只是看见面前高高扬起、狠狠落下的粗壮马蹄和如同壁垒分明的城墙般结实巨大的战马的胸前肌肉,那如梦如幻的尘土已经不能起到半点阻挡他们视线的作用,看着那战马身上闪亮汗水在马毛上流动,黑山军的士兵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将要遭受到的事情,自己的血肉将会作为战利品迸溅到青州骑兵战马的身上,成为这场单方面的杀戮的神圣祭祀。 蓦地,身体一痛,黑山军的士兵感觉自己已经旋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把什么东西向下拉去,然后自己就完全的倒在地上和这人世间腐朽的一切尘归尘,土归途。 王白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敢相信一向纵横中原无人可敌的黑山军居然在青州骑兵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那些面对任何敌人都不折不挠,宁死不折的黑山军的豪杰们在遇到青州骑兵的冲击时居然完全地放弃了抵抗,只是手持兵器泥雕木塑般站在那里任凭青州骑兵的肆意践踏!就在不久前,他才刚刚见识过青州步兵的可怕之处,现在就再一次被青州骑兵完全的震撼住了。如果说青州步兵是一种无懈可击的可怕的话,那么青州骑兵就根本不是谁能够抵御得了的,这支军队根本就不像是人间所有。根本就是自地狱而来、专门索要人性命的魔鬼。和青州步兵对敌还会令人兴起反抗的念头,可是任何与青州骑兵交手的敌人只怕一见到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沛然莫可抵御气势马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灵魂一般手足无措,连平日里三成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令所有漠视生死的人都产生怕死的念头。 没有参加冲击的鲍信和鲍勋也被眼前的声势惊得说不出话来,饶是鲍信早就从曹操的嘴中知道了青州骑兵的可怕之处,可是今日亲眼一见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撼,先前对高顺有几分不满的鲍勋此时心中的那几丝不快早已经不翼而飞,现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反反复复一句话:这可能吗?这可能吗?在恍惚间鲍勋隐隐约约地知道青州军的强悍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对战争的技战术的层面,那其中还另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刚才在两翼一直追击杜远的于毒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马上发现青州军的意图所在,马上怒吼连连,开始变阵,靠近张燕方向的两侧的士兵好似两把尖刀开始向回冲击,妄图在青州骑兵的前方组成一座堡垒,而冲得过于前面的黑山军则自后面开始向青州骑兵包抄。 王白骑看到于毒的指挥,马上明白于毒在担心什么,高声吼道:“前方结阵,保护燕帅!” 张燕当然也看出青州军的意图,他当然可以选择马上掉头逃走,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不但黑山军会被打得全线溃败,而且最终自己也无法逃脱被杀致死的命运。该死!自己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青州军,本来以为青州军不过是虚张声势,借自己的手削弱刘岱鲍信等人在兖州的势力,对于自己这支数量和战斗力都惊人的黑山军不敢轻举妄动,亏自己还自以为得计,认为一切局在自己的掌握中,谁知道青州军胃口大得惊人,不但要除取刘岱的势力,还要一举把自己的黑山军吞掉。即便此次可逃出生天,黑山军也会一蹶不振,张燕的心中生出无限的懊悔。 自张牛角死后,张燕就成了黑山军的精神领袖,在张燕的带领下黑山军一路凯旋高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现在一经于毒的调动和王白骑的吼叫,原本如痴如醉的黑山军马上反应过来,开始拼命地结阵冲击,要保护自己的主帅。 第二轮接受青州重骑兵冲击的黑山军士兵开始灵活起来,手持长武器的士兵纷纷把自己的武器斜立而起,手持短兵的士兵则站立在两旁竭力地用手中的兵器阻挡青州重骑兵地前冲。如此一来,青州骑兵地冲击速度将会逐渐的减慢,说不准还可以挽回败局。 张燕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从逐渐接近张燕前方结成抵御阵形的青州重骑兵那疏密有致的空隙中冲出了数量惊人的轻骑兵,一马当先的则是悍将武安国,他们由于没有盔甲的重负,所以可在短距离内轻易的超越重骑兵的位置而奔驰在战阵的最前方,只见这些骑士在离张燕的军队二百多步远时,蓦地挺腰,把自己的臀部离开马鞍,稳稳的直立,左手执缰绳,右手高高扬起钢制的长枪,刹那间又向前移动了八十多步远,“林――!”三千轻骑兵一起把手中的银枪狠狠的抛出。 三千把银枪化身为三千条在云中自由自在穿梭的银龙,划过天际,带着美丽的弧线向黑山军扎去。旋即这三千轻骑兵抽出了腰间的斩马刀,再一次将身子伏在了马背上,用力的夹住马腹,更用刀背轻拍战马的马股,催促自己的战马把速度加到极致,如臂使指的战马在感受到那冰冷的斩马刀上传来的丝丝寒意和森寒的杀机后,兴奋的加速狂奔。 与此同时,杜远的那分为六部的三千轻骑兵则去而复返,最前面的两部擎起了长枪加速冲击,在两翼为正前方的高顺部和武安国部清理起诸般的阻碍。中间的两部则抽出斩马刀,借助娴熟的骑术和灵活的步伐护住前面的轻骑兵,最后的两部轻骑兵则手持皮囊中的强弩开始在后方游刃有余的施放冷箭射击。 挡在张燕前面的士兵只看见越靠越近的青州骑兵的手中银光一闪,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从天而降的钢制长枪便刺穿了他们的身体,从头顶、从脖子、从前胸、从大腿、从浑身上下所有可以刺入的部分刺入。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 饶是以张燕这么久经战阵的人都被吓得目如土色,更不用说别人了。其他已经挡在张燕前面的黑山军士兵有不少居然惊骇得蹲下身去。 转瞬间,青州的轻骑兵已经掠到了眼前,每一名骑士先是把自己的身体低低伏在马鞍上,借助马的冲击从马脖子的斜下方把斩马刀有力的刺出,再斜割,登时,不少黑上军的士兵的前胸和脖子被锋利的斩马刀刺穿、割断。旋即,这些轻骑兵抬起身来,利用腰脚的力量开始优雅冷静的高高扬起斩马刀,再狠狠的落下,那种居高临下的优势和没有铠甲重负的灵活立时击溃了黑山军的抵抗,尤其是站在前方的黑山军士兵死的最是惨烈,几乎清一色全是被斩马刀从头劈刀尾,完全的被看成了两半。脑浆、内脏、鲜血四散飞扬。 随即,紧跟其后的青州重骑兵恶狠狠地冲了上来,数倍于青州骑兵的黑山军根本无法阻挡和承受重骑兵的轰击,无数的黑上军士兵的身体被高高的挑在了半空中,更多的人则是被践踏而死。 长枪、斩马刀,长枪、斩马刀,长枪、斩马刀……周而复始,重骑兵正面冲击、轻骑兵侧面斩杀交替使用。黑山军变成了一块可以随意切割的白菜,那不断飞到半空中的尸体就像是青州军这把锋利的菜刀手起刀落间扬起的白菜菜沫。 于毒两翼大军也不好过,杜远的轻骑兵分为六部,每部五百人,呈波浪式的进攻方式向两翼永无休止的涌动,手持长兵器的黑山军因为转动不灵活,被手持斩马刀的轻骑兵轻易地切割下了头颅和手臂,手持短武器的步兵则直接被持有长枪的轻骑兵刺死,每一群轻骑兵的脚步只要稍微变慢,下一群轻骑兵就会迅速地补上,弥补先一群轻骑兵丧失的速度优势。 于毒只感到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无论自己怎么变换战术方式,对方马上都会迅速地作出相对应的调整,而且还各个行之有效,令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再加上激战了半日,于毒的身体无限的疲劳起来。他现在只想靠近张燕,另想办法。 蓦地听到一声:“将军小心!”于毒一愣,却觉得胸部一痛,一截雕翎箭的箭尖出现在自己的胸前,自己怎么中箭了?坐在马背上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的于毒还未向明白怎么回事时,身边的士兵终于因为于毒的受伤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开始抱头痛哭,更多的人则是抛下了武器,四散逃走。 黑山军开始溃败。 恐惧像瘟疫一样传播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黑山军的士兵在经受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后终于崩溃了。 逃跑,必须逃跑。 黑山军的士兵仿佛达成了共识,如同在锅中煮沸的开水般四散涌去,张燕连声阻止,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完了,兵败如山倒。 ------------ 第十二章 血战(上) 第十二章血战(上) 金乡西郊外的的这场大战再次向世人展现了青州骑兵不可阻挡的惊世骇俗的实力,黑山军在中原纵横不败的神话被轻而易举地戳穿了。 经此一役,黑山军的主力部队被完全击溃,单轮直接伤亡就高达七万之巨,更有无数的黑山军士兵被青州军骇的逃进了深山老林,终其一生再也不敢提战场二字,听到太史慈、青州等字样更是如避蛇蝎,掩耳不闻、浑身颤抖。跟随张燕逃走的黑山军士兵不足两万人,张燕的得力助手悍将于毒被青州战将杜远割下了头颅,王白骑为了掩护张燕撤退,带领一万黑山军拼死断后,最后拒不投降的他们全军覆没。 高顺敬重他们乃是战场上的英雄,实在不忍心把他们丢弃在旷野之中风吹日晒,就按照青州军战士战死沙场的待遇为他们举行了厚葬。 张燕一经逃走,被困在金乡的刘岱当然是得脱苦海,不过刘岱的脸上并没有逃出生天的那种喜悦,因为金乡一战后,自己的实力大为受损,所谓的兖州刺史根本就是名存实亡,自己和张邈以及鲍信三方的兵力现在加一起不足四万人。可是看看高顺的青州骑兵,一场战争下来伤亡居然不到三百人,越想越气,难受得连当晚在金乡城内举行的宴会都没有参加,只派去伤病刚好一些的王肱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谢一番。 在金乡周围自是留下了不少黑山军丢弃不要老幼病残,按照鲍信的意思当然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过却被高顺驳了回去,认为这些人都是无辜的百姓,要不是自己家的壮丁铤而走险的话,这些老人、妇女、孩子又会干什么呢?所以高顺把这些人再一次遣回到任城郡,令他们在此处暂时安身,日后可以随高顺等人返回青州,这群人数在二十万左右的黑山军家属闻言无不欢呼雀跃,长时间的战争已经令他们身心俱疲,他们美其名曰是黑山军的家属,其实他们的家人已经有很多早就战死沙场,他们跟随张燕不过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现在一听说可以进入到天下最富裕的青州这理想之地,当然喜形于色,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终于有了一个永久的家园,没有战乱,可以吃饱肚子。 鲍信虽然对高顺的决定十分的不满,但是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场战争是高顺打赢的,更从这件事情中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乱世之中实力最重要的道理。更加佩服起自己的好友曹操的远见卓识起来,不久后,鲍信就带着鲍勋率领自己的残余部队直奔广陵投奔曹操而去。 当然,鲍信当晚对高顺不去追击张燕的事情也提出了质疑,高顺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并不答言,直到第二天,一直呆在金乡城内修整的鲍信才得到军报,昨天一战中向南逃窜的张燕居然去而复返,再一次经过金乡,不过这一次却是后有追兵,追赶他们的是青州战将徐盛。 原来高顺在金乡西北大破黑山军埋伏之后,马上令徐盛轻装简行,自密林处绕道金乡东面急行军来至金乡南面,把想要经过昌邑进入济阴郡的张燕残部杀得望风而逃,无处可去的张燕在万般无奈下兵行险招,带领此时不到一万五千人的黑山余部仓皇北窜,张燕赌的就是金乡大捷后,没有进行追击的高顺并不想斩尽杀绝,而是已经把部队带进了金乡城。现在的青州步兵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想把他往北赶罢了。 结果张燕赌对了,北面没有围追堵截的官兵,得脱大难的张燕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为何高顺要躯赶自己向北,只是狼狈北窜。 得知此消息的高顺表面上当然是大为恼火,当着鲍信张邈和刘岱的面把徐盛一顿大骂,说他督战不利,居然会放走了张燕,骂得徐盛噤若寒蝉,更被高顺拖出去令军士一顿“好打”,其实就是一招和表面上惨叫连天其实屁股上连皮都未破的徐盛联袂上演的苦肉计。实则高顺等人心里早就了翻了天,如此一来,青州军就可已堂而皇之的向北移动,美其名曰是为了追击黑山军的残余,其实是要赶往平原郡。 至于张燕,还有他的用处,毕竟太史慈现在无力顾及兖州,兖州现在还是乱一些得好,张燕虽然实力损失殆尽,但兖州境内尚有黑山军的白绕等部,张燕可以去投奔,虽然他不再可能统领大军,可是还可以出谋划策,可以想见,在兖州这地方,黑山军和刘岱之间还有得争。 就在高顺正准备移军赶往平原的时候,金乡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从平原来的张戈。在看过张戈带来太史慈写给他的书信后,高顺眼中精光连闪,这才知道冀州的局势如此的复杂难明,更加佩服郭嘉观人入微的本领,竟然可以看出麴义的不妥当处。明白了太史慈意图的高顺马上带领已经修整的龙精虎猛的青州军离开金乡,开向冀州清河郡,要在那里先行截杀冀州韩馥势力方面的内鬼――麴义。 如此,太史慈和袁绍的战事终于全面打响。 两日后,清晨,平原城。 站在平原城北城墙的士兵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却见远方浩浩荡荡开来一支队伍,迎风怒展的大旗上书大字:“渤海,袁”。 那士兵一愣,马上呼号起来:“敌袭!敌袭!”…… 登时,整个平原城乱了起来,百姓们惊慌失措,年迈老人颤颤微微地流着故土难离的眼泪,青壮男女们安慰着自家被吓得哭声震天的孩童开始收拾衣服财物准备出城,结果到了城门却发现是四个城门均被严密把守,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出去,反而被守城的士兵纷纷驱赶回家。 待看到平原城的守军一付早有准备的样子,平原郡的百姓这才安稳下来。 龙星、芮祉、陈逸等一干平原城的大小官员不多时便一起披挂上阵站在了平原城城头上,太史慈这无人注意的小小御者当然也站在了城头上,和众人极目远望,在渐渐散去的晨雾中,袁谭大军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来袁谭为这次攻击平原做足了功夫,单从人数上看,袁谭至少带来了七万人马,而且其中居然有不少于一万的骑兵,从规模上看各个兵种齐全,攻城的器械也是应有尽有。巨大的撞城木、数量众多的冲车、登上城墙用的云梯,凡此种种,一应俱全。除了那面主帅旗之外,尚有“颜”“文”“韩”“李”等一二十面旗帜迎风招展,显然是袁绍手下的个个将领。一看就知袁谭此次把渤海的全部家当都带来了。 当看到那“颜”“文”两面旗帜的时候,太史慈开始微笑:颜良、文丑果然来了,哼,看来等不到关于出手了,你二人的性命就交到我太师次的手中吧,我保管可让你们死的体面。至于其他人,太史慈根本就未放在心上。 看着旗帜鲜明,盔甲整齐,士气如虹的袁氏军队,站在城头上的众人明显变得沉默了,显然是被对方压倒性的优势所震撼,虽然平原城也有一万五千人,但无论是装备和训练都非是袁谭之敌。幸好芮祉对野心勃勃的袁谭早有防备,平日里已经准备了许多守城的应对措施。 太史慈的面色也凝重起来,他没有想到袁谭会如此的孤注一掷,看来对于平原郡,袁谭是志在必得,不过这么做有利亦有弊,现在袁谭显然是倾巢而出,那么袁谭的大后方渤海一定无比的空虚,在这种情况下,有于禁这三国第一流的大将带领在王豹手中整装待发的青州军从乐安偷袭渤海的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失去了渤海的袁谭必将无路可走,连锁反应下,正在谋夺冀州的袁绍一定会声望大损,到那时,只怕现在正在支持袁绍的冀州世家大族都会转而持观望态度吧?在人财两空后,看这位无家可归的四世三公的袁本初还有什么能为? 蓦地,芮祉高声喝道:“城外何人?竟敢带兵陈列于我青州平原城的城外?到底是何居心?若不说明白,立时刀兵相向!” 对面一骑绝尘而出,上面端坐一名文士,峨冠宽带,大袖飘飘,一派名士风度。太史慈眼尖,一下子便认出眼前的此人乃是当年在临淄就陪伴袁谭左右的文士、历史上的青州别驾――王修。 只见王修朗声道:“城上的人听了,我家主公乃是渤海袁绍袁本初,这是我们大公子袁谭,今次应徐州刺史陶谦的邀请出兵徐州剿匪,路经青州平原郡,还王太守大人放行!” 陈逸还未等说话,龙星已经喝道:“袁谭小辈无礼!你先前已经知会青州,要路经乐安郡,青州正在考虑这件事情,不日就可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为何你出尔反尔,今日竟跑到我青州平原郡来如同跳梁小丑般叫嚣!到底知不知道人世间尚有羞耻二字?” 言罢,龙星向着有些失神的陈逸一瞪眼睛道:“陈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谭要从渤海到平原来,必须经过西平昌、安德等地,难道平原郡各县的官员就没有官文通报吗?为何今日袁谭已经兵临城下了,本官还未看见一分官文说明袁谭是怎么畅通无阻的穿过平原的?” 陈逸被龙星这一番话说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才道:“下官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袁谭已经占领了那些县城,地方官员尽皆投降,所以我们没有收到消息吧?”陈逸深明官场之道,知道这时若不推说自己毫不知情,那么自己就是渎职之最,眼前的这位龙星大人只怕会立马把自己拿下,别自己还未从袁谭处得到半点好处,就莫名其妙丢了脑袋,那就得不偿失了。 龙星要的就是这句话,冷哼道:“如此说来,袁谭就是不宣而战了?哼,竟敢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抢夺我平原军的郡县,还美其名曰是要到徐州帮助陶谦大人剿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龙星这一番话当然是承接陈逸的话而来,理论极稳:既然你身为平原太守的陈逸都没有得到袁谭进军的消息,那么就一定是袁谭强行攻占平原郡的各郡县了。反之,那就是你陈逸在勾结袁谭了。如此一来,就把陈逸接下来想要说的“袁谭势大,平原城是小城,不足以对抗袁谭,不如献了城,既可保住一方百姓,又可升官发财”这类动摇军心的话给堵了回去。 太史慈赞赏地看了龙星一眼,心中叫绝,看来这个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龙星真的成长起来了,居然可以在王修和陈逸这两位大儒的面前先发制人、侃侃而谈。芮祉当然也对龙星另眼相看起来:这龙星不愧是太史慈的心腹,自有其老辣的一套,不可小觑。 芮祉是闻弦音而知雅意,打蛇顺竿爬道:“龙心大人言之有理。”旋即对城外道:“袁谭小儿不必多言,你未经允许就进入我平原郡,连我家太守陈逸大人都不知道,分明就示意图不轨,要危害我青州,你要来,就便来,看我平原男儿可有一个惧怕的?” 平原城头的守军被芮祉的这一番话鼓舞地军心士气大增,一起高喝道:“你要来,便就来;你要来,便就来……”那激越的声音激荡在平原城的上空,令人闻之热血为之沸腾。 陈逸心中大恨,鼻子都快被芮祉的这番话气歪了,这下倒好,按照芮祉的意思,自己反倒站在龙星这一面了,虽然袁谭不会误会,但是日后一定会责怪自己办事不力的,这会影响自己的袁氏集团中的地位,因为袁绍那里本来就是人才济济,要立足已属不易。不过此时已经骑虎难下,总不能现在冲到袁谭的面前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吧?唯有哑子吃黄连,吞下这个暗亏。日后在另想办法巴结讨好袁谭吧。 城外的袁谭和王修闻言一楞,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要难免一场大战,但是没想到陈逸居然没有起到削弱士气的作用,令他们失望。 王修心中大骂陈逸笨蛋,表面上勃然色变道:“好你个陈逸,和你好说好商量你居然令部下出言辱骂大公子,你不知道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吗?你与袁氏为敌就是与天下人为敌,异日城破之时,看我家大公子怎么收拾你!”一语双关,既表现了一种强大的威胁,更暗中表现了对陈逸办事不力的不满。 话一旦说到此处便无法再继续交谈下去了,王修策马便回,直奔那上书“渤海,袁”的红底黑字的大纛驰去。 面色阴沉的陈逸则对芮祉道:“此处就全权交与将军了,本官还要到城内全稳民心。” 龙星与芮祉对望一眼,心知肚明芮祉的目标其实是平原城的南门,后者沉声道:“太守大人请自便。” 陈逸冷哼一声,便带着一干人等下城去了。看着陈逸离开,芮祉先是命令弓箭手集解城头,然后向自己身后的心腹打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便匆匆下了城墙,太史慈趁乱也随那人下去了。为了防止平原城内部随时可能发生的内讧,太史慈和芮祉、龙星两人商量,自袁谭攻城起,太史慈便隐身在芮祉准备应付内乱的一千士兵中,若是陈毅等人有所异动的话,那么太史慈便以雷霆的手段打压陈逸等乱党。 不过袁谭攻城的第一天陈逸便发动内乱的可能性要小很多,按照太史慈的判断,陈逸一定会等到袁谭攻城几天、平原伤亡惨重、麴义领着大军从清河郡赶来,包围平原南门的时候陈逸才会动手,更何况第一天动手的话,一个弄不好就会被芮祉扑灭,以在平原城出谋划策的幕后人物许攸的性格来看,他是决不会冒这个险的。 太史慈现在潜藏于芮祉军中不过是为以防万一罢了。若是陈逸那里没有异常的话,那么太史慈便可以把精力完全的放在对袁谭的作战中了。这场关乎青州未来对外谋略和对内改制的关键性战役岂可少了自己的参与,否则定会遗憾终生的。 太史慈才下城不久,袁谭方面开始了攻城。 第一波攻城,袁谭共投入了两万兵力,从在前面的理所当然的是手持盾牌的步兵,他们把盾牌高高举过头顶,护住自己的上方,在他们用盾牌组成的巨大阴云下是一对对手持云梯的士兵在向前行进,在步兵的后面则是多达三千人的弓箭手,准备和平原城的守军对射,再向后则是数量惊人的冲车。所谓冲车是一种以木头为构架的大型战车.它可以高达数十米,或与守城城墙同高,上下分三到五层,每层可藏精兵百人.冲车木架子四周用厚皮革保护,所以不怕火箭.有的冲车内部还有安有一些机械大木,用于撞击破坏城门或城墙.一旦破了城墙城门,藏在冲车内的精兵便立刻冲出冲车,手持长矛,杀入城内,实在是攻城的利器。 看着袁谭军的一步步接近,沉着冷静的芮祉蓦地一声大吼:“放箭!” 平原攻防战打响! ------------ 第一章 血战(中) 第一章血战(中) 满天如蝗的箭雨倾泻而出,平原郡的守军利用平原城的高度优势开始对袁谭的军队进行远程攻击,一时间,空气中都是雕翎箭划破空气的声音,长箭在空中或高或低地划出许多的弧线,直奔袁谭军而去。袁谭军则利用盾牌抵御从天而降的催命长箭,并且脚下加快了速度。 蓦地,袁谭方面带领攻城的将领发出一声大吼,袁谭军的大部分盾牌手开始了冲锋,他们身后的攻城步兵也随即跟上,待冲到一半儿时一部分盾牌手蹲了下来,躲在盾后,袁谭的那数千弓箭手,随后冲至,躲在盾牌手后,举弓发射,一时漫天箭雨往墙上洒来。 平原城的士兵早有准备,一见对方盾牌手的行动就连忙隐身在城垛之后躲避袁谭军的弓弩攻击,这正是守城一方的优势,不但因为高的原因使得弓箭的射程便远,而且可以借助城墙抵御对方弓箭手的攻击。即便是偶有被自下而上的弓箭射中者,受到的伤害也不会太深。 待一阵箭雨后,蹲在地上的龙星和芮祉站起身来,指挥城上的弓箭手进行回射,龙星向芮祉叹道:“平原城终是小城,若是前面有一条护城河的话,袁谭的弓箭手怎会如此的猖狂,只过河一项的话,就可令袁谭伤亡惨重,可现在居然轻而易举地就欺身近前,与我军对射。” 芮祉点头赞同,这时,袁谭发动冲锋的的步兵借助刚才己方的一阵箭雨成功的来到了平原城下,隐身在盾牌后面拿着云梯的步兵出现在城下,训练有素的把云梯竖立起来,而后准确无误地把云梯向城头倾斜,一座座云梯撞击着平原城厚实的城墙,搭在了平原城的城头上,无数的步兵开始攀登,同时,为了配合步兵的攻城袁谭军的弓箭手开始拼命地平原城的城头射击,希望压制平原城的守军对攻城战士的杀伤。 此时平原城的守军已经避无可避,若是此时再选择躲在城垛之后的话,一旦被袁谭的士兵占据了城头,那就万事皆休,因为袁谭的兵力数倍于自己,与其硬拼绝对是自取灭亡之道,故此平原城的守军一方面接着与袁谭的弓箭手对射,另一方面开始向城下施放滚木擂石,并用一镬镬的沸水滚油往下浇去,顿时,袁谭军的士兵血肉横飞,许多正在借助云梯登城的士兵被沸水滚油浇了个正着,被烫得鬼哭狼嚎起来,空气中充满了皮肉被煮熟腥臊恶臭的味道,这些士兵用已经被烫得骨肉分离的双手去抓弄自己的脸,一时间脸上和手上的皮肉纷纷脱落,下面的骨头隐约可见,更因为没有双手的扶持,这些士兵直接从云梯上掉了下来,更带得下面不少的同伴向下跌落,直坠到地面上,摔得血肉横飞,最倒霉的是那些还未开始攀登城墙却被沸水滚油杀伤的士兵,一个个痛得抛下了自己的武器,在地面上来回翻腾打滚,惨不忍睹。 滚木擂石的杀伤力更大一些,每向城下撇去时,都会连带着一片一片的攻城士兵跌落,尤其是滚木上那尖锐的铁钉刺得袁谭的士兵面门上鲜血横流,更深深地扎入这些士兵的眼睛、太阳穴、耳朵中,弄得惨叫声此起彼伏,巨石更像是造物主手中的苍蝇拍,在这苍蝇拍的狠狠拍击下,一个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渺小生命被砸得粉身碎骨,当局是落在他们身上时,鲜血登时四散,那胸骨头颅被砸得脆暴断裂的声音就像是被顽皮的孩子闲来无事时狠狠抛在墙上弄得汁液淋漓横飞的西红柿,而留在地面的一具具鲜红的尸体正是这些被上天丢弃的腐烂果实。 不过袁谭军终究是人多势众,平原郡的守军虽然有一万五千人,但不可能都在同一面城墙上防守,若是挤在一起,而袁谭另有伏兵在其他方向的话,那就错恨难返了,所以在北面城墙撒和那个防御的士兵不过才四千人左右,当然与数倍于自己袁谭军打得个旗鼓相当。 眼看着攀援上云梯的敌人越来越多,身材远比一般士兵高大的芮祉左手举起盾牌,抵御着由城下射来的冷箭,大吼道:“上钩拒!” 登时,一直在后面准备的钩拒手大发一声,冲到前面来,冒着城下的箭雨用手中的钩拒开始抵御,那些拿着拒的士兵两两为一组的士兵合力开声吐气,用绷紧的肌肉把一座座搭在城头的云梯推得远离城垛,登时,在平原城的外面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高跷,站在这些“高跷”上排成一串的士兵就像是被传在一支竹签上的烤肉成了一根绳子上的无数蚂蚱,跌跌撞撞在半空中根本就无处可逃,最后纷纷轰然倒地,死伤无数,至于那些拿钩的士兵则把长把的钩恶狠狠的伸到云梯上,那锋利的上钩一个个搭在正在攀援的士兵的腋窝之下,然后再纷纷上提,登时一条条脱离了肩膀的胳膊鲜血淋漓的在半空中飞舞,更有不少士兵被那长钩钩住后直接被拎在半空中,骇得大呼大叫,双腿乱蹬,随后活生生地被长钩手抛开,掉到城下摔死,随后而上的袁谭的士兵也不示弱,他们在云梯上停止片刻,随后用手中的兵器灵巧地挂住钩手的长钩,再用力向下拉,不少的平原城的长钩手被直接拉了下来,更多的人则丢失了自己的武器,连忙跑到拒手的那一面帮忙推动长拒。 这时,袁谭军后面粗大笨重的冲车终于靠近了平原城,在冲车后面则是奋力推动这古代装甲车的袁谭士兵,他们分成三波轮流推动。 看着这东西,龙星的面目变得凝重起来,若是被这些冲车攻进城门,那藏身于其中的甲兵则会倾巢而出,死守城门,那将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军事经验丰富的芮祉当然更明白这个道理,若是按照常规,此时他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令弓箭手射击那些推动冲车的士兵,这样就可降低冲车的冲击力,但是一则弓箭手还要与城外袁谭方面的弓箭手对射,一则冲车十分高大,那些推动冲车的士兵都在冲车之后,实在不容易伤到他们,蓦地听见龙星一声长叹道:“若是青州军中的神臂弓箭手在此就好了,一轮抛射后,保管这些冲车连动都动不了。” 芮祉当然知道青州军中的神臂弓箭手,不过此时说了也是白说,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他另有办法,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一将道:“准备‘飞石打’。”那名将领面露喜色,轰然应是而出。不多时,许多彪形大汉出现在平原城的城墙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的石块,不过这种石头并非是一般的滚木擂石,而是各个打磨成圆球,上面凿上眼儿,用长长的葛绳穿定系死,这就是所谓的‘飞石打’。 这时,太史慈再一次出现在了城墙上,他去了这半日,发现陈逸果如自己所料没有任何异动,这才放心,再一次登上城头,随即就发现了‘飞石打’这东西,不禁大感好奇。坦白而言,太史慈到这时代已经有几年了,但仍然有许多的东西不明所以,就比如对古代这些攻守城墙用的东西始终是一知半解,因为性格的原因,太史慈更加喜欢的是在辽阔平原上的冲锋战,因为那样才够痛快,而由于青州军中有大量的墨家子弟的原因,太史慈抱着偷懒的念头,所以根本对于这些器械就是不大上心,不过天资聪慧的太史慈在略一思索后马上就明白了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登时大为佩服起中国古人的才智来,没想到居然可在三国时代的时候就可以想到用这方法来破除敌人攻城用的冲车。 这时,袁谭的冲车更加接近平原城,芮祉大吼一声:“飞石打!”登时,为数在五百人左右的飞石打兵,开始双手握住葛绳的尾端,开始快速连续旋转,堪堪转到五圈儿的时候,这些大汉大喝着松开双手,登时,一个个石球被抛了出去,直直飞向城下的冲车,只见那五百个石球大多数都落在了冲车上,由于冲车的无比巨大,所以根本无法转动方向,只能在地面上无可奈何的成为了这些飞石打的靶子。 太史慈看得大乐,心道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这哪里是什么飞石打?分明就是古代的掷链球运动嘛!看他们那姿势还算不错,不过圈数转的有点多了,自己记得最佳时刻应该是四圈才对,嗯,看来自己倒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后世的奥林匹克的各项运动,看看有没有可运用到战争中的,虽然青州军中有掷标枪的训练,不过这个飞石打好像没有吧?平原这场仗打完后,自己一定要回去问问王豹才行。 飞石打兵手下毫不留情,连续用飞石打进攻了八轮,这四千个飞石打弄得袁谭方面的冲车狼狈不堪,一个个人头大的石球狠狠的砸在了冲车的各个部分,那可以抵御任何弓弩攻击的冲车却拿这飞石打毫无办法,那防火的漆胶下面的厚实的木板根本无法承受从天而降的飞石打的重击,一时间冲车被砸得千疮百孔,那被飞石打击打起的木屑到处激飞,受到强烈冲击的冲车左右摇摆起来,而藏身于其中士兵在里面被颠簸的七荤八素,更有不少变成了滚地葫芦,更有甚者开始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也不知道这种生理反应是否算是晕车。 经过飞石打兵的一阵攻击,袁谭方面的冲车几乎完全被毁,只有两辆冲车十分幸运的冲到了平原城的城下,对着平原城的高大结实的城门和城墙开时撞城,在冲车外面推动冲车的士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喊着整齐的口号,死命地把巨大的冲车狠狠地向城门和城墙撞去,同时在冲车内有数十名袁谭的士兵用力蹬着脚下的踏板,于是在冲车的外部前端被削得尖锐的机械大木连续不断的撞击城门和城墙,震耳欲聋。 在城门处的平原城的守军死命地用身体和石块挤压住城门,信中夹杂着兴奋、紧张和恐惧,不断的感受着来自城门另一面冲车的巨大冲击,那城门上端的厚厚尘土被冲车的撞击震得簌簌而落,浇得士兵们的头上身上到处都是,烟尘缭绕中,更有不少士兵因此迷了眼睛。 不过这种攻击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在芮祉的指挥下,平原城的守军不断地在两辆冲车的正上方向抛下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冲车的顶部,只几下,两辆冲车就被击穿,车内的士兵乱成了一团,旋即从平原城上倾倒下来了大量的沸水滚油,直接灌注到这些破碎的冲车中,由于车内已经慌作一团,那冲车后面的车门一时之间开不开,所以藏身于冲车内的几百名士兵被浇了个正着,此时顶部被破坏掉的冲车正像是一个高压锅,而那些士兵正是无处藏身又跳不出这个高压锅的活鱼,只能任人宰割,被烫得嗷嗷乱叫,闻之令人胆战心惊。正在不可开交时,从平原城的城墙上抛下了几支火把,又落在了冲车内,随机点燃了那些滚油,冲车是木制结构,虽然冲车外面有防火的措施,但里面并没有相同的防火手段,所以马上被火把点燃,那熊熊的烈火瞬间就把两辆冲车变成了巨大的火把,冲车内部的士兵被烧得鬼哭狼嚎,一个个变成了火人,在被烧得差不多的冲车的轰然倒塌中,那些身上带火的士兵连滚带爬地从冲车的废墟中冲了出来,不伴晌,哭喊着倒地身亡。 太史慈虽然早已经漠视了生死,但是见到在这冷武器时代竟然还有这么酷烈的死法,不由得心中惨然,不过偏偏又无可奈何,战争这种事情古往今来都是这个样子,半点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上了战场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绝对不可以有半点妇人之仁,要知道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身为后世特种兵的太史慈当然更明白这个道理,而现在太史慈唯一能做的就是快一点结束这可诅咒的乱世。 冲车的被毁令袁谭攻城的士兵一阵的慌乱,不由得有点士气低落,气得袁谭方面那名带领攻城的将领怒吼连连,连连催战,在他的带领之下,攻城的士兵这才从新振作起来,开始新一轮的攻城,这场攻城战进行到这里终于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都杀红了眼睛。 太史慈见城墙上所有的人,包括龙星和芮祉在内都加入了守城的行列,心知自己在这里修手旁观才不正常,可惜自己又不会干别的,所幸从一名刚刚受伤正准备简单包扎的弓箭手中接过弓箭,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虽然这弓对太史慈来说太软,很难及远,但毕竟聊胜于无。 太史慈站在城垛后面,出手如电,连连开弓,站在他身边的另一名弓箭手只听自己的耳边弓弦声连响,快得简直就像是一名技艺高超的琴师用繁弦轮指弹奏美妙音乐般,转过头看时,却见太史慈双脚叉开,傲立于风中,弓弦连动,长箭电闪,不由得大感惊异,同样身为弓箭手,这人看出太史慈没有什么花巧的技术,只有一个快字,同样是射箭的基本动作,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在运用中皮那片有一种动极生静的美妙感觉,那美妙优雅而冷酷的神情态度和技术好像已经变成了一浮巨大的雕像,深深地镌刻在了这个有幸目睹太史慈射箭的弓箭手的心中。 太史慈转瞬间就射出了五十几只箭,箭无虚发,每一箭出必有袁谭方面的士兵长声惨叫,倒地身亡,更多的时候,太史慈取的目标是那些前后站在一派的敌人,每一箭射出,都会贯穿前一人的身体后,在射入第二人的身体,收到一箭双雕之功,要不是因为手中的弓箭不趁手的话,太史慈的弓箭做到连贯三人也是家常便饭,不过就是这样,太史慈的弓箭也给敌人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太史慈身边的那名弓箭手已经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太史慈越射越兴奋,最后一使劲儿,居然把手中的弓弦给拉断了,太史慈一愣,转头却看见那名士兵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奇怪道:“你看什么呢?” 那名士兵见太史慈箭无虚发,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眼中视为强弓的弓弦给拉断了,不由得对太史慈敬畏如天神,在神情恍惚下听见太史慈对自己说话,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太史慈说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太史慈,然后颤颤微微地用双手把自己的弓箭恭恭敬敬奉上,太史慈被弄得莫名其妙,也不答话,一把接过这士兵的弓箭,转过头来看向城外,却见那袁谭方面的独占攻城的将领已经进入到自己的射程之内,心中大喜,开弓就是一箭。 那流星赶月的一箭电光火石一般直奔那将领的脖项处射去。 那将领惨叫一声,翻身落马,袁谭军一阵大乱。 ------------ 第二章 血战(下) 第二章血战(下) 太史慈一箭便把那指挥攻城的袁氏将领射了下来,使得攻城半日却没有丝毫进展的袁谭的士兵终于士气丧尽,大发一声,向后逃去。 平原城守城的士兵虽然此时已经疲倦欲死,但是还是精神一振,弓箭手开始拼命地向不断逃跑的敌人射去,希望可以多杀伤一些敌人。 对面端坐在马上的袁谭气得脸色发青,他没有想到第一天攻城,自己投入了不少于三分之一的实力居然会是这个结果,看着平原城头上因为胜利而欢声雷动的守军,心中大恨,偏又无可奈何,唯有盯着平原城冷冷地哼了一声,表示心中的不满,便下令安营扎寨,另想办法破城,众将见他脸色不好看,又知道他生性脾气暴躁,均默然无语,不去惹他,以免惹火上身,成了袁谭的出气筒,那就冤哉枉也了。 蓦地,平原城上传来了平原城守军整齐一致的震天的欢快呼喊声:“袁谭袁谭,有来无还!袁谭袁谭,有来无还!……”周而复始。气得袁谭拔出佩剑,一对凶目左顾右盼希望可以找一个砍伐发泄的地方,那当然找不到,反倒弄得身边人人走避,唯有愤愤然凭空挥动几下。 太史慈就站在这欢乐的海洋中,享受着这些普通士兵给他带来的真是快乐,的确,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却打破了平原城士兵心中的恐惧和宿命感,不再认为袁谭是不可战胜的,使得己方军心士气,这其中的意义不可估量。因为那等若已经答应了这场战争。 芮祉豪爽的笑声传来,高声道:“刚才到底是谁把袁谭那王八羔子的手下从马上一箭射下来的?老子要给他记首功!” 太史慈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连忙把手中的弓箭递给了那名弓箭手,高声道:“英雄在这里!”登时,无数的士兵涌到了这弓箭手的前面,把这人抬了起来,抛到半空中。太史慈却被挤了出来,那弓箭手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成了平原攻防战第一天的英雄。 随后的几天,袁谭连续不断的进行了攻城,而且还包围了平原城的东面和西面,只剩下南面没有攻打,表现上似乎是“围城三面,留其一角,以待弃城”的传统攻城格局,但太史慈却知道袁谭在等待机会,因为以现在袁谭的实力和平原城的军心士气,根本就不足以令袁谭破城,即便是有陈逸等内鬼,但南城墙毕竟不是他陈逸一家的天下,看来只有等麴义大军到来的时候,才是陈逸等人最好的动手时机。 不过袁谭这两天的佯攻作的倒是似模似样,不但继续出动冲车这等造价昂贵的攻城器械,而且还出动了登城车和飞楼这等攻城利器,所幸这些东西均是木制结构,尽管弓弩对其杀伤力并不大,但是有飞石大兵守城,当然毁去了不少袁谭的攻城器械,倒也是守得固若金汤。 最后袁谭居然还出动了“掘子军”,在地下挖通道,结果却被心思缜密的芮祉发现,结果又是掘长堑,又是用烟熏,又是用水灌,弄死袁谭不少人,更是图费军力,令脾气急躁的袁谭郁闷不已、坐卧不安,不过幸好想到这是佯攻,才没有大发雷霆,拔剑伤人。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芮祉所幸也装模作样地派出人手出城假意要突围而出,结果理所当然地被袁谭派出重兵截了回来了事。 饶是这样,双方的伤亡也都不少,几天下来,袁谭方面就损失了一万多人,而平原城方面则也有两千人的伤亡,守城用的器械更是耗费不少,这就是守城的不利之处,因为被人包围,所以不可能从城外运进制做东西的原材料,不像袁谭可以源源不断地制作新的攻城利器。 不过守城一方不可一味的防守,否则会给士兵带来极大的压力,必要的出城作战取得胜利乃是提高军心士气的极好方法,问题是平原城方面实在是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战将,只有一个芮祉勉强算是高手,但是只要一想到对方有颜良文丑这个级别的战将,太史慈就决不会同意芮祉出战的,那无疑是自寻死路,若是自己出手的话,又怕别人认出自己来,毕竟对方有王修这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人,更何况袁谭本来就见过自己,虽然这小子傲慢无礼,谁知道他还认不认得自己,不过现在正是整个计划的紧要关头,太史慈实在不想暴露身份功亏一篑。 可是看看日渐可消沉的守军,太史慈却不知道高顺的大军什么时候到来,万般无奈下,唯有决定亲自出手格杀几人,当然还是以龙星的御者的身份出现,领兵出城的则是龙星,毕竟芮祉乃是平原城军中精神上的中流砥柱,不可轻易离城,谁知陈逸会趁机弄出什么事情来。 芮祉当然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于是点了两千兵马交于龙星的手中,趁着袁谭在这天第一波攻城、徒劳无功之后出城邀战,当然芮祉还煞有介事地随意地指派了几员战将随龙星出城以壮声势门面,否则只有龙星一人带着太史慈那就太不像样子了,难免惹人疑惑。 袁谭见平原城居然会主动派出人来叫敌骂阵,心中大喜,这数日来辛辛苦苦地攻城无非就是想要消耗城中芮祉方面的战斗实力,此消彼长下,当然一直养精蓄锐的陈逸成功的机会就会大上很多,但是通过攻城的方式来削弱芮祉实在是损失太大,现在对方居然主动出击邀战,当真是袁谭求之不得的事情,连忙组织正在向后撤的军队后阵变前阵,集结成鱼丽之阵,更是亲自带领众将纵马来到两军阵前督战。 袁谭一见对方陆陆续续出城的兵马才可怜的两千人,不由得笑出声来,傲慢不屑地对周围众人道:“难道这就是平原城的军队吗?” 王修见袁谭得意忘形,不由得皱了皱眉道:“大公子,平原城守军才不过一万五千人而已,眼前的两千人已经算是不小的数目了。” 袁谭这回倒是明白王修的意思,点头道:“言之有理,哼!我定要让这两千人都会不去城,让那个天杀的芮祉知道本公子爷的厉害。” 在一旁的大将李孚最擅长拍马屁,闻言道:“小将不才,愿出战!”另一员战将阴夔也不甘落后,一抱拳道:“末将亦愿前往。” 袁谭点头道:“如此,你二人同去,给我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可弱了我袁谭的名头,否则提头来见!”两将应是,策马而出。 怒马如狂龙般来到两军阵前,李孚乜斜着眼睛,对龙星方向叫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出城送死!本人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龙星闻言眼中带煞,沉声道:“我乃青州军中执法官龙星。”此语一出,袁谭方面无不霍然动容,没想到眼前此人竟是青州的重臣。 王修急忙对袁谭道:“大公子,此事大妙,若是可以斩杀此子,那么对平原城的军心士气打击是无可估量的,对我军大为有利!” 李孚和阴夔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惊喜,显然也想到了此层,阴夔生怕李孚抢走功劳,连忙策马向前道:“某乃袁谭大公子座下大将阴夔,哪个鼠辈过来送死?”在那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就在龙星旁边的太史慈哪会把这机会让给别人?也不答话,跃马挺枪而出,阴夔才待看时,太史慈已经如闪电般冲了过来,阴夔没想到对面这人连招呼都不便动手,吓了一跳,才待举起手中长刀的时候,突然只觉眼前银光一闪,那光亮几乎微不可见,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绣花针在骄阳下灵光一闪般轻盈的跳跃而过,才待要看清时,太史慈已经与他擦肩而过,兜马便回。一阵凉风袭来,阴夔只觉自己的胸前一凉,低头看时,却见自己的前胸甲胄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心中骇然,张口要叫时,突然觉得一阵乏力,眼前一黑,掉下马去。 在后面正为自己没有抢上头功而生气的的李孚却看得莫名其妙,只是见到对方那个满脸胡子、毫不起眼的小将校手中银枪一闪,自己的同伴阴夔连刀都未来得及举起,他的胸部突然间喷出无数的鲜血,然后坠马倒地身亡,好像是被人施了魔法般丢掉了性命,不禁大感奇怪。 在袁谭旁边一直漫不经心的颜良的双眼却亮了起来,口中“咦”了一声,显然是看出了这个小将校的不简单,长相和魁梧英俊的颜良完全相反的文丑的细小双眼也变得炽热起来,其中满是渴望动手的欲望,不由得由双腿紧紧的夹了一下跨下马,策马来回踏起步来。 李孚没有弄明白阴夔是怎么死的,不由得心中惧怕起来,他并不相信这人世间有什么令人见之丧命的法术,倒是知道会有一招毙命的武功,阴夔明显是被眼前的这名小将校轻而易举杀死的,那么换成自己动手亦是绝无胜望,因为自己的武功和阴夔根本就是相差无几,不过现在已经无法回头,大话已经说了出去,难道真的自己割下自己的脑袋去见袁谭?暗中一咬牙,便趁着太史慈才回到本阵前方,掉转马头的时候,一挺手中的长矛,化作一道长虹无比凌厉地向太史慈激射而去,其中更蕴含着无数的后着变化,并且封死了太史慈的所有出枪角度。 却不知太史慈也是有苦自己知,要知有许多人见过自己动手,要在动手时瞒过别人当真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唯有一上来就使出“飞花轻梦”这一招,毕竟在自己的枪法中只有这一招最不显眼,饶是这样,太史慈也不敢使足力气,只在这招上用出三分力,在别人的眼里那只是一闪而过,觉得很快而已,否则过于显眼的话,只怕会被人立刻猜出身份,袁谭是傻子,可是那个王修可不是瞎子,精得很。 谁知这个李孚不知进退,居然向自己发起了冲锋,太史慈冷哼一声,手中银枪一闪,又是一招“飞花轻梦”,直接点在了李孚的长矛的矛尖上,那枪上顺势传出一股螺旋加上前推的力量,就像是可以摧毁一切的飓风的顶端一般不可阻挡,李孚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从对方的枪尖上传了过来,登时,手臂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手中的长矛被那股力道跑到了半空中,而那李孚的手臂完全被震得粉碎。 惨叫声起,李孚痛得从马上跌了下来,还未坠落倒地,李孚突然发现自己停留在了半空中,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腰间系束铠甲的牛筋被此刻已经掉转马头的太史慈稳稳地抓住,那手臂伸得笔直,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简直稳如泰山,好像他在太史慈的手中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小昆虫罢了。想想自己有可能遭受到的命运,李孚一阵眩晕,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已经被太史慈向前抛出,重重地摔在龙星面前的地面上,痛得拱起腰来,好像是一只在锅中煮熟了的龙虾,无限的恐惧涌上心头,旋即眼前一黑,嘴巴一苦,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在龙星方面轰天的喝彩声中,龙星身后向前抢出、想要把李孚绑缚起来的士兵却发现李孚已经被骇破了苦胆,活生生的吓死了,弄得太史慈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又非面目凶神恶煞的张飞屠夫,对方也非是那个夏侯杰,怎么就会这么个死法呢? 反观袁谭方面,死气沉沉,袁谭被气得一下子折断了自己的马鞭,大叫道:“谁与我斩杀龙星!”霎时间,包括颜良文丑在内的七八名将领纷纷请战,结果被袁谭悉数派上阵去,一时间,战马嘶鸣,刀枪齐动,马蹄带起滚滚红尘,向太史慈奔驰而去。 众人知道眼前这员小将校非同小可,不是凭借单打独斗就可以取胜的人物,更由于己方的主要目标是龙星,而不是眼前这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名之辈,所以大家心有灵犀的齐攻太史慈,期望速战速决,不过颜良文丑却没有出手,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有失两人颜面。 太史慈也不客气,双腿一夹战马,手中那并非自己趁手的上了锈的长枪化作一道白光,飘忽不定地向众人划去,冲在最前面的彭安在众人中武功不错,居然看出太史慈三成功力的攻击方向,冷哼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幻化出重重光芒,迎向太史次的长枪,不料太史慈这一枪中用上了阴柔的力量,令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如同撞上了蜘蛛网的昆虫般欲罢不能,自己更像是置身在被敲响的暮鼓晨钟的正下方一样,全身不可思议地颤抖起来,那种令人昏昏欲睡的麻痹感冻结了他全身所有的血液,令他在迟钝中恍恍惚惚的把自己的眼睛迎向了太史慈地枪尖。 彭安的惨叫声还未逝去,钟缙、钟绅兵器撒手的声音已经响起,一把长刀,一把方天画戟带着兄弟两人虎口上的鲜血直直的插到了远处的地面上,而兵器的主人却被太史慈一人一枪,挑于马下,剩下的战将王琰看得心胆皆寒,没想到前三人在这小小将校的前面居然连一招都走不上便死于非命,连忙掉转马头,便欲逃走,结果胸前一痛,低头看时,一截枪尖带着自己的血丝闪电般收回,自己的胸前便多了一个要命的大动,王琰只感到自己的生命随着胸前正如山间小溪般激跃而出的鲜血飞快的流逝,发出一声决不心甘情愿地嚎叫声,倒于马下。 霎时间,平原军方面,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一片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颜良文丑两人的眼中更为炽热起来,虽然已经把眼前的这个小将校估量的很高,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强悍到这种程度,像这种人怎会是默默无闻之辈?早应该名扬华夏才对,不过两人一想起平原郡陈逸等人便心中释然,连中流砥柱芮祉在外界都不为人所知,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小的将校了? 不过可惜,这小子看来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因为他今日就会丧命在我兄弟二人的手中,颜良文丑心中同时冷笑。 文丑才待向前,却被颜良那粗壮的大手一把拉住,后者沉声道:“对手难求,弟弟不如把此阵让给哥哥吧?” 文丑虽然心中不甘愿,但和颜良有着过命的交情,当然不好拒绝,勉强道:“好吧,不过哥哥日后一定要请我喝酒!” 颜良大喜道:“兄弟放心,待日后拿下青州后,我一定请兄弟和当利美酒,玩巫祀神女!” 文丑的细眼亮了起来道:“一言为定!” 太史慈在青州军的欢呼声中早就听到了两人的交谈,面上含笑,心道:你们若是可以在这场平原战中活下来,我太史慈请你们! ------------ 第三章 血战(下2 第三章血战(下2 天地变色!在滚滚的烟尘中,太史慈和颜良已经如烟似梦地冲杀了几多回合,人在狂战,马如游龙,刀枪中带出无限的如寒霜的杀气。 太史慈和颜良的一场大战看得双方将士如痴如醉,更是发疯地为自己的将军叫好,城上城下的擂鼓助威声响成了一片,震耳欲聋。 坦白而言,颜良的的武功不错,和许褚就在伯仲间,原本不是太史慈对手,不过太史慈既然要掩盖自己的身份,那么功夫自然要打些折扣,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若是太史慈现在暴露了身份,只怕袁谭立时就会猜出自己的意图,连夜撤军,回渤海布防,如此一来,决不利于于禁大军即将要展开的渤海攻击战,自己对外扩张的意图也会受到极大的阻碍,故太史慈现在唯有掩藏身分苦忍着,但不会太长了。 太史慈也算是真绝,一招“飞花轻梦”在颜良面前连连使了二十多遍,硬是没让颜良看出这是同一招,反而让颜良大呼过瘾,不住的催马奋战,太史慈当然要满足他的要求,一直贯彻着决不硬碰硬的招数,手中的长枪风驰电掣的攻出,一招接一招,每一招都攻击在颜良有力难施出,往往颜良才封住这一招,太史慈的下一招已经奔至眼前,太史慈手中枪的枪尖宛如漫漫长夜中在空中漫步的萤火虫一样悠然自得,颜良的长刀却是那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抓住这只萤火虫的笨拙孩子,总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和太史慈的长枪失之交臂,令人心悸如焚。 在后面的文丑,眼见太史慈手中长枪释放出来的那点银光渐渐地化成了一条银线,好似要锁住苍龙的银丝一般渐渐收缩,就知道自己的兄长要不妙,当然心中更是充满了与太史慈的交手的渴望,要不是早已经答应了颜良,他早就忍不住出手了,现在颜良在别人的眼里大概和这眼前的小将校斗得是旗鼓相当,可是在他的高明眼力下和他对颜良了解,他就知道颜良支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便要催马上前双战太史慈。 就在这时,平原城上传来了鸣金收兵声,太史慈闻声虚晃一枪,那点枪尖终于和颜良的长刀撞击在了一起,两人同时在马上一晃,擦身而过,太史慈也不答话,便回到了龙星的身旁,在龙星的口令下,那两千兵马前军变后军戒备着袁谭有可能发动的追击向平原城缓缓退去。 激战过后的颜良却大感没有面子,不由得向太史慈高声道:“阁下何人?端得好身手!”岂料太史慈却在那里故作姿态,冷笑连连,并不回答,一付轻视的态度溢于言表,激得颜良文丑大怒,挥军前进,就要追击龙星,结果却被平原城上的一阵如蝗箭雨狂射了回来。 袁谭在后面见自己损兵折将却拿人家没有半点办法,气得直接掉转马头,径自回营去了,连灰头土脸回来的颜良文丑都懒得劝慰一番。 待太史慈等人上的城墙后,太史慈当然避无可避的受到了英雄的待遇,不过太史慈最满意的却是芮祉鸣金收兵的时机,刚才自己虽然稳占上风,却不知道如何处置颜良,若是自己杀掉颜良,肯定惹人猜疑,若是不杀掉颜良,这个家伙却有缠住自己的本领,实在令人头痛,而且当时文丑也要出手,若是如此,太史慈唯有全力以赴,毕竟遭到颜良文丑的夹攻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弄到最后难免还是身份暴露的结局。因为这人世间不会有任何一个小小的将校可以同时抵御颜良文丑而不落下风却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芮祉的鸣金收兵简直是恰到好处。 芮祉这时看见袁谭正在拨马回营,便意气风发地高声喊道:“袁谭小儿!我芮祉就在城上等你,你若有本事便上城来找我!” 平原城的守军欢呼连天,此一仗平原军主动出击,打得袁谭狼狈不堪,给了平原军所有守军一个印象,那就是平原郡根本不怕与袁谭正面交手,只不过是不屑于交手而已,这对平原军的军心士气振奋极大。一种强大的自信开始在平原军中传播开来,消除了士兵的许多压力。 至于太史慈这奇迹般的战绩满是瞒不住的,不过芮祉却隐瞒了太史慈乃是龙星御者的身份,只说是新近投入到平原军中一个年轻人,否则若是给其奸似鬼的许攸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只怕会立刻想明白前因后果,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让他跑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又过了两天,攻守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显然是到了极致,就连太史慈者体能一项极好的人也有点撑不住了,只希望高顺早点到来。 就在这时,平原城的南门终于出现了一支军队。这情况立刻被士兵禀告给了平原太守陈逸,陈逸欣喜若狂,连忙派人通知自己的同党纷纷涌上了城头,向外观看。只见对面的大旗上写着“冀州,麴”的字样,显然是冀州的麴义大军。陈逸欣喜若狂下,就叫要命令手下人打开城门,却被一直在幕后指挥的许攸拦住,这满肚子鬼主意的胆小智者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道:“陈大人还是先让麴义将军现身的好。” 陈逸等人一愣,旋即暗赞许攸心思缜密,眼前这支军队从旗帜到服饰均是冀州军没有错误,可是这些都是可以伪装的,不可不防。陈逸连忙向外高声叫道:“城外到底是何人?”陈逸这么喊也是出于无奈,毕竟平原城南门的守军并非都是他的心腹,这么做无非是掩人耳目。 话音才落,对面的军中就闪电奔驰出几匹战马,其中一将高声道:“我们乃是冀州刺史韩馥大人的部下,韩馥大人闻听袁谭小儿肆无忌惮,竟然敢出兵攻打平原,毕竟唇亡齿寒,所以派我家麴义将军领兵援助平原城,以助平原城退兵,还请大人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 陈逸闻言点头,心知眼前此人口中说的就是双方约定的暗号,毕竟自己打开城门要有一个堂而皇之地理由才行,否则弄得南城门中那些站在芮祉一方的士兵哗变起来,那就不好了,现在这个作为暗号的理由则是恰如其分,毕竟平原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归冀州所有,韩馥做出这种行为无可厚非,更何况韩馥与袁绍的紧张关系已经是尽人皆知,说韩馥作出支援平原的决定也不出人意料。 许攸却在凝神观察对面的那几员将领,正中间的正是自己盼望已久的麴义,不由得放下心来,向陈逸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陈逸的命令才刚发出,把守城门的一名小将校觉得不对劲,忍不住登上城墙进言道:“太守大人,这样只怕不好吧,是否应该先行通知芮祉大人一声?” 陈逸早就知道会有人提出异议,所幸早有准备,面上色变道:“你一个小小的守门将校有何资格对我这平原太守说这话?还不退下!” 这名将校闻言不卑不亢道:“太守大人所言极是,不过现在两军交战,为了取得胜利对方会无所不用其极,太守大人又如何断定城外的军队乃是冀州刺史派来的援军,而非是袁谭叫人化装假扮的呢?不若先令对方大大军驻扎在城外,只请对方的将军进城来,也算妥当。” 陈逸闻之语塞,毕竟这小将校的的要求十分合理,令人反驳不得,许攸却在一旁冷笑道:“太守大人心中自然有数,难道还用你教吗?城外的将军本来就是冀州最擅带兵打仗的麴义将军,你一个小小的将校当然不认识麴义将军,太史慈大人若是没有把握岂会打开城门?” 一番话把那小将校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怏怏不快地退下。陈逸等人则无不暗赞许攸心思灵活,连忙吩咐守门的军士打开城门放行。 于是,眼前的冀州大军开始缓缓的进城,陈逸则派人请麴义登上城头,至此,许攸等人无不大大松了一口气,知道大势已成。 看看周围都是自己人,许攸才向陈逸笑道:“此次本初公可以取得平原,陈大人实在是首功一件呢!大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陈逸深明官场之道,知道自己在袁氏集团中如无人扶持的话,立了如此大功岂不遭人嫉妒?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有了许攸哪还不知机巴结?连忙道:“许先生这话折杀陈逸了,若无许攸先生先生提携,陈逸哪里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日后还需要大人多多关照。” 许攸哈哈大笑,陈逸才待向许攸提出让对方为自己在袁谭面前说项,不要责怪他办事不力的请求时,城头脚步声起,显然麴义到了。 许攸精神一振,大踏步向前走去,到了此时,自己已经无须再隐瞒身份,既然周围都是自己人,那自己还不趁机显现自己的威风还等待何时?现在平原唾手可得,这事情若是被主公知道,一定非常高兴,到那时,什么田丰、郭图都给我靠边站,我才是袁氏第一军师。许攸此时似乎已经见到日后的风光 看着已经登上城头、向自己迎面走来的麴义,许攸呵呵大笑迎上前去道:“自前年与将军冀州一别后,许攸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将军的雄姿,今日与将军重逢,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见到将军风采依然,尤胜往昔,更是令我心中快慰,此间事了,你我二人定要多喝上几杯。” 正说话间,许攸却看见麴义正在对他摇头苦笑,大感错愕时,麴义身后的几人突然拔出腰间佩剑向众人发难,许攸还为有何反应时,早已经刀剑加颈,动弹不得,麴义身后更源源不断地冲上许多精壮的士兵,只在瞬息间,便已经制住了城头陈逸方面的所有同党,因为大多数都是文官,所以此事容易之极,偶有反抗者,也被这些士兵迅速制服,动弹不得,登时,平原南门的守军一阵大乱,不明真相的平原军守军个个拔出刀枪,准备与进城的军队战斗。无论是陈逸一党,还是芮祉一方的,见到自己的太守大人被抓当然自然而然地想要反抗。 蓦地一声大吼:“大家住手,我乃青州刺史太史慈将军麾下大将高顺,在此抓拿乱党,凡有异动者,均视为叛逆,格杀勿论!” 许攸闻听此言,才知中计,口中惨哼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陈逸等人当然被吓得屁滚尿流,做声不得,更有甚者,直接昏迷过去。 平原城的守军闻听此言,不由得将信将疑,迟疑着不动,陈逸的军中同党看对方进城的人数远远超过守军,当然更不敢轻举妄动。 见到此结果的高顺十分满意,悠然走到许攸的面前道:“许先生忙了这许多日,实在是辛苦了。我平原城上下有失远迎,实在是有失礼数,我家主公日后一定补上。”在一旁的杜远则冷哼道:“就你那点鬼蜮伎俩怎能瞒得过我家主公和郭嘉先生?你就等死吧。” 许攸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唯有一言不发,另想保命之策。一直在向城内北门远处眺望的徐盛突然惊喜道:“高帅,主公到了!” 许攸闻言更是心中震撼,在刹那间,狡猾多智的许攸就明白了这其中的一切事情。心中无比的沮丧,知道自己完全的被人算计了。 太史慈的到来彻底粉碎了陈逸在南城门余党抵抗的念头,看着在太史慈身旁的芮祉和龙星对太史慈恭恭敬敬的样子,就知道太史慈的身份了,于是这些人在台式此保证饶他们不死的承诺声中,放弃了徒劳地抵抗,纷纷放下刀枪,这些叛党自有人处理,不需太史慈费心劳神。 高顺看见太史慈到来,这铁汉不由得眼中湿润,才待下拜,却被太史慈一把抱住,正错愕间,却听太史慈在耳边道:“高顺大哥,可辛苦你了,”不由得更加感动起来。太史慈和杜远等人一一抱过,又连声的慰问,更把芮祉介绍给众人,再加上一个龙星,自然是热闹非常。 好半天高顺才想起旁边还有许攸等的人等待太史慈处理,连忙对太史慈道:“主上,陈逸和许攸究竟如何处置?” 太史慈却笑道:“高大哥,你还未想我说明是怎么和咱们的麴义将军‘认识’的呢!”言罢看向旁边此时一脸垂头丧气之态的麴义。 高顺撑不住笑了,才向太史慈说明自己和麴义交手的经过,双方在三日前于清河郡的聊城、博平两地遭遇,结果麴义自恃自己有强弩在手,和高顺进行远距离对攻,却不想高顺继续活用轻骑兵的游击战术,利用青州强弩那超远的射程射的麴义大军焦头烂额,万般无奈下的麴义只能被迫与之决战,结果当然可想而知,在青州军恐怖的战斗力下乖乖投降,麴义本人更被活捉,还在高顺等人的威逼利诱下把自己和袁绍的约定以及到平原城后如何配合许攸行动的计划全盘托出,所以高顺等人到来时才装得似模似样,不费吹灰之力骗得陈逸开门。 太史慈听得大呼精彩,这才施施然走到了麴义的边上,讽刺道:“麴义将军,听说郭奉孝对你在高阳酒楼上的精彩表演赞赏不已呢!今天更为我骗得了陈逸大人和许攸先生在我这里‘作客’,还真是有当做戏的天分呢!” 麴义此时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眼前再一次的浮现起了高阳酒楼上郭嘉那高深莫测、如阳光般灿烂笑脸,不由得一阵心寒。 太史慈对着陈逸等人就没有什么心情开玩笑了,只是在陈逸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道:“你就等死吧,就算是为我青州改制做一个以儆效尤的祭品!” 陈逸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失声痛哭起来,鼻涕泪水一大把,身体更软得像一滩烂泥,哪还有半点名士风度? 太史慈不再理会陈逸,来到许攸的面前,看着闭目沉默的许攸,轻声道:“许攸先生是聪明人,应当知道生命的宝贵,更知道这人世间尚有许多可留恋之处,若是先生能够和本人合作的话,一切过往都不是问题,若是先生执意妄为的话,休怪我太史慈翻脸无情!。”说到后面,生意转寒。 许攸原本备下无数的说词想要鼓动如簧之舌保住性命,此时闻言,浑身一震,睁开眼睛,与太史慈对视片刻,终敌不过太史慈眼中的神光,垂下头去,知道自己的任何阴谋诡计在这年轻人面前都不起半点作用,好半晌才轻声道:“刺史大人技高一筹,许攸终是斗不过你,小人服了,只是不知道将军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什么,许攸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史慈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大喜:有了许攸,青州的反抗势力就会一一浮出水面了吧?哼!看谁还能阻挡我青州改制的脚步! 而中原混乱的战局终于出现了走向清晰的先兆。 青州改制亦进入正轨。 ------------ 第四章 驱袁 第四章驱袁 平原城内的变故是袁谭始料未及的,直到太史慈带领着青州的三万大军和高顺等将出现在袁谭面前时,袁谭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中了太史慈的计策,不由心中大恨,不过此时悔之晚矣,更无法撤军,否则一定会受到太史慈的青州军的追击,唯有和太史慈决一死战。 双方摆开阵势,袁谭以马鞭指着太史慈道:“太史小儿,可认得你家公子乎?还不下马受缚!”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太史慈傲然一笑,悠然自得道:“袁谭公子,那日我出城与你交战之时,站在你的对面你尚且认不出来,今日居然还好意思问我认不认得你?你以为我太史慈和你一样有眼无珠吗?就你那样子,化成漫天的飞灰,我都可以一眼分辨出来。” 袁谭气得冷哼一声道:“本公子没有你那种闲情逸致,居然还在那里化妆拌别人,简直有失身份!亏你还好意思说!” 太史慈傲然一笑道:“‘兵者,诡道也’,袁谭你莫要跟我讲什么身份地位,上了战场,大家的命就只有一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什么手段不能使用?怪只怪你太笨,哈,以阁下的智商来看,实在不应该上战场,倒应该回到家中让你娘老子教你刺绣做女工来得安全。” 不待袁谭反唇相讥,太史慈手中银枪一摆,身后的青州军发出轰天的叫声:“袁谭袁谭,有来无还!”极尽奚落之能事。 袁谭愤愤然,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乃是自取其辱,吩咐手下众将发动冲锋。众将轰然领命,各回本部,催促军马,一齐向前。 颜良领着一直未曾加入到攻城战中的一万骑兵,文丑则带领两万步兵紧随其后,结成三座锥形之阵向太史慈方向缓缓而来。 徐盛看着袁谭的军队移动,不由得笑出声来道:“袁谭欺我乎?竟然想要凭借人多势众直接撞阵吗?哼,真是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袁谭军方面大发一声,三座锥形之阵集体发动冲锋,后面袁谭带领剩余部队亦是麾军大进,显然想在第一轮便冲垮青州军。 太史慈冷哼一声,亲自带领青州四千重骑兵撞阵,高顺以六花阵的方式两者六千轻骑兵紧随其后,武安国率领重步兵,杜远率领钩镰枪兵,徐盛率领斩马刀兵、龙星率领强弩兵配合着两只骑兵队伍,向袁谭的军队冲去。 高顺的轻骑兵首当其中,从太史慈重骑兵的两翼超速而出,六千轻骑兵宛若六条蛟龙交替盘旋在战场上,纯以神臂弓向袁谭颜良的骑兵部队射击,颜良没有想到神臂弓的射程超远,措手不及下,被射了个人仰马翻,文丑见颜良的进攻受阻,连忙挥动两翼向高顺的六千轻骑兵夹击,不料龙星的强弩兵已经轻捷地跃到了前方,以快速地射击方式向文丑两翼的的步兵射去,文丑何曾见过这等威力极强,速度极快地弩箭进攻方式?一面用手中兵器挡开向自己激射而来的弩箭,一面命令盾牌手挡在前方,掩护己方从后面上来的弓箭手与之对射。 龙星心中冷笑:你的盾牌可能挡得住青州的强弓吗?那就用鲜血是事实来证明吧!在强弩兵高吼的“风――!”声中,一支支特制的弩箭划破他所在的空间,带着高速时特有的微小屈变,尖锐地向袁谭的盾牌手疾射而去,那钢制的锋锐如同刀切豆腐般轻而易举地穿透了袁谭士兵手中的盾牌,再深深地射入了那些士兵的身体,那些盾牌手眼睁睁地看着那不可抵御的弩箭尾巴处带着一刀乌黑的光亮,好似夜空中的璀璨彗星,射入到自己的身体中却无能为力去阻止,只是感到一阵像针扎一样的疼痛从伤口处像黄河决口一般不可阻挡的传播蔓延开来。 盾牌手出乎意料地大量伤亡害惨了后面的弓箭手,青州兵强劲的弩箭把许多盾牌手的身体带得向后直飞,登时把后面的弓箭手弄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别说向前射箭杀伤敌人了,就是想要保持一个弓箭手应有基本姿势都做不到,在手忙脚乱中,无数的弓箭手步盾牌手的后尘,被青州军的强劲弩箭射中面门、眼睛、喉咙、胸膛、小腹,鲜血迸溅处,袁谭军的弓箭手全线崩溃,在心胆俱寒下,弓箭手纷纷后撤,任凭文丑怎样指挥调动都不听使唤,文丑怒吼中用长矛连连挑杀几个正欲逃走的士兵,这才勉强遏制住得溃败的势头,可是这些弓箭手的军心士气完全丧失,即便是站在那里也是全无准头,甚至连拉开弓弦这么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更有甚者,颤抖得连拿一支箭都会掉在地上。 大地一阵震撼传来,青州军中体格最壮硕的重骑兵咆哮着冲了上来,左手盾牌,右手长枪,在每一排的小将校的口令下,不断地向前有规律地踏出,前一排才刚刚执行“推盾!刺枪!收!”的三步攻击,下一排的重步兵就已经挺身而上,“推盾!刺枪!收!”…… 此时太史慈的重骑兵已经和颜良方寸大乱的骑兵队伍像两股潮水一般碰撞上,由于青州轻骑兵刚才的一阵骚扰射击,颜良的骑兵早已经失去了机动能力,和冲击力正处于巅峰的青州重骑兵根本没有办法相比,此刻面对上挑出任何一个都有将领级别本领的青州重骑兵无疑是自寻死路,在前排的骑士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青州骑兵的冲击,被青州骑兵的钢质的长枪和高大的骏马直接撞击得连人带马横飞出去,一时间都是骑士和马匹骨骼碎裂的声音,青州军的冲刺技巧无疑十分的高明,就连颜良应付起来都十分的吃力,不过他终是武功高超的强者,不但抵挡住了面前两名骑士的长枪冲击,还顺势劈飞了其中的一人,可是却无法再抵御住后面的青州重骑兵的冲击,雄躯不断地被后面的青州骑士的冲击震得在马上东倒西歪,双臂更是前所未有的开始酸麻,胯下的战马更是嘶鸣连连,口吐白沫,若非此马神骏之极,只怕早已倒毙。 青州重骑兵的脚步终于减缓下来,可是后面跟上的钩镰枪兵却同样令人头痛,他们的目标已有一个,那就是战马的前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前探、后钩、左削、右砍,登时,颜良的骑兵倒了大霉,被这些阴险的钩镰枪兵连连放倒,再被后面一拥而上的斩马刀兵乱刃分尸,剁成了肉酱,颜良这里才因为后继的骑兵已经涌上而压力大减得稍微喘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平日里战无不胜的部下居然就像是到人家那里送死,一时间双目尽赤,才要催马上前,却见眼前光芒大盛,一阵如同暴雨梨花般的攻击向自己袭来,心中一凛,抬起手中刀,狂吼一声,一刀劈向眼前这如梦如幻得不似人家所有的攻击,血光迸溅,自己与敌人擦身而过,颜良觉得自己的肩膀上一阵火辣的剧痛,知道自己已经受伤了,不过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多想,才只一招,他就知道来人一定是青州战神太史慈!只有他才会有此本事。 果然,耳边传来太史慈淡淡的声音道:“若是颜良将军还可接我五枪,我今日便放将军离开,否则,明年的今日,我只好到将军的墓前陪地下有知的将军喝酒谈心了。看枪!”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强大自信,说得颜良一阵心寒,还来得及答话时,太史慈的银枪鲜花般蓦地盛开,颜良马上觉得自己变成了在百花园中驻足流连观赏、颠倒迷离的不知身在何方的迷路友人,身前身后全是点点银光,这才明白当日太史慈对他早已经手下留情,此刻一见太史慈这华丽与强悍并存的绝世枪法,立时呼吸为之停顿,心中知道自己就是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都绝非太史慈的对手,更别说自己刚才为了抵御青州重骑兵的沉重冲击,体力早已经消耗了大半,此时更是无法与太史慈相抗衡,可惜现在悔之晚矣,只好奋起被消耗过半的体力和太史慈拼死决斗,希望可以撑过五招,更发出狠劲,若是不能幸免,便在临死前可以给太史慈一个重创。 太史慈手中银枪那点点银光形成了一个光幕,把颜良完全的罩在其中,外人根本没有办法看见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颜良一旦被缠住,袁谭的骑兵登时群龙无首,要知这时代的军队基层将领的作用并不像后世现代军队那么明显,所以主将一旦无法指挥军队,这支军队马上就会大乱,甚至直接出现溃逃的局面,虽然颜良平时治军甚严,再此时不会有逃兵出现,但这支无人指挥的骑兵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青州的重骑兵、钩镰枪兵、斩马刀兵轮番攻上,颜良的骑兵队伍死伤无数,死去的骑士留下的受精战马四散奔逃,更是把从后方正在赶来的袁谭本部军队冲击的七零八落,一万骑兵,转瞬间就被太史慈的青州军消灭了大半,只剩下三千多人苦苦在那里支撑,浴血奋战。 最惨的却是文丑,此时的他已经无力阻止他的士兵逃跑,虽然连连斩杀逃兵,可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四散逃走,弄得他怒气冲天,再斩杀几人后,却发现自己突然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身前身后没有一个己方的士兵,己方的士卒早就因为文丑的暴怒和斩杀离得文丑远远的,文丑回头看看,后面袁谭带领的士兵还有二百多步远才会赶至自己的身边。再转过头来时,早就已经被各式的青州军包围得水泄不通。 “你就是文丑?”一把雄壮之极的粗矿男声传了过来,文丑循声望去,却见一名身材比一般深结实得多的大汉骑马立在自己的右侧,看他的服饰铠甲就可知道此人在青州军中官职不小,心中敌忾之心大起,不由得红着双眼问道:“你是何人?文丑刀下不斩无名下将! “某乃青州大将武安国,向文丑将军讨教几招!”言罢,武安国一摆手中的诡异兵器流星锤,惊涛骇浪般向文丑攻来,文丑冷哼一声,手中长矛电闪,和武安国战到一处。一时间,两员力量巨大的悍将开始了马上的“砸铁”运动,一时间周围都是些震耳欲聋地武器轰鸣声,震得人心浮气躁,虽然武安国并非文丑的对手,但是本领也是不弱,和文丑相差并不太多,又站了武器上的便宜,一时间倒也不落下风。 几个回合过后,武安国的头盔被文丑一矛挑下,幸好武安国躲闪得快,否则早就命丧当场,不过那披头散发的样子亦是狼狈不堪,武安国立定战马,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恭声道:“文丑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河北名将之首,小将心服口服甘拜下风,不是你的对手。” 文丑被武安国说得一愣,不过心里却舒服之极,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却听见身边一声大吼“风――!”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身上就传来了无数的剧痛,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插满了青州那种特制的锋利弩箭,浑身上下足足有四十多支弩箭,自己的战马更早已经被射成了刺猬,战马轰然倒地,文丑亦被带倒,身上的鲜血沾满了灰尘,他的双腿早已经和战马被青州的弩箭钉在了一起。 “为什么?”文丑口中吐着血沫。看向武安国,低低的问道,他根本就不明白为何武安国认输后,为何青州军会马上用弩箭攻击他。 武安国叹息一声道:“文丑将军,我的确输了,但那仅仅是我武安国个人的事情,与这场战争无关,战争还未结束,更何况……” “更何况,这些强弩兵并非听他的调遣,指挥他们的是我龙星!”龙星此时已经策马来至文丑的身边,冰冷的声音中没有半点的感情。 文丑大吼一声,带着无限的悔恨和对这世界的眷恋吐血身亡,河北一代名将居然是死在小兵的弓弩之下,实在是造化弄人,不可揣度。 龙星看向眼中带着兔死狐悲色彩的武安国道:“武大哥说得好,战争还未结束,主上正等着我们呢!”一句话惊醒了武安国,后者轻轻点头,深吸一口气,再看了一眼文丑的尸体,对身后的士兵轻声道:“将文丑将军的尸体收敛起来,战后厚葬,不可使之曝尸荒野。”言罢不在抬起头来,望向前方,迅速收拾心情,一挥手中的流星锤,暴喝道:“跟我来!”龙星和其他士兵被其感染,气势如虹的响应着…… 此时,颜良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太史慈的狂风暴雨式的攻击下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般岌岌可危,他的命运随着他的身体在太史慈银枪的百般调弄下来回上下的起伏跌宕,豆大的汗珠早已经遍布了全身,弄得他的盔甲和衣服以及身体完全得不协调起来,就连要抬起刀来都已经没有了应有的姿势,不像是三国的河北名将,倒像是颤颤微微地瞎老太太拄着拐仗在黑夜里过被暴雨打湿了的无比湿化的独木桥。 才只三招,颜良却觉得好像是一辈子那么长,无论破解太史慈的那一招,颜良都是耗尽全身的精力,那“雨横风狂”的沛然莫可抵御,那“游龙遍地”的无孔不入,令颜良深深地震撼,这难道就是青州战神太史慈的真实事例吗?蓦地,颜良似乎听见了一声吼叫,那似乎是自己的义弟文丑的惨叫声,好像已经遭受到了什么不测,不由得更加疑神疑鬼起来,太史慈的声音此时在耳边响起:“真可惜,我居然没有机会和你的义弟文丑交手了,也罢,我这就送你下去,陪你的义弟去见阎王爷他老人家,免得他自己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的时候太过寂寞。” 颜良虽然不知道太史慈这后世人嘴里的什么奈何桥和孟婆汤,但是他却听懂了太史慈带着讽刺的话语中自己的义弟文丑已经命丧当场的意思,更加心慌意乱起来,太史慈那轻蔑的笑声又一次传来:“为战将者,不能心平气和,还谈什么战场争胜,颜良,你还认得太史慈的这一招吗?”话音刚落,颜良的眼前出现了一道似乎可以分割整个空间的银线,细微却不可磨灭,颜良一下子就认出这正是太史慈那天与自己交战时候的招数,不过那光芒、那速度、那其中美妙不可方物的感觉数以百倍急得增强,叫人看了心醉神迷,竟然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 不过颜良乃是绝世强者,自然不会被这种假象所迷惑,大吼一声,集中全力反抗,可是颜良的长刀才刚举过头顶,太史慈的银枪已经带着那条银线划过,颜良一愣时,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一阵瘙痒,不由得伸手去抓,谁知自己的手还未摸到脖子,一阵粘稠的液体就喷射到自己的手上,力量之强,打得他的大手一阵疼痛。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因为被他杀死的人也常常是这个样子。 “完了!”颜良的心中才冒出这个想法,就已经跌落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 第五章 改制(上) 第五章改制(上) 颜良文丑的死给袁谭的军队带来了无比的震撼,两名在袁绍军中似乎永远不败的决定战将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在了青州军的手里,这彻底击溃了因为和青州军交战而精神紧张到极点的袁谭军士兵的神经,一种世界末日天崩地陷的毁灭感觉浮现在了每个袁谭士兵的心头。 “颜良将军死了!文丑将军死了!”这消息被亲眼目睹的士兵们用一种鬼哭狼嚎的感觉传播到了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登时,袁谭军彻底溃败,无数的士兵大喊大叫着抛下了手中的兵器,向四面八方抱头鼠窜,任凭袁谭和手下众将如何呼唤也毫无作用,当真是兵败如山倒。 其实就是袁谭本人和其他的将领也不能接受颜良和文丑战死沙场的这个事实,简直就如同大发一场噩梦般叫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士兵逃跑的洪流中,袁谭满怀着心中的恐惧,率先掉转马头,开始了自己的亡命之旅,身后的众将当然有样学样,紧跟在袁谭后面。 太史慈见状,发出了全面追击的命令,于是青州军开足马力,在后面对袁谭军进行肆意地攻击,就连在城上负责守城的芮祉也不例外。 平原大战,震动了整个中原大地。是役,平原城的守军伤亡三千人,青州正规军的伤亡则只有三百多人,而且其中大多数仅仅是暂时失去战斗力而已,但却换来了袁谭七万大军全军溃败的辉煌战绩,袁谭军中其中有两万多人直接战死沙场,三万多人最后投降给了太史慈并被其收编,被杀的大败的袁谭仅剩下三千多人向渤海逃窜,剩下的人不知去向;更给太史慈留下了无数的粮草辎重和攻城的利器以及战马。 这还仅仅是表面的成果,其潜在的影响力更是无比巨大,陈逸和管统这等寡廉鲜耻却被举荐制度推上高位的无耻文人的被捕给了太史慈青州改制的最好口实,而许攸则会把青州内部所有与袁谭有勾结的世家大族全部奉上,令太史慈可以轻易地在青州剪除异己,扫除后患。 对内好处多多,对外则令冀州原本投降袁绍的世家大族纷纷转向,改采取观望态度,想要等局势完全明朗的时候才决定支持哪一方。 只是苦了袁绍,不仅仅自己在渤海的七万大军的主力部队损失殆尽,而且还折了颜良文丑等将,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发生的劫粮事件,袁绍现在是顾此失彼,焦头烂额,无论在青州还是在冀州,袁谭的计划全面受挫,又因为实力大损,此时的袁绍已经不复昔日的显赫声势。 不过太史慈并不准备放过袁绍,早在太史慈和袁谭在平原郡决战的时候,已经从张戈的手中接到太史慈命令的王豹马上命令一直被太史慈雪藏起来的于禁带领三万大军直接从乐安郡直插渤海,这三万大军和高顺手中的三万大军同是青州正规军中的精锐部队,实力非同凡响。 只要于禁打下渤海,那么袁绍就会一蹶不振,至少在中原这块大地上没有他发展的空间,如此看来,孤客穷军的袁绍已经微不足道了。 只是如此一来,青州内部的正规军只剩下一万多人,太史慈生怕在青州改制的时候被逼上绝路的世家大族再弄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先是隐忍不发,而是派人到徐州命令臧霸大军停止剿匪回到青州,以便稳定局势,当然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太史慈在这里使了个小小心眼。 太史慈对外宣称此次调动臧霸乃是为了配合大公子刘岱在兖州的剿灭黑山军的行动,表面上看臧霸大军悉数进入兖州,其实太史慈暗中命令臧霸大军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自然是进入兖州,不过配不配合刘岱的行动那就两说着了,反正被高顺放置在兖州任城郡的十多万黑山军的家属还等着臧霸接收,至于另一部分臧霸军当然是秘密回青州了,他们回青州之日,就是太史慈动手收拾世家大族,青州改制之时。 其实太史慈如此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要顺带着害一害徐州刺史陶谦这背信弃义的小人,太史慈命令臧霸在离开徐州时肆意放纵已经被臧霸包围多时的泰山贼寇的余党,再一次霍乱徐州的北部,令陶谦不得安生,更暗示进入到兖州的那支军队“必要时,可以进入徐州从操旧业”,心思灵活的臧霸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太史慈要他们在需要的时候假扮成泰山贼寇的一部分潜入到徐州北部搅风搅雨,毕竟臧霸等人原来便出身贼寇,现在要让他们装起来当然是中规中矩,其实臧霸心中明白,自己这么做也算是为太史慈谋夺徐州打下一个伏笔。 这么做只是苦了陶谦,现在太史慈的军队一撤走,刚刚稳定的徐州北部再一次乱了起来,可是他却无法挽留太史慈,因为太史慈通知陶谦要臧霸撤军的信中说的十分的客气:“刘岱大公子坐阵兖州,受黑山贼寇胁迫,吾一向视之如兄,不可不救,望见谅。”陶谦看后唯有苦笑连连,他还能说出什么来?太史慈不拿袁谭借口支援徐州却趁机攻打平原的事情来兴师问罪,就已经很给陶谦面子了。陶谦还敢说什么?要知道太史慈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徐州,经过平原一战后,若是还有人无缘无故想和青州军作战的话,一定非疯即傻,不可理喻。 其实太史慈不是不想这么做,而是根本就是时机未到,因为战线拉得太长,青州的军队此时几乎全部在外作战,还没有精力对付陶谦。 不过陶谦那里知道这些事情?万般无奈的陶谦只好向在广陵做太守做得风生水起的曹操求援,希望曹操能够帮助他剿匪,老谋深算的曹操连想都未想便一口拒绝了陶谦,因为曹操清楚地知道,若是答应陶谦帮助他到徐州北部剿匪,那等若与太史慈为敌,因为现在是个傻子都可看出太史慈对陶谦的不满。别说曹操和太史慈本就关系不错,就是想和太史慈为敌,曹操也不会利令智昏地挑这个时候去激怒太史慈。 此时的陶谦当真是说不出的气苦,得罪了太史慈,自己投靠的袁绍又没有真正的站起来可支援自己,原本以为可帮助自己的曹操更是支使不动,反而日渐壮大,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而且自己大感头痛的徐州北部的匪患不仅没有被剿灭,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求告无门的陶谦只有自己派兵去剿匪,结果损兵折将,弄得徐州军方也对其不满,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不过太史慈现在没有闲情逸致去理会陶谦的死活,在迎回了臧霸大军中后,没有外敌之忧的太史慈终于开始了蓄谋已久的青州改制。 太史慈知道,要改制,首先就要取得人望,而人望其实分成两个部分,那就是知识阶层和劳动阶层,对于知识阶层,太史慈反倒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自己有“新五德终始说”在手。自然可以封住他们的嘴巴,可是对于劳动阶层,太史慈就感到头痛了,因为这些朴实的百姓基本上都不认识字,自己的“新五德终始说”即便是向他们散播,只怕也没有几个人懂,可是此次青州变革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打破青州世家大族的政治寡头,若是不能让百姓真正知道太史慈到底在做什么,那这场变革就全无意义了,没有了他们的自觉参与,青州哪里来的新兴地主和新兴商人?没有新兴地主和新兴商人又如何出现新兴的统治阶层?既然青州已经给了青州百姓恰当的经济地位,那么就应该再给他们恰当的政治地位,否则根本无法打破世家大族的寡头统治,即便是杀掉了眼前这一批与自己作对的世家大族,日后还是会出现新的世家大族。 至少要让青州百姓清楚地知道:在官吏上的举荐制度根本就是世家大族的一个骗局,他们借助这种制度任人唯亲,大搞家族政治和裙带政治,弄得政治腐败。而太史慈却立志要改变这种面貌,青州以后的官吏选拔必须另行一套,并且人人都有机会,只要你通过必要的考试。 其实太史慈自己的心里也十分清楚,其实所谓“人人有机会”也不过是一个政治噱头而已,以这时代的发展状况来看,这只不过是给了青州那些出身寒门的读书人一个机会,一般的百姓根本不可能通过考试,他们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不过只要这种科举制度延续下去,这些百姓的后代就会有机会了,本身青州就已经十分的富裕,这些百姓的后代可以不用自幼便跟随自己的父母辛苦地劳作,可以安心的坐在王豹在青州各地大力兴建的学堂中学习,一旦他们这一代人成长起来,那就意味着新兴地主的彻底形成,有着这些未来的政治后备军,太史慈何惧之有?莫忘记现在青州实行的教育乃是各学科齐头并进的“君子配五德”的方式,用这种方式教育出来的学生日后岂会为世家大族代言。 所以说,如何让百姓关注这件事情才是一个重要问题,太史慈不想自己的改革像后世的王安石变法一样,明明为百姓着想,结果因为百姓不理解所以不关心,更不知道各地官吏借此机会变着法地钻新法的空子,弄得护民的法变成了害民的法,使得富国强兵之策胎死腹中。 太史慈费尽心思,终于想到了办法,他从军队中挑选出来许多平日里口舌伶俐、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的士卒,让他们放假回家,美其名曰是“回家探望老母”,其实太史慈就是要他们把平原大战的始末编成故事,然后回到家乡传播,引起人们对平原大战的关注,太史慈知道,小道消息这种东西传播起来与后世的网络相比也不遑多让,果然,才几天的时间,青州各地便到处传播着平原大战的故事,人们的好奇心的力量是无穷的,它促使人们争相打听、传播这件事情,一时间,这场让所有青州人自豪的对袁谭的击溃战在青州不胫而走、传为美谈,更有甚者,把太史慈等人吹嘘的神乎其神,简直就成了天兵天将。什么“太史慈一瞪眼,喊打喊杀的颜良当场口吐白沫骑在马上大抽其风,半身不遂下,颜良那颤抖的双手一个没注意没有拿住刀,刀头掉下来,自己砍下了自己的脑袋”之类的传言比比皆是,袁谭大军的数量在人们的嘴里更是节节攀升,从原来七万,已经变成了现在十七万,听得太史慈都目瞪口呆、哭笑不得,甚至大有从十七万变成七十万的趋势。 不过效果也是非常的明显,至少现在青州百姓上至古稀之年的老者,下到懵懂孩童无不对于平原战役的大概都有了一个了解,太史慈趁机开始执行第二步计划,马上命令特种精英隐藏身份,分散到青州各地的酒楼茶馆开始为自己造势,于是乎,历史上第一批说书先生在三国时代产生了,这些特种精英扮作的说书先生起先只是出现在由青州军方暗中草控的酒楼茶馆中,讲的都是”平原大战”的故事,由于他们出色的口才、生动的描述、对军旅生活的熟悉,再加上每个人的风格不尽相同,或幽默风趣、或古朴苍劲、或奇诡酷烈,登时吸引了大量的听众,这些酒楼茶馆几乎天天爆满,在人山人海中不时地传出惊天动地的喝彩声,其他的酒楼茶馆见自己生意惨淡,当然不甘示弱,立时开始搜罗新兴起来的“说书先生”,结果,其他苦候多时的特种精英纷纷出现在各大酒楼茶馆,一时间,说书先生这个行业在青州迅速走红。 说来好笑,“说书”倒也间接刺激了青州经济的发展。当然最荣幸地就是现在还在平原当御者的邵二、胡平、杨三等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和太史慈称兄道弟、在一个酒桌上喝过酒,更成了说书先生嘴里时时出现的名人,登时,一个个挺胸叠肚、得意洋洋起来,邵二在自己家里的家庭地位更是有了飞速的提高。不必再忍受自己妻子打骂的邵二每天在睡觉前都会向神明祷告,希望太史慈长命百岁呢。 想想也是,这时代又没有电视、网络这些传媒,说书先生一经出现当然引人注目了,就连一向自命清高的孔融也忍不住偷偷跑到酒楼里听过几回,一样地忘乎所以拍烂了巴掌。也许这种局面只有太史慈的潜在敌人不愿意看到吧。不过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末日将至,因为太史慈为了不打草惊蛇,对外宣称许攸已经被冲动的杜远所斩杀,暗中与太史慈为敌的世家大族听到此消息后无不暗暗松了一口气。 时间长了之后,这些特种精英就开始在故事中渐渐的加入了一些令听众深思的问题,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问题就是:既然青州军如此的强大,为何咱们的刺史大人还要大费周章的化妆只身赶往平原?为何不一开始就出动大军对袁谭进行雷霆一击?一时间,太史慈化妆去平原的这个精彩情节成为了一大悬疑,在青州百姓的嘴里传的沸沸扬扬,毕竟事实不是故事,太史慈的行为不是用一句“浑身是胆”可以解释的。 这个时候,因为百姓口口相传、声望达到一个新的巅峰、却沉默已久的太史慈站了出来,同时,还宣布了对平原两位太守――管统和陈逸实行斩立决的决定,其他的平原官员案犯罪大小自然各有处罚。这消息才一传出,马上青州的读书人开始了激烈地反对,不说别人,只说陈逸,他本身乃是已故的天下读书人之首陈蕃大人的儿子,本身更是一位享有盛誉的大儒,太史慈现在居然要斩杀陈逸,登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以孔融为首的读书人无不齐声反对。 太史慈当然不会像曹操那样恼羞成怒地把孔融杀了下酒,他只是把陈逸和管统勾结袁谭的事情公诸于众,而一直被软禁起来的许攸则成为了最有利的证人,如此一来,孔融等人当然没话说,甚至还齐齐站在了太史慈一边,由反对变成的赞同。青州百姓原本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并不关心,可是斩杀的两名太守都是出自平原,这就马上吸引了青州百姓的注意力,最后一听说平原郡绝大多数官员勾结袁谭,出卖平原的真相后,当然也站在太史慈一方了。 有了这个开端,太史慈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收拾青州的世家大族了。 ------------ 第六章 改制(中) 第六章改制(中) 时青州一干重要官员已经齐齐坐在临时搭建的大台上,弄得好像后世重要领导剪彩似地隆重,太史慈、管宁、伊籍、孙邵、孙乾、王豹、高顺等重量级人物纷纷粉墨登场,其他如孔融、马钧、是仪等人自然不在话下,一时间,弄得台下的百姓们指指点点,自是热闹非凡。 太史慈却十分尴尬,毕竟这种场面以他这后世人的眼光看来,有一种虚头把脑的的官僚气息,即便以他久经战场如同冰雪般的冷静态度也有点受不了被这么多人在台底下如同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指手划脚,那感觉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太史慈擦擦额角上的汗水,看看自己周围的管宁的等人倒是个个安之若素,不禁大为佩服他们的涵养功夫。他岂知道管宁等人耿本就是把这种事情当成一种荣耀。 其实斩杀今天斩下陈逸和管统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太史慈却要借机向青州公布自己的新政,所以才会下工本弄得这么兴师动众。 在台底下人的叫嚷声中,斩杀两人的时刻终于到来,几名孔武有力、袒露半臂、身穿红衣的刽子手大踏着脚步把以及下得体如筛糠、如同一滩烂泥的陈逸和管统拉了上来,像扔死狗一样一下子把两人跌倒台上,说不出的可怜,不过却不会这里有一个人对他们有半点的怜悯。 一脸严肃的龙星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两人的罪状来至大台的前侧,一挥手,大台底下登时一片安静,百姓纷纷仰起头来敬畏地看着龙星这在青州百姓心中因为说书先生的讲述而变得声望日隆的青州执法官,一个个屏住呼吸,生怕发出半点声音,侧耳仔细聆听龙星宣读罪状。 当百姓们听到“汉室不幸,火德不佑,陈逸管统,有负名望,不思忠君,反欲乱命,寡廉鲜耻,通敌引贼,霍乱平原,鱼肉百姓”等句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骂出声来,不一会儿便人声鼎沸,百姓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陈逸和管统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太史慈在那里却听得大为佩服,他是写不出来这种东西,其实这篇罪状书乃是出自管宁的手笔,这人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头头是道,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说服众人,至于文章的润色却是交给了孔融这大文豪,在建安七子,以此人的文章风格最为慷慨激昂,就连历史上帮助袁绍写檄文的陈琳也多有不及,不过这小子有时候收不住笔,典故弄了一大堆,让读书人听来固然是篇好文章,但老百姓那里听得懂,所以最后定稿的人乃是那个年幼的诸葛亮,这小子小小年纪写起文章来已经卓然大家,而且词语通俗、感人至深,难怪可以写得出《出师表》来。 罪状书读到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太史慈见时机一到,便长身而起,龙行虎步的来到台前,登时,不少见过太史慈的人闭上了嘴巴,那些没有见过太史慈的人也明显被太史慈的过人风采所震慑,再一看龙星的恭敬态度,马上就判断出眼前的人乃是青州最大的统治者青州刺史太史慈。看太史慈双手一摆,知道这战无不胜的青州战神有话要说,纷纷收声,将充满了敬畏和崇拜的眼光投向了太史慈。 太史慈丝毫不以为意,环视左右,半晌,才开口朗声道:“想必大家已经猜出我就是青州刺史太史慈。”众百姓不由自主地点头回应。 太史慈见众人的精神无不在他的身上,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一种思索地语气道:“我知道大家今天是来干什么的,的确,斩杀了陈逸和管统的确是大快人心,可是斩杀之后呢?难道大家仅仅是为了看这场热闹吗?”顿了一顿,又道:“坦白而言,陈逸和管统两人死不足惜,但却令我难过的一晚一晚睡不着觉,更是吃不下饭去。”太史慈这话一出口,包括管宁等太史慈心腹的青州大员在内的所有人齐齐一怔,没想到太史慈会有此言,莽汉杜远更是嘴里嘀嘀咕咕,不明白当日因为收拾了陈逸和管统而欢欣鼓舞的主上怎么会难过得睡不着。 太史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以一种沉痛的语气说道:“我难过并非是为陈逸和管统,而是想不明白我大汉选拔出来的官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随即转身用手指向陈逸道:“这位陈逸大人乃是陈蕃大人的公子,陈蕃大人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清楚,可是谁能想得到陈蕃大人的儿子会是这个样子?举荐举荐,都说举荐的乃是道德品行没有问题的人,可是什么样的道德品行才算是没有问题?品德高尚到什么程度道才可以算得上是称职的官员?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一定的标准可以寻找?孔老夫子说自己并非是生而知之,许多的东西都要后天学习,我想道德这种东西也一样需要培养,君子小人与天生有何关系?否则今日陈逸就不会被杀头,而应该像他的父亲那样为国为民出力才对。” 一番话说得百姓们无不暗暗点头,太史慈扬声道:“不说他们,就看看我大汉这许多年来的事情,哪一个祸国殃民的官吏不是别人举荐出来的?那袁谭乃是汝南的名门望族,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何等的显赫?可是怎样呢?到头来不还是干起了强盗的勾当,侵犯我平原?” 太史慈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深思,按照常理,老百姓是不会理会这种事情的,杀几个官与自己何干?只要自己吃饱了饭就好,何必管那么多?顶多看看“人头落地,血光一片”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便算完事。这次却不一样,太史慈先前已经利用了种种方法吸引了青州百姓的所有注意力,凡是和平原有关的事情,百姓们无不显示出极大的关注,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种场面,更被太史慈的话语带入到深深的思索中。 “于是我就在想,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杜绝这种事情在青州再次发生,终于,让我找到了办法。”太史慈的话令所有人精神一振。 “我们青州现在可以说是富甲天下,军队更是天下之冠,可是我们和别的地方生产一样的东西,种一样的粮食,就是士兵也是一样的百姓出身,怎么就会比别的地方强这么多呢?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在我青州所有的行业都实行一种适合这个行业发展的标准,正因为有了这个标准,才会有我青州在各个方面均不可战胜的今天,那么我们的官吏选拔难道就不能有一个合理的标准吗?若如此,何愁青州的吏治?” 这时,坐在台上北海孙氏家族的代表孙邵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站起来道:“刺史大人,官吏选拔何等重大,岂可与其它贱业并列?” 太史慈早就知道会有人反驳,不过这事情难不倒他,因为自有管宁这政治高手帮拳,只见管宁亦站起身来,呵呵笑道:“孙大人此言差矣,官吏也是一种行业,当官的人也需要吃饭,他们的俸禄都是朝廷发给的,当然有义务要做一名好官,自然需要符合一定的标准。” 孙邵冷哼一声道:“管大人才是糊涂,我被读书人岂可和一般百姓混为一谈?文章道德那立时一般百姓所懂的?管大人莫要笑人了。” 管宁哈哈笑道:“百姓不懂文章道德,那孙大人就懂得种田打铁了?文章道德高超当然应该受到人们的尊重,可是你的文章道德可以换来饭吃吗?由此可知,文章道德事不过是你当官的一个前提,而非是说你只要文章道德高超就一定可当得上官,孙大人莫要弄混了。” 孙邵一阵语塞,管宁继续侃侃而谈道:“更何况,君子配五德,莫忘记官吏本来就在五德之内,并不比其它的行业有何特出的地方。别的行业有标准,当官就可以没有标准?文章道德和当官本来就是两码事嘛!官吏可以管理百姓,可是那是朝廷赋予他的责任,他在这个位置上才有权力管理百姓,和文章道德又有什么关系?同理可证,就拿孔融先生来说吧,他现在赋闲在家,同样受人尊敬,可人们尊敬的是孔融先生的文章道德,和他当不当官没有任何的关系。”管宁《宝 书 网》,又拿孔融说事,孙邵当然就更没有话说了,唯有闭嘴坐下。 太史慈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这场小小的辩论,心中却更希望这场辩论借由今日在场的百姓的嘴传播到青州各地,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由特种精英扮成的说书先生编成评书传播,毕竟管宁刚才的那番反驳孙邵的话非常的精彩,而且通俗易懂,百姓是很容易理解其中含义的。 见到两人坐下,太史慈一挥手道:“多余的话我太史慈就不多说了,不过我青州马上就会改革吏治,官吏的选拔不再是某人说了算,而是有一套官吏选拔的标准和方法,以后我青州官吏的素质只能比这个标准高,不能比这个标准低!看谁还敢拿着朝廷给的权力肆意妄为。” 话说到这里,太史慈已经达到了自己这次精心布置的斩头大会的根本目的,下面就是对陈逸和管统行刑了,一刀了结两人的性命完事。 陈逸和管统的鲜血还未散去,太史慈的话语却已经传遍了青州的街头巷尾,“龙星怒斩陈逸管统”“管统嘻笑北海孙邵”“子义痛思青州吏治”成了整个平原故事的最后三部分,而太史慈那要改变的青州吏治的嘹亮口号却深深地镌刻在青州百姓的心上,成为一种期待。 随即,太史慈开始动手,一场腥风血雨在青州的世家大族中展开,有了许攸的指征,青州的一个个与袁谭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世家大族浮出了水面,在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这些人就已经被太史慈用雷霆万钧的手段拿下,这些世家大族要想有所反抗都不可能,因为太史慈十分巧妙地把他们和陈逸与管统放在了一起,如此一来,在青州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按照人们的惯性思维,和陈逸管统并列的人物哪里会是什么好人?更何况太史慈并没有大搞什么“株连九族”这种令百姓惊骇欲绝的事情,而是轻描淡写地抄没了他们的家产,只把一个家族中的主犯抓了起来,对于他们的家人还是好言安慰,并没有为难他们,这令青州的百姓大生好感,觉得太史慈并非是嗜血好杀不讲道理之人。 不过在这阶段最让太史慈高兴的事情是,由于没收的了大量的世家大族的土地,大量的无主耕地出现了,而青州人口此时还不足以耕种这么多的田地,所以太史慈下令此时正在兖州任城郡收编黑山军那十几万老幼病残的孙观带领这些可怜的百姓赶回青州,如此一来,青州有了足够的劳动力,至于他们的口粮问题也得到了不错的解决,本身青州的存粮就很多,再加上与袁潭交手从袁谭那里得来的粮草,足够了。 随着一个个青州各地出身世家大族的地方官吏被太史慈揪了出来,又在太史慈通过说书先生的“故事讲解”下,百姓对举荐制度越发的没有了好感,甚至发展到最后,则演变成了一种观念:凡是赞成举荐制度的,都是陈逸和管统的同党,也是对青州居心叵测的人,人人得而诛之,在如此情况下,青州那些本来就胆战心惊生怕平原事件连累到自己世家大族更是保持沉默起来,要是被太史慈误会那可非常不妙。 打铁趁热,太史慈借机宣布了青州官吏选拔实行科举制度,不过太史慈并不说这是自己的发明,而是再一次把汉灵帝的“鸿都门学”抬了出来,有了汉灵帝这块挡箭牌,再加上自清除青州乱党的余威,科举制度推行得出人意料的顺利,那些世家大族惟有默默接受这一事实。 至于说到这时代整个政体的改革,太史慈却有了新的想法,此时的太史慈已经不再是那个幼稚的政治入门者,现在的太史慈早已经摒弃了在这时代实现民主的幼稚想法,而且对于前一段时间一直想要搞的“三省六部制”也不大推崇了,经过反复的思考比较,太史慈才惊讶地发现,其实自秦代一直到现在一直沿用的“三公九卿制”是一种非常先进的政体制度,可以说,一点都不比“三省六部制”差,东汉政治的腐败就是世家大族的寡头政治的原因,与“三公九卿制”毫无关系,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大费周章,弄出个什么三省六部制呢?只要有了科举制度,再和这个“三公九卿制”结合起来,自己日后夺得天下后的基础已经被牢牢的打下了,万不可向光武帝刘秀那样,把自己的权力分散出去,在这时代,权力必须集中在君主的手里,否则就是国家分裂的局面,至于何时实现民主,那就是太史慈之后的人的事情了。 当然,说到科举制度,太史慈的分类就要比历史上的科举制度全面得多了,太史慈按照“君子配五德”的说法,把科举考试分成了五大类,代表着五大阶层,在青州所有的政府部门中,必须讲究后世人所谓的:“专业对口”,比如若是一个人对农业毫不了解,那么他绝对不可能出任农业部门的官职,各个部门的官吏无不是对这个行业十分熟悉的行家里手,他们掌控这些部门,各行业的发展当然是蒸蒸日上了。 这期间,青州外部的好消息也不断地传来,其中最让太史慈高兴的就是于禁大军已经攻克了渤海,冀州渤海郡已经成为了太史慈的囊中之物,本来太史慈有点担心冀州刺史韩馥会对此提出异议,结果袁谭这小子是分配和太史慈,居然在这时候带着自己的残部向幽州逃去,投奔公孙瓒去也,这下子,太史慈可有了借口,当然是在渤海郡修整一段时间,在对袁谭进行追击,在这段时间内,在渤海郡的青州军不能退兵,要和公孙瓒交涉,至于说和公孙瓒交涉到何时,在渤海郡修整到何时,那就是势头正盛太史慈说了算了。韩馥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袁绍现在动向不明,不过他在冀州恐怕已经讨不到好了,因为现在冀州的世家大族开始纷纷拜访在甄氏家族“作客”的郭嘉,显然是想要通过郭嘉和青州拉好关系,甄氏家族更是和郭嘉亲近得不得了,那媚骨天生的张夫人更是实现了自己对郭嘉的承诺,所有卖往青州军方的东西全部按照收购价。 许褚更是从长安传来了消息,大家已经安全的到达了长安,并且王越的那个得意门生――史阿已经来到了长安,令太史慈长出了一口气。更无端地想起了蔡文姬的仙姿玉容,徒增几许思念。 转眼间,又是一年春暖花开,青州已经日渐稳定,太史慈心满意足之下,眼睛已经放到了青州之外。 天下,我来了! 只是太史慈却想不到,在他出征之前,与小貂蝉的一段儿女私情先涌到了自己的面前。 ------------ 第七章 改制(下) 第七章改制(下) “一场战争到底取得怎样的结果才算是胜利呢?”太史慈的声音在临淄五德院的“金德”大厅中回荡,作为五德院“金德”也就是“军旅”学科荣誉教授的太史慈实在是不大够格,因为自临淄五德院建立以来,太史慈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讲课,不过没有人怪他,毕竟这两年来青州一直对外连连用兵,去年更是有青州改制的这等重大事件需要太史慈全盘操控和主持,所以太史慈不能来上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反倒因为这样,这位青州战神太史慈被外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越发地吊起了五德院学生的胃口,尤其是在说书先生嘴里无比精彩的平原大战更是令这些学生无限渴望能够聆听太史慈这战无不胜的青州刺史的一堂课,故此,今日一听说太史慈来讲课,五德院中所有有志于未来从军的学生密密麻麻地坐满了这可容纳千人、以后世阶梯教室为蓝本而建成的大厅,在他们心中无不认为,太史慈可以百战百胜,一定是有出奇制胜的法宝,若是能学得个一招半式,那可就是受用终生了,当然,来听太史慈讲课的人还有不少别的学科的学生,他们来主要是想要一睹太史慈的过人风采,就连一些学科的老师也是慕名而来,他们大多是太史慈出征在外时由马钧和孔融等人请来的著名学术人物。 不过这些学者对于太史慈的情感就复杂多了,一方面,他们对于太史慈提出的新五德终始说十分的佩服,更对青州这些年的“大治”赞赏有加,另一方面,却又有点受不了太史慈把其他的“贱业”和文章这种千古大事并列起来,所以个个想看一看太史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太史慈哪里知道这么多?他只是在这里把自己知道关于可以在这时代实用的先进军事理念告诉这些现在虽然年幼,日后却一定是青州,乃至整个华夏民族中流砥柱的学生,希望他们能够早日成熟起来,毕竟自己即便是在强悍,可是却不可能永远活在这个世界上,大量的后备人才乃是一个国家强大的基础,看看历史上的蜀国,败就败在后继无人上,再比如大唐盛世,为何唐朝会如此的强盛?说穿了就是因为恰当的科举制度为国家选拔了大量的人才,虽然有许多的人才最后没有被唐王朝采用,更有像李白、杜甫这等才能卓著,却报国无门,只能饮酒长叹、拔剑赋诗,蹉跎了一生的绝顶人物,但却不得不承认全民族整体素质空前地优秀。故太史慈不想做诸葛亮,只会用人,不会培养人。 当然,在太史慈的培养下,年幼的诸葛亮不会再成长成那种人物,毕竟他是被太史慈和管宁等人看中青州未来政坛和军事领袖的人选。 今天这种场合,诸葛亮理所当然在场,不过这好动小子现在却安分守己得很,正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听着太史慈说的每一个字。 “判断一场战争是否胜利其实是要看我们可以从其中获得多大的利益,那并不在于我们杀伤多少敌人,使敌人完全的屈服在我们的意愿下才是真正的胜利,因为他将会满足我们所有的条件,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也没有一场战争会完全没有目的,因此,我们研究一场战争的时候,不应该仅仅只看到一员猛将斩杀了多少多方的将军或者一个军师制定了多少妙计,更应该去观察这场战争的目的何在,还有经过了这场战争后,这个最初的目的到底有没有达到,故此,真正的胜利并不在战场上,而应该是在朝廷的决策和国家的利益上。” 太史慈这番话在后世人看来当然是一般的很,但是在这时代的人听来,则新颖得很,即军事和政治两者之间到底谁为谁服务的问题。 这时,孙邵的儿子孙芳忍不住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显然是有问题提问,太史慈笑着命他提问,结果这小子站起来才发现这里并非是他日常上课的地方,一张小脸不由的涨得通红,站在那里不说话,在太史慈温和的示意下,这小子才期期艾艾地问圣人认为兵者不祥怎么解。 太史慈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圣人说话当然有圣人的道理,不过任何话都不可脱离当时的背景孤立而言,圣人为何会认为兵者不详呢?究其原因,只因为战争的耗费太大,一个国家的经济会被旷日持久的战争拖垮,你要想一想,到底要多少个人才会养得起一个士兵?” “纵观我大汉军制,现在地方上的军队无一例外不是世家大族从田地里的农民中选出来的,这些农民一旦当兵,不仅不能出产粮食,反而要吃掉许多的粮食,这又是一笔多大的损失?一旦粮食出产减少,国家的税收就会减少,为了维持国家机构的日常工作,国家就会加大税收,一旦税收加重,民间就会民不聊生,就会使得社会动荡,甚至会发生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这一切都是战争引起的,所以才说兵者不详。 “可是这事情不是绝对的,我青州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我青州几年来连年对外用兵,可是却越打越强,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我青州的军事行动对我青州的经济影响不大,一方面我青州的税收不是简单的依靠农业,其他行业占据的比重很大,近年更是超过了农业,所以以我青州的实力,完全可以不在意些许钱财,另外一方面,我青州的军队和其他地方不同,我青州军乃是职业军人,何所谓职业军人?就是他们以作战为生,故此,他们根本就未被算在日常的劳动力中,所以说,只要平时可以养得起他们,战争的时候一样可以养得起他们,因为他们此时和平日里不作战时的耗费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是多了一笔运送粮食的车马费而已。所以在我青州,兵者不详的说法是不适用的。” 太史慈的一番话把在“金德”大厅中的众人的思维去安全带入到了一个崭新的境地中,不少人出声赞叹,表示同意,更有甚者,直接把太史慈的这番话与“君子配五德”的理论结合在一起看。认为太史慈说的就是五德兴旺乃是一个相互支持、生生不息、共同发展的过程。 王豹的儿子王基却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不大明白青州军到底为何如此的强大,难道仅仅因为在平日里练习的杀敌技巧多的原因吗? 太史慈闻言暗中点头,这个王基问道了点子上,现在青州已经稳定,太史慈的目标已经渐渐地转移到了争霸天下上,可是现在威慑天下的青州正规军只有七万左右,再把一些未训练成型的新招募的军队算上,只有十万多人,这些人守青州有余,夺天下不足,另外还有臧霸大军的战斗力还算是不错,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是一种流寇作风,做起战来迅猛剽悍,可是一旦遇见旗鼓相当的对手的时候总是会先行败下阵来落荒而逃,以这种状态,也不是争夺天下的军力,至于说到地方上的军队,平原和北海算是好的了,其他地方根本就是散兵游勇不值一提。 故此,太史慈正打算改变军制,提高青州军的战斗水平,想要在短时间内就有一支不少于三十万、可以征战天下的强悍部队,即便是自己现在这支战无不胜的军队日后有所消耗减少,也会从这些后备的队伍中迅速的补充上,使得青州正规军那傲视群雄的强大战力保持下去。 现在王基提出这个问题正中太史慈的下怀,太史慈呵呵一笑道:“你是王豹的儿子吧?”见无论是相貌还是神清气质都深得乃父遗风的王基沉着冷静的点了点头,太史慈心中欢喜道:“今日我青州军的强大并非仅仅因为平日里训练有素的结果,而是因为我青州军知道为谁而战,他们深知自己家人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自己唯有在外面拼死杀敌,才可以保证青州家人的安全和幸福生活,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不过,我青州军队中认识到这一点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看看我青州军的其他军队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我并不想责备他们,因为他们的生存环境和我青州正规军的生存环境是不一样的,所以对待战争的态度和想法也是不一样的,这并不奇怪,为了保证我青州所有的军队都变成像我青州正规军这样的钢铁之师,我才要改变我青州的军制。”太史慈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没想到太史慈会提出军制的改革。 太史慈看看众人,哈哈一笑道:“其实我的主意很简单,那就是今后我青州军的将士战死沙场后,他得到的军功可以世袭后人。” 顿了一顿,又道:“大家想一想,为何在战场上会有溃逃的事情发生呢?那不是士兵天生怕死一句话所能概括得了的,士兵贪生怕死的原因说来很简单,那就是生怕家人没有人照顾,若是家人可以在他们死后得到优厚的照顾,那么士兵们还会顾忌什么?岂会不勇猛效死?” 太史慈的话在众人心中好像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在这里的人可以说大多数都是行家里手,最低也是一个军事发烧友,所以太史慈说出的办法立时让他们明白了其中的好处,登时对太史慈更加的崇拜起来,太史慈却心中好笑,这方法当然也不是他的发明,而是春秋战国时秦人的军功制度,当年秦始皇就是凭借这套军功制度把秦人训练得如狼似虎的,每一个秦人在击杀敌人时都知道自己立功越多,对自己的家人帮助越大,因为战争这东西变幻无常,谁也不敢说自己在战场上就可以永远不出意外,对于士兵来讲,给他们一些犒劳当然重要,可是他们却就绝对不会珍惜,你就是在立了再多的功,赏你了再多的钱,你一旦战死沙场,这些东西就全无意义,你的家人却会因此无人照顾,饥寒交迫,甚至流落街头,但是太史慈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只要一想到即便自己战死后,家人还会衣食无忧,这些士兵就会想立功想疯了? 原来如此!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一时间,一股夹杂着佩服和顿悟的不知名的情绪在所有听众心中潜滋暗长起来。 太史慈笑吟吟地看着眼前醍醐灌顶的众人,心中欢喜,因为他已经把军功制度制定的标准和一些先进的军事理念灌输给了这些日后的青州将军们,当然,太史慈根本不怕别人有样学样,剽窃了自己的这一套去,因为青州军的军功制度的改革是建立在青州无比强大的经济基础上的,试问别人哪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去养一支正规军和承认战死的将士的家人的世袭权力?更何况,这军功制度中还有许多的细节问题,诸如一家多子,谁继承世袭军功,就必须有优先被征兵入伍的权利和义务等等,太史慈当然不会开诚布公到把所有改革计划都说出来的程度。 在一片如雷的掌声中,太史慈上完了自己在五德院的第一课,才一下来,就被众多的古代“粉丝”所包围,弄得他是一身大汗,好不容易才脱身,才要离开时,却看见两个文人在众人的后面张望,显然是因为刚才众人拥挤,没有得到和自己亲近的机会,太史慈本欲过去,结果见到两人,却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站在前面面色红润,一身黑色衣服的在中年文士长得眉清目秀,虽然一看便知已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那年少时的翩翩风度却完整无遗的保留了下来,后面的少年文士只有十七八岁,不过却是文武兼备的模样,面色白皙,目若朗星,一脸的英姿勃勃,此二人的神情气度大异常人,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人物。太史慈转过头来问问在自己身后的大发明家马钧认不认识这两人,结果马钧大摇其头,表示从未见过两人。难道是三国历史上不得了的人物?此时,太史慈不由得好奇心大起,略一思索,向两人走去。 客气道:“两位先生也是我青州学院的老师又或者学生吗?”两人没有想到太史慈会注意到他们两人,不由得一阵发愣,忘记答话。 那年轻人先反应过来道:“回刺史大人的话,我两人从徐州来,这位兄台乃是徐州彭城人,姓张名昭,字子布;小子乃是临淮东城人。叫鲁肃,字子敬。” 什么!一时间太史慈的眼睛瞪得大无可大,没想到眼前的两人竟然是历史上江东的两位重臣,这两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才,太史慈实在是太清楚了,说起内政的话,张昭的本领绝对不会比管宁差多少,说到行军打仗鲁肃也全不弱于周瑜周公瑾,说到大局观更是在周瑜之上。若是自己可以把这两人收服的话,那对自己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现在自己身边可以出谋划策的人很少,郭嘉一直在外漂泊,东奔西跑、独当一面,已经很累了,更何况郭嘉的身体又不是很好,令太史慈更加的担心,若是这鲁肃归顺自己帮忙的话,郭嘉的负担就不会那么重了。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管宁的身上,现在整个青州的政治运作完全靠管宁独立支持,自己又会有很长的时间出兵在外,没有帮手的管宁肯定会越来越累的,张昭的到来可以说是解了管宁的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太史慈充满希望的问道:“我看两位先生不是池中之物,何不到我青州这片汪洋大海中遨游一番?” 张昭和鲁肃两人其实只是到青州来散散心而已,张昭很长时间就被徐州刺史陶谦所纠缠,那陶谦见张昭是个人物,总是想要请张昭出山帮助自己打理徐州的内政,张昭早就看出陶谦这个貌似忠厚的老者是个政治投机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屈身于陶谦?于是就和自己刚刚认识、到徐州来一碰运气的好友鲁肃到青州来散心,一路上见到了青州的富裕,自然是一番感慨,很想要见见太史慈,后来又在这里听见了说书先生讲的平原故事,越发的想要知道太史慈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天又听到了太史慈对于军事的精彩讲解,令两人对太史慈生出了归属之感,正愁无人引荐的时候,太史慈却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了他们两人面前,还主动邀请他们加入到青州,令两人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看着两人发呆,太史慈笑道:“两位意下如何?还请给我太史慈一个答复。” 张昭和鲁肃对望一眼,看出了对方的心意,深吸一口气,然后双双下拜道:“主公!” ------------ 第八章 婚配(上) 第八章婚配(上) 鲁肃和张昭的归顺令太史慈非常的高兴,不过却并非是为了收了这两个三国名人那么简单,那只是一部分小小的原因,以现在太史慈的声望地位吸引任何猛将智者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否则张兆和鲁肃何必大老远地跑到青州来?曹操现在就在广陵,也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可是张昭和鲁肃还是舍近求远,这就是自己实力得到天下人认可最好的证明。太史慈的高兴只不过是因为未郭嘉和管宁找了两个助手而已。 待太史慈带着两人回到了临淄刺史府的议事大厅,把两人介绍给了管宁等一个文武官员后,以管宁为首的太史慈的心腹无不热烈欢迎新生力量的加入,不过两人却知道,自己要想在这里真正的立足,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至少要赢得眼前这些人发自内心的尊重与承认。 看着两人坚定而有清澈的目光,在观察两人反映的太史慈放下心来,知道两人没有因为加入了青州军而飘飘然,心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众人坐下后,管宁笑着对太史慈道:“主上今天对于青州军制改革的解释真是精彩极了,当真发人深省呢。”众人纷纷附和称是。 太史慈呵呵一笑,岔开话题道:“对了,幼安兄,今年我青州的财政状况如何?” 管宁见太史慈说到这事情,脸上的表情马上严肃起来,对太史慈肃容道:“这两年我青州风调雨顺,虽然偶有天灾发生,但是粮食的生产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而且主上免征农业税的政策已经减轻了农民的负担,使我青州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粮仓;商业和手工业倒是更加兴旺了,各种产品的对外销量大为提高,尤其是自去年我们和冀州甄氏家族合作开始起,我们青州各种新奇商品已经在冀州境内畅通无阻。” 看着太史慈连连点头的样子,管宁问道:“主上,我有一言,不得不问,主上到底要将奉孝留在冀州到什么时候?时至今日,青州岂可无为主公谋划之人。” 太史慈知道管宁对鲁肃和张昭这两个初来乍到的人不甚放心,所以才说的语焉不详,笑道:“我知道幼安兄的意思,不过奉孝的确还有一段时日才会回到青州,不过不会太长了。冀州那里现在局势未明,奉孝还不能离开,更何况奉孝在冀州那里本身就是为我出谋划策。” 只这这一句话所有在场的青州官员马上明白太史慈已经开始了谋夺冀州的计划,张昭乃是优秀的内政人才,对于这类明争暗夺的阴谋诡计不甚了解,所以并没有听出端倪,鲁肃则不一样,这在历史上大智若愚的第一流谋士马上就听出了太史慈话中的意思,立刻神情一动。 太史慈看在眼里,心中暗赞,到底是鲁肃,微笑道:“子敬,似乎你有话说,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妨把心中所想到的事情告诉大家。” 鲁肃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表现的机会,看向太史慈,发现他的眼中满是鼓励的神色,这才明白是太史慈故意为之,要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不由得心中感激,想了一会儿,在众人的注视中,才缓缓开言道:“郭嘉先生乃是青州第一谋士,现在留在冀州当然是好事,毕竟冀州刺史韩馥年老德薄,不足以服众,冀州乃是我青州的毗邻,冀州刺史的人选关乎我青州的安全,我们不可让平原郡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众人齐齐一怔,没有想到鲁肃这年纪轻轻的人居然会说出这么含而不露的话,听鲁肃的意思,显然已经知道了太史慈把郭嘉放在冀州的意图,可是谋夺青州这等不可公诸于众的事情从鲁肃的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冠冕堂皇得多了,谋夺冀州变成了一种对青州边境安全的担忧。 太史慈就知道是这种结果,现在鲁肃在青州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以后的路就要看鲁肃自己了,至少现在太史慈对他还算满意。 转过头来看向王豹道:“不知道于禁那里和咱们的公孙瓒大人交涉的怎么样了。难道到现在公孙瓒也不打算交出袁谭那蠢蛋吗?” 王豹道:“于禁今早刚刚带来消息,现在似乎公孙瓒与我们的矛盾已经不是袁谭的问题,公孙瓒对我们插手冀州的事情相当不满意。”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这公孙瓒还真是蠢得可以,一直到现在还在相信袁绍的鬼话,他也不想一想,若是袁绍取得了冀州,怎可能把冀州分给他一半?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哼!我看这一定是袁谭在背后捣鬼,向公孙瓒挑拨离间,认为我们破坏了他向外发展的好事。” 众人点头,太史慈旋即失笑道:“既然公孙瓒一定要玩下去,我们便奉陪到底,我青州怕过谁来?” 王豹皱眉道:“主上现在就要对公孙瓒用兵?主上有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后果?” 太史慈摇摇头道:“我岂会是妄动刀兵之人?现在与公孙瓒开战的话,幽州刺史刘虞的反应实在是不可琢磨,虽然刘虞和公孙瓒交恶,但是一旦战争进行下去,作为公孙瓒上司的刘虞不可能袖手旁观看热闹,到时候,等我两人打得差不多了,公孙瓒被打得再也无力与刘虞抗衡了,刘虞再出来出面调停,那样会弄得我们没有得到任何的利益,反倒帮助刘虞扫清了自己在幽州的异己势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我不想打一场明明可以胜利,结果却没有胜利成果的战争。”王豹被太史慈说得有些迷糊,不明白太史慈为何一会儿说打,一会儿又说不打。 看着王豹疑惑的样子,太史慈才要出言解释,一旁的鲁肃却恍然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了,主公是想要令刘虞对这事情袖手旁观。” 太史慈点头道:“还是子敬头脑灵活,现在刘虞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要天下承认被软禁在长安的皇帝的身份地位,而最大的阻碍就是袁氏兄弟,袁绍和袁术根本就不承认现在皇帝的地位,刘虞虽然可以拒绝袁绍请他当皇帝的要求,但是却拿袁绍没有办法,毕竟袁绍在名望上和刘虞旗鼓相当,即便现在袁绍势弱,可还有一个袁术同样的麻烦。若是我们现在和刘虞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的话,你们说结果会怎样?” 臧霸在一旁恍然道:“原来主上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来封住刘虞的嘴巴,让他站在我们这一方,不去干涉我们对付公孙瓒和袁谭。” 太史慈摇头道:“宣高只说出了一个好处,其实我主要的目的不是拉拢刘虞,而是胁迫刘虞,只要刘虞一旦答应与我们合作,那么一切反对承认皇上大位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袁谭在内,而袁谭在公孙瓒处,你说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去攻打公孙瓒吗?” 众人这才明白太史慈的用心,用讨伐所有对皇帝大不敬的人这等堂而皇之地理由来征讨公孙瓒,封住刘虞的嘴。太史慈看向管宁道:“幼安兄马上派人去幽州,立刻和刘虞交涉这件事情,晤,还有,再派人去长安。我要把史阿送进皇宫,把这小子培养成新一代的帝师。” 接着,太史慈把眼睛看向远处的平原方向,心中道:高顺的三万精锐此刻在平原已经修整的差不多了吧?看来奉孝真的要加快行动了。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拜在地,对太史慈道:“刺史大人,东莱黄县传来消息,老夫人身染重病,病倒了。” “什么!”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太史慈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敢相信道:“你再说一遍!我母亲怎么了!” 只一日时间,太史慈便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黄县,才一进家门,迎头撞上了杜远的那位老虎夫人――李仙儿,这已经是孩子母亲、因为爱情的滋润越发的美艳动人的霸道美女见到太史慈便把眼睛一瞪,喝道:“亏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有母亲?”一语未毕,便泪如雨下。 太史慈见到李仙儿的这种表情,心知不妙,不由得撕心裂肺起来,高叫一声:“母亲!”便跌跌撞撞往里冲去,李仙儿被吓了一跳,才要随后进去的时候,被太史慈身后的管宁一把抓中,后者紧张的问道:“老夫人什么时候去的?”其他随太史慈回来的人无不看向李仙儿。 李仙儿一愣道:“什么老夫人什么时候去的?”旋即明白管宁再说什么,不由得瞪起了凤目,叉起腰来大骂管宁诅咒太史慈的母亲死,妈的一干人等摸门不着,不过却知道太史慈的母亲没有去世,不由得放下心来,不过李仙儿这顿堵在门口上的大骂弄得众人都进不去门。 杜远在一旁大感尴尬,毕竟这是他老婆,迟疑了半天,才一瞪眼睛道:“你在这里吵吵什么?是你说错了话,幼安先生才会误会的。” 谁知李仙儿一把抓住了杜远的前胸衣襟,咬着玉牙寒声道:“你说谁错了?”其手法之快,连战在一旁的管亥这等高手都来不起反应。 杜远见自己的娇妻一瞪眼睛,马上嬉皮笑脸起来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那一幅无赖可爱的样子弄得周围众人个个忍俊不禁。逗得原本怒气冲天的李仙儿玉容解冻,狠狠的瞪了杜远一眼,那其中却有无限的浓浓爱意,这对活宝的表演,众人早已经见怪不过了,倒是鲁肃和张昭这新来的两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大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世间还有如此对自己的丈夫拳打脚踢的女子和受之甘之如饴的丈夫。 不过气氛却缓和下来了,王豹忍着笑对李仙儿道:“师妹这两年武功没有放下,反倒比原来精纯了。”李仙儿见到自己的师兄,这才不好意思的红起了脸,先是盈盈下拜,见过王豹,然后才向管宁赔罪,管宁乃是大儒,涵养极高,又知道李仙儿是什么样的人,哪会在意?当下只是淡淡一笑了事,倒是徐盛在那里不依不饶道:“妹子下回叫喊时先告诉哥哥一声,哥哥先去吃两副惊风散,免得被吓得睡不着觉。” 岂知李仙儿道:“文响你睡不着觉?那一定是因为老大的年纪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夜不成寐吧?不如把这事情交给妹子,给你做媒。” 徐盛马上吓得连连摆手道:“妹子做媒?算了算了,那岂非是盲婚哑嫁吗?”言罢一闪身逃进了院子。李仙儿却看向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管亥,嘻笑道:“你就是管亥吧?听说你功夫不错,什么时候咱们玩两下?”弄得管亥这出了名的老实人一阵脸红,唯唯诺诺进了院子。 众人也一个个叹息着进了院子,管宁这时才要向李仙儿询问太史慈母亲的病情的时候,这时,却见刚才太史慈冲进的那间屋子的门帘一动,一个高挑的女子盈盈而出,动作姿态无不优雅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众人自然而言望去,无不浑身一震,呆了起来,出来的人正是那日渐成熟越发美丽的小貂蝉。她更美丽了!凡是以前曾经见过貂蝉的人无不在心底深深地赞叹。刚才貂蝉那低头掀门帘的动作已经永刻在心。 貂蝉出门时,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本来是满脸的红霞,才抬起头来时,却见院子中站满了人,旋即一掩檀口,差点叫出声来,那种小吃一惊的样子当真是要多么动人多么动人。才待说话时,身后的门帘一动,传出了先进去的徐盛那快忍都忍不住地笑声,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貂蝉脸更红了,连招呼都未来得及打一声,便匆匆忙忙从屋子前面的抄手游廊处逃走了,只剩下众人遥望她无限美好的背影。 李仙儿见这些人的样子,低低骂了一声道:“臭男人。”顺势在杜远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弄得听见此话的众人无不面红耳赤。 这时,徐盛才出来,众人连忙围上前去,问太史慈的母亲到底如何。徐盛连忙说不相干,因为这次给老夫人看病的乃是当世的名医,华佗,太史老夫人只不过是偶感风寒,只是因为年老体衰,才会一病不起,只要按照华佗开的药方吃上几付就会没事的。众人这才放心。 杜远好奇心极浓,向徐盛道:“文响文响,无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乐成这样?说说说说。”众人也是一脸的期待看向徐盛。 徐盛终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把声音过大惊扰到太史慈的母亲,唯有压低声音,笑得不知道有多辛苦。好半响才道:“我进屋的时候,华佗先生正在向老夫人说:‘老夫人的病乃是心情郁结所致,所以还要开解心情才是,老夫虽然可以治得了风寒,却治不了夫人的心病,只怕早晚会复发的。’岂知老夫人却说:‘还是让我儿子义娶秀儿过门吧,算是为我冲冲喜。’秀儿妹子立时就脸红了,那个华佗更绝,居然对老夫人说:‘原来老夫人的心病乃是秀儿姑娘的终身大事啊,这倒是医治老夫人心病的良方。’秀儿当然就受不了了,就连主上的脸子都有点挂不住了。我哪里还呆得住?当然就出来了,不过我看这事情成功的几率很大,大家就等着喝喜酒吧!” 众人这才恍然,同时心中好笑:这个华佗倒也直爽,有什么说什么,算是办了一件好事,只有管宁在笑的同时心中有些沉重,太史慈和貂蝉的婚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毕竟两人身份地位都相差太远了。就怕两人的婚事引起外界的各种非议,叹了口气,为太史慈想起了办法。 就在这时,太史慈和一把苍老的男声响起,吓得徐盛连忙把自己的嘴巴闭上了。 “老夫人只不过是外感内滞,再加上青州这时节时气不好,才得了风寒伤寒.倒是平日里原本血气弱,过于虚微浮缩,所以这几日不可吃油腻的东西,只喝些粥就好,毕竟食补好于药补,即便是茯苓,地黄,当归等物也是要适可而止的。”看样子,那华佗在向太史慈进行嘱托。 片刻后,太史慈和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出得门来,太史慈又和这怎么看都看不出年龄的华佗说上了几句话,后者便告辞了,太史慈理所当然的送出门去,管宁等众人则一个一个进屋去探望太史慈的母亲。 太史慈回来时,见木器以及管宁沉沉睡,头上的烧已经退了,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出门。 这许多日来,母亲一直由刘璇孔悦何小貂蝉照顾,令太史慈心中生出无限的歉意,深知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 满怀心事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却见孔悦儿正在收拾床铺,心中涌起柔情,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伸出猿臂,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孔悦的细腰,同时大嘴吻上了那如同婴儿般柔嫩细滑的脖。 岂料娇呼声起,太史慈这才觉得不对,低头看时,却见小貂蝉正满脸红霞地看着他。 一双可点燃所有男人生命潜能的凤目此刻似可滴出汁液来,无限娇羞的看向了太史慈。 ------------ 第九章 婚配(中) 第九章婚配(中) 若是出到三国时的太史慈,面对这情景肯定会十分的尴尬,并且红着脸向小貂蝉解释说他心神恍惚下,在背后认错了人,才有此误会。 不过现在的太史慈却不会了,当一个叱咤风云的男人站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时,只会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征服欲望,而非是彬彬有礼地对这个女人解释自己有多么的爱她,更何况小貂蝉本来就对太史慈情意无限,只不过因为小儿小女的娇羞才会在平日里对太史慈欲迎还拒。 太史慈心知此时这问题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打破两人的间隔,故此脸上的尴尬只是一闪而过,旋即脸上就露出了那种漫不经心、似可担当人世间任何难题重担的招牌式的微笑,一双明亮的眼睛也闪射出难以名状的魅力神光,深深地看进了小貂蝉一对此刻意乱情迷的美目中。 窗外阳光烂漫,那透过极具艺术气质的小格纱窗的柔和光亮被太史慈雄伟如山的完美体态遮掩住,只有几缕阳光解人心意地从太史慈的背后射了过来,在太史慈犹如刀削斧劈、极具雕塑感之美的俊脸上投下了层次感极强的浓淡适宜的阴影,形成了一种无比魅惑的男性魅力。 小貂蝉那慑人心魄的美目中早已经泛起了一片如同水雾般朦胧感,看着此时正在向她慢慢走来的太史慈,那双可令天下男人为之颠倒迷醉的修长双腿一阵发软,更有一种向前移动,一头扎进太史慈怀中的羞人冲动,可是少女那特有的矜持使得小貂蝉苦苦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向小貂蝉缓缓移去的太史慈故意放慢脚步,意图给小貂蝉一些思考的空间,现在已经有了两位娇妻、对于男女知识经验非常丰富的太史慈知道,即便是面对喜欢自己的女人,自己也要给这女子留有余地,否则人家会怪你不尊重她的,要知豪情和莽撞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随着太史慈一步步的接近,小貂蝉再也抗拒不住眼前这美男子的男性魅力,不由得深深低下头去,那双小手更是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最后开始了连小貂蝉自己都未察觉到地摆弄自己的衣角儿的小动作,不去看太史慈,一颗芳心却不由控制的怦怦地跳了起来。太史慈来到小貂蝉的身边,听着小貂蝉那檀口中无法掩饰的细微的紧张喘息,忍不住把自己的头凑到小貂蝉那秀美无伦的耳朵旁边,边低头看着小貂蝉那因为自己的近距离的接近而从脸上泛起、蔓延至她那宛若天鹅脖项般完美的脖子处的红晕,边轻声细语地柔声道:“秀儿,喜欢我吗?” 太史慈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转过头来时,才发现小貂蝉仍在熟睡,脸上带着狂风暴雨后的幸福,轻轻用舌尖温柔地舔去小貂蝉泛着惊心动魄光辉的俏脸上那斑斑的泪渍。这才坐了起来,无端的开始傻笑,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澈透明的感觉从心底泛起。好半天,太史慈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站起身来,先是穿好衣服,为初尝禁果的小貂蝉掖好被子,悄悄推开门,向自己母亲的房间走去,那里有小貂蝉的幸福。 第二日,从黄县传出了一个消息:太史慈要结婚,这消息不径而走,迅速地传遍了整个青州。原本,堂堂的青州刺史要结婚原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时代的哪个富人不是三妻四妾?以太史慈这样的身份只有两个正妻才是真正的奇怪,不过这次太史慈的婚礼之所以被传得沸沸扬扬,主要是这次的女主角身分太特殊,若是哪家的豪门千金又或者富商的掌上明珠都不会令人感到奇怪,可是这名神秘的女子竟然只是一名没有任何出身来历的孤女,而且太史慈要给这女子以正妻的身份地位,这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叫所有人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太史慈作出这不符合人世间常理的决定,要知以这孤女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不可能和刘璇和孔悦这种声势煊赫的名门闺秀相提并论。 一时间,太史慈的这场婚礼传得沸沸扬扬,更有许多空穴来风的谣言开始泛滥看来,不问可知,定是那些对太史慈的改制心存不满、却又无力反抗的世家大族在背后搅风搅雨,虽然他们并非是陈逸和管统等人的同党,但毕竟太史慈的改制令他们失去了以往把持政治的特权。 别人对这些传言倒是无可无不可,但是有一个人却坐不住了,那即是刘璇的父亲刘方,他岂能容忍别人嘴中被传得可以倾国倾城、魅惑得太史慈放下自己身份的这个神秘孤女和自己的女儿并列为太史慈的正妻?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在刘方的眼中,一定是太史慈完全的被貂蝉所迷惑,这对自己女儿未来的位置实在是大大的不妙,更是对他刘氏宗族的地位不利,虽然现在在青州世家大族的势力已经完全的被太史慈削弱,但是刘氏宗族因为和太史慈的关系,本身的实力并没有多大的减弱,所以刘方对太史慈此次要娶小貂蝉为正妻的事情非常得不满意。 不过刘方也知道现在的太史慈并非是他所能劝得动的,因为现在太史慈就是青州的土皇帝,任何人都得看太史慈的脸色办事,即便是太史慈的岳丈,太史慈一样可以不给面子,而刘方此刻已经视小貂蝉为狐狸精,认为太史慈可以为她做出任何事来,又怎会去触这个霉头呢? 刘方终是老奸巨猾,很快就想到了太史慈的软肋所在,居然直接驱车直奔黄县而来,他要拜访的对象当然是太史慈的母亲,刘方深深地知道太史慈乃是当世有名的孝子,别人的话太史慈可以不予理会,但是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的母亲的命令是太史慈无论如何也无法反抗的。 而正在为自己的新婚忙碌的太史慈根本就未想到自己的这位岳父会有这么一手,所以当听到自己的母亲和岳父要他过去有要事相商时,不由得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心中冷笑,同时在思索对策,转过头时,看见了管宁,便询问道:“幼安兄,你怎么看?” 管宁当然深明刘方的这种伎俩,神色凝重道:“主上此去还请三思,毕竟有老夫人在其中,若是冲撞了老夫人,肯定对主上的声望极为不利,到那时得不偿失。”管宁的意思太史慈当然明白,心中不由得暗骂刘方一声老狐狸,这事情其实是明摆着的,待会见到两位老人后,刘方肯定会事事把自己的母亲扯在其中,令自己发泄不得,到最后屈服于刘方,否则自己就会落得了不孝的罪名,这要是传出去可热闹了。 想躲是躲不过去了,看来自己唯有见招拆招,走一步是一步了,再向管宁简单的交待了几句后,太史慈便匆匆向自己母亲的住处走去。 才一进屋,就见自己的母亲正和刘方唠嗑,刘方见太史慈进屋来,便站起身对太史慈道:“贤婿来得正好,老夫和你母正在谈论你的婚事,多时不见,甚是想念啊!”太史慈表面上当然对刘方完全没有敌意,先是恭恭敬敬地想母亲问安好,再向刘方行晚辈对长辈的见面礼。 母亲和孩子说话当然是全无顾忌,故此对太史慈笑着说道:“我儿,今天为娘和你说一件事情,你要娶秀儿,那当然没有关系,不过为娘的意见却是秀儿只可为妾,不可为妻,毕竟这于理不合,前些时候我儿向我提出婚事的时候,为娘光顾这高兴,这件事情疏忽了,幸好亲家公今天在一旁提醒,为娘才知自己疏忽了,想是我儿也是疏忽了,不过不晚,为娘的话,我儿可听明白了?这件事情我儿要务必照办。” 太史慈听得心中大恨,早就知道这个刘方在耍花样,才要说话,刘方却在一旁出声道:“贤婿莫要怪老夫多嘴,老夫只是随意的一说,贤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言罢转向太史慈的母亲道:“亲家母,老夫说的话毕竟是老朽之言,子义毕竟高瞻远瞩,做起事情来总是思虑细致全面,子义的决定更是从不出错,这一点青州百姓有目共睹,所以亲家母不必把老夫的话放在心上,就当从未听说过老夫今天的话。” 太史慈的母亲一笑道:“亲家公不必在意,我的孩子我知道,在外面,他是主,其他人都是他的手下,但是关起门来,我们两人都是子义的长辈,有什么话不可以对子义明说的?我说的话他是必听的。”旋即转过头来笑着看向太史慈道:“子义,为娘说的话没有错吧?” 刘方连忙接口,故作恍然道:“是老夫疏忽了,子义本来就是出了名的孝子,岂会不听从自己母亲的话?” 太史慈心中冷笑:果然如同自己和管宁想的一样. 不过,自己会怕吗? ------------ 第九章 婚配(下) 第九章婚配(下) 太史慈若无其事地看了眼前的两位老人一眼,气定神闲道:“母亲的话孩儿记下了,不过却觉得岳父大人真的是十分懂孩儿,居然可以看出孩儿这么做实在是另有原因。其实秀儿对名分没有要求,实在是孩儿心中另有隐情,若非为了我青州的明天,孩儿也不会出此下策。” 太史慈这话宛若奇兵突出,两眼前的两位老人齐齐一怔,不明白太史慈为何会冒出这句话来,不过太史慈这么做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要消除刘方对貂蝉的敌意,要刘方弄明白,要给貂蝉名分并非是貂蝉的要求,而是太史慈故意为之,这其中另有政治目的,至于何种政治目的,你刘方乃是我青州的地方乡绅,恐怕不便过问吧?第二个原因就是要借刘方刚才夸奖自己的话来为自己下面的话打下一个伏笔,这样才可出口反驳自己的母亲,否则直接除言陈述自己的理由的话,无论多么的合理,母亲都会因为自己在刘方这算是半个外人的亲家公的面前直言不讳而感到颜面大损的,肯定会和自己闹僵,不过现在就没有问题了,母亲总不能反对自己顺着刘方的意思来的这番话吧?哼!你利用我母亲来封我的嘴,我便用你的嘴来反驳我母亲的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把戏自己这里大把有得卖。表面谦恭的太史慈心中冷笑。 刘方闻言一愕,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暗呼厉害,当然,因为太史慈的一番话,刘方确实是对貂蝉的敌意大减,但是刘方亦在心中嘀咕太史慈所谓的“政治目的”,而且他觉得这个政治目的对他刘氏家族绝无边点好处,毕竟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女儿和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孤女旗鼓相当的并列在正妻的位置上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刘方毕竟是纵横政坛多年见多识广的老狐狸,马上就想出了对策,对太史慈的母亲笑道:“我说的嘛!子义这么做一定会有恰当的理由,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人就不要再给他们添乱了,否则子义在青州的很多事情都不好做。”这番话明里说自己多事,并表示不再管闲事,其实却是在暗中怂恿太史慈的母亲过问太史慈所谓的政治原因。 果然,太史慈的母亲马上中计,对刘方笑道:“亲家公莫要妄自菲薄了,亲家公在外为官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子义虽然有点本事,不过老身看他不过是运气不错而已。”言罢转向太史慈,柔声道:“子义,把你的原因老实地说出来吧。” 太史慈早就料到这一点,对母亲肃容道:“现在我和母亲有一件事情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自己一定要把秀儿娶过门来,现在唯一的分歧就是给秀儿何种名分罢了。”顿了一顿道:“母亲应知道我青州改制的事情,实不相瞒,我和秀儿的婚姻也算是青州改制的一部分。” 眼前的慈母愕了一愕,心中不由得燃起一丝怒火,对太史慈以政治的方式去看待婚姻的态度十分不满,但是这种却没有办法说出口来,要知太史慈和刘璇以及孔悦的婚姻本就是政治婚姻,刘方现在在自己面前,自己自然不好说什么,而且她也看得出太史慈在婚后是真心的对待两人,可是对于貂蝉,这位老夫人的态度复杂得很,一方面认为刘方说的话很对,认为她只配给自己的儿子当妾,另外一方面却又把貂蝉当成是自己的女儿般疼爱,按照她的想法,即便太史慈以妾的身份把貂蝉娶过门来,自己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疼貂蝉,不会令貂蝉受到半点欺负,而且事实上貂蝉也不可能受到欺负,刘璇天真活泼,孔悦善解人意,一直以来根本就把貂蝉视若是亲生姐妹,又怎会对貂蝉不好呢? 她现在受不了的是太史慈对待婚姻的态度,不由得把脸一沉道:“子义,做人不可无情无义,你要想好了如何对待秀儿才可以娶她。” “知母莫若子”,太史慈一见母亲的态度,马上就明白了母亲在担心什么,不过这正是太史慈想要的,那就是母亲对貂蝉的怜悯和喜爱之情,一旦母亲固有的对貂蝉的喜爱泛滥起来,那自己说服母亲的机会就会大很多,于是连忙发誓说自己对貂蝉是真心的,这才令自己母亲的眉头稍微展开,毕竟在这时代的人把发誓看得比什么都郑重,太史慈这才趁机说道:“母亲,我所谓的政治目的其实正是为秀儿好。” 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后,太史慈才道:“我青州学术的根本乃是新‘五德终始说’,提倡的是五德平等,现在在我青州,任何产业都有其固定的标准,官吏的选拔也有先帝的‘鸿都门学’作为范例,可是唯有我青州的婚姻没有这种精神,孩儿不希望在我青州出现袁绍和袁术两兄弟那种类似的的事情。究其原因,就是五德不平等。孩儿只求出身‘火德’的女子和出身其他‘德’的女子能站在同一个地位上。” 太史慈的意思刘方算是听明白了,那即是说太史慈要在青州实行一种打破门第观念的婚姻,简单的说来,就是达官贵人和平民之间可以实现婚配。这事情怎么能行!堂堂的世家大族怎么可以在婚姻这种事情上地位变得和那些一般的平民百姓相提并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嘛。 不过太史慈这番话的确是发自肺腑,说出来后,心情更是沉重起来,在这时代,婚姻对于大人物来讲就是一种交易,更是造成许多家庭悲剧的根源,自己仅仅是拿袁绍和袁术作为例子,其实在三国时代,这种事情多得很,更是造成许多英雄人物败亡的重要原因,就拿袁绍和袁术两兄弟来说,两个人一大一小,一庶一正,彼此看不起,更把自己的兄弟当成是自己的敌人,为自己在袁氏家族中的地位,彼此明争暗夺,最后闹得兄弟反目,更大大分散了袁氏家族的实力,最后落得个兄弟二人双双惨淡收场,为三国时代的曹操刘备等人做了配成和点缀。 历史上袁绍的三个儿子也是争权夺利得厉害,而袁绍在这事情上也是暧昧难明,从这个角度上考虑,我们马上就可以明白为何袁绍手底下的谋士派系林立,内讧得厉害,就是因为这些手下都已经投向了三个儿子中的一方。毕竟袁绍既然可以为自己的小儿子的病难过得取消一系列重大的政治军事行动,那他就可能把自己的位置传给小儿子,那些在袁谭面前说不上话的人投向另外两个儿子谁知不是更好的选择? 这种争权夺利的现象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世家大族暗中操纵的结果,为了谋夺更大的利益,这些世家大族完全可以牺牲自己的暂时利益全力支持自己看重的对象,然后在成功之后攫取更大的物质和政治财富,若是在众多的儿子中,只有一个有实力,其他都很弱的话,那就不用争了,比如说刘表的两个儿子的斗争就是很明显的例子,刘琦和刘琮两个人原本没有办法相比,毕竟刘琦的背后乃是荆州土生土长的豪门地主――蔡氏家族,其他如蒯氏家族等更是站在刘琮的一方,可以想见,刘琦从一开始就注定争不过刘琮,甚至可以说有性命之虞。 可是刘备的到来给荆州的斗争带来了不可揣测的变数,《三国演义》中刘琦向刘备和诸葛亮寻求计策的那一段明显是罗贯中一厢情愿的想法,莫忘记诸葛亮在刘备三顾茅庐时就已经制定下了吞并荆州的策略,而刘备却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说穿了,枭雄刘备早就已经盯上了荆州,只不过他缺少一个理由,而刘琦恰恰给了刘备这个机会,刘备就是想通过支持毫无根基的刘琦来实现自己掌控荆州的目的,于是,在荆州大地上,刘备支持的刘琦和冀州地方豪强势力支持的刘琮进行了连番的政治斗争。从荡平江夏马贼到马跃檀溪再到刘琦江夏安身屯兵数万,刘备和冀州的地方豪强之间的冲突从未断过,正是因为和刘备势不两立的原因,使得冀州的豪强地主宁愿把荆州拱手送给曹操,也不愿意屈服于刘备,因为投向了曹操,毕竟自己的家族势力还可以保存,如果刘琦上台的话,野心勃勃的刘备就会对自己的家族高高扬起屠刀。 然而可笑的事情是,刘备却被后世人看成是仁德的化身,荆州的世家大族却成了苟且偷生之辈,就连一直竭力平衡冀州本土势力和刘备之间明争暗斗的刘表都成了无能之辈,叫人大叹不公。 纵观世家大族横行的整个时代,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就是曹操也差点步袁绍的后尘,幸好多亏了贾诩的提醒才避免了一场大灾难,可是即便是这个样子,曹丕上台后仍然是腥风血雨,一言以蔽之,这时代的争权夺位说穿了就是各个世家大族相互内斗的结果。 就拿后世消灭掉世家大族的唐太宗李世民来说,他之所以可以宣武门事变成功,本身就是有世家大族把持的结果,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要全力消灭世家大族,免得自己的后代被世家大族像牵线木偶一般被人控制在手里。 太史慈现在要杜绝的就是这个事情,他不想让自己的后代为了争权夺利搅乱了天下。故此,太史慈对于婚姻有两个变革,第一个就是现在要实行豪门与寒门之间的通婚,第二个就是要避免自己的后代明争暗斗的发生。彻底不给世家大族死灰复燃的机会,免得自己辛辛苦苦的一番功夫,在自己死后,几个后代为了争权夺利,开始和世家大族勾结,再一次给了世家大族把持政治的机会,那就真是”冤哉枉也”了。 哼!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后代被世家大族控制起来,那对整个华夏民族的封建时代将是一种灾难,战乱和分裂以及被侵略无不与此有关。 没有了妻妾之分,就不会出现袁绍与袁术的那种兄弟失和的情况发生,然后明确继承人,再加上对继承人良好的后天教育,把自己的后代培养成可以“配五德”的君子,应该就可彻底的完成自己对于世家大族的消灭,太史慈要让自己后代明白,一个国家的各个阶层,包括世家大族在内,都是一个上位者稳固自己统治的工具,而不是单纯的依赖于某一个阶层,那样的话,就会令某一个阶层的实力急剧膨胀,最后变成了一种从经济到政治上的失衡,使得皇帝的权力被分散,这在封建时代来看就是一个王朝覆灭的先兆,世家大族本身就是这么出现的。 太史慈现在已经不再是政治上的门外汉了,他心里心知肚明,其实自己和自己后代的潜在敌人很多,任何威胁到自己权力的人都是不可被原谅的,世家大族仅仅是因为权力过大才被自己打压的,若是日后,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商人阶层异样发展威胁到自己的统治的话,太史慈一样会打压商人阶层,而自己的后代在登上皇位后会做同样的事情,这是一个封建皇帝不可逃避的宿命。尽管太史慈的心中有千般不愿。 为了打击世家大族,太史慈已经完全地站在了一个皇帝的位置上来看待整个三国时代,而可笑的事情是,自己一手建立的王朝和制度终将会有一天变成中国发展的绊脚石,当新兴的阶层崛起时,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将会被尘封到历史的记忆中,不过太史慈却一点都不感到悲伤,因为没有一个历史的发展阶段是可以跳跃的,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可以成为左右时代的英雄,但是在事实的面前,个人的力量总是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充其量就是像自己这样,使一个民族少走一些弯路罢了。至少,在这一点上,自己已经完全的超越了曹操等人。 太史慈把新“五德终始说”抬出来说事。刘方当然就闭上了嘴巴,太史慈的母亲也是无话可说,在这时代,学术的力量的确超乎想象。 太史慈心中冷笑,现在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世家大族的完全覆灭,一方面,在学术地位上,他们已经没有了发言权,不可能再把持政治,另一方面,太史慈刺激多种经济发展,尤其是鼓励新兴地主的崛起,这对世家大族的经济来源将会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现在自己实行的这种打破身份地位的婚姻制度别看现在世家大族不能接受,但是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对太史慈感激涕零,在政治和经济上全无地位的他们在日益没落的时候只可能打破“身份内婚制”(讲究门第出身匹配的婚姻制度),去和现在他们看不起的没有地位却日益崛起的暴发户联姻,一旦这种情况出现,世家大族所谓的高贵将会荡然无存。太史慈知道自己还要做一件事:在青州实现长子继承制和庶子财富制的结合。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有些无计可施的刘方肃容道:“岳丈大人,孩儿知道您老人家在想些什么,我太史慈可以保证,若是璇儿为我太史家生下第一个儿子,那这个孩子就是我太史慈的继承人,其他的子女只可获得可保证他们衣食无忧的财富,不知道岳丈大人意下如何呢?” 刘方知道这是太史慈对自己作出的最大的让步,若是自己一意孤行,还不知道太史慈有什么鬼主意在等着自己呢,想到这里,刘方一咬牙,对太史慈呵呵笑道:“子义真懂得体贴老夫,璇儿得夫如此,夫复何求,也罢,老夫就不再多事,只是子义一定要记住今天说的话。” 太史慈大喜道:“多谢岳父成全。”旋即肃容道:“我太史慈说到做到,今日对岳丈说的话,我太史慈将会把他变成青州法令在青州实行,让青州百姓监督我,令全青州的人遵从实行这法令。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向岳父大人说明白,我太史慈只会立长子为我的继承人,若是长子并非是璇儿所生,而是悦儿又或者秀儿所生的话,我亦无可奈何,到时候还望岳丈大人见谅。”言罢,一双虎目一瞬不瞬地盯向刘方。 刘方就知道太史慈会讨价还价,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力气去反驳太史慈,因为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事情太史慈都有本领把话题扯到新“五德终始说”上去,在这种已经被青州所有百姓所接受的学说面前,刘方根本无力还击,索性保持沉默,也算是卖太史慈一个人情。 太史慈见刘方全无异议,又转向自己的母亲,见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别的吩咐,心中涌出狂喜,当下向二老告别,便推门筹备婚礼去也。 第二天,太史慈便颁布了新法令,在青州全面实行古已有之的“长子继承制”,不过,相应的却出台了“庶子财富制”,即是说在一家中,长子继承家业后,应该在财富上尽量的满足其他兄弟姐妹的花销,至于分割多少财产,则有明文规定,谁也不能更改,要么一次付清,则长子与其他子女再无经济上的瓜葛,今后庶子的富贵贫穷都是自己的事情,长子再也无权干预,要么按照庶子多的财产数量的多少定期拨给其他子女一定数量的财产,以便维持庶子的生计,当然,为了避免长子私自侵吞又或者挪用这笔财产,太史慈将会在青州专门设立了一个部门,统一管理属于这种情况的庶子的钱财,然后这个部门像后世领薪水般在特定的时间内给这些庶子一定数量的银钱,直至发完为止。 此令一出,青州自是议论纷纷,不过百姓一般都是看热闹的态度,因为这法令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虽然青州十分的富裕,但是只是相对于这时代而言,要知在青州一般家庭的孩子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在长大后总是要自谋生路的,原本父母被也不会留下太多的东西,若是自己只会依靠一点微薄的家业过活,肯定日子十分的辛苦,现在青州遍地是谋生的手段,只要肯干,就没有会饿死的人,所以这法令对于他们来讲,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世家大族的子弟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灾难,原本家族内部后代间彼此的内斗就十分尖锐,现在太史慈的命令简直就是雪上加霜,那意味着除了长子,其他人根本就已经失去了在这个家族中活下去的根本,必须自己想办法才可活下去。 其实,太史慈这也是为了青州的下一代着想,一个衣食无忧、总在父母身边的孩子永远都不可能有大的成就,而太史慈实行了这种法令后,那就等若激发了每个人的生存欲望,要知道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无论是从长子那里一次性接受多少财富,又或者定期去领一定数量的银钱,都是一种寄生虫式的行为,这在青州绝对是被人耻笑的行为,没有人会看得起他们。 太史慈当然不会给世家大族反对的机会,那些“说书先生”再一次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们借助人们对平原战役还未退去的余热,开始对袁谭的愚蠢嘻笑怒骂开来,用说故事的方式在潜移默化中来分析袁绍和袁术两兄弟的关系,青州的百姓们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妻妾制度和没有被好好实行的长子继承制度造成的袁氏家族的内讧,在叹息之余,青州百姓这才发现太史慈这道法令背后的意义所在。而对于说书先生说谈到的种种对袁氏家族的分析,更令那些世家大族在反对太史慈的命令之余,产生了继续反思,亦不得不承认太史慈的法令大有道理。 已经和太史慈达成默契的刘氏家族更是保持沉默,听之任之,对其他世家大族的怂恿置若罔闻,故此,新法令的颁布居然十分的顺利。 更绝的是,太史慈还把英国大文豪笛福的《鲁滨孙漂流记》顺手牵羊般的剽窃过来,把其中人物时间和地点统统改了一遍,情节当然不会有多大的改动,然后变成了评书,令说书先生们在各处播出,结果效果出奇的好,每个人都被那荒岛余生的故事所吸引,更被那句“开发人生中属于自己的荒岛”弄得热血沸腾,不少的年轻人开始正视自己的人生,努力的寻找自己的人生方向。 成了文坛大盗的太史慈却心安理得,反正西方人劫掠成性,自己现在抢过他们的东西来宣称是自己的有何不可?若是有可能,自己将来还要抢夺他们的土地呢! 不过短时间内这似乎不大可能,这事情只能留给自己的后代去做了,自己嘛,当个文贼就行了,算是小小的报复一下。若是有可能,自己在多盗两本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青州的老百姓不是挺喜欢的吗? 旋即,太史慈的盛大婚礼轰动了整个青州,因为太史慈的这次婚礼完全对外开放,参加婚礼的人不仅仅有世家大族和读书人,青州各个行业新崛起的代表人物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中,不过这次却没有人反对,因为管宁一句“君子配五德,所以主上的婚礼必须有五德中人的代表参加才对”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当然,能够被太史慈邀请来参加这婚宴,这些世家大族本来就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意见? 远在长安的徐庶和冀州的郭嘉也传来恭贺的书信,当然其他如冀州刺史韩馥、徐州刺史陶谦、幽州刺史刘虞、广陵太守曹操、陈留太守张邈、名不符实的泰山太守鲍信、扬州刺史刘繇等人也是派人送来贺礼,当然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袁绍和敌视自己的袁术是不可能祝贺了。 婚宴的模式当然是太史慈效仿后世那种别出心裁的家庭宴会的方式,不过在地广人稀的古中国,尤其是在临淄那气势恢宏的刺史府,可以容纳的人当然是要多很多,不过这种规模还是无法和冀州甄氏家族为甄宓操办生日庆典的气派和规模相提并论,毕竟太史慈不喜欢铺张。 在管宁那得体的主持下,太史慈和貂蝉的婚礼高潮迭起,尤其是貂蝉那世所罕见的容貌,举世无双的姿态,还有那无可匹敌的风度气质立刻征服了全场所有的人,不过最令他们折服的却是小貂蝉那种绝对不逊于王侯公卿家的贵族小姐的雍容典雅的风范,这令所有到场来看笑话的世家大族的代表无不闭上了嘴巴。 在婚礼的高潮时,太史慈旋即宣布了自己为何要立貂蝉为正妻的原因,这时候,人们才知道太史慈要在青州废除妻妾制度,在联系太史慈前一段颁布的新法令,人们恍然大悟,才知道太史慈要娶貂蝉还有非常强的政治目的,并非仅仅是贪恋美色那么简单,原本对太史慈很不满意的世家大族此时更是无话可说,因为根据太史慈的长子继承法来看,无论太史慈如何宠爱貂蝉,只要貂蝉生不下第一个孩子来,那么貂蝉的孩子也一样要娶自谋生路。 随着太史慈与貂蝉婚礼的完美结束,青州改制已经完全结束。 下一步,就是征战天下了。 ------------ 第十一章 大势 第十一章大势 公元一百九十一年,华夏大地上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中一件是江东猛虎孙坚终于没有躲过历史给与他的宿命,在和荆州刺史刘表的交战中,轻率进军,被人用乱箭射死,只留下自己几个年幼的儿子在人世间,其中,自然有“小霸王”孙策和“碧眼儿”孙权,他们在走投无路下,唯有投向了父亲生前的名义上司——豫州刺史,袁术。除了太史慈之外,现在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年幼的孩子到底有多么难缠和厉害。 人们只是关注袁术的动向,因为孙坚的战死,标志着袁术向江南发展的阴谋暂时受挫,不得不另外想办法,太史慈当然知道这另外的办法就是从扬州下手,而孙策正是这一命令的执行者,不过,袁术手下将官极多,要不是孙策牺牲了传国玉玺,只怕是不会得到这个机会的。 似乎这一年是袁氏家族两兄弟很倒霉的一年,这两个关系紧张的兄弟大概是在秉承袁氏家族的意愿,很有默契、互不打扰地一南一北的发展,但是现在他们不约而同受阻了,而他们的受阻成就了两个原本就很有声望的人再一次成为了天下注目的中心,一个当然是单枪匹马初到荆州便射杀了孙坚的荆州刺史刘表,而另一个当然是玩转了整个中原大地的青州刺史太史慈,而后者也正是华夏大地第二件大事的主角。 青州刺史太史慈完成了后世闻名的青州改制,虽然仅仅是青州一地,但标志着未来的太史王朝对华夏民族世家大族剿灭的开始,从这年起,青州的世家大族开始走向没落,随着大量世家大族子弟为了日后的生存,纷纷离家出走,自谋生路,再加上婚姻制度的变革,世家大族的森严结构开始松散起来,许多家族的子弟随着青州的军队和商人开始在古中国开枝散叶,分散各地,而他们在青州的老家则渐渐变成了一种口中的标志,只是到了特殊的日子才会从各地奔赴回去拜祭一番,太史慈心中清楚,这种情况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是要到宋朝才会出可现:家族已经变成了一种名义,一个家族中的族长对本族的人的约束力越来越低,最后只可以束缚自己的直系亲属不超过五代的家人而已。 但是,当时的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仅仅认为太史慈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新五德终始说”那么简单,直到很久后,为已经当上皇帝的太史慈立传的史学家们,才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后世的史学家更惊呼太史慈为天才,不明白太史慈为何可不经过任何的实践就可以迅速地找到解决社会矛盾最有效最正确最迅捷的方法,这种未卜先知的本领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毕竟没有人可猜想到太史慈的离奇身世。 不过太史慈并不想天下人为了自己的青州改制而弄得议论纷纷,为了转移天下人的注意力,更是为了对外扩张的需要,太史慈大张旗鼓地派使者到幽州联络幽州刺史刘虞,准备联手向天下宣告承认汉献帝合法的皇帝位置,更下令平原郡的高顺,枕戈待旦,准备对外扩张。 这时的太史慈已经借由青州军功制度的改革,拥有了三十几万的正规军,虽然能够按照高顺大军和于禁大军规模装备的军队很少,但是在别的诸侯那里,已经是精锐部队了,尤其是青州军队开始变得好战成性,那优厚的待遇和自己战死后对家人的抚恤令所有青州军的将士无比渴望对外战争,太史慈更新成立了两支由专人负责的军队,即擅长游击战术轻步兵军团,臧霸军,擅长于攻城掠地的突袭军团,鲁肃军,不过因为鲁肃在青州是新人,所以配之以管亥这个攻城高手,其他军队则由王豹自带领一部分把守青州,其他的大军则由太史慈亲自掌控。 “我现在要求战争,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太史慈对自己说。这个借口相信刘虞会很快就给自己,公孙瓒和袁谭一个也跑不了。 很快,幽州刺史刘虞便给太史慈了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此一来,以幽州刺史刘虞和青州刺史太史慈为首的确立汉献帝地位的行动开始实行,其中更有不少人响应,比如说现在对太史慈敬畏有加的冀州刺史韩馥,再比如试图努力缓和与太史慈关系紧张的徐州刺史陶谦,还有到现在为止一直忠心于汉室的广陵太守曹操以及皇室宗亲、扬州刺史刘繇。最卖力的当然是还是陶谦,为了向太史慈示好,居然请了不少名人来充门面,还搞了个什么支持汉献帝地位正统的签名大会,用以支持太史慈的行为,比如说自鲍信走后、新到任的泰山太守应劭,还有前九江太守服虔,更是面子大到请来了当世敌经学泰斗郑玄,都跑来凑热闹。一时间,太史慈的声望达到了可与冀州刺史刘虞相提并论的程度。 刘虞自然如同史实记载般派人前往长安,太史慈却只是捎信给徐庶和许褚,更派特种精英护送着大量的奇珍异玩赶赴长安,当然是想把史阿培养成自王越之后的新一代大汉帝师,在皇帝身边有人,自己在青州的所作所为都可以找到名正言顺的借口,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太史慈现在还没有能力办到,但是“借天子之名打击诸侯”的事情太史慈还是可以做得到的,这绝对是太史慈扩张地盘的绝好借口。 太史慈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因为刘虞救不了汉献帝,因为袁绍和袁术一定会阻止这件事情的,在历史上为袁绍和袁术通风报信的人正是现在身为辽东属国长史的公孙瓒,刘虞的这次行动将会最终以失败告终,这正是太史慈想要的向公孙瓒看站的理由,即是讨伐欺君之臣。 不过在太史慈静观其变之时,兖州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刘岱和张邈继续讨伐黑山军的余党,但却并未找太史慈当帮手,相反却去请此刻境况窘迫、仍然滞留在陈留延津一带的袁绍来帮忙讨伐黑山军,也许在刘岱看来,这位当初诱使他出兵攻杀桥瑁的本初公蔡氏他的真正朋友吧?正在走投无路的袁绍哪还不知机马上答应,登时,袁绍在外的七万大军有了安身之地,没有过多时,胆小怕事的张邈就完全被袁绍所摆布,袁绍更是在陈留站稳了脚跟,一直头痛的粮草问题也得到了解决,而且因为袁绍四世三公的声望的原因,冀州和兖州的名士贤才纷纷向袁绍涌去,袁绍在短短几个月内大有渐渐恢复往日气相的架势,势力更从陈留扩张到了济阴郡、颍川郡、陈郡,大有占据整个兖州的架势。 太史慈听说这件事情后,恨不得大骂自己一顿,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兖州居然会起到如此的变化,没有了曹操,居然还会有袁绍和自己争夺兖州,原本以为兖州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的太史慈现在却对袁绍无可奈何,毕竟袁绍乃是刘岱正大光明请去的,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理由和袁绍开战吧?历史还真是会作弄人,没有韩馥请袁绍入主冀州,却会有刘岱请袁绍入主兖州,始料不及的太史慈心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当然太史慈并非没有对付袁绍的借口,但那要公孙瓒向袁术和袁绍通风报信之后,自己才可以动手,但那时袁绍肯定已经势力大张了。 这件事情一发生,刘氏家族的刘方老爷子被气得马上就病倒了,本来这老头对太史慈的种种新政策就有一肚子发不出来的火,好不容易和太史慈找到了最佳的合作点,可是现在刘岱叫这么一闹,弄得刘方简直无法面对太史慈,其中最令刘方心烦的是根据太史慈新颁布的法令来看,刘氏宗族的继承人应该就是身为长子的刘岱,可以说刘岱的所作所为直接决定刘氏宗族未来的兴衰荣辱,现在刘岱的决定直接就把整个的刘氏宗族放在了太史慈的对立面上。太史慈何许人也?这高深莫测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少厉害手段,这些年冷眼旁观的刘方心中最有数。 太史慈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连忙把刘方接到黄县来同自己的母亲一道养病,更令刘璇和孔悦以及初为人妇的貂蝉一起去服侍两位老人养病,刘方这才心中好受一些,知道太史慈并没有怪罪自己,看见貂蝉也来照顾自己后,更是感激涕零,因为这等于减少了太史慈与貂蝉同房的机会,当然怀孕的机会也是大大的减少,太史慈实则是在暗示刘方放心,他太史慈绝不会因为刘岱的事情冷淡刘璇和针对刘氏宗族的。 只是这样一来,中原的战事戛然而止,各个诸侯陷入到了互相僵持的阶段,一时间,在这战乱的时代居然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和平时期。 但是太史慈却知道自己征服天下的绊脚石很多,即便是在自己可纵横驰骋的中原,自己也是麻烦多多。比如说现在正和自己处于合作关系的冀州刺史韩馥,在休战期间,如何谋夺冀州就被放在太史慈的桌面上来了。高顺已经陈兵在平原,不过对冀州用兵那是非到万不得已时用的下策,若可兵不血刃谋夺下冀州,才是最大的胜利,而这一切,就要看现在还留在冀州甄氏家族“作客”作了一年多的郭嘉的本领了。 到底如何对冀州下手呢?太史慈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平原战役时被自己抓住后却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重要人物——冀州内鬼麴义。 冀州,邺城,甄氏家族的宏伟巨大的府第中。 被太史慈寄以厚望的郭嘉此刻悠闲的坐在当日和甄氏家族张夫人密谈的那座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恬淡地看着由特种精英的头目张戈自青州带来的太史慈寄给他的书信,此刻在这广阔得好似旷野的大厅中,除了郭嘉和张戈之外,赵云这名动天下的绝世强者理所当然坐在一旁。 张戈此时正在敬畏有加地偷看素有青州第一军师之称的郭嘉,才只一年多不见,这智者已经日渐摆脱了年少时的那种飞扬跳脱,在那张依然秀美的可令任何女子嫉妒的白皙俊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和一种令人信服的稳重,经过这么多的事情,郭嘉的大局观日渐成熟,看问题更是算无遗策,令人完全无法揣度他的内心。也许是因为这一年来在甄氏家族中的安逸生活的原因吧,郭嘉的脸色和身体好了很多,他的身上更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贵族气质,不问可知,这是在甄氏家族生活一年多的结果,毕竟,环境的影响力是十分巨大的。 赵云的变化似乎并不大,不过张戈却注意到赵云眼中的神光更胜以前,而且在浑然一体的清澈眼光中更多了一种灵动的智能光辉,由此可知,赵云在这一年中,在武功修为上又有新的进展,而那智慧之光则应该是因为陪在郭嘉身边培养出来的。赵云已成为名副其实的智将。 良久,郭嘉把书信递给了赵云,后者连忙接过来观看,郭嘉却和张戈说起了闲话,丝毫不提信中之事,张戈乃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精英,当然知道不该自己问得就不要问,所以只是陪着郭嘉聊天,结果发现郭嘉对特种精英假扮的说书先生特别感兴趣,于是就多说了一些。 待赵云看完书信后,郭嘉才对笑道张戈说:“你不必在冀州耽搁了,唔,最好是稍作休息后,便返回青州吧,我也不给主上写什么回信,你回去只说郭嘉接到了信便是,主上自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张戈闻言点头称是,不过在他的眉宇之间却又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郭嘉最善察言观色,笑道:“张戈你有什么话便说出来,这里有没有什么外人。是不是你娶过娇妻后因为听老婆话而变得婆妈起来?” 赵云在旁笑道:“听说张戈你不久前娶的妻子乃是平原郡世家大族刘平的女儿,怎么,高顺将军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好好收拾你一顿?” 这个刘平乃是平原郡有名的世家大族,在平原战争中,理所当然的投向了陈逸一面,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罪,只是向袁谭提供了一些钱粮罢了,太史慈在剿灭陈逸和管统一党时也没有难为他,只罚没了他的家产,让他一下子从豪强地主变成了一般的平民百姓,只能苟且度日。 不过对三国历史只是一知半解得太史慈和高顺等人都不知道,就是这个刘平,在历史上曾派出过刺客暗杀当时正在做平原太守的刘备。 张戈那一张遇见敌人最擅长于伪装做戏的脸此刻却微微红了起来,极力解释道:“高顺将军岂是不问青红皂白之人?更何况主上一向是祸不及家人的,刘平犯了错,可是他的女儿却是个好姑娘,若非如此,我张戈岂会把人家娶过门来。你们知道我最痛恨那些世家大族了。” 郭嘉见张戈有点害羞,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放过张戈不再作弄他道:“那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有事赶紧说出来吧。莫要吊人胃口。” 张戈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这许多时候没有见过齐景林那小子,自己想去见见他,又怕先生不同意,不敢擅作主张。” 郭嘉点头笑道:“这有何难?”心中却在暗叹太史慈治军之严,所谓“见一般而可窥全豹”,没想到自青州军制改革之后,青州军居然会变得如此的可怕,张戈去见齐景林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且以张戈的机警,即便是去见齐景林,也不会有人发现,时候若是双方不说,保管没有一个人可以知道,可是现在,张戈却因为这件小事向郭嘉提出郑重的请求,由此可见,青州军已经拥有了好战而畏罪的剽悍作风。 这种军队才是最可怕的,他们对敌人无比的凶残,但是对自己的上司却是完全的服从,现在青州军根本就是一台不可阻挡的战争机器。 想到这里,郭嘉对大喜的张戈笑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去找齐景林,你我正好同道,也可以掩人耳目。”张戈当然是大点其头。 不多时,郭嘉和赵云以及张戈已经坐着青州特制的马车除了甄氏府邸的角门,向着高阳酒楼缓缓而去。 三人一到高阳酒楼,马上就有人去通知齐景林,齐景林连忙出来相迎,见到张戈后,齐景林的脸上的狂喜一闪即逝,只是像第一次见到张戈的样子通过郭嘉的假意介绍去招呼张戈,毕竟,齐景林现在还不到暴露身份的时候。毕竟以商人身份出现的齐景林可以得到好多有用的情报。 几人正在各站演技给此时对几人纷纷行注目礼的楼上客人看时,二楼却一阵喧闹,齐景林一皱眉头,这时,一名伙计匆匆忙忙而来,哭丧着脸对齐景林道:“老板,张郃将军又在那里是撒酒疯了,梅掌柜还被他打伤了。” 齐景林面色一沉,郭嘉和赵云却对望一眼。 张郃?撒酒疯? ------------ 第十二章 张郃 第十二章张郃 郭嘉和赵云在听闻伙计说话后,又看看齐景林的表情,就可知道这个张郃在高阳酒楼耍酒疯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其实张郃这一年的变化郭嘉早有耳闻,这个在冀州本来意气风发颇有名气的少年将军现在可以说十分的落魄,早已经无复当年诸侯会盟时、决斗张辽的冲天豪气。 郭嘉心知肚明张郃变成这个样子和自己不无关系,当初令赵云假扮成强盗劫持袁绍的粮食时,郭嘉就命赵云假扮张郃的武功,而且还故意留下了活口,死里逃生的辛明当然会把自己遭遇强盗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自己的家族,再加上赵云抢夺军粮更不止辛明这一份,所以很快冀州的世家大族便不约而同地怀疑上了张郃,再加上张郃与甄氏张夫人原本就有的亲戚关系,更加令世家大族疏远开了张郃,即便现在冀州的世家大族已经对袁绍不再支持,但是在他们的眼里毕竟是张郃让他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故此,在冀州的官场上,张郃越发的不如意。 原本靠向袁绍一方的世家大族因为怀疑他而排挤他,耿武和闵纯又知道张郃不是自己这方面的人,而张郃又因为别人怀疑自己和甄氏家族有暗中来往的闲言碎语而主动疏远跟自己本来就关系一般的甄氏家族,张郃现在在冀州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最关键的事情是张郃想要投奔的袁绍此刻也不会收留他,因为袁绍同样在怀疑当日扮成强盗抢劫自己军队军粮的人就是张郃。失意的张郃借酒浇愁是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这正是郭嘉想要的结果,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要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每个人都知道趋利避害,落井下石只不过是为了要保护自己,所以现在在冀州的官场上,所有人的矛盾都指向张郃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若是在别人落难的时候能够伸出援助之手,那么这个人会对你感激一辈子的,当然,这种援助并非是嗟来之食的那种强者对弱者的同情,因为这种怜悯只会引来被帮助者的屈辱感,在如此情况下,被帮助的人不但不会领情,反而会对帮助他的人产生反感,人类历史上恩将仇报之人每多属于此类。所以虽然郭嘉准备在张郃落魄的时候收服而非收降张郃,郭嘉想要给张郃一种感觉:即是张郃你才能卓越,只是在冀州无人欣赏,你只是英雄落难罢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为何你不去找一个欣赏你的上位者为其效命呢?天下之大,并非只有袁绍才适合你张郃,青州刺史太史慈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郭嘉和赵云先向齐景林打了个眼色,齐景林会过意来,连忙先安排郭嘉和赵云以及张戈到和张郃隔壁的一间屋子里,看看无人注意,郭嘉和赵云便闪出这屋子,只留下了张戈和齐景林这对多时不见的老朋友叙旧,自己和赵云两人却推开了张郃所在的屋子的屋门。 才一推开门,一股酒味扑面而来,一向微有洁癖的郭嘉微微的皱起眉头,显然是受不了酒臭的味道,不由伸出手来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这间屋子里面此时一片狼藉,只见两个伙计正在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想要把那个此刻因为鼻青脸肿而显得更加肥胖、有气无力的梅掌柜从地面上扶起来,大概也就是梅掌柜吧,否则换了别人的话,一定会因为张郃的这顿老拳丧命的,并非是个人就可以长这么一身肥肉的。 陪酒的歌舞伎此时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显然被张郃刚才的某种行为给吓得不能动弹了,否则此刻她们应该悄悄地跑出去躲避才对。 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张郃此时正把自己的头埋在一堆碎盘子碎碗中间,还在那边打酒嗝边喃喃自语道“我没有醉,你们给我上酒来!” 虽然郭嘉希望张郃此时落魄,但是眼中仍然闪过不忍,在一旁的赵云却看得心头火起,他当然知道郭嘉想要收复张郃的决心,但是就张郃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什么话也听不明白了,也不请示郭嘉,赵云便大踏步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还未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梅掌柜的腰带,轻轻一提,这好似有千斤重的梅掌柜却像三两棉花一样被赵云拽了起来。连大气都未喘一下,看得那两名还算是孔武有力的伙计满脸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地看着这个虽然身材很高,但是却不见得有自己强壮的年轻人。赵云哪有闲心看他们的表情,只是右手提着梅掌柜,转过头去看向那几名歌舞姬,伸出左手向门口的方向一摆,示意她们全都出去,那些歌舞伎呆看半晌,显然是被赵云那惊世骇俗的力量所惊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才勉力支撑起依然酸软的双腿,彼此相互扶持着绕开张郃,与从赵云手中接过扶着梅掌柜的两名伙计一道走出了房门。 赵云反手关上房门,环视左右,却看见窗台旁边有个插满了鲜花、青州产的价格不菲的玻璃制的花瓶,那里面装满了水,赵云走过去,双手捧住花瓶,走到张郃身边,招呼也不打一声,一股脑地把那满花瓶水全部倒在了原本就神志不清、此刻正要沉沉睡去的张郃的头上。 冰冷而激越的清水一下子弄醒了张郃,张郃毕竟身怀绝技,自然而然地束指成刀,越过自己的头顶向上劈去,赵云想都未想,左手一搓花瓶的边缘,那花瓶就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居然一蹦一跳地跃到了赵云的左肩肩头上,在赵云那浑圆结实的肩头上稳如泰山般的站着。 同时右手向下一推,借力用力地把张郃攻来的右手轻易的推开,这时,左肩上的花瓶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却见赵云并没有手忙脚乱地去接,而是双手连环扣住了张郃的手腕,叫张郃动弹不得,而自己的左脚却在那花瓶即将要落地时神乎其技地一托,更借由脚面的颠起和脚尖的勾划,一下子把那花瓶立在了自己的脚边,那花瓶就好像被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牢牢的放在地面上般纹丝不动。若是后世的所谓球星看见了赵云居然可以把一个形状完全不规则的花瓶如臂使指的颠来倒去,比他们在绿茵场上控制足球还轻松自如,那一定会惊讶得自愧弗如的。 经过这一番折腾,张郃终于清醒过来,这时赵云已经放开了他,郭嘉也一脸淡然地坐在了张郃的对面,对于郭嘉而言,赵云种种惊世骇俗的本领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如何收服对面这个有大将之才、现在却颇有敌意地看着自己的张郃,想着自己到底如何开口。 良久,郭嘉才对张郃叹息道:“张将军,你这么做值得吗?”此言一出说得张郃一呆,郭嘉又说道:“冀州会有人理解你的苦心吗?” 若是郭嘉说出的是不咸不淡的话来,张郃心中可能好好过一点,但是郭嘉的这一番话包含的内容太多,一下子就挑动了张郃心中已经积压了一年之久的所有凄苦,不由得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那其中满是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悲伤,郭嘉和赵云看着张郃,一言不发,知道张郃此刻只是心情激动,只要哭过这一阵便好,不过赵云却敬佩的看了郭嘉一眼,经过一年相处,赵云知道郭嘉最擅长揣摩人的心理,每一次制定计策前,郭嘉总是先对对手的性格作出判断,针对对手的思维方式寻找对手可供利用的弱点,现在郭嘉正用此法对付张郃。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只要在某个人面前敞开心扉的话,他就很难会对这个人说谎话,更会对这个人有一种推心置腹的盲从感,现在张郃在两人面前失声痛哭,那就证明已经对两人没有了敌意,更可以和郭嘉好好谈上一次话,这对郭嘉收服张郃实在是再有利不过的事情了。 看着渐渐收住哭声后的张郃,郭嘉才微笑道:“张将军真是性情中人,郭嘉十分的欣赏,可惜此时无酒,否则定要和将军痛饮三杯!” 张郃闻言愕然,抬起头来看向郭嘉和赵云,发现两人的脸上郑重其事,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又因为郭嘉说的这番话,连忙在酒桌上寻找美酒,显然是想和郭嘉喝上一杯,结果发现自己的酒桌上已经没有一杯酒是盛在酒杯中的,全部都被自己打翻在地时,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叫人上酒,然后红着脸对郭嘉说道:“张郃失态,叫郭先生见笑了。”不多时候,美酒再一次摆了上来,张郃亲自为两人斟满。 三人连干三杯,赵云面不改色,郭嘉的俊脸上却抹过一丝红晕,张郃这才知道郭嘉不能喝酒,现在和自己这么干杯那简直就是舍命陪君子,不由的对郭嘉好感大生,连说郭嘉慷慨,郭嘉却笑着说和张郃喝酒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而赵云则在旁边见缝插针说这叫做英雄相惜。 张郃闻言后却神色一黯,缓缓放下了本来要一饮而尽的美酒,郭嘉和赵云对望一眼,心知终于说到了张郃的心事上,不由得一阵激动。 良久,张郃才吐出一口气道:“一年前,我以为和自己喝酒痛快的人天下皆是,没想到直到今天,我这才知道原来只有两位我张郃视之为敌人的人,才是真正的知己,真是讽刺啊!可笑我张郃往日在冀州自命不凡,不可一世,自认为乃是一代英豪,结果却是个睁眼瞎子。” 郭嘉闻言摇头道:“张将军此言差矣,并非张将军认错他们,而是他们认错了张将军,怨不得将军,其实张将军的事情我早有耳闻。” 张郃苦笑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郭先生知道原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哼!若是被我抓到那抢劫军粮的人,定将他碎尸万段。” 郭嘉摇头道:“张将军此言差矣,其实张将军现在念念不忘的不应该是去找抢劫军粮的人,因为那是大海里捞针,人生中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张将军去做,张将军绝不可以萎靡不振。也许,在张将军不经意间,那抢劫军粮的人就会出现在张将军的身边也说不定?” 张郃叹息道:“这道理我未尝不懂,可是那又能如何呢?现在在冀州我张郃已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了,哪里会有人重用信任我呢?” 郭嘉哈哈一笑道:“张将军此言差矣,井底之蛙蹲在井中,只能看见巴掌大的一块天,却说天很小,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天有没有错误,看看张将军身边的人,有哪一个不是井底之蛙?又有哪一个可以真正欣赏张将军的才华?这又不是将军的错误,将军郁闷什么呢?” 张郃被郭嘉说得一愣,郭嘉继续侃侃而谈道:“张将军应该感到幸运才对。”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张郃,郭嘉又道:“张将军现在认清楚身边这些人的真实面目应该是好事情,那总比在危急时刻被人怀疑又或者出卖的强。”张郃被郭嘉说的神色一动,凝神细听郭嘉的说词。 郭嘉直视张郃道:“我知道张将军非常想要投靠袁本初,可是将军有没有想过,现在只不过是一点扑风捉影的事情,袁本初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只是根据生还者的描述就想当然地判断扮做强盗劫持军粮的人是张郃将军你,袁本初这样的人,难道张将军值得为他效忠吗?” 张郃想要张嘴,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事实胜于雄辩,郭嘉说的话没有一句的错误,郭嘉偷看张郃的脸色,知道张郃此刻对袁绍还是有一些好感,不过郭嘉却知道这事情急不得,于是缓缓开口道:“若换了我是袁绍,我决定不会蠢到怀疑这事情和张将军有关,因为张将军完全没有动手的动机。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每次抢劫军粮的人都会留下活口,好像要向袁绍证明什么似的,如果真的是和张将军有关系的话,张将军一定是会赶尽杀绝的,因为张将军的武功乃是出自名门,其中有着很明显的标志,若是有活口的话,那岂非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张郃听得连连点头,郭嘉又道:“所以说,事情的本身分析,定是有人想要对张将军有所图谋才会这么做的。不知张将军以为然否?” 郭嘉不给张郃喘息的机会,脸上带着微笑道:“从现在的效果上来看,假扮强盗的人一定是想要所有人对张将军有误会,而且就目前的效果看,这个计策无疑是成功的,不过不知道张将军有没有想过,为何扮作强盗抢劫军粮的人会费那么大的劲儿想要让袁绍误会你呢?” 张郃此时已经完全被郭嘉的思路所左右,没有了自己的思考空间,只是像呆头鹅般定定地看着郭嘉,希望郭嘉马上告诉他答案,郭嘉见吊足了胃口,才缓缓道:“因为我们不忍心见到将军这可以大放光彩的无暇美玉就暴殄天物般的毁在袁绍那蠢货的手里。所以我郭嘉才会派赵云将军假扮强盗去抢劫军粮。” 一支凝神静听的张郃闻言恍然道:“原来如此。”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喝道:“什么!原来冒充我张郃,抢夺军粮的人竟然是你们!” 一支在全神戒备防止张郃有过激反应的赵云见张郃脸上变色,不由得想要站起身来,郭嘉却示意赵云坐下,转过头来对着此刻眼中喷火的张郃,一付淡然的模样道:“张将军可以好好想一想,一个是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对张将军怀疑不已的袁绍,一个是为了得到张将军无所不用其极,甘愿命令自己的部下去假扮强盗的太史慈,张将军觉得哪一个才是真正知你懂你、可以投靠的人?何去何从,郭嘉在不多言。” 言罢,郭嘉站起身来,便带着赵云离开,其实假扮强盗的事情太史慈当然不知道,只不过把太史慈放在前面显得比较有诚意罢了。 张郃呆坐了半晌,突地从地面上敏捷如豹的跳了起来,对郭嘉道:“郭先生就不怕张郃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吗?” 郭嘉哈哈一笑,转过头来对张郃说道:“现在张将军会说出这句话来,就是知道张将军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别人,其实即便是张将军现在把这事情公之于众对我青州上下何损呢?” 张郃被说得一愣,是啊,现在的青州还顾忌什么呢?而且假扮强盗本来就是打击袁绍的手段,原本无可厚非。 郭嘉淡然道:“我青州上下真的是爱惜将军之才,我郭嘉又并非是心狠手辣之人,否则只怕不愿意投奔我家主公的将军才一出门就会被我们派出的人手无所不用其极的杀掉的。而且,现在将军的死活只怕在冀州无人会放在心上,只怕将军被杀死,也没有人会去调查是谁干的吧?不过我郭嘉不会这么做的,因为张郃将军实在是我家主公梦寐以求的人才。” 张郃呆立半晌,猛地下拜,沉声道:“张郃不才,愿为郭嘉先生效犬马之劳。” 郭嘉一把拽起张郃,笑道:“张将军不必多礼,你要记住:我们的主公乃是青州刺史太史慈!” ------------ 第一章 夺冀(上1) 第一章夺冀(上1) 邺城,刺史府议事厅中。此时冀州的大小官员齐聚大厅,不过大厅里却鸦雀无声,静得出奇,而且人人脸上均是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原因当然在刚刚从青州被押回冀州的内鬼麴义身上,此时麴义脸色苍白有若死人,双手反绑身后,脚系铁链,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冀州押到大厅众人之前,硬迫他跪在地上,还扯着他的头发,令他仰起了脸孔。想一想麴义以前的风光日子,由座上客变为阶下囚的确叫人感慨。 不过大厅中的众人却没有时间为麴义的命运担心,因为在冀州的官场上,许多人和袁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联系,在以前也许是值得夸耀的资本,但是现在却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麴义和袁绍关系密切,更是冀州的内鬼,谁知道这麴义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又会说出什么来? 只有郭嘉赵云和张郃三人此时神情悠闲,好像眼前此事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郭嘉和赵云当然心知肚明带回到底要怎么利用麴义来挑起冀州的内乱,而张郃则是因为加入到青州军的原因,所以对眼前一切与冀州有关系的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自然可以泰然处之,态度轻松。 端坐在高位上的韩馥还未来得及说话时,站在一旁、因为与郭嘉联手破坏袁绍在冀州的图谋而势力声望大增的耿武和闵纯却双目亮了起来,燃烧着仇恨的火焰,自然是因为麴义这贼子当日骗取了自己的信任,差一点帮助袁绍谋夺了冀州,最令两人接受不了的是当时两人居然对麴义奸计毫无察觉,还委以重任,给粮给人,现在想一想,当然要恼羞成怒,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接受别人的愚弄后还可泰然处之。 耿武咬牙切齿道:“麴义将军,好久不见了,你可还认得我耿武吗?”麴义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青州的监牢中苟且偷生自己下半辈子,谁知道太史慈偏偏把自己押回了冀州,如此一来,那就是必死的局面,因为无论是韩馥、耿武、闵纯这三个恨自己的人,还是那些害怕自己说出什么事情来的袁绍昔日的盟友,都不会让自己活下去的,反正左右是死,索性在闻听耿武此言后破口大骂起来,那恶毒言语令人掩耳。 韩馥的侄子韩猛不耐烦起来,大踏步上前,一抬手卸掉了麴义的下巴,后者口中发出痛苦的悲鸣,眼中更是痛出了眼泪,不过却因为下巴的原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语句。韩猛厌恶地看了麴义一眼,其中满是不屑,显然是对麴义这所谓的冀州第一名将死前的歇斯底里很不屑。 辛评和荀谌对望了一眼,前者上前对韩馥恭声道:“主上,麴义贼子被主投敌,十恶不赦,万死难辞其咎,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其目的当然是想要令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麴义永远闭嘴,这样对辛氏家族才有利,麴义一呆下挣扎转头看向辛评,眼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韩馥心中当然对麴义心中恨到了极点,所以想都未想,便要张口答应,大厅中那些曾与袁绍合作,对韩馥无比熟悉的众人一见韩馥的表情无不暗暗长出了口气,不过耿武和闵纯却并非是韩馥这样的糊涂蛋,他们先是对辛评要求斩杀麴义的提议一愣,旋即明白了辛评的想法。 本来他们就是忠于韩馥的臣子,更何况一直以来和辛氏家族便是政治上的敌人,此时有机会打压甚至摧垮对手,两人岂能放过此良机? 闵纯上前一步沉声道:“主上,麴义这贼子的确是死不足惜,不过属下却以为不可以如此简单地处置麴义,那样只会便宜了麴义背后的许多人,主上何不把这麴义交给属下审理,让属下问明白在我冀州内部到底还有多少袁绍的同党潜藏其中后,到那时再斩杀麴义也不迟。” 闵纯此言一出,大厅上的众人无不马上色变,若是韩馥同意了闵纯的意见,只怕在冀州又将要惹起一场腥风血雨,就说这大厅之上,不知有多少人会再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不少人对闵纯大骂起来,更有许多人心中在暗暗后悔自己会与袁绍有瓜葛,谁知道袁绍会败的那么快? 韩馥闻听此言,这才反应过来,一直以来,冀州内部就对自己诸多不满,尤其是诸侯会盟之后,自己心知肚明冀州大部分人已经或明或暗的靠向袁绍,无奈自己没有办法撼动这些世家大族,不过现在自然不同了,自从和太史慈合作击败了袁绍后,冀州的世家大族开始老实起来,显然是在惧怕和太史慈联起手来的自己,不过韩馥当然知道这主要是太史慈的原因,而非是真正惧怕自己,若是以后和太史慈关系产生变化,这些世家大族还不一定怎么对待自己呢!所以现在一听说闵纯的主意,韩馥显然是心动非常,因为那等若是把在冀州的异己势力连根拔起,若是借此可以消灭掉自己的敌人,在冀州真正树立起自己的权力威信,那就非常理想了。韩馥想到这里,缓缓点头,就要改变主意。 荀谌岂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连忙上前道:“主上,此事万万不可!”顿了一顿道:“闵纯大人的提议是极好的,不过却忘记了一件重要事情,现在麴义分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若是在临死前蓄意捣乱地胡乱报上些人名,而这些人与袁绍毫无关系,那岂非是错杀好人吗?” 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登时,大厅中人人自危的官员们马上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赞同荀谌的意见,一时间,嘤嘤嗡嗡,乱成一团。 耿武高喝一声,众人登时闭嘴,耿武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大堂之上,我冀州官员失仪,成何体统?莫忘记还有客人在此!” 这时众人才想起郭嘉和赵云还在一旁,纷纷看向两人,荀谌反应极快,马上就明白耿武为何要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郭嘉和赵云身上,因为耿武下面完全可以说“郭嘉先生乃是青州第一智者,麴义贼子又是从青州被押回来的,不若还是问问郭嘉先生的高见吧”等语,而只要郭嘉一开口表示对耿武的意见赞同的话,那么大势将无可挽回,因为现在郭嘉在冀州实在有着无比巨大的影响力,一方面,郭嘉是青州刺史太史慈的使者,另外一方面,郭嘉更是甄氏家族奉若神明的上宾,郭嘉的意见完全可以左右韩馥的决定。才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大急。 头脑飞转下,连忙抢话道:“此乃议事大厅,自然是我等表达自己意见的地方,何来有失体统之说?”一下子把发言权抢到自己手里。 耿武还未来得及说话,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沮授缓缓开言道:“荀谌大人此言大有道理,这种事情要从长计议,不可以矫枉过正。” 闵纯冷冷道:“沮授先生此言差矣,什么叫矫枉过正?审问麴义关乎我冀州的安全,现在又不是治经读博士大谈什么’中庸之道’的时候,岂可等闲视之?若是等沮授先生三思过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我说矫枉必须过正。”言罢,便双眼直视一脸淡然之色的沮授。 谁知沮授说出此话后,便不再发言,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看得在一旁仔细留意沮授的郭嘉暗中佩服:不愧是被甄宓交口称赞的冀州最有智慧的人,也许在别人的眼里,面对咄咄逼人的闵纯,沮授是理屈词穷无言以对,但在郭嘉看来却知道沮授的目的并非是要和闵纯辩论,而是进一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自己和赵云的身上移开,这样一来,自己就完全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端的是好计策!郭嘉心中暗赞一声:如此人才若是便宜了韩馥又或者袁绍,郭嘉觉得实在是非常的可惜,若是可以为主上收服沮授,那真是谋夺冀州成功外,自己最大的成功了。 果然,荀谌马上领会到了沮授的意思,先是佩服地看了沮授一眼,然后哈哈一笑道:“什么叫‘矫枉必须过正’?难道闵纯大人没有听说过‘过犹不及’吗?现在麴义摆明不会和我们合作,为何还要相信他口中说出的话来呢?难道闵纯大人那么有把握可令麴义实话实说?” 众人这一阵激烈的辩论,弄得韩馥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实在是不想听下去了,不过这个韩馥到关键时刻还是有一些头脑的,便连忙说道:“你们不要再争吵了,既然青州刺史会把麴义送回我冀州,那就一定有他的意图,麴义乃是太史将军抓住的,太史将军没有把他就地正法,而是送回我冀州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们不可以熟视无睹,最好还是听听郭嘉先生的意见,毕竟郭嘉先生对太史将军非常地了解,一定可以告诉我们最好的解决办法。”韩馥乃是冀州刺史,他既然说出这话来,众人还能说什么?耿武和闵纯则得意洋洋对望了一眼。 郭嘉见众人把视线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后,这才开言道:“其实我家将军既然会把麴义这贼子送回到冀州来,就已经说明了我家主公的心意。”看着有些愕然的众人,郭嘉侃侃而谈道:“就像各位大人说的那样,麴义乃是袁绍方面的人,袁绍可是我家主公的敌人,既然如此,我家主公为何不审问在冀州到底有哪些人投靠了袁绍呢?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并非是我青州的事务,而是刺史大人的事务,要知不管怎么说麴义乃是刺史大人座下的将军,他出卖的又是冀州的利益,青州刺史怎可以越俎代庖来插手冀州的事情呢?当日被我家主公抓住的袁绍谋士许攸当然不会被我家主公放过,因为许攸才是想要霍乱我青州的人物,而非是眼前这个麴义,所以,这件事情还请大人自己做决定得好。” 郭嘉的此番言语大大出乎大厅中众人预料,在他们印象中,郭嘉此时应该落井下石才对,毕竟在这大厅中的许多人都曾经投向过袁绍,乃是青州的敌人,所以郭嘉绝对不应该表现出现在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的态度。众人皆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好多年的人物,此刻一听郭嘉此番话语,马上察觉到这一次郭嘉完全没有站到耿武和闵纯一边。倒有一种你是你,我是我的味道,两者毫不相干,这郭嘉到底什么意思? 其实郭嘉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扰乱冀州。随着袁绍在冀州攻略上的退却,冀州的外敌已经不再存在,即便袁绍现在在兖州正在渐渐地恢复实力,但是袁绍因为太史慈的原因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可以说冀州现在稳定下来了,局面并非像原来那般凶险,可是冀州稳定并非是太史慈想要的结果,要想谋夺冀州,冀州就必须乱下去,太史慈才有机会混水摸鱼,自去年耿武和闵纯与自己合作以来,尤其是太史慈打败袁绍后,韩馥的势力现在在冀州急剧扩张,这并非是太史慈所愿意看到的,所以,郭嘉和耿武与闵纯的关系从郭嘉说出方才那番话的时候起就产生了非常微妙的变化:盟友的关系已经破裂,为了冀州的利益争夺,双方的关系终于走向了破裂。不过郭嘉的话说得很含糊,耿武和闵纯此时还无法得知郭嘉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郭嘉说如何处置麴义乃是冀州的事务,太史慈和自己不便插手,这种说法甚至会大大激起韩馥对太史慈的信任感,在韩馥的心中误认为太史慈和那个处处欺凌自己的袁绍完全不同,而且郭嘉也通过太史慈如何对待许攸的事情给韩馥等人造成了一丝错觉:那即是说郭嘉有些话不便明说,而是让韩馥参考太史慈威逼利诱许攸与之合作的事情对付麴义。撬开麴义的嘴巴。 不过这同样的一番话在辛评等人听来就完全是另外一个味道,郭嘉似乎在暗示他们太史慈完全不想难为他们,要知道太史慈想要从麴义的嘴中得到消息还是很容易的,毕竟那时候的在青州被太史慈软禁起来的麴义并不知道会有今天必死的一天,太史慈完全可以以放过麴义作为条件从怕死的麴义的嘴中得到在冀州谁曾经是袁绍方面的人。现在郭嘉这番话明明想众人透露出了太史慈既往不咎,要收服众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产生,马上有许多人心动起来,事实证明,太史慈是比袁绍更有实力的实权人物,而且有越变越强的趋势,如此看来,太史慈向外扩张已成定局,在这种情况下,首当其冲肯定是冀州,这些人岂会不为自己留条后路?在他们心中,最好的投奔对象就是太史慈,但是因为大多数人曾经投向袁绍,所以颇为踌躇,不知道太史慈什么态度,只是没有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是太史慈主动向他们示好。 耿武和闵纯虽然对郭嘉略有不满,不过还以为郭嘉是在避嫌,所以也不放在心上。不过两人一旦失去郭嘉的支持,审问麴义的主意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口水中不了了之。倒霉蛋麴义当然是被推出去斩首示众,那颗人头也被悬挂在邺城城门之上,一时间引来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而在麴义鲜血的背后,冀州新一轮的争夺全面展开。 此刻,坐在赶往高阳酒楼的马车上的赵云在听完郭嘉的解释后,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笑道:“看来冀州的事情不会再耗费多长的时间,相信我们不久以后就可以回到青州了。” 郭嘉失笑道:“子龙的意思我明白,虽然子龙也是智计过人之辈,但是冲锋陷阵更符合子龙的胃口吧?” 赵云理所当然道:“还是郭嘉先生懂我,现在青州已经陈兵四境,连番大战迫在眉睫,若是不让我上阵杀敌,那还不要了我的命?” 斜靠在由真皮制作的沙发的郭嘉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对赵云道:“子龙放心吧,这才仅仅是开始,日后子龙还要为主公独挡一面呢。” 赵云点了点头,对郭嘉道:“不过郭先生这回可有得忙了,那些世家大族现在一定急着巴结先生,希望日后在主上面前有一席之地,谁让先生乃是青州第一军师呢?” 郭嘉冷笑道:“巴结我有何用?哼!主上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眼中只有自己家族利益的世家大族,现在主上是为谋夺冀州所以才隐忍不发,和他们合作,一旦冀州到手,主上第一件事就是把青州改制的那一套用在冀州身上,到时候有得他们难过!” 赵云闻言大笑。 ------------ 第二章 夺冀(上2) 第二章夺冀(上2) 在郭嘉和赵云的轻松谈笑声中,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高阳酒楼的门口。郭嘉和赵云走下马车,就要往里走,毕竟张戈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现在青州事务繁忙,不可以让张戈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若不是郭嘉还没有把面见韩馥的事情告诉给张戈,令他带回青州去,郭嘉早就要张戈启程了。当然,韩馥今天的表现早在太史慈的意料之中,倒是张郃的归顺对太史慈来说倒是意外之喜,这消息定要让张戈带回去。 两人下车后,与往常一样,郭嘉在前,赵云在后,向高阳酒楼走去,蓦地,一丝不舒服的感觉涌上了赵云的心头,那是一种只有经历过无数次出生入死仍能安然回来的高手的本能反应,赵云的宽大手掌本能的握在了长剑剑柄上,停下脚步,一双虎目精光四射,向周围逡巡。 郭嘉走出几步,发现赵云没有动弹,这才发觉赵云的不对劲处,忙停下脚步,回到赵云身边,不明所以地看向赵云,一脸的询问之色。 就在这时,从旁侧激射出了五支弩箭,泛着五道乌光向郭嘉袭来,速度快的叫人不能置信。别说是郭嘉了,就是一般武将都难以躲避。 赵云冷哼一声,右手匪夷所思地一动,龙吟声起,那把流光溢彩的长剑好似龙女脖项上变幻不定的水质项链般幻化出一朵朵令人难以置信的剑花,转瞬间便不分先后的削在了五支弩箭上,清脆的声音犹如雨打风铃,闻之令人忘忧,这声音在凶险中反倒增添了一种残酷美感。 岂料异变突起,在赵云削中的第二支弩箭上另有机关,赵云才一劈中那支弩箭的箭杆,那弩箭的箭头便如同毒针般射出,尽管以赵云的本领在始料不及仍然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那箭头恶狠狠的射入了近在咫尺的郭嘉的左胸处,在赵云吓得魂飞魄散声中,郭嘉惨叫到底。 赵云怒号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正在下掉掉落的郭嘉的身体,声音都变了道:“先生!”却见郭嘉左胸处出现了一片血迹,在郭嘉雪白的衣服上迅速地扩大,好像生命之花在做着最后的绽放,脸色苍白的郭嘉嘴角抽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赵云忍着心中无比的悲痛,那一双从不把任何敌人放在眼里的虎目此时眼泪却簌簌而下,俯下身去,把耳朵放在了郭嘉的嘴边,希望可听见郭嘉的最后愿望。 赵云连连点头,不半晌,赵云仰天悲啸一声,怀中的郭嘉已经不动了,在路旁的人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早有人飞报官府去了。 张戈此时已经闻声从高阳酒楼中出来,一眼便看见了赵云怀中的郭嘉,看着郭嘉面色苍白的躺在赵云的怀里,浑身是血,不能置信眼前的一切,头脑中一片昏沉的响声,就要扑上前去,就在这时,无意中却发现抱着郭嘉的赵云用右手罪自己发出了一个暗号: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张戈不知道赵云什么意思,但多年的特种精英生涯使张戈早就懂得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才动一下便马上停住了脚步,那动作在旁人的眼中就好像是一个凑热闹的人因为看不清所以向前走两步一样自然,只有他那两只因为用力紧握而指节发白的拳头才可显示。 在看到赵云打出令他马上潜身于郭嘉乘坐的马车上时,张戈便悄悄而去,当然就看不见在赵云的脸上绽放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 青州刺史郭嘉被行刺身亡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便传遍邺城,登时,接到这消息的冀州大小官员如遭雷击被被惊得动弹不得,随即,以韩馥为首的冀州官员,还有个世家大族的代表一轮轮地赶往现场,却被即将散去的围观者告知赵云已抱着郭嘉的尸体回甄氏府邸了。 于是乎,韩馥一帮人又慌慌张张地向甄氏府邸赶去。张夫人此时早已经把府门大开,可令拜访者可以随意进出,算是极为体贴人意了。 韩馥等人来不及向张夫人表示感激,因为郭嘉的生死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毕竟郭嘉遇刺身亡的消息只是谣传,还没有经过证实,所以这些人心中还有一线希望,不过若是郭嘉真的死了,那可真的糟了。郭嘉是青州刺史太史慈眼前的红人,郭嘉死在冀州一定会引起太史慈的震怒,虽然太史慈是个讲理的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知道太史慈将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太史慈的反应将会直接决定各个世家大族的的决定和未来的命运,所以这些人无不想要证明这消息的真假,当然这些人全都希望郭嘉可以活下来,毕竟太史慈发起怒来太过可怕。 才一到张夫人指点的郭嘉的房间前面,就见赵云坐在在黄昏中落红成阵的院中小亭中饮酒,那把赵云初到冀州时便令冀州武将闻风丧胆的长剑正横在小亭青石板搭成的古朴方桌上的酒坛旁,亭外一片片的落花鲜艳得宛如鲜血,和无声的赵云浑然一体,那情景说不出的肃杀。 韩馥等人一见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心中一沉,知道不妙,韩馥见无人敢去搭讪,便自己上前,毕竟自己乃是冀州刺史,赵云就是再怒火中烧也得给自己面子。勉强提一提精神,韩馥勉强对赵云笑道:“子龙将军,老夫现在十分担心,不知郭嘉先生到底怎样了,还请见告。” 赵云转过头来看向韩馥,只见虎目中一片冰冷,好像无底的湖水般清澈得没有半点感情,看得本就怕事的韩馥心生寒意,从头冷到脚。 “刺史大人。”赵云出人意料的冷静,韩馥却被赵云这冷若霜雪的态度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只听赵云对自己道:“刺史大人,请大人马上派人赶往青州,把郭嘉先生遇刺身亡的事情禀告我家主公,请我家主公定夺!当然,行刺我家军师的凶手绝对不能放过。” 虽然韩馥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个消息吓着了,好半晌才放映过来,连忙点头道:“这事情老朽一定照办,还请将军节哀顺变。”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韩馥唯有带着一干冀州大小官员怏怏不快地离开了甄府,至于如何措词那就是韩馥的事情了,毕竟韩馥不能让太史慈迁怒到整个冀州身上,毕竟现在看来,太史慈比袁绍要厉害得多,韩馥心中的凄惶和愁苦不用想就可以想象到。 韩馥前脚走,赵云后脚就进了屋子,来到床边,看着此刻因为失血很多而脸色苍白、正在接受张戈包扎的郭嘉道:“先生,刚才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打发了他们,哈,那个韩馥果然被吓得面无人色,马上回去向办法去了。我看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落入到先生的算计中。” 此时为郭嘉包扎完毕的张戈擦了擦头上的汗,对郭嘉笑道:“先生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先生真的被那弩箭射中了心脏,原来却射入了胸膛和胳膊之间紧夹的缝隙中,那些血全是被箭头的偏锋划破的皮外伤,不过真是好险,否则稍偏一点就是心脏。更万幸箭头上没有毒。” 脸色苍白的郭嘉笑道:“叫你二人担心了,当时我被射中时就已经冒出了一个主意,又要掩人耳目,令行刺我的人以为我已经身亡,所以来不及和你们两人商量,更何况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第二轮进攻?我倒下后不是还可以少一些危险和麻烦吗?不过现在告诉你们也不晚。” 赵云赞叹道:“先生真是鬼才,居然可在那种情况下想清所有的问题,然后定计,简直匪夷所思,别人哪会想到。当时我都快疯了。” 郭嘉点头,向张戈道:“待会儿我修书一封,张戈你带着信马上回青州,主上一看便会明白我的意思。”张戈点头称是,一脸的兴奋。 赵云却非常心急道:“先生,左右这里没有外人,不若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一付焦急请教之情溢于言表,张戈也一样。 郭嘉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那我告诉你们,今次来行刺我们的人一定是袁绍的手下,在冀州也只有他们理由最充分。” 赵云摇头道:“我也想过他们,不过却觉得不大可能,毕竟袁绍已在冀州吃了大亏,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后,主公震怒出兵兖州吗?” 张戈在一旁附和赵云的意见道:“我也觉得不大可能是袁绍动的手,反倒是耿武和闵纯两人动手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先生今天好不客气地驳了两个人的面子,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耿武和闵纯为了保住冀州这么做也是理由充分的很。”赵云点头赞同。 郭嘉赞赏地看了两人一眼道:“子龙你二人想得很有道理,不过有一个问题你二人要弄清楚,耿武和闵纯现在还未察觉到情势变化,因此绝对谈不上要对我行刺,其他人更不可能。只有袁绍才最有可能,不要忘记现在袁绍屯兵兖州,兖州的东西南都不是他所能图谋的,四面只有冀州才是他的发展空间,既然明争暗夺都不行,那么用点儿阴谋诡计那就在所难免了,若是我一旦身死,主上一定会和冀州关系紧张起来,到那时,说不定会刀兵相见,袁绍当然有机可乘了,至少在幽州的袁谭就不会那么凶险,而且对幽州刺史刘虞也是一种打压,更何况在确立皇上地位这一点,袁绍本来就和主上以及韩馥持有不同意见,青州如果和冀州决裂的话,那么这拥立皇帝的同盟岂非是不攻自破了吗?刺杀青州第一军师、扰乱青州和冀州的关系、破坏立帝同盟,此乃一石三鸟之计。只有袁本初手下的几个军师才可想到这么毒辣的计策。” 经过郭嘉一说,两人豁然开朗。 郭嘉冷哼道:“袁绍是退走了,可是一年前在邺城的袁熙呢?只怕到此刻袁熙仍然在冀州的某给角落吧?你们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袁熙背后另有人物吧?” 赵云和张戈的思路马上被郭嘉的话拓展开来。赵云恍然道:“先生是说袁绍的人在冀州搞暗中破坏!” 郭嘉点头,眯起了明亮的双眼道:“所以我才要装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出这些潜在的敌人来。到时候说不准可捉到像许攸那样在袁绍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呢!”言罢,郭嘉的眼前浮现出了田丰那深沉而有倔强的面孔。 张戈点头道:“此计大妙,先生真是智计百出,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郭嘉看了张戈一眼道:“是不是结了婚的男人都会变得油嘴滑舌?你以为敌人就会轻易上当吗?若是我没有猜错,袁绍派来的人在邺城的落脚点肯定在沮授那里。我装死的事情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他。” 张戈还未想明白,赵云却恍然道:“先生说得有理。” 张戈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道:“沮授的厉害我知道,可是现在和袁氏家族合作的为什么不可能是其他的世家大族呢?他们不是也和袁少的关系不错吗?” 郭嘉冷笑道:“世家大族看中的是利益,谁能让他们权力更大他们就听谁的,袁绍现在已经实力大减,他们即便是不想归顺主上,也不会支持袁绍的,充其量就是个观望态度。但沮授不同,这人死心眼之极,而且极重友情,他的老朋友田丰在袁绍那里出力,沮授岂有不管之理?” 张戈恍然。 郭嘉对赵云道:“你还是出城去问问我们的人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令我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可以骗过那些怀疑的人,说不准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试探。这事情越快越好。” 赵云才要说话,敲门声起,只听见门外张夫人的动人声音响起:“赵将军,请开门。” 郭嘉对着一脸愕然的赵云苦笑道:“谁说我算无遗策?我这就说漏了一个人,我装死的事情瞒不过张夫人的。” ------------ 第二章 夺冀(上3) 第二章夺冀(上3) 在郭嘉和赵云的轻松谈笑声中,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高阳酒楼的门口。郭嘉和赵云走下马车,就要往里走,毕竟张戈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现在青州事务繁忙,不可以让张戈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若不是郭嘉还没有把面见韩馥的事情告诉给张戈,令他带回青州去,郭嘉早就要张戈启程了。当然,韩馥今天的表现早在太史慈的意料之中,倒是张郃的归顺对太史慈来说倒是意外之喜,这消息定要让张戈带回去。 两人下车后,与往常一样,郭嘉在前,赵云在后,向高阳酒楼走去,蓦地,一丝不舒服的感觉涌上了赵云的心头,那是一种只有经历过无数次出生入死仍能安然回来的高手的本能反应,赵云的宽大手掌本能的握在了长剑剑柄上,停下脚步,一双虎目精光四射,向周围逡巡。 郭嘉走出几步,发现赵云没有动弹,这才发觉赵云的不对劲处,忙停下脚步,回到赵云身边,不明所以地看向赵云,一脸的询问之色。 就在这时,从旁侧激射出了五支弩箭,泛着五道乌光向郭嘉袭来,速度快的叫人不能置信。别说是郭嘉了,就是一般武将都难以躲避。 赵云冷哼一声,右手匪夷所思地一动,龙吟声起,那把流光溢彩的长剑好似龙女脖项上变幻不定的水质项链般幻化出一朵朵令人难以置信的剑花,转瞬间便不分先后的削在了五支弩箭上,清脆的声音犹如雨打风铃,闻之令人忘忧,这声音在凶险中反倒增添了一种残酷美感。 岂料异变突起,在赵云削中的第二支弩箭上另有机关,赵云才一劈中那支弩箭的箭杆,那弩箭的箭头便如同毒针般射出,尽管以赵云的本领在始料不及仍然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那箭头恶狠狠的射入了近在咫尺的郭嘉的左胸处,在赵云吓得魂飞魄散声中,郭嘉惨叫到底。 赵云怒号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正在下掉掉落的郭嘉的身体,声音都变了道:“先生!”却见郭嘉左胸处出现了一片血迹,在郭嘉雪白的衣服上迅速地扩大,好像生命之花在做着最后的绽放,脸色苍白的郭嘉嘴角抽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赵云忍着心中无比的悲痛,那一双从不把任何敌人放在眼里的虎目此时眼泪却簌簌而下,俯下身去,把耳朵放在了郭嘉的嘴边,希望可听见郭嘉的最后愿望。 赵云连连点头,不半晌,赵云仰天悲啸一声,怀中的郭嘉已经不动了,在路旁的人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早有人飞报官府去了。 张戈此时已经闻声从高阳酒楼中出来,一眼便看见了赵云怀中的郭嘉,看着郭嘉面色苍白的躺在赵云的怀里,浑身是血,不能置信眼前的一切,头脑中一片昏沉的响声,就要扑上前去,就在这时,无意中却发现抱着郭嘉的赵云用右手罪自己发出了一个暗号: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张戈不知道赵云什么意思,但多年的特种精英生涯使张戈早就懂得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才动一下便马上停住了脚步,那动作在旁人的眼中就好像是一个凑热闹的人因为看不清所以向前走两步一样自然,只有他那两只因为用力紧握而指节发白的拳头才可显示。 在看到赵云打出令他马上潜身于郭嘉乘坐的马车上时,张戈便悄悄而去,当然就看不见在赵云的脸上绽放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 青州刺史郭嘉被行刺身亡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便传遍邺城,登时,接到这消息的冀州大小官员如遭雷击被被惊得动弹不得,随即,以韩馥为首的冀州官员,还有个世家大族的代表一轮轮地赶往现场,却被即将散去的围观者告知赵云已抱着郭嘉的尸体回甄氏府邸了。 于是乎,韩馥一帮人又慌慌张张地向甄氏府邸赶去。张夫人此时早已经把府门大开,可令拜访者可以随意进出,算是极为体贴人意了。 韩馥等人来不及向张夫人表示感激,因为郭嘉的生死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毕竟郭嘉遇刺身亡的消息只是谣传,还没有经过证实,所以这些人心中还有一线希望,不过若是郭嘉真的死了,那可真的糟了。郭嘉是青州刺史太史慈眼前的红人,郭嘉死在冀州一定会引起太史慈的震怒,虽然太史慈是个讲理的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知道太史慈将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太史慈的反应将会直接决定各个世家大族的的决定和未来的命运,所以这些人无不想要证明这消息的真假,当然这些人全都希望郭嘉可以活下来,毕竟太史慈发起怒来太过可怕。 才一到张夫人指点的郭嘉的房间前面,就见赵云坐在在黄昏中落红成阵的院中小亭中饮酒,那把赵云初到冀州时便令冀州武将闻风丧胆的长剑正横在小亭青石板搭成的古朴方桌上的酒坛旁,亭外一片片的落花鲜艳得宛如鲜血,和无声的赵云浑然一体,那情景说不出的肃杀。 韩馥等人一见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心中一沉,知道不妙,韩馥见无人敢去搭讪,便自己上前,毕竟自己乃是冀州刺史,赵云就是再怒火中烧也得给自己面子。勉强提一提精神,韩馥勉强对赵云笑道:“子龙将军,老夫现在十分担心,不知郭嘉先生到底怎样了,还请见告。” 赵云转过头来看向韩馥,只见虎目中一片冰冷,好像无底的湖水般清澈得没有半点感情,看得本就怕事的韩馥心生寒意,从头冷到脚。 “刺史大人。”赵云出人意料的冷静,韩馥却被赵云这冷若霜雪的态度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只听赵云对自己道:“刺史大人,请大人马上派人赶往青州,把郭嘉先生遇刺身亡的事情禀告我家主公,请我家主公定夺!当然,行刺我家军师的凶手绝对不能放过。” 虽然韩馥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个消息吓着了,好半晌才放映过来,连忙点头道:“这事情老朽一定照办,还请将军节哀顺变。”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韩馥唯有带着一干冀州大小官员怏怏不快地离开了甄府,至于如何措词那就是韩馥的事情了,毕竟韩馥不能让太史慈迁怒到整个冀州身上,毕竟现在看来,太史慈比袁绍要厉害得多,韩馥心中的凄惶和愁苦不用想就可以想象到。 韩馥前脚走,赵云后脚就进了屋子,来到床边,看着此刻因为失血很多而脸色苍白、正在接受张戈包扎的郭嘉道:“先生,刚才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打发了他们,哈,那个韩馥果然被吓得面无人色,马上回去向办法去了。我看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落入到先生的算计中。” 此时为郭嘉包扎完毕的张戈擦了擦头上的汗,对郭嘉笑道:“先生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先生真的被那弩箭射中了心脏,原来却射入了胸膛和胳膊之间紧夹的缝隙中,那些血全是被箭头的偏锋划破的皮外伤,不过真是好险,否则稍偏一点就是心脏。更万幸箭头上没有毒。” 脸色苍白的郭嘉笑道:“叫你二人担心了,当时我被射中时就已经冒出了一个主意,又要掩人耳目,令行刺我的人以为我已经身亡,所以来不及和你们两人商量,更何况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第二轮进攻?我倒下后不是还可以少一些危险和麻烦吗?不过现在告诉你们也不晚。” 赵云赞叹道:“先生真是鬼才,居然可在那种情况下想清所有的问题,然后定计,简直匪夷所思,别人哪会想到。当时我都快疯了。” 郭嘉点头,向张戈道:“待会儿我修书一封,张戈你带着信马上回青州,主上一看便会明白我的意思。”张戈点头称是,一脸的兴奋。 赵云却非常心急道:“先生,左右这里没有外人,不若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一付焦急请教之情溢于言表,张戈也一样。 郭嘉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那我告诉你们,今次来行刺我们的人一定是袁绍的手下,在冀州也只有他们理由最充分。” 赵云摇头道:“我也想过他们,不过却觉得不大可能,毕竟袁绍已在冀州吃了大亏,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后,主公震怒出兵兖州吗?” 张戈在一旁附和赵云的意见道:“我也觉得不大可能是袁绍动的手,反倒是耿武和闵纯两人动手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先生今天好不客气地驳了两个人的面子,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耿武和闵纯为了保住冀州这么做也是理由充分的很。”赵云点头赞同。 郭嘉赞赏地看了两人一眼道:“子龙你二人想得很有道理,不过有一个问题你二人要弄清楚,耿武和闵纯现在还未察觉到情势变化,因此绝对谈不上要对我行刺,其他人更不可能。只有袁绍才最有可能,不要忘记现在袁绍屯兵兖州,兖州的东西南都不是他所能图谋的,四面只有冀州才是他的发展空间,既然明争暗夺都不行,那么用点儿阴谋诡计那就在所难免了,若是我一旦身死,主上一定会和冀州关系紧张起来,到那时,说不定会刀兵相见,袁绍当然有机可乘了,至少在幽州的袁谭就不会那么凶险,而且对幽州刺史刘虞也是一种打压,更何况在确立皇上地位这一点,袁绍本来就和主上以及韩馥持有不同意见,青州如果和冀州决裂的话,那么这拥立皇帝的同盟岂非是不攻自破了吗?刺杀青州第一军师、扰乱青州和冀州的关系、破坏立帝同盟,此乃一石三鸟之计。只有袁本初手下的几个军师才可想到这么毒辣的计策。” 经过郭嘉一说,两人豁然开朗。 郭嘉冷哼道:“袁绍是退走了,可是一年前在邺城的袁熙呢?只怕到此刻袁熙仍然在冀州的某给角落吧?你们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袁熙背后另有人物吧?” 赵云和张戈的思路马上被郭嘉的话拓展开来。赵云恍然道:“先生是说袁绍的人在冀州搞暗中破坏!” 郭嘉点头,眯起了明亮的双眼道:“所以我才要装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出这些潜在的敌人来。到时候说不准可捉到像许攸那样在袁绍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呢!”言罢,郭嘉的眼前浮现出了田丰那深沉而有倔强的面孔。 张戈点头道:“此计大妙,先生真是智计百出,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郭嘉看了张戈一眼道:“是不是结了婚的男人都会变得油嘴滑舌?你以为敌人就会轻易上当吗?若是我没有猜错,袁绍派来的人在邺城的落脚点肯定在沮授那里。我装死的事情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他。” 张戈还未想明白,赵云却恍然道:“先生说得有理。” 张戈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道:“沮授的厉害我知道,可是现在和袁氏家族合作的为什么不可能是其他的世家大族呢?他们不是也和袁少的关系不错吗?” 郭嘉冷笑道:“世家大族看中的是利益,谁能让他们权力更大他们就听谁的,袁绍现在已经实力大减,他们即便是不想归顺主上,也不会支持袁绍的,充其量就是个观望态度。但沮授不同,这人死心眼之极,而且极重友情,他的老朋友田丰在袁绍那里出力,沮授岂有不管之理?” 张戈恍然。 郭嘉对赵云道:“你还是出城去问问我们的人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令我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可以骗过那些怀疑的人,说不准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试探。这事情越快越好。” 赵云才要说话,敲门声起,只听见门外张夫人的动人声音响起:“赵将军,请开门。” 郭嘉对着一脸愕然的赵云苦笑道:“谁说我算无遗策?我这就说漏了一个人,我装死的事情瞒不过张夫人的。” ------------ 第三章 夺冀(上4) 第三章夺冀(上4) 赵云闻言一愕,点头苦笑道:“先生说得对,这事情终是瞒不过她,若是先生真的死了,只怕第一个冲过来的就是这个张夫人了吧?” 张戈不明所以,还以为郭嘉和这个张夫人有一腿呢,才待说话,郭嘉淡淡道:“子龙去开门吧,我自有办法应付她。”赵云点头起身。 房门打开,张夫人那慑人心魄沉静甜美的声音传了进来:“赵将军,奴家是来看望郭嘉先生的。方便吗?”郭嘉闻言和张戈相视苦笑。 赵云也绝,对张夫人道:“先生已经恭候夫人多时了,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劳动甄宓小姐的芳驾。”原来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母女两人。 脚步声起,显然是赵云让出身来令母女两人进屋来,同时还传出了甄宓的娇哼声:“真是难得,这人世间居然还有咱们青州第一军师想不到的事情呢!而且还是我这个小女子令郭先生出人意料,那我是不是应该敲锣打鼓大排筵宴痛哭流涕表示庆祝一番呢?”语中充满讽刺。 郭嘉这一年来早就和甄宓嘻笑怒骂惯了,知道甄宓嘴上虽然厉害,但是其实非常担心自己的伤势,此刻闻言笑道:“呵呵,宓儿小姐到此来郭嘉还真是想不到呢,记得宓儿小姐前天在宴会上还说郭嘉早死早利索呢!怎么今天反倒关心其国家的生死来了,哈,我明白了,宓儿小姐此来不是关心郭某人的伤势,而是看看郭某人的箭伤是否严重到可以伤中不愈的程度,若是随了小姐的心意,那天下就从此太平了。” “太平你个大头鬼!”此时,甄宓和自己那年轻的好像是姐妹的母亲走了进来,前者瞪着美目看着此刻正斜倚在床边,没有丝毫要起来一丝的郭嘉,娇嗔道。张夫人慈爱的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轻责道:“宓儿休的胡说,郭嘉先生毕竟有伤在身,勿令先生过于费神说话。” 郭嘉看了此刻站在母女两人身后的赵云一眼,后者领悟到郭嘉交给自己的任务,连忙一拉刚才因为张夫人和甄宓的到来而站起身来、此刻已经因为两女的盖世容貌而目瞪口呆地张戈,后者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大感尴尬。忙和赵云一起向三人告辞,红着脸和赵云走出房门。 才一出门,一张红脸的张戈这才魂魄归窍,对赵云摇头叹息道:“早就听说冀州第一美女洛神甄宓的大名,更闻听其母也是人间罕有的殊色,没看见前,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世间除了貂蝉夫人外,还有一对如此美丽动人的母女花,简直叫人不知身在何处呢!”再三为之赞叹。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郭嘉所居住的幽静的小院,赵云本待要嘲笑张戈两句,谁知一眼便看到了在不远的抄手游廊处有一人快速行走,那身影一闪而过,便出了前方的月亮角门,神色一动,对张戈道:“你先去高阳酒楼告诉齐景林,先生安然无恙,叫他放心,然后出城到东南十里外的小村去找你的老搭档樊涛,问他有没有可令先生装死的方法,你办妥后回来告诉先生: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知何时能回来。先生若是问起,你就说我发现了去年初到冀州时,那个在高阳酒楼尾随袁熙纠缠甄宓小姐,后来见到耿武和闵纯大人后就向后躲避的那个中年文士了,我现在就要跟上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张戈听得莫名其妙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赵云居然不去先办郭嘉交给他的事情,不过看赵云一脸郑重的样子,显然不是开玩笑,待听到赵云的解释后,马上就明白刚才那个袁熙方面的人出现在甄氏府邸,的确可疑。 张戈点头应是,赵云放下心来,又对张戈交待了几句,便向着那中年文士刚才消失的方向追去。张戈在院里站了一会儿,偷偷出府了。 不过这些事情,郭嘉现在都不知道,他现在只是满脸的笑意看着眼前的母女俩,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两人的慰问,心中却在盘算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把太史慈谋夺冀州的事情说出来,毕竟现在整个中原的形势已经和去年完全不同了,无可否认,太史慈现在无论在声望和实力上都已经一跃而成为关东诸侯之首,在中原大地上领袖群伦。太史慈现在急于对外扩张,而且根本不可阻挡,即便是自己要瞒住甄氏家族只怕也瞒不了多久,而且这么做会给两者的合作带来很多的不利之处,毕竟在太史慈日后坐领在冀州的时候,出于稳定冀州的角度来看的话,甄氏家族作用不可低估,更何况这一年来,自己已经和甄氏家族生出感情,郭嘉实在不愿意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而令甄氏家族站在青州的对立面上,虽然自己已经很长时间不在太史慈的身边了,但是郭嘉却从自青州传来的太史慈的信件中明显地感觉到了太史慈的变化,这些信件中越来越展现出来一种王者气质,太史慈的思考方式和眼光已经越来越实际了,虽然仍是重情重义,但打击起敌人来毫不心慈手软。 正因为如此,郭嘉才不希望甄氏家族站在太史慈的对立面,否则那将会激起太史慈对甄氏家族的全面打压,他夹在其中会非常难做的。 正在思索间,张夫人对郭嘉笑道:“郭先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奴家此来还有别的目的才对。”言罢,美目流转,笑着看向郭嘉。 郭嘉心中苦笑,不知为何,面对这张夫人时,自己总是低估眼前的她的智力,也许这是男人的通病吧?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索性不用瞒她,免得他疑神疑鬼下在作出什么太史慈不高兴的事情来,那就弄巧成拙了,于是微笑道:“夫人请讲,郭嘉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夫人精神一振,对郭嘉道:“先生今天的行为,奴家倒也可以猜个大概,只是不知道去年先生和奴家定下的君子协定是否还算数?” 郭嘉闻言一怔,这才明白张夫人在担心什么,原来她是在怕太史慈吞并冀州后,会像袁绍那样胁迫甄氏家族,最头痛的是弄出个联姻出来,要知道张夫人最怕的就是别人用这招数图谋甄氏家族。不过张夫人却不知她的担心多此一举,因为自青州改制后,太史慈的争霸之路已经和其他诸侯完全不同,太史慈绝对不需要每到一地便借助自己的人望来招引当地实力强劲的世家大族的支持,相反还会借助新“五德终始说”的舆论力量消灭掉世家大族,所以对于太史慈来讲,他急于撇清和世家大族的关系,更不会再弄和世家大族纠缠不清尾大不掉的联姻。 不过郭嘉却更佩服这个张夫人,居然可以从自己装死这件事情上看出青州要对冀州下手的意图,所以才会有现在和自己的这一番交谈。 想到这里,郭嘉呵呵笑道:“夫人多虑了,去年郭某和夫人说的话到何时都可算数的。”他的语气中十分坚决,没有半点回旋的意思。 张夫人和甄宓齐齐一怔,没想到郭嘉连想都未想便给出了他们想要却不敢奢望得到的答案,张夫人迟疑地看了郭嘉一眼,才道:“请恕奴家斗胆问一句,先生为何可肯定太史将军会像将军说的那样做?奴家不是怀疑先生的信用,实际上先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答应过人的事情一定会办到,但是先生终究不是太史将军,何以知道当日太史慈将军答应我甄氏家族的条件只是权宜之计呢?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日青州面临内忧外患,在那种情况下答应的条件实在很难可以信得过,奴家斗胆直言,但此事关乎我甄氏家族的利益,还请先生见谅。” 郭嘉哈哈一笑道:“夫人真的是多想了,但这事情并不怪夫人,因为夫人并不明白我家主公的理想,不过这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日后夫人若是有机会到我青州去,又或者看见我家主公将来如何治理冀州,到那时夫人就明白了,不过现在郭嘉却可以打下保票:若是日后我家主公胁迫夫人的话,那我郭嘉一死以谢甄氏如何?”郭嘉这句话一出口,张夫人登时大大出了一口气,有郭嘉这句话就足够了,毕竟郭嘉乃是太史慈手下第一军师,若是说话不算话,哪还有面目见天下人?即便是太史慈有与甄氏家族联姻的心,在郭嘉以死要挟下,太史慈也会作罢吧?毕竟郭嘉的作用在青州军中无与伦比。在太史慈的眼中,郭嘉比一个冀州的重量都大,因为郭嘉可以为太史慈谋夺无数各州郡。 “可是……”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像个乖乖宝的甄宓此时皱眉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主公为何不想娶我?莫忘记我可是有皇后之命的人呢。难道我甄宓就这么令大名鼎鼎的青州战神如此的不屑一顾吗?不行,你定要跟人家说清楚才行。”言罢对郭嘉一阵大发娇嗔。 郭嘉被甄宓这一阵撒娇弄得十分头痛,同时心中懔然,早就知道这个貌似天真的甄宓心机深沉,连大人都自愧弗如,刚才甄宓的这番话表面上看似乎是为太史慈不会娶她心存不忿,但其实是在换一个角度向郭嘉试探太史慈不娶自己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毕竟太史慈在占领冀州后不和甄氏家族联姻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事情说出去只怕谁都不会相信的,所以甄宓根本就不相信人世间会有这样子的好事。 想到这里,郭嘉微笑着对张夫人和甄宓道:“甄宓小姐多心了,我家主公岂是贪图美色之人?主上看中的乃是夫人和小姐的本领,所以才会和夫人合作的,对主上来讲,若是不和甄氏家族联姻的话,对我家主公的大业反而更加有力。夫人难道不知道我青州改制的内容吗?” 张夫人点头表示知道,笑着对郭嘉道:“奴家略有耳闻,所以才会相信先生今日说的话可以说到做到。尤其是太史将军新近大婚后,奴家就更相信了。”郭嘉暗赞一声,看样子这个张夫人对青州改制下过一番功夫去研究,并且已经隐约地看出太史慈对青州世家大族的排斥,更看出了太史慈和貂蝉结婚背后的政治目的就是在打压世家大族,这事情对于其他的世家大族是坏事,但是对于甄氏家族而言则恰恰相反。因为联姻对于甄氏家族这等在学术上毫无声望的豪富之家来说就意味着被吞并,而甄氏家族本身和其他豪门相比也有很大的不同,甄氏家族的产业大多数以商业活动为主,虽然甄氏家族乃是冀州粮食的掌控者,但是甄氏家族并不是十分的依赖田地,所以这就和急于在世家大族的手中多的田地的太史慈有合作空间,正如太史慈给郭嘉的信中写道的那样,到必要时,青州完全可以许给甄氏家族商业上的好处作为剥夺了甄氏家族土地的补偿。郭嘉看后心中不住地叫妙,同时心中知道,这主意虽妙,但只怕只有以青州的强劲的经济实力才可办得到,郭嘉当然不知道,这主意脱胎自后世应对紧急局势而采取的经济政策。只是隐约地察觉到,要争夺天下,不一定要靠武力和谋略,用经济同样可以。 想到这里,郭嘉笑着对张夫人说道:“夫人明鉴。”然后转过头来对甄宓笑道:“甄宓小姐的心意我明白,不过小姐还是放心好了。” 郭嘉话说到这个份上,甄宓自然不好说什么。郭嘉却面容一整道:“既然如此,我郭嘉也不用对付任何小姐有任何的隐瞒,冀州这块四争之地我家主公是志在必得,而且为期不远,但我家主公却不希望通过武力的手段,所以郭嘉今天才会出此下策,目的就是要令冀州人心涣散,这样才可从中获取渔翁之利。”张夫人点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天从青州押回冀州的内鬼麴义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吧?” 郭嘉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夫人,不过郭嘉今天装死却有另外一个原因。”旋即把自己和赵云分析的可能性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在郭某看来,这事情只有袁绍的人才会做得出,一旦青州与冀州关系紧张,袁绍就会有机可乘。郭嘉现在就是要制造一种假象,即是我郭嘉已死,主上与韩馥大人关系破裂,然后伺机引出在冀州袁绍的人,这样我家主公就会有讨伐袁绍的借口,郭嘉这么说,夫人满意了吗?” 张夫人笑着说:“奴家当然满意,不过只怕太史将军会更满意的,一旦袁绍在冀州的人被抓住,那么太史慈将军就会出兵冀州和兖州,岂不美哉?”郭嘉闻言尴尬的一笑,知道自己的心意对方已经完全的知晓,不过郭嘉却没有半点的害怕,因为现在甄氏家族已经没有退路。 经过这一番交谈,两者间的关系更是大大的亲密起来,郭嘉向张夫人笑道:“对了,夫人,从明天开始起,夫人最好在甄氏府邸为郭某摆起灵堂,请来些法师,为郭某的‘大日子’祷告一番,哎,免得日后郭某入土为安之时想看都看不见这番热闹了。”言罢不断摇头唏嘘。 两女看着郭嘉这模样,不由得娇笑起来,她们当然知道郭嘉要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掩人耳目,若是郭嘉身死,甄氏家族没有一点的反应和表示,那才是奇哉怪也,毕竟甄氏家族和青州的合作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若是甄氏家族毫无反应,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郭嘉装死。 邺城的街道上,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街上却依旧人来人往不断,显然是大都市的规模,不过此时街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那内容当然都和郭嘉遇刺身亡有关,看样子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和邺城的命运担心着,毕竟青州刺史太史慈实在是不好惹。 赵云此时已经化过妆了,由于外形的原因,此时的赵云一身文士的长衣,倒也十分儒雅,看起来似模似样的。 前面的那个人显然经过高人指点,在走路的过程中一直不断地变换自己的方位,显然是在防备别人的跟踪,弄得赵云心头火起,万般无奈唯有见招拆招的应付着,不过这人显然不是反侦查的专业人士,许多的方法在他那里施展开来都是似是而非,倒也剩了赵云不少的力气。 终于,那人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条胡同中,左右看看无人,才一把推开看样子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虚掩的门,一闪身便进去了。 赵云冷笑,先到这府邸的前面,一抬头,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沮府。 果然不出郭嘉所料,竟然真是沮授在捣乱! ------------ 第四章 夺冀(中1) 第四章夺冀(中1) 沮授的府邸并不大,从院落的规模和修饰就可看出沮授很不喜欢奢华的生活,所以天色已晚而翻墙而入的赵云轻易地就找到了在沮授府中通向四面的交通要道,在一束花丛中隐身下来,根据刚才那人进入沮府的方位和那人的脚步速度,赵云便知道自己在这一定可以撞见他。 果然,不多时,自己跟踪的那人便跟随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从西面匆匆而过,看样子非常的急。赵云见这两人直奔东面一座外观古朴雅致、窗内已经燃起灯火的小屋而去,便蹑手蹑脚地在后面跟从。此时天已昏暗,脱去白色外衣、露出紧身夜行衣的赵云自然不虞被人发现。 那小屋并不高,而且这小屋有一面紧挨着一块巨大的山石,小屋的屋顶有一部分便沿着这块山石的底部依势而建,故此,当赵云翻山房顶将身子伏下去趴在屋顶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注意到在屋顶上还有一个人在。赵云随手从怀中拿出特种精英必备的听筒,找到自山石和屋顶相接处一处比较薄的地方作为窃听的方位,待一切都弄好后,赵云便把自己的耳朵靠了上去,聚精会神聆听,登时,下面的声音传了上来。 正在说话的正是赵云跟踪的那个人,只听他说道:“我按照沮授先生的吩咐在郭嘉住的小园外观察了好久,不过看样子那个郭嘉真的死了。因为那个赵云整个人完全变了,差点便要把剑砍人,他根本不让别人靠近那个小屋,那双血红的眼睛一瞪把韩馥那老儿都给吓退了。” 下面一阵沉默,半晌,下面一把尖刻的男声很不舒服的传了上来道:“郭嘉有没有死现在还很难说,毕竟郭嘉诡计多端,谁知道他是不是假死?派去行刺郭嘉的人只是远远看见郭嘉胸前冒血,便仓皇而逃,谁知道这个郭嘉是不是当场毙命呢?也许是他故布疑阵也说不定。” “公则说的有理,不过我却以为郭嘉一定没有死。”这声音一传出,赵云吓了一跳,马上听出说话的人乃是袁绍手下的军师田丰,而那一声“公则”则是在表明刚才那把尖刻的男声乃是袁绍的另外一名军师郭图,在诸侯会盟时,这个田丰屡屡冲撞袁绍,令袁绍十分恼火,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郭嘉才会对这个田丰记忆深刻,田丰才一出声便被赵云听了出来,相反郭图在诸侯会盟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所以赵云就对郭图的声音十分陌生,要不是经常听郭嘉在平日里对袁绍这太史慈现在最主要的敌人及手下进行评论,他也不会知道公则乃是郭图的字。 郭图闻听田丰此言,冷哼一声道:“元皓何以如此肯定?”听得赵云在屋顶暗叹一声,都到何时了,这个郭图还在和田丰针尖对麦芒,虽然他早就从郭嘉那里听说了田丰和郭图不合的事情,但是现在袁绍因为和太史慈争斗而元气大伤,正应该是同舟共济的时候,谁知这个郭图居然还是如此心胸狭窄,不能容物,嫉贤妒能。这种貌合神离的合作团体怎可能是自己主上的对手呢?赵云的心中忍不住泛起轻视之意。 这时,一个声音传了上来,一听便是沮授:“公则稍安勿躁,这事情元皓说得有道理,因为到则注现在离开甄府为止,甄氏家族还没有任何的反应,莫忘记甄氏家族和青州太史慈那小子是什么关系,没理由青州第一军师死了,甄氏家族没有半点反应,这绝对不正常,所以元皓说郭嘉很有可能没死这是很有道理的。”赵云在上面听得心生佩服,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这田丰和沮授分析的跟郭嘉的猜想一模一样。同时赵云知道自己跟踪的那个人的字乃是则注,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属于冀州的哪个世家大族。赵云更判断出一件事情来,即是张夫人母女来到郭嘉房中时,这个人并没有看到,显然双方进出园子是前后脚,才会说甄氏家族没有反应。 郭图不说话了,显是没有反驳的理由,更何况郭图本来就对郭嘉的死疑窦丛生。要知郭嘉智计过人,实不像那么轻易会死的人,不过那个被跟踪的人却忍不住问道:“这事情有无可能甄氏家族还未想好到底怎么应对?毕竟郭嘉的死是一件大事,甄氏家族岂能等闲视之?郭嘉一死,甄氏和太史慈的合作能否维持都不一定,怎也要考虑一番日后的对策。而且这个郭嘉中箭倒地身亡有许多人目击,应该假不了吧?” 田丰摇头道:“你太小看郭嘉了,不要忘记太史慈去年乔装回青州,暗中潜入平原的事情。说不定这事情就是郭嘉故意设置的假象。” 沮授道:“元皓言之有理,这个郭嘉的才智比之战国时代的苏秦吴起尤有过之,苏秦吴起在临死前尚能算计敌人、生仇死报,怎知郭嘉不可以在中箭受伤的刹那便想出麻痹我们的计策?”赵云闻听此言,心中惊出了一声冷汗,心幸郭嘉已经早有准备,准备询问装死的方法。 郭图这次倒是赞同两人的意见道:“实际上任何轻视郭嘉的人都会倒霉,我一直都怀疑去年则注你的族弟辛明押运粮草时遇到的强盗就是郭嘉身边的那个赵云,而那批粮食事后证明全部运进了甄府,郭嘉住进甄府和出现强盗抢劫粮食分明就是出现在同一段时间内,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本初公手下的悍将眭元进现在虽然已经伤势痊愈,但却终身不能上战场,只要一见到武器和战马,眭元进马上就会发疯的叫出来,完全地被人打得心志全夺。现在在冀州,这个级别的高手只有赵云、张郃、韩猛和高览将军,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张郃会帮助甄氏家族抢粮食,单单是一句张郃和甄氏的张夫人乃是同族的人是解释不通的,毕竟在冀州,张姓乃是大姓,开枝散叶在冀州各地,未必张郃就会帮助张夫人出手,而且张郃在诸侯会盟时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要投靠本初公的意图,张郃岂会作对本初公不利的事情?那强盗临走时对辛明说的话更是有挑拨离间之意。” 赵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跟踪的人竟然是辛氏家族的人,看样子和辛评与辛明乃是同辈人,不过赵云却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何在辛评现在已经表示出对袁绍的疏远的情况下,眼前这个辛氏家族的人为何还要投向袁绍,莫非辛氏家族乃是双头蛇,做墙头草,向最强的那一面倒?当然对于郭图把抢劫粮食的事情联想自己的身上,赵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若是连这点都想不到,那就不配当袁绍的军师了。 沮授叹道:“那个张郃确是个人才,不过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现在更是因为别人的打压排挤而终日酗酒,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呢。” 田丰默然半晌,笑道:“要收服张郃并非难事,毕竟这一年来张郃受尽冷落,若是现在我们向张郃示好,那张郃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伏在房顶上的赵云闻言冷笑:你们现在才想起张郃,已经晚了。郭图笑道:“这事情迟些再说,现在我们要弄清楚郭嘉到底死没死。” 沮授道:“其实不管郭嘉死没死,我想明天甄氏家族一定何会摆设灵堂的,到那时一试就知。”顿了一顿,又道:“则注,你是辛氏家族的人,又在甄府中办事半年多了,应该没有人怀疑你,这件事情交给你办最好,你应当有机会接近郭嘉的身体,”那人闻言后应了一声。 郭图嘿然一笑道:“各位,现在我们知道,若是郭嘉装死的话,他无非就是想要引我们现身,又或者通过我们给本初公造成一种假相,然后利用我们的错误判断对付本初公,要知道我们行刺郭嘉本来就是希望破坏太史慈和韩馥之间的关系,若是郭嘉未死,眼前的这件事情到最后很有可能就是太史慈和韩馥联手布置的局。不过大家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个郭嘉真的死了呢?暴怒的太史慈会有什么反应呢?”此语一出,众人一愣。 田丰道:“公则可否说明白点?”郭图冷冷一笑道:“今天郭嘉若是真死了,那就一切都好说,不过若是郭嘉没有死,我也要把郭嘉变成死人。”顿了一顿道:“若是郭嘉装死,他在灵堂那种大庭广众的场合之下一定会采取一些手段以便瞒混过关,比如吃药假死,这种药郭某人就知道好多种,吃过药后可在一定的时间内身体变得冰冷,心跳减缓而且血液流动变慢,即便使用手把脉也不会很明显,旁人不注意的话完全就跟死人一样。郭嘉要是假扮死人,这方法乃是终南捷径。”众人无语,显然是被郭图的广博知识所慑服。连赵云也不自觉的点头。 这时,郭图冷笑道:“我这里有一根针,上面涂满毒液,可谓是见血封喉,则注明天不妨拿这根针去刺郭嘉身体的心脏部分,若是郭嘉真的死了,那自是最好,若是郭嘉没有死只是在装死的话,被这毒针刺一下,郭嘉立时就会死亡,而且从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被针刺的人乃是毒发身亡,哼,我要太史慈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把郭嘉的假死变成真亡,最后只得迁怒于韩馥的身上,青冀两州交恶,一场大战当然在所难免,本初公就有机可乘。要知韩馥如果得罪了太史慈,在中原大地上没有人可以帮他,徐州刺史陶谦和幽州刺史刘虞都得看太史慈的脸色做人,所以到最后,求告无门的韩馥还得来求本初公入军冀州,一旦本初公手握冀州,到时看没有郭嘉的太史慈有何可怕之处?” 被赵云跟踪的那人接口道:“问题的关键在于太史慈如何会把怒火完全地发泄到韩馥的身上。”沮授则笑道:“则注,依我看这问题不大,毕竟射杀郭嘉用的弩箭乃是冀州军中特制的,而弩箭现在在冀州完全归赵浮、程涣两人管理,没有了两个人的同意,弩箭是完全无法外泄,这两人乃是耿武闵纯的死党,现在郭嘉遇刺,两人说都说不清楚,而这本身就是一个挑拨太史慈和韩馥关系的绝好借口。”众人称是。 郭图冷然道:“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顺便整治一下甄氏家族,哼!居然不给本初公面子,当中嘲笑袁熙公子,而且还公然与本初公对抗,玩扮强盗抢劫粮食的把戏,真是不知死活!” 沮授道:“只要太史慈开始对付韩馥,这盘棋我们便算是赢了。到时候甄氏家族还不得看本初公的脸色做人?”众人大笑。 在房上的赵云听得目瞪口呆,后背上全是冷汗,连夜行衣都已经湿透,被风一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水淋漓。屋中的这些人果如郭嘉所说,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尤其是田丰、郭图和沮授所出的计策均是毒辣非常,饶是赵云才智过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化解。 又听了半晌,赵云除了知道自己跟踪的人乃是辛评的弟弟辛毗、他兄弟两人失和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消息,连忙悄悄地从沮授府中偷偷跳出,直奔甄氏府邸去也。 月上三更,甄府郭嘉的小屋中,张夫人母女两人当然早就走了,此时屋中坐着郭嘉、张戈和赵云三人,郭嘉和张戈一起听这赵云的侦察所得。 当郭嘉在听完赵云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汇报后,眼中精光闪烁,笑道:“子龙你做得好,没想到事情竟然可以进展得这么快。” 赵云一愕,没想到郭嘉不仅没有因为眼前的形势而感到头痛,反而这么乐在其中,已经对郭嘉性格非常了解的赵云立时知道眼前这智计过人的青州第一军师已经想到了对策。不由得和早已经从齐景林处回来、又出城到樊涛处询问假死之法的张戈一起期待地望着郭嘉。 郭嘉眼中神光闪过,沉声道:“我们将计就计,就先从这个辛毗下手!” ------------ 第五章 夺冀(中2) 第五章夺冀(中2) 郭嘉眯起明亮的眼睛,苍白的脸在灯光的掩映下勾勒出了浓墨重彩地久远色彩。缓缓道:“这个辛毗还真是个狠辣的脚色,居然隐姓埋名这么长时间潜伏在甄氏家族内部而不被发现,不过你们猜猜辛毗这么为袁绍出力,辛氏家族到底知不知道?” 赵云皱着眉头道:“我看辛毗这么做根本就是背着整个辛氏家族,否则今天在场的人中一定会有辛评。若是从家族地位上考虑,辛毗根本没有办法和辛评相提并论。即便辛氏家族仍在支持袁绍,那也轮不到辛毗说话。” 郭嘉笑道:“子龙你的思维越发缜密了,依我看来为,这个辛毗完全是被田丰等人利用了。一旦辛毗帮助袁绍的事情被发现,那么辛氏家族没有别的出路,只有全力支持袁绍。” 张戈不明所以道:“辛毗帮助袁绍乃是他一个人的行为,与整个辛氏家族何干?辛氏家族完全可以舍弃辛毗的。” 赵云看了张戈一眼道:“祸不及他人乃是我青州的做法,可是别的地方与我青州不同,一人犯错,很有可能整个宗族会被连根拔起,辛氏家族又不知道我青州的规矩,若是被他们知道辛毗依然帮助袁绍的事情,只怕立刻会逼迫辛氏家族再一次投向袁绍。” 张戈恍然。 郭嘉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是有所思道:“所以说辛毗这蠢人根本不明白田丰等人对他的利用。还以为自己真的受到重视呢!哼!若是我明天装死躺在灵床上的时候被这个辛毗用郭图给他的毒针刺我一下的话,田丰等人完全可以威胁辛评说日后一旦主公追查起杀死我的真正凶手的时候,只要一听说是辛毗亲自动的手,整个辛氏家族将会尽遭屠戮,你说辛评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看着在思索自己的话的两人,郭嘉旋即哑然失笑道:“索性我明天便让辛毗刺上一针,如何?” 张戈色变道:“这怎么可以?子龙将军说郭图那针上的毒药见血封喉,瞬间内便可以让人死亡,都不会有半点挣扎的痛苦迹象,先生怎可以这么做?” 赵云一拍张戈的肩膀笑道:“你这家伙真是在杞人忧天,先生难道不知道吗?” 郭嘉看着一脸焦急的张戈,心中涌起温暖道:“你们不用担心,明天我在整个前胸都垫上一块肉,辛毗即便是用毒针刺我,也只会刺到那肉上,穿着衣服,谁又能看得出其中的玄妙呢?” 张戈这才放下心来。 郭嘉沉声道:“我说子龙今次立了大功一件,就是因为经过子龙今晚的侦察,现在最有利的事情是我们已经完全知道了对方的计策,而对方却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完全不知晓,却还自以为尽在他们的掌握中,不知己不知彼,安能奢求其胜乎?” 顿了一顿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一旦辛毗执行了郭图给他的任务,只怕田丰等人立时就会去找辛评威胁他投靠袁绍,我们不妨在田丰找过辛评后也找辛评谈谈,告诉他袁绍的一切图谋尽在我们掌握之中,跟随袁绍必死无疑,反之投靠主上的话,则辛氏家族可得保全。哈,若是把他争取过来,对我们将会非常有利。而且日后主上在冀州推行改制的话也会容易得多,毕竟辛氏家族在冀州仅次于甄氏家族和荀氏家族,只要辛氏家族的把柄落在我们的手里,哪还不任我们放手施为?” 赵云恍然道:“原来先生是想要拉拢过辛评之后再令辛评假意投靠袁绍,让他与我们里应外合,不过问题是辛评怎会信我们的一面之词呢?” 郭嘉哈哈一笑的道:“辛评若是投靠袁绍,那原因一定是因为我死在辛毗的手中,若是我这个在别人的眼里必死的人突然出现在辛评的面前,你说辛评会有什么反应?” 赵云哈哈笑道:“那一定是被吓个半死,而且只怕会立刻打消投向袁绍的主意。” 郭嘉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会告诉他田丰方面有我们的人,若是他敢玩什么花样的话,定叫他不得好死!” 赵云和张戈一愕,不知道郭嘉指的在田丰方面的自己人是谁。 赵云奇怪道:“难道先生是想要虚张声势,稳住辛评?” 郭嘉摇头道:“我岂会冒如此风险?我指的是张郃。” 赵云和张戈马上恍然大悟,登时对郭嘉佩服得五体投地起来,张戈赞叹道:“原来如此!先生说得对,既然田丰他们那么想要拉拢张郃将军,那我们不妨就把张郃将军也变成田丰那面的卧底,看田丰他们这回还不死!” 赵云看向郭嘉道:“这么说先生是想要让张郃监视辛评了?” 郭嘉点头,对赵云笑道:“你传话给张郃,告诉他田丰等人要拉拢他和我们要他做卧底的意图,告诉他不要马上答应,最好是半推半就,唔,最好是还要带出一丝因为袁绍不信任他而对袁绍产生的不满,这样才算是逼真。” 赵云爽快道:“赵云晓得了。” 郭嘉又对赵云笑道:“你去告诉张郃,我请他的客,让他继续在高阳酒楼喝酒,喝得越多越好,而且要接着撒酒疯,只要不是真的醉了就好。” 赵云先是一愣,马上明白了郭嘉的意图,对郭嘉笑道:“我一定会让张郃把戏演好的,哈,落魄英雄、终遇明主,田丰不被骗死才怪呢!” 郭嘉点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田丰、郭图等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一个不好就会在他们面前露馅。对了,叫齐景林给张郃安排一个便于我们窃听的房间。对那个田丰和辛评的待遇也是一样。” 张戈奇道:“先生怎么就知道田丰和辛评密谈一定会高阳酒楼呢?” 郭嘉看了张戈一眼道:“问题是他们还有别的更合适的地方吗?” 张戈一想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 郭嘉的眼中闪过慑人的光辉,对赵云和张戈道:“我们最后要对付的就是韩馥,韩馥到现在为止一直不知道我是在装死,不过田丰等人说得对,若是我真的死了,主上一定会暴怒,而且会直接出兵对付韩馥,再加上田丰等人在背后蓄意地挑拨,在这种情况下,韩馥也只有向袁绍求援,若是如此,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赵云和张戈马上想到田丰等人说的刺杀郭嘉用的弩箭乃是受到赵浮和程涣的管制,现在韩馥已为郭嘉死在了弩箭之下,哪还不心慌意乱?只要沮授等人对胆小怕事的韩馥稍加挑拨,韩馥马上就会投向袁绍。 郭嘉又道:“一旦韩馥投向袁绍,田丰等人一定会要韩馥向主上施加稳军之计,而另一方面则开放边界迎袁绍引军入冀州。而且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甄氏家族。” 赵云显然和甄氏家族也有一定的感情,闻言眼中闪过厉芒道:“袁绍打得如意算盘,只怕敲不响!” 郭嘉笑道:“子龙莫要沉不住气,我们手中还有特种精英足扎在邺城城外,另外甄氏家族还有至少五万的家族兵可以使用,袁绍要动甄氏家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云哼了一声道:“现在甄氏家族的家族兵正在邺城协助韩馥防守,可以说整个的邺城都在甄氏家族的掌握中。袁绍现在实力大减,有什么资格谈论收拾甄氏?” 郭嘉摇头道:“子龙莫要大意,若是袁绍想要对付甄氏还不简单?只要令韩馥把甄氏家族的族兵调离邺城不就得了?毕竟若是郭图的计策成功的话,没有了我在一旁出谋划策和支持,张夫人极有可能屈服。到那时,袁绍只要绕道直奔邺城,把住在邺城又无人保护的甄氏家族的重要成员软禁起来,那甄氏家族的五万精兵还不是袁绍的囊中之物?其实即便不用袁绍出手,若是辛氏家族投向了袁绍,只要以辛氏家族在邺城的实力就可以摆平无兵可用的甄氏家族了。再加上那个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高览和辛毗这个潜伏在甄氏家族中的内鬼,甄氏家族哪还有还手之力?张夫人虽然厉害,但终是女流之辈,遇到这种事情未有坐以待毙。” 赵云神色一凛,显然知道郭嘉说的乃是事实。 郭嘉笑道:“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在邺城内和邺城外同时打一场仗。子龙,这就要看你的了。” 赵云和张戈精神一振,看向郭嘉。 郭嘉这三国鬼才胸有成竹道:“我们可令张夫人假意屈服于韩馥,把五万精兵调到城外,假意按照韩馥的意图行军,当然这五万精兵全由子龙你负责。至于邺城内则全权交由张郃和辛评,到时令他们在田丰等人动手时反戈一击,定可收到奇功。” 赵云皱眉道:“可是先生身边怎可以没有人保护呢?” 郭嘉笑道:“你忘了吗,还有樊涛的特种精英在城外待命呢!” 赵云恍然道:“先生是说要樊涛他们混进城来?” 郭嘉笑道:“我都说过了,有齐景林这地头蛇打掩护,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顿了一顿后,郭嘉又笑道:“对方有沮授帮忙,谁知道会有多少袁绍的人手潜到城里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这么做也不算过分吧?” 赵云和张戈笑了起来。 郭嘉又道:“一旦清理完邺城的内敌,子龙你再瞧瞧潜回邺城附近,我们就可以骗袁绍大军赶至邺城附近,然后趁袁绍不注意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击败袁绍。” 赵云和张戈拍案叫绝,心情更是激动起来,恨不得马上和袁绍开战。 郭嘉看着兴奋雀跃的两人,笑道:“你们不要着急,你们想一想,若是袁绍被我军击败,仓皇逃回兖州的时候突然遇见我青州的大军,又会如何?” 赵云立时双眼闪亮,张戈“啊”地叫出声来,显然是明白郭嘉的意图了。赵云沉声道:“先生是在说,表面上令主上作出进攻冀州的态势,其实是另派大军直插冀州与兖州的接壤处,半道对袁绍一击,对吗?” 郭嘉笑着点头。赵云想了想后,道:“可是刘岱公子那里到底要怎么办呢?毕竟刘岱公子才是兖州刺史。主上贸然出兵只怕不好吧?” 郭嘉的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道:“我们要讨伐的是袁绍,又不是刘岱公子。刘岱公子又有什么不愿意的?而且袁绍不承认当今圣上的帝位,本来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刘岱公子乃是刘氏宗族的继承人,更是当今的皇族,有什么理由保护袁绍呢?” 赵云皱眉道:“问题是我们不可能不和刘岱公子打招呼就动手吧?若是提前打招呼,只怕消息就会走漏,放走了袁绍,若是不打招呼直接出兵的话,只怕于理不和,对主上的名望有损。” 郭嘉笑道:“我们当然想打招呼,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打招呼嘛。” 赵云和张戈齐齐一怔,不明白郭嘉是什么意思,现在兖州由于有袁绍的原因比去年安稳多了,有什么消息会传不到刘岱那里呢? 郭嘉莫测高深的一笑道:“袁绍既然要出兵冀州,那么兖州必然空虚,单靠刘岱公子不足五万的老弱残兵怎可能守住兖州全境呢?若是这时候有一支黑山军把刘岱公子困在兖州某地,你说我们怎么去向刘岱公子打招呼呢?” 赵云的眼睛亮了起来,张戈却还没有明白郭嘉的意图,皱眉道:“可是现在黑山军经过主公、刘岱公子和袁绍的征讨已经实力大损,哪里还有本领去围困刘岱公子呢?而且黑山军怎可能会听我们的话呢?毕竟主上曾经亲手消灭掉过黑山军的主力部队。” 赵云一敲张戈的脑袋,气得笑道:“这你还不明白吗?先生的意思是从青州军中抽出一支装扮成黑山军围困住刘岱公子,一直到我军消灭掉袁绍为止。” 张戈闻言,奋然道:“原来如此,若是说到装扮黑山军,最好的人选就是臧霸将军。” 郭嘉笑道:“终于动了回脑子,我心中也认为臧霸将军乃是不二人选,泰山军的战斗方式和黑山军还真是非常相像呢。” 赵云点头表示赞同。 郭嘉笑道:“其实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好处,我们不妨令臧霸大军和刘岱公子交手几回,也不过分逼迫刘岱公子,只要他突围不得,而且每战受挫,待消灭袁绍后,被围困的刘岱公子将会身心俱疲,再加上袁绍已经被消灭掉,到那时,我军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进驻兖州,以协助刘岱公子剿灭黑山军为名义把兖州变成囊中之物了。” 赵云和张戈此时对郭嘉已经敬畏如鬼神,没有想到郭嘉计定连环,把兖州冀州的问题一起解决,袁绍军、辛氏家族、韩馥集团、刘岱势力、黑山军一个个无不在郭嘉的算计内,当真是算无遗策。 郭嘉对张戈道:“我现在就会修书一封,张戈你马上出城,把我的意见带给主上。” 张戈点头应是。 郭嘉又对赵云道:“你明天一早就出城联系樊涛,让他在齐景林的安排下,把特种精英分期分批地带进城来。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别人察觉,我们的时间并不是太多。” 顿了一顿后,又对赵云道:“子龙你待会再把张夫人叫来,我要告诉她辛毗的事情,看来辛毗混入甄氏家族的事情张夫人完全没有察觉,这个辛毗看来在甄氏家族用的是化名,我要提醒张夫人防备他,更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让辛毗察觉到自己被张夫人怀疑。哼,我还会令张夫人传输给辛毗一些错误的信息给田丰等人,要他们尽数落入我的算计。” 赵云领命。 三人又详细地研究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这才放心,随即,郭嘉在灯光下开始给太史慈写信。 不多时已经写好,郭嘉嘱咐再三,令张戈路上小心,张戈当然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待一切妥当后,张戈才要告辞,却见郭嘉站起身来,把宽大的袖子中的双手背了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张戈自樊涛处拿来的装死用的药物,不禁奇怪道:“先生,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郭嘉一脸的无辜道:“谁能告诉我这东西怎么用?吃多了会不会真死?” 赵云两人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这个郭嘉,到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 第六章 夺冀(中3) 第六章夺冀(中3) 第二天,甄氏家族正式对外通知郭嘉的“死讯”。登时,整个冀州震动起来,原本只是将信将疑的人们这次却不得不信了,因为连甄氏家族都这么说了,这事情肯定假不了。 不过并非所有的人都相信这个消息。甄氏家族却在此时对外宣布在甄府摆设暂时的灵堂,任何人均可来拜祭。 登时,一波波人涌向了甄氏家族,其中有好奇者,有幸灾乐祸者,也有心存疑虑者,不过却没有人敢来捣乱,因为甄氏家族的实力摆在那里。 郭嘉的“尸体”此刻正停放在一座此刻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巨大的厅堂中,接受着心怀各异的人们的瞻仰。 赵云红着眼睛站在郭嘉尸体的身旁,虎目中不时静默无声地流下一滴热泪,滑过他的脸颊,使人大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地悲情英雄的壮烈感觉。看着赵云这盖世英雄的眼泪,的确令人心酸。 殊不知赵云心中正在暗恨甄宓这人小鬼大的精灵美女,自己只是怕显得不够悲痛,在沮授等人面前露了马脚,所以才在郭嘉吃药沉沉睡去后向张夫人讨要了一些辛辣之物,想热敷在眼睛上,催催眼泪好蒙混过关。谁知道甄宓这个小鬼头居然给自己弄来了这么辣的东西,自摸上后,赵云就一直不断地抹眼泪,大有黄河决口的架式,虽然已经用清水洗过,还是很难止住眼泪,眼睛更是红了起来,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现在如此逼真的效果。 赵云偷看了在一旁垂泪不语的张夫人和甄宓一眼,两个人今天不施粉黛,蛾眉淡扫,身穿素服,自有一番惊心动魄的魅力,吸引的来祭拜的人纷纷偷偷看向张夫人和甄宓,弄得赵云都在怀疑这群人到底是奔着谁来的,看来美女的魅力到何时都是不可替代的。不过张夫人和甄宓亦表现的恰如其分,张夫人自不必说,本身就是最懂得利用自身条件的厉害女人,当然可以轻易地掉下眼泪来,只是没有想到,甄宓这小丫头也在那里呜咽起来,想一想早上的时候这小妮子为郭嘉的前胸塞上猪皮的时候,惟恐不够厚,一个劲地往郭嘉的前胸塞,弄得郭嘉的前胸变得令这时代的不少女人的自愧弗如的地步,把一向淡然自若的郭嘉弄了个大红脸。自己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赵云当然可看出甄宓作弄郭嘉的意味,不过却更可看出甄宓对郭嘉的一片爱惜之情,生怕郭嘉遭受到一定点的凶险。 在几人之旁的当然是辛毗,到今天早上的时候,赵云才知道这小子在甄府的化名叫做滦平,听张夫人的意思,这个辛毗乃是半年前也就是赵云扮成强盗抢粮食过后不久,以幕僚的身份进入到甄府的,因为头脑灵活,很快就去帮助甄宓的二哥甄俨去打理生意,半年下来就成绩斐然,为甄氏家族做成了好几单大买卖,深受张夫人和甄俨的器重,就是甄宓也对其另眼相看,认为可堪大用,却丝毫没有认出眼前的此人就是一年前在高阳酒楼站在拦住自己的去路、不让自己离开的袁谭的身边的“故人”。 所以当郭嘉告诉两女这人的身份的时候,张夫人和甄宓显然是震撼非常,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居然会有这么危险的人。尤其令张夫人后怕的事情是这个辛毗由于和甄俨已经合作有半年的时间了,甄氏家族很多的机密辛毗都知道。按照郭嘉的说法,若是今天郭嘉不幸被这个辛毗用毒针刺一下毒发身亡的话,那么甄氏家族早晚会因为辛毗的原因被袁绍吞并的。 而且这个辛毗进入甄府绝对是有心算无心,他本身一直游学在外,而且为人性格阴险,很少抛头露面,所以甄氏家族中居然没有人认识他,所以他才得以混入甄府,而且只是协助甄俨在外办理甄氏家族的事务,这样就大大减小了和郭嘉见面的机会,那倒不是因为辛毗知道郭嘉认识自己,而是因为田丰的人的吩咐,毕竟郭嘉智深如海,辛毗虽然饶有才智,但是田丰等人却认为时间长了,辛毗还是会在郭嘉面前露馅儿的。所以进入甄府这么长时间,郭嘉和赵云居然从未见过他,否则只怕郭嘉和赵云早已经认出他加以调查了,不过现在发现却更好,因为这个辛毗的出现已经带动了整个中原局势的变化。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事情真相大白的话,一切将会按照郭嘉的设计发展,太史慈将会获得发动青州对外战争扩张势力的借口和机会。 不过今天张夫人对辛毗的态度相当自然,这个辛毗因为自己今天要完成的大任务所以自告奋勇要站在郭嘉的“尸体”旁边看护。张夫人若无其事地答应了辛毗的要求,还煞有介事地对辛毗左叮咛右嘱咐,要他小心照看郭嘉的“尸体”,一付推心置腹的模样,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纪,绝对是演艺界的天皇巨星。 这个辛毗也相当不错,脸上居然没有半点喜色,现在也是满脸的肃容,和这庄严肃穆的环境绝对的搭配。 辛毗此时心中正在暗喜,心知今天的事情一成,自己便是大功一件,当然不知道待会儿他要用针刺的郭嘉早已经把他算计在内。 这时宾客一个一个地走过停放郭嘉“尸体”的床前,韩馥作为冀州刺史,自然是首当其冲,不过韩馥的表情与其说是悲伤倒不如说是六神无主又或者是无精打采,显然郭嘉的突然“死亡”弄得韩馥张皇失措,不知如何自处,不过这时候说什么都完了,赵云昨天就要他调查凶手,相信韩馥此时已经知道昨天下午在高阳名酒楼前射杀郭嘉的乃是冀州军中特制的弩箭,他绝对脱不开责任的。 其实郭嘉却认为这弩箭绝对不可能从赵浮和程涣那里泄露出来,这绝对是田丰的计策,要把韩馥逼上与太史慈决裂的道路,其实那弩箭极有可能是死鬼麴义偷偷提供给袁绍的,因为麴义生前和赵浮程涣一样,本身就是掌管强弩的将军。韩馥当然也会想到此点,问题是太史慈相不相信地问题,又或者说太史慈硬说自己不相信,韩馥到底该怎么办?太史慈对冀州的野心虽然不想袁绍表现得那么明显,但韩馥还是看得出来的。韩馥现在就怕太史慈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 第二个经过郭嘉尸体身旁的人乃是耿武,这家伙与韩馥比,表情就精彩得多了,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大概念这祭文,令人想不到的事情是这家伙居然会突然扑在郭嘉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耿武乃是郭嘉的生死之交呢。 见到耿武这样子,赵云和张夫人以及甄宓同时冷笑,知道耿武和沮授一样,怀疑郭嘉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所以才会扑到郭嘉的身上借痛哭的机会来测试一下郭嘉到底有没有真的死。无奈郭嘉已经吃了装死药,耿武怎可能测试得出来呢?所以赵云和张夫人一点都不担心耿武的行为。 反倒是辛毗这时候的行动被赵云紧紧地盯住了,只见这辛毗见到耿武伏在郭嘉的身上失声痛哭,双眼立时亮了起来,连忙走过去假意扶起安慰耿武,当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来那个人的交谈上的时候,赵云看见那辛毗把自己左手上戴的那枚戒指在国家的胸前轻轻一按,旋即收了回来,很明显这次行动已经完成。赵云和张夫人登时松了一口气,甄宓更是得意洋洋,看那枚戒指的样子也知道不可能刺透郭嘉胸前的肥肉。 那个辛毗显然不放心,又连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刺了郭嘉胸前好几下,这才罢手。 耿武擦了擦眼泪,这才让开身子看向自己身后的老搭档闵纯,微一摇头,若不是赵云等人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而闵纯看见耿武摇头后,马上脸色一黯,眼中完全是失望之色。显然明白了耿武的意思:郭嘉真死了。 不过耿武的动作也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郭嘉的死令他们心中恐慌,甚至怀疑这是太史慈谋夺冀州的一个计策,所以才会有试探郭嘉的行为。若是郭嘉假死,他们也不会声张,只会以此来胁迫郭嘉,因为郭嘉这么做显然是要对付某些人,虽然这些人他们并不知道是谁。若是太史慈对冀州不放手的话,他们就把郭嘉装死的消息传得冀州皆是,破坏郭嘉的计策。 但是现在郭嘉是真的“死了”,这一下子就打消了耿武等人的所有念头,只能等待太史慈的暴怒了。 再往后,便是各个世家大族的人来祭拜,不过大部分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毕竟青州第一军师在冀州遇刺身亡,谁会知道那个总是出人意表的太史慈会因此干出什么事情来。最怕的是太史慈迁怒于人,在找不到凶手的情况下大开杀戒,那就大大不妙了。最糟糕的事情是就当冀州的世家大族认为太史慈可以坐领冀州给他们带来利益的时候,太史慈最器重的郭嘉死了,太史慈岂会善罢甘休?只怕会因此收拾冀州的世家大族也说不定,毕竟太史慈在青州打压世家大族是有先例的。所以对于郭嘉的死,这些世家大族没有一个人会开心。 蓦地,赵云和张夫人看见辛氏家族的代表,辛毗的哥哥辛评出现在面前,张夫人马上色变,她生怕辛评一眼看出对面的人乃是自己的弟弟辛毗,因而喊出声音来,那就糟了,辛毗的死活他不关心,却特别在意郭嘉制定的全盘计划是否实现,所以张夫人现在根本不希望辛评叫出声来告诉大家辛毗是辛氏家族的人。因为那样将会破坏郭嘉的全盘计划。因为若是张夫人在这种场合被告知辛毗乃是辛氏家族的人还全无反应的话,那才是怪事,至少也要询问一下辛毗为何化名吧?幸好看见赵云对其猛打眼色,暗示她不要发出声来,张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制定这次计策的人乃是郭嘉,这人算无遗策,绝不会有这种疏忽的。 这时,面色阴沉、一看就是满腹心事的辛评在近距离一眼便看见了自己几年都未见过的辛毗,见到辛毗的打扮和站的位置乃是甄府幕僚的样子,觉得非常奇怪,才要叫出声来,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回头看时,却是沮授,才要说话,却看见沮授在辛评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立时,辛评闭上了嘴巴,只是狠狠瞪了看见自己依然毫无畏惧的弟弟一眼,对着郭嘉的身体略拜了拜,便匆匆而去。 赵云和张夫人对望一眼,心知肚明怎么回事:郭嘉的计策成了。 一直忙到下午,那些来拜祭的人才渐渐散去,甄氏家族借口说家中还有其他事情,所以还有要来拜祭的请明天来。 当然,来拜祭的人中不可能有田丰等人,在他们不能确定郭嘉是否死亡前,他们是绝对不会现身的。张郃当然也不可能来,他已经被赵云告知这些天要在高阳酒楼上继续装醉酒,吸引田丰等人对他的注意,而且这么个酒鬼,又对青州没有半点好感,若是张郃今天在这里的话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赵云看着躺在灵床上一动不动的郭嘉,心想这就是吃了装死药,否则在床上躺一个下午,又一动不能动的话,想一想就十分难受,赵云想笑又不敢笑,憋在俊脸上后,那表情说不出的奇怪,不过在别人看来却成为了伤心的标志。 众人忙忙碌碌在大厅收拾,那个辛毗的眼珠一转,向张夫人请求要到外面去转一转,正中张夫人的下怀,张夫人不动声色地对他说:要他早去早回,因为家中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打理,显示出视他如得力助手的信任感,辛毗不疑有他,爽快地答应一声,便径自去了。过了一会儿,赵云派出的人手来回报,先走的辛评以及沮授全都到了高阳酒楼,这探子回来的时候还看到许多的陌生面孔进入到了辛评和沮授见面的屋子里。果然不出郭嘉所料! 待郭嘉被人推到无人处,只剩下赵云和张夫人以及甄宓后,三人忍不住露出微笑,只是赵云红着眼睛笑的样子有点奇怪,甄宓看了一阵娇笑,弄得赵云先是不明所以,旋即明白过来甄宓在笑什么,不过赵云拿这小妮子毫无办法,除了郭嘉,赵云还没有见过谁可以“整治”这个美丽得令人魂动、古怪得令人头痛的人间洛神。唯有撇下甄宓不管,先给郭嘉灌下一碗解药,期望郭嘉醒后为自己讨回公道。 不半晌,郭嘉才悠悠醒来,一睁眼便看见了三人关切的目光,不过郭嘉却被赵云那双红眼睛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幸好记起自己乃是死人,若是发出声音被别人听见的话就变成“诈尸”了,这才把声音收了回去。待坐起来后才发现原来那一双红眼睛的主人乃是赵云,暗地里忍不住笑破了肚皮,但表面上却未露出一点好笑的表情,以郭嘉的智商难道还看不出赵云是受到了甄宓的捉弄?若是郭嘉笑了出来,那岂非是中了甄宓的小小“奸计”? 甄宓见郭嘉表面上全无反应,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郭嘉的用心,哼了一声,低声道:“小气鬼。” 赵云听见了忍不住捂着嘴笑,生怕别人听见自己的笑声,否则在郭嘉已死的情况下,自己还能笑得出声来,那只能以郭嘉的死对赵云刺激太大,导致赵云精神失常来解释了。 郭嘉却全然不理会,一本正经的问起了刚才为自己举办的临时典礼,待确定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没有半点纰漏年后,郭嘉这才要出门去高阳酒楼,当然要化装一番,否则郭嘉在路上走碰见熟人,对方还不马上被吓死? 赵云站起身来,也要跟着去,郭嘉却要赵云留在家中,赵云好奇地问为什么。郭嘉死活不说,最后在一旁正在因为刚才对上郭嘉又输了一局的甄宓却忍不住说出了郭嘉心中的想法:你眼睛都红成这样了,还怎么上街去高阳酒楼。说的郭嘉和丈夫人为之莞尔。 赵云对着甄宓一阵瞪眼睛,却又无可奈何。 赵云这个名震天下的绝世强者偏偏拿甄宓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毫无办法,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多时,高阳酒楼。 郭嘉已经化装成了个面目庸俗的公子哥形象,在齐景林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房间。 齐景林笑着对郭嘉道:“先生神机妙算,世所罕见,那个沮授果然在拿辛毗的事情胁迫辛评呢?他们都说了好一会儿了。” 郭嘉笑道:“前面的话没有听到无所谓,但我们一定要知道结果。” 齐景林哈哈一笑,对郭嘉一伸手,指向墙壁上镶嵌在其中的窃听设备,对郭嘉恭声道:“先生,请。” ------------ 第七章 夺冀(中4) 第七章夺冀(中4) 郭嘉舒舒服服地坐在角落里,通过这古代最原始的窃听设备听着隔壁屋子里的交谈。 看来这个齐景林对这窃听设备真是下了一番心血,不但声音清楚,而且音质极佳,可以轻易地分辨出来到底是谁人在那里说话。 比如现在说话的就是因为自己的弟弟帮助原绍而怒气冲冲地辛评,只听他不悦道:“田先生、郭先生、沮授大人,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兄长,你听我说……”一把男声传来,看样子说话的人乃是辛评的弟弟辛毗:“兄长,我这是为了我们辛氏家族着想……” “闭嘴!”辛平暴喝道:“这里哪轮得到你讲话?” “辛评兄请稍安勿躁。”田丰不急不缓地声音传来:“则注虽然是你辛氏家族的人,但是你不要忘了,则注也是我家主公的谋臣,早在诸侯同盟的时候,则注便自游学未完的陈留而来投奔本初公,为主分忧乃是一个谋臣的本份和职责。现在则注是代表我家主公说话,你又有何资格让他闭嘴?更何况则注本就是为了你辛氏家族着想。” 田丰一番话说的辛评闭上了嘴巴,沮授在旁边道:“辛评大人,你应该知道太史慈青州改制的事情吧,若是太史慈取代韩馥大人的话,你想一想急骤的世家大族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若是坐领冀州的乃是我家主公,那就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屋中没有声音,显然田丰等人在给辛评思考的空间。 “更何况,”郭图在一旁阴冷道:“辛评大人应该明白现在辛氏家族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亲手杀死郭嘉那小子的人就是你的弟弟,若是这消息传出去,你想一想太史慈会怎么对付你?” “郭先生……”辛毗的愕然声起,显然是没有想到郭图会这么说。 “则注请放心。”田丰截断辛毗,对辛评和辛毗道:“公则也就是随意一说,若是辛评兄愿意和我们全力合作,为主公大业出谋划策的话,这将会是一个永远的秘密,但若是辛评兄不令我们的好意的话,那我田丰也毫无办法,只有把这消息向外传播,只是不知道太史慈是会对付你一个,还是会把整个辛氏家族连根拔起。田某绝非是虚言恫吓,还请辛评兄三思,不要一时糊涂,乃至错恨难返。”田丰的言词虽然是用商量的语气,但是其中却满是威胁的语气,显示出了言出必行的决绝意味。 辛评很明显被天风的语气吓着了,只是虚弱地反击道:“太史慈在青州已经宣布一人犯罪,祸不及他人。田丰你若是以此为要挟,便是打错了主意。” 沮授在旁边哈哈笑道:“辛评兄也莫要忘记,你弟弟杀死的乃是青州第一军师郭嘉郭奉孝,你怎知太史慈不会破坏自己制定的青州军法来对付你们辛氏家族?而且太史慈若是要对付你们,即便不是现在,以后随便找个什么借口都可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沮授的话令辛评完全无话可说。 “何去何从,辛评兄自己作决定吧。”田丰的声音传来道:“更何况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虽然辛评兄前一段时间是明珠投暗,但现在迷途知返的话,自然是亡羊补牢,时犹未晚也。这样吧,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辛评兄在这里好好想一想。最好明天便能给我们一个答复,毕竟辛评兄和我们的时间并不多,郭嘉的死讯,太史慈很快就会知道的。告辞了。” 这时,郭嘉听见那屋中传来杂乱的声音,看样子田丰等人已经和辛评结束了这场谈话,纷纷起身要走。郭嘉向齐景林一打眼色,齐景林马上明白什么意思,连忙先行开门出去,作为高阳酒楼的主人,象沮授和辛评这样在冀州实力非凡的人要离开,他怎可能不去送一送呢? 齐景林走后,郭嘉则继续窃听隔壁房间的声音,发现屋中除了辛评不停地叹息声之外,屋中当真是没有了声音。果然不出郭嘉所料,那个辛毗也随着田丰等人离开,显然是极为惧怕辛评。 不多时,齐景林笑着进屋,脸上喜气洋洋。 郭嘉见之奇怪道:“景林,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吗?说来听听。” 齐景林笑道:“这好事原本就在先生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发生得这么快。当真是天助我也,看来老天都看好主公呢!” 郭嘉闻言笑道:“原来是田丰他们去找张郃了。” 齐景林失声道:“先生真是神人,居然这都猜得到。” 郭嘉淡然道:“这有何难?我早就命令张郃在你高阳酒楼撒酒疯,你齐景林又是高阳酒楼的老板,这么短的时间内别的地方也去不了,这好事当然只可能发生在酒楼内了。而田丰等人又刚刚出门,难道这还猜不出来吗?肯定是田丰他们刚一出门就无巧不巧的碰上了张郃在撒酒疯。” 齐景林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口中却道:“先生为什么不认为是主上有消息从青州传来呢?” 郭嘉笑道:“景林你莫要说笑了,若是主上有信带来的话,你进屋就应该交给我了,哪还会和我故作神秘,吊我胃口?” 齐景林不好意思地笑了,道:“还是先生高明。” 郭嘉一笑了之,站起身来,对齐景林道:“我现在便到隔壁去一趟,景林你则去负责监听张郃和田丰等人的谈话。” 齐景林答应了一声,便出房去了。 郭嘉想了一想,觉得没有什么有欠考虑的地方,便站起身来向隔壁去也。 隔壁。 辛评坐在那里独自发呆,心中纷乱如麻无毒,他很想骂人,却又不知道骂谁,自打他掌管辛氏家族以来,从未遇见过如此进退不能的事情。谁能想得到郭嘉居然会死在自己弟弟的手里。辛氏家族现在已经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境当中。 正在这时,辛评听见自己的房门响了一下,脚步声起,他以为是高阳酒楼的小二,没好气道:“本官还未召唤,你怎可随意进入!出去!。” 奇怪的是并没有听见小二道歉的声音,房门声更没有再次响起,显然是来者还留在房内,辛评原本一腔怒火就无处发泄,现在又有人看不出脸色来招惹他,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抬起头来,就要高声喝骂,谁知一眼便看见自己刚才在甄府看到的原本应该躺在灵床上,现在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郭嘉,不由得惊骇欲绝,以为自己遇见了鬼神。 才带叫时,却见地面上有郭嘉的影子,这才知道对面的并非是死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郭嘉郭奉孝。一时间,辛评愣了。 郭嘉从容自若地坐在了辛评的边上,笑道:“辛评大人莫要惊慌。郭嘉出现在这里,辛评大人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辛评愣了半晌,才长叹一声,苦笑道:“郭先生真是骗苦辛评了。”虽然是在叹气,但是语气中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味道。虽然他还有许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但是郭嘉还没有死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希望,因为这样田丰等人就再也没有借口威胁他了,即便是自己的弟弟还受他们的控制,但是辛平却可以回去从容定计,想办法不让整个的辛氏家族受到辛毗的拖累。 郭嘉微笑道:“是吗?其实郭嘉想要骗过的人并非是辛评大人,而是刚才和辛评大人聊天的人。” 辛评一颗才放下的心,又马上悬了起来,言不由衷地勉强笑道:“郭先生什么意思?刚才辛某只是一个人穷极无聊在独自饮酒而已,并没有别人。” 郭嘉用眼睛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多套餐具,淡淡道:“哦,是吗?” 辛评见郭嘉看向了桌子,就知道自己的话多么的缺乏说服力,抬头看见郭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仿佛一下子可看穿自己的内心,终敌不过郭嘉眼中的清澈目光,忍不住低下头去,放弃狡辩颓然道:“什么都瞒不过先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在高阳酒楼和田丰他们喝酒密谈的?” 郭嘉当然不可能把齐景林说出去,毕竟辛评现在还未向自己屈服,自己起可先把底牌交代给辛评?而且齐景林的身份还是隐秘点好。故此笑道:“辛评大人应该还记得去年强盗抢粮的事情吧?在邺城,要调查处某个人在干什么,我郭嘉还是有实力办到的。” 辛评当然早就猜到那件事情乃是郭嘉下的手,但是从郭嘉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令辛评心头一震,不过郭嘉的这个解释倒是说得通,既然有实力可以抢劫粮食,那么调查某个人当然是绰绰有余了。又哪里想得到这高阳酒楼中另有机关呢?更不会想到齐景林的双重身份了。 郭嘉看着辛评笑道:“既然辛评大人已经知道我装死是为了瞒住田丰和令弟辛毗等人,那辛评大人就应该知道我可以猜出你们谈话内容的大概。只是不知道辛评大人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辛评从郭嘉的嘴里听到田丰和自己的弟弟辛毗的的名字后,脸色终于大变,知道自己在郭嘉的面前谈不上有半点秘密,终于崩溃下来,对郭嘉苦笑道:“既然郭先生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那我辛评只好认命了,郭先生可否只针对我一个人,放过我辛氏家族。” 言罢,辛评便欲拔剑自刎。郭嘉却喝道:“辛评大人且慢!” 辛评愕然,看向郭嘉,只见郭嘉起身,亲自从辛评的手中轻轻的抢过宝剑,放在桌子上,对辛评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辛评大人乃是冀州栋梁,还有偌大的家族摆在那里,岂可轻言就死?更何况我郭嘉要是想对付辛评大人,欲置辛评大人于死地的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偷偷跑来见你?我只需要禀告韩馥大人,只要韩馥大人派出精兵围住高阳酒楼,就可将把你和刚才与你交谈的一干人等一举生擒,包管一个也跑不了。” 辛评闻言神色一动,这才明白郭嘉并非是为他命而来,心中生出希望道:“事已至此,辛评还有是什么话好说?怨只怨自己管理家族不利,出了舍弟这样的不肖之徒,郭先生既然怜念我辛氏家族,那我就把辛氏家族的命运放在郭先生的手里,悉听尊便了。” 郭嘉闻言,心知已经收服了辛评,哈哈笑道:“我只要辛评大人从明天开始起与田丰等人合作便是了。” 辛评失声道:“什么!?”旋即明白郭嘉的意思,醒悟道:“郭先生是要我假意与田丰郭图他们合作?” 郭嘉点头道:“辛评大人是聪明人,当然明白郭嘉是什么意思。” 辛评默然,显然是在思索郭嘉说的话,不过看表情显然是心动非常,郭嘉信心十足的看着辛评,他当然有十足的把握辛评屈服于自己,毕竟现在太史慈的实力远胜于袁绍,即便是袁绍此次成功的谋夺了冀州,实力和太史慈相比也多有不及,日后和太史慈开战,胜负仍在两说,所以非到万不得已,辛评才不会投向袁绍,现在自己活蹦乱跳的站在他的面前,他辛氏家族免遭灭族之险,辛评就更不会投向袁绍了。而且现在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至少自己不和太史慈合作的话,辛氏家族马上就会有灭族的危险。 郭嘉见辛评的脸色越来越松动起来,加了一把火道:“辛评大人,令弟的行为乃是他个人的行为,与你辛氏家族无关,即便是令弟,也是受人利用,太史慈将军宅心仁厚,只要郭某人一力担当,令弟的小小过错可以既往不咎的。” 顿了一顿,郭嘉道:“倒是那些用心险恶,威胁我们的人,绝对不可放过。” 一句“我们”,登时拉近了两者的关系,而且大有和辛评同仇敌忾的意味。 果然,郭嘉这一句话立时勾起了辛评对袁绍的敌视,辛评马上断然道:“辛评明白了,那一切就听郭先生的调遣。” 郭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我会告诉辛评大人怎么做的,不过我要告诉辛评大人一句,在田丰那一方也有我们的人,否则我们不可能对田丰的行动如此的了如指掌。若是辛评大人有半点口不对心的地方,休怪郭嘉翻脸无情!”话说到最后,声音转厉,吓得辛评汗流浃背,连声称是。 郭嘉看着辛评,突的一笑道:“现在让我们好好谈谈吧。” 辛评忙不迭地点头,心中却对郭嘉敬畏如鬼神,实在是猜不透郭嘉心中的半点所想。 华灯初上时分,郭嘉坐在和辛评密谈的屋子中独自饮酒,辛评却早已经离开。 从明天开始起,门外依然是歌舞升平,但是郭嘉知道冀州将会风起云涌,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人倒在太史慈征战冀州和兖州的血泊中。 但是郭嘉却知道,太史慈早一日发动战争,华夏大地就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争斗,此之谓:“以杀止杀。” 正在郭嘉沉思时,房门打开,郭嘉连头都未回,对身后人道:“景林、俊义,还不快进来。” 齐景林此时对郭嘉猜中任何事情都不在有丝毫的奇怪,张郃倒是好奇,不过他也听说过郭嘉乃是青州第一军师的事情,所以也不多言。和齐景林一起坐了下来。 郭嘉笑着看向喜气洋洋地两人,知道事情进展顺利,对张郃笑着说道:“隽乂辛苦了。” 齐景林对郭嘉笑道:“先生刚才没有看到呢,隽乂对着田丰等人表现得极为精彩。” 郭嘉失笑道:“这个我自然看得出。你看看隽乂这么英俊的人,为了骗过田丰那几只狐狸,居然把头发弄得这么乱,还真是下了工本呢!” 张郃不好意思道:“先生看出来了。” 郭嘉闻了闻张郃身上那冲天的酒气,笑道:“隽乂,你喝了多少酒?” 张郃连忙摆手道:“小子知道今天有大事,哪里还敢喝酒?这些酒是我洒在身上的,幸好可以瞒得过田丰他们。” 郭嘉看见张郃那双可以比拟赵云的通红眼睛,哑然道:“隽乂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不会和子龙一样,把什么辛辣的东西抹在眼睛上了吧?” 张郃瞪大了眼睛道:“子龙将军也用了这办法吗?” 郭嘉笑道:“方法是一样的,不过子龙却被你惨得多。”于是把甄宓作弄郭嘉的事情告诉两人,逗得两人大发一笑。这才知道赵云为何没有陪着郭嘉过来。 待笑过之后,郭嘉对张郃道:“隽乂,你明天就去找沮授。” 张郃爽快道:“张郃晓得了。” 郭嘉点头道:“我对你自是放心。”又把辛评的事情高告诉了张郃,听得后者眼放奇光,佩服道:“先生真是算无遗策,真庆幸不是先生的敌人,否则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郭嘉对张郃的赞美一笑了之,对张郃道:“隽乂,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 张郃沉声道:“是要我监视辛评吗?” 郭嘉哈哈一笑道:“隽乂真懂我心。” 继而沉声道:“那就让我们为主上打下冀州这块百战之地吧!” ------------ 第八章 夺冀(下1) 第八章夺冀(下1) 青州,临淄。 议事大厅中悄无声息,以管宁为首的一干青州官员满眼期待的看着正在看信的太史慈,希望能够从太史慈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太史慈看的当然是张戈自冀州邺城带回来的信,眼中不时放出奇光,好半晌,太史慈放下信,闭上眼睛思索片刻,然后猛的睁开眼睛哈哈笑道:“好一个郭嘉郭奉孝!”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太史慈把冀州发展的最新形势告诉了众人,立时议事大厅为之沸腾。 太史慈见到众人兴奋的样子,沉声道:“谋事在人,成事亦在人。现在奉孝已经把冀州和兖州变成了我们青州这块儿砧板上任我们宰割的鱼肉,若是我们不能拿下冀州和兖州,实在是对不起奉孝的一番辛苦。” 见到众人冷静下来,太史慈傲然道:“我明天便向韩馥提出照会,一定要彻查凶手。务必令韩馥惊慌失措。”旋即对鲁肃道:“子敬,你带领你的攻城部队马上作出出兵冀州的态势,最好能够透露出你的军队乃是青州最擅攻城的一支。” 鲁肃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此时已经得到了青州军中众人的认可,认为此子计谋仅次于郭嘉,乃是青州不可多得的人物。鲁肃闻言点头道:“主上放心,鲁肃知道此次出兵只是为了恐吓韩馥。绝不是去找韩馥决一死战,那事情交给郭嘉先生好了。” 太史慈点头道:“子敬明白就好,你就当是游山玩水好了。”众人笑了起来。 岂知鲁肃却肃容道:“主上,若有可能的话,我希望借此屯兵冀州中山国的安熹。”此语一出,众人错愕,不明白鲁肃到底意有何指。 太史慈眼中却掠过慑人的精光,对鲁肃道:“子敬这主意不错,如此一来,就与屯兵渤海的于禁大军互成犄角之势。”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鲁肃的这个主意是奔着公孙瓒去的。由于公孙瓒和袁绍之间分割冀州的密约的原因,公孙瓒的军队始终驻扎在幽州的范阳郡,此地离公孙瓒的大本营右北平和辽西郡都不远,而且公孙瓒可以随时在渔阳郡征兵,此地民风剽悍,更有不少戴罪耕种的百姓本就是当年追随张举张纯的百战余生之人,故此作战素质极高,公孙瓒有不少士兵就是这个来源。 虽然于禁大军乃是天下精锐之首,但是毕竟孤军深入,现在鲁肃大军屯兵安熹登时令太史慈放下心来。有鲁肃这攻城掠地的高手,要消灭公孙瓒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看着相续恍然大悟的众人,太史慈笑道:“看来自己个这次进兵冀州不明目张胆也不行了,因为我们一定要公孙瓒觉得我们出兵是为韩馥而来,而不是他公孙瓒。这样就会令公孙瓒放松警惕。子敬和文则就可伺机与之一战。” 鲁肃点头道:“主上言之有理,不过我却以为要做两手准备。” “哦?”太史慈来了兴趣,看向鲁肃,不知道这年轻人还有什么惊人之语,众人也纷纷露出了询问的目光。鲁肃沉声道:“莫忘记袁谭那小子现在还在公孙瓒处,若是说公孙瓒名现在和屯兵兖州的袁绍没有联系,打死我都不相信。一旦郭嘉先生的计策成功,袁绍等人必定以为自己的诡计得逞,所以及有可能自兖州出兵占领冀州,可是袁绍也应该清楚若是郭嘉先生死了,主上必定出兵,为了不让主上阻碍他进驻冀州,他极有可能联络公孙瓒,令其半道阻截我们派往冀州的大军,若是我们只为迷惑韩馥而悠哉悠哉的心态行军的话,很又肯能被公孙瓒突然其来的大军所吞掉。” 鲁肃的一番话登时令众人再一次对这年轻人刮目相看。太史慈更是心中慨叹,人的名,树的影,这个鲁肃果然不愧是三国历史上东吴四英将之一,和周瑜相比,这个鲁肃的奇谋妙计稍显不足,但是大局观绝对是东吴第一人,就拿眼前这件事情来说吧,郭嘉的种种随机应变固然是鲁肃所不能比拟的,但是鲁肃在整个局势的把握上比郭嘉高了一筹,郭嘉仅仅是把冀州和兖州计算在内,可是鲁肃却更是厉害到把握到了袁绍和公孙瓒的关系上,这一点若是令郭嘉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对鲁肃大加赞赏的。 “所以说,”鲁肃道:“我以为我军应该相时而动,在我带领本部人马向冀州方向移动,还未到达安熹之前,在渤海郡的于禁将军要密切的注视公孙瓒的动向,一旦发现公孙瓒有兵马的调动要马上通知属下,这样属下就可在半道上设置种种障碍缠住公孙瓒,然后在渤海郡的于禁将军就可大举进攻公孙瓒的地盘,那名义当然是捉拿袁谭。当然若是公孙瓒没有异动,那属下便屯兵安熹,待冀州事了,我们再另作图谋。” 鲁肃的一番话说得众人纷纷点头,太史慈现在对鲁肃可是越看越爱,后者却又道:“当然幽州刺史刘虞的态度是个问题,但只要主上乃出承认当今皇帝帝位的条件来,以刘虞优柔寡断的性格定会同意。” 太史慈点头,欣然道:“一切就按照子敬的主意办。”鲁肃点头应命,退入众人中,丝毫不在乎众人眼中的佩服神态,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太史慈又看向了臧霸道:“宣高,你带领本部人马马上进入兖州,一旦收到袁绍的军队开进冀州的消息后,马上给我装扮成黑山军的一部分,一定要缠住刘岱公子。一直到袁绍被击溃为之。当然不可以难为刘岱公子。”臧霸慨然领命。 太史慈看了看臧霸,笑道:“不过宣高最好不要亲之露面,毕竟刘岱公子见过你,万不可露了马脚。你最好还是在背后指挥。” 臧霸点头,转过头来对鲁肃道:“子敬,若是你不介意的话,还是把我那老大哥管亥借我用用吧,刘岱公子没有见过他。” 鲁肃傲然一笑道:“臧霸将军尽管借调管亥将军便是,我鲁肃要收拾公孙瓒根本就是不在话下,哪里用得着管亥将军?”旋即沉声道:“主上,数日前,我有好友自会稽余姚来,此人谋略非同一般,鲁肃甘拜下风,观生平所见,此人才略不在郭嘉先生之下,鲁肃斗胆,请主上命此人随我出征。” 太史慈一听鲁肃这话,来了精神,听鲁肃的意思,这个人的本领似乎秘鲁肃还厉害,而且不在郭嘉之下,不会是周瑜周公瑾吧?不过不可能啊,周瑜此时应该随着自己的叔父周尚在袁术手下当官呢,而且也不是余姚人。若是说到江东可令鲁肃首肯的人物,剩下的只有吕蒙和陆逊了。说到陆逊,太史慈自己知道,现在的陆逊才八岁,正在乐安太守陆康那里玩耍呢,前些时候才进了临淄的五德院,和诸葛亮这个历史上的冤家对头成了莫逆之交。据说已经认了诸葛亮为老大,成了人家的跟屁虫。叫刚一听说此事的太史慈弄得目瞪口呆。 至于那个不学有术的吕蒙现在应该还在汝南玩泥巴呢!那么被鲁肃这么看重的人到底是谁呢。太史慈思索间随口问道:“子敬,此人姓甚名谁?” 鲁肃连忙道:“此人姓虞名翻字仲翔,原本要到会稽太守王郎那里任官,后来接到属下的信件,便到我青州来,希望能为主上出力。” 此话才一出口,太史慈便失声叫道:“你说谁?虞翻?”不由得心中大喜,这个虞翻在三国历史上可是个大大了不起的人物。在孙策的心中,虞翻的位置一点都不比周瑜差。 比如虞翻就非常不喜欢孙策在作战时凭借自己的武勇单骑逐敌,自与孙策相遇时,便如此劝谏。后人韦昭《吴书》记载:“策讨山越,斩其渠帅,悉令左右分行逐贼,独骑与翻相得山中。翻问:左右安在?策曰:悉行逐贼。翻曰:危事也。令策下马。此草深,卒有惊急,马不及萦。策但牵之,执弓矢以步。翻善用矛,请在前,行得平地,劝策乘马。策曰:卿无马,奈何?答曰:翻能步行,日可二百里,自征讨以来,吏卒无及翻者。明府试跃马,翻能疏步随之。”其言简要深切。对可招致之后果,有若烛照数计,正如鲁肃所言,实在不弱于郭嘉郭奉孝,为张子纲、张子布等诸人所不及。 对于孙策喜欢外出打猎的事情,虞翻曾经劝孙策道:“明府用乌集之众,驱散附之士,皆得其死力,虽汉高帝不及也。至于轻出微行,从官不暇严,吏卒长苦之。夫君人者,不重则不威。故白龙鱼服,困于豫且;白蛇自放,刘季害之。愿少留意!”认为孙策会遭致危险。这番话和郭嘉对孙策的“轻而无备,性急少谋,乃匹夫之勇耳,他日必死于小人之手”的评价可谓是相映生辉。 再比如孙策平定江东时,在征服豫章时就是虞翻亲自出马,兵不血刃的把豫章献在了孙策的桌子上,而那时的豫章太守却是与管宁齐名的三国杰出人才,“龙头”华歆,他对华歆说的那一番言词中对江东形势的分析可谓妙到毫巅,当真是舌底翻澜,字字跳动,精悍之至。由此可以想见虞翻的厉害。 而且这个虞翻武功卓绝,乃是三国时期罕见的高手,擅长用长矛,特别是体力惊人,竟可与战马奔跑一较长短,似乎连小霸王孙策也颇有不及,若是如此说来,此人至少是颜良文丑级别的人物,实在是文武全才。 只可惜孙伯符英年早逝,孙权器小易盈,不能容物,更因孙权非荡平六合之才,虞翻才在孙权战合肥、袭关羽后因为孙权沾沾自喜于一战之胜负,一州之得失,全不顾天下大局而叹息道:“自恨疏节,骨体不媚,犯上获罪,当长没海隅。生无可与语,死以青蝇为吊客,使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 另外似乎他还是位建筑大师,特别擅长于巨大建筑群的整体规划,实在是个多面手。 现在这个在文武方面精才绝艳的人物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更成为自己的手下,岂不令太史慈欣喜若狂?有此人在鲁肃军中,实在胜管亥数倍,连忙点头答应。鲁肃见太史慈答应便不再言语。 太史慈向王豹道:“王豹兄,看来青州还得托付于你,望你尽力。”王豹称是。 太史慈又转向管宁道:“幼安兄也辛苦了。”管宁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其实有张昭、伊籍、陆康、孙乾、是仪等人的协助,再加上青州改制后青州官府机制的井井有条,现在管宁已经轻松多了。 至于五德院方面,自有马钧、孔融、王烈、邴原、国渊等人,当然更是没有问题。 太史慈见一切就绪,便站起身来意气风发道:“如此,我便亲自到平原去,和高顺大哥统领三万精兵自平原潜入兖州,待奉孝与子龙里应外合击败袁绍、令其推到兖州后,便亲自出手收拾袁绍!” 一直默然不语的管宁对太史慈道:“主上身边岂能无一二谋略之人?” 太史慈哈哈笑道:“谁说我没有人选?今次我要带诸葛亮那小子到外面见识见识世面,当然,陆逊也是少不了的,就怕陆康不答应呢!” 在一旁的陆康连忙说求之不得。 管宁等人当然是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对于诸葛亮他们自然是信心十足,那陆逊也相当不错,别看年纪小,可是这两个小鬼头计谋百出,自然可帮得上太史慈的忙。更何况太史慈带他们出去本就有历练之意。 太史慈扫了众人一眼,嘴角逸出一丝强大信心的微笑,朗声道:“诸位,让我们到邺城去喝庆功酒吧!” 众人轰然应诺。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太史慈大踏步地走出了议事大厅。 自太史慈走出大厅的一刻,整个中原就已经在太史慈的掌控之中了。 冀州,邺城。 事情一切如郭嘉的算计发展。 先是辛评和张郃假意暗中投靠了田丰等人,接着太史慈对韩馥要求撤查凶手的正式照会自青州而来。 同时,赵云带着郭嘉的尸体出城,直奔青州而去。当然,那尸体只是冒牌货,真正的郭嘉此时已经藏身于高阳酒楼,暗中掌控一切。而赵云则在离开邺城的几天后偷偷回到了邺城的外郊,静静等待甄氏大军被韩馥“强制”调离邺城。 至于樊涛的特种精英已经悉数进城,听候郭嘉的吩咐。 而此时,田丰等人开始在邺城肆意散播谣言,说杀死郭嘉的强弩乃是出自冀州赵浮和程涣的军中,故此最大的嫌疑乃是赵浮和程涣,可是人人都知道赵浮和程涣乃是闵纯和耿武的手下,而耿武和闵纯又是韩馥最信任的人,所以行刺郭嘉凶手的矛头直接指向了韩馥。 这个说法一经传出,整个冀州为之哗然,特别是这说法非常有道理,令人不得不信。 接到这个传言的太史慈知道时机一到,命令鲁肃大军开进冀州,作出自北而行,攻击邺城的态势。而自己则秘密赶往平原,与高顺大军会合,准备进军兖州。 而臧霸大军则化整为零进入到兖州,待袁绍出兵冀州时,便以黑山军的身份困住刘岱,太史慈以便顺利进军。 生怕三人成虎的韩馥见谣言已经使得太史慈出兵冀州后,马上知道和太史慈之间已经正式决裂,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在六神无主下唯有接受了沮授和辛氏家族的建议,向袁绍投诚。得到消息的田丰等人大喜,连忙通知袁绍,早已经整装待发的袁绍欣喜若狂,便亲自率领七万大军进入冀州,日夜兼程奔往冀州。 而韩馥生怕甄氏家族阻挠,便以配合幽州刺史刘虞即将要进行的进京迎帝行动为名,调甄氏家族的五万大军向西前行,张夫人自然假意反对了一下,说是“现在邺城局势紧张,太史慈要对冀州不利,甄氏家族怎能轻言离开”为理由拒绝离开邺城。最后还是装作无奈,由甄俨带领五万大军出城向西,其实却在不久后赵云的带领下准备随时奔袭正在向邺城赶来的袁绍大军。 张夫人等甄氏家族的主要成员当然被韩馥“好言挽留”在邺城,而邺城的防卫则交到了赵浮与程涣的手中。当然,韩馥为了使得自以为被自己骗了的甄氏家族安心,也为了稳住太史慈,对外宣称正在努力彻查杀害郭嘉的凶手。 甄氏家族按照郭嘉的吩咐对这一切均默许,乐得看韩馥折腾。 “牵一发而动全身”,韩馥和袁绍的举动立刻牵动了所有的反应,鲁肃大军立刻向北缓行,目标安熹。而分散的臧霸大军则立刻聚集,开始向刘岱方向移动。 太史慈则当然静候各方面的消息,准备给袁绍雷霆一击。 ------------ 第九章 夺冀(下2) 第九章夺冀(下2) 冀州的这场风雨终于迎来了高潮。 太史慈、韩馥、袁绍、公孙瓒、刘岱,各自有着自己的打算,按照自己的理想在这场中原大战中上演了精彩绝伦的一幕。为后世的史学家所津津乐道。 而郭嘉,则是这场好戏的导演。 五月廿日,高阳酒楼。依然车水马龙,冠盖云集;还是轻裘暖带,衣香鬓影。叫人几已忘记正身处乱世。 张郃坐在郭嘉的对面,他带来了一个消息:三日后,袁绍军将到邺城。 郭嘉随即叫来齐景林,吩咐他派人出城给赵云送信。齐景林恭声应是,转身而去。 郭嘉转过头来看向张郃笑道:“隽乂,甄氏家族那边怎么样了?” 张郃笑道:“一切按照先生的计划进行,有五百特种精英被安插在了甄府中,嘿!真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训练的,一个个龙精虎猛,身手均相当不错,若是放在其他诸侯那里,都是将领级的人物。谁能想得到随便挑出青州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就这般厉害。” 郭嘉淡淡道:“这只军队乃是主公起兵时亲自训练出来的一支队伍,这么多年,人数也才在七千人左右,这一次跟我和子龙到此的就有五千人。据主上说,这些特种精英最擅长的就是城市战,无不是以一当十之辈。” 张郃这才明白为何郭嘉要把这种军队调入到城中。随口道:“不过先生知道他们身上带的那些东西吗,当真是杀人利器,有许多器具的设计简直是匪夷所思,要想好久才明白那有什么用。” 郭嘉点头道:“这个我也不懂,坦白地讲,特种精英有着高度的自治性。” “自治性?”张郃不明所以,奇怪地问道。 郭嘉解释道:“比如说他们的武器都是在我青州专门的秘密作坊打制而成,这地方在青州没有几个人知道,至少我就不知道。” 张郃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居然连郭嘉都不知道,要知道郭嘉乃是青州第一军师,更是被青州军方奉若神明的人,太史慈对其信任有加,视为心腹,可是这件事情郭嘉居然会说自己不知道,这给张郃的震撼太大了。 谁知郭嘉语不惊人死不休,又对张郃道:“再比如执行任务时,他们自有其行动方式和配合方法,你可以告诉他们行动的目标和所要达到的效果,但你却没有权利指挥他们,他们按照自己理解的最好的方式去执行这个命令,别人却不能干涉。他们的领导者只有一个,那就是主上。” 张郃呆呆地看着郭嘉,有点弄不明白郭嘉说的这支军队到底是如何执行命令的,总不能事事请教太史慈吧?那岂非要延误战机? 这事情郭嘉也说不清楚,毕竟对于外人来讲,特种精英完全是个谜。 张郃摇摇头,不去想他。只听郭嘉对他道:“这两天辛评在干什么?” 张郃眨着眼睛、神情古怪道:“咱们的辛评大人很老实的,他服从田丰的命令把辛氏家族的两千精兵调到沮授府的左右保护田丰等人的安全。而且是日夜不停,轮流休息。” 郭嘉闻言忍不住笑道:“那田丰岂非是作茧自缚?哈,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些美其名曰派去保护他的人居然失去抓他的。” 张郃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齐景林打开了房门,坐在了两人身边,不明白两人为何如此开心,郭嘉笑着把这事情告诉了齐景林。齐景林听了也有点目瞪口呆,也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世事之奇,莫过于此去。 郭嘉看向齐景林,笑道:“樊涛那边怎么样了?邺城的各个战略重地已经尽在他们的掌握中了吧。” 齐景林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樊涛早就按照各个重地敌人的实力分配了兵力。” 郭嘉点了点头,按照计划,刺史府、耿武闵纯的府邸、赵浮和程涣的府邸、各个城门的兵所,以及邺城的守军,都是樊涛军队的攻击范围。 当然,郭嘉手中的实力还不止这些,齐景林在邺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在暗中当然有许多的人手,这股实力加起来不少于三千人,而且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之辈。 一旦有起事来,樊涛将会发动连锁攻击,按照轻重缓急各个击破,而齐景林的这三千人则完全归郭嘉支配,以备不时之需。 郭嘉看向张郃道:“隽乂,你是冀州军中少有的俊杰,所以一定会被委以重任,邺城军中没有谁在我的眼里,所以我才把子龙派到城外,但是有一个人必须要由你来对付。” 张郃才要问,看着郭嘉期待的目光,头脑中灵光一闪道:“先生说的一定是韩馥的侄子韩猛!” 郭嘉沉声道:“对,就是这个人,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的本领应该不在你之下才对,你应该小心应付才是。” 张郃闻听韩猛之名,脸色沉了下来,心知郭嘉说得没错,这个韩猛果然是个棘手的家伙,要收拾此子还真需要很大的力气,点头道:“张郃晓得了。” 郭嘉眯起眼睛道:“我知道还有一个高览正隐身在邺城的某处,在他的身边就是袁绍的二儿子袁熙,也许就在沮授府内,也许在别的地方。景林的三千人马就是我为他两人献上的大礼。” 两人这才明白郭嘉为何要留有一手。 齐景林笑道:“若是别人听见我们说用八千人控制邺城,一定会笑我们脑壳坏掉,痴心妄想。” 张郃点头道:“说真的,在没有看见樊涛那五千人以前,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现在我信了。” 郭嘉想起一件事情来,对齐景林道:“对了景林,自去年起从青州运来的新型强弩有没有装配到特种精英中去。” 齐景林闻言,眼中闪过炽热的光芒,对郭嘉道:“先生,真不知道是何人设计了此等神兵利器,有了这东西,一个普通士兵也可以在近战中以一当十。” 郭嘉和张郃来了兴趣,没想到齐景林对这新式强弩交口称赞,要知道齐景林也是特种精英中的一员,什么样的武器没有见过,可是现在却为一把小小的弩箭动容了,实在是出人意料。 齐景林看着两人道:“这种弩箭听说叫做‘损益连弩’,从外形上看与我青州军中现在使用的强弩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这种强弩可以连环不断地连射十支箭,虽然射程不太理想。但据说还有提升改进的空间。” 只一句话,郭嘉和张郃得眼中马上闪过骇然之色,显然是看出这东西的惊世骇俗之处。张郃对郭嘉道:“先生,若是这东西特种精英人手一把的话,那简直就是势不可挡。” 齐景林摇头道:“这东西设计十分复杂,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生产出了五百把,这次一下子都拿到我们邺城来了。” 郭嘉点头道:”这东西在特种精英的手中相信将会有惊人的威力,尤其是在巷战中。” 齐景林和张郃完全同意的点头。 郭嘉站起身来对张郃说道:“如此,隽乂这便回去,相时而动。” 张郃才要答话,却听见外面有人有人的敲门声。齐景林侧耳听了一会儿,知道是自己人,而且是有紧急的情报,连忙把房门打开,先是一愣,旋即把来人让进屋来。唯有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身上却穿这一件宽大的衣服,他的身后则是一名精壮的,家丁打扮的人。 郭嘉和张郃有点不知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个全身被宽大袍服遮盖的来者,直到来者抬起头来,郭嘉才发现来的人居然是张夫人。连忙站起身来迎接,张夫人显然是有非常着急的事情,才坐下来,来不及喝水,便劈头盖脸道:“先生,今天韩馥派人通知奴家,要奴家三天后到刺史府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奴家当然要答应了,可是思前想后却不明白韩馥是什么意思。既然有要事相商为何不今天说,反而要到三日之后,这事情太过蹊跷,所以才冒险到此来请先生一解心疑。” 郭嘉和张郃对望一眼,知道韩馥也已经知道袁绍三天后要来邺城的消息,否则不可能要张夫人不早不晚在三天后去刺史府。郭嘉连忙把这消息告诉了张夫人,张夫人马上明白了韩馥是什么意思,对郭嘉苦恼道:“可是这事情我已经答应了。” 郭嘉笑道:“夫人莫急,樊涛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自然会有安排的,不过也可以看出韩馥是在是对夫人忌惮非常呢!” 张夫人苦笑道:“我现在已经把五万族兵调到邺城城外,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郭嘉摇头道:“这主意韩馥想不出来,一定是沮授出给他。甄氏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他们也拿不准在邺城夫人除了这五万族兵之外还有多少家底。”张夫人闻言默然点头,显然认为郭嘉分析的有道理。 张郃不解道:“为何会是沮授先生,而不是田丰又或者是郭图等人。” 郭嘉看了张郃一眼,听他叫沮授为先生,而称呼田丰和郭图的时候则直呼其名,知道在张郃的心中,沮授是个相当不错的人,看来这个沮授果然有过人之处,不但甄氏家族,而且连张郃都对他的为人钦佩不已,更加增添了郭嘉想要为太史慈收服沮授的决心,想到这里,郭嘉对张郃道:“因为现在袁绍还未赶到邺城,田丰现在不宜露面,一方面不可以被甄氏家族发现,另一方面只要他一出现,韩馥即便是再笨也会知道行刺我郭嘉的事情和他有关了。说不准会生出什么意料不到的变化,所以为韩馥出这主意的人一定是沮授。” 众人点头,郭嘉看着众人缓缓道:“而且夫人若是进到刺史府中,这将对他们非常有利,不但夫人有可能被软禁,而且大家不要忘记一个人,”众人看向郭嘉,只见这三国鬼才道:“那就是袁熙,这人一直对甄宓小姐居心叵测,但是一直苦无机会,若是夫人进了刺史府,甄府根本没有主事之人,再加上袁熙身边的那个猛将高览,又有辛毗这等深明甄府底细的内鬼在,那袁熙还不是为所欲为?” 郭嘉此言一出,张夫人登时色变,若是被袁熙闯入府中,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就一切都完了,不过幸好有樊涛在那里。 郭嘉见没有什么事情,便说散了。谁知此时又有人敲门,齐景林打开房门,一问才知,原来是高阳酒楼出了事情,齐景林知道冀州攻略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实在不希望出现什么问题,故此闻听此言后,便心中打了个突兀,匆匆而去。张郃与张夫人则告辞而去。 不多时,齐景林走进屋来,郭嘉见齐景林阴沉着脸,便奇怪问道:“景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景林默然半晌,才对郭嘉道:“墨姬不见了。” 郭嘉一呆,眼前立时出现了那张绝美的脸,自第一次自己与墨姬在这高阳酒楼见面的时候起,这墨姬便对自己情意绵绵,一年来,自己每次来高阳酒楼,,只要是陪酒,每次都是这个墨姬,但是两人只是喝酒谈天,郭嘉从没有在这里过夜,更没有想要从墨姬的身上得到半点的男女欢愉,在他的印象里,这女孩温婉动人,是个很谈得来的聊天好友,但是却想不到今天会失踪,不由的焦急起来,向齐景林道:“你可知道她上哪里去了?” 齐景林摇头道:“墨姬自从听说了先生的死讯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一言不发,独自在房中垂泪。我看她伤心,却有没有办法告诉她真相,唯有听之任之。”郭嘉听得心头一颤,更觉得温暖。都说“姐儿爱俏,鸨儿爱钞”,没有想要这墨姬对自己如然如此的情深义重,不由得对着墨姬第一次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情感。当然齐景林也是迫于无奈,毕竟郭嘉未死的事关系到整个中原局势的发展,一个小小女子的眼泪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齐景林又道:“谁知道昨天晚上墨姬对她的好友红云说,她要为先生报仇,红云只当她是在开玩笑,谁知今天早上这墨姬就不见了。” 郭嘉听得心头一沉,自己和墨姬交往这么长时间,知道这女孩外柔内刚,而且一向是说到做到,只怕她这一次真的是为自己报仇去了。 想到这里,郭嘉对齐景林道:‘景林,你马上通知樊涛,要他留意在赵浮和程涣的府邸,一定要把墨姬给我找回来。” 齐景林马上明白了郭嘉的意思,现在在冀州的说法是,郭嘉死于冀州管制的强弩之下,赵浮和程涣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和最大嫌疑。所以若是墨姬去报仇的话,第一个要找上的就是赵浮和程涣两人,所以郭嘉才会有此语。齐景林连忙点头应是,匆匆而去。 郭嘉的眼前却再一次出现了墨姬的美丽容颜,想这到底要如何待她。 三日后,冀州刺史府门前。 张夫人的车驾此时正停在刺史府的门口,在后面还跟随着而是个精壮的家丁,不问可知,这些人当然是特种精英装扮的。看这甄氏家族的旗帜,登时,守在刺史府大门外的士兵们,马上把目光集中在了那同来的三辆马车上。毕竟张夫人的美貌是邺城闻名的,只是无缘一见而已。今天有机会一睹人间洛神的母亲是何等的仙姿玉容,自然每个人无不大大瞪起了自己的眼睛。 只见一名头挽双髻,面带甜笑,美艳照人的明眸锦衣丫环从第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单看这丫环就是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此女来至第二辆车前,脆生生道:“请夫人下车。” 这时,自车门内缓缓伸出了一只春葱般的纤纤玉手,轻轻搭在那锦衣少女的削肩上。接着,车门内又缓缓伸出了一双纤秀泽圆的玉足,足上穿的是一双自绫的轻鞋,鞋尖一粒珍珠,竟有龙眼般大小,随着微风轻轻颤动着。虽然未见其人,就只这一只手、一双足、一对颤动的珍珠,已使那些长时间从军,见到母猪也是美女的刺史府士兵心旌摇荡,不能自制,有不少的士兵更是微微拱起了腰,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下体因为看见了那一双绝美的玉足而产生的生理反应。 这时,盛装而来的张夫人才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只见张夫人秀发如云,眼波如水,全身穿着一件似绢非绢,似纱非纱的宫装轻衣,有如月宫仙子缥缈动人。还未说话,她的眼皮轻轻一瞥,便已胜过千百句言语,登时,那些士兵更是不知道身在何方,更因为自己的身体有了生理反应,心中有种极强的罪恶感,但偏偏又想要把张夫人撕碎揉烂,恨不得吞进肚里的虐待感。 没有人答腔,张夫人只好站着,好半天在有人反应过来,才跑过来对张夫人说刺史大人已经等待多时了。张夫人对其嫣然一笑,登时那士兵马上不知身在下何方,站在那里独自傻笑,连张夫人从身边经过也不知道。 张夫人带着二十名假扮成家丁的特种精英,气定神闲地走进了刺史府。 这些特种精英身上带着各种武器,而且那三辆随之进入到刺史府中的马车地步,还藏着十把“损益连弩”。当然,张夫人也知道,在刺史府门外这条看似安静的街道上,樊涛已经布下了重重杀机,只要一声令下,刺史府马上就会被攻破。 不过张夫人却知道这还需要等,等到韩馥待会先动手为止。 郭嘉的剧本,终于要上演了! ------------ 第十章 夺冀(下3) 第十章夺冀(下3) 张夫人在前面款款慢行,自然不知道她身后那些特种精英在干什么。 这些人看似目不斜视,实则每一个人都在密切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虽然韩馥不可能对张夫人下毒手,毕竟还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因为控制了张夫人就等于控制了甄氏家族,而且向张夫人这么美丽的女子,即便是没有了价值,单单是收入到私房中也是一间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绝的事情。 但是他们却不得不防备韩馥对他们这些家丁下手,因为有起事来,这些家丁在韩馥看来乃是张夫人最后的希望,所以一定会先收拾他们的。 他们用眼睛的余光洞悉无遗地观察着周围。房檐、树后均是敌人施放冷箭的绝好地点,而两侧的房间则可以埋伏大量的甲兵,事起时手持长武器攻出。 不过若是出现这种情况也难不倒这些训练有素的特种精英,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藏有手弩,更有必要的防护措施,但从外面看则一点都看不出来。 当然在院子内就动手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按照人性的惯有思维,现在的韩馥一定是得意洋洋,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所以一定会对张夫人在语言方面进行刺激,极尽羞辱之能事的。而且若是误伤到张夫人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大厅的大门打开,在里面,韩馥以及耿武和闵纯正不苟言笑、正襟危坐,张夫人毫不迟疑,便走进了大厅,向三人施礼。身后随即跟上了四名特种精英。这个人数正好,若是过多,只会引起韩馥的疑虑,而且在屋中这相对于外面狭小的空间来讲,进去的人多了反而是一种累赘。 郭嘉早就料定韩馥会在袁绍来之前的一段时间内对甄氏家族动手,这样,在袁绍到的时候就可以向袁绍卖个好,并且先行拿下张夫人的话,他们还可以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夫人进行为所欲为的淫辱,然后再把张夫人献给袁绍。 果然,韩馥这老色鬼贪婪地看着张夫人那精致到极点的容貌,闵纯和耿武对着张夫人那朦胧轻纱中峰峦起伏、勾勒出了人间所有完美的玉体更是差一点流下了口水。 这狼狈为奸的三个人早就已经有了默契,一旦拿下张夫人,就要对其实行奸淫,然后再把这个张夫人献给袁绍,算作是见面礼,他们当然不怕日后这张夫人一旦得宠便蛊惑袁绍对三人进行报复,因为袁绍的正室刘夫人乃是有名的泼妇,嫉妒心极强,张夫人这样的尤物若是落在刘夫人的手里,只怕活不了太长时间。 韩馥紧紧盯着张夫人,嘴中使劲地向下咽了一口口水,喉咙在那因为衰老而长满褶皱、好似鸡皮的脖子处的皮肤后面蠕动了两下,看得一向喜欢观人入微的张夫人心中一阵恶心。 韩馥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微微一摆手,对张夫人道:“夫人请坐。” 若是换了往日,韩馥见到张夫人的话,尽管以他一州刺史的身份也会对张夫人十分客气的。可是今日这韩馥见到张夫人居然连身子都未欠一下,可见这韩馥已经自认为胜券在握了。 再看看耿武和闵纯两人,和韩馥是一样的丑陋嘴脸,那眼睛中有着太多的兽欲,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的衣服扒光了按倒在地上发泄他们的欲望,想想平日里他们对自己恭敬有加的态度。张夫人就更加的鄙视起他们来了。 人就是这样,很有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而压制自己的欲望,但是一旦没有人可以妨碍他的事情,他的某种本质就会被施放出来,甚至那仅仅是一种潜质,现在韩馥三人对待她的态度就是明显的例子。 张夫人心中暗骂一声,不过脸上丝毫不以为意,不动声色地对韩馥道:“坐倒不用了,刺史大人,请问要奴家过来有何贵干?我甄氏家族事务繁忙,请刺史大人直说,奴家还有要事要办。” 这张夫人说话时的样子无比的动人,看得韩馥有点失魂落魄,居然没有听见张夫人在那里说什么。 在屋中的三人只有耿武的定力好一些。见韩馥听了张夫人的话全无反应,虽然此刻欲望已经占据了三人的头脑,令他们不会有半点羞耻之心,但是耿武却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占半点上风,只要一想到今天自己有机会可以将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不把任何男人放在心上的美艳贵妇压在自己的身体下肆意淫辱鞭挞,他的身体马上更加燥热起来,对张夫人不怀好意地笑道:“夫人稍安勿躁,还是坐下的好。毕竟来日方长。”张夫人稍稍挑起一下蛾眉,语带双关讽刺道:“哦?来日方长吗?‘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奴家还以为时日无多呢!” 若是在往日,这三人也许会因为张夫人的这番话而觉得事情不对头,只可惜现在三人已经精虫上脑,根本就不去揣摩张夫人的话,在他们的眼中,这张夫人已经是他们这三只馋猫嘴里的金丝雀了。 闵纯紧紧盯着张夫人玲珑有致的酥胸、咽着口水道:“夫人何必着急呢?可我们欢愉的时间还很多呢!刺史大人今天要夫人到这里来就是希望夫人可以在刺史府多住几日。”他见张夫人只随身带了二十名赤手空拳的家丁,就认定张夫人毫无准备,所以言语上就全无遮拦起来。 张夫人假意勃然大怒道:“闵纯你是何等样人?怎可对本夫人如此的不敬!到底是谁给你的这胆子!” 闵纯哈哈大笑道:“我的张夫人,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吗?你的甄氏家族已经完蛋了,你不是讨厌男人吗?以后你的日子就是陪我们这些男人在床上度过了!”耿武也跟着淫笑起来。韩馥的那张老脸则越来越红,呼吸急促起来。 张夫人虽然早就知道这三个男人对他居心叵测,但是没有想到,闵纯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敢对自己说这么无耻下流的话语,一时间玉容通红,凤目圆睁的娇喝道:“闭嘴!” 韩馥见张夫人已经和自己撕破了脸皮,把一只拿在手中的茶杯高高举起,一下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喝道:“还不动手,等待何时?” 登时在大厅的内外涌出了无数人,手持各种兵器向张夫人涌来。 可惜韩馥的动作还是晚了。 就在闵纯对张夫人出言不逊的时候,张夫人带来的那二十名分站在大厅内外的特种精英就已经暗中做好了动手的准备。韩馥那面才一下令,那二十名特种精英就迅速地拔出了藏在身上的手弩,占据各个位置,先行射击。 这些特种精英作战经验丰富,他们知道己方这二十一人现在被分成了两部分。张夫人等五人由于站在大厅之内,所以对方不可能用弓弩手进行攻击,怕的是误伤到张夫人和韩馥这方面的三人。 可是大厅门外的十六人就不同了,谁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家丁的生死呢,要解决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永远距离武器了。所以在院落中,敌人最先出现的就应该是弓弩手,所以当韩馥的摔杯声起的时候,这些特种精英的最先反应就是寻找最有可能出现弓弩手的角落,先发制人,解决掉对方的弓弩手。 果然,大厅外面的十六人瞄准的各个角度纷纷出现了弓弩手,这些弓弩手自以为对方的敌人乃是可以随意射杀的活靶子,所以现身之后,正准备从容瞄准的时候,特种精英的弩箭已经飞到了他们的面前,登时,血光迸溅,惨叫声起,弓弩手纷纷到底身亡。 韩馥方面配合弓弩手攻击的长戈手哪里知道会发生如此突变?在变生肘腋、措手不及下,纷纷停滞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等他们反应过来准备冲上去以众多的人数收拾掉这十六个人的时候,特种精英早就已经撇掉了手中暂时无用的手弩,奔驰到了一直在自己身后的马车边。 面对韩馥那气势汹汹、对自己涌来的长戈兵,这些特种精英显示出了惊人的冷静和反应力,为首的两名特种精英面无表情地把张夫人带来的那名俏丽丫环一把抱起,这小丫环正在惊声尖叫,却被两人一掌敲昏,把她扔到了马车上。 另有四名特种精英迅捷无比的把马车的底部暗箱打开,从里面掏出了“损益连弩”,递到那些站在自己身旁,正双手左右开弓用特制的钢针对敌人进行攻击的同伴的手中。 “损益脸怒”被迅速地分到每个人的手中,登时,形势完全不同,只见这十六名特种精英手扣扳机,开始向四周的士兵扫射。那弩箭犹如水银泄地般无孔不入的攻向了那些长戈手。 这些士兵做梦也没有想到人时间会有如此的神兵利器,这种“损益连弩”完全打破了他们对弓弩的基本常识,这种犹如后世的机关枪一样的连弩虽然射程较短,但是在院落这种狭小的空间距离内根本就是无可抵御。 机括声响,弓弦连动,那一只只特制的弩箭倾泻而出,带着乌光的寒芒犹如倦鸟归巢般钻入到那些长戈手的身体里。登时,刺史府的院落中人仰马翻。 当第一轮的八个人激射完一个箭匣里面的弩箭时,在他们身后的八个人马上迅速补位,进行下一轮的激射。而前面的八人则马上从马车的底部拿出新的箭匣安装上,以便进行下一轮的激射。如此周而复始,不多时,从进院子里的一百多个精壮的士兵纷纷倒在了血泊中,呻吟遍地。 而这时,大厅中的战斗也正进入到了僵持的阶段,韩馥的杯子刚一落地,自大厅的屏风后面就冲出了二十几个士兵。 谁知,张夫人身边的那四名士兵早就挡在了张夫人的前面,用手中的手弩向韩馥三人射去。 韩馥、耿武、闵纯均是文臣,哪里可能躲得过速度奇快的弩箭?所幸三人反应极快,一见四人从身上抽出手弩,虽然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但是也猜出大概是什么东西,那边精光一闪时便狼狈地向旁边躲避,可惜弩箭速度过快登时,被奇准无比的弩箭射中了大腿,韩馥还算是幸运,那弩箭仅仅是擦破了大腿的皮肉,不过这个韩馥大概一辈子就没有受过什么创伤,所以这一点皮外伤登时弄得他冷汗直流,更差点掉下眼泪来,跌跌撞撞倒在地上,坐在那里呲牙咧嘴。 韩馥的士兵一阵发呆,没想到在这种优势下,自己的主将会先受到伤害,待韩馥等人的呼号声起时,这才如梦初醒,齐齐涌了上来,那四名特种精英只留下一名在张夫人身边贴身保护,剩下的三名撇下手弩,从怀中掏出仿造后世军用野战斧的双刃斧头和两根钢制的斧柄,经过简单的旋转安装后,一把超过斩马刀长度的锋锐斧子出现在那三名特种精英的手中,三人一言不发,一摆手中的斧子,登时如下山猛虎杀入羊群般冲入了那二十多名士兵中间。 这种斧子是按照太史慈的要求打造设计的,重量适中,但极为锋锐,而且易于劈砍和格挡,再加上这三名特种精英不逊于将领级别的身手,那二十几个士兵那不是手到擒来?要不是为了防止有士兵从他们身边冲过去威胁到张夫人,他们根本不用花太多的精力考虑如何全方位地挡住这些士兵,而只是一味猛杀就足够了。 韩馥三人此时被几名士兵扶了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自己想象不到的局面,那表情有说不出的狼狈。 待看到自己精选出来的士兵被对方那三个家丁模样的人如同切瓜砍菜地被放倒后,更是面如土色。 这时,庭院中的十六名特种精英已经处理完了所有的敌人,纷纷涌到大厅中,韩馥和自己的两位手下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将近二百名冀州军中的精锐好手居然连人家二十名家丁都打不过,看着张夫人身后毫发无损的十七人和正在狂猛杀敌的三人,韩馥的嗓子眼一阵发苦,一咬牙,对着两名手下道:“我们走!哼!我看他们如何出府!给我调弓弩手来射死他们” 两人点头。在几名士兵的搀扶下从大厅屏风旁边的侧门仓皇逃走。 又是几声惨叫,那三名特种精英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此时,这院落中除了张夫人等二十一人外,在也无一人是站立着的。 张夫人虽然知道这些认识自己的敌人,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毕竟心中不忍,眼中闪过侧隐之色,被这二十个特种精英的头领发现了,这下巴上留下了一点胡子茬的精壮汉子对张夫人恭声道:“夫人不必放在心上,主上有言曰:‘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张夫人闻言一震,看向这汉子道:“那我们现在到底应该干什么?” 那汉子丝毫没有因为张夫人这绝世美人的轻声软语而显出慌张的样子,沉声道:“我们不可以在这刺史府中乱闯,毕竟周围处处都是敌人,否则很容易出意外。现在应该马上躲到马车上去,韩馥肯定是去调弓弩手了,我们必须躲到马车上去。这三辆马车是经过特殊制作的,不要说弓弩,就是滚木擂石也休想伤害到它分毫。” 张夫人点头应是。 “不过……”那汉子迟疑一下对张夫人说道:“夫人只怕要受些委屈,和我们挤在一起,我们要到樊涛将军发动对刺史府的攻击成功了之后,才可以出来。若是让韩馥抓到了夫人,我们死是小事,打乱了全盘棋才是大事。” 张夫人见他们不仅对敌人的生死漠不关心,而且谈论到自己生死的时候也如同家常便饭般简单,不由得大受震撼,看着这汉子说不出话来,心想这太师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可训练的手下如此悍不畏死,而且心甘情愿地为其卖命效力,这天下到底谁还能挡住太师慈的脚步? 在这汉子的再三催促下,张夫人才清醒过来,连忙同这些特种精英上车。 他们才上车不多时,无数的弓弩手涌了进来,韩馥和耿武、闵纯三人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气急败坏地站在那里。 “张夫人,老夫给你最后的机会,你马上给我出来,否则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马车里毫无反应,特种精英懒得和这种废物说话,自然不会张嘴,张夫人只要一想到韩馥的丑陋嘴脸就会一阵恶心,更不会去理他。 韩馥恼羞成怒,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便命令放箭。 登时,无数的弩箭射向了马车,结果却像是碰上了石头的鸡蛋般纷纷颓然坠地。 韩馥等人一阵发呆,,没有想到对方的马车这么坚硬。 闵纯眼珠一转,命令士兵道:“用火点,把他们烤出来!” 士兵才待动手,却听见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传来。 韩馥等人愕然。 张夫人正在担心自己会受不了火烤,此时一听这喊杀声,登时喜道:“樊涛将军动手了!” ------------ 第十一章 夺冀(下4) 第十一章夺冀(下4) “怎么回事?”韩馥和他的两个手下有点不知所措。不过闵纯反应极快,先命令一名士兵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对身边的士兵咬牙切齿地吼道:“不管那么多,先给我对上柴火,用火给我把那贱人烤出来!” 闻听此话,张夫人登时色变,转过头来去看身边的那些特种精英,却见他们刚毅的脸上冷酷得好像暴雨骄阳中静默无语的巨石,这才心下稍安。 韩馥和耿武反应过来,知道只要抓住了张夫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迎刃而解,连忙督促士兵去找柴火,堆在三两马车下面。 几十个士兵奔向厨房,不多时就抱来了好多的柴火。源源不断地把柴火抱向三辆马车。 谁知道这时马车的车门突然打开,每辆马车上都探出两只“损益连弩”,向抱着柴火行走的士兵进行了突然袭击。冀州士兵在措手不及下被射了个人仰马翻,惨叫声起,那锋利的弩箭在极短的距离里十分轻松地贯穿了那些士兵的身体。 韩馥方面的士兵一阵大乱,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三辆马车的车门又十分迅速的关上了。只留下了一地死伤者在汩汩流淌的血液中呻吟。 韩馥见此情景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地命令弓弩手对着三辆马车进行了一阵徒劳无功的射击,才清醒过来,对着马车大骂,什么“淫娃”“荡妇”之类的恶毒言语喋喋不休而出,简直比特种精英手中的“损益连弩”还锐利密集,听得那些冀州士兵是大开耳界,感慨我华夏民族国骂之丰富,竟可在文人嘴中生出如此多的奇变。 张夫人本来因为特种精英那阵见缝插针近似于无赖的攻击方式儿忍不住想要大笑一场,谁知被韩馥这阵大骂弄得勃然大怒,咬着银牙发誓说若是韩馥落在他的手里的话,定要找全冀州所有的骂人高手集聚一堂把这韩馥骂得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在一旁的特种精英当然没有意见,反正己方刚才的行为是为了要激怒对方。这样才可拖延时间,延迟韩馥的点火。 他们虽然受过专业的训练,对于短时间的高温自然毫不在乎,问题是他们虽然有这个本事却没有受虐倾向,能够避免的当然会尽量避免。太师慈早就教过他们,人的生命最为宝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因为那绝非勇敢,而是愚蠢。 更何况张夫人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女流之辈,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苦? 而此时,外面的喊杀声更加高涨起来,韩馥派去的士兵到现在还未回来。 闵纯见韩馥骂累了,才命令士兵手持盾牌向前戒备而行,先把那些受伤的士兵和死尸拖了出来,然后再拿起他们掉在地面上的柴火向三辆马车那里再一次靠近。韩馥方面的弓弩手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盯着三辆马车,准备随时放箭攻击。 岂知这次是虚惊一场,那三辆马车全无反应。那些柴火顺利地被放置在了三辆马车的旁边。 韩馥得意地笑道:“贱人,你还不出来?” 张夫人咬着嘴唇不说话,凤目中却闪烁着慑人的寒光,看的身边的特种精英们心头一阵发冷,第一次发现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阴冷决绝的一面。 那名特种精英的头领对张夫人道:“夫人稍安勿躁,樊涛将军马上就会冲进刺史府的。” 张夫人轻点玉首,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坚强。看得身边的钢铁男儿心头一颤。 柴火被点燃,熊熊大火在这天干物燥的天气里转瞬间便吞没了三辆马车。 不多时,三辆马车中的人们的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那些特种精英千锤百炼,这点考验当然不算什么,此刻虽是满头大汗,却仍神采奕奕。张夫人何曾受过这等罪?只感觉自己被放置在了蒸笼里,那样子倒像是太上老君炼丹炉中的孙悟空。张夫人自己带来的小丫环本来已经悠悠转醒,才发现自己满身湿淋淋的,像是自水中捞起,后来被这热气一熏,就再也喘不过气来,索性再次晕了过去,倒也少受了些活罪。不过幸好这三辆马车中均带有隔热层,所以短时间内倒也没有大碍。 外面传来了韩馥等人的哈哈大笑。张夫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却拿韩馥无可奈何。自己只觉得越来越热,汗水已经漫湿了自己薄如蝉翼的衣服,那玲玲有致、曼妙无比的身材此刻已经尽露无遗,张夫人大感尴尬,不过见周围的特种精英一个个目不斜视,心里才好受些,但是在这热浪中也不知道自己还可挺过几时。转过头来看看自己那正在昏迷中的小丫环,反倒觉她比自己幸福得多。 正在紧要关头时,闵纯派去的那名士兵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显然是出了大事,看得韩馥心头一沉,他当然猜不到太史慈这方面来,还以为甄氏家族在邺城另有隐藏的力量呢,一把抓住他,紧张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士兵哭丧着脸道:“禀告大人,就在刚才,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人数一千左右的敌人,开始攻打刺史府。” 韩馥怒道:“守门的士兵是白痴吗?我刺史府的士兵人数要远远多于一千人,怎可能还会让人家攻进来?” 那士兵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才道:“对方的装备十分的精良,一些武器我们根本是闻所未闻,所以没有办法抵挡,我到的时候,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 才说到这里,杀声震天传来,无数浑身是血的残兵败将从刺史府的前方向这院落逃窜而来。 韩馥这才知道事情不妙,耿武神色凝重,对韩馥道:“大人,这事情不大对头,我们还是撤吧,只要赶到城头,有赵浮将军和程涣将军在那里,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韩馥的眼中带着恋恋不舍看着三辆马车恨恨道:“可惜功败垂成,难道就这么放过这个贱人?” 耿武沉声道:“主公不要心急,只要邺城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这个贱人就跑不了,到时候还不是让大人放手施为?甄氏家族没有高手,可是我们却有韩猛公子和张郃将军主持大局,只要我们到了城头,何惧之有?反倒是在这里怕有不测之虞。毕竟敌人来势凶猛,现在我军在这里连续受挫,军心不稳,实在不易力敌,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望主公明鉴。” 闵纯这时才想起张郃来。皱眉道:“韩猛公子和张郃将军呢?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刺史府吗?” 耿武也想不明白此事,不过现在无暇多想,只是连声催促韩馥赶紧离开这凶险是非之地。 韩馥无奈中点了点头,唯有和两个手下带领士兵开始向刺史府的后门撤退。 这时,刺史府门外的特种精英已经成功的攻入到了这个院落里,占据各个有利地形,并对韩馥留下的残兵败将开始围剿,三辆马车周围的大火也被迅速地扑灭,随即,张夫人和车中的特种精英纷纷走下车来,一个个早已经浑身湿透。 樊涛此时已经来至张夫人的身边,对张夫人恭声道:“夫人受惊了。夫人放心,韩馥绝对跑不了,我们另有埋伏。” 张夫人报之以一丝友好但虚弱的微笑道:“有劳樊涛将军挂念,此间的事情都交给将军了。” 樊涛点头,旋即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酷,对身边的一名手下道:“马上在刺史府的院落中点火,以狼烟传令,令散布在邺城各个角落的兄弟散播谣言,就说韩馥利令智昏、又对张夫人垂涎欲滴,刚刚向甄氏家族下手。甄氏家族万般无奈才进行反击。” 那士兵领命而去。樊涛看看天色,自言自由道:“其他地方也应该动手了吧?” 就在刺史府战役打响的一刹那,邺城各处听见刺史府震天的喊杀声的特种精英一齐动手,向邺城的各个战略要地进行潮水般的进攻。 同时听见刺史府喊杀声的辛毗以为对付张夫人的行动已经成功,连忙通知这半年来被自己不动声色安插在甄府大门处把守的手下,迅速地打开了甄氏府邸的大门,一直苦苦守候在甄氏家族外面的袁熙带着一干手下,杀入到甄氏府中。岂知在畅通无阻地闯过三个院落后,这偌大的甄氏府邸居然没有人一个人出现,更不用说出来阻挡一下了。 提枪卓然而立的高览觉得事情不对头,皱着眉头对此时已经欲火攻心、急于抓住甄宓、想要把甄宓“就地正法”、生米做成熟饭的袁熙道:“二公子,事情有些不对,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在一旁的辛毗眼中闪过不悦之色,对高览冷哼道:“高将军什么意思?难倒是不相信本人了。” 高览哪会把他放在心上,眼睛也不看辛毗一下道:“辛毗先生多虑了,本人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丝毫的恶意,现在我们已经闯过了三重院落,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挡一下。这岂非怪事?” 辛毗冷笑道:“高将军乃是驰骋疆场的猛将,但说道审时度势还是不如我们的,甄氏家族一下子抽出了五万精兵,哪里还会有人?现在自然显得空荡荡的。” 高览眼中厉芒闪动,显然是对辛毗刚才的话气愤非常,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已经一枪把对方扎一个透心凉,但是这个辛毗现在在田丰等人那里十分受宠,所以高览也不敢把这个辛毗怎么样。 长相和高览十分相似的高平和高槐见到自己兄长受辱,心中不忿,不过见一向心高气傲的高览保持沉默,自然也没有话说,只是心中暗暗盘算日后如何收拾这个辛毗。 袁熙却不耐烦起来,对几人道:“都吵什么?现在整个的邺城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们就算是真有什么花招还能临时长上翅膀逃跑不成?”辛毗立刻恭维道:“还是二公子深谋远虑。” 说话间,却见在前面的抄手游廊处出现了一名俏丽的丫环,正端着一盆水向一处月亮角门走去。辛毗一见大喜,对袁熙道:“二公子,前面的那个小丫环乃是甄宓的贴身婢女。甄宓手热易出汗,所以有时常净手的习惯。看样子这小丫环是为甄宓倒水去了。” 袁熙大喜,连忙命手下人向那小丫环追去,那小丫环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一看,却见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手持刀枪杀气腾腾的向自己冲来,登时吓得把水盆扔到了地上,也不顾那里面的水打湿了她的裙摆,惊声尖叫着向月亮角门逃去。 袁熙知道抓到此女就等于抓到了甄宓,故此领着一群人穷追不舍,高览虽然觉得这事情有点进行地太过顺利,感到其中有问题,但是明明一切尽在己方的掌握中,而且刚才辛毗的话虽然难听,但是自有其道理,也许自己真的想错了呢?更何况高览早就是知道自己是管不住袁熙的,所幸闭上嘴一言不发,带着自己的两名兄弟尾随众人之后去追那个小丫环。 穿过月亮角门,袁熙一干人等却发现那小丫环已经没有了踪影,而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处空旷广大的院落,这院落看来是甄氏府邸的一处小中心,不但道路四通八达,而且各个方位都有月亮角门,看来是通向甄府各处。 袁熙一马当先,领着众人跑到了这个院落的中间,手提宝剑,心急如焚地自语道:“刚才那个小丫头跑哪儿去了?” 此时,袁熙带领的八百多人已经陆陆续续地集中在了院落的中心,左顾右盼。 高览却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涌起不安的感觉,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百战余生的战将的警觉,并不需要什么实在的理由。若是要高览真的说出有什么不对的话,那他只是觉得一个小丫头在心慌意乱下惊声尖叫是很正常的,可是那个小丫环自从穿过那个月亮角门、到现在消失这段时间里,那尖叫声已经消失了。这绝对不正常,难道…… 再看看这院落的地形,高览身躯一颤,脸色立时变白,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地方,一摆手中的长枪,狂叫道:“快撤!”此时袁熙和四周的手下们都皱起眉头,觉得他疑神疑鬼得太过份了。 辛毗的眼中却闪过嘲弄的神色,才要对高览奚落一凡时,惨叫声在袁熙的身边响起。众人色变时,各个月亮门中均涌出敌人,人人手持弩箭,弓弦响处,袁熙身边十多人猝不乃防,倒地身亡。同一时间杀声四起,一时间,袁熙的四周尽是如狼似虎的特种精英。这些人全是甄氏家族家丁的服饰,骤眼看去至少有三百人之众。 袁熙的手下哗然大乱,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措手不及,当然心理上的打击更是巨大,谁能想得到手到擒来的甄氏家族居然还有如此势力。 袁熙这人虽然是个吊儿郎当的富贵公子哥,但是肚子中还是有一些真材实料的,见到对面的敌人手中拿的是强弩,对身边的已经有些慌乱的手下喝道:“对方是弓弩手,上箭要一段时间,我们合力冲过去,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这次随袁熙来的众人各个是军中的好手,当然知道袁熙说的乃是事实,便返身合力向自己背后的、刚才进来这院落的月亮角门冲去。 岂知堵住月亮角门的特种精英手中拿的乃是“损益连弩”不知谁一声令下,几十把“损益连弩”同时射击,登时袁熙的手下纷纷颓然倒地,尤其是在外围的士兵更是浑体插满了劲箭,变成了刺猬。 在惨叫连天的声音中,袁熙和辛毗早就被吓得尿了裤子,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手中的长剑也撇在了地上。而特种精英奉有严令,绝对不伤害袁熙和辛毗,要把他完好无损的交给郭嘉。 高览的头上现在也是有层层的汗水,他没有想到人世间还有这么麻烦的强弩,手中的长枪已经不知道磕飞了多少向自己进攻弩箭了,虽然暂时性命无虞,但是高览却暗暗叫苦不迭,因为他的耳中完全是己方士兵的惨叫声,要不了多久,只怕那些诡异的强弩就会对准自己,到时候,即便自己是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了。 蓦地,耳边闷哼声起,高览心中一颤,知道自己的兄弟高平受伤中箭了,紧接着高槐的痛苦声音也传了过来。高览大吼一声,挡开弩箭,向后跳去,要看两位兄弟的伤势。 旋即,特种精英停止了射击,此时,这安静的院落已经饱受荼毒,满地痛苦地呻吟声,看来特种精英算是手下留情,对先行突围的敌人自然格杀勿论,但是当对方已经惊慌失措的好像没有头的苍蝇时,特种精英就只伤人不杀人了。要不是有高览这种威胁到包围圈完整的高手存在,他们早就喊:“蹲地投降、缴枪不死”了。 高览见两位弟弟一人伤在胳膊,一人伤在大腿,都不是致命伤,心下稍微放松,虽然知道这仅仅是暂时的安全,若是对方继续射击的话无人可幸免于难。 这时,特种精英中的一个小头目道:“对面的高览可愿意投降!?” 高览心头一沉: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随口答道:“宁死不降!” 那特种精英的头目连连点头道:“果然不出郭嘉先生所料。高览将军是硬汉子,岂是摇尾祈求活命的人?那只有格杀勿论了!” 郭嘉?!高顺的心中全然不解:郭嘉不是已经死了吗? 仿佛看出了高览的疑问般,那特种精英的小头目解说道:“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郭嘉先生早就看穿了你们的阴谋,郭嘉先生只是假死而已!” 此语一出,高览脸上立时血色退尽,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在身后和袁熙一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辛毗,咬牙切齿道:“下了地狱,高某人也不会放过你!”高览并非是怕死之人,更非是为现在己方在邺城的一败涂地担心,而是在位远道而来袁绍担心,可惜今天看样子是无法通风报信了。郭嘉既然敢动手,那么就是说有十足的把握,只怕邺城已经不在己方的控制之内了。只是不知道韩馥是不是与郭嘉是一伙的,不过看样子并不像,但这一切已经与身陷重围、一心求死的自己全无关系了。 现在只希望现在沮授府的田丰等人能够在辛评的保护下安全出城,不仅可以为袁绍留下一些力量,更可以给袁绍通风报信,另想对策。 只可惜,高览并不知道辛评根本就是郭嘉方面的人。 高览想到这里,冷哼一声,准备死战,才一提枪,身后却劲风传来,在两位兄弟的惊叫提醒声中,连忙向边上一躲,结果自己的右肩膀一痛,一把长剑刺穿了自己的右胳膊,回头看时,却见自己对之忠心耿耿袁二公子袁熙正手持长剑,咬着牙说:“你不投降,我们都要死,还是你死吧!”言罢,便欲抽出长剑再刺高览。 高览眼中有着无限的悔恨,大吼一声,夹紧受伤胳膊上的肌肉,身子一转,折断了袁熙手中的长剑。 高览看也不看自己那正在鲜血横流的右胳膊,怒目圆睁的看着袁熙,寒声道:“二公子,你很好。”浑身杀气凛然。 袁熙没有想到高览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能有反击之力,不由的手持断剑向后退了一步。 高览双手紧握长枪,向前大踏一步,心中满是杀机,看着瑟瑟发抖的袁熙。 半晌,高览把手中长枪往地下一顿,抬头仰天长啸,声音中有说不出的悲苦和愤懑,声震四面八方。 ------------ 第十二章 夺冀(下5) 第十二章夺冀(下5) 高览的长啸声久久不散,显示出了高深的武功修为,听得周围的特种精英心中佩服。 蓦地,在还未散去的长笑声中,高览的长枪好似大漠酷日下的仙人掌上的针刺一般,只闪烁了一下细小的光芒,便标在袁熙的脖项处。 袁熙那套花拳绣腿、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夺得过高览的全力出手?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只觉那凉凉的枪尖便已经轻放在了自己的喉咙处,高览的森寒杀意借由那枪尖好像塞北严冬时节突然来袭的冰天雪地般铺天盖地狂涌而来,一瞬间便冻结了袁熙的全身,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高览的声音中没有半点感情道:“袁熙!这就是我高览为你袁氏家族卖命的结果吗?”袁熙此时已经被高览的惊人杀气完全压制住了心神,哪里还懂得回答,只是无意识的点头。 袁熙方面发生此奇变完全出乎那些特种精英的意料之外,他们接到的任务乃是活捉袁熙,尽量招降对方的大将,若是反抗的话才格杀勿论。现在高览要是杀袁熙的话,那岂非是功败垂成? 刚才发话的那名特种精英的小头领头脑极为灵活,马上对高览喝道:“高览将军不可如此!高将军乃是郭嘉先生和赵云将军也交口称赞英雄好汉,岂可因为袁熙这等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背上背主负义的千古骂名,毕竟高览将军乃是袁本初的臣子。” 这番话说得极为高明,不但把高览夸奖了一番,而且还可阻止高览击杀袁熙,可谓是一举两得。 果然,高览闻言,手中的长枪一松,变得迟疑起来,杀气立减,袁熙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特种精英见高览意思有松动的地方,连忙对高览道:“高将军大好男儿,尚有许多心愿未了,这天下何其之大,并非只有袁本初才是明主,更有许多的高手等着和将军相会,将军若是在此身死,只怕真正欣赏将军的朋友和敌人都会伤心不已呢!何去何从,将军请三思。” 高览缓缓闭上双眼,仰头向天,叹息几声道:“罢罢罢,想我高览为袁氏家族出生入死,也算是对得起袁氏了,时至今日,高某对袁氏心灰意冷之至。”转过头看向那些特种精英道:“高览愿降,请诸位带我到郭嘉大人那里去。” 此话一出,特种精英们大喜,连忙走过来搀扶受伤的高览,为他进行包扎。高览的两位兄弟一向唯高览马首是瞻,见高览已经归降太史慈,哪里还会抵抗?便一同归降。 袁熙和辛毗见高览得到了良好的待遇,均长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的身份地位要比高览高出许多,一个匹夫高览尚且待遇不错,更何况自己呢?袁熙才要嘻皮笑脸对着特种精英说话,却被两名特种精英扣住了双臂,用牛筋绑缚起来,那辛毗也是同样的待遇。 袁熙惊怒交加道:“你们这是为何?我袁熙已经降了,为何要绑缚我?”言罢还奋力挣扎,结果却被那两名特种精英制住了手臂上的穴道,一时间浑身酸麻,动弹不得,嘴里更是痛得只知道哼哼。 那名特种精英的首领怜悯而又戏谑地看着袁熙,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袁熙公子只怕是弄错了。我家郭嘉先生只是说接受高览将军的投降,至于说到袁二公子,只是让生擒活捉,说不准日后还要斩首示众呢!”袁熙闻言,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对方的当,不过现在什么都晚了,一想到自己日后有可能遭受到的死亡的命运,不由得惨嚎一声,如同一滩烂泥般堆在了地上。 这时候,闻之大功告成的甄宓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匆匆而来,绕过正在搬运尸体和救治敌人伤者、打扫战场的特种精英士兵的身旁。来到了那名头目的身边,一眼便看见了如同死狗一样的袁熙,一双凤目亮了起来,对袁熙娇笑道:“袁二公子,一年未见,想不到袁二公子风采犹胜往昔呢!甄宓真是位公子高兴。” 袁熙哪里听不出甄宓的讽刺之意?但是活命要紧,这个甄宓乃是他最后的希望,瘫软在地上用头磕地、如同鸡啄米般对甄宓哀求道:“甄宓小姐,袁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亵渎了小姐,但请小姐怜念我对您一片痴心,放过我吧?” 甄宓脸上露出无比动人的微笑,看着袁熙,对自己的身边人一招手,刚才逃走的那个小丫环连忙把抱在怀里的盒子打开,另外一名小丫环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中的东西捧了出来,赫然便是去年在甄宓的生日宴会上,袁熙送给甄宓的玻璃美人。此刻在阳光下晶莹闪烁流光溢彩。 甄宓接过这个玻璃美人,看着这在三国时代的稀世奇珍,那令天下所有男人望之心动的美目中生中了梦幻的神采,玻璃的光芒在她的眼中闪烁,只听甄宓道:“多好的艺术品啊?这真是甄宓生平仅见。”袁熙见甄宓手中捧着玻璃美人说出这番话来,以为自己苟延残喘有望,连忙点头附和道:“还是小姐有眼光,小姐若是喜欢,袁熙再为小姐寻来便是。” “哦?”甄宓大感兴趣道:“不知道你能为我寻来的多少?”袁熙语塞,毕竟玻璃在这时代乃是稀有之物,人人得之视之为珍宝,饶不是当时为了讨好甄宓,袁熙根本就舍不得拿出来,当然若是娶得美人归,这玻璃美人当然又是他的了,至于现在,他哪里能打什么包票?甄宓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他信口开河? 甄宓原本就没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答案,看着玻璃美人自言自语道:“即便是你能寻找来千千万万又如何?东西再好,可惜送东西的主人却不对,真是暴殄天物!既然宝器蒙垢,留之无用,正如佳人失身,不如香消玉殒来得好。”言罢,举起玻璃美人一下子狠狠的摔倒了地面上,登时,玻璃美人四分五裂,那玻璃碴子在袁熙的惊呼声中四散飞扬。 袁熙一下子失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失神地看着地面上的碎片。甄宓却看也不看他,而是走到辛毗的身边,对辛毗娇笑道:“辛毗先生辛苦了,这半年来辛毗先生为我甄氏家族出力甚多,我甄氏家族却无以为报,时间匆忙,甄宓一时间也准备不出什么礼物来为辛毗先生以壮行色,唯有在此祝辛毗先生一路顺风了。” 辛毗一听甄宓叫破了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颤,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来对方早已经知道。 甄宓欣赏着辛毗脸上面若死灰的表情道:“对了,郭嘉先生要我谢谢你,你的那一针扎得深浅适度,令他舒服无比呢!” 辛毗这才想起自己的这个引以为荣的“光荣事迹”,神情大变,完全崩溃下来,他知道自己九死一生,可是甄密的话令他一下子想起自己连累了整个儿辛氏家族:行刺郭嘉!这个罪名实在是太重了,虽然他到现在还不明白郭嘉被针扎了一下为何会没有死。可是自己行刺郭嘉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已经被对方知道,那么辛氏家族向袁绍投诚的事情一定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辛毗嘴唇哆嗦道:“我辛毗一人做事一人当,与辛氏家族无关,若是辛氏家族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辛氏家族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也是受人要挟。”甄宓接口道。 辛毗愕然的看向甄宓,甄宓笑道:“郭嘉先生没有死,辛氏家族为什么要向袁绍屈服呢?” 袁熙和辛毗这才明白原来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尽管自己还有许多未明白的地方。 甄宓对辛毗道:“辛毗先生放心吧。令兄辛评现在应该已经把田丰等人请出沮授的府邸了吧?”辛毗呆呆看着甄宓的动人笑容,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沮授府邸。 此刻,田丰等人正坐在沮授府邸的大厅中焦急地等待,沮授见老朋友田丰焦急兴奋地在哪里搓着自己的双手,便微笑道:“元皓莫要着急,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中。我们就静等胜利的消息吧。” 田丰却道:“别的事情我不担心,只是二公子那里不要出什么问题就好。”袁熙是什么货色田丰最清楚不过了。 郭图当然也很清楚袁熙这小子美色当前便忘了老爹姓的德行,口中却冷冷道:“元皓慎言,二公子的是非也是你能议论的吗?” 田丰冷哼一声,才要说话,沮授却抢先截道:“有高览将军和辛毗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显然不想听见两人争吵。 郭图看了沮授一眼,才要说话,却听见一声巨响,大厅的门被人硬生生的从外面推到,那大门狠狠的砸在地上,激起了许多的尘土在空气中四散飞扬。沮授三人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三人的错愕中,辛评带着自己的族兵闯了进来,冷冷地看着三人,就是眼前的这三人利用了自己的弟弟,更差一点把辛氏家族推到万劫不复的火坑里,由此可知辛评心中的仇恨有多么的强烈。 田丰三人见辛评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对头,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三人互望一眼,田丰缓缓开口道:“辛评大人,你不在外面把守好门户,闯进来干什么呢?”辛评冷笑道:“当然是来带三位先生走了。” 田丰三人心中一沉,郭图故作不解道:“辛评大人这是何意?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除了本初公外谁也不见,只是不知道辛评大人要我们去见谁呢?”辛评淡淡道:“当然是你们欲除之而后快的郭嘉郭奉孝。” 辛评此语一出,三人脸色大变,沮授唯恐自己没有听清楚,询问道:“辛评大人说得是谁?郭嘉郭奉孝?” 辛评览的和他们废话,一摆手,身后涌出十多个如狼似虎的族兵,直接就把三人绑缚起来,辛评看着毫不挣扎的三人冷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郭嘉先生,哼,郭图郭公则的毒针,还有田丰田元皓对我辛氏家族的要挟,当然亦少不了沮授先生在韩馥面前的蛊惑之言。” 田丰三人道此时哪还听不出辛评的意思,这才知道自己上了郭嘉的当,心中无不泛出寒意,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三个人的脑袋居然比不上一个郭嘉!田丰看着辛评恨声道:“原来你是骗我,居然是诈降!我好恨!” 辛评摇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田丰先生对我辛氏家族的照顾辛评当然要加倍偿还才对。把他们押走,听候郭嘉先生发落。” 田丰等人心中生出无限悔意,更在为远道而来的袁绍担心。 而此时,邺城内部的战斗也到了尾声。 高阳酒楼。 郭嘉正在和张夫人喝酒,对面站立的乃是脸上带着几丝懊恼神情的樊涛,而在这房间中,还有两个人被绑缚着,赫然是耿武和闵纯。 此刻两人已经没有了一早上的得意洋洋,看向张夫人时,更没有了那种色欲的眼神,再想一想今天两人的所作所为,那一付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叫人看了不但不会同情,反而叫人更加生厌。他们见到郭嘉马上惨哼一声,明白自己是中了郭嘉的计策,到此时还有何话说?唯有闭目等死。 郭嘉见到这两位曾经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好友变成了自己的阶下囚,心中感慨良多,不过在听说两人对张夫人种种的恶劣举动后,对两人印象大减,虽然早知道两人好渔色,且对张夫人垂涎欲滴,但想不到会如此的丧心病狂,所幸不理两人。 郭嘉见樊涛一付气呼呼的模样,连坐都不肯坐,安慰道:“樊涛,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何必在意呢?” 樊涛懊恼道:“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中,我们在刺史府的后门也安插了大量的伏兵,只等韩馥撞进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谁知道最后居然杀出个韩猛来,不过这人的确身手了得,居然可在那种情况下带着韩馥脱身。端的厉害。” 郭嘉知道樊涛是真心佩服,因为特种精英没有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的习惯,樊涛说韩猛厉害,那就是真的厉害,想到这里笑道:“没关系的,耿武和闵纯不是在我们的手里吗?” 樊涛皱眉道:“可是郭嘉先生,若是韩馥跑到城头的话,那岂非很糟?” 郭嘉明白他的意思,樊涛是怕韩馥若是可以顺利地跑到城头,就可以指挥赵浮和程涣对己方进行反攻,虽然己方并不怕赵浮等人,但是若是战斗将迟到袁绍赶来那就不妙了。想到这里,郭嘉笑道:“樊涛你不必惊慌,我料韩馥必不能控制邺城的守军。” 樊涛不解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郭嘉沉声道:“我军在邺城动手,赵浮和程涣的府邸乃是第一轮的攻击对象,目的就是为了通过绑架他们的家人要挟他们投降,估计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在通往北门城墙的要道上,一定会有我们的人手,韩馥和韩猛当然无法通过,此其一也;现在也成谣言满天飞,而且到处都在战斗,韩馥又是个胆小鬼,在这种情况下他岂会乱跑?最有可能的就是躲在一个地方,要么就是出城,毕竟邺城已经乱成了一团,此其二也;更何况齐景林得三千人手已经投入到这场战斗中,他们把守着通往北面城墙的各个要道,韩馥和韩猛怎可能赶到北城门?此其三也。有了这三点,韩馥和韩猛会知难而退不再赶往北城门的。只要韩馥无法和赵浮程涣会合,我们这场仗就算是打赢了。” 樊涛皱起眉来道:“先生是怎么肯定韩馥会赶往北门呢?要知道袁绍马上就会到,赵浮和程涣应该在南门又或者是西门迎接才对啊。” 郭嘉看了一眼此时在一旁注意聆听两人谈话的耿武和闵纯,哈哈笑道:“袁绍又不是来攻打邺城的,他来的时候只要有一名小卒通报一声就足够了。可是樊涛你不要忘了,在邺城的北面有我鲁肃大军,随时都有可能驾到,韩馥岂会放松警惕?越是到这等时候,他越会令赵浮和程涣加倍小心的。” 樊涛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赵浮和程涣一定在北门了!” 郭嘉含笑点头,看了耿武和闵纯一眼道:“两位大人,郭嘉说的可对?”两人低下头去,显然是默认了郭嘉说的话。 张夫人心中佩服,她一直奇怪郭嘉为何不询问两人韩馥的去向,现在才知,原来郭嘉早已经成竹在胸。 这时候房门打开,齐景林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那其中有甄宓、辛评、高览三兄弟等人,当然也少不了田丰、沮授、郭图、辛毗这几位。郭嘉一见他们就知道大势已成,呵呵笑着令众人坐下。田丰等人当然是和耿武等人坐在了一起。樊涛生性不喜人多,此时见屋中人满为患,便出门去,以便接受最新的消息,毕竟现在邺城的守军还未解决掉。 甄宓先是扑进了张夫人的怀里失声痛哭,显然是在为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担心,张夫人好言安慰,不多时甄宓哭声低去,渐渐消失,低头看时,已经沉沉睡去,甄宓毕竟年幼,遭遇到这许多事情早已经疲劳,只是一直不放心母亲,此刻见张夫人无事,自然心安理得地睡去。 这时郭嘉笑着看向高览道:“高将军能加入我军,是在是我青州之幸呢!” 高览谦虚了几句,但神情落寞,显然是因为袁熙的事情,郭嘉当然明白他的心情,一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好好养伤,日后有你杀敌之时!”旋即站起身来,走到田丰的面前,对田丰道:“你又如何呢?” ------------ 第一章 击袁(上) 第一章击袁(上) 田丰缓缓睁开双目,看着眼前的郭嘉,眼中神光闪闪,丝毫没有颓唐之意,那安详的神情和耿武闵纯的闭目等死的决然以及袁熙瘫倒在地得瑟瑟发抖简直有天渊之别,显示出了高深的个人修养和视死如归的态度。 过了半晌,田丰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开口道:“郭嘉你不必多言,我田丰忠臣不事二主,休要用言语动我,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在一旁的高览此时却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田丰的身边,单腿跪下,诚恳地对田丰道:“田丰先生,你这样为袁绍卖命到底有何好下场?我高览今天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闭嘴!”田丰对着高览暴喝道:“枉费主公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今日不思以死抱主,反而卖主求荣,还在这里坦然自若,对我田丰恬不知耻地谈论什么好下场!哼!田丰败在郭嘉的手里那是人家技高一筹,我输得心服口服,虽死无憾,但却不希望在死前见到你这等小人!还不快离了我田丰的眼前!” 高览一下子就被田丰骂哭了,可怜这七尺昂藏的男儿本就因为对袁熙的行为而心灰意冷,其实在心中对袁绍还有许多留恋,只是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他的心中正在煎熬,又因为平日里对田丰就佩服非常,实在不忍心看着田丰就这么死了,这才来对田丰说了这番话,谁知田丰的一顿骂却触动了高览的心事,登时引得高览热泪盈眶。 田丰的高声厉喝惊醒了才刚刚睡去甄宓,这小妮子揉着眼睛,心思灵巧的她一见眼前的场景马上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看高览的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委屈,不由得为高览叫不平,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田丰的身边,瞪着美目对田丰道:“你这人一把胡子怎么是非不分呢?高览将军有什么对不起袁绍的地方?袁熙身陷险境,高览将军力战到最后,结果却伤在了他要保护的袁熙的手里。高览将军可没有半点对不起袁氏的地方!”言罢便蹲下身去,轻声细语地安慰高览,令后者心中舒服了很多。齐景林则有点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甄宓还有这么一面。 待高览好了一点后,甄宓瞪着美目对沮授道:“沮授先生,枉我平日里对您钦佩有加,没想要你竟会助纣为虐,还去帮袁熙那个大混蛋来欺负人家,哼!人家恨死你了!”言罢气呼呼的看着沮授。沮授看着甄宓那张清纯到无敌的面孔,心中一阵羞惭,想起平日里自己和甄宓之间的一些交往,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甄宓。 田丰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知道高览投降给了郭嘉,作为袁绍的家臣当然不应该,此刻一听甄宓的话才知道其中有许多的内情。 郭嘉对田丰道:“甄宓小姐言之有理,既然袁氏已经不把高览将军当成家臣,为何高览将军还要为袁绍卖命?” 田丰默然无语,郭嘉对田丰道:“先生不妨想一想,今日你落入到我手中,一旦身死,袁绍会否有半点留恋之处?若是日后我郭嘉被袁绍抓住,若是我郭嘉表示要降,你可知袁绍会有何等言语?” 田丰和郭图闻言心中一颤,他们在袁绍身边这么长时间,显然知道袁绍的脾气,故此马上就可猜出郭嘉要说的话。而他们也心知肚明郭嘉说的甄氏袁绍极有可能说的话,因为怕面对这个现实,所以他们选择保持沉默。 在一旁的沮授却长叹一声,显然也猜得出郭嘉的话,坦白来说,沮授现在虽然投靠了袁绍,但是和袁绍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故此对袁绍的感情最少,所以反而可以超然的看待袁绍的优点和缺点。要不是田丰的原因,沮授根本就不会投向袁绍,因为和太史慈相比,袁绍差得太多了。一旁的众人包括高览这袁绍旧将在内不明所以的看着四人在那里打哑谜,猜不透若是郭嘉说的那种情况出现的话,袁绍会说什么。 郭嘉看了三人一眼,缓缓道:“袁本初一定会说:‘我得郭奉孝胜田丰、郭图多矣!’我没有说错吧!” 郭嘉这番话印证了三人心中的答案,田丰三人的脸惨白起来,知道郭嘉说的不差分毫,袁绍的确会如此说。 郭嘉冷哼一声道:“袁绍就是这样的人,当年在洛阳我与主上初次相遇时,就一眼看出袁绍的薄情寡义。任何的人和事都是他所利用的对象,而且一旦失去价值就会毫不客气地丢掉,据我所知,田丰先生为袁本初出谋划策不少,几乎每计必成、言出必中。可是怎么样呢?每次只要稍有不趁他心意的地方,他马上就会对先生弃之如草芥,等到先生为他立下大功时又是一番嘴脸。我有说错吗?” 田丰不说话,但在一旁的高览却浑身一颤,知道郭嘉说得半点不错,一年前平原大战中,袁绍的爱将颜良文丑死于太史慈之手后,袁绍只是暴跳如雷,认为平原没有拿下来实在可惜,却对颜良文丑的死无动于衷,当时自己正好被田丰派回到延津向袁绍汇报冀州出现的抢粮事件,正好碰尖子平原传来的军报,故此才会看到袁绍薄情寡义的一面。 沮授看了看田丰,心中也替自己这胸怀大志的朋友感到不值,而且自己对袁绍没有一点好感,他只是看着田丰的面子才勉强答应投向袁绍,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沮授岂能看着自己的朋友在执迷不悟下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元皓,高览将军说得没错,袁本初的却不是你我兄弟的可以久站的高枝,还是算了吧。” 田丰没有想到自己的朋友居然会说出这等话来,才要发怒,却看见了沮授的眼睛,在那里只看到了对自己的关心,绝没有其他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动摇,好半晌,终于颓然一叹道:“也罢!我田丰就听老兄一言。”郭嘉大喜道:“有天风了先生加入我军,真是我主之幸!” 田丰哼了一声道:“我只是答应不为本初公效力,却没有答应要投降给太史慈,郭先生要弄清楚了,也许袁本初那里不是我等安身立命之处,但这并不能证明太史慈就是我们要投靠的明主。我要观察一段再说。” 郭嘉嘻嘻笑道:“我明白田丰先生的意思,好!就按照先生说的做,两位先生不妨就留在这里,看看我主是否两位可以投靠之人!” 言罢亲自为两人松开了绳索。郭嘉转过头来看向了郭图,还未说话,郭图便冷笑道:“郭奉孝,你不要多费唇舌。我是不会投降给太史慈的。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还不算完!哼!要我服你,休想!”郭嘉深深的看了郭图一眼,不再言语。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不过他却想不透郭图有何反击之法,也许他只是在虚张声势吧? 最高兴的却是甄宓,她对沮授了解非常,知道沮授和田丰这么做其实已经投降给了太史慈,即便是抹不开面子,也是早晚的事情,这并非是说她对太史慈就有好感,而是他不希望沮授死于郭嘉之手,毕竟两者都和她关系不错。 郭嘉挽起田丰和沮授的手,来到桌旁坐下,笑着对众人道:“现在邺城除了守军之外已经在我军的掌握之中,不过我想照浮和程涣的投降也是转眼的事情,大家可以安心等待。” 齐景林看着郭嘉道:“先生,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在城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赵浮等人连反应没有。未免太奇怪了。” 郭嘉笑道:“今次乃是韩馥率先向甄氏家族发难,而甄氏家族虽然族兵在外,但毕竟在邺城经营多年,其实可以轻易撼动的?故此城中乱上一阵在他们看来反而是正常的。” 辛评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对郭嘉道:“先生,舍弟的事情……” 郭嘉一摆手道:“辛评大人此次立有大功,我想主上不会难为令弟的。” 辛评闻言心中一宽,放下心事,转头看着齐景林道:“齐老板,你骗得我好惨呢!谁能像的得到大名鼎鼎的高阳酒楼的老板居然会是青州军的高层人员。”辛评此话一出,众人登时起哄,纷纷说齐景林骗过了所有人,真是不地道云云。弄得齐景林打下了请众人吃饭的包票。 郭嘉含笑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眼下胜利在望,故此众人欢欣鼓舞,气氛分外的轻松。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樊涛走了进来,身后走进两人,赫然是赵浮和令郭嘉与齐景林担心不已墨姬。 郭嘉一下子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而那墨姬却像是见了亲人一样连哭带笑地投入到了郭嘉的怀中。 坦白而言,郭嘉对着墨姬确是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情愫,那是一种男女好感和被对方感动的混合成分,不过却并非爱上了对方。 樊涛则在旁边解说着一切,原来今天一早,这个墨姬就混进了赵浮的府中准备行刺赵浮,为郭嘉报仇,由于墨姬出身巫祀神女,所以化妆术十分高明,不禁瞒过了赵浮府中看家护院的士兵,还瞒过了一直在赵浮府外面监视的特种精英。 可惜墨姬的身手一般,才拔出匕首准备刺杀赵浮,却被后者发现,结果被赵浮擒获,本来赵浮要把墨姬处死,结果发现去掉伪装的墨姬美艳非常,而且精于观女之术的赵浮发现墨姬还是处子之身,马上淫心大动,便要对墨姬施暴。墨姬当然奋起反抗,不过赵浮却觉得非常有意思,就像猫抓老鼠一般开始玩弄墨姬,想要摧垮她的意志。 结果这么一耽误,赵浮今天就没有到北城城门去,等到特种精英一动手,正好抓了个正着,当时墨姬已经身无寸缕,把雪白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任人宰割。若是晚来一步,肯定让赵浮得逞了。 墨姬听这樊涛的叙说,更加失声痛哭起来,郭嘉唯有紧紧抱着这个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可怜女子。那个罪魁祸首赵浮当然垂头丧气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墨姬的这一动作和郭嘉的反抱引起了屋中人的不同反应,多数人均是眼中带着笑意看着俩人。甄宓也是眼中带笑,口中却“幽怨”道:“真是的,我今天也险遭不测呢,为何郭嘉哥哥不来抱我?”齐景林差点把自己口中的吐出去,他就知道甄宓改不了作弄人的性格。 张夫人的眼中则是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只是人们却没有注意到,在一旁的郭图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逸出一丝冰冷恶毒的微笑,旋即消失。 蓦地,外面传来了欢呼声,众人正不明所以时,张郃已经推门而入,对郭嘉道:“先生!程涣降了!” 屋中人先是一愣,旋即发出呐喊,和屋外的声音融为一体…… 至此,邺城之战的城内战已经完全结束,一切都和郭嘉料想的一样顺利,在把程涣的家人押到程涣面前时,程涣完全崩溃,马上就要投降,还有几个要负隅顽抗的人被张郃用枪一一挑死,这时,别人才知道张郃乃是郭嘉方面的人。 看着滔滔不绝的张郃,辛评有点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就连张郃都是郭嘉的人,至此对郭嘉佩服地五体投地。 唯一一个遗憾之处是跑了韩馥和韩猛,听了张郃的解释,郭嘉才明白为何韩猛会突然出现在刺史府。 这事情还是和赵浮有关,因为发生了墨姬的事情,赵浮没有到北城城门去,而且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这就令程涣非常担心,于是命令韩猛去赵浮府看看,张郃很想跟着韩猛去,结果却被程涣留下,说是城头人手不够,他必须留下。张郃也是万般无奈,唯有眼巴巴地看着韩猛离开。 经张郃这么一说,郭嘉马上明白这个韩猛一定是在赶往赵浮府的途中,经过刺史府的时候,发现刺史府的变故,所以才临时出手的。等到准备带着韩馥返回北城门的时候,发现已经回不去了,所以就趁着因为程涣投降、各个城门一阵大乱的时候,偷偷打开南城城门,带着些追随者仓皇地逃走了。 如此一来,樊涛的心中这才舒服了一些,毕竟韩猛的出现乃是计划之外的,并非是他们特种精英的责任。 邺城落在了郭嘉的手中,但是郭嘉等人却丝毫不敢大意,毕竟袁绍马上就要到来,故此所有人开始打扫残局,为将到来的大战作准备。 现在邺城的兵力并不多,去掉追随韩馥逃走的那些人,赵浮和程涣给郭嘉剩下的只有一万五千人,再加上特种精英五千人和齐景林得三千人,以及辛氏族兵两千人,总共只有两万五千人,和袁绍的几万大军相差很多。 正在准备间,袁绍大军赶至! 郭嘉等人闻听此消息纷纷登上城头观望。只见袁绍大军浩浩荡荡向邺城开来,不愧是袁绍的最精锐部队,军容整齐,装备精良,远远望去,显得杀气腾腾。 齐景林、樊涛等人见惯了青州军、特种精英这等天下无敌的军队,所以袁绍的军队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勉强算得上是及格而已,但是辛评等人在冀州见惯的士兵少有这种素质的,故此见到袁绍军容鼎盛,不由得各个噤若寒蝉起来。 郭嘉一见,笑道:“各位以为袁绍很强是吗?其实大家不要被他骗了,袁绍军日夜兼程而来,哪里还有什么体力?眼前这样子不过是给韩馥看的,好威胁韩馥交出冀州的统治权罢了。” 郭嘉如此一说,众人纷纷点头,郭嘉见众人脸色好看了些,笑道:“更何况我有五千特种精英在手,至少可以抵得上十数万精兵,再加上齐景林的三千士兵,虽然没有特种精英一样的素质,但却是我青州的正规军,无不是以一当十之辈。再加上有张郃将军这等名将,袁绍何惧之有?” 郭嘉故意没有说高览的名字,一则是因为高览身受重伤,是在不易上战场,但更无重要的却是高览对袁绍还有情意,让高览参加讨伐袁绍的战争实在是不明智。现在自己这么做可令高览心存感激,日后必当誓死效命。 果然,高览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郭嘉的这一番话也鼓舞了众人的士气,信心大增起来。 “更何况,”郭嘉笑道:“我还有办法可令袁绍未交战前先吃上一个大亏。”众人不解,纷纷看向郭嘉。只有田丰和沮授连上露出不忍的神色,显然是猜出郭嘉要干什么了。 正在这时,对面得军中奔出一骑,耀武扬威,赫然正是袁绍! 在马蹄踢踏起的尘土中,袁绍得意洋洋道:“韩馥大人在吗?” 郭嘉在辛评的耳边吩咐了几句,对袁绍喝道:“刺史大人正在府中劝慰张夫人,吩咐我等,一见本初公即为您打开城门,迎您入城。” 袁绍目光闪烁,失声道:“张夫人?” 郭嘉指导袁绍乃是好渔色之人,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小妾,他教给辛评的话正是为了引袁绍上钩,毕竟张夫人的美貌实在有名。 果然袁绍心动非常,马上就要催促军队进城,却被身边的谋士逢纪拉住,叫袁绍小心提防。 郭嘉早料到了这一手,命令早就被带上城头的袁熙向袁绍招手示意,若是袁熙不干便杀掉他。袁熙万般无奈,唯有照做。 如此一来,袁绍彻底打消了顾虑,命令军队缓缓前行,准备进城。 郭嘉却偷偷调上来了五百名手持“损益连弩”的特种精英,蹲在了城垛后准备射击。虽然损益连弩射程有限,但居高临下,自然威力和射程会增加不少。 大战一触即发。 ------------ 第二章 击袁(中) 第二章击袁(中) 看着袁绍的军队向前移动,田丰忍不住张了张嘴,却被沮授拉住了衣角,转过头看时,只见沮授缓缓摇头,马上反应过来,不再说话。郭嘉见到此情景,嘴巴动了动,也想要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辛评本身也是第一流的谋士,见此情景,马上明白了郭嘉的意思,便对田丰和沮授说道:“袁本初真是好色之徒,一听说韩馥在刺史府‘安慰’张夫人,马上就忍不住了,生怕这朵鲜花被韩馥抢先一步采了。郭嘉先生这一步可算是击中了袁绍的软肋。” 这番话正是郭嘉想要对两人说的,只是若是自己此刻说出就有搬弄是非之嫌,现在田丰的情绪很是微妙,此人言出必行,虽然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去投靠袁绍,刚才他的欲言又止就是最好的证明,否则此刻只怕田丰早已经喊了出去;但是若是青州方面的人表现出丝毫让他不满的地方,只怕田丰立刻会拂袖而去,自己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再一次把他请回来。那并非是说田丰吹毛求疵到不能容忍别人半点错误,而是田丰本是投降之人,从他的自尊上就觉得自己似乎低人一等,说是要观察太史慈那只不过是为自己找台阶下罢了,毕竟初来乍到,面子上下不来。 不过辛评说出郭嘉想要说的话就没有问题,因为刚才诱骗袁绍的那番话正是出自他的口中,在计策成功后,他顺嘴评论一下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田丰听来就不会觉得那么刺耳。 郭嘉看了辛评一眼,心中暗赞这个辛评真懂得体贴别人的心意,看来这人今后在太史慈的面前会混得不错,当然作为世家大族子弟这一点将会是他仕途上最大的障碍。毕竟太史慈最不喜欢的就是世家大族。 这样一来,借着辛评的话,郭嘉才张开了嘴,他笑着对辛评道:“其实这事情是明摆着的,那并非一定是袁绍好色的原因,凡事男人都有征服的欲望,否则大家就都不会斤斤计较于女子是否是完璧了,张夫人出身高贵,又是甄氏家族的统治者,这许多年来对男人一只是拒之于千里之外,人世间有多少男人渴望与张夫人有一夕之欢而不可得,乃至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所以说张夫人给与男人的刺激将会胜过处子千百倍,毕竟人世间处子千千万,而张夫人只有一个。现在眼看邺城唾手可得,自己马上就可与张夫人共赴鸳梦,却被告知自己渴望已久的张夫人那坚守多年的身体即将要被别人抢先攻占,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容忍,别说袁绍,就是换了你我二人易地而处,只怕也是这种结果吧。” 辛评闻弦音而知雅意,知道郭嘉这番话是说给田丰说的,心中暗叫高明,连忙点头。田丰听见郭嘉为袁绍辩解,大感意外,不由的感激的看了郭嘉一眼,虽然自己也知道袁绍乃是色狼一条,但心中却有些不愿意承认,郭嘉这番发话避免了自己的尴尬,所以对郭嘉投之以感激的目光。 就在这时,袁绍的军队已经缓缓的开到离邺城城墙很近的地方,袁绍一马当先,对城上高喊:“还不与我速速打开城门,我要去见刺史大人!”墙上众人相视一笑,就知道袁绍忍不住。 回答袁绍的乃是特种精英手中的“损益连弩”。 五百“损益连弩”在一瞬间就射出了五千支弩箭,如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一下子飞到了袁绍军队的头顶,向下狠狠的扎去。 袁绍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身边就惨叫声连起,慌忙中,袁绍抽出佩剑在马上连连格挡,高声怒吼道:“事情不对,赶快退回去!” 袁绍军连忙向后撤退。 这时城头上的特种精英停止了射击,边往城下跑,边换箭匣,以便展开下一步行动,那无比迅捷的反应看得众人包括郭嘉在内目瞪口呆。半晌辛评才吸了一口冷气道:“难怪青州军可以百战百胜了。”众人点头。 而此时郭嘉早已经召唤上了冀州军本身的弓弩手在城头对袁绍军进行激射。 袁绍军退出去好远才站稳了脚跟,刚才那一阵弓弩攻击,袁绍至少损失了三千人,看着自己军队狼狈不堪的模样,袁绍气得七窍生烟。纵马上前对邺城的城头喊道:“韩馥小儿是什么意思?我袁本初千里迢迢自兖州赶来为他出力,反而遭受到这样的待遇,韩馥到底居心何在?”转过头来看到袁熙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更加愤怒道:“显雍,你在干什么?难道对此听之任之?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了吗?” 辛评在城头哈哈大笑道:“袁本初,你儿子不是丧心病狂也差不了多少了,虽然是迫于无奈,但是出卖自己老爹换取自己的性命的事情也只有你儿子能干出来吧!” 袁绍闻言一惊,看向袁熙,袁熙登时眼泪涌出了眼眶,对袁绍喊道:“父亲大人,孩儿也是万不得已,孩儿已经是人家的阶下囚了。” 袁绍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暴喝道:“闭嘴!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辛评却对袁熙冷声道:“谁让你说话了?哼!连你的父亲都不要你,你活着还有何用?给我打。”登时袁熙被人拖了下去,一顿好打。 袁绍见此情景,更是暴跳如雷,红着眼睛便要指挥军队攻城。却被身边的谋士逢纪一把抓住,对他说道:“明公请三思!袁熙公子已经被抓,想必田丰等人也不能幸免于难,这里很有可能是敌人的一个阴谋,我们还是撤军为妙。” 袁绍瞪向逢纪,恶狠狠道:“你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逢纪一时语塞,对袁绍喏喏道:“属下还没有想好。” 袁绍冷哼道:“那你就在这里想,想好了再来告诉我!哼!邺城郭嘉已死,哪里还有和田丰郭图两人相抗衡的智谋之士?沮授又是田丰的好友,更不会有问题,甄氏家族的族兵早就出城西行,邺城哪里有多少准备?一定是袁熙办事不力,被人家抓住了破绽,待破城之后,看我怎么收拾这个逆子。哼,韩馥,竟然敢出尔反尔!幸好我早有防备,随军带着攻城器械,等我攻下邺城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甄氏家族的那五万族兵也是我的囊中之物!”袁绍看着城头上辛评,心中愤愤然,到此刻,他还以为眼前的一切乃是出自韩馥的指使。 逢纪张了张嘴,袁绍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好像答案就在嘴边,但就是说不出来,看着袁绍大吼着准备攻城,逢纪内心焦急,但越是着急越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由得在那里冷汗直流。 袁绍的大军缓缓的向前移动,盾牌手各个高举巨大的盾牌掩护云梯手攻到城下,在邺城高高的城墙下搭起,袁绍的士兵大发一声,开始攻城。登时,天空中均是你来我往的箭弩,两军的喊杀声声震四野。 云梯、撞车、箭楼一个个向邺城城下涌去,而冀州军则还之以滚木擂石。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激烈。 郭嘉此时已经退到后面,有张郃这冀州名将在此,袁绍不足为惧。人家去拼命,郭嘉却拉着田丰去下棋。田丰难道还可说不可以吗?而且站在城头上只会徒增伤心,还不如和郭嘉下棋,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邺城的城头上自是一番热闹,可是邺城城内的甄氏府邸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此刻,张夫人正站在墨姬的身后为墨姬梳头。两女均是人间绝色,此刻一站一坐,当真是交相辉映,令人心醉神迷。 若是单论相貌,墨姬是在不输于张夫人,只是在精神气质上无法和张夫人相提并论,但是这些天来,墨姬经历的事情只怕自己以前活着的这些年都要多,故此,在她的温婉动人中,已经增加了一种坚强的神情,增添了她许多的魅力,一股与张夫人迥然有异但又不输于张夫人的精神气质弥漫而出。 绿云委地,墨姬的秀发在张夫人的纤纤细指下柔顺的摇曳着,那美好的发质如同丝绸般的柔滑,更幻化出许多乌黑的光亮,叫人看了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更现在此时的墨姬格外的清秀动人,想要把墨姬抱在怀里好好爱抚安慰。 张夫人看着明镜里墨姬那张雪白的娇容,轻声道:“妹妹见到郭嘉先生尚在人世欢喜吗?” 面对张夫人的明知故问,墨姬脸上忍不住一阵潮红,不过她却没有慌忙否认,反而红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那又娇羞又坚强的样子分外惹人怜爱。 张夫人沉吟半晌,笑着对墨姬说道:“我看郭先生也很喜欢你,姐姐在这里先行祝贺妹子了。” 墨姬的俏脸一阵发烫,神情中却是千肯万肯。 张夫人又道:“妹妹,不知为何,我与你一见如故,所以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墨姬连忙道:“姐姐有话请直说,左右都是为了妹妹好。” 两女交往的时间不长,仅仅几个时辰而已,不过张夫人自有其独到的手段,令墨姬对自己生出亲近之意。墨姬大难之后,身心俱疲,身上更满是因为反抗赵浮的兽性而流出的大量汗液。刚才闻听郭嘉为死当然欢喜地把什么都忘了,见到郭嘉后更是几乎以为自己在梦中,哪里还记得自己身上的种种不舒服?可是郭嘉还有事情要做,在郭嘉走后,墨姬才觉得浑身不舒服,结果被张夫人带了回来。 张夫人对人性自有其独到的见解,她不但了解男人,而且更了解女人。她知道现在的墨姬最需要的就是一桶热水,好好洗一个澡,那份诱惑是任何女人都抵抗不了的。所以仅仅是一个澡,墨姬就对张夫人感激非常,生出了亲近之意。才对张夫人之言。 张夫人见墨姬如此说,便沉声道:“妹妹和郭嘉先生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妹妹日后跟随郭嘉先生一定会非常幸福的,不过我劝妹妹最好不要向郭嘉先生要求名分得好。否则对郭嘉先生实在是不利,妹妹如此喜欢郭嘉先生,定会明白我的意思。” 墨姬闻言一愕,马上明白了张夫人的意思:自己和郭嘉的身份差得太远,郭嘉乃是青州第一军师,就是太史慈也对他非常尊重,而自己呢?只不过是一个人人鄙视的巫祀神女罢了。又有何资格与郭嘉婚配呢?即便是郭嘉毫不在乎,世人也会对郭嘉指指点点的。而按照张夫人的意思就解决了这个问题,那即是说自己不要求名分,只以郭嘉的贴身服侍的身份出现,那么别人就说不出来闲话了。 墨姬对郭嘉是在是爱到了极点,只要与郭嘉在一起,她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想到这里,墨姬对张夫人感激道:“姐姐的意思墨姬已经明白了,墨姬就按照姐姐说的去办。” “这才是知礼明义的好女子。”张夫人娇笑道,旋即又轻叹了一声,显然是还有心事。墨姬奇道:“姐姐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与妹妹听听,妹妹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为姐姐分忧,却可为姐姐一解心烦。” “傻妹子,”张夫人爱怜地摸着墨姬的如云秀发,轻声道:“姐姐我衣食无忧,又哪里有什么烦心事?只是看到你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才想起了我的夫君而已。” 墨姬这才想起张夫人乃是寡妇,不由得佩服羡慕道:“姐姐和已去的姐夫一定是恩爱非常,否则姐姐不可能守寡这么多年。” 张夫人的双眼亮了起来,轻声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好,像他那样的世间奇男人当真是世间少有。”转过头来看着墨姬笑道:“妹妹算是有眼光了,郭嘉先生也是一位奇男子。”墨姬闻言笑得如鲜花般灿烂。 “若是我处在妹妹这个位置,你姐夫也一样会爱我,我也一样会不要求名分的。可是我在想,你的姐夫到底会不会答应。他是那么在乎我,肯定不会让我受到半分委屈的。即便是我不要求名分他也会给的,想必郭嘉先生也是如此吧?” 墨姬闻听此言大变,她与郭嘉交往并不少,当然知道郭嘉的确是张夫人说的这种人,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岂非一样害了郭嘉? 张夫人好似没有注意到墨姬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坚守了那么多年到底是因为越来越爱他,还是因为守寡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直到去年有一天我会郭嘉先生说起这件事情时,郭嘉为我念了首诗,我才知道原因何在。” “什么诗?”墨姬心神恍惚下问道。 张夫人笑道:“听郭先生说这首诗乃是出自太史将军的家乡,一个叫做秦观的人的手笔,有两句尤为动人。”说到这里,便轻声细语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墨姬一听此句,马上娇躯轻颤,被这诗歌的美好意境所感染。巫祀神女的起名是非常有讲究的,一定要人如其名,这墨姬之所以叫墨姬乃是因为她对诗词歌赋有着别人所没有的领悟力,情感也比别人丰富得多,又因为她肌肤雪白,头发却乌黑光亮地令人难以置信,当年为她检查身体的“育母”见到她赤身裸体躺在床上,那一身雪白的的身体,配之以散落在全身的青丝,简直就是一幅人间绝美的泼墨山水,令人神往。故此才给她起名叫做墨姬。故此,听见张夫人嘴中的这句千古名句当然被击中了心灵中最柔软的地方。 张夫人又道:“听说太史慈将军家还有一个叫做元稹的人有诗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姐姐觉得这真是为自己写的呢!”张夫人和墨姬当然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后来人,元稹乃是中唐新乐府运动的领袖,而秦观则是宋词婉约派中的翘楚。 墨姬只是在嘴中反反复复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由得痴了。 张夫人见墨姬这般模样,推了墨姬一把道:“妹妹,你怎么了?” 墨姬这才惊醒过来,连忙笑道:“我没有事情的,哦,对了,姐姐,妹妹有些累了,可以躺一会吗?” 张夫人仔细地看了看墨姬的脸色,问道:“你肯定没有事情吗?” 看到墨姬坚定的点了点头,张夫人才道:“如此,妹妹先歇一会儿,待吃晚饭时,姐姐再来叫你。” 墨姬轻点玉首。 张夫人走出房门,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 ------------ 第三章 击袁(下) 第三章击袁(下) 此刻在城楼上与田丰下棋的郭嘉哪里知道张夫人和墨姬之间发生的事情?他此时已经把心乱如麻的田丰的一条大龙围死,悠然地看着张郃用自己的大嗓门指挥士兵战斗。 此时,袁绍的士兵正如蚁如蝗的借助云梯趴在了城墙上,形成了厚厚的一层,远远的看去,这些穿着黄色衣服的士兵就像是给邺城这块大面包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油。 邺城那坚固厚实的城墙使得袁绍云为数不多的撞车望洋兴叹,不但撞不动城墙,而且那因为撞击城墙而产生的巨大震颤更把不少己方正在向上攀爬的士兵一个个的震落下来,在惨叫声中摔得七窍流血而亡,万不得已下,袁绍军放弃了徒劳无益的撞车攻击。只依靠云梯。因为有箭楼,所以在弓弩对射上倒也不吃亏。 袁绍见己方伤亡惨重,转过头来看向犹自在那里苦苦思索的逢纪道:“逢纪,你有何法可速破邺城?” 逢纪闻言惊醒,环顾左右,心中迅速计较道:“为今之计,莫如毁土山、地道,环城挖沟,引漳水灌入,以水围邺城,定可成功!” 袁绍闻言大骂道:“放屁!我们哪里来的军力和时间来挖沟,等你把沟挖好了,太史慈的青州大军就到了,那不是让太史慈捡了个便宜吗?”转过头来看见身边的另外两个谋士审配和苏由道:“你二人有何良策?” 苏由乃是靠溜须拍马爬上来的,哪里有什么本领?审配看了一眼苏由,迅速道:“逢纪大人言之有理,不过以水围城实在是太慢,若是有我‘掘子军’在的话,只要伪装得好,今晚便可破城。” 审配原本是实话实说,岂知这句话正揭了袁绍去年在平原城失利的旧伤疤,去年一战中,由于袁谭的错误指挥,“掘子军”全军覆没,这件事情一直被袁绍引为耻辱。现在被审配一提,袁绍立刻勃然大怒,冷冷哼了一声道:“要你出谋划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审配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尽心竭力的言词居然会引来袁绍的辱骂,登时闭上了嘴巴。 袁绍厌烦的扫了他们一眼道:“你等腐儒均不足与之为谋,若是元皓、公则在此,定早已经想出了妙计。 苏由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在暗骂,若是那两人这么好的本事,此刻邺城的城门早已经被打开了,何必费如此多的事情? 袁绍焦躁地看着前面久攻不下的邺城,对身边的淳于琼道:“你带兵亲自攻城攻城以助士气。”淳于琼领命而去。 袁绍在那里暴跳如雷,郭嘉却在这里悠然自得。 此时樊涛正站在郭嘉的面前,对郭嘉道:“先生,我五千特种精英已经准备就绪,准备开成一战。只等赵云将军的五万大军杀到了。” 郭嘉点头表示知道了,樊涛迟疑了一下,对郭嘉道:“先生,我不明白袁绍见邺城有变为何不撤军呢?” 郭嘉淡淡道:“这是面子问题,四世三公在外人看来是何等的荣耀,但对于袁绍来讲,有的时候根本就是一种重压。袁绍根本就是输不起,所以他永远不能做到心平气和,有这种心态还如何争胜呢?”这话说得田丰身体一震。 郭嘉又道:“怒火一旦冲昏了袁绍的头脑,他哪里还记得退兵呢?只怕是他的计谋之士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更何况袁绍身边只怕早已无出色的谋士了,否则早就发现不妥当之处了,可笑袁绍还以为他交手的乃是韩馥的冀州军呢!” 田丰闻言,看了站在城头的辛评一眼,心中暗叹,心道袁绍身边的确是没有人了,否则早就发现这个破绽了。看来这场战争将是以袁绍惨败而告终了。 而就在这时,城下一直在苦苦思索的逢纪脑中灵光一现,终于想明白了不妥当的地方。连忙策马来到袁绍的身边,对袁绍急急说道:“主上,大事不妙,此刻在邺城和城头上与我们交战的并非是韩馥的军队,乃是太史慈的军队,又或者说,邺城已经是太史慈的地盘了。” “你说什么?”袁绍最怕的就是太史慈,一听逢纪这番话,好似耳中想起了惊雷。 逢纪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道:“主上,刚才在城头上向我们喊话的乃是辛氏家族的辛评,这完全不对头,若是韩馥已经识破了我方的图谋,已经把田丰先生等人抓了起来,那么第一个露馅的就是辛毗,辛毗一旦暴露身份,行刺郭嘉的事情马上就会真相大白,韩馥与我军结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若是被他抓住了凶手,哪里还不马上向太史慈邀功以挽回两者间的关系?辛氏家族理所当然的就是牺牲品,既可以讨好太史慈,又可以消灭掉一直对自己不服帖的辛氏家族,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说辛评出现在邺城的城头根本就不对头,再加上冀州的世家大族现在颇看好太史慈,所以现在的邺城很有可能已经落在了太史慈的掌握中。” 袁绍闻言心中一惊,在一旁的审配色变道:“逢纪先生言之有理!若是韩馥控制邺城的话,现在在城头上我们就应该看见赵浮和程涣两人,而且刚才喊话的绝对不应该是辛评而应该是耿武又或者是闵纯这等心腹才对,毕竟在我们还没有进入到邺城前,韩馥应该不知道田丰先生在邺城城内这件事情,暗中投靠我们的辛评当然更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喊话!” 袁绍脸色大变,在一旁的苏由皱起眉头道:“可是国家不是死在辛评的弟弟辛毗的手中吗?为何辛评还要投降给太史慈呢?谁知道痛失郭嘉的太史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苏由的一番话立刻令逢纪和审配色变,逢纪对袁绍道:“一定是郭嘉根本就没有死!他瞒过了所有人!” 审配则道:“郭嘉未死的话,这里就是一个圈套,我军应该速速撤离才对,以防敌人援军从后偷袭,和城中的守军一齐夹攻,届时,我军将会损失惨重,到时就悔之晚矣了。” 袁绍终非蠢到极点,马上明白两人的意思,色变道:“你们是说甄氏家族的五万大军很有可能正在向邺城移动?”两者齐齐点头。 就在这时,邺城的西北角杀出了一支大军,而且才一出现便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向袁绍冲杀而来。 与此同时,城头上出现了一个俊俏的年轻人,正是郭嘉郭奉孝,此时郭嘉正悠然自得地自上而下望着袁绍道:“袁本初,可还认得我郭嘉吗?” 袁绍此时哪里还有时间答他?对郭嘉恨恨道:“郭嘉小儿,我早晚收拾你!”在袁绍身边的淳于琼弯弓射箭,一支雕翎箭好似流星赶月般向城头的郭嘉射去,郭嘉连躲都未躲,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支雕翎箭堪堪飞到郭嘉面前,只见从旁边伸出一只长枪,闪亮的枪尖把来势凶猛的雕翎箭一下子磕飞,只剩下枪尖上的龙音阵阵,不绝于耳。为郭嘉挡箭的正是河北名将张郃。 袁绍一见张郃更是火往上撞,才要喝骂,却被自己的手下阻止,自西北而来的大军来势实在凶猛,日夜兼程、远道而来、又已经厮杀了半日的袁绍军哪里能够的挡得住?淳于琼见如此局面,连忙策马向那大军赶去,希望格杀对方大将以振声威。 走不多远,迎面便撞上了好似艺术家挥毫泼墨般意态自如地杀人的赵云。淳于琼以前没有见过赵云,只见赵云的枪法精湛,不在自己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喝道:“对面的白袍将是何人?可敢报上名来!本人乃是袁绍将军麾下大将淳于琼!” 连三分力都未使出来的赵云闻声望去,看了看淳于琼,见他一派高手风范,心中欢喜,淡淡道:“本人乃是常山赵云赵子龙!” 赵云!竟然是赵云! 袁绍军一阵大乱,经过同盟军一战后,赵云一跃而成为天下间有数的绝顶高手,听见赵云的名字几乎和听见太史慈的名字没有任何区别,在袁绍军中谈到敌人,在武功上威名最盛的赵云就是其一,更有传言说去年在冀州扮作强盗抢粮的人就是赵云,独自一人竟可格杀己方那么多的高手,令袁绍军听见赵云的名字如闻鬼神,有“定计莫逢郭嘉,杀敌休遇赵云”的说法,把赵云的武功比拟成郭嘉的无双智慧,可见他们对赵云敬畏。 可是今天却在战场上遇见了这个煞星,叫袁绍军怎能不慌张呢? 淳于琼心中一惊,旋即稳下了心神,看了赵云刚才的武功,他觉得不过如此,自己未必会输给赵云,正要说话时,赵云一兜马头,催促自己胯下战马挺枪向淳于琼略去。 淳于琼大吃一惊,连忙举起手中刀相应,刀才举过头顶,却见自己眼前银光一闪,自己的喉咙一痛,两人跃马擦肩而过。 蓦地,背对着赵云的淳于琼的喉咙喷涌出无数的鲜血,惨叫一声倒在马下。“常山赵云,名不虚传”这句话却永远没有机会说出了。 “好枪法!”这一句话同时从城头上的张合与高览的嘴中发出,这两位用枪的大行家马上就可看出赵云刚才那随意的一枪已经达到了他们梦寐以求却又在短时间内无法企及的境界。 赵云一招便把袁绍军中名将淳于琼刺于马下。登时令袁绍军的所有士兵哗然,他们紧绷的神经完全被赵云的绝杀所击溃。登时引起来了袁绍军的大溃败,无数的袁绍军的士兵因为没有了指挥,马上四散奔逃,袁绍想要阻止亦有所不能。 郭嘉站在城头上望见袁绍军的溃败,下令打开城门,命令樊涛带领五千特种精英追击袁绍。 特种精英的加入彻底粉碎了袁绍的希望,尤其是特种精英那大异常人的体力和变态的进攻方式,完全令袁绍全无反击之力。 兵败如山倒,在犹如潮水奔流的溃将败兵中,逢纪对袁绍道:“明公,我们走吧!”袁绍万般无奈下唯有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带领众人开始撤退。 郭嘉看看在万马军中来去自如的赵云,对众人笑道:“我看大家还是各忙各的去吧,袁绍就交给赵云好了。”众人大笑一声,随郭嘉下城去了。张郃则留在城头指挥守军,而辛评则忙着安抚邺城内的世家大族与百姓。 郭嘉虽齐景林回到高阳酒楼,待要找墨姬,却听说墨姬被张夫人带走了。郭嘉连忙赶到甄府,与张夫人简单地说上几句话后,便匆匆赶到张夫人为墨姬安排的房间,见房门是虚掩着的,沉吟了半晌,便推门轻轻步入,时至今日,他和墨姬之间实在没有任何的忌讳可言了。 屋内布置得十分精致,郭嘉抬头看去,只见四面墙壁玲珑剔透,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可见是在建造时便按照器具而设置的镂空,看看前面的那张供人休息大床,锦笼纱罩,金彩珠光,就连地下踩的砖,皆是碧绿凿花,郭嘉暗暗点头,心知这个张夫人对墨姬是尽了心了。 轻轻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正在熟睡中的玲珑有致的女体,心中爱恋之意顿生,俯下身去,在熟睡的墨姬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嗅着那处女特有的清新体香,或嘉的心神完全的放松下来了,不由的满意的叹了一口气。谁知却吵醒了墨姬,这美女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看向郭嘉。旋即惊喜地叫了出来,马上投进了郭嘉的怀中,郭嘉一个没有注意,便被墨姬一下子扯倒在了床上,两个人滚作了一团。 墨姬那充满青春气息的傲人娇躯立时令郭嘉产生了强烈生理反应,那男性特有的坚挺一下子便抵在了墨姬的大腿根上,墨姬这受过男女房室训练的人哪里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张俏脸变得通红,把自己的头埋在了郭嘉的怀中,只是用自己雪白右手的食指毫无意义在郭嘉的前胸衣襟上轻点轻划起来。 郭嘉大尴尬尬,心慌意乱中早就忘记了自己教训别人时说的心平气和,岔开话题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呢?”话才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刚才问的这个问题太蠢。人家明明是在睡觉嘛,要不是自己的到来,墨姬哪里会被吵醒? 看着郭嘉尴尬的样子,墨姬噗嗤一笑,俏皮道:“我在做梦啊。”旋即深情款款道:“梦见了公子你。”言罢便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靠向了郭嘉,还用身体去摩擦郭嘉。郭嘉一阵意乱情迷,墨姬却在此时把自己丰润的嘴唇贴在了郭嘉的耳边,边轻咬着郭嘉的耳朵边如梦如幻的轻声道:“先生,要我。” 这一句话登时引起了一场风光旖旎的浪漫风暴,在被浪翻腾中,墨姬施加浑身的解数,倾尽了自己所学过的讨好男人的本领曲意奉承郭嘉,叫郭嘉享受尽了人世间所有的艳福,那其中的抵死缠绵实不可为外人道也。 也不知道过了几多时,郭嘉停了下来,仰头看向天棚,对墨姬说道:“待冀州事了,我一定娶你过门。”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坚定。 本来把头伏在郭嘉胸膛上的墨姬闻言身体僵硬了一下,旋即松弛下来,不过这哪能瞒得过观察人细致入微的郭嘉呢?郭嘉低下头去看墨姬,却见墨姬脸上满是泪痕,不由得奇怪道:“墨姬,你怎么了?” 墨姬闻言,连忙破涕为笑道:“妾身这是高兴的哭了。” 郭嘉不疑有他,旋即和墨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后来墨姬还为郭嘉哼唱起了不知名的调子,郭嘉在墨姬魔幻般的音乐声中沉沉睡去。 见到郭嘉已经完全睡去,墨姬站起身来,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坚定,看了看床上那殷红的血迹,墨姬默默道:“郭郎,今生我们无法在一起,唯有来世再见了。我会找一个没有人可看得见的地方好好活下去的,你也要好好活着啊。” 擦干自己的眼泪,墨姬披散着长发。赤着雪白的莲足,轻盈的飘出了这间好似仙境的屋子,如烟似梦地消失在郭嘉的春梦了无痕中…… 一觉醒来,郭嘉无限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消失不见了,刚开始不以为意,结果马上觉得不对劲,因为在甄府墨姬施外人,根本不可能乱跑。 一想到这里,郭夹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穿起衣服来寻找。可是那里能找得到呢? 最后惊动了张夫人,张夫人表示自己没有看到墨姬,郭嘉慌了神,连忙通知张郃,张郃也派出了许多人手,还是毫无结果。不过表示一有消息便马上通知郭嘉。 初尝情为何物的郭嘉这才知道相思难解,离愁更重,万般无奈下唯有借酒消愁。 华灯初上时,郭嘉的双眼已经迷离,最后终忍不住倒在了床上。口中呼唤着墨姬的名字。 恍惚间,却见一名绝美的白衣女子偏偏来到他的身边,为他脱去鞋子。郭嘉一把把那女子抱住,压倒在床上,疯狂地吻着怀中的女子。那女子也如火般热烈的反应着,两个人的衣物在一件一件地逐渐减少。 当郭嘉抚上怀中女子的秀发时,矍然而惊,一下子把怀中佳人推到了边上。本已酒醉的他清醒了过来。 抬头看时,自己亲吻的那名女子竟是张夫人! 郭嘉低头懊恼道:“夫人,对不起了,郭嘉酒后乱性,对不起了。” 张夫人的眼中闪过不解,不明白郭嘉是如何在醉中分辨出怀中人并非是意中人的。唯有对郭嘉道:“先生不必介意,酒后失态乃是正常,我看先生不要再喝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郭嘉点头,张夫人站起身来,拿起自己被脱下的衣物,走出了房门。美目中闪过无奈之色。 郭嘉却看看自己的手,苦笑道:“我就知道,别人的头发哪有你的头发那般顺滑?” ------------ 第四章 辟谣(上1) 第四章辟谣(上1) 邺城一战,袁绍溃败。 冀州刺史韩馥更是逃得不知所踪。 至此,以邺城为中心的整个冀州完全被郭嘉所控制。感情受戳的郭嘉完全没有丧失在政治上的敏锐把握力,甄氏家族现在对他言听计从,而辛氏家族因为有把柄落在了郭嘉的手里,所以郭嘉说什么是什么,至于荀氏家族虽然完全不明白辛氏家族何时与郭嘉走得那么近,但是他们一向与辛氏家族共进退,所以他们只是随着辛氏家族有样学样罢了。 郭嘉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太史慈驾临冀州之前,把世家大族的趁势扩张大压到最低,毕竟太史慈到冀州后还是要改革的。 他现在可以承诺的事情是甄氏家族不被太史慈吞并,还有就是辛氏家族不受辛毗连累,故此一下子赢得了两大家族的支持。如此一来,冀州的世家大族无人敢肆意妄为。 郭嘉长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在冀州的使命已经完成。只静等太史慈到来便可。 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兖州。 太史慈带领高顺大军开往兖州时,自己的大舅哥刘岱已经完全被臧霸大军所包围,虽然太史慈没有去问结果,却知道刘岱被臧霸那神出鬼没的游击战术折磨得心力交瘁,实力大损。 不过太史慈现在关心的是袁绍的动向。 不久,好消息传来,邺城之战,郭嘉赵云大破袁绍,袁绍兵败,向兖州方面逃来。 旋即,太史慈在兖州境内的东平国与仓皇逃来的袁绍进行了一场全无悬念的战斗。 看着邺城方面送来的情报,太史慈笑着向大帐中的众人道:“终是奉孝了得,几个回合间便打得袁绍大败而回。” 众人相视而笑,当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在他们心中,郭嘉乃是举世无双的谋士。在一旁的陆逊眼中射出了炽热的光芒,显然是神往于郭嘉的传奇战功。 可是诸葛亮却皱起了眉头,独自沉吟不语。 太史慈看在眼里,奇怪道:“小亮,你怎么了?” 诸葛亮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道:“主上,此战之后,最好先招郭嘉先生回青州、然后主上再入冀州的好。”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诸葛亮为何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诸葛亮看着太史慈郑重其事道:“此次能够拿下冀州,郭嘉先生居功至伟,不知道主上拿什么封赏郭嘉先生呢?” 太史慈闻言一楞,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诸葛亮又道:“现在冀州与其说在主上的控制中,还不若说是在郭嘉先生的控制中,甄氏家族、辛氏家族对其言听计从,张郃、高览这等虎将乃是郭嘉先生一手招降,田丰、沮授只怕也是对郭嘉先生心折才会向主上低头。即便是赵云将军,他和郭嘉先生相处的时日也多过主上吧?现在主上兵不血刃的进入到冀州,到底要怎样对待郭嘉先生呢?又或者说,郭嘉先生现在到底怎么想主上呢?” 诸葛亮的话令大帐中的人齐齐一怔,因为诸葛亮这话说得十分露骨,显然是在怀疑郭嘉功高震主。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在冀州最有实力的人乃是郭嘉,而非是太史慈。 自古以来鸟尽弓藏无非因为臣子功高震主而已,现在郭嘉恰恰符合这一条。 问题是郭嘉根本就不是心怀叵测的人,他和太史慈之间一直是坦诚相待,名为君臣,实为良友,这一点大帐中的人都十分清楚,当然也包括诸葛亮和陆逊这两个小字辈在内。 故此,诸葛亮这番话分外令众人接受不了。 高顺在一旁先受不了了,对诸葛亮不悦道:“你在胡说什么?郭嘉先生岂会是恃宠生骄、野心勃勃之人?主上又岂会怀疑郭嘉先生,诸葛亮你还不给我向不在这里的郭嘉先生道歉!” 其他将领也纷纷露出不悦的神色,显然不满意诸葛亮的说法。 太史慈却不同声色地看着诸葛亮,若是换了旁人,说出此番话来只怕太史慈早已经勃然大怒,但是对诸葛亮太史慈却不会。因为太史慈知道诸葛亮绝对不是这种搬弄是非的人,而且诸葛亮平日里最欣赏的就是郭嘉,他绝不会恶意诽谤郭嘉的,故此才要听诸葛亮说完,此刻见众将有些不高兴,阻止住了众人对诸葛亮的不满。对诸葛亮沉声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不要绕弯子,免得大家心急。” 诸葛亮先对着太史慈深深鞠了一躬,丝毫不以太史慈看破他的用心为异,对太史慈道:“主上明鉴,刚才小子说的一番话并非是小子的心中话,而是主上进入冀州前后很有可能从别人的嘴中听到的话。” 诸葛亮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思索的众人道:“各位请想一想,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像我们这般了解主上与郭嘉先生的关系呢?只怕没有几个吧?现在郭嘉先生为主上谋夺了冀州,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谣言,这没有什么了不起,毕竟谣言止于智者。但是郭嘉先生的这番功劳自然会遭到别有用心的人的非议,各位以为然否?”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诸葛亮并非是真的怀疑郭嘉,而是在假设一种情况。现在看来,这种情况几乎是必然出现的。 诸葛亮对太史慈道:“有道是‘三人成虎’,主上在入冀州前最好是做好应付谣言满天飞的局面的准备。进一步说,不但主上需要做好准备,郭嘉先生也是一样,他又不是主上,怎可能完全清楚地知道主上对他的信任呢?莫忘记主上和郭嘉先生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一定会有许多陌生的地方。不要主上这里没有疑神疑鬼,郭嘉先生那里反倒先对主上猜测起来。” 太史慈闻听诸葛亮此言后,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诸葛亮,只见这未来的卧龙此时的身材已经完全有这时代一般成人那么高,那修长的身材带有一种令人心折的气度,不过最令人难忘的乃是他脸上带有的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完全不具备的成熟和稳重,想一想去年自己初见诸葛亮时,这小子的飞扬跳脱,简直与现在截然相反。没想到才一年,诸葛亮的变化居然这么大。 太史慈当然更加惊异于诸葛亮刚才的那番话,这决定了诸葛亮和郭嘉的最大区别。 的确,郭嘉出谋划策智计百出,而且大局观相当不错,虽然和鲁肃比起来稍有不及,但亦不遑多让。 不过郭嘉的大局观更加表现在军事上而非政治上,正如诸葛亮所说,郭嘉现在的处境实在很让人担忧,那并非是自己不信任他,而是因为郭嘉迎来了军事上的胜利,却没有避免政治上的失败。 郭嘉在军事上的表现完全盖过了自己的主公,却没有想到如何明哲保身。若是换了别人做郭嘉的主公的话,郭嘉只怕会立遭杀身之祸 在这一点上,诸葛亮比郭嘉要成熟。而在历史上,诸葛亮的长处也尽在于此。 太史慈只是想不到诸葛亮小小年纪就可看到这问题,若是这话换作鲁肃又或者管宁来说,那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着对诸葛亮说道:“依你看,我和奉孝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呢?” 诸葛亮沉声道:“先说主上,主上不妨先写一封书信给郭嘉先生,要他安心,其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灭掉袁绍,然后占领兖州,同时令鲁肃将军和于禁将军击败公孙瓒,要天下人知道,青州不仅有郭嘉,还有高顺、鲁肃、于禁等人,他们均可以为主上夺取州郡。这样主上必当威名日盛。如此一来,天下人皆知郭嘉先生虽然厉害,却还在主上的控制之下,如此,谣言不攻自破。” 顿了一顿道:“我想。鲁肃先生建议屯兵安熹就是有这个意思吧,只是他不好意思说罢了。” 太史慈点头道:“你说得很好,不妨再说说看奉孝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诸葛亮沉声道:“我觉得郭嘉先生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远离甄氏家族。” 太史慈被诸葛亮一说,马上头脑飞快地转动起来,立刻觉得诸葛亮言之有理,甄氏家族的确是个问题,也许他和其他的世家大族不同,并不是完全的依赖土地,但是甄氏家族现在手握五万精兵,这绝对是一个威胁。 去年是联合甄氏和韩馥对付袁绍,今年是联合甄氏对付韩馥,现在袁绍与韩馥已经无法控制冀州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甄氏家族已经使自己在冀州的最大敌人。 只一个族兵问题就是两者最大的分歧,太史慈是绝对不允许世家大族拥有私人军队的。可是甄氏家族会放弃自己的权利吗? 再说到其他改革,那一定会触及到甄氏家族的利益的,虽然甄氏家族以经商为主,改制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可是问题是到手的权利谁愿意放弃呢?甄氏家族乃是冀州最大的粮食控制者,而太史慈明显要把这控制权夺过来,那意味着甄氏家族在乱世中失去了超然的地位,冀州的世家大族不必再看她的脸色做人了。这岂是甄氏家族所能容忍的? 现在郭嘉明显置身其中,不说别的,击溃袁绍时赵云带领的正是甄氏家族的族兵,若是日后太史慈要收编甄氏家族的族兵时,这将会令太史慈和郭嘉都很难做。 甄氏家族的张夫人太史慈没有见过,不过她在一年前就有和太史慈合作的眼光和魄力,定是个厉害非常的人物。想都不用想,这张夫人肯定会对郭嘉采取种种笼络手段的,虽然不可能真正动摇郭嘉对自己的忠心,但是张夫人肯定会在必要时拿郭嘉出来当挡箭牌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乃是人的劣根性,张夫人当初与自己合作是因为若是袁绍入主冀州的话,甄氏家族将会被袁氏家族以联姻的方式吞并,虽然和自己合作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甄氏家族的势力,但总比被灭族强吧? 现在袁绍已经不能再威胁甄氏家族了,这个张夫人若是老实到在此种情况下若是不产生为甄氏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的话,那甄氏家族可能早就被人吞并了。 在这种情况下,与郭嘉搞好关系就成为了甄氏家族首要考虑的问题。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诸葛亮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这事情不急,待我到邺城的时候亲自与郭嘉去说吧。” 诸葛亮点头。毕竟郭嘉现在和甄氏家族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谁也说不清楚,这事情只有太史慈亲自到邺城才能解决。即便现在和郭嘉说了也没有用,毕竟甄氏家族手握重兵,要想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真是易如反掌。 但是日后太史慈带领重兵驾临冀州的话,那就不同了,有高顺大军在,甄氏家族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太史慈和诸葛亮都想不到,其实张夫人为了甄氏家族未来的命运早已经开始对郭嘉下手了,只是阴差阳错地失败了而已。 郭嘉更不知道,若是当日与张夫人同床共枕的话,那将会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 太史慈奋起精神道:“如此,我们便击溃袁绍,到冀州去和奉孝会合吧!” 众人轰然领命。 兖州,袁绍逃亡途中。这官道的两旁长满了郁郁苍苍的树林,树上更结有不少的野果,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自己跑了多少时,袁绍已经记不清楚了。回头看看此刻跟随自己的士兵差点哭出来,尽管自己在道路上收束兵马许多次,可是现在跟随自己的士兵还不足两万人。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是,赵云追击一段时间后就撤兵而回,丝毫没有斩尽杀绝的味道。否则袁绍此刻身边就不知道剩下多少人了。 看看身边的属下,除了一个逢纪还跟着自己外,其他人已经完全不知去向,只是知道苏由死于乱军之中,审配被赵云生擒活捉而去。 不过还好,自己毕竟逃出生天,只要回到陈留,自己就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到时候再和太史慈决一死战。 想到这里,袁绍的心中一宽,看看士兵们实在是疲乏了,就下令士兵们在路边休息。袁绍军的士兵们如遇大赦般扔掉了兵器,躺在了路边喘气。就连袁绍和逢纪两人也不例外,坐在路边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完全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过了好一会儿,有些恢复了体力的士兵站了起来,到处寻找些野果子吃,有些会来事儿的把这些野果子放在了袁绍的面前,请袁绍食用。 若是换了往日,袁绍哪里会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此刻饥肠辘辘下,勉强吃了一个野果子,才发现味道出奇的好,不由得连连吃了几个。 袁绍填饱了肚子,心情更加好了起来,才要说话,却听见擂鼓声响,数以万计的敌人由密林冲杀出来,对着袁绍的军队发动了全力以赴的猛攻。 袁绍哪里会有准备?见到敌人来袭,袁绍条件反射地翻身上马,开始亡命。只是苦了手下的士兵,在措手不及下,他们扔下手中的野果子,连马都来不及牵,就只身仓皇逃命。 来袭的当然是太史慈的青州军,那迎风飘扬的旗帜上绣着大大的“太史”两字。在青州军的几次冲击后,袁绍军的部队早溃不成军,所有人都在徒步奔跑逃命。 这变成了一场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屠杀。高大的骑兵、闪亮的马刀、锋锐的长枪……一件件武器震慑烧灼着袁绍军士兵对生命的最后一点渴望。 袁绍一见这面旗帜,马上绝望的如丧考妣,心知自己今日难以幸免,就欲拔剑自刎,不想在太史慈的手中受辱。却被身边的逢纪一把抱住,苦苦哀求袁绍不要做傻事,并且召唤来一名对袁绍忠心耿耿的小兵,和袁绍更换衣服,待那小兵穿戴整齐上马后,逢纪便抽出佩剑,照着马股就是狠狠一剑,刺的战马嘶鸣,向前奔去。 而袁绍和逢纪则趁乱随着己方的士兵向外奔逃。幸好在这林木处处的地方,不利箭矢攻击,否则袁绍和逢纪早给射倒了。此刻他们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只听见四周喊杀连天,惨烈之极。 才逃出去不多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震天的叫喊声,袁绍知道那是青州军胜利的欢呼声。 袁绍凄惶地看了看身后,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懊恼,大吼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在逢纪的呼叫声中,缓缓倒下…… 此时,这里只剩下太史慈的爽朗笑声和青州军的欢呼声。 ------------ 第五章 辟谣(上2) 第五章辟谣(上2) 公元一九二年六月,在冀州和兖州连遭败绩的袁绍忧郁成疾。又在青州臧霸大军的连连攻击下无法在兖州立足,最后唯有选择退出兖州,走投无路的袁绍在万般无奈下唯有投靠自己的弟弟袁术而去。 不过没有人会可怜袁绍,因为太史慈向天下发出了公告,把袁绍派人刺杀郭嘉,逼迫韩馥与之联手欲对青州不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写了出来。更把袁绍想要立刘虞为帝的老帐翻出来大说特说。 道理总是站在胜利者的一边,现在的袁绍哪里还有时间和实力去和郭嘉打笔仗呢?所以太史慈当然是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再加上有孔融这等文笔极佳者的大肆渲染,一时间,袁绍变得声名狼藉,简直就成了袁氏家族的败家子。谁要是与袁绍联手的话那简直就是和整个中原为敌。至于说到袁绍妄议废立皇帝的事情更是成了袁绍政治生涯上的一大污点。 前一点时间在太史慈和刘虞的倡导下,承认汉献帝帝位成为了天下舆论的主流,所以袁绍当年在诸侯会盟时主张使得袁绍遭到了天下人的唾弃。 这件事情发展到最后变成了谁和袁绍联手,谁就变成了天下的公敌。 受这件事情影响最大的应该是兖州刺史刘岱,他的实力本来就被臧霸大军完全耗尽,刘岱愤怒异常,却又无处发泄,就在此时,自青州刘氏家族传来了书信,刘岱的老爹刘方对刘岱请袁绍防守兖州的事情十分不满,把刘岱骂了个狗血碰头,并要他自己看着办,否则何袁绍联手的事情定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内外交困的刘岱终于屈服,先向朝廷递交了辞呈,并举荐太史慈为兖州刺史。 其实这只不过是个形式,在长安方面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太史慈已经走马上任,成为了新一代的兖州刺史。 与此同时,与袁绍合作的公孙瓒果然如鲁肃所料想的一般出兵偷袭鲁肃大军,结果被全力监视其动向鲁肃先一步察觉,一方面佯装不备,向南溃逃,另一方面则先一步通知屯兵渤海的于禁大军,令其向范阳郡移动。 于禁大军攻其不备,迅速地攻克了范阳郡,还作出了向右北平进攻的态势。出乎公孙瓒意料的事情是,幽州刺史刘虞对此事居然置之不理。 得到消息的公孙瓒大为光火,立刻回兵范阳郡,岂料此时鲁肃大军去而复返,并且展现出了恐怖的战斗力,只一战便消灭了公孙瓒两千“白马义从”。公孙瓒不敢恋战,重整人马后向范阳郡进军。希望以骑兵的速度拉开与鲁肃这支负重量极大的攻城部队的距离。 鲁肃并不追赶,而是按照原定计划赶到安熹屯兵。 匆忙赶回的公孙瓒遭遇到了在半路上设置埋伏的于禁大军,威震塞外的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青州骑兵面前败下阵来,公孙瓒狼狈逃走,倒是袁谭先一步发现事情不对头,在半路上偷偷溜走,取道并州,一路向豫州而来。 于禁大军在打败了公孙瓒后,刘虞郭嘉如同预料般的一样站出来当和事佬,于禁严守太史慈的命令,只要求刘虞交出公孙瓒,其他的事情一概不予计较。 这件事情在幽州内部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刘虞的手下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公孙瓒毕竟是幽州的官员,岂可交由青州处置?再者说公孙瓒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趁此机会收为己用,岂非美事? 另一派则认为收容公孙瓒乃是得罪太史慈,乃败亡之道,更何况公孙瓒桀骜不驯,根本就是难以收服,应该趁此机会收拾公孙瓒。 两派各执己见,谁也不能将对方说服。于禁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乐得看笑话。 不过这样却给公孙瓒了喘息的机会。公孙瓒回到了右北平表面上在老老实实等着刘虞的处理,暗中却开始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而这结果正是太史慈想要的,幽州眼看就是一场大乱。 邺城刺史府的议事大厅中。 带着一路风尘而来的太史慈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反倒是精神抖擞。 在太史慈来之前,郭嘉已经接到了太史慈的亲笔书信,那内容自然是按照诸葛亮的意思写的,郭嘉看时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对太史慈的关怀备至和信任充满了感激。 故此,两人见面时,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芥蒂。 看着在大厅中济济一堂的冀州官员,太史慈意气风发道:“冀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诸君更是蜚声海内外的名士猛将,某长恨不能与诸公把臂论交,与公等游,今日情景早在魂梦中萦绕几多回,岂意今日竟美梦成真,某幸何如之!” 众人纷纷向太史慈客气。 太史慈负手卓然而立道:“自黄巾之乱以来,我大汉火德失统,天下纷纷扰扰,莫衷一是,究其原因乃因汉室衰微,火德不在我天子之掌,至令天下诸侯为所欲为,今我太史慈不才,尚明‘五德终始’之理,欲收流毒天下之火德为我皇所用,诸君才德出众,定可助我完此宏愿,还天下一片朗朗!若何?” 众人慨然道:“敢不誓死用命!” 打蛇顺竿爬,郭嘉和太史慈之间自是非常的默契,见此场景便道:“主上,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冀州新定,内政外交、千头万绪,不可一日无州之长吏,主上天资纵横,英明神武若可坐领青州,可谓众望所归。” 郭嘉此言一出,高顺等青州将领自然齐口称是。 太史慈谦虚一番,就要答应。 这时,甄氏家族的代表甄俨却道:“主上统领我冀州自然是理所当然,不过如此一来,青州、兖州、冀州三州的重担就完全落在了主上身上,主上原本就日理万机,实在不易负担过重,所以在下建议冀州刺史一职应该由主上另择人选,这样才可为主上分忧。” 甄俨的这句话登时引起了大厅中众人的议论。 青州方面的人闻言先是一阵不悦,但是仔细想来,却不得不承认甄俨的话很有道理,毕竟以太史慈一人之力统领三州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若是太史慈可以找出一个人来代替太史慈执行命令,那当然是十分理想。 只有郭嘉和太史慈闻言脸上微微变色。 郭嘉脸色改变的原因是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甄氏家族居然在这时发表出了自己的意见,这绝对不对劲,不由得看向甄俨,岂料甄俨根本就不看郭嘉。 太史慈更是心中警觉,又是这个甄氏家族! 其实甄俨的这个建议相当合理,按照太史慈原本的打算就是自领冀州刺史之名,然后再任命一人为冀州别驾,帮他打理冀州事务。 甄俨的提议和太史慈的想法本就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区别在于太史慈是否登上冀州刺史这个位置上。 而问题恰恰出在这上面,冀州刺史乃是一州的最大官职,在行政级别上,和他的青州刺史乃是同一级的,若是自己任命一人出任冀州刺史的话,那就会出现青州刺史管辖冀州刺史的笑话,更是与理不合。 郭嘉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对甄俨沉声道:“甄公子是在开玩笑吗?主上乃是青州刺史,哪里有资格任命冀州刺史?即便是兖州刺史一职也是由原兖州刺史刘岱举荐而来,没听说刘岱想要让位给谁就给谁的。”这番话种称呼甄俨为甄公子,显然是对甄俨不满之极。 甄俨满脸委屈道:“郭嘉先生何必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为政之道譬如流水在乎畅通,若是主上身兼三州刺史之职,政令如何可以迅速地上传下达?难道冀州和兖州的事务要到青州的临淄批示吗?这事情说起来只怕也是笑话吧?” 郭嘉没想到甄俨居然会与自己针锋相对,冷哼一声道:“二公子此言差矣!主上完全可以在每州只设立别驾一职,日常事务交由别驾打理就足够了。不知二公子以为然否?” 甄俨闻言一楞,没想到郭嘉会有此招,登时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才道:“不管是刺史也好,别驾也好,正如郭嘉先生所言,日常事务有人打理便好,不过正因为如此,别驾这一职位的任命还请主上考虑我冀州本土的旧有官员为宜,毕竟他们比别人更加了解冀州。” 太史慈心叫戏肉来了,甄氏家族果然不会放弃自己的利益,若是自己答应了这个请求,那自己就是回到了一般军阀割据地方的水平上。 什么叫做对冀州事务熟悉?根本就是要找一个可以任他们摆布的人。 这种事情太史慈岂能答应?不过太史慈却想知道甄俨口中的这个冀州别驾的人选会是谁。不动声色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依你之见,你认为这个冀州别驾的人选是谁呢?” 甄俨看着太史慈,不露半点情绪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冀州的旧有官员,属下倒是觉得要是有个人不但要对冀州事务熟悉,还要对主上的各种政令熟悉的话,才是最佳人选。毕竟三州均在主上的治下,政令一致才是正道。” 太史慈淡淡道:“哦?若是有如此人物,还真是不错的选择呢。” 甄俨笑道:“主上说笑了,其实甄俨心中的人选乃是郭嘉先生。” 此语一出,郭嘉脸色微变,显然是想到了其中的不妥当处。 不过能看出此点的人并不多,大厅中的人只是觉得这个提议相当不错。只有高顺等人因为听过了诸葛亮的分析,才觉得甄氏家族另有所图。 至于赵云、张郃这些随着郭嘉出生入死的人觉得甄俨的提议很有道理。至于其他冀州的世家大族以辛氏家族和荀氏家族为首则纷纷表示同意,毕竟郭嘉乃是太史慈眼中的红人,而甄氏家族又和郭嘉走得那么近,也许甄俨说的话代表了郭嘉的真实想法也说不定。更何况他们一向就以甄氏家族马首是瞻。 更有不少人认为郭嘉现在的行为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田丰和沮授保持沉默,他们虽然留了下来,但是显然还是举棋不定,显然是想要看看太史慈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投靠的主子。也许现在太史慈面临的难题就是上天给自己观察太史慈,决定何去何从的大好机会。 太史慈哪里知道这些?他只是心中冷笑,果然,甄氏家族想要在郭嘉身上下手,不过,以郭嘉的智能会上当吗? 果然,郭嘉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此事万万不可,郭嘉所长乃是两军阵前出谋划策,而非是治理州郡事务,还请主上三思。” 郭嘉此言一出,不少人大感错愕,这才看出郭嘉是真的不想担任冀州别驾这一职务。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是郭嘉在向众人表明自己的立场,故作神秘道:“这事情我早有打算,到明天时我便告诉大家答案。”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又不好刨根问底,只好岔开话题,又和太史慈不痛不痒的说了些话后,便纷纷散了。 郭嘉见大厅中无人,才要对太史慈说话,后者却笑着摸着自己的肚皮道:“奉孝,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等我们吃完午饭后再说好吗?” 郭嘉点头,太史慈起身要郭嘉坐下,自己先去换套衣服。 待太史慈走进自己的房间后,早有一人恭候太史慈多时了,这人赫然便是樊涛。 太史慈见到樊涛也不客气,直奔主题道:“我要你调查的事情有什么眉目吗?” 樊涛先是沉吟了一下道:“主上,属下有一句要说,无论如何,郭嘉先生对主上是忠心耿耿,决无二心的。” 太史慈笑骂道:“你在想什么?我何时说奉孝有问题了?有问题的是甄氏家族,他们明显要利用奉孝,奉孝虽然察觉到事情不对头,但似乎还是没有把甄氏家族的问题想得很严重,我们不能听之任之。” 樊涛点头道:“主上说得对,其实在邺城早就有传言说郭嘉先生和张夫人关系暧昧。否则张夫人不会在袁绍势力强盛时投向我青州。”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张夫人选择与我青州合作乃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和奉孝何干?对了,他们为何不传奉孝与甄宓之间有问题呢?” 樊涛笑道:“这事情说了也没有人信,因为甄宓被刘良法眼亲定为乃是皇后命的人,奉孝先生若是和甄宓传出绯闻那郭嘉先生岂非成了皇帝?哪里会有人信呢?” 太史慈冷冷一笑道:“这个以后再说,墨姬是怎么回事?” 樊涛简单的把郭嘉与墨姬之间的事情说给了太史慈听,搔着头道:“真不明白墨姬为什么要离开郭嘉先生?” 太史慈终是现代人,虽然对言情小说毫不感兴趣,但是也比这时代的人更容易把握女子的心理,马上明白这其中另有蹊跷,于是详细地询问墨姬被营救出来后发生的事情。当听到墨姬自被救出后只见过郭嘉和张夫人两人时,太史慈的眼中闪过寒光,冷笑连连。 樊涛看着太史慈的样子,心中不寒而栗,旋即想起一件事情道:“对了,主上,墨姬走后,郭嘉先生喝得大醉,张夫人曾经到先生房中看望过先生。” 太史慈闻言,呼吸一下子沉重混浊起来,紧张道:“那张夫人何时从奉孝房中出来的?” 樊涛知道太史慈想要问什么,连忙道:“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张夫人便衣冠不整的出来了,而且脸色阴沉。”旋即小心翼翼地问太史慈道:“主上不是怀疑郭先生与那个张夫人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吧?” 樊涛知道,若是郭嘉和张夫人真的有一腿的话,那么郭嘉的立场就真的成问题了,因为他将会受到张夫人的要挟。那样的话,太史慈将会很难做。 却见太史慈松了口气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看着樊涛不解的样子,太史慈沉声道:“若是奉孝和张夫人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张夫人岂会那么快得出来?而且还脸色阴沉?她一定会在奉孝的房中过夜的。而且第二天定会哭哭啼啼要奉孝负上责任的,奉孝初涉情场,哪里懂得这许多鬼蜮伎俩?只怕就此落入到张夫人的温柔陷阱中。” 樊涛看了看太史慈,心道:难道也有女子要你老人家负上责任? 太史慈见他那副德性,笑骂道:“你想什么呢?这仅仅看来的是经验之谈。” 樊涛闻言却喜道;“主上在哪里看到的,我也要去看!” 太史慈心道:可惜没有电视机和言情小说家,口中却故作不悦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樊涛一缩头,又对太史慈道:“主上可从这些事情中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太史慈冷笑道:“好一个厉害的张夫人!看来自奉孝住进甄氏家族的第一天,这个张夫人就已经在考虑如何利用奉孝了。哼!可惜却瞒不过我!” 看了一眼有点愕然的樊涛,太史慈笑道:“张夫人想要继续控制冀州,门都没有!” ------------ 第六章 辟谣(中) 第六章辟谣(中) 太史慈看着一脸不解的樊涛,沉声道:“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奉孝在冀州一年多,为什么谣言只会在她和张夫人之间产生呢?” 一摆手阻止了想要说话樊涛,太史慈冷然道:“你莫要对我说奉孝和甄宓之间有谣言不会有人相信,奉孝住进甄氏家族已经一年有余,谁人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哼!若说奉孝与甄宓间不可能有事,张夫人和奉孝之间就更不应该有事才对。” 樊涛张了张嘴,仔细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太史慈说得有道理,张夫人守寡多年,又是甄氏家族的家主,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郭嘉虽然惊才绝艳,但是在感情方面只不过愣头青一个,虽然说有才华,但那仅仅是军事方面的,看不出郭嘉会是用甜言蜜语讨好女人的情场高手,否则一年下来,他和墨姬之间就不可能进展甚微。 这样的郭嘉岂会引起张夫人的兴趣?更何况这许多年来身为甄氏家族家主的张夫人接触过那么多的男人,也没有听说过她和别人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张夫人的贞洁之名在冀州大大有名,可是郭嘉一来,谣言就产生了,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难道是张夫人有意为之? 太史慈仿佛看穿了樊涛的心思,冷笑道:“这个谣言很有可能乃是甄氏家族自己制造出来的,若是敌人散播谣言的话,诸如袁绍,他绝对不会选择张夫人作为奉孝的绯闻对象,因为那样做只会增近甄氏家族和我们青州的关系。” 樊涛恍然道:“主公言之有理,因为那时我们还未进行青州改制,并不知道主公要打压世家大族的意图,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若是和甄氏家族可以攀得上关系,那无疑会实力大增。若是这个谣言成真的话,主公完全可以借助郭嘉先生来得到甄氏家族的支持。毕竟得甄氏者得冀州。” 太史慈点头道:“所以我若是袁绍应该选择甄宓才对,因为甄宓是皇后命在身的人,若是奉孝和甄宓有谣言的话,将会给我们带来许多的麻烦,比如会说我们有不臣之心,而且至少在外人看来,我这个作主公的会因此对奉孝产生猜忌之心。这样的谣言才对袁绍有利。” 樊涛闻言点头:“我明白了,就是说张夫人之所以要散播这个谣言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 太史慈冷笑道:“正是如此,张夫人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女儿不能随随便便嫁掉,至少不能嫁给袁熙,因为那等若把甄氏家族双手献给了袁氏家族,所以才选择了与我们合作,因为我们不强迫与之联姻,甄氏家族的独立性得以保全。可是张夫人想要的不仅仅是甄氏家族不被兼并,而是希望甄氏家族得到更大的利益。而奉孝和他之间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恰恰有利于她。” 顿了一顿道:“张夫人眼光很毒,一介女流居然可在一年前看出和袁绍交手,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在她的算计中,一个战败的袁绍微不足道,而韩馥又不得不卖给他面子,我们青州也会因为与袁绍争胜而实力大损,并且无力顾及冀州,所以冀州还在她的掌握之中,再加上我们青州和甄氏家族因为合作的关系,届时会有许多生意和政治上的往来,按照她的如意算盘,以奉孝这青州第一军师的身份来看,若是将来和我青州有了利益上的交往,她完全可以凭借郭嘉的面子从我青州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 樊涛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张夫人想要作出一种形势,也就是说她和郭嘉先生的关系非同一般,其实两个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太史慈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形势的发展出了变化,张夫人没有想到袁绍会败得那么快,那么惨,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青州的强大直接威胁到了她对冀州的控制,更为重要的事情是我青州进行了改制,青州的世家大族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以张夫人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我太史慈若是入主冀州的话,一定会在冀州进行相同的改革,虽然甄氏家族的实力并不完全表现在对土地和粮食的拥有上,但是土地和粮食却是甄氏家族的一大支柱,单看甄氏家族的五万族兵,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樊涛叹道:“若是没有庞大的土地和充足的粮食,怎可能养得起这许多人,即便这些士兵皆是农民兵而非我青州的职业军人,在平日里也要有那许多耕地才行啊。” 太史慈笑道:“正是如此,张夫人明白一旦我占领冀州开始改制,甄氏家族将会失去大量的土地,随之自然而然的将会养不起那么多的族兵,不用我去改革军制,她自己就会先挺不住了,可是她又知道无法阻止我占领冀州的脚步,在万般无奈下,唯有在奉孝身上打主意了。希望在改制之后令甄氏家族获得新的生存空间,而非像我青州的世家大族那样在改制的打压下完全萎缩枯竭。” 樊涛皱眉道:“那张夫人为何不去向袁绍求援。”看着太史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旋即反应过来道:“属下糊涂了,首先袁绍未必帮得了她,毕竟袁绍乃是我青州的手下败将,若是甄氏家族和袁绍联手后被我军打败的话,甄氏家族直接就会被我青州军夷为平地,而且即便是袁绍帮助她战胜了我青州,最后甄氏家族还是难以逃脱与袁氏联姻被吞并掉的命运,哈,如此一来,这张夫人岂非是进退两难?” 太史慈点头。 樊涛又问道:“可是我不明白张夫人现在还把希望寄托在郭嘉先生身上有什么用?郭嘉先生根本不可能帮助她的,因为我青州军法森严,从来没有半点情面,自主上起兵以来,凡加入我青州军者无不对‘黄县三誓’耳熟能详。也许郭嘉先生和甄氏家族走得很近,但却却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太史慈冷笑道:“张夫人老辣成精,自有其过人的一套,当然不是你这种冷头小子所能想得到的。只要有一点可供利用的东西,她就会抓住不放。” 顿了一顿道:“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甄俨为何会提议奉孝出任冀州刺史又或者冀州别驾,总领冀州事务?那根本就是张夫人的主意,她知道我不可能任用冀州就有官员管理冀州,因为那样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我在冀州的改制也无法进行,所以我一定会在青州调来一名深明我青州改革的内政高手来冀州,到那时,甄氏家族将会玩不出一点花样来。” 樊涛恍然道:“所以甄俨才会提议郭嘉先生管理冀州。” 太史慈笑道:“正是如此,首先,奉孝乃是我的心腹,而且立有大功,冀州就是在奉孝的主持之下拿下的。而且奉孝在冀州人望极高,人人对其心折,要奉孝来管理冀州,没有人会提出异议。” 樊涛点头称是。 太史慈又道:“其次,奉孝并非是内政高手,如何夺取冀州,奉孝自是行家里手,可是如何治理地方,奉孝则完全是门外汉,更不用说改革这种事情了。若是把冀州交给奉孝,奉孝唯有依靠冀州的世家大族,这岂非给甄氏家族以可乘之机?故此甄眼才会极力举荐奉孝治理冀州了。” 樊涛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张夫人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左右郭嘉先生呢?难道仅仅凭借那些虚无缥缈的谣言?既然张夫人对我青州改制那么了解,那他就应该知道,若是她和郭嘉先生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主上会对她加倍打压,因为主上最不喜欢的就是世家大族把持政治和军队。” 顿了一顿道:“而且主上完全可以为郭嘉先生派一名副手,在冀州帮助郭嘉先生,甄氏家族还怎么玩花样呢?” 太史慈冷笑道:“所以张夫人才会在墨姬身上下手,墨姬的出走和张夫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樊涛年搔了搔头,完全不明白太史慈在说什么。太史慈冷笑道:“墨姬乃是一名痴心的女子,爱奉孝简直快疯了,你说到在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令已经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的痴情女子放弃已经到手的幸福不辞而别?” 樊涛到此时尚是单身,而且整日与自己的兄弟伙伴在一起,哪里懂得儿女情长?对太史慈的问题当然是答不上来,唯有瞠目结舌以对。 太史慈这没看过几本言情小说的后来人在这时代当然就成了专家,侃侃而谈道:“那原因无非出自家庭原因和社会原因又或者小人从中作梗,两人都已经没有家人,自然无父母逼迫之说,所以后两种可能最大,若我猜得没错,一定是张夫人对墨姬说了什么,令墨姬心甘情愿地走了。” 樊涛百思不得其解,差点抓狂道:“主上还是直说吧,属下实在是猜不到。” 太史慈冷笑道:“若我猜得没错,张夫人一定是对墨姬说:奉孝乃是青州第一军师,身份尊贵,若是他有一个出身巫祀神女的老婆,将会传为笑柄的。在这种情况下,墨姬为了奉孝的未来,出走是理所当然的。” 樊涛恍然大悟道:“主上明鉴,一定是这个原因。”旋即不解道:“可是墨姬既然那么喜欢郭嘉先生,她完全可以不要名分的。” 太史慈没好气道:“奉孝是那种负心薄情之人吗?奉孝虽然放浪不羁,但却是一位君子,否则墨姬早就已经是奉孝的房中之物了。墨姬不要名分,奉孝会同意吗?” 樊涛点头称是。 太史慈眼中闪过精光,冷哼道:“要知道张夫人要利用奉孝,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利用男女之事,可使墨姬的存在就是一个障碍,有了墨姬,奉孝哪里还会把其他女人放在心中?” 樊涛仔细想了想,突的出了一身冷汗,后怕道:“这事情好险,难怪墨姬走后张夫人会趁着郭嘉先生酒醉到先生的房中去,竟然是要利用美色控制先生。我们还以为郭嘉先生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才令她脸色如此的难看。” 太史慈哈哈笑道:“谁知却恰恰相反,他在难过两个人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樊涛突地想起一事道:“主上,经你这么一说,我们才想起那晚张夫人进入郭嘉先生房间时的打扮和墨姬姑娘的打扮一模一样。看来这个张夫人真的是早有预谋,哈,我倒真想知道,酒醉的郭嘉先生到底是怎么辨认出来怀中人乃是张夫人而非是墨姬的。” 太史慈神秘一笑道:“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情侣间的秘密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才知道。” “可是,”樊涛皱眉道:“若是张夫人和郭嘉先生一旦发生了男女之事,两人将会如何自处呢?难道双宿双飞?主上不是说张夫人知道那么做的结果就是被主上加倍打压吗?” 太史慈冷笑道:“双宿双飞?若是如此,这张夫人还对奉孝有半点真感情。怕只怕张夫人只是单纯的想要利用奉孝,连半点其他的意思都欠奉。” 顿了一顿道:“若我是张夫人,在和奉孝发生关系的第二天就会一言不发地离开而不是整天依偎在一起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手段高明的张夫人一定会选择不见奉孝,不给奉孝解释的机会,令奉孝觉得自己欠张夫人,这样一来,奉孝就会总想要补偿张夫人,而张夫人越是表现出对郭嘉不理睬的样子,奉孝的这种补偿心理就会越强烈。在这种情况下,张夫人提出的种种要求奉孝会拒绝吗?” 樊涛点头佩服道:“主上分析精到,若是张夫人在此,一定会被主上的分析吓死的,不过幸好郭嘉先生没有上当。” 太史慈冷笑道:“哼,其实这事情张夫人也算是成功了一小半,毕竟奉孝把张夫人弄得衣冠不整,在心理上,奉孝也会觉得略有歉意的,若是奉孝打理冀州事务成为现实的话,张夫人早晚会向奉孝提出要求的,重情重义的奉孝只会尽量的满足她,反正奉孝对内政不甚了解,张夫人完全可以把自己扩张家族势力的请求掩饰成合理要求征得郭嘉的同意。” 樊涛闻言急道:“那主上到底怎么办呢?” 太史慈冷哼了一声道:“可惜张夫人还是看错了奉孝,她知道奉孝这人最懂得量力而行、扬长避短。要奉孝去干自己不擅长的内政工作,打死奉孝都不会答应的,更何况奉孝现在十分小心,又最知我心中的想法,所以决不会同意的,张夫人提出这主意满以为奉孝会满口答应,其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下全都是趋炎附势之徒。” 樊涛才了一口气,太史慈却道:“不过一个晚上会发生很多事情,今晚失策的张夫人一定会去拜访奉孝的,利用奉孝的歉意心理要挟奉孝答应她要奉孝打理冀州的要求。哼,不过被我知道,我就绝不会让它发生!” 樊涛愕然看向太史慈,只见太史慈胸有成竹地微笑着,显然已经想好了全盘的计划。 待太史慈回到客厅时,郭嘉正坐在桌前不客气的吃着已经送上多时饭菜,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足以令腐儒们大叹斯文扫地了。 太史慈却心中充满温馨:郭嘉没有变。 郭嘉见到太史慈来了,不好意思地笑道:“主上,郭嘉实在是饿了……” 太史慈忍不住笑道:“若我是你,大概比你还急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所谓‘吃饭不积极,大脑有问题’……” 太史慈未说完话,郭嘉就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边吃边聊,说了一回话后,太史慈看似随意道:“对了奉孝,冀州改制的事情你有何想法。” 郭嘉忙着吃饭道:“这事情我可不懂,不过我看问题不大,只要弄明白了甄氏家族,什么都好说。” 太史慈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和我想的一样,奉孝和甄氏家族关系不错,这事情就交由你去做吧。” 郭嘉闻言,脸红了一下,对太史慈道:“主上,这事情我可做不来,毕竟我对内政一窍不通。” 太史慈见他脸红,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表面上却道:“奉孝不用担心,我只是要你作为联络而已。” 郭嘉很想拒绝,却发现没有理由,不由得期期艾艾起来。 太史慈看着郭嘉真诚道:“奉孝难道你有何难言之隐吗?” 郭嘉很想说没有,毕竟他和张夫人的事情很丢人,而且错在自己,又与张夫人的名节有关,所以本不想说,可是看到太史慈那真诚的眼光,心中感动起来,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太史慈。 太史慈听了,心中更加开心,因为郭嘉对自己没有半点隐瞒,笑道:“奉孝不用担心,这些事情都因为墨姬的不辞而别,不过我却可以把墨姬找回来。” 郭嘉闻言失声道:“什么?”欢喜得不知所措起来。 太史慈脸色郑重起来,对郭嘉沉声道:“不过,下面的事情你的完全听我的吩咐。” 郭嘉千肯万肯的点头,只要可以找回墨姬,他什么都答应的。 太史慈心中大喜。 今天,他就要让郭嘉认清张夫人的真面目! ------------ 第七章 辟谣(下1) 第七章辟谣(下1) 郭嘉闻听太史慈可以找回墨姬,自是喜出望外,对太史慈的要求当然无不答应。如此可见,郭嘉对墨姬已经情根深种,难以自禁,也许他自己并不知道,可是墨姬的离去才令他察觉到对方的重要。 “其实这件事情很容易的,”太史慈笑道:“奉孝智计百出,天底下罕有可在智慧上与奉孝抗衡者。若是想要另一个单纯的女孩子现身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不过奉孝关心则乱,失了方寸,因此束手无策而已,君不闻‘情场如战场’乎?” 太史慈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令郭嘉茅塞顿开,双眼亮了起来,太史慈笑道:“比如我对外宣布奉孝生了重病,你说墨姬会不会回来?” 郭嘉感激道:“主上一句惊醒梦中人,若是如此,墨姬是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太史慈若有所思道:“奉孝,即便是找得到墨姬又如何呢?若是她去意已决,即便是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啊。” 郭嘉闻言一呆,说不出话来,是啊,即便把墨姬骗了回来,墨姬发现自己没有事情,还是会走的,难道要自己看着她吗?太史慈见郭嘉脸色不好看,笑道:“我看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墨姬喜欢你这是大家有目共睹,她这么不辞而别肯定有特殊的原因。若是我们可以解决掉这个特殊原因,墨姬不久留在奉孝的身边了吗?” 郭嘉看着太史慈,突地笑道:“我看主上是智珠在握了,看来这事情还真得交给主上了。若是找不回来,郭嘉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太史慈失声笑道:“没想到奉孝还会如此耍赖,没见过求人帮忙还这么横的。”郭嘉为之莞尔,不知怎的,郭嘉只感到突然间自己的心结被打开了,仔细想来,正是太史慈带给他了一种希望。蓦地,郭嘉产生了一丝名悟,原来自己在精神上已经如此依赖太史慈了,就比如自己在冀州可以放手施为翻云覆雨,完全是因为太史慈早就给自己创造了最好的条件,自己怎么折腾都可以,故此无论怎样的战略意图都可以实现。 可以说作为一名上位者,太史慈已经成为了青州文武臣子的精神支柱,只要有太史慈在,天大的事情都会变得微不足道,只因为太史慈在多个方面都有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才能,使得太史慈像给人的感觉像大山一般的可靠。 有了这丝名悟后,郭嘉更加的振奋起来,也扫清了自己内心的困惑:太史慈乃是名副其实的王者,只有为他出谋划策才是自己生命中最大价值。 郭嘉神情上的变化被太史慈敏锐地把握到了,自来冀州后,虽然郭嘉仍然事事算无遗策,但是总会给人一种苦涩和沉重的感觉,不再飞扬跳脱。不过现在的郭嘉却恢复了以前的灵动,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变化,但终是好事情,太史慈心中当然欢喜。 两个人的关系至此终于完全恢复正常,又像如鱼得水般水乳交融起来。 太史慈深深享受着这种久违的心有灵犀的快乐,对郭嘉笑道:“我的确有把握解决这问题,不过却要采取一些非常的方法,只是不知道郭嘉能否配合一下。” 郭嘉痛快地答应,太史慈看郭嘉答应了,淡然道:“好。我会叫来一个人,让他告诉你事情的所有真相。”站起身来,一掀铺在桌子上、下摆长可及地帘子道:“你躲在桌子底下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出来你在出来。” 郭嘉愕然道:“什么?”看着不明白什么意思的郭嘉,太史慈笑道:“待这场戏结束后,我给你讲一讲《伪君子》的故事。” 看着满头雾说的郭嘉钻到了桌子底下,太史慈心中冷笑:莫里哀,对不起了,你的《伪君子》里的把戏让我借来用用,因为这里有个女“达尔杜弗”。 当张夫人到这里来的时候,太史慈正坐在那里看从青州带来“故事书”――《平原战》,这当然又是太史慈想出来挣钱的主意,既然青州可以活字印刷,那索性就出版说书先生嘴里的“平原大战”吧,反正这时代没有别的娱乐活动,故此,出版这种故事性极强的书当然是大受上流社会和有钱阶级的欢迎,可算得上是最原始的yy了,虽然按照历史进程这时代出现的顶多就是小说的进化形式:志人小说和志怪小说,不过太史慈可不管那么多,既然在青州,大家已经接受了这种来自后世成熟的小说模式,那自己就把它贯彻下去又有何不可?毕竟后世的中国小说的题材过于单一,而且内容枯竭,缺乏想象力,只剩下一帮在思想上近亲结婚的文人们相互捧臭脚,早就忘了生活和联想才是小说的生命根源,每以自己乃是文学正统自居,殊不知自古以来中国所有感人至深的文章都不是自称为“文人”的人写的――从老子到李白再到鲁迅哪一个自认为文人?那称号都是别人后加的。所以,太史慈这么做也算是位中国问题作贡献了。 本来太史慈还想把这些故事编成戏曲给百姓演呢,只是自己实在没什么戏曲知识,只怕会弄巧成拙。倒不如直接上话剧了,可惜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把这主意告诉管宁,要他去费脑子了。饶是如此,也把管宁这大儒吓了个不轻,到现在太史慈还记得管宁目瞪口呆看着他的样子。 张夫人才一进屋,太史慈就长身而起,对张夫人笑道:“张夫人,鄙人太史慈,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张夫人明显被太史慈的丰神俊朗的气度所打动,更被其眼中时而闪现的霸气所慑服,不由得心中懔然,自知太史慈乃是自己平生仅见的难缠人物,就连郭嘉都未为给他这样的感觉。闻言笑道:“太史将军客气了。妾身才是久仰大名呢。” 说话间,太史慈仔细地观察张夫人,饶是他这见惯貂蝉这等美人的人也不由得赞叹张夫人的美丽,她没有貂蝉那种清秀与狂野揉合的气质,也没有蔡文姬的飘逸绝尘的气质,但是却有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魔女气质,在高贵中有着无穷的诱惑,令男人觉得为他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太史慈心中冷笑,果然有魅惑人的资本。难怪聪明如郭嘉者也会险些中了她的圈套。 要知郭嘉乃是最擅长于揣测别人心理的智者,张夫人原本不是郭嘉的对手,可是郭嘉偏偏不自觉的被张夫人算计了一下,究其原因,实在是郭嘉不懂得女人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会被这女人美好的外表所迷惑。不过太史慈却不敢说自己比郭嘉强,若是换了自己,时间长了,只怕也会是这种结果吧?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就像刘备被孙尚香魅惑一样,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只不过是因为置身事外,又没有和张夫人接触过,所以才会对张夫人有这么理性的分析。 张夫人见太史慈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十分清澈,不露一点感情,那英气勃勃的眼眸幽深得好似一潭无底的湖水,叫人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心中更加惊讶,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看,出现这种情况,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太史慈根本对女色不感兴趣,第二,太史慈对自己另有图谋。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张夫人愿意看到的,因为这标志的自己最有效的武器之一:美貌,失去了效用。 不过张夫人却自有一套,在发现这一点后,张夫人迅速的推翻了自己原本准备好的策略,开始在心中飞速的计较起来,看着太史慈大大方方地一摆手,便柔顺的坐在了太史慈指定的位置上,那么样说不出的听话,看着太史慈一呆。旋即太史慈心中冷笑,知道这张夫人又在耍花样:在比自己强势的男人面前暂时装傻,赢得对方的信任,误以为自己已经屈服于他,然后加以利用。郭嘉大概就是不由防备这一招吧? 可惜太史慈不吃这一套。 两人落座后,太史慈心中窃笑:想必奉孝现在在桌子底下一定感到奇怪,寻找墨姬和张夫人有何关系?表面却望向长夫人,笑道:“张夫人可知鄙人为何这时候请夫人过府?” 张夫人娇笑道:“太史将军一向是出人意表,妾身年不过一介女流,见识浅薄,又哪里能猜得中呢?若是说天底下还有能跟得上太史将军思路的人,那一定是郭嘉先生,对了,郭嘉先生人呢?妾身早就在家中为郭嘉先生准备好了晚饭,怎么没有见他回来?” 太史慈暗呼厉害,没想到这张夫人上来就像自己使用装傻充愣这一套,若是自己没有防备,被这么一个大美女这么崇拜的盯着看,肯定是会飘飘然了,而且最厉害处还在看似关怀备至实则是在询问郭嘉的迹象以便一探虚实。 太史慈心中大骂,表面上却故作愕然道:“怎么?奉孝现在还住在夫人家中吗?我以为奉孝早就搬了出来,刚才奉孝陪我吃晚饭闲聊一会儿就走了,难道是和夫人走岔了道?不行,我定要让奉孝搬出来住。太给夫人添麻烦了。” 张夫人仔细看了看太史慈,觉得太史慈没有说假话,才娇笑道:“是太史将军太客气了才是,奉孝先生在我甄府中已经住了好长时间,那里会有什么麻烦呢?” 太史慈摇头道:“夫人不要勉强,有些事情不能出于面子便强要去做,鄙人虽然初来邺城,还是听到了一些有关夫人和奉孝之间的风言风语,虽然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但瓜田李下,还是有些避讳的好。” 张夫人闻言脸色微变,旋即发出娇笑道:“谣言止于智者,太史将军多虑了。” 太史慈却意味深长道:“不然,有些事情还是防患未然得好,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到那时再回首已百年身。” 张夫人听得一呆,她哪里听过“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这等精辟的句子,更不知道此句乃是清人魏子安的小说《花月痕》中的句子,只是觉得这句话大有看破人生的意思,而且此刻从太史慈的嘴里听来,似乎还有别的味道,难倒是看破了自己的居心?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张夫人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心中更加警觉,不过却不想被太史慈看出来,口中却道:“早听说太史将军文采过人,惊才绝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郭嘉先生提起先生的警句会对妾身赞不绝口了。” 太史慈眼眉一挑道:“哦?奉孝也像你提起过我作诗的事情?” 张夫人一愣,不明白太史慈什么意思,小心道:“郭嘉先生对太史将军赞叹非常。” 张夫人这么说等于根本就没有回答太史慈的问题,把球又踢回给了太史慈。岂知这事情根本就难不住太史慈,要知道郭嘉本身对吟诗作赋不感兴趣,和太史慈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谈论诗歌,简直就是屈指可数,所以若是郭嘉向张夫人称赞自己的文采的话,太史慈绝对可以猜出来那大概内容,再加上墨姬的事情,太史慈心中马上就有了答案出其不意地微笑道:“夫人说的不会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两首诗。” 张夫人闻言脸色大变,有一种完全被太史慈看穿自己心思的感觉。勉强笑道:“太史将军明鉴,正是这两句。”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只是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和墨姬说这两句诗呢?” 张夫人听到这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娇躯一震,如畏鬼神般得看着太史慈,不明白眼前这男人为何会如此神乎其技的说出事情的真相。 太史慈面上微笑,脚底下却伸到桌子底下踢了郭嘉一下,要他不要乱动。早就知道郭嘉聪明,两个人话说到这份上,郭嘉要是再听不出什么来,那可真的有愧于青州第一军师的称号了。 张夫人面对太史慈的问题完全不敢回答,太史慈大有深意地看了张夫人一眼,转变话题道:“不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了,其实找夫人来正是奉孝的主意,奉孝以为冀州事务只有夫人才能说得清。我也是这个意见。” 张夫人见太史慈并不在墨姬的问题上纠缠,大大松了一口气,对太史慈道:“奴家见识鄙薄,实不足以发明公之志。” 太史慈笑道:“其实我只想问一件事情,就是冀州别驾的这个官职给奉孝的话,张夫人有什么看法?” 张夫人略一迟疑,才道:“其实下午我子甄俨的意见就是奴家的意见。” 太史慈心中大乐,这个张夫人开始屈服了,看来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图谋被自己知道了,却又不知道自己道理知道多少,所以才说出现在这番话来,算是有限度的实话实说。不过太史慈却不会放过她,决定要乘胜追击。 想到这里,太史慈摇头道:“我劝夫人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奉孝本身就不愿意当这个冀州别驾,而且奉孝乃是军事人才而非政治人才,冀州别驾真的很不适合他。” 张夫人没有想到太史慈美其名曰是和自己商量,结果却斩钉截铁地回绝了自己,不由得有点恼怒道:“其实这事情本就该太史将军一人说了算,奴家又有何发言权?只说话奴家觉得奉孝先生还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但对我冀州熟悉,而且知道青州改制的种种……” 太史慈打断道:“夫人难道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奉孝对内政并不在行,我青州改制时,奉孝人在冀州,对改制不甚了了,岂可担此重任,我有更好的位置安排给奉孝。” 张夫人皱眉道:“那我冀州又怎么办呢?” 太史慈哈哈笑道:“夫人莫急,山人自有妙计。”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强大自信,听得张夫人心头一震,看向太史慈。 只见太史慈神秘一笑道:“冀州我自有安排。” 张夫人不明所以得看着太史慈,不知道太史慈有什么主意可以比自己的提议更好。 太史慈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若是自己不让郭嘉大力冀州的话会有许多人不满,尽管他们不知道张夫人的居心。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我准备在冀州停留一段时日,毕竟身为冀州刺史不在冀州改制时呆在冀州,怎么都说不过去。反正青州无事。” 张夫人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的确,太史慈亲自打理冀州事务,谁能说出什么话来?不过这对甄氏家族绝对不利。 想到这里,张夫人娇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太史将军莫要忘了,将军不但是冀州刺史和青州刺史,将军还是兖州刺史,将军不能总是带着冀州吧……” 太史慈阻止她说下去,笑道:“兖州的事务我当然不会放下,只不过兖州不像冀州这般复杂,兖州别驾我早有人选,而且非常合适。” 张夫人愕然道:“谁?” 太史慈喝了一口茶水,悠然道:“当然是深明我青州改制之道,又是兖州土生土长、且对兖州了解非常、在兖州人望极高的文士――伊籍了。” ------------ 第八章 辟谣(下2) 第八章辟谣(下2) 太史慈此言一出,张夫人脸色再次巨变。 伊籍!这个名字张夫人自然是无比的熟悉,伊籍乃是跟随太史慈起兵的元老重臣,不仅对太史慈忠心耿耿,而且才能卓越,擅长内政,青州改制就是在他和管宁的主持之下完成的,如果说管宁的功劳在于对新“五德终始说”的阐述,那么伊籍的功劳则在于对这套理论的实现,从治理西北六县到青州改制,已经功不可没,更为重要的是伊籍乃是兖州山阳郡人,对兖州的熟悉程度自非其他人所能比拟,而且由于伊籍在青州的功劳,可以说在山阳郡声望极高,而且人人以自己是伊籍的乡人引以为豪。 现在青州无事,一切内政外交军事事务均纳入了正轨,在此时调伊籍进入兖州进行改制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虽然兖州境内还有黑山军,但是已经时日无多,青州、冀州、兖州均在太史慈的控制范围内黑山军要么坐以待毙等着太史慈来收拾他们,要么主动来投降,别无第三条路可走。毕竟臧霸大军不是吃素的。 如此一来,太史慈便可以抽出大量的时间呆在冀州,亲自主持冀州改制。在这种情况下,张夫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张夫人没有想到太史慈会想出这种解决办法,暗呼厉害,心中飞速旋转,想着对策。 太史慈岂会给她想出办法的机会,而且自己的提议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张夫人那里还有什么良策可以替代自己的建议。想到这里,太史慈虎目中流露出慑人的光彩,对张夫人微笑道:“夫人在想什么呢?竟会走神,” 张夫人惊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在太史慈面前失态了。 同时心中懔然:这太史慈太厉害了,竟然弄得自己全无还手之力。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未出现过,以前一直是自己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今天张夫人发现自己的一套完全失效了。无论自己便显得多么的富有魅力又或者是多么的无害、需要别人保护,这太史慈根本就不上当。 张夫人心中突的产生一丝名悟,眼前的太史慈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是仇敌进行打压,自己的任何花样都不起作用。 太史慈心中冷笑,因为郭嘉的关系,太史慈心中已经把张夫人恨到了极点,自然不会对其手下留情,“痛打落水狗”,鲁迅先生诚不欺我也! 想到这里,太史慈逼问道:“未知夫人对鄙人的建议有何感想?” 张夫人突地心中一阵疲乏,知道自己始终不是太史慈的对手,与其无所谓的抵抗,倒不如老老实实地配合太史慈,否则眼前便是灭族的开始。 点头轻叹道:“奴家一直不明白郭嘉先生为何对太史将军这般忠心,现在终于懂了。今日太史将军作出任何决定,奴家无不遵从。” 太史慈仔细观察张夫人美丽无匹的容颜,见对方态度前所未有的坦诚,更收起了那种诱惑人的微笑,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太史慈却还未准备放过她,太史慈知道此时在桌子底下的郭嘉心中一定有许多悬而未解的疑问,而且对张夫人未有足够的认识,所以太史慈准备将这场戏进行到底。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说道奉孝,我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夫人,这也是为何奉孝要从夫人府中搬出来的原因所在。” 张夫人现在满腹心事,哪里有精力去思考太史慈说的这些话,闻言道:“太史将军,有话请直说。” 太史慈看向张夫人道:“夫人,墨姬有消息了。” 张夫人哪里想得到太史慈突然把话题又扯到了墨姬身上,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消息,不由得心情更是大坏。 虽然自己暂时在冀州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性格坚强的张夫人岂会轻易认输?她早就看出来太史慈的志向不在一个小小的青州,而太史慈现在的行为则证明了这一点,她才不相信太史慈会满足于据有三州呢,今天太史慈会图谋冀州、兖州、明天太史慈就会图谋其他的州郡,所以太史次早晚有离开冀州的时候,到那时就是自己的东山再起时。 多年的政治生涯使得张夫人深切地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种政治制度是完美无缺的,因为任何政治制度的执行都是由人来完成,人一旦犯错误,再好的政治制度也是枉然。 人无完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和弱点,而张夫人则是利用这种人性弱点的高手,张夫人的目标原本是郭嘉。 尽管太史慈已经意识到郭嘉和自己必须拉开距离,但是张夫人却不在乎,因为自己已经在郭嘉的心灵成功地种上了对不起自己的“种子”,只要有机会,张夫人就会对其加以利用,对太史慈今日施加给自己压力以凌厉的反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夫人能忍得很。 岂知太史慈现在却说出这番话来,令张夫人更加进退失据起来。 如果墨姬被找了回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眼前的太史慈太厉害了,只要有一点点小破绽,就会被他抓住。若是墨姬回来后被太史慈发现墨姬出走就是因为自己,那对自己就更加不利了。 虽然张夫人已经知道太史慈可能猜到墨姬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可是毕竟死无对证,而且太史慈也不好把这话和郭嘉说,毕竟郭嘉和自己走得很近,但是墨姬回来了,那就完全不同,郭嘉乃是绝顶的聪明人,虽然对感情的事情和女人间的斗争几乎是一窍不通,但是以郭嘉的聪明应该很快就知道自己在搞鬼。 若是被郭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休想让郭嘉今后相信和帮助自己。 一时间,张夫人心乱如麻。几乎无意识道:“哦,是吗?看来太史将军果然不同凡响,居然可找到倾尽邺城所有兵力也找不到的墨姬妹子,只是不知太史将军有什么线索吗?” 太史慈微笑地看着张夫人,心中却泛起阵阵折磨这恶毒的张夫人的快感,对张夫人高深莫测道:“这个夫人就不用担心了,我只是想要告诉夫人一声,你的好姐妹马上就快回来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张夫人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但是张夫人自有其过人的一套,马上就再一次展现出来了迷人的笑容,对太史慈道:“这还用说吗?” 太史慈看着张夫人那自然到没有半点作凿痕迹的张夫人,心中暗呼厉害,不过太史慈绝对不会相信张夫人任何一个表情,点头道:“这就好,我早就听说夫人和墨姬的关系非同寻常。墨姬回来,张夫人岂非要有一番表示?” 张夫人娇笑道:“这个自是当然,只是未知太史将军希望奴家为墨姬妹子准备些什么礼物呢?”言罢满脸的兴奋,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太史慈心中暗叹:若是这张夫人能够穿越时空到未来的话,绝对是演艺界的天皇巨星。不过张夫人越是这样,太史慈越想要戳穿张夫人的真面目,故意漫不经心道:“这事情说难就难,说容易也容易,还是张夫人懂得女儿家的心理,不过本将军倒是有个提议,若是张夫人能够让倦鸟归巢的墨姬再在甄府洗个澡,然后夫人亲自为墨姬再做一回墨姬当天走之前夫人为她做的事情,那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张夫人听到这里,“啊”地叫出声来,不能置信地看着太史慈,不知道太史慈为何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其实太史慈也是兵行险招,他哪里知道张夫人对墨姬到底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只不过是诈张夫人一下罢了,谁知道马上见到效果。 太史慈的手臂始终放在桌子上,所以对于桌子底下的郭嘉的动作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此刻感觉到郭嘉在桌子底下又抖动了一下,知道郭嘉有些忍不住了,又踢了郭嘉一下。要他稍安勿躁。 张夫人终是了得,虽然开始惊慌失色,但是马上想到了太史慈诈自己话的可能性,因为自己管理甄氏家族这么长时间,这种伎俩那是常用的,旋即发出娇笑道:“太史将军到底指的是什么事情?” 太史慈心中冷笑,岔开话题,对张夫人道:“这个张夫人自己心里有数,鄙人就不多说了。”看着张夫人稍微松弛下来的脸色,奇兵突起道:“不过我希望夫人能够穿上那身和墨姬相似的白衣,在装扮上也和墨姬一样就可,就像墨姬出走,奉孝酒醉那晚夫人去安慰奉孝的精心装扮就可以了。” 张夫人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惊慌,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不知所措的看着太史慈。 真相大白。 太史慈又踢了桌子底下的郭嘉一脚。旋即站起身来,微笑道:“夫人以为如何?” 张夫人哪里还敢去看太史慈的眼睛,唯有低下头去。 太史慈悠然走到张夫人的身边,对张夫人道:“夫人,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张夫人抬起头来,和太史慈的灼人目光一碰,马上又低下头去。 太史慈冷冷一笑道:“看来鄙人是说对了,夫人既然不舒服,我看欢迎墨姬的事情就此作罢吧。” 张夫人轻轻点头,样子说不出的娇柔,不过太史慈的心中却没有半点了怜香惜玉之情,对张夫人道:“我看夫人的身体会一直不好下去,大概以后也没有见墨姬的机会了,是吗?” 张夫人娇躯一震,知道太史慈完全看穿了自己,已经粉碎了自己利用郭嘉的最后一点希望,她原本打算在墨姬回来后利用和墨姬的亲密关系再次拉近和郭嘉的距离,谁知太史慈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企图。 张夫人心中泛起了完全无法与之匹敌的臣服念头,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软弱道:“一切全凭主上作主了。” 岂知太史慈却突然伸出右手托住了张夫人的白皙滑腻的下巴,令张夫人的玉首极力的抬起来。 张夫人眼中闪过骇然之色,不明白太史慈要干什么,只见太史慈盯着自己的眼睛道:“夫人,我劝你乖乖的合作,其实甄氏家族没有了土地照样可以发展壮大,你甄氏家族乃是做生意的高手,我们若是可以联起手来,会有很多发财的机会。” 张夫人艰难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无奈之色。 太史慈看着张夫人没精打采的样子,柔声道:“夫人,你的所作所为无事是为了权力,可是夫人能告诉我权力是什么吗?” 张夫人看着太史慈不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想要说什么,太史慈对张夫人道:“在我看来,权力是一种支配力和控制力,夫人无法放弃这种对别人生杀予夺的快感是吗?” 张夫人不说话,太史慈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那我告诉你,人世间可以支配和控制别人的方法有很多,商业就是其中的一种。夫人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不要因为没有看见美丽绚丽的夕阳而长时间的哭泣,因为那会令你错过皎洁神秘的新月的。” 张夫人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太史慈的话令她深思,的确,自己失去了对土地和粮食的控制权并不等于甄氏家族就会萎缩啊,在商业上自己一样可以高高在上控制别人。 不期然间,张夫人对太史慈在恐惧中又多了尊敬和屈服之意。 神思恍惚间,却见太史慈的那张英俊的脸在自己的眼前迅速扩大,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太史慈的大嘴已经吻上了自己的嘴唇。 张夫人“啊”了一声,哪里能够锁得住牙关,一条丁香小舌已经被太史慈吸了过去,与太史慈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张夫人哪里想得到太史慈会突然袭击?刚想用双手推开太史慈,却发现自己的一双小手在太史慈紧紧地抓在手中,动不了分毫。 太史慈伟岸如山的身躯压了过来,一直把张夫人迫到了张夫人身后那面雪白的墙上,张夫人眼中充满恐惧,不明白为何太史慈这个不把自己当女人看的男人为何会侵犯自己,不由得开始了无意义的挣扎。 太史慈这后来人当然掌握了这时代人们所不懂地许多床第技巧,借由张夫人的挣扎,巧妙地摩擦着张夫人身体的敏感部位,给张夫人在慌张中带来了丝丝异样的感觉,使得张夫人在心底产生了渴望对方继续下去的本能需求,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太史慈似乎别有目的,自己绝对不能令太史慈再放肆下去,可是偏偏自己又非常享受这种快感,这种矛盾的想法差一点令张夫人发疯。 渐渐地,张夫人的身体在太史慈的蓄意挑逗下有了反应,身体不再僵硬,双手不再挣扎,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原本因为紧张而冰冷如雪的舌头此时已经变得火热起来。 不半晌,张夫人完全迷失在太史慈的情挑中。 唇分,太史慈向后退出了两步,脸上带着惹人爱恨难分的邪邪笑容。 张夫人无力地靠在墙上,低下头去,玲珑有致的酥胸在快感的余韵中诱人的起伏着。 好半天,张夫人才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眼中尽是复杂难明的神色。 太史慈看着张夫人道:“夫人是聪明人,当然知道美色也是控制人的一种。” 张夫人看着太史慈,知道太史慈还有话说,太史慈的声音转冷道:“不过对于男人来讲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夫人的这一套对付别人可能极为有效,因为别人不敢对夫人肆意妄为,夫人始终都会是一个渴望而不可即的梦想,不过我太史慈却不是这种人,哼,我只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我只知道规矩由人而定,也可由人而改,新‘五德终始说’我都弄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我不敢干?夫人是聪明人,我不希望夫人在我面前变成勾引男人欲望的工具。”这话当然是免费送给郭嘉听的。 张夫人心底再次泛起了无法与眼前男子抗衡的软弱感。 太史慈再一次走近了张夫人,低下头去看着因为自己的接近而再一次变得呼吸急促的张夫人,轻声道:“而且像我这样不重美色的男儿这人世间多如过江之鲫,奉孝也是其中之一,夫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夫人轻轻点头。 太史慈脸上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这事太史慈他要做给郭嘉看的最后一件事情,即是说张夫人并非冰清玉洁,否则这张夫人应该不管太史慈陈述了什么理由,马上给太史慈一记耳光,张夫人的贞洁只是因为别的男人没有利用价值,张夫人不会献上自己的身体,要郭嘉不要为那晚的事情感到对张夫人有半点的歉意。 在张夫人的深思中,极有绅士风度地撤开了自己的身子,躬身摆手对张夫人淡然道:“夫人,请了。” 张夫人走后,郭嘉才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一脸感激地看向太史慈,对太史慈道:“郭嘉无能,竟会相信这个毒妇。”言罢,一脸的懊恼。 太史慈摇摇头道:“奉孝不用懊恼,其实我知道奉孝只是因为墨姬出走才心慌意乱的,否则张夫人哪能瞒得过奉孝?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奉孝一定早就知道你和张夫人的之间的谣言是谁传播的,对吗?” 郭嘉一愣,旋即笑道:“郭嘉当然知道是张夫人干的,不过……” “不过奉孝却听之任之,因为这种谣言地对我们青州有利,令世人以为甄氏家族有意义投向青州,张夫人在利用奉孝,奉孝也在利用张夫人,奉孝只是在墨姬的事情上不注意差点上当而已。” 郭嘉叹道:“还是主上知我。” 言罢,两人相对大笑,状极欢悦,充满了知己相得和棋逢对手地味道。 ------------ 第九章 远谋 第九章远谋 大笑声中,两人坐了下来。 郭嘉因为此时心情大好,觉得和张夫人再无半点瓜葛,更不需为张夫人负上什么责任,再加上墨姬有望找回,满腹愁肠一扫而空。意气风发道:“主上果然高明,竟可想到用伯机来出任兖州别驾,哈,我虽然在桌子底下,但也可想像得到张夫人的精彩表情。” 太史慈微笑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张夫人这种人了。哼,只要甄氏家族闭上了嘴巴,我看冀州还有谁对我改制有意见?” 郭嘉想起一事道:“主上,在邺城之战中抓住的敌人到底要如何处理呢?” 太史慈笑道:“奉孝有何意见?” 郭嘉思索道:“别的人才能平庸,我看至少在军事上留之无用,或许主上还有别的目的,那就非我郭嘉所知了,不过我看袁熙倒是有些用途,毕竟他是袁绍的儿子。” 太史慈点头道:“奉孝言之有理,这个袁熙倒是有些用处也说不定,不过我却一时未想好,可以留一留,不过奉孝为何不提对于赵浮的处置?难道忘记他对墨姬做过的事情了吗?” 郭嘉咬牙道:“说到这个禽兽,我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不过郭嘉其实因私废公之人?岂可因为一己的爱憎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太史慈赞叹道:“奉孝说得好,我青州第一军师的心胸岂是其他俗流所能比拟?不过我自会还奉孝一个公道的。” 郭嘉点头,又道:“有一人我拿不准,就是郭图,此人才华不错,虽然不如田丰和沮授,但是和赵云后来抓拿回来的审配,均是难得的人才,未知主上怎么处置郭图和审配。” 太史慈沉吟半晌才道:“郭图是有些本事,不过我却不喜欢郭图的为人,此人心胸气量狭窄,并非是那种无毒不丈夫的人物,只不过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物而已,唔,譬如曹孟德手中之鸡肋,嗅之有味,食之无肉……” 郭嘉莫名其妙道:“什么‘曹孟德手中之鸡肋’?” 太史慈这才惊醒过来,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掩饰道:“总而言之,这个郭图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郭嘉却在那里仔细玩味道:“主上这个比喻还真生动呢,哈,‘鸡肋’,‘嗅之有味,食之无肉’,有道理,为何主上每说一句话都会发人深省呢?” 太史慈笑骂道:“奉孝也学会拍马屁了,还不打嘴去?” 郭嘉笑道:“若是实话实说也是罪过的话,那郭嘉烦的罪过可多了。” 太史慈点头道:“对极对极,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呢!” 郭嘉又是一呆,旋即狂笑起来,弄得太史慈莫名其妙,郭嘉却喘着气道:“主上莫要逗我,‘罄竹难书’……这么夸张的句子主上也能想出来,主上的口才怕只有战国时代的苏秦张仪才能比拟了。” 太史慈看着郭嘉的样子,心中暗自嘀咕:怎么,罄竹难书这时代还没有发明吗?自己犯得这种错误多了,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转回了正题,太史慈对奉郭嘉道:“其实对于郭图的处置我们完全可以比照去年对许攸的处置。” 郭嘉这才想起还有许攸这么号人,笑道:“主上不说我都忘了,不知道现在这小子在青州干什么呢?主上不会让他好过吧?” 太史慈忍着笑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像许攸这么胆小的人怎么适合上战场呢?我让他在在临淄五德院里当‘助讲’纸上谈兵去也。” 郭嘉知道‘助讲’乃是太史慈的独创,即一堂课上讲课的人有两个,‘助讲’负责整理主讲的思路,在一堂课将结束后进行总结,并且可以作出补充,这个职位很适合许攸,许攸的才华是有的,但是品行是在太差,若是做主讲只怕会教坏了学生,不过作助讲就不会有这问题。 郭嘉点头道:“这倒是好事,不过郭图似乎不大愿意呢!”旋即把郭图的话说了一遍,太史慈听后,漫不经心道:“这还不简单,我满足他的愿望,送他到地下去。” 郭嘉心中一凛,终于再一次体会到太史慈与原来不同的地方了,原来的太史慈绝不会在杀人时这么漫不经心,即便杀人也绝不会说的这般轻松。 太史慈看着有点发呆的郭嘉笑道:“奉孝,先不说我怎么收拾郭图,我倒是对郭图说的那句要报复你的话很感兴趣,你说郭图到底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你呢?” 郭嘉深深看了太史慈一眼,压下了心中对太史慈的敬畏感,道:“还会有什么?若是他想要利用张夫人和甄宓说事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太史慈笑道:“依我看来,这个郭图的伎俩也就是这种水平了。”郭嘉点了点头,太史慈又道:“不过我却没时间听他说废话,不管他说出什么来都只会给我们添麻烦,我看直接杀掉他就得了。哼,想学苏秦、吴起生仇死报?我偏偏不给他机会!不过我心中有点犹豫,这个郭图这么会搞阴谋诡计,这么杀掉有点可惜。” 郭嘉皱眉道:“主上不想秘密杀掉他吗?若是主上不想收服他,也许郭图活着的作用更大。” 太史慈眼中闪过讶异之色,愕然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奉孝,我正有此意。” 郭嘉看向太史慈笑道:“我知道主上的意思,呵呵,主上把下一个目标放在了袁术的身上对吗?” 太史慈大笑道:“正是如此!哼,袁绍投奔袁术,我料定袁术一定会接纳他这个哥哥的。” 郭嘉笑道:“这个自是当然,眼见着一直压在自己头的人变得如此落魄,袁术怎么不会显摆一下呢。袁氏家族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好面子成性?当年我在颍川书院里学习的时候,那个袁胤就是这番德行,若是出了一点丑,就会想方设法地去掩饰,若是被别人发现,便极力的辩解,惯会得颠倒黑白,若是说不过人家,便想方设法在别的事情上打压别人。” 太史慈心道:这袁氏家族的人还真是一个德行,在历史上,袁绍对待田丰就是如此,官渡之战后,由于失败,袁绍直接杀掉了田丰。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所以我说,袁绍到袁术那里,还真是有好戏看了。天知道这两兄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郭嘉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失笑道:“主上说得极是,袁绍和袁术很难说哪个更笨一些,不过袁绍却要比袁术正常些,至少不那么飞扬跋扈,我想袁绍败在我们的手下肯定会很不甘心吧?急于东山再起的袁绍肯定会打他弟弟的主意,说实在的,袁术手下的出色人物并不比袁绍手下的少,只是袁术太不成器了,袁绍至少还有识人的眼光,他此去袁术处肯定会装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暗中拉拢袁术手下的人物,毕竟他也是袁氏家族的人。”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袁术手下能人无数,只不过是袁术不知道罢了。” 郭嘉见太史慈说的这么郑重,奇道:“郭嘉孤陋寡闻,未知袁术的地盘中有哪些出色的人物?” 太史慈心知自己又有点未卜先知了,不过这事情完全可以推到青州的情报机关身上去,毕竟青州的情报系统十分强大。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这几人现在还应是无名之辈,奉孝未必能知道的,比如周瑜周公瑾,再比如吕蒙,还有孙坚的儿子孙策、孙权。” 郭嘉点了点头,既然太史慈这般重视,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其实正因为是无名之辈,所以郭嘉才不知道那吕蒙和孙权现在不过是小孩子而已,吕蒙只比诸葛亮稍大,孙权则比诸葛亮小一岁。 太史慈对郭嘉道:“不过我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周瑜,此人智慧不在奉孝之下,更胜田丰与沮授。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现在他应在自己叔父周尚处,我鞭长莫及,如之奈何?”心中暗叹:难道真要便宜了孙策? 郭嘉眼中闪过慑人的异彩,显然被太史慈说得心动了,太史慈见郭嘉的样子,心中亦涌起豪情,历史上赤壁之战时,郭嘉身死,曹操败于周瑜之手,若是周瑜未死的话,郭嘉和周瑜之间将会上演怎样的绝唱呢? 想到这里,忍不住长身而起,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感受着夜风袭来,对郭嘉道:“奉孝乃是天下少有的智者,这世间罕有抗手,不过有几人可堪与郭嘉相提并论。” 郭嘉亦站起身来,走到太史慈身边,负手与太史慈并肩而立,朗声道:“生命的精彩在于多姿多彩,充满挑战才会使得人生有意义,若是没有他们,郭嘉哪里来的乐趣?” 太史慈闻言大笑道:“奉孝说得对,正如我一般,若是没有吕布、子龙和死去的王越先生等人,那我这么高的武功还有何用?同样的道理,天下诸侯可与我敌手者,唯曹孟德、刘玄德两人而已。余子何足道哉?” 郭嘉点头道:“主上此言极是,原本我以为天下间唯有那个贾诩有资格可作我的对手,没有想到现在还多了周瑜。对了,主上手下的那个诸葛亮只怕日后成就在郭嘉之上呢。鲁肃也不差,依我看,当可比徐庶胜上一筹。” 太史慈暗叹郭嘉眼光的毒辣,对郭嘉笑道:“其实孟德兄手下的戏志才也不在这几人之下。” 郭嘉点头道:“的确如此,其他如荀彧荀攸程昱田丰沮授等人,只怕还差一些。” 太史慈笑道:“如此,奉孝才不寂寞。” 郭嘉醒过神来,对太史慈不好意思道:“主上,郭嘉失态了,对了,主上不是说要看袁绍的内耗吗?这个国土的用处可就大了。” 太史慈笑道:“没错,袁绍现在是势单力薄,若是没有人帮忙,袁氏兄弟之争怎么打得起来呢?我看这个郭图要是在袁绍的身边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郭嘉笑道:“那我们就把郭图放回去吧,不过我们可要做的像一些,让他以为是自己逃出来的,不能让他察觉到这是一个陷阱。” 太史慈看向郭嘉,笑道:“这事情就要看奉孝的本领了,反正奉孝可骗他第一次,就可骗他第二次。” 郭嘉傲然道:“那是当然!”顿了一顿道:“我看这个郭图还会有第二个用处,对吗,主上?” 太史慈微笑道:“早就知道瞒不过你。” 郭嘉笑道:“这事情很好猜的,既然郭图自认为可以利用谣言离间主上与我的关系,那我们索性因势利导,骗他一回。” 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明天我便宣布要奉孝你回青州,名义当然是休息。其实也确实是为了奉孝休息,不过在郭图那里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郭嘉嘻笑道:“郭图只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肯定认为主上在疏远我。” 太史慈沉声道:“这个当然,郭图会把甄氏家族建议你当冀州别驾却被我驳回联系起邺城一年以来的谣言再加上你被遣回青州这一系列事情连起来思考的,他不上当才怪呢!” 郭嘉叹了口气道:“说真的,主上,我都有点忍不住了,真想看看郭图把这假消息传给袁绍之后事态的发展。” 太史慈笑道:“哪还用说?袁绍一定大喜过望,会加紧对自己弟弟势力的图谋,因为他要趁着你我不和的时候卷土重来。” 郭嘉接口道:“其实真正被削弱的是他们袁氏家族,他们斗得越厉害,我们下手的机会也就越大。” 太史慈点头道:“的确如此,当袁绍还以为我们在闹不开心而欢欣鼓舞呢,我们青州的大军只怕已经开到他们两兄弟的大门口了。” 郭嘉看了一眼太史慈道:“其实郭图还有其他的作用。” 太史慈一脸笑意的看着郭嘉道:“哦?奉孝说来听听。” 郭嘉摇头失笑道:“主上在考教郭嘉吗?其实一听说主上要我回青州养病,我便知道主上的意图了。” 太史慈眼中精光一闪,看着郭嘉,等待郭嘉说下去。 郭嘉肃容道:“主上要我回青州实则是为了徐州,北方的刘虞和公孙瓒要闹上一阵,那边交给鲁肃应该全无问题,冀州有主上坐阵当然全无问题,倒是南面的徐州,这是我青州的必争之地,可是屯兵广陵的曹操过于棘手,主上是想要我规划徐州攻略,同时是在向曹操翻出警告,要他明白徐州并非他安身立命之地。” 太史慈点头道:“奉孝说下去。” 郭嘉又道:“曹操是聪明人,他知道绝对不是主上的对手,而且也不想与主上对抗,现在曹操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南发展,正好曹操的好友,咱们的刘繇公子乃是扬州刺史,曹操定可在刘繇的支持下打出一片天地。” 顿了一顿,又道:“这种局面绝不是主上想要看到的。所以主上要利用郭图的第三个作用就是利用袁绍牵制刘繇和曹操。本来曹操就与袁绍不和,袁绍肯定会敌视帮助曹操的刘繇的。而郭图的作用就是加重这种敌视,若我没有猜错,主上想给郭图这种错觉,即是太史慈比较支持刘繇而不喜欢刘岱,所以主上对刘繇当扬州刺史十分支持,而对刘岱当兖州刺史则表示不满,并且因此才从刘岱手中夺过兖州,一直视兖州为自己囊中之物的袁绍听了郭图的话一定会恨上刘繇的,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动主上,但若是动了主上维护的刘繇,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吧?依我看,袁绍在不久之后一定会建议袁术派兵攻打刘繇的,而且这对袁绍而言,也是一箭双雕,毕竟袁术分兵去攻打扬州,本身的实力就会减弱,正是袁绍下手对付袁术的好机会。既能想当然地打击主上,又能分散袁术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看了听得入神的太史慈一眼,郭嘉接着说下去道:“殊不知这是帮了主上的一个大忙,青州的刘氏家族若是在失去刘岱这个兖州刺史后,刘繇这个扬州刺史也受到威胁的话,将会彻底的走向没落。主上不是总对刘氏宗族下不了手吗?这倒是个机会。” 太史慈仔细地看着郭嘉的头,不明白这个郭嘉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自己自从得知郭嘉和张夫人之间有谣言、郭图被抓开始就在计划着全盘的计划,直到刚才制服了张夫人,太史慈才想明白所有的关键,但是这个郭嘉却是不假思索就分析出了自己这么做的前因后果,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只能以天才称呼了。 不过郭嘉却想不到自己还有一层意图,那就是自己知道袁术派出去讨伐刘繇的人一定是孙策,而孙策则会得到周瑜的支持。 曹操加戏志才,对上孙策加周瑜,嗯,这戏有得看了。 他们相互牵制,自己就有机可图,免得自己日后征战天下的时候顾此失彼,令他们发展壮大起来。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郭嘉见事情没有什么纰漏,便向太史慈告辞,马上就要准备郭图逃跑的事情。 才要走,却被太史慈叫住,太史慈对郭嘉笑道:“奉孝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郭嘉先是一愣,旋即对太史慈笑道:“是主上说的,墨姬的事情主上全权负责,我还担心什么?” 旋即转身而去,倒是走的干脆。 只剩下太史慈在那里为之莞尔。 ------------ 第十章 如意 第十章如意 第二天,邺城传出消息,郭嘉病倒了,而且很严重。 旋即,太史慈再一次在刺史府召开了会议商讨冀州别驾的问题。 太史慈以郭嘉病重,必须回青州养病为由,排除了郭嘉出任冀州别驾的可能性。众人当然不以为意,毕竟郭嘉一年多以来在冀州独撑大局,十分辛苦,再加上体弱多病,被累倒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只有少数人隐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更猜到郭嘉功高震主这方面上来了。的确,郭嘉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太史慈不过是青州刺史,可是郭嘉却凭借一己之力就取得了冀州,在这种情况不遭到太史慈的提防,那就奇怪了。 唯有田丰和沮授觉得这事情另有蹊跷,但却一时还想不了那么远,猜不到太史慈对徐州的图谋。 不过当看到太史慈宣布这一决定时,甄氏家族居然全无反应、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时,沮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显然是看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令昨天说话软中带硬的甄偃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看来太史慈这场战斗打赢了,一旦甄氏家族闭上了嘴巴,其他的世家大族当然保持沉默了。因为按照道理,甄氏家族可以强烈要求郭嘉在冀州养病的。现在甄氏家族没有这么做,那就只能预示一点――太史慈已经降服了甄氏家族。 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呢?沮授真的很想知道。 这个疑问在田丰的心中一样存在:仅仅过了一个晚上,甄氏家族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这简直就不可想象。 田丰的眼中闪着精光,看着昂然而立的太史慈,第一次从心底产生了臣服的念头,即便是对这袁绍,田丰都未有过这种感觉。 紧接着,太史次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兖州别驾由伊籍担任,而臧霸大军则继续在兖州进行围剿黑山军的军事行动。 至于冀州别驾,则出人意料地落在了北海人是仪的身上,这个孙乾的副手一直脚踏实地地协助孙乾在北海的改制活动,不尚空谈的性格令其积累了改制的丰富经验,有此人来冀州主持冀州改制实在是不二人选。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是仪现在在青州以外还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来到人才辈出的冀州出任冀州别驾,在短时间内只怕难以服众。 不过当太史慈宣布自己将会留在冀州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许多流露出不满的人没了声音。 太史慈心中冷笑,知道在这冀州,世家大族的力量极为强盛,若是把是仪独自一人放在这里,那还不闹翻天了,不过有太史次亲自坐镇,情况自然不同。 只要给是仪一段时间,是仪就可把这些世家大族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原本太史慈想要把冀州刺史这位置给张昭做,但是一则张昭初到青州,对青州改革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再则太史慈想到张昭出任徐州刺史可能更合适,所以才选中了是仪。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这次会议结束了。这次会议也出奇的长,竟然一直开到了中午。 表面风平浪静,可是其实却是暗潮涌动。 会议才结束,匆匆回到住处的太史慈就接到消息,墨姬回来了。 太史慈大喜过望,连忙向郭嘉的住处赶去。才进后院,就看见随高顺前来的杜远正站在院子中东张西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太史慈悠然走到他身后,拍了杜远一下肩膀,后者被太史慈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旋即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幅死也不愿意出声的表情,令人发笑。本来想要发怒,但一见是太史慈,马上怒眉变成了笑脸。 太史慈心中好笑道:“你在这干什么呢?为何不进去?”言罢就欲往里走,却被杜远死命拉住,一个劲地向挤眉弄眼。 太史慈不明所以,但一见郭嘉那大热的天,却紧闭着房门,不由得明白了,笑道:“你这色狼,专会注意这种事情。” 杜远尴尬地笑了,站在那里搓手。 太史慈看着那房门,叹道:“奉孝还真是性情中人呢!不过也对,小别胜新婚嘛!” 杜远眼睛亮了起来道:“是极是极,还是我们这些过来人才知道这道理。”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 杜远却又道:“不过主尚为何说我是色狼?” 太史慈奇道:“你这人站在这里偷窥偷听,难道不是色狼的行为?” 杜远不服气道:“那怎相同?主上都说是小别胜新婚,新婚当然要‘听房’了。更何况我这色那是远在天边,郭嘉先生在房中的色却是近在眼前……” 太史慈点头讽刺道:“对极对极,你是不是还想要说你只不过是远观,奉孝则是近玩?” 杜远这色狼闻听此言,眼睛更亮了,点头道:“还是主上知我。” 太史慈一敲他的大头,笑骂道:“奉孝那么洁身自爱的人怎会和你相提并论?奉孝是性情中人,你则是‘色’情中人。” 杜远作出天大冤枉的架势,太史慈却不理他,眯着眼睛道:“不过这真应该做个牌子挂在门上,上书‘请勿打扰’,否则像我这种正人君子根本就不会注意,只怕一下子就进去了,那多煞风景?” 杜远闻言笑倒,憋着笑,低声道:“主上才是色狼。” 太史慈狠狠瞪了杜远一眼,却发现这小子早就笑弯了腰,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己的眼色,唯有无奈的笑了笑。 不知过了几多时,屋中才有了动静,不多时,窗子被推开,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窗前,不问可知,当然是墨姬,只见她的脸上还带着幸福的潮红,显然是被郭嘉爱情滋润的结果。 墨姬见到一脸严肃的太史慈和正在捂着嘴笑的杜远,不由得一呆。 太史慈连忙道:“你就是墨姬是吗?” 太史慈的声音才一传出来,郭嘉便惊喜道:“原来是主上!”话才说完,郭嘉便“砰”的一声推开了门。 太史慈转过头来苦笑着对正用一对大眼死死地盯着墨姬看的杜远道:“我们还是煞了风景。” 不半晌,三人坐在屋中,墨姬则为是人沏茶倒水,那张脸却一直红红的。不问可知,当然是被杜远的那对色眼盯着的结果。 郭嘉不好意思地对太史慈道:“主上何时来的?” 太史慈笑道:“我来了好一会了,一来就看见了这小子。”说着转过头去看杜远,才发现这小子还在那里盯着人家墨姬看,假意大怒道:“若是你再看墨姬,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吓得杜远连忙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墨姬。 墨姬却噗嗤一笑。见三人齐齐看向自己,想起自己和郭嘉刚才在一起颠鸾倒凤,外面有人听着,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就要向外走。 太史慈却叫住了她,请墨姬坐下。 太史慈看着因为接受了爱情滋润而变得越发的美艳不可方物的墨姬,笑道:“墨姬,回来就不要走了,好吗?” 墨迹先是横了郭嘉一眼,显然是在怪郭嘉用生病这种方法骗自己,那动人的模样男人一呆,尤其是郭嘉这和墨姬发生亲密关系的人感受尤深,旋即却神色黯然下去。 太史慈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和奉孝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障碍。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墨姬“啊”了一声,看向郭嘉,郭嘉向她点头,表示没有骗她。 太史慈又道:“不过我却要墨姬姑娘委屈一段时间,待我做完一件事后,才为你和奉孝举行大婚,如何?” 墨姬只要能和郭嘉在一起,什么要求都答应,自然是千肯万肯。 太史慈看了郭嘉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道:“墨姬,你可知道我青州的说书艺人?” 墨姬点了一下头道:“当然知道,去年冬天,我们高阳酒楼还请来了几位说书先生呢,他们说的《平原战》还真是好听呢!” 太史慈点头道:“我准备令人编写一本新的评书,唔,名字就叫做《冀州风云》,那个,里面的男主人公当然是奉孝,里面的女主人公自然就是你了。”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本书一经面世,肯定会大受欢迎,灰姑娘爱上叱咤风云的大智者故事虽然在后世的言情小说中已经是恶俗的故事,但在这时代绝对是个创举。 人时间就是这样,第一个把姑娘比做成鲜花的人是天才,第二个算是人才,其后就是庸才、蠢才了。 金戈铁马、猛将枭雄、智者间谍、英雄美人、既有正面战场的血战,又有卧底、离间、反间,这本《冀州凤云》若是不火,那才怪了呢! 墨姬“啊”了一声,她也是冰雪聪明之人,自然明白这么做的好处,因为这将会得到舆论支持。一旦获得了整个社会的认可,她和郭嘉之间的阻碍就变的微不足道了。 郭嘉的眼中却精光一闪,显然看出了太史慈这么做另有目的,不过他却知道自是不宜在墨姬面前讨论,但必须承认太史慈这方法的确是妙极了。 太史慈看着满心欢喜的墨姬,心道: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最动人。随口问道:“不过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上午奉孝病重的消息才传出,你便赶到这里,难道你一直在左近?” 郭嘉点头道:“其实墨姬根本就未离开邺城。有他的好姐妹红云替她打掩护。” 太史慈心中明白,郭嘉在墨姬心中根本就是难以割舍,所以墨姬只想在暗中默默地注视着郭嘉而已。 想到这里,对郭嘉道:“红云,是不是那个喜欢子龙的女孩子?” 郭嘉点头道:“什么都瞒不过主上。”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叹了口气: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哈,否则倒可来次集体婚礼。 墨姬听见红云的名字,连忙站起身来,说是要去找红云去。 太史慈点头道:“好消息当然要和好朋友分享,这样大家都会沾些喜气。” 墨姬肯定的点了点头,欢天喜地的走了。 墨姬才出门,太史慈便对郭嘉笑道:“还是奉孝了得,看出我有话对你说,不宜令墨姬听见,才故意提起红云,把墨姬支走。” 郭嘉轻描淡写道:“墨姬内心纯洁,我不想让她的心灵受到一点的伤害,刚才我把张夫人的险恶用心对她稍作透露,她便非常伤心,所以我见主上向我暗示,不要我说话,我便明白了,我当然支走她了。” 杜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不明白这两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呢? 郭嘉看向太史慈笑道:“主上那本《冀州风云》是否要到我们消灭了袁绍和袁术才发行呢?” 太史慈笑道:“这个当然,否则这本书一发行,你和墨姬的事情一旦公诸于众,郭图还会上当吗?我还等着他给袁绍传递假消息呢!” 杜远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太史慈笑道:“这就是我要支开墨姬的原因,我不希望墨姬在以为我们在利用她,张夫人的事情已经够令她伤心了。” 郭嘉点头叹道:“是啊,墨姬说她对朋友向来以诚相待,比如说红云,谁知道竟然是这种结果。” 太史慈冷哼道:“英雄每多屠狗辈,市井中的豪侠向来令朝中的王公大臣汗颜。”顿了一顿道:“奉孝不会怪我吧?” 郭嘉笑道:“主上说的哪里话来?” 太史慈笑道:“这便好,我看郭图是否可以启程了?” 郭嘉笑道:“这个当然,今晚我便要他走。我令辛氏家族一个在监狱中当差的手下冒充辛毗的心腹,放他出监狱,两人只乘一匹马,然后到郊外后,假意派上追兵,那人便让郭图先走,要郭图回到袁绍处为他和辛毗报仇,再当着郭图的面假意杀死这人,这戏算是做够了吧?” 太史慈笑道:“我看最好还是叫上辛评一起演演戏,在这人临死前让辛评将这人咬牙切齿地大骂一番,这样子便逼真了。我看奉孝装病的事情不必瞒着辛评。” 郭嘉点头道:“主上言之有理,若是如此,我们是不是还要这人编造一个谎言,告诉郭图辛毗已经被秘密处决呢?” 太史慈道:“这个自然,作戏作全套,否则怎么可骗得过满肚子鬼蜮伎俩、惯会算计别人的郭图呢?” 郭嘉笑道:“只是这样,辛毗就要在监牢中多呆一段时间了,” 太史慈冷哼道:“这蠢蛋差点要了郭嘉的性命,现在让他在监狱众多呆一段时间有何不可?就当是面壁思过了。” 郭嘉笑道:“主上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一直插不上话的杜远想起一事道:“齐景林的身份已经背辛评知道了,没有关系吧?” 太史慈笑道:“真难得,你这家伙居然学会动脑筋了。” 郭嘉则胸有成竹道:“辛氏家族因为辛毗的事情已经对我们言听计从,算是我们的人了,否则主上也不可能让辛评知道我装病的事情和今晚的行动” 太史慈笑道:“这个自然,不过我看奉孝不妨向辛评稍加透露对甄氏家族的不满。” 郭嘉眼睛亮起来道:“我明白了。” 太史慈笑道:“辛氏家族不是一直想要替代甄氏家族吗?我现在就给他这个机会。只要他一知道奉孝和甄氏家族的关系不那么亲密了,他哪还不蠢蠢欲动起来?” 郭嘉点头道:“辛评是聪明人,知道我是在装病的话,就应该知道主上另有所图,而且是在防范甄氏家族,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只会严守秘密的。” 太史慈笑道:“我会让辛评尝到一些甜头的,即便是甄氏家族今后全力经商,我也不希望甄氏家族一家独大。” 郭嘉点头应是。 太史慈站起身来,笑道:“我看奉孝现在还是现在还是想一想怎么装病吧?待会儿大家吃完饭,都会来看你的。算计郭图,那是晚上的事情。” 郭嘉闻言一楞,苦笑道:“我的身体就那么脆弱吗?不是装死就是装病?难道就没有健康的时候?” 杜远早就被两人弄得晕头转向,可是却不好意思走,现在见两人已经说完话,松了一口气,才站起身来,听见了郭嘉这番话,才嘻笑道:“郭嘉先生哪里不健康?若是不健康,刚才主上和我哪里会在门外站那么半天?” 郭嘉闻言,不禁脸红了起来,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经过那么多的唇枪舌战,大风大浪,今次却破天荒的反击无力。 直到杜远逃出门外,郭嘉才对杜远笑骂起来。 太史慈忍俊不禁,心中却畅美地叹了口气:长路漫漫,但是自己的争霸之路却越见精彩和光明! ------------ 第一章 开局 第一章开局 公元一九二年,冬,冀州,邺城。 窗外大雪纷飞,却奈何不了书房内温暖。太史慈此时正端坐在书房中,聚精会神地看着冀州别驾是仪送来的重要公文,脸上时时浮现出微笑。显然是对现在的形势满意非常。 此时的太史慈已经全情投入到自己的奇异的生命中去了,所谓“英雄见惯亦常人”,昔日那些在后世令太史慈敬畏不已英雄人物一个个在太史慈的面前败下阵来。太史慈已经成为了天下诸侯心中的恶梦,只要与之交手的人都会变得一蹶不振,难以翻身,袁绍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才只几年的时间,寒门出身的太史慈就已经成为了三州刺史,而且还开创了新“五德终始说”,其手下谋臣猛将云集,更握有将近四十万的精锐士兵。一跃而成为中原大地的霸主。而且还有越变越强的趋势。 青州、冀州、兖州三州各有不同,原本难以统一治理,但是在将近半年的改革之后,兖州与冀州亦渐渐走上正轨。只是害苦了那些世家大族。 首先向世家大族发难的就是太史慈新任命的兖州别驾伊籍,此君初到兖州就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打压世家大族。 原本兖州的世家大族对于太史慈用武力打残四世三公众望所归的袁本初、用胁迫手段赶走刘岱的事情就有诸多的不满。所以伊籍这个兖州别驾单枪匹马来到兖州,世家大族岂会把他放在眼里?早就准备好了千般手段要难为伊籍,令其知难而退。 岂知伊籍根本就未理会他们,要知伊籍这些年来在青州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青州的世家大族打交道,对世家大族的弱点是了如指掌。 故此,伊籍在到兖州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令臧霸大军放弃对黑山军的追击,美其名曰,长途奔袭,大军劳累,要休整一段时间。如此一来,黑山军得以喘息之机,于是在整顿军心士气后,避开臧霸大军,向西挺进。 伊籍此时发出公告,黑山军声势浩大,要收拾黑山军必须得到兖州世家大族的“支持”才行,而伊籍所谓的“支持”就是要世家大族交出手中的族兵,说是这样可以集中力量对付黑山军,并且承诺绝对不向兖州的世家大族索要粮草,一切费用由青州自己解决。 那些世家大族哪里会把伊籍的话放在心上,对此公告嗤之以鼻,依旧我行我素,花天酒地,毫不在意。 伊籍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于是马上令臧霸大军对黑山军展开新一轮的攻击,不过这回攻击的目的并非是歼灭又或者是击溃,而是驱赶。 在青州军方强大的情报系统的协助之下,臧霸大军总是能非常轻易地找到黑山军的的确切位置,开始对黑山军进行虚有其表的“强大攻击”,每一次都把见到了青州军就变成惊弓之鸟、全无与之一战之心的黑山军吓得抱头鼠窜,亡命逃跑。 渐渐地,黑山军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即是青州大军似乎非常乐意他们向城市方向逃窜,而很不喜欢他们在深山老林中躲起来。只要黑山军一决定躲到大山密林中去的时候,肯定会受到青州军狠狠的攻击。若是向城市方向逃去时,则是全无阻碍。 面对如此清晰的放生路线,黑山军居然在初期不敢尝试,毕竟已经被青州军打寒了胆子,生怕那是陷阱。这时,因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部队,在黑山军中备受排挤嘲笑的张燕站了出来,冷静地想黑山军的头领们分析了形势,令他们明白了太史慈在成为兖州刺史后的首要敌人并非是黑山军,而是兖州的世家大族,这是从青州改制得到的结论。所以青州军现在这么做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要驱动他们去攻打兖州的世家大族,所以说黑山军暂时是安全的。当然,前提是黑山军要完全按照青州的给他们留下的逃跑缺口前进才行。 张燕的分析令走投无路的黑山军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向,而张燕也由此在一次确立起了自己在黑山军中的位置,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毕竟有了说话的份量,而且手下从新开始聚集人马。 旋即,黑山军展开了对一些兖州中小城市和世家大族庄园的攻击,在以张燕为先锋的旋风似的攻击下,一些规模较小的城市和庄园被黑山军洗劫一空,而世家大族也被黑山军打得叫苦不迭。 虽然黑山军并非是青州军的对手,但是黑山军本身也是天下少有的精锐,虽然因为长时间身为流寇的原因,使得黑山军有虽然勇于作战,但却容易在战败后丧失军心士气的特征,不过天下间能与之抗衡的军队寥寥无几。 故此,兖州那些因为黑山军屡屡败在青州军手中,而对黑山军的战斗力轻视起来的世家大族马上就尝到了苦果。仓促组织起来的农民兵哪里是黑山军这种百战余生之徒的对手?只能平白的为黑山军送上了大量的装备,更有许多的农民兵在投降给黑山军后索性就加入到其中。 黑山军更因为打垮了许多的世家大族而实力大增起来。 此时的兖州,太史慈和伊籍故意放任自流。而历史上的主人曹操此时却在广陵安身立命,更有向南发展、与扬州刺史刘繇联手的趋势,哪里会去管兖州,原来的兖州刺史刘岱此时已经被自己的父亲刘方召回到东莱美其名曰继承家业,其实是不想让这个儿子在外面为刘氏家族惹祸倒是真的,今后的人身自由都成问题,哪里还有闲心和能力去管兖州的事情?原来的泰山太守鲍信此时也已经和曹操兵合一处,再也不会去管兖州的任何事情,即便是想要管,睿智的曹操也会阻止他的,因为这明显是太史慈的地盘,老虎屁股摸不得。若是说袁绍的话,打死他在短时间内也不敢来插手兖州的事情,定多用一点阴谋诡计而已。袁术的话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袁绍的全副精力现在仍然在荆州的身上,虽然从正面攻击荆州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但是袁术无疑想要绕道扬州,占据江东,而后图谋荆州,这从他屡屡向扬州方向派兵就可以看得出来。即便是袁术想要向中原伸手,他的第一目标也应该是徐州,而非是有太史慈大军占据的兖州。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陈留太守张邈,这人是出名的胆小鬼,要他组织力量去遏制黑商均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故此,兖州的世家大族此时根本就是一盘散沙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不打败仗才怪呢。 那些十分倒霉、被伊籍作为驱赶黑山军第一目标的世家大族被急于找到生路的黑山军杀得叫苦不迭,万般无奈下,只好去向伊籍求援,伊籍这时候当然是狮子大开口,提出了比原来苛刻得多的要求,首先族兵必须全部交给伊籍,其次,这些族兵的粮草必须由这些世家大族提供,一直到兖州战事结束以后。 这时候,这些世家大族哪里还有什么话好说?当然积极配合伊籍,虽然这是在他们的心头割肉,但是总好过被黑山军灭族吧? 大批的军粮和族兵迅速的积累到了伊籍的手中,伊籍却不急着出兵,美其名曰要整顿军纪,其结果就是这些族兵大部分因为“检查不合格”而被恢复了自由身,要他们去务农。 因为兖州现在有大量的荒地无人耕种,所以这些原本无地可种的农民兵变成了拥有自己土地的自耕农。而伊籍又来了个顺手人情,把那些世家大族提供的军粮送给了这些自耕农,作为他们过冬的粮食。如此一来,兖州世家大族的庄园经济遭到了初步的破坏。 最可笑的却是那些世家大族在兖州战事结束后才发现,自己控制的农民少得可怜,根本无力耕种那么多的土地,而伊籍又趁火打劫,提出了土地变卖的政策,迫使世家大族变卖土地。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第一批世家大族的屈服进一步削弱了兖州世家大族的力量,而黑山军也在这其中获得了许多的好处,渐渐地有点恢复往日气象,如此一来,那些未屈服的世家大族就更惨了,原本有些不知道黑山军厉害的世家大族在和黑山军交过手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万般无奈下,唯有有样学样,向伊籍屈服了。只是作为第二批和伊籍合作的世家大族,被伊籍打压地更加厉害。 经过黑山军和伊籍地双重打压,兖州的世家大族在实力大损后,终于走到了历史的尽头,虽然在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仍然强劲儿,但毕竟时日无多了。 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的太史慈早在成为兖州刺史不久后,就在青州举行了第一次科举考试,经过这次考试,大量的优异人才脱颖而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王宝在青州各地建立的平民学校中的子弟,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临淄五德院中的学生,虽然那其中还有许多的世家大族的子弟,但是在太史慈的洗脑政策和长子继承制的作用下,他们的思想已经开始脱离他们的家族利益了,更加趋近于寒门子弟。 这些考试优异者马上被送往兖州,在伊籍的安排下占据了兖州政府的各个要职,虽然这遭到了兖州世家大族的反对,但是无奈臧霸大军的“淫威”,再加上改制之后,政府内部各部门分工极为明确,有许多的部门必须要有专业知识才可以胜任,而这些知识哪里是世家大族子弟所能掌握的?唯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家族与州郡事务无缘。至于他们提出的那些反对意见马上被青州以管宁为首的大儒们用新“五德终始说”口诛笔伐反驳了回去,他们哪里还敢出声呢? 随着兖州局势的稳定,黑山军终于再一次走投无路,终于在公元一九二年的冬天因为黑山军何去何从的问题发生了内讧,张燕再一次表现出了超强的收束乱局的能力,他迅速地消灭掉了在黑山军中反对自己的人,白绕等人纷纷身首异处。随后,张燕领着剩余的五万黑山军向兖州别驾伊籍投降,伊籍大喜过望,接受了投降,并且对黑山军进行了整编,队张燕承诺这支军队还归他所有,不过要张燕亲自去冀州拜见太史慈。张燕当然是满口答应。 太史慈此时手中拿着的正是伊籍派人送来书信,在说明这件事情,张燕的能力太史慈是知道的,以前一直总觉得臧霸大军虽然人才不少,但是少有出谋划策之人,虽然臧霸本身就不错,但是只靠他一个人总有点势单力孤,现在有张燕在,那就不一样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在见到张燕后把张燕的心稳定下来,要他真正的对自己臣服才行。唯有这样,张燕才会全力协助臧霸。 放下了伊籍给自己送来的信件,太史慈又拿起了鲁肃给自己送来的信件。这封信就写得有趣多了,其中充满了各种暗示,到底是聪明人写的东西。 鲁肃开篇就向太史慈祝贺郭嘉回青州“养病”这件事情,那当然不是说鲁肃也像一般人那样,认为太史慈是在防备郭嘉,而是一眼便看穿了太史慈送郭嘉回青州的目的乃在徐州的身上,旋即,鲁肃在信中提出要求,希望太史慈派大将到幽州来。 太史慈觉得很奇怪,因为鲁肃手下有虞翻这等文武兼备的人,为何还要向自己提出要求,要知若是轮到武功,虞翻的本领绝对超过张合,比孙策都要略高一筹,虽然不可能是赵云的对手,但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说到计谋,乃是鲁肃级别的人物。 看到后面才明白鲁肃的良苦用心,原来鲁肃认为令虞翻回青州更有作用,那即是说,谋夺徐州的主力阵营已经被确定,郭嘉加上虞翻还有一个张昭,内政外交军事面面俱到。这样的阵容想一想就令人感到可怕。而且这个虞翻不日就会来到冀州。 太史慈当然知道鲁肃的意思,这是要自己亲自收服虞翻,毕竟自己才是虞翻的主公而非鲁肃,鲁肃当日出兵匆忙,自己连和这虞翻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这个虞翻日后将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自己不可以像历史上的孙权一般令其埋没。 对于徐州,太史慈唯一比较在意的就是曹操的动向,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太史慈觉得两人都在回避见面,虽然曹操和自己时常有书信来往,但是只谈风月,不谈政治,感觉两人亲近依然,却终隔一层。 太史慈知道自己一直不给曹操发展的机会,就是不想和曹操日后刀兵相向,太史慈想要看的曹操并非是“乱世之枭雄”,而是日后协助他治理天下的“治世之能臣”。 不过曹操就未必会这么看自己了,现在依然对汉室忠心耿耿的他只怕也在怀疑自己的用心呢。 太史慈摇摇头不去想他。 鲁肃的信后面还写道了公孙瓒和刘虞之间的交战问题,公孙瓒现在反而是咄咄逼人,刘虞却举棋不定,不过最难做人的却是刘备,一面是自己的皇室宗亲,另外一面却是自己的师兄弟。按照历史的进程看,公孙瓒最后消灭掉了刘虞,不过有刘备的变数,那就不一定了。未来会怎样呢?太史慈很期待。 桌子上还有其他的公文,但那都是冀州内部的事务了。有是仪在,太史慈原也不用过于费心。这半年来,是仪已经在冀州站稳了脚跟,没有人在其他的能力有半点的怀疑,即便是太史慈离开冀州,是仪一样可稳定冀州的局势,而青州科举考试的另一部分人才才当然是被送到了这里任官,而且由于太史慈在冀州的原因,是仪可以放手施为,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完成了伊籍在兖州做的事情,冀州世家大族的族兵完全被变成了自耕农。 甄氏家族当然全无意见,毕竟张夫人的把柄还在太史慈的手中。甄氏家族没有意见,别人就更不敢出声了,随即,是仪开始在冀州大量兴建平民学校,开始了对未来冀州洗脑。 看着满桌子的公文,太史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凭窗而立。 敲门声起,太史慈头也未回,淡然道:“进来。” 门开,身后脚步声起。 太史慈头也未回道:“是仪,外面很冷,还不快进来?” 身后的是仪一点都不奇怪太史慈为何知道是自己来了,对于这位高深莫测的主公,是仪唯有深深的敬畏。从在当年临淄相逢时候起一直到现在,太史慈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威严,这种变化令是仪对太史慈全心臣服。 太史慈转过身来,笑着看向是仪道:“是不是有贵客到了?到底是张燕,还是虞翻?” ------------ 第二章 远瞻(上) 第二章远瞻(上) 听到太史慈的话,是仪的脸上露出笑容,对太史慈笑道:“主上这回猜错了,这两个人是一起来的。” 太史慈丝毫不以为忤,失笑道:“双喜临门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谁知道这两个人来得这么齐全。” 是仪笑道:“这种事情是很难得,对了,主上,现在已经是中午,您还没有吃饭,要不要先吃过饭后再接见两人?” 太史慈摇摇头道:“那倒不必,我看他两人也还未吃饭,不如就叫他两人来,和我一起吃吧。”是仪应了一声,转身便要走。太史慈却叫住他,想了想道:“你去把张合和高览叫来,我有事情找他们。” 是仪点头,又忍不住道:“主上要对外用兵吗?不过属下却觉得现在用兵并不妥当,毕竟冀州初定,而青州为了应对冀州和兖州的消耗,已经消耗甚多,现在实在不易妄动刀兵。” 太史慈看了是仪一眼道:“你终是内政人才,对于军事不甚了解,你以为鲁肃把自己的得力助手派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是仪不明所以地看着太史慈一脸的茫然,太史慈笑道:“算了,我是不会明白这其中的事情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要把张合和高览两人派到鲁肃那里去协助鲁肃对幽州用兵。” 是仪的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旋即奇怪道:“为何主上不派赵云将军去呢?” 太史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去答他,那原因当然和公孙瓒有些关系,毕竟赵云乃是公孙瓒的旧将,赵云虽然对公孙瓒有诸多的不满,但毕竟有一份情意在,把赵云派到那里是会令赵云难做,对于鲁肃的整个北方局势的调动也有诸多不利的地方。最关键的事情是一旦公孙瓒兵败身亡,不管赵云有没有对公孙瓒动手,赵云的名声都会受到损害,这是太史慈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太史慈深深知道,在这乱世,勇猛效死的军队是必不可少的,虽然青州军制领先于整个时代,但是有一样东西对军心士气影响极大,那就是英雄崇拜,在青州,说到令青州军死心塌地佩服的就是他太史慈,这许多年来,“青州战神”的称号已经成了青州军的一大精神支柱,可是太史慈却知道,自己身为上位者,虽然日后战争会日趋频繁,但是在战场上亲自动手的机会却会越来越少。“青州战神”渐渐地成为了一个概念存在在士兵的头脑中,这并非是什么好事。 所以太史慈知道青州军需要一个新的崇拜对象,这个对象不但和自己在武功上相差无几,而且只要一提到这个人,人们就会自然而然想到自己,这样,在青州军中就会有两位军神级的人物。 这个人的最佳人选当然是声名鹊起的赵云。 只不过赵云现在的声望还不够,虽然赵云与吕布交过手而不落下风,但是在其后,赵云并没有什么骄人的战绩,虽然在冀州扮成强盗抢劫粮食那一回杀将如鸡,但是这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现在冀州已经在自己的控制之内,这件事情已经再没有保密的必要,正好自己正让一群人为了郭嘉和墨姬的事情而编写什么《冀州风云录》,赵云当然就是这本书中当仁不让的第二男主角了,相信这本书一旦被播出、售卖,赵云马上就会成为在三州家喻户晓的人物。 当然这事情还很远,那要到袁绍上了自己的鬼当后才可公之于众的事情。现在太史慈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要赵云跟随自己多上战场,给赵云多一些表现的机会,所以太史慈绝对不会把赵云派到鲁肃那里。 至于说到赵云颇具好感的刘备,太史慈则没有考虑,因为赵云这人一旦认定明主便会对其忠心耿耿,决不会变心,因此太史慈对赵云有着绝对的信心,而且郭嘉也向太史慈说过,因为刘备那个甘夫人和三星玉美人的典故,赵云对刘备的印象大不如从前。 是仪见太史慈不说话,便一躬身要出门,却再一次被太史慈叫住,后者笑道:“对了,最近甄氏家族有什么动静?” 是仪想了想,摇摇头道:“甄氏家族倒是老实得很,自从五万族兵完全交给我们处理后,今天那个甄俨来找属下,更主动的提出了变卖土地的要求。最奇怪事情的是,我已经再三表示先在冀州府库中没有着许多的钱财可购买他们的土地,但是甄俨却表示可以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甄氏家族先行把土地交出来,供原本属于甄氏家族那些无地可种的族兵耕种,倒也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 太史慈闻听此言,心中冷笑: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夫人知道自己对她的印象,而且在防备她,所以才有现在的举措,虽然从短时间看,甄氏家族会有很大的损失,但是却可赢得很多的长远利益,就比如现在,自己明明知道张夫人诡计多端,但是却仍忍不住要感谢一下张夫人。 看来不给甄氏家族一点好处,还真是说不过去呢! 正在想着,是仪又道:“我看甄氏家族这么积极还跟辛氏家族有关系,现在辛氏家族有很多的地方和甄氏家族对着干。” 太史慈若无其事道:“这没有关系,我现在要做的是剥夺世家大族对土地的控制权,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辛氏家族也是一样,我看有辛氏家族和甄氏家族唱对台戏也不错。让他们闹去罢吧,是仪你给我牢牢守住冀州,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仪点头,见太史慈再不说话,便出门去了。 不多时,自有丫鬟进屋准备午饭,一时间,摆上了几道菜和四副碗筷。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太史慈才觉得肚饿,连忙坐下来据案大嚼起来。正狼吞虎咽时,却见是仪引着两人走进屋来。 太史慈抬头看时,就见走在是仪右边的人乃是一个身材高瘦的汉子,还未看清楚生得什么模样,一种轻盈飘逸的感觉就扑面而来,整个人好像是在脚底下安装了弹簧一般富于弹跳力,抬头看着人的长相,一张白皙的脸上留着两撇胡子,最令人难以忘记的却是这人的剑眉居然向下斜。弄得原本英俊不凡的脸有点阴沉的感觉,但不可否认,正是这眉毛使得此人的气质在轻灵飘逸中显出稳重的感觉。 左边的那人则更加引人注目,不仅身材和太史慈差不多高,而且身上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在那种文质彬彬中流露出丝丝霸气,不由得使人产生错觉,总觉得在此人的身上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向外散发,令人忍不住被其震撼。有内而形之于外,大概就是因为这种气质吧,使得这人原本很平凡的面孔显得异常的引人注目,令人难忘。 不问可知,右边的人乃是张燕,而左边的人则是连路素等人也深为折服的虞翻。 太史慈长身而起,大踏步走向张燕,笑道:“张燕将军,我在这里已经的等候你多时了。”说完这句话后,又向另一侧的虞翻亲切的打了个招呼。 虞翻本就知道张燕乃是新近投降的敌人,所以太史慈不理自己先向张燕打招呼乃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现在见太史慈在好言安慰张燕的同时居然还向自己打招呼,不由得暗赞一声:自己的这位第一次见面的主上还真是心细如发。连忙向太史慈施礼。 张燕却被太史慈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起来,颇有受宠若惊之感,不知道对太史慈说什么。 太史慈却丝毫不以为意,招呼三人坐下,让他们陪自己吃饭。 是仪跟随太史慈的时间最长,当然知道太史慈生性不拘小节,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对自己的属下亲如兄弟,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当然在说的公事的时候,自然是威严如山。故此毫不客气坐在了太史慈的边上,乃起碗筷便吃。才吃了两口,就发现张燕和虞翻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不由得放下碗筷,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 三个人这呆头呆脑的样子令太史慈忍俊不禁,连忙笑道:“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随我一起吃饭?”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坐了下来,学着是仪狼吞虎咽起来。 此时太史慈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亲自为三人夹菜,是仪坦然接受,张燕很不自然,但也恭恭敬敬地接了。虞翻在接了太史慈夹给自己的菜后,对太史慈笑道:“主上,我在鲁肃大人那里就已经听说过主上的种种与众不同之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太史慈当然知道虞翻的意思,笑道:“仲翔(虞翻的字)你莫要听子敬那小子胡说,什么事情到了他的嘴里就变得堂而皇之起来,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大道理?我早就知道仲翔乃是奉孝一流的人物,这又非是办公时间,还是随意一些好。” 虞翻的双眼马上闪亮,显然对太史慈又增加了几多好感,更因为太史慈的话中暗示出在他的眼里自己和郭嘉相差无几的意味。郭嘉是什么人?青州第一军师!自己又是什么人?虽然虞翻从不认为自己的才能比郭嘉差,但是毕竟自己的资历尚浅,当然难以和郭嘉相提并论。 可是太史慈偏偏却摆出独树一帜的架势,更一语说中了虞翻的性格,令虞翻心中十分感激。 太史慈看了看依然有点紧张的张燕笑道:“在这人世间,人和人自然会分成三六九等,毕竟各有各的出身,当然难以做到公平,不过有一些事情却是人人平等的,比如说像是吃饭喝水睡觉,这些事情不管你的身份有多么高贵都一样要办,所以在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上下之分,虽然吃的东西可能不同,但是都得用嘴嚼,所以没有什么放不开的。”这一番话原本是说给张燕听的,却直接说到了虞翻的心里,听得虞翻连连点头。 太史慈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在历史上,这个虞翻连孙权都敢骂,可见放浪形骸到何种程度。有一次为了拒绝孙权给他倒酒,这位仁兄直接倒在地上耍酒疯,等孙权走过他身边后,这小子马上站了起来和别人谈笑风生。弄得孙权大动肝火,差点抽出宝剑来砍他。不过若是这虞翻看得起的人他可是尊敬得很,看样子这个虞翻是对自己心服了。 另一边的张燕闻言,身躯一震,因为太史慈的话想起了一些事情,太史慈像是看穿了张燕的心思般,笑道:“其实只要不夺走别人吃饭睡觉的权利,这天下就太平了。”听得张燕这农民起义军的首领连连点头。 太史慈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走入了张燕的心里,看着张燕笑道:“我就知道张燕将军明白这个道理,才会要宣高兄给黑山军机会的。” 张燕闻言低下头去,心中却想道:给我机会?我看是借我们黑山军之手对付兖州的世家大族才是真的。 太史慈当然知道张燕心里想什么,笑道:“我给你看一封信。”言罢,站起身来从自己办公的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递到了张燕的手中。 张燕不明所以的接过信来,一看才知乃是一个月前臧霸给太史慈来的信。那时候正好是黑山军内讧的时候。张燕打开信仔细看去,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在那时,青州军中有不少人的意见认为黑山军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应该由臧霸率领大军尽早消灭,不过臧霸却独树一帜,认为张燕乃是当世豪杰,既然可以看得出前一段时间伊籍对黑山军的利用,自然也可以看出形势对他非常不利。以张燕的智商,黑山军的投降根本就是指日可待。 张燕这才知道那时黑上军已经在鬼门关前过了无数回。看来黑上军现在还存在应该感谢臧霸。 太史慈沉声道:“这一点其实在我青州军与黑山军第一次交战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了。因为战败的黑山军根本无处可去!”张燕闻言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对张燕道:“黑山军不可能去投靠袁绍,因为仇怨太深。更不可能去投靠曹操,对吗?” 张燕闻言身子一震,太史慈说出的两个答案正是黑山军发生内讧的原因。 太史慈紧紧盯着张燕道:“将军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若是投降给曹操,曹操马上就会把你等绑缚起来,给我送到冀州来,没错吧?” 张燕终于败下阵来,垂下头去,心服口服道:“主上明鉴,小将当时就是这个意思,可惜其他人却不愿意与主上和解,非要投靠曹操,完全无视由冀州到徐州冲破臧霸将军的阻挡有多么的艰难,属下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唯有发动兵变。” 太史慈的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张燕你和黑山军新的命运即将要开始了,我希望你能和臧霸将军好好相处。” 张燕点头应是,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坚决。太史慈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张燕说道:“莫要以为兖州就此太平了。以后你和宣高兄还有得忙。” 张燕闻言马上明白太史慈指的是逃走的袁绍和实力强劲的袁术,沉声道:“张燕晓得了。主上就放心吧。” 太史慈点了点头,便招呼三人接着吃饭。不一时,四人饭饱,太史慈见张燕的脸上有困顿的神情便要是仪安排张燕去休息。自己则和虞翻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散步。 此时下了半天的大雪善解人意的停了下来,两人并肩而行,谈天说笑,听着脚底下因为踩在雪块上而发出的咯吱声,说不出的舒服。 虞翻笑道:”主上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便令那张燕心服口服。从此我青州又多了一员猛将。更为主上谋夺徐州、诱骗袁绍增添了把握。” 太史慈淡然一笑道:“早就知道瞒不过你,现在我青州和兖州已经把徐州包围起来,臧霸大军更作出了要向徐州移动的态势,我想袁绍不上当都难。” 虞翻点头道:“的确如此,主上令奉孝先生回青州给袁绍造成上下不和的假象,而且青州大军分散,臧霸大军又向徐州前进,这种种情况,袁绍不同心才怪呢。我看袁绍定要在张燕的身上再吃一个大亏。” 太史慈笑道:“仲翔知我。” “不过,”虞翻沉声道:“我却以为主上不应该在冀州静观时局,而应该主动出击,这样诱骗袁绍的把握更大。” 太史慈大感兴趣道:“哦,说来听听。” 虞翻沉声道:“我以为主上应该出兵长安!” ------------ 第三章 远瞻(下) 第三章远瞻(下) “出兵长安?”太史慈闻听虞翻此言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虞翻见太史慈在玩味自己的话,连忙道:“从现在天下的局势来看,主上已经无可争议的成为了中原的霸主,表面上看去似乎风光无限,但其实再往下走则是步履维艰。” 太史慈没有想到虞翻竟然会得到这样一番结论,带着期许看向了虞翻,虞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道:“不知主上有没有想过,在夺得了三州之后,我们今后对外用兵的口实是什么?毕竟不可师出无名。” 太史慈闻言笑道:“我知道仲翔的意思了,你是要我‘挟天子以令诸侯’对吗?” 虞翻没有想到太史慈的思路这么快,身躯一震道:“主上高明,原来主上早已经胸有成竹,虞翻这事多嘴了。” 太史慈闻言心中惭愧,暗道我哪有这个本事,这仅是历史结论罢了,摆摆手道:“仲翔莫要如此说。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方法知道是一回事,找到时机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人世间每多眼高手低之辈。” 虞翻见太史慈全无半点骄色,心中欢喜道:“主上言之有理。” 太史慈冷笑一声道:“说穿了,大家玩得都是狐假虎威的把戏,只不过这只老虎是纸老虎罢了。我太史慈和其他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无论怎么做都是为了结束乱世,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心只想着把权力把持在自己的手中。” 虞翻点头道:“的确如此,时至今日,汉室江山早已经风雨飘摇,大汉皇帝的命令没有一个是出自自己的心愿,完全由权臣操纵。”顿了顿,不好意思道:“其实在开始时,属下以为主上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但是到青州后,特别是研究了主上的学说和改制,才发现主上考虑的乃是这天下的长治久安,或许主上要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但是主上站在这高位上却不是单单为一己之私利,更多是为了这天下,否则主上就不会坐在一般人看来打击世家大族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所以属下以为,主上不管站在什么位置上都不为过。” 太史慈身躯一震,自然听出了虞翻话中的意思,这个虞翻大概是第一个隐隐约约自己要对汉室取而代之的人,更不得不承认这个虞翻胆大包天,竟然可不把汉室放在眼里,由此也可直到这个虞翻对自己已经是推心置腹,否则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仰天吁出一口热气,看着水蒸气在冰冷的空中幻化凝结,好似变幻不定天下大事,思索道:“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只是想要扫平乱世,方今天下,诸侯争胜,大家依靠的东西各有不同。不过总的说来,无外乎‘皇命’、‘皇族’、‘学术’、‘宗教’四种而已。不知仲翔以为然否。” 虞翻闻言,心中再一次大讶,没有想到太史慈对天下力量把握得如此的精到,不由自主道:“主上,虞翻恨不早日与主上同游,虽死无憾!”太史慈大笑道:“仲翔,现在也不晚啊,能够听明白我这番言语的天下间不过区区数人,仲翔乃是我的知己,是我求之不得才是。” 虞翻眼中闪过誓死效命之色,太史慈看着虞翻的神情,心知自己已经完全收服了虞翻,心中欢喜道:“首先看到看到这一点的当然是黄巾军的张角,他利用的是‘宗教’。” 虞翻点头道:“的确如此,张角没有出身,要想成大事,前面的三点均不足以为凭,不过‘宗教’这种东西一旦发展成为全国性质的东西就和‘学术’差不多了。又或者说‘宗教’只是一种‘学术’的变形而已。” 太史慈点头道:“的确如此,与其说张角败在汉室手中,还不如说是败在世家大族手中,就张角宣传的那一套哪里会有一个世家大族喜欢?自古以来,儒道两派思想斗争频仍,张角根本就是选错了方向。” 虞翻笑道:“其实张角在起兵前一直做得不错,至少上至先帝,下到地方,有不少人已经相信了他的那一套。” 太史慈笑道:“这就是我说的时机问题,张角选错了时机,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力量,才会惨败身死,徒增笑柄而已。” 虞翻叹道:“不过没有办法,因为张角没有舆论的力量,他的那一套学说若是正常的传播,是没有人相信的。只好化身为宗教出现。” 太史慈点头,虞翻这话说的当然有道理,比如说《三国演义》里孙策和于吉那一段故事明显就是‘学术’与‘宗教’的斗争。世家大族的孙策根本就不能容忍于吉在那里装神弄鬼,更令孙策担忧的事情是就连自己的母亲都相信于吉的鬼话,若是听之任之,任其发展的话,只会重蹈汉灵帝的覆辙。 虞翻沉默了一会笑道:“所以我才说主上真乃神人也。”太史慈不明白虞翻突然间为何要说这话,不明所以的看向虞翻。 虞翻笑道:“我虽然在青州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知道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其实和儒家思想宣传的那一套大不相同,可以说那完全是一种新学术。” 太史慈一怔,马上明白了虞翻的意思。虞翻接下去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主上在东莱西北六县起兵的时候实行的就是现在青州改制的这一套,可是主上却没有在当时提出新‘五德终始说’,因为主上知道在那时候提出新‘五德终始说’乃是自去败亡之道,因为以主上的出身,即便是提出了新学说,也不会有人相信。最后只能走张角的老路,把自己的学术化身为宗教,要么就是放弃自己的梦想,投入到一方诸侯帐下,为其效命。” 虞翻见太史慈听得入神,接着说道:“可是主上却不甘心是这种结果,临淄一行最大的收获就是把管宁先生这等当世大儒请回了自己的帐中,有了管宁先生为主上张目,新‘五德终始说’才站住了脚,时至今日,新‘五德终始说’更成为了天底下最知名的学术之一,而主上也成为了学术大家,仔细想一想,这番经历虽然不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的较量,但是却比冲锋陷阵要凶险好多倍。” 太史慈闻言,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更在暗叫惭愧和幸运。自己在初到三国的时候,哪里知道这许多事情,当年和臧霸彻夜长谈时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消灭皇帝,在黄县起兵之时也是雄心勃勃的要建立平民政权,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换来的只是种种迷茫,要不是自己是个天生的无神论者,只怕自己已经走上虞翻说的“宗教”之路了。幸运的却是管宁的出现,是这大儒用学术的力量一手把懵懵懂懂的太史慈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直到新‘五德终始说’真正确立,太史慈才真正意识到学术声望的重要性,才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它。这段道路实在是太漫长了。现在想起来,竟然让太史慈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沧海桑田的感觉。 想到这里,太史慈叹道:“不管怎么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付出终归会有回报。” 虞翻笑道:“这个自然,我和主上一样出身寒门,自是知道这其中的艰苦,其中的味道不是袁绍袁术这等天生下来就把学术力量拿捏在手中的世家大族的子弟所能真切理会的。” 太史慈点头道:“不过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正因为如此,袁绍他们一辈子都是纨绔子弟,根本就不可能承担起上天赋予他们的众人。” 虞翻眼中亮了起来道:“的确如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太史慈沉声道:“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由于天生在政治性极强的环境中,他们更加懂得利用手中的学术。更知道如何把学术的力量发挥到极致。深明学术力量的巅峰就是利用‘皇命’的开始。” 虞翻不屑地笑了笑:“那是当然,否则袁绍怎可能干出不承认当今皇帝,偏要立幽州刺史刘虞为皇帝的事情。” 太史慈看着虞翻,笑道:“仲翔真是坦诚人,一句话便戳穿了袁绍的阴谋。” 虞翻点头道:“这就是‘霸天下’和‘霸一方’的区别了。袁绍四世三公,已经是天下人望之首,若是按照一般的常理来看,只要天下太平,袁氏家族终有一天可以权倾朝野,独占大权,可是袁绍袁术真是生不逢时,接二连三的事情破灭了他们的梦想。” 太史慈点头道:“先是何进阻挡他们的路,紧接着就是董卓,董卓把皇帝把持在自己的手里乃是袁绍最难以接受的事情,身为天下人望之首,学术界的领袖,没有皇命在身,强极也仅仅是个称雄一方的诸侯而已,袁绍岂能甘心这一点?要扶植一位新皇帝做为他称霸天下的遮羞布那是必然的。” 虞翻笑道:“袁绍还是有些本领的,天下这么多的皇室宗亲,袁绍居然一眼便看中了刘虞。这的确是个最佳人选。” 太史慈思索道:“的确如此,因为和其他皇室宗其相比,刘虞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而且刘虞的才能重要在于内政而非是军事,所以这种人是最容易被袁绍利用和控制的。不过令袁绍失策的地方是正是因为刘虞这家伙没有野心,所以根本就不会去当皇帝,让袁绍想要利用都无无处下手。” 此时两人来到一个已经被冰封住小水潭边,站下身来,虞翻道:“所以我说主上现在也面临着袁绍当年的问题,主上现在已经取袁绍而代之,成为天下人望之首,可以说主上已经把学术的力量运用到了顶峰,更由于青州的强大,天下间出了袁绍这深恨主上的人外没有人再会对主上产生图谋不轨的想法,那无疑是自寻死路,现在天下的大势正是因为主上的原因反而出现了短时间的太平,除了袁术这不懂权谋的搅局者外,谁都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给主上以出兵的把柄。所以我说主上在中原取得绝对优势的同时也失去了对外用兵的口实。” 太史慈点头叹道:“所以对我来讲,现在出兵长安,迎皇帝才是解决这问题的根本方法,只要有皇命在手,我们对外用兵就会有大把的理由。”虞翻笑道:“正是如此,其实董卓想要做的也无非如此,但是为人过于残暴却令其失掉了人望,哪怕是把蔡邕这等当世大儒把持在手中也无法为其赢回失掉的人望。” 太史慈闻听蔡邕的名字,心头一颤,想起了蔡文姬的仙姿玉容,良多感触,却听虞翻又道:“所以若是抛开个人感观和敌对立场,这董卓实在是一代人杰,其目光有令人赞叹之处。”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不过董卓却难成其大势。”虞翻眼眉一挑,不由得问道:“主上何出此言?现在董卓退守关中,用的明明是战国强秦的策略,所谓‘坐山观虎斗’,拥有那种天险的地形,外人根本就是难以攻入,只要策略得当,董卓只要坐观成败,就可坐享诸侯互斗、最终相互削弱的成果,然后效仿秦王横扫六合的故事,便可称霸天下了。主上为何如此肯定董卓难成大事呢?” 太史慈笑道:“董卓并非是始皇帝,始皇帝虽然刑法严峻,但是却绝不残暴,国中人民无不誓死效命,但董卓确放纵手下,肆虐百姓,而且他的手下虽然能征惯战,却无视法度,我看董卓早晚会死在自己手下的手中,即便不死,董卓的内部不稳,何以谈横扫天下?” 虞翻呆了一呆,道:“主上说得不无道理。不过我看董卓身边能人无数,武有吕布,文有李儒,一为义子,一为女婿,有此二人在,别人想要动手似乎希望不大。” 太史慈心中暗叹,正是在吕布的身上除了毛病,不过这话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谁知道吕布乃是天生的色鬼? 虞翻仔细想了想后,又道:“现在对主上最有利的事情就是主上一直在宣扬承认当今的皇帝乃是合法的,这样就为主上出兵长安找到了充实的借口。” 太史慈不得不承认虞翻这番话大有道理,而且比当年诸侯会盟和郭嘉密谈时定下的不理董卓,横扫关东的计划还要合理,不过这并非是说郭嘉和自己不如虞翻,而是说形势的发展过于迅速,即便是郭嘉,他哪里能料得到太史慈的军队居然会强大到才一年的时间就把袁绍打得丢盔卸甲,几乎无翻身之日?时至今日,正如虞翻所说,自己已经强大到无人敢招惹的地步,弄得想要出兵攻打别人的借口都找不到。想必郭嘉现在也会同意这个主意吧? 想到这里,太史慈胸中豪气迭生,道:“仲翔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此我们便出兵长安!”顿了一顿后名太史慈笑道:“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给外人以青州兵力分散的错觉,再加上外界盛传的我与奉孝不合的谣言,袁绍见到这种局面若是不心动才怪呢,只要袁绍心动,我们就有了和袁术开战的理由,谁让袁绍是他老哥呢?” 虞翻闻言忍不住笑道:“主上言之有理。”顿了一顿道:“不过主上有一点说得对。我青州军的兵力是不是太分散了?青州、兖州、冀州、幽州四州均有我们的兵力。” 太史慈神秘一笑道:“仲翔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出兵长安的话,我自有办法。”太史慈心中指的当然是那五千特种兵。若是说这五千特种兵能够打败几十万人的军队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正如太史慈所言,只要在长安因势利导,自己并非没有迎回汉献帝的机会。当然现在合于藩说了也没有用,因为虞翻不可能知道长安将会发生的变故。 虞翻当然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太史慈到底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以为太史慈暗中还藏着一手呢,也就不再多言。又对太史慈道:“若是主上迎回了皇帝,这天下太平就为期不远了。” 岂料太史慈摇头道:“仲翔你错了,其实皇帝到手后,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皇族’的力量了。” 虞翻闻言心中一凛,看向太史慈,太史慈思索道:“仲翔不妨想一想,若是无我太史慈,现在的天下到底是什么样子?” 看着虞翻,太史慈笑道:“抛开袁绍袁术等人,刘虞、刘焉、刘岱、刘繇、刘表,他们占据了幽州、益州、兖州、扬州、荆州五座大州。剩下还有无数的刘姓子弟在地方州郡为官,你说皇族的实力大不大?” 虞翻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皇族的问题会这般严重。 太史慈冷哼道:“他们甚至连‘挟天子以令诸侯’都不用,他们完全可以‘借天子之名以令诸侯’,他日我一旦迎回皇帝成功,无论我有千般努力,他们只消说我是劫持皇帝,我便成了千古奸臣。” 虞翻不由得“啊”了一声,呆呆看向太史慈,说不出话来。 ------------ 第四章 迎帝(上) 第四章迎帝(上) 虞翻看着太史慈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太史慈的目光会那么长远,直接看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最终后果。 太史慈这番话绝对并非仅仅是有感而发而已,这其中还未有历史上的曹操鸣不平的意味,纵观天下,那许多的诸侯各个标榜忠于汉室,可是到头来呢?还不是一个个心怀叵测? 那割据一方的皇室宗亲,那四世三公的学术领袖,哪有一个比得上曹操?后人每以为曹操奸诈,大马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没有想到曹操迎回皇帝的苦心和危险,当时的曹操实力并不强大,和袁绍相比简直就是不堪一提,在这种情况下,挟天子以令诸侯未见其利,先见其害。因为曹操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对抗天下诸侯,他这么做最会引起天下诸侯对他的诟病。看看袁绍,迎回汉献帝的时候没见他出什么力,更是一致反对汉献帝的地位,可是到了要讨伐曹操的时候,却假惺惺的说“奉衣带诏”,真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人,可是就这么个烂人,偏偏是天下人望之首,曹操却成了奸臣,真是为曹操不平。 但即便是这样,曹操还是毅然决然地迎回了汉献帝,这是对汉室大大的忠心,至于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汉献帝,那也是东汉的旧例而已,哪个权倾朝野的大臣不是外戚?若是说到野心又或者狠毒,那也是被形势逼出来的,至少曹操不想做皇帝,只想做周公。说曹操和诸侯交战只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利,这话简直就是放屁,难道皇帝会愿意看到天下分裂吗?难道曹操消灭地方割据势力不好吗?难道汉献帝落到刘备又或者孙权的手里,就可以拿回自己失去的权力吗?简直是痴人说梦。这正如后世某些人骂起贪官来咬牙切齿,其实是心态不正,恨自己没有机会当官,若是他当起官来,只怕比他骂的贪官还有贪婪十倍。 不过现在的曹操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太史慈却有了迎回汉献帝的实力,而且远比历史上的曹操强大,既然如此,自己何不放手施为呢? 哼,自己却不会像曹操那般犹豫,要把皇帝留给自己的儿子去做,既然自己左右都会担上别人的骂名,自己还客气什么?只要自己可以结束乱世,并且自己建立的王朝不像两晋一般无法解决世家大族的问题,进而迅速灭亡,后世的百姓就绝不会唾骂自己。 史书,向来都是由胜利者编写的。 虞翻看着沉默不语的太史慈,忍不住道:“那么在主上的心中,到底皇室宗亲中谁的威胁最大?” 太史慈带着考教的语气问道:“仲翔以为呢?” 虞翻思索道:“刘虞肯定不行,这人只能作和平时期的能臣,却没有能力扫平乱世,否则现在就不会为公孙瓒而头痛不已了。”顿了一顿道:“刘岱刘繇也非成大事的人,而且事实已经证明刘岱的无能,至于刘繇,虽然比刘岱稍强,但也有限,对了,我看新任荆州刺史刘表非同凡响,竟然可以算计死江东猛虎孙坚。当真是出人意料呢!” 太史慈听见孙坚之名,眼中闪过哀伤的神色,毕竟这位英雄人物深受他的尊敬,自己的出现也没有改变孙坚的命运,唯一不同的事情是孙坚还未来得及斩华雄,便身死荆州,对虞翻笑道:“刘表确实有些本事,单枪匹马便令荆州恢复太平,世家大族心甘情愿为之效命,的确有一套过人的手腕。不过此人的才能也就只在这一州之内,向外扩张嘛,他还没有这个本事。而且日后继承人问题也是刘表头痛的事情。毕竟刘表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虞翻恍然道:“主上是说刘表娶了荆州蔡氏家族的女儿为妻这件事情吗?哈,这倒是个问题,按理说长子必须要继承家业,但是刘表的长子没有半点权势,如何可以服众?而刘表现在为了争得世家大族的支持,取蔡氏家族的女儿为妻,即便是生下了儿子,刘表也看不到这儿子长大,一个年幼的儿子即便是成为了冀州刺史,还不是任人摆布?看来刘表果然不行。” 太史慈闷哼一声道:“有眼光的不仅仅有刘表,我看益州刺史刘焉也是一代枭雄,不过这人过于迷信,居然相信骗子襄楷说的什么‘益州有天子气’的鬼话,放着好好的幽州刺史不当,非要到益州去,若是刘焉在幽州的话,说不准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他呢。不过刘焉年老,我看没有什么作为,说到他的儿子,也是绣花枕头一个。” 虞翻左思右想,最后忍不住道:“那么以主上看来,在皇室宗亲中,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谁呢?” 太史慈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当然是刘备刘玄德!”看着虞翻愕然的样子,太史慈笑道:“难怪仲翔会有如此的反应,毕竟仲翔没有见过刘备,不知道此人的厉害处,哼,此人大有光武遗风,乃是枭雄之才。眼光和胸襟非袁绍袁术之流所能比拟。若论辈份,乃是当今皇帝的叔父。叫一声刘皇叔也不为过。” 虞翻眼中闪过精光,沉声道:“我只听说他乃是幽州别驾,没有想到主上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太史慈笑了一笑,心道:这个刘备在历史上连曹操都无可奈何,而且给曹操弄的麻烦不断,先是一个刘皇叔的称号,又是一个‘衣带诏’。后来还借着皇室宗亲之名变成了汉昭烈皇帝,直接把曹操定性为汉贼,声明自己才是正统。也许日后这些在历史上给曹操找的麻烦都会加诸到自己的身上吧?自己是不是看看找机会把刘备杀掉,一了百了呢?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太史慈知道这事情急不得,于是对虞翻道:“刘备的事情以后再想,子敬把你派到我这里来倒是深得我心,我看仲翔明天就应该出发,回青州去协助奉孝。”虞翻眼前一亮道:“说真的,我都等不及了,我对奉孝先生那是久仰大名,现在终于有机会见到了。” 太史慈才待说话,却见是仪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喜色,见到太史慈远远喊道:“主上,韩馥死了。” 太史慈和虞翻闻言精神一振,却见是仪一个没注意被脚下的雪一划,跌到在地。太史慈登时吃了一惊,连忙跑过去,虞翻紧随其后。 太史慈跑过去后,把是仪扶了起来,亲自为是仪掸去身上的雪,看看是仪无事,才责备道:“你怎么不小心一些?若是不小心受伤了,冀州的大小事务由谁来管,大丈夫可以受伤,但要伤的有价值,韩馥不过是一个死人,你也不过是来通知他的死讯,若是因为这点小事你受到伤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太史慈这一番话虽然是责备,但事情中却充满了关切,自是令是仪感动非常。 看着是仪激动的神色,太史慈有点头痛,不就是关心一下吗?用得着这样吗?连忙笑道:“让我猜猜韩馥的死讯是谁送来的吧?不会是陈留太守张邈送来的吧?” 是仪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不由自主道:“主上是怎么知道的?”在一旁的虞翻也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不明白太史慈为何会猜中。 太史慈笑道:“不会是韩馥死在厕所里吧?若是如此,那自杀的凶器一定是随身携带的拆信用的小刀了。死在那里倒也是死得其所。” 是仪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史慈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虞翻一见是仪的表情就知道太史慈又猜对了,更是完全无法理解为何太史慈会猜中这种事情。好半天,是仪才缓过劲来,拍着胸口道:“是了,一定是主上从特种精英那里先行得到了消息,否则怎会说得一点不差?” 虞翻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太史慈也不辩解,这原本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是仪转过头来向虞翻道:“仲翔,主上也太能吓唬人了,幸好我不是韩馥那种疑神疑鬼的胆小鬼,否则还不被主上吓死。”看着一脸询问之色的虞翻,是仪道:“这个韩馥和自己的侄子跑到了张邈那里寻求避难,结果正赶上伊籍派人到张邈那里去办事,韩馥还以为是来抓自己的呢,于是就在厕所中用刀割断自己的脖子自杀了。” 虞翻闻言忍不住笑了,大叹韩馥的胆小怕事,太史慈问道:“那他的侄子韩猛呢?” 是仪道:“听张邈说,这个韩猛单枪匹马跑到豫州去投袁绍去了。”太史车和虞翻相视一笑,前者道:“投的好哇。”虞翻点头微笑。 看着满脸愕然的是仪,太史慈伸了个懒腰,道:“明年初暖花开日,就我进长安之时。” 公元一九三年,春。太史慈以中原霸主的身份,发起了进长安朝拜天子的运动。这次运动得到了许多诸侯的支持,其中包括刘虞、曹操、刘繇、张扬、陶谦等人支持,诸侯们纷纷派出使臣赶往长安,去朝见天子。当然到底大家带多少兵去朝见天子,那就说不准了。 这消息传到董卓的耳中,当然是引起了这奸贼的欢心,因为这标志着天下诸侯已经承认了汉献帝的地位,对董卓当然是大有好处。董卓甚至向太史慈发出了信函,表示欢迎太史慈到长安来。对于董卓来说,太史慈的态度可以左右天下诸侯的态度。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明目张胆地前往长安,虽然董卓不敢伤害自己,因为那将引起青州方面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时至今日,谁都知道青州军已经无有抗手。即便是并州铁骑又或者是西凉兵都无法与之相抗衡。但是太史慈却不希望自己像徐庶等人那样被软禁起来。 从去年开始起,太史慈一直在奇怪,不知道长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因为徐庶等人已经很长时间没给自己来信了,自己在中原的战事又很多,还要忙于改制问题,所以就把长安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偶尔想起也是一闪而过。 自从虞翻提起兵出长安后,太史慈也曾派人到长安去过,徐庶等人到时无事,不过得到的答复却是“情况异常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说清”的答复,并且在得知太史慈要来长安的消息后,便传信给太史慈说一切到长安再说,弄得太史慈一头雾水。 不过从长安回来的人却说现在徐庶等人的处境很不妙,虽然董卓对他们礼遇有加,但是基本上等于软禁起来,凡是进出蔡府的人都要受到严厉的盘查,所以带不回书信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太史慈明白,由于自己的出现,董卓的防范比历史上要严密多了,至少太史慈知道按照历史的进程,董卓应该在去年的四月份就已经被吕布杀死了,可是现在董卓明明活得好好的,看来长安的事情要远比自己想象的棘手。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态,太史慈带着五千特种精英上路了。 这个数字的军队应该在董卓接受的范围内,区区的五千人马应该不会令董卓感到害怕,要是按照虞翻的建议,那当然是带这十万雄兵直接达到长安,杀掉董卓,直接把汉献帝救出来。在见识过鲁肃攻城部队的强大之后,虞翻认为者天底下没有一座城市是青州军攻不破的,唯一的问题就是青州现在兵力分散的厉害,根本就抽不出兵力来强攻长安。 不过太史慈却另有打算,他的主意是搅乱长安,最好是再现美人计,弄死董卓。 世事之奇,莫过去此,两年前太史慈为了称霸中原,派去徐庶拼命的阻止美人计的发生,现在为了取得皇命,又拼命地去搅乱长安的形势,真是令人慨叹。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自己的这支军队不足以左右长安的局势,但是太史慈却知道,一旦长安有起事来,这五千人可助自己达成任何的目的。太史慈只希望此一去就可迎回汉献帝,完成曹操历史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壮举。 太史慈此去长安乃是用的化名,用的是虞翻的身份,毕竟认识虞翻的人寥寥无几。而且虞翻本身和自己的身高差不多,又是用长矛的高手,所以自己模仿虞翻乃是最合适的。即便是敌人去调查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发现有什么破绽。更何况有特种精英那么高明的化妆术。 与太史慈随行的人当然是赵云者自己一手想要扶植起来新一代青州军中的战神,表面上太史慈乃是青州使节团的团长,而赵云则是负责随军五千人的将军,随行的还有徐盛和武安国这两人,可谓是十分理想的组合,原本杜远那色鬼也要跟着去,说是要见识一下长安的美女,无奈被老婆管得死死的,自然是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其实太史慈也不希望杜远去长安,毕竟此去长安无比凶险,杜远的身手这些年来虽然有进步,但是并非是第一流的战将,还是呆在青州的好。 至于自己带着的特种精英的军队,自然是全副武装。他们的身上还带有一些马钧和墨门弟子新研究出来的一些先进的武器和工具。既然说是要朝见皇帝,那当然要准备下充足的礼物才可以,表面上当然要带上一些青州的特产和手工艺品,但是这些拉东西的马车中当然另有乾坤了。许多先进的武器包括“损益连弩”在内――经过一年的生产,“损益连弩”已经有两千把之多,而且技术也在改进中,主要是集中在射程和精准方面。 当然,太史慈化妆去长安的消息也要透露给自己的“老朋友”袁绍知道,不过太史慈却知道现在并非恰当时候,那应该是在自己已经有把握从长安弄出汉献帝之后再透露给袁绍的,虽然自己希望袁绍上当,但是现在把这消息透露给袁绍的话,有郭图这诡计多端的人在一旁,一定会弄出借刀杀人的诡计,只要事先派人到董卓那里,告诉那奸贼说青州方面派来的人并非是虞翻,而是太史慈本人的话,即便是董卓原本不想把自己怎样,可是因为自己的“鬼鬼祟祟”,只怕董卓也会马上对自己采取行动。 若是自己在迎回汉献帝之后再令袁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袁绍一定以为三州无主,再加上“郭嘉问题”,只怕会立刻行动,如此一来,自己消灭袁绍,打击袁术,占据豫州的机会就到了。 故此,现在自己的去向和虞翻的去向乃是两大机密。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虞翻已经回到了青州。也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太史慈已经在赶往长安的路上,而冀州的那个太史慈只不过是个冒牌的西贝货而已。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太史慈便带着自己的手下踏上了前途未卜的长安之行。 ------------ 第五章 迎帝(下) 第五章迎帝(下) 太史慈没想到自己上路的第三天就碰上了自己的老朋友刘备,派出士兵一问才知道,原来刘备奉了刘虞之命担任此次出使长安的任务,看来这个刘虞也是另有目的,否则也不用像自己一样带来五千人,而且派出的使臣居然是刘备而非是魏攸,真是大出太史慈的意料,有刘备在此哪还能少得了关羽和张飞这两个绝世猛男?知识去见汉献帝而已,不用弄得这么夸张吧?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刘虞和自己一样,此次派人到长安去是为了找机会救回汉献帝,当然刘虞不可能像自己一样早就知道历史进程的发展,知道如何利用董卓方面内部纷争,但是不要忘记,刘虞有个儿子在长安为官,而且深得汉献帝的喜爱和信任,在这种内应的帮助下,刘备并非全无成事的机会。 看见对方的旗号,免得引起误会,太史慈连忙亮出自己的旗号,于是双方放下警戒,聚集到一处。此时天已暗了下来,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两件兵马把营盘扎在一起,这样有起事来可以相互照应。至于军中的事务自然交给赵云这随军大将来打理,自不用太史慈操半点心。 太史慈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中,外面传来士兵的阵阵欢歌笑语和烧烤猎物的独特香味。不过这一切却对太史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到底要怎样对待眼前的刘备呢?坦白讲,太史慈真的很想杀掉刘备,免得日后给自己添无穷的麻烦,而且老天爷似乎也在帮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把刘备送到了自己的眼前,而且最关键的是刘备现在对自己没有防备。若自己不趁机要了刘备的小命,似乎真有点说不过去。 仔细想一想,似乎事情有没有那么简单,先说凭借自己的兵力要灭掉刘备是件很轻松的事情,那刘备也不过才带了五千人,在同等数量下,特种精英要灭掉敌人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对方却有关羽和张飞这等绝世猛将,自己可没有把握做得干净利落把刘备的五千人干掉后还可杀掉刘关张,然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天底下没有人知道。更何况自己这么做,赵云会怎么想,这些都是问题。而且这事情一旦令天下人知道,自己以前辛苦树立起来的威望将会全部付之东流,别说其他诸侯会群起而攻之,就是自己控制的三州也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对自己大大的不服起来,新“五德终始说”也会成为笑柄。这么做等若把自己的人望之首在白白地送给袁绍又或者是袁术,未免得不偿失了。 派出人手暗杀吗?这主意未见的高明,因为现在根本没有人有理由去暗杀刘备,刘备一个小小的幽州别驾并未得罪任何人,而且在两军军队和一起超过一万人,又有关羽和张飞以及赵云这种超级高手的情况下可暗杀刘备的,那会是什么样的人物?早晚会猜到自己身上来的。 想了半天,太史慈颓然一叹,唯有放弃了杀死刘备这个诱人的想法。算了,还是日后再想办法对付刘备吧。 正在这时,大帐的门帘一挑,赵云走了进来,太史慈见到赵云,心中欢喜,才要说话,却见赵云对自己猛打眼色,然后对自己道:“虞翻大人,幽州别驾前来拜访大人。”太史慈正不明白怎么回事呢,闻言才知道原来是刘备亲自来拜访自己,连忙站起身来道声“有请。” 话才说完,门帘一动,刘备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已经站立在大帐之中了,看来这三人就在门外,赵云是怕自己先说话暴露了身份才向自己打眼色的,想想也是,有关羽和张飞这两个耳力、目力超强的人在,说话自当有万分的小心。想到这里,太史慈长身而起连声欢迎刘备。 刘备还是老样子,只是在眉宇间多了几许风霜之色,看来在幽州的生活十分艰苦,但是精神状态却比原来好得多,显然是在刘虞的手下大受器中,关羽还是那种全身冰冷杀气的孤傲模样,张飞倒是日见沉稳,不再像诸侯会盟时那样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一身霸气却更重了。 此时已是晚上,大帐之中燃起灯火,在高明的化妆术下,刘备当然认不出太史慈来,即便是关羽和张飞也看不出破绽来,而且太史慈也在蓄意的改变自己的声调,如此一来,原本就对太史慈印象不大深刻的刘备就更看不出眼前的人是太史慈了,只是仔细地打量太史慈。 太史慈正觉得被看得不舒服时,刘备笑道:“刘备早听说虞翻先生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刘备是怎么知道虞翻的,才要说话,却看见张飞的一对铜铃巨目满是热切的看向了自己,其中满是交手的欲望,而关羽的眼中则是杀机一闪而过,显然是对眼前的虞翻起了“杀心”,看得太史慈心中一凛。 看着太史慈费解的样子,刘备才失笑道:“瞧我糊涂的,忘记说原因了,去年冬天,我才见过我的师兄公孙瓒,听师兄说起虞翻大人的大名。”太史慈这才明白,这件事情在青州军中有不少人知道,当时在鲁肃军中的虞翻和公孙瓒交手时只用了五个回合便挑飞了公孙瓒手中的长枪,自诸侯会盟时,在败给吕布之后,公孙瓒从未被打得如此惨过,所以一时间幽州军中盛传虞翻的大名,刘备知道他名字也属正常。 看着刘备亲切的笑容,太史慈心中不由得一寒,这个刘备太会做戏了,要不是张飞和关羽的表情如此的怪异,太史慈哪里能看得出刘备等人对虞翻的杀机?哈,这事情反倒有意思了,自己还未去杀刘备,这个刘备反过来要杀自己,若是自己可造成某种形势,迫使刘备抢先动手,那么自己就会有大把的理由去对付刘备了,反正最后一句“万不得已,正当防卫”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太史慈边想边应对道:“原来如此,若是有机会的话还请刘别驾给公孙瓒大人带个话,说虞翻是因为两军交战才迫不得已动手的,若是公孙瓒大人早些时候交出袁谭,哪里会有这些事情来?说到底都是袁绍害人,还请公孙瓒大人原谅。”转头看见赵云神色黯然,知道赵云正在为自己的旧主人的落魄和糊涂弄得有点情绪低落,便对赵云道:“子龙将军,你快去把徐盛将军和武安国将军叫来,我们一起吃晚饭。” 赵云神色一震,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应了一声,转身便出了营帐。大帐之内只剩下太史慈、刘备等四人。关羽见帐中无人,不由得轻哼一声,睁开了他的丹凤眼,一时间眼中杀气大盛,看向太史慈,张飞也暗暗握住了拳头,显然想要和关羽一齐动手,趁无人杀掉太史慈。 太史慈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局面出现,不过太史慈毫不害怕面前的三人,一方面有刘备这聪明人在,绝对不会允许关羽这么做的,因为关羽只要动手对自己这假冒的“虞翻”不利,马上就会挑起幽州和太史慈之间的战争,为了一个小小的“虞翻”,这么做太不值得了。 即便是三人现在动手,太史慈也不怕他们,身为后世的特种兵,太史慈精通自由搏击之术,关羽、张飞虽然是绝世猛将,但是不在战马之上,又没有武器,根本就是不足为惧,就算是加上刘备又如何?像这样的赤手空拳的对手,别说是三个,就是十个,太史慈要放倒他们也是不在话下的。故此太史慈表面全身放松,暗地里则进入到随时可以进入到反击的进攻状态,微笑着看着对面三人。若是三人动手,太史慈更高兴,因为自己收拾刘备的借口终于找到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刘备岂会给自己这种机会?果然,刘备全无反应。 正在双方站立在那里一言不发时,赵云和徐盛以及武安国走进了大帐,看见四人那般站立,有点愕然,不明白几人在干什么。 关羽听见声音,眼中闪过无奈,又缓缓的眯起了双目,张飞见关羽如此,也放松了自己的拳头。大帐中的紧张气氛又渐渐地缓和下来。 太史慈朗声一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招呼众人吃饭。当晚的晚饭吃得相当的诡异,最后关羽和张飞还敬了太史慈一杯酒。 酒足饭饱之后,刘备三人提出告辞,太史慈则命人拿来十坛当利美酒作为礼物,不问可知,那当然是送给关羽和张飞喝的。 三人走后,太史慈便叫进一人来,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声,那人连连点头,转身出帐而去。太史慈则若无其事的招呼赵云三人坐了下来。 赵云沉默了一会,忍不住道:“主上,我们刚刚进帐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气氛那么怪异。”见太史慈沉默不语,又忍不住道:“主上还请直说,不需要在意赵云的感观。”这时,武安国和徐盛也放下了茶杯,看向太史慈,因为他们也察觉出了刚才不对劲的地方。 太史慈沉吟半晌,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赵云,反正这事情错不在自己,赵云眼中一时精光四射,显然是对刘备非常的不满。 太史慈笑道:“子龙无须如此,大家立场不同,人家想要我的命也是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子龙倒不必放在心上。” 赵云闻言呆坐半晌,才道:“主上真是谦谦君子。”太史慈闻言一笑了之,他当然明白赵云话中潜在的意思,若是换了别人的话,此时只怕已经开始大说特说刘备的坏话了,但是太史慈生怕赵云听了心里难受,当然不会说出此等言语来,故此赵云才会说太史慈是谦谦君子。 太史慈笑道:“我倒不在乎这些事情,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刘备到长安去,刘虞方面和公孙瓒的之间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呢?” 三人闻言一愣,赵云由于和郭嘉长时间在一起,在智能方面自然提高不少,微微一愣后,马上色变道:“不好,刘虞危险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沉声道:“刘虞这人始终对公孙瓒态度难明,虽然想要消灭公孙瓒,但是却没有军事才能,现在又把能征善战的刘备调离幽州,一旦战事打起来,只怕会立刻吃亏,最后败在公孙瓒是的手中。”武安国不明白道:“刘虞为何如此不智呢?” 太史慈笑道:“那并非是刘虞没有智慧,实在是刘备的态度实在是暧昧难明,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刘备对于公孙瓒还是非常尊敬的,否则关羽和张飞就不会流露出那么凝重的杀气,根本就是把我冒充的虞翻当成了生死仇敌一般。若是说刘备和公孙瓒之间没有联系,打死我都不相信。哼,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刘虞现在把刘备调出幽州,就是希望刘备不要在其中插手,也就是说刘虞马上就要对公孙瓒用兵了。” 赵云皱眉道:“那我们就应该马上通知鲁肃将军和于禁将军相时而动,要他们随时准备消灭公孙瓒。”武安国徐盛两人一起点头赞同。 太史慈却神秘一笑道:“消灭公孙瓒是一定的,但是此时却不是时候,我看还是拖上一些时日才好。”赵云等人不明白太史慈是什么意思,纷纷露出询问的目光,太史慈却不回答,他要等待的是刘虞被公孙瓒杀掉,那时候再动手不但可以消灭掉公孙瓒,而且还能够把幽州拿到手,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这主意当然不能告诉眼前的三人,否则实在有损自己的光辉形象,而且即便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谁能想得到刘虞那十几万的人马居然会被公孙瓒杀散,更被公孙瓒直接端了老窝,刘虞自己连同家人被公孙瓒这三国第一狠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正在这时,太史慈刚才派出的那个探子回到了营帐中,对太史慈:“主上,刘备等三人并未回营,而是向三里外一座小亭方向走去。” 太史慈闻言,长身而起,对三人笑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闲情逸致去听一听刘备到底要说什么?”三人一愣,自然齐齐点头答应了。 没用多长时间,太史慈等四人便来到了三里外的小亭,因为刘备等三人是缓缓而行,所以太史慈等人才会先刘备一步到来。 待三人藏好身体后,还没过多长时间,便听见了远处说话声传来,不问可知,当然是刘备等三人。太史慈等人连忙屏住呼吸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三人的声音从亭子中传来,那是刘备的声音:“二弟,三弟,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哈,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座小亭。” 刘备的话音才落,关羽的声音却冷冷的传了过来:“大哥的心意,关羽心领了,不过先让关某人打发了在这里藏身的宵小之徒。”顿了一顿道:“是什么人在那里藏身?还不与我现身!”关羽这话听得太史慈四人一呆,不明白自己哪里露了行藏,被关羽这绝世猛将发现。 武安国心知再在此藏身全无意义,便要站起身来,却被太史慈的大手按住肩头,武安国为之一愣,不明白太史慈为何要这么做。却听见关羽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道:“大哥,看来此处无人,我们可以在此多坐一会,不怕有人偷听的。”刘备和张飞的答应声起,坐了下来。 武安国这才明白原来刚才是关羽在虚张声势,而自己却过于心实,险些中了关羽的计谋。不由得心中一阵惭愧,看向太史慈,却见太史慈微笑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这才心里好过了一些。又见其他三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刘备等人说话,连忙集中精神去听。 只听关羽叹道:“大哥,刚才在大帐中为何不让我和三弟下手格杀了虞翻?这样也好为公孙瓒将军报仇。”赵云闻言,眼中杀机一闪。显然是动了真怒,这话虽然在刚才已经从太史慈的嘴里听到了一遍,但是从关羽的嘴中说出,那就又是一个味道,赵云当然勃然大怒了。 张飞闻言大声道:“就是就是,二哥早年乃是道上第一杀手,近身搏击能力那是天下第一,一个小小的虞翻又何足挂齿?” 此言一出,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关羽怎么还成了杀手了呢?算了反正自己对历史又不了解,不过看看关羽刚才的行为分明是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倒是像当过杀手的样子。 只听见关羽冷冷道:“翼德,我和你说过多少遍?我早年杀人的事情只我兄弟三人知道,你怎么想起来就乱说?” 刘备却轻轻一叹道:“二弟,你以为愚兄不想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那只会连累了刘虞大人,太史慈的厉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把兖州和冀州变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最惨的就是韩馥,明明是太史慈谋夺他的冀州,可是韩馥却落得个对青州意图不轨的罪名,成为遗臭万年的笑柄,这太史慈最擅长的就是借助各种借口对别人用兵,我刘备岂会给太史慈这个机会?虞翻仅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没有必要因为杀了他酒得罪太史慈,而且若说把师兄害成这模样的人,与其说的这个虞翻,还不如说是那个鲁肃,愚兄听了师哥说了与鲁肃交手的那场战役的全过程,只能说此人用兵之奇,愚兄平生仅见,只怕比太史慈还要厉害,我兄弟不得不防啊。” 张飞却气呼呼道:“大哥还提刘虞,他分明就是在排挤大哥。” 刘备呵斥道:“翼德休要胡说,刘虞大人必不会疑我!”太史慈没有想到刘备对刘虞这么有信心。 关羽却沉声道:“大哥,三弟说得有理,时至今日,我不明白为何大哥如此肯定刘虞大人对大哥信任有加。”太史慈等人也竖起耳朵去听。 刘备沉默半晌,才道:“因为一份先帝遗命。” 关羽诧异道:“先帝遗命?” 刘备肯定道:“对,我大汉光武皇帝建朝后,留下的‘光武遗命’。” ------------ 第六章 遗命 第六章遗命 藏在小亭深处的太史慈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连听都未听说的事情:光武遗命?那是什么东西?为何自己一点印象没有? 只听关羽和张飞齐齐道:“光武遗命?”显然也是从未听说过,如此看来,这应该是极为机密的事情才对。太史慈想到这里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这事情关系到皇族,而皇族现在无疑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若是能够从其中知道一些刘氏宗亲的秘密,自然好处多多。 刘备的声音传来道:“我汉光武皇帝在立朝之初就已经发现地方豪族飞扬跋扈的现象,不过光武皇帝乃是念旧之人,知道我东汉江山得来不易,这些地方豪族为我大汉出力甚多,非到万不得已,我光武皇帝是不会对地方豪强下手的,只有那些伤天害理之徒才动手收拾掉。” 太史慈心中冷笑:什么汉光武帝不愿意收拾,说穿了就是无力收拾倒是真的,哼,汉光武的建立基础就是世家大族,若是动摇了世家大族的势力,东汉江山马上就会不保,汉光武帝心知肚明这一点,又哪里会动摇自己的统治基础呢?刘备倒是会给自己的老祖宗脸上贴金。 张飞闷哼一声道:“横行乡里的恶霸本就该人人得而诛之,那是没有什么客气的,我光武皇帝这是养虎为患。”这张飞倒是不糊涂。 刘备叹道:“光武皇帝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光武皇帝登临仙界之前,便留下了光武遗命,凡我刘氏宗族的子孙无不牢记此遗命。” 关羽沉声道:“大哥还未说这遗命的内容,唔,大哥这般犹豫,是否因为这遗命只有刘氏宗族的人才可以知道,若是如此不说也罢。” 刘备断然道:“二弟说的哪里话来?你我兄弟三人在桃园结义,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时死,凡事无不可对人言,愚兄在两位兄弟面前又有什么保留呢?”刘备这一番话说的感人至深,连太史慈这局外人都被说得有点感动起来,更何况是关羽和张飞两人呢? 果然传来张飞这猛男的呜咽声道:“大哥……”显然是被刘备这一番话感动,想一想长着有如钢丝一般胡须的张飞眼泪汪汪,甚至涕泪交流得满胡子全是分泌物的样子,太史慈一阵恶寒。虽然没有关羽的声音传来,不过太史慈也可想像得到这红脸的汉子比张飞好不了多少。 过了一会,刘备才道:“光武皇帝遗命有言,凡是我刘氏子孙都有权利和责任挽狂澜于既倒,因为光武皇帝深知没有一个朝代可以永远不灭的,我大汉高祖、文帝、景帝、武帝何等的英明神武,但是到最后又是怎样,大好的江山还不是被不肖的子孙败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光武皇帝挺身而出,我大汉的江山就被王莽那贼子窃取去了。所以光武皇帝才会有此遗命,就是要我刘氏子孙在我大汉各地开枝散叶,繁衍生息,若是有机会便牢牢的把住地方的政权,想办法遏制地方上的豪强势力。若是我汉室江山出现了西汉末年权臣当道的局面,乃至弄到天下大乱的地步,那我各地的刘氏子弟就要趁势而起,效仿光武帝当年的伟业,以一州一郡为根本,吸纳各方豪杰,横扫六合,剿灭豪强,斩杀权臣,再还我大汉江山一个太平天下。能完成此使命者即可为帝,荣登大宝。只要是我刘氏子孙,对这遗命无不牢记于心。不敢暂忘。” 刘备的话说完了,但是却给小亭内外的两拨人太多的震撼,太史慈只觉刘备的话有种石破天惊之感,原来在刘氏宗族的内部还有这么一道遗命,当真是出乎太史慈的意料之外,不过正因为如此,反而更证明了太史慈与虞翻当日说的话,看来现在在大汉各地刘氏的封疆大吏均是自己潜在的敌人,也许对于别人自己可以放过,不过这刘氏子孙却坚决不能放过,因为光武皇帝这道遗命打破了刘氏子孙们所有的顾忌。 只要想一想这些刘氏子孙人人都可为自己的野心找到正当的理由,又可为当上皇帝无所不用其极,还美其名曰是光武遗命,真是可怕。 刘备的声音再一次传过来道:“现在我大汉的江山处于风雨飘摇中,我刘氏子弟秉承着光武遗命,在我大汉各地默默无闻的发展着自己的实力,刘虞大人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刘虞大人根本就不可能对我们有意见,因为刘虞大人知道我刘备的所作所为是为了那道光武遗命。” 一旁偷听的太史慈这才明白为何刘备这么肯定那个刘虞一点都不防备他,没有怀疑他和公孙瓒之间有什么勾结,刘备更没有因为刘虞派他到长安去营救汉献帝而有半点的抱怨,更不以为刘虞这么做是在排挤他又或者是在害他,要他去送死,原来是因为这个光武遗命的关系。 蓦地,太史慈想起一件事情来,惊出了一身冷汗,旋即冷笑起来,显然是发现了和想通了什么事情,弄得身旁的赵云和徐盛侧目不已。 张飞的声音传来道:”大哥,要是照你如此说,刘虞大人就不会对公孙瓒将军那般仁慈,早就大开杀戒了。何必像现在这样子呢?” 刘备叹道:“翼德你真是年轻气盛,根本不明白刘虞大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刘虞大人乃是真正的汉光武黄帝的子孙,他可没有拿光武皇帝的遗命作为自己谋取私利的手段,刘虞大人念念不忘的乃是我大汉江山的繁荣昌盛,刘虞大人若是为一己之私利的话,此刻只怕已经当上了皇帝了,莫忘记袁本初和韩馥等人,早就想要把刘虞大人扶上帝位,而且以刘虞大人的才干和本领,坐上皇帝的位置也不为过。” 张飞沉默下来,自然知道自己的大哥说的是事实,关羽却忍不住道:“若是照大哥这么说,现在刘虞大人派我们去长安朝见皇帝不是在排挤和怀疑我们了?”刘备笑道:“当然不是,虽然我和师兄的关系不错,对于伤害师兄的人恨不得剥皮去骨,方解我心头之恨,但是我和师兄的立场毕竟不同,这一点刘虞大人是很清楚的,当年在诸侯会盟的时候,我们兄弟三人不是代表刘虞大人去和师兄交涉过幽州的地方管理问题吗?”张飞记了起来,叫道:“我想起来了,就是我们和太史慈在公孙瓒将军大营撞了个对面的那回,是吗?”刘备淡然道:“正是那回,你们应该还记得我和师兄弄得不欢而散吧?毕竟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两者不可以混为一谈的。这点刘虞大人是对我放心的。” 太史慈暗暗点头,这刘备果然有过人的一套。又听到刘备道:“其实刘虞大人这次要我们兄弟三人进京面圣是对我们是一片爱护之心,你两人不要不识好歹。你们为何不想一想这次进长安仅仅是面见圣上又非是去打仗,刘虞大人不派别人去,偏偏要派我兄弟三人去干嘛?” 关羽的声音传来道:“莫非刘虞大人真的要对公孙瓒将军用兵?难道是刘虞大人怕我们夹到中间难以做人。才派我们出使长安的?” 刘备点头道:“还是云长知道刘虞大人心意,要知公孙瓒毕竟是我的师兄,若是我在幽州的时候师兄死于刘虞大人之手,那对我刘备的名声不利,毕竟作为公孙瓒的师弟没救他就是不应该的。刘虞大人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才要我出使长安的。”上面传来张飞恍然大悟的声音。 刘备又道:“当然刘虞大人要我出使长安还有另外的目的。”关羽闷哼一声道:“不会是希望我兄弟三人就靠这区区的五千人把皇上救出来吧?那是在比登天还难,莫要忘记董卓手底下有多少精兵猛将,我和翼德若是单打独斗除了吕布外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大哥你也知道这事情不是或者切磋武艺儿戏,单靠我们这五千人保护自己都算是勉强,更不用说去迎回皇上了。这么做无疑是去送死,希望大哥三思。” 刘备淡淡道:“云长多心了,刘虞当然希望我们可以迎回皇上,但是刘虞大人却绝不是令我们去冒险,因为我们此行的目的仅仅是接应罢了,单单靠我们这五千人当然不可能硬碰硬的去攻城,然后在把皇上从奸贼的手中抢回来了,要知刘虞大人的大公子早就已经在长安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到时只需要和大公子里应外合,把皇上救出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到幽州,我们的任务便算完成了,不过刘虞大人还有使命交给我。”顿了一顿道:“刘虞大人曾跟我说过,他的儿子不成器,与其把幽州这民风剽悍,凶险无比的地方交给自己的儿子,还不如把这幽州托付给我,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个道理了。可是我刘备现在藉藉无名,虽然按照辈份,我乃是当今皇上的叔父,但是这人世间并没有几人知晓,以愚兄这样的身份将来即便是接任了幽州刺史,只怕也会有许多人不服气的。不过若是被皇上接见过后就不同了,那意味着自己的皇叔的位置被皇上承认了,我要接任幽州刺史的话,别人当然挑不出毛病来了。所以我说刘虞大人是在为我们三人着想。” 太史慈没有想到刘备在投靠了刘虞之后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变成皇叔的机会,若是这件事情发生的话,日后的刘备将会非常麻烦的。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中再一次涌起了杀机,想要在这里干掉刘备,虽然有赵云在一旁,太史慈也顾不了许多了,现在双方离军营很远,而且看样子刘备和自己的两个兄弟还有许多话要说,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所以太史慈很想派徐盛回去召集人手将刘备三人在这里秘密杀掉算了。 正在这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呼喊声:“玄德公速回,玄德公速回。”刘备听见声音便应了一声,旋即低声嘱咐自己的两个兄弟,今天的事情要绝对保密,绝不能透露给其他人知道,关羽张飞自然知道这秘密的重要性,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向外说的,不过这三人不知道,他们今天晚上所说的话居然还会有其他人听见,而所谓的“光武遗命”已经完全的被太史慈知道,这令太史慈对刘氏子弟有了全新的认识。 不多时,只见一名幽州打扮的士兵来到刘备的跟前,恭声道:“禀告玄德公,就在刚才,徐州使者陈登带着徐州的使节团已经开到我们和青州使者的大营前面,还请玄德公马上回营迎接,刘备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带着自己的两位兄弟想答应方向走去。太史慈的心中却心叫可惜,就在刚才,自己失去了杀死刘备的最好时机,但不知为何,太史慈的心中竟然也同时涌起一种莫名的快慰,大概是因为自己也不想在此时杀掉刘备吧?那毕竟太仓促了。也许上天不希望他这么做吧,所以才会如此凑巧的把徐州刺史陶谦派来的使者送到了太史慈的眼前。 待刘备三人缓缓的向营盘方向走去后,太史慈四人则迅速地从另一个方向向大营方向潜回,毕竟徐州的使者到来,不去迎接说不过去。 待回到大营中,四人匆忙的更换身上的夜行衣,赵云趁机道:“主上,没有想到还会有光武遗命这一说。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太史慈沉吟道:“我看这事情可信度极高,因为刘备刚才分析的结果对刘备是大有好处,看来这刘虞真的想要把幽州刺史的位置传给刘备呢!” 看了看已经收拾停当的三人,太史慈沉声道:“不过这事情眼前和我们无关,刘虞和公孙瓒争斗得不亦乐乎,刘备又是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说到刘繇,我看有一个袁术,再加上那个孙策,有得他受的,刘表和刘焉我们暂时没有交集,自然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我看最麻烦的却是我的那个大舅哥刘岱。”太史慈此言一出,徐盛和武安国人两人马上色变,明白了太史慈意思,赵云由于对刘氏宗族知之甚少,所以不明白维尔上和两人听见太史慈这句话后会脸色剧变。徐盛果断道:“我这就派人回黄县去,要他们严密监视刘岱动向,有情况马上汇报。” 太史慈叫住徐盛,沉声道:“文响千万不要让他们轻举妄动,只要严密监视就行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刘岱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顿了一顿道:“对了,我看咱们的李仙儿李大夫人这几年来没有上战场的机会,现在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吧?告诉她这回不用手下留情。” 徐盛忍不住笑道:“怕只怕那些倒霉的家伙会被咱们的杜夫人揍成猪头三四五的。”武安国这和李仙儿经常切磋武艺的人想一想李仙儿的武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为李仙儿的敌人担心起来,这个李仙儿的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即便是在青州军中,也是有数的高手。 太史慈见赵云不明所以,便道:“子龙,你不知道我母亲和刘方老爷子在黄县养病的事情,故猜不到这么做的原因是很正常的事情。” 赵云闻听太史慈此言,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用意。 太史慈沉声道:“现在刘方老爷子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我看难以熬过今年,刘方老爷子知道终是斗不过我,所以便放弃了与我的对抗,更在去年终结了当年与我西北六县抗衡的世家大族的联盟,这是明智之举。不过到了刘岱这里就不一定了,毕竟刘方老爷子一旦撒手人寰,刘氏宗族便受刘岱的支配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顿了一顿又道:“刘岱若是别有用心的话,完全可以以陪伴刘方老爷子最后一段时间为名,长时间的留在刘方老爷子和我母亲的身边,若是他对我母亲做出什么事情来,教我如何自处,所以定要让李仙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监视这个刘岱。” 赵云闻言后马上脸色一变道:“原来主上是怕刘岱和袁绍还有勾结。” 太史慈非常欣赏赵云的快捷思路,若是换了一般人一定会问太史慈刘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因为在一般人看来,即便有“光武遗命”加身,毕竟刘岱现在兵力,即便是挟持了太史慈的母亲也不会得到什么利益。 可是赵云不同,马上就想到了袁绍和刘岱的勾结,其实只要想一想刘岱因为有“光武遗命”在手,所以绝对不可能投降给自己这一点,太史慈就知道刘岱和袁绍第二次合作的机会很大。太史慈刚才在小亭处就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可不防! ------------ 第七章 试探 第七章试探 当太史慈领着赵云等人走出大帐迎接陈登时,刘备和关羽、张飞三人已经站在大帐外和一名文士寒暄。 这陈登中等身材,长得却极为匀称,手脚修长,长得眉清目秀,给人以世家子弟那种良好出身和修养的感觉,尤其是额头宽阔,给人以天庭饱满之感,皮肤白皙,不过脸上却隐隐泛着不自然的潮红色,配之以极其灵动的双目,显然是极具才智的人物,不过因为他的那一脸温和的笑容使得观者轻而易举地对他产生好感。想必这就是陈登了。 在陈登的边上有一位极具军人气质的将军满脸不耐烦地站在那里。 太史慈看着和刘备谈笑风生的陈登,心中却不会有半点轻视,因为这个陈登实在是让所有人头痛。 严格地说来,陈登并非是谋士,但是却有着第一流的计谋,在曹操、刘备、吕布三大势力中间可以如鱼得水,左右逢源,每一次定计均是为自己留下无数的后路,不管事情发展的什么程度,他都可以自圆其说,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对于这种人,太史慈一向敬而远之,没有理想,只有权谋,又知道自己不是成的大事的人,所以没有野心,只是墙头草,这种人完全不可信任。看似无公害,其实对任何人都有害,最要命的却是他有着第一流智慧,足够可以帮助他达到任何目的。 刘备见太史慈出来,连忙拉着陈登的手向太史慈走来,笑道:“虞翻大人,我来为你介绍,这位乃是徐州刺史陶谦大人派来的使者,陈登先生。”又对陈登道:“这位乃是太史将军派来的使者,虞翻先生。” 陈登看着虞翻,眼中精光一闪,迫出爽朗的笑声道:“原来是虞翻先生,日后我等齐聚长安彼此之间还要多多照顾。” 太史慈看着陈登,微笑道:“这个自然,青州和徐州乃是邻居,我家主公和陶谦大人也是渊源颇深,虽然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朝见圣上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陈登眼中闪过讶异的神色,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连名字都未听说过的虞翻的外交辞令居然如此的圆滑,而且上来便开诚布公,宣布一切已成过往。 要知陶谦一直在担心自己曾经和袁绍合作的事情,虽然陶谦这两年来已经很努力的在弥补太史慈对自己的不满,但是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现在这个虞翻上来便这么说,显然是在安慰身为陶谦使者的陈登。 这个虞翻不简单,陈登的眼中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太史慈看着陈登,神秘一笑道:“听说陈登先生很喜欢吃海鲜,待日后回到青州后我为先生送去一些,如何?” 陈登一愣,不明白虞翻这个才认识自己的人会知道自己喜欢吃海鲜的嗜好,不由得说道:“那我就谢过虞翻先生了。” 太史慈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我劝陈登大人不要生吃海鲜,虽然风味独特,但是却有害身体,那其中有太多的‘寄生虫’。” 陈登面色一变,没想到眼前这个虞翻连自己喜欢生吃鱼的习惯都知道,不由得整个的后背都变得冰冷起来,只觉得自己没有一点的秘密可以瞒过对方。可是自己却对的对方一点都不了解,这种被人调查地清清楚楚的陌生感使得陈登的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陈登看着太史慈惊疑不定到道:“虞翻先生真乃神人。” 太史慈微笑道:“些许算命小道不足挂齿。” 陈登哪里会信他?他现在想到的就是青州方面的情报工作做得太可怕了,居然连自己的饮食习惯都调查地这么清楚。更是心中一凛,知道青州对徐州早就别有居心。 太史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不希望在长安的这段日子里这个陈登跟他耍什么花样。他更不怕陈登会因此写信给陶谦要陶谦提防青州,像陈登这种心中只爱自己和家族人哪里会去做这种事情?所以一上来便在陈登的生活习惯上下手,果然收到奇效。至于陈登喜欢吃海鲜的事情《世说新语》里大把有的卖,这个陈登最后就是死在了寄生虫病发上。 刘备却在一旁奇怪道:“什么是寄生虫?” 太史慈大感尴尬,连忙掩饰道:“那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虫子,庄子的书中有记载,所谓‘寄生’,就是指这种虫子以吸食损害别人的身体为生,那是没有药可医治的。” 太史慈的话登时令所有人心中忍不住一激灵,看不见却可要人命的虫子,的确是令人害怕。一直紧跟在陈登身后的那员武将更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离的陈登远远的,生怕被传染上。 太史慈看看众人的脸色,哈哈一笑道:“不过这种东西最怕热,只要我们把东西做熟,这虫子自然就死了。”这一番话说得众人脸色一缓。 陈登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和失态,连忙笑道:“虞翻先生知识渊博,令人佩服,我陈登一定会把先生今日之言牢记在心,不敢暂忘。” 太史慈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先生是聪明人,记住便好,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陈登闻言脸色一变。旋即再次露出笑容。 两个人都是语带双关,别人当然听不出来。 太史慈又看向站在陈登身后、正用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那员武将,微笑道:“这位将军是……” 陈登连忙笑道:“这位乃是曹豹将军。” 太史慈看了看眼前的曹豹,心道:果然草包。伸出手便要和曹豹握手,曹豹没想到太史慈会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连忙伸出手去握太史慈的手,希望给这个虞翻一个下马威。太史慈早就看出曹豹对自己不满来了,那其实是在针对整个青州。毕竟青州军在剿匪方面令徐州军方面上无光。 太史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任由曹豹使尽浑身的劲去握自己的手,脸上却带着微笑道:“曹豹将军,你好。” 曹豹没有想到自己全力而为下对方却浑若无事,不禁大吃一惊,生怕对方反击,连忙松开了手,太史慈哪里有闲心理他,要不是因为这个曹豹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吕布,太史慈才懒得记他的名字呢。 不过太史慈却知道人和人是讲究缘分的,虽然历史已经改变,但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观却不会变,这个曹豹看来对吕布很有好感,否则就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吕布。 这倒是个可供自己利用的条件,太史慈的头脑飞速旋转,吕布既然能看得上曹豹的女儿,想必曹豹的女儿一定是美艳非常,可惜他的女儿不在这里,若是在这里,就用他的女儿来施展美人计好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我对曹豹将军也是闻名久矣。听闻令爱乃是徐州有名的美女,想要成为曹豹将军女婿的人都要挤破了头呢!” 曹豹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自己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闻听太史慈如此说,原本满脸的不忿登时化成了一片春光,僵硬地笑道:“虞翻大人过奖了。小女容貌粗鄙,哪里可入大人的耳目。” 陈登却在旁边笑道:“曹将军何必客气?曹豹将军的女儿和糜竺先生的妹妹在我们徐州被称为‘双璧’,那可是艳盖四方,每年求婚的大户人家何止是挤破了脑袋,简直就是挤破了曹豹将军家的房子。而且若是大人不对自己的女儿爱如珍宝,这次进京怎会带上自己的女儿呢?” 众人闻言登时爆笑起来。 太史慈闻言表面不动声色地和别人一样哈哈大笑,心中却狂喜,老天爷还真是帮忙呢。自己想要什么就来什么。不过太史慈心中也在奇怪,为何曹豹去长安还要带着自己的女儿呢? 曹豹闻言,没有半点喜色,却冷冷看了陈登一眼,眼中满是不悦,那个陈登却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好像曹豹瞪得根本不是自己。只此一个动作,太史慈便知道陈登和曹豹之间并不和睦。 太史慈更加奇怪起来,不明白陶谦到底在玩什么鬼花样,这个使节团内部不和还怎么合作呢? 刘备却在一旁忍不住道:“曹豹将军,陶谦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吗?要知道出使这种事情人员的安排必须经过严格的挑选,家眷按理说是不便带在身边的,除非有特殊的情况。” 曹豹还未来得及回答,陈登便呵呵笑道:“这个刘备大人有所不知,曹豹将军的女儿已到婚配的年龄,可惜我徐州无人可入曹豹将军的法眼,所以曹豹将军才会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前往长安,为的就是要为自己的女儿找一门称心如意的夫婿,陶谦大人当然是本着君子成人之美的念头同意了。“ 刘备笑道:“那就要提前祝贺曹豹将军了。” 太史慈表面赔笑,心中却已经完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事情表面上看绝对是匪夷所思,毕竟曹豹乃是徐州的地方官,官职再大也大不过朝中大员,这时代的婚配除了青州,各地无不讲究门当户对。即便是曹豹眼眶子高到看不上地方的世家大族要到朝中去找乘龙快婿,成功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曹豹即便再草包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岂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根本出自陶谦的手笔,要用婚配的形式在朝中站稳脚跟,否则这个曹豹根本不可能对自己带女儿的事情这么讳莫如深。而且很不希望自己这个青州使者知道,这事情显然是针对自己来的。 哼,看来陶谦已经感觉到自己早晚要对他下手了,所以现在才会去自寻生路。问题是陶谦到底要巴结谁呢?太史慈心中冷笑,这个答案简直就是呼之欲出,在长安可以用女色巴结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现在中原已经是太史慈的天下,而各地又是战乱不断,哪里有人可以帮得上陶谦?陶谦唯一的希望就是董卓,只要此人好色而且有能力阻止太史慈的行动,那并非是说太史慈在实力上不如董卓,而是因为陶谦已经从自己极力想要承认汉献帝的帝位这件事情上看穿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皇命”,所以才会有此计谋,只要董卓“笑纳”了曹豹的女儿,一旦青州和徐州之间有起事情来,董卓就会以皇帝之命来调解战争,而自己出于对汉献帝表面的尊重当然会有所顾忌。 太史慈不得不承认陶谦真是一条老狐狸,看来自己应该对诸侯间这些小动作要多加注意,往往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就有着很深的含义。 太史慈又看了看陈登,心道:不过陈登这条小狐狸只怕比陶谦更厉害吧?刚才陈登说了这许多话其实是在向自己示好,表明自己和陶谦并非是一条心。这份眼力可是够毒的,因为那表明陈登已经看出这天下已经无人可以挡住自己争霸天下的脚步,而且儿看出董卓并非是可以长久依靠的冰山,陶谦的一番辛苦只怕是费力不讨好,一旦董卓不能再支持陶谦,只怕自己对徐州的报复会更猛烈吧? 在徐州有庞大家族的陈登当然要先为自己谋后路了,至于今天陈登暗示自己陶谦的计谋的事情传到陶谦那里,陶谦会怎么想陈登,则全不在陈登的考虑范围内,毕竟陶谦现在对徐州的控制力已经大不如前,至少糜氏家族这几年来和自己走得越来越近,赵氏家族一直态度难明,而陈氏家族则是八面玲珑的墙头草,陶谦又能把陈氏家族怎么样呢?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误以为陈登有投靠自己的意思,陈登又不知道自己就是太史慈,而且虞翻现在在青州并非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除了幽州方面有几人知道虞翻的名字外,对于其他地方的人来说,虞翻根本就是藉藉无名之辈。 陈登现在当着自己的面有这般话只是想要借自己这个冒牌虞翻的嘴带话给人人以为此刻还在冀州办公的自己罢了。 在短短时间内便从自己给与他的威胁中恢复出来,并且马上想到利用自己为他的陈氏家族谋取后路、施展一石二鸟之计,这个陈登还真是不简单。 看着陈登,太史慈大起爱才之心,旋即强迫自己压下这个念头,陈登根本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忠心耿耿,而且只在乎自己的家族利益,若是自己日后取得了徐州,这个陈登说不准会给自己找麻烦,当然陈登也有可能采取积极合作的态度,毕竟自己不好惹。 不过这个陈登现在还是有些用处的,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利用曹豹的女儿,而陈登又和曹豹不对付,在破坏陶谦的计策方面绝对是个好帮手。 当然这还要下一番功夫,至少现在还不到利用这个陈登的时候,因为陈登绝对是条两头蛇,在陶谦那里也极吃得开,否则陶谦岂会派陈登担任使者,那绝对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所以说陈登今天对自己说这番话并不能说明陈登和陶谦之间已经全无合作。狡兔三窟的道理太史慈岂会不知?现在这么做一方面是在向自己示好,另一个方面却是想要解自己的手打击曹豹,在暗示自己曹豹乃是陶谦的死党。由此可知,陈氏家族和曹氏家族有很多的利益纷争。 想一想都好笑,包括自己在内,这些人都在干些什么?自己是要搅乱长安,带走汉献帝,刘备则是和刘虞的儿子里应外合要把刘虞偷出来,陶谦则是去找政治靠山,想来其他的诸侯派去的使者也不会是去朝见汉献帝那么简单。 唯一难以捉摸的是刘备的心意,如果汉献帝被带回到幽州,对大汉江山没有半点野心的刘虞肯定会全力辅佐,而且太史慈早就看出汉献帝聪明伶俐,素质极佳,假以时日,必是一位明主,也许能达到光武帝的水准也说不定。 要不是汉献帝绝对不可能消灭地方上刘姓汉室宗亲的世家大族的统治,太史慈都会考虑在迎回汉献帝后辅佐他。 可是如此一来,极有野心的刘备将会何去何从呢?这件事情很难说,这个刘备太会演戏,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众人见太史慈沉默不语,大感奇怪,不知道这言语锋利的人在想些什么,刘备轻声问道:“虞翻先生,你怎么了?” 太史慈惊醒过来,连忙笑道:“我只是在奇怪,陈登大人从徐州来,为何不见我家主公那好友曹孟德的使者呢?” 曹豹闻言,眼中杀机一闪,陈登的表情也不自然起来。 刘备见状连忙打圆场,邀请众人到他的中军大帐中饮酒。这才把话题岔开。 太史慈却在冷笑:看来曹孟德发展的不错啊。 ------------ 第八章 遇袭(上) 第八章遇袭(上) 第二天,三方人马一起上路,太史慈、刘备和陈登三人一马当先,在前面谈笑风生,赵云等一干各人手下则紧随其后。 看着前面三人言笑甚欢,后面的赵云看得心中大叹,若是不知底细的人看到这一幕的话,还以为三人乃是多年好友呢,又有谁能想得到三人各怀鬼胎,貌合神离呢? 唯一和众人不在一起的就是曹豹,这人一直寸步不离地更在一辆马车的旁边,不问可知,这辆马车里坐着的就是曹豹的那个美丽女儿,此女乃是陶谦保住自己在徐州的地位保证,又是曹豹的掌上明珠,岂有不严加保护的道理? 由于不是行军打仗,所以众人都是抱着游山玩水的态度优哉游哉地缓慢前行,太史慈甚至希望曹操的使者会从后面赶上来,这样自己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看见沿途经过的饥民的时候,众人无不叹息,太史慈更想起了曹操的《蒿里行》。战争给人的灾难实在是过于巨大了,可是几千年来人类却乐此不疲,只能归结为人类好争夺的劣根性了,当然这也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 这样的一天很快就会过去,傍晚将近的时候,刘备派出野外露营经验丰富的士兵到前面打探,看有没有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以供大家今晚休息。 太史慈看刘备的士兵在答应时漫不经心,知道这人根本没有把刘备的命令当回事情,认为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回过头来向徐盛一打眼色,后者明白,叫过几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这几人闻言连连点头,然后退入到人群当中,在无人注意下,却消失不见了,这份本领看得太史慈大为自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花在特种精英身上的心血没有白费。 不多时,刘备派出的士兵已经回来,向众人禀告说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处空旷的平地适合安营扎寨,刘备点头,于是在那士兵的带领下向那片空地进发。太史慈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太史慈关心的却是自己派出的士兵却没有回来,那只能证明一定有什么事情被这几个小子发现了。但是太史慈却不担心这几个小子会有什么不测,因为这几个小子不但身手极好,而且头脑灵活,尤擅长侦查隐藏之术,即便是遭遇危险,他们也有应付的方法,所以到现在还不回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前面有情况发生。 不多时,太史慈等人已经来到了那片空地,果然是一处极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刘备看了很高兴,对那人大加赞赏了一番。转过头来要太史慈和陈登两人选择安营扎寨的地方,太史慈选择了一处靠近密林的地方作为自己的营盘所在地。 太史慈和他们寒暄了几句,约好晚饭时再在一起吃饭,便带着赵云等人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 才一坐下,太史慈就对徐盛道:“文响,你叫士兵们多加准备,以便应付突发情况。” 徐盛自是知道太史慈的意思,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帐。 徐盛才走,那几名被徐盛派出去士兵便匆匆进到中军大帐中,拜倒在地。 太史慈命他们起来,看向其中一人,发现此人长得很像樊涛,只是个子比樊涛高出不少,人也长得极为精神,笑道:“樊涛是你什么人?” 那人一愣,旋即答道:“主上真是好眼力,小人乃是樊涛将军的族弟,名叫樊浚。” 太史此点了点头道:“你们为何会去了这许多时。” 樊浚组织了一下语言,对太史慈道:“禀报主上,我等几人跟随刘备将军派出的士兵到这里后,那士兵看了几眼,觉得此地不错,便走了,我们却发现这里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说明不久前有人曾经在这里安营扎寨,而且绝对不会两个时辰。我们就是觉得这事情奇怪才会去调查的,结果在不远处就发现了马蹄的痕迹。” 在一旁的赵云出声道:“马蹄?” 樊浚点头沉声道:“我们看了马蹄的深浅,发现这些战马负重很轻,而且根据马蹄的大小判断,似乎是并州马。” 并州马?太史慈和赵云武安国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觉得事情很奇怪,赵云忍不住道:“主上,有没有可能是上党太守张扬?” 太史慈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大有可能,这个张扬有一点和陈登相同,就是墙头草,两面倒,只是张扬没有陈登的眼光和计谋,更没有统摄手下的能力。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你们侦察的结果是不是这样呢?” 樊浚摇了摇头道:“我们可不敢肯定对方是不是张扬,因为我们摸到对方营盘的事情,那里的旗帜上倒是写着一个‘张’字,但却没有任何标记,而且那些出入的士兵也没有铠甲,看上去倒像是一群土匪。不过人数倒是不少,足足有两三万人。” 太史慈点头,又盘问了几句,见没有什么再问的了,便命樊浚下去。 徐盛此时也已经进入大帐中,坐了下来。 赵云沉声问道:“主上,你觉得这些人是冲我们来的吗?” 太史慈还未说话,武安国接道:“我看这事情倒是容易,反正乃是一群土匪打扮的人,我们直接出兵消灭掉他们不就得了?” 赵云看了武安国一眼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对方的什么还未弄清楚,仅仅凭借一身装扮我们就把他们定成土匪,显然不对头,而且若是土匪的话,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莫忘记他们搭着帐篷,这哪里是土匪的行为?武大哥莫忘记这种打家劫舍的买卖我还干过呢!” 武安国失笑道:“那怎相同?不过子龙的意思我明白了。” 太史慈笑道:“子龙说得很对,我们的态度要取决于这些人的身份,若是他是我们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我们的朋友,这种人会帮我们做到一些我们想做都做不到的事情。” 武安国迷迷糊糊地看着太史慈,不知道自己这个莫测高深的主公又在想什么,不过根据他的经验,武安国觉得似乎又有人要倒霉了。 赵云和徐盛一时也想不到太史慈在转什么主意。 太史慈当然不可能明说,若是有可能的话,他想要借这支不知名的军队的手消灭掉刘备,看了看一脸迷惑的三人,太史慈笑道:“其实,说此人是上党太守张扬也有可能,因为这个张扬很喜欢当土匪的。而且他的这个上党太守也是自己封的。明明上党太守另有其人,这个张扬却学那土匪要劫掠郡县。所以说眼前这些土匪打扮的人是张扬,也有可能。” 赵云点了点头道:”主上言之有理,这次要到长安朝见圣上的人不也有他吗?也许真是张扬。” 武安国沉声道:“我不明白张扬今次为何会有这等举动,要知这个张扬一直都是袁绍方面的人。为何这一次会响应主上的号召?” 太史慈笑道:“武大哥是在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张扬根本就是两头蛇,谁比较强大,张扬就会投向谁。这原没有什么奇怪。” 赵云点头道:“要是说起来,这个张扬应该是已故的并州刺史丁原的手下才对。想必和吕布还有那个张辽应该是故交才对。” 太史慈轻哼一声道:“正是如此,张扬的眼力极差,对于天下局势根本就不了解,只是本能的跟在强者的身后混饭吃,诸侯会盟的时候,张扬见袁绍的势力大就去投靠袁绍,现在见我太史慈的势力大就来响应我的号召,不过这其中并非仅仅是保身而已,利益他还是想要捞一些的。” 顿了一顿道:“这个张扬既然和吕布张辽都有交情,那么想要通过吕布张辽在长安站稳脚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赵云等人闻言不由自主地点头。 “不过,”太史慈话锋一转道:“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对方到底是不是张扬这还是个问题。故此我们要有两手准备。”顿了一顿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据樊浚说那些马蹄印绝不会超过两个时辰,要知两个时辰前天色已经很晚了,既然此处明明是一处极好的安营扎寨的地方,他们为何还要换地方呢?而且这里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这分明就是想要掩饰什么。似乎想要避开我们,所以把这块地方让给了我们,看来对方对我们的行军路线有一定的了解啊。那伙人的首领若真是上党太守张扬,他没有理由这样做的,除非这个张扬想要再当一次强盗。所以我看不管是不是张扬,今天晚上是不会太平了。”其实在太史慈心中早已经认定这伙人绝非是张扬。那么他们的目的何在呢?不过可以肯定,这些人会对这些使节队伍下手。 徐盛此时已经听明白他们的话的意思,笑道:“我看到不如把我们的人马调出大营如何?只留一些人手在营盘中虚张声势。” 赵云看向太史慈笑道:“我说主上为何要选择一处靠近密林的地方作为我们安营扎寨的地方,原来主上早有准备。” 太史慈笑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些人此次到长安去各个别有居心,至少刘备想要干的事情和我们一样,若是让他们平平安安地到长安简直就是给我们自己找麻烦,对吗?若是借此机会削弱一下他们的实力,倒也是一件好事。”赵云等人笑了起来。这时候,他们反倒希望那伙人是冲着这些去长安的使节团去的。 太史慈站起身来,淡然道:“这没有什么,天黑以后我们只留五百名兄弟在营盘中,剩下的人都给我从紧靠密林的营帐的后面迁入到密林中。”转过头来看向三人道:“子龙你们三人每人一千五百名兄弟,给我见机行事,文响你最好带着人手兜到这片密林尽头,若是有起事来便从后面给我截击,子龙和武大哥则在两翼埋伏。”言罢便站起身来向大帐外走去。 武安国愕然道:“主上,你又要到哪里去?”太史慈头也未回,掀开门帘道:“我当然是去和他们一起吃饭,否则若是有起事来,我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的话,那岂非是摆明了算计他们?我还是去应付一下吧。”言罢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引得三人大笑不已。 当太史慈来到陈登的中军大帐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来的人。众人见他到来,齐齐站起身来迎接。 陈登笑道:“虞翻先生迟到了,待会要罚上三杯。”众人起哄。刘备看了看太史慈的身后,奇怪道:“为何不见赵云将军和其他人?” 太史慈若无其事道:“他们已经吃过东西了,所以就不来了。” 陈登却道:“怎可这样?即便是吃晚饭了,也可以到我这里来坐一会儿。”言罢,就要派人去找。 太史慈阻止了陈登的行为,笑道:“陈登先生不用派人去了,青州军军制森严,而且分工明确,赵云将军此次随我出使长安,他的官职比我小半级,但是却不归我管辖,若是我的安全受到威胁,他自会全力保护,但是日常的军事行动却有他自己负责,饮食起居更是有其独特的一套,若是赵云将军不想来,那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的。”太史慈虽然在骗眼前的众人,但这番话倒是实话,陈登闻言只好作罢。 刘备闻听此言,眼中精光一闪,转头看向关羽和张飞,从他们两人的眼中看出了骇然之色,显然没有想到青州军会军纪严明到这种程度,难怪可以战无不胜了。 曹豹却注意到太史慈背后斜背着袋子,奇道:“虞翻大人背后带着什么?”太史慈闻言看向曹豹,没有想到却看到在曹豹的身边坐着一位少女,太史慈只一眼,心中便泛起了讶然之意,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中还可看到如此的人间绝色。 这少女年龄绝不会超过十六岁,身材娇小玲珑,体型曼妙,却发育的极好,胀鼓鼓的胸脯虽不算大,但却坚挺诱人,那细腰修长得难以置信,一张脸长得极为精致,表情高贵,气质动人,而且她的肌肤远处一看便觉毫无瑕疵,吹弹得破的宛如婴儿。只这份姿色便已经在刘璇步飞烟、李仙儿等女之上了,饶是以太史慈这等见惯貂蝉、张夫人、甄宓这等美色的人也不由得泛起了惊艳的感觉。 这就是曹豹的女儿了吧?当真是我见犹怜呢!看来果然拿得出手。太史慈心中暗赞一声,转过头去向曹豹笑道:“曹将军问得好。”言罢,便把背后的袋子拿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却没有看见曹豹的女儿的眼中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众人好奇心大起,纷纷围上来看,原来里面是一支银白色的长矛,只不过此刻被分为了两截儿,放在袋子里。 太史慈的手魔幻的一勾,不知怎的,那长矛已经到手,太史慈双手一合,众人眼前银光一闪,才发现两截长矛已经被组合在了一起。 关羽和张飞面色凝重起来,因为他们已经看出,眼前的这个虞翻的武功只在他两人之上,不在他两人之下。尤其是那手法,更又有一种两人难以企及的飘逸之感。虽然早就听说了虞翻的武功很高,但是没有想到会强成这个样子。 刘备的脸色也是一变,旁边的陈登却被太史慈手中长矛的奇幻色彩所吸引,目中露出痴迷之色。曹豹本身也很喜欢收藏兵器,尤其是对武器中的宝物,现在见到太史慈手中的这把长矛后,眼中的贪图之色一闪而过。 曹豹的女儿却怔怔看着太史慈,只觉得眼前的这个颇有文人气质的昂藏男儿与别人大不相同,其他男人一见她,便会忍不住露出兽欲之光,恨不得马上扒光了她的衣服,把她按倒在床上发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却不同,他只是带着欣赏的目光去逡巡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别的意思,令人大生好感,自己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看得这么舒服,而且生出了因为有人欣赏而产生的骄傲之意。 太史慈笑道:“鄙人生平喜爱长矛,一向是长矛不离身,可惜长矛实在太长,拿在手中太费事,这把长矛乃是我家主公太史将军送给我的礼物,乃是青州的工匠打造出来的少有的精品,虞某爱不释手,无论到哪里都是带着的。”众人恍然。 张飞乃是用长矛的大行家,远远的见这长矛造型如此和谐舒服,忍不住走上前来,大声道:“能不能给我看看?”太史慈微笑着把长矛放在了张飞的手中,张飞接过来后,只觉得这长矛在手中一沉,似乎重量和他的丈八蛇矛不相上下,可是却比他的丈八蛇矛要细得多。显然是用一些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张飞眼中爆出异彩道:“好长矛!”这话一出,连关羽都忍不住走上前来观看。 陈登见局面有些混乱,于是高声道:“诸位,既然虞翻将军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开宴吧。”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开始推杯换盏。 太史慈表面上则和其他人谈笑风生,没有半点异样,不过心中却在期待那伙不知名的人晚上来劫营。那就会使自己明白若干真相。 真想知道他们是谁啊。 ------------ 第九章 遇袭(下) 第九章遇袭(下) 酒过三巡后,陈登又召唤出歌舞伎为宴会助兴,太史慈假装兴趣盎然地看了几眼,旋即开始观察这大帐的布置,希望待会儿有起事情来时,自己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要知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有机会杀伤敌人。 陈登发现太史慈在四下里张望,不由大奇,看向太史慈道:“虞翻大人,你在看什么呢?这大帐有什么不对头吗?”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太史慈心中暗骂:你不好好看歌舞伎表演,注意我干什么?同时心中知道,陈登是想要借这次宴会在自己的心里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评价,这样才有利于他日后在长安的行动。所以自己刚才的举动马上引起了陈登的注意。 想到这里,太史慈从容道:“鄙人生平只喜欢三件事情,第一就是长矛,第二则是土木工程,平日里也会摆些房屋模型,倒也是乐趣无穷,所以刚才见这大帐中的物品摆放有些味道,一时走神,还请各位见谅。” 众人这才“恍然”。 不过太史慈却并没有胡说,因为虞翻本来就是建造房屋的高手,史书上说虞翻乃是风水大家,懂得乾坤八卦,是建造房屋的行家里手。太史慈做戏做全套,当然是装到底了,既然刘备已经听说过了虞翻的大名,谁知道刘备有没有经过一番调查呢?自己不要在这等小事上漏出马脚的好。 果然,刘备笑道:“这个我知道,虞翻大人乃是风水大家,虞翻大人在家乡时,大户人家建造房屋无不会去请虞翻大人呢!” 太史慈心中一凛,看来这个刘备是注意上虞翻了,不过这很容易理解,毕竟虞翻返回青州的事情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而且是只限于为太史慈谋夺徐州出谋划策的几人而已。 对于刘备这个一直在谋夺幽州的人来讲,自己派出的鲁肃大军是其最大的威胁,所以刘备对于鲁肃大军中的每一个将军级别的人都会去作深入的了解。虞翻这打败公孙瓒的人怎可能不作一番细致的调查呢?因为双方日后很有可能有一番较量。 只不过自己出现在这里令刘备有点吃惊而已,按照刘备的想法,一定还以为自己现在留在鲁肃军中吧? 陈登闻言,好奇心起,对太史慈道:“想不到虞翻将军竟然如此多才多艺,当真是失敬了。”其他人也肃然起敬的看着太史慈。曹豹的女儿更是美目涟涟,一瞬不瞬的盯着太史慈看。 要知道这时代经学乃是至高无上的学问,而《周易》里面的阴阳八卦玄奥无比,凭心而论,那其中也的确有许多的科学道理,但是真正懂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像虞翻这种精通风水的人当然是受到众人的尊敬。 关羽一直对眼前的这个虞翻心存芥蒂,虽然自己的大哥不允许自己对对方下手,但是却不想放弃使对方难堪的机会,皱眉冷冷道:“风水?那东西可信吗?” 刘备看了关羽一眼,那其中满是责备,显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兄弟破坏自己和“虞翻”表面上融洽的关系。连忙道:“云长,风水学说博大精深,不得胡言。” 关羽看了太史慈一眼,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太史慈心中冷笑,这个关羽总是和自己过不去,若是自己不露一手,谁知道到了长安后,这个关羽会给自己找出什么麻烦来。 还未说话,被勾起谈话兴趣曹豹忍不住道:“虞翻先生,未知建造房屋的时候有何讲究?要知我曹氏家族每年均要建造大量的房屋,这方面的知识却知之甚少,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太史慈心中叫苦,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自己哪里懂得什么风水?为今之计只好推脱说此乃是自己的看家本领,绝对不能外泄,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才要说话,却看见关羽在那里冷笑,无端地想起了关羽使用的武器青龙偃月刀,头脑中猛地灵光一闪,呵呵笑道:“风水学其中变化万千,不可一一而言,否则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难以有说尽的时候。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无外乎‘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句而已。” 众人齐齐一愣,不明白太史慈把这四句弄出来干什么?不过这四句也的确是风水学中最经常听到的四句。致使大多数人不明白什么意思罢了。 陈登愣愣道:“那不就是四神兽吗?” 太史慈扫了众人一眼,发现曹豹的女儿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一付专心致志地样子,突然心中有点惭愧,自己和这女娃子毫无关系,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自己现在却已经打算要牺牲她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不是有点卑鄙呢? 他老子混蛋并不等于这女孩子也有错,看来自己还要从长计议。 这念头一闪而过,太史慈此时无暇顾及,看着众人道:“表面听起来‘四神兽’的说法很玄妙,其实指句话说穿了那时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道理。” 顿了一顿道:“‘青龙’者,大水也;‘白虎’者,密林也;‘朱雀’者,良田也;‘玄武’者,高山也。所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指的就是我们在盖房子的时候,最好选择左面有河水,右面有密林,前面是良田,后面是高山的地方。” 众人听得齐齐一怔,没想到答案会这么简单。 陈登点头道:“这话大有道理,山青水秀,良田密林,的确是个好地方,这种地方当然人人都愿意住了。” 太史慈心道:那是当然,而且良田预示着这地方的地热很好,所以植物的长势才旺盛,在这种地方居住的人根本不会得风湿病。那些养蜜蜂的人都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不过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地方一般的人家是住不上的,要有钱人才能买得起。 刘备笑道:“听了虞翻大人的话,我倒懂得怎么看风水了。” 太史慈煞有介事道:“我却正在后悔呢!在座的诸位学去了我的本领,那我还混什么啊!?”众人闻言无不爆笑。 太史慈却心中好笑,要不是自己看见关羽那一身青衣,又想起了青龙偃月刀,进而想起了青龙,还真是不好蒙混过关呢!当然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也是有道理的,并非是信口胡说。 太史慈见众人意犹未尽,生怕这些人在提出什么问题,连忙岔开话题道:“其实风水这种东西说穿了就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八个字,你身边的东西最好都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这样做起事情了才方便,而且也省力得多。事事顺利,自然就是好风水。当然若是同时带给别人方便那就更理想了,这样的风水才是真正的好风水,所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就是这个道理了。”情急之下,连后世洗发香波的广告语都搬了出来。 众人仔细想着太史慈说的话,不禁觉得大有道理。再仔细想去,更觉得太史慈的话可以扩充到生活中的每个方面。曹豹的女儿的美目之中也流露出崇拜的神色。 刘备佩服道:“难怪青州学术鼎盛,就连先生这高深的风水学说都能在令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找到,‘君子配五德’可不就是最好的风水吗?五德与我齐备,则无所不利。” 太史慈一怔,他自己可没有想到这么多,自己的这个新‘五德重视说’居然还会和风水有着许多的联系。看来这个刘备果然有点本事,不愧是大儒卢植的学生。 陈登闻言才待说话时,异变突起! 一支雕翎箭穿透了帐篷,自外面射入,深深地射进了曹豹的桌几。 众人色变,曹豹的女儿尖叫声起。 太史慈本就是蓄势待发,此时长身而起,一脚踢翻自己面前的桌几,右手魔幻般的一闪,银白色的长矛流光溢彩地在手中流动,好像是没有实质的幻象。大踏步地来到了曹豹的身前,此时正好又有五支雕翎箭从帐外疾射而来。 太史慈口中一声低喝,长矛变换不定,横挡竖封,磕飞了五支雕翎箭,大喝道:“敌袭,还不动手!”此时大帐外已经杀声震天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可惜除了太史慈,其他人均无趁手的兵器在身边,惟有拔出佩剑,站到了太史慈的身边。 太史慈喝道:“关羽将军、张飞将军,我三人在前掩护,为大家开路!” 关羽和张飞知道此乃危急关头,没时间计较太史慈凭什么指挥他们两人,答应一声便挺身而出,和太史慈并肩作战。 此时有飞进了许多支雕翎箭,太史慈和关羽张飞三人滴水不漏的封挡,一面向前移动,转眼间便冲到了大帐之外。 此时的大帐外火光冲天,一片喊杀声。身边尽是一些衣冠不整的士兵在狼狈逃窜,很多人手中连武器都没有。还有一些士兵正连滚带爬地从大帐中逃出来,显然是被惊醒。但更多的人才一出大帐,便被雕翎箭射了个对穿,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便已经命丧黄泉。在不远处又传来了喊杀声,显然是敌人正在进行冲击。无数的已经反过劲儿来的徐州士兵还未来得及组织有效的反击,更未结成阵势时,便已经被对方冲散,所以前方的士兵无不浴血后退。 众人看得眼睛都红了,刘备更担心的望向了自己的营盘,却发现自己的营盘方向火光冲天,更是焦急万分。 太史慈偷看刘备的脸色,心中好笑,若是实力大损的话,刘备辞去长安的使命将会更加难以完成,难怪刘备的脸色会这般难看了。 曹豹一把抓住了一名正在奔逃的徐州士兵,喝道:“怎么回事?” 那士兵哭丧着脸道:“大伙才刚吃完晚饭睡下,谁知道从哪里射来的一阵雕翎箭,把我们不少的兄弟都射死了。我们才拿起武器冲出来,便被敌人的骑兵给冲散了。” 骑兵?众人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正想着,耳边的马蹄声起,一群骑兵踏营而来,大地开始轰鸣。 太史慈见这情景,知道还要等一会儿,赵云才会动手,因为敌人还未完全进入到包围圈中,冷哼一声,大踏步上前,迎面正好驰来一名黑衣骑士,太史慈手中长矛斜上标出,刺入到那人的软肋中,惨叫声中,那人被挑到了半空中。 太史慈一把拉住狂奔中的战马,任其如何奋力挣扎都无法向前前进分毫,头也未回向后吼道:“夺马!”然后翻身上马,向众人驰来。 众人吃了一惊,不知道太史慈为何不去冲杀敌人,反而要向自己驰来,太史慈的战马已经来到了曹豹的身旁,也未征得曹豹的同意,一把把他的宝贝女儿拉上了马背,令其在自己的后面做好,然后对曹豹道:“曹豹将军,得罪了。” 众人这才明白太史慈的意思,不过也只有如此才可以令曹豹的女儿安全。在这种局面下,众人力战到死也就罢了,可是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孩子若是叫敌人抓住,那命运将会无比凄惨,尤其是像这等未经人道的小女孩儿,也许将就会被奸淫致死连忙有样学样,开始抢夺马匹。而太史慈早就冲到前面去了。 曹豹的女儿坐在太史慈的背后,眼中露出了娇羞痴迷的神色,却千肯万肯地紧紧抱住了太史慈的粗腰。随着战马和太史慈一起上下颠簸,感受着太史慈后背传来的无穷的爆炸力的肌肉,心醉神秘于这个看似凶险却无比安全的世界。在一刹那中,自己在梦境中时常出现的英雄救美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太史慈手中长矛环化,以他为中心,爆出无数宛如惊涛裂岸有如千堆雪的银白色的矛尖。 迎面而来的骑士本来趾高气扬,也没有把眼前这个背后带着个女子的白面文士放在眼里,谁知对方竟然如此难缠,一上来便使出了他们想都想不到绝杀招数。 那强凝的气势,惊天动地的招数立刻令所有骑士窒息,根本喘不上气来,在眼花缭乱中,纷纷被太史慈挑落下马。一时间,太史慈不可阻挡。 刘备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前面不可一世的太史慈犹如顺畅呼吸般杀敌。 关羽张飞眼中也闪过惊异的神色,但是终因本身也是强绝天下的高手,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见太史慈只杀伤敌人,却把大批的战马放了过来,那还不明白太史慈的心意,连忙翻身上马,把刘备陈登曹豹等人护在身后。 太史慈突前,关羽在左,张飞在右,三人有如三把标枪直插在前,切瓜砍菜般如入无人之境。 在几人的带动下,惊慌失措的士兵渐渐地安稳下来,开始结成战阵,向敌人冲击。 要知陈登带来的徐州兵乃是丹阳士兵,也是天下有数的精兵之一,一向勇猛善战,虽然身体素质稍差,但是生性好斗,不少诸侯在起兵时都会到丹阳征兵。 此时一旦站稳了脚跟,立刻势不可挡起来。 这股不知名的敌人没有想到已经犹如放到砧板上的鱼肉的敌人居然会有反手之力。不由得慌乱起来。 要知骑兵的杀伤力完全取决于冲击,现在一旦冲击力失去,将会因为马匹转动不灵活而威力大减,只剩下居高临下的优势,但也因此会成为围上来的手持长武器的步兵的众矢之的。 而恰恰徐州兵都熟知丹阳骑兵的作战方式,所以在此消彼长下,徐州兵挽回了不少劣势。但是情况仍然岌岌可危,毕竟敌人的数量比己方至少要多上一倍有余,而且各个勇悍异常。 太史慈却在心中奇怪,眼前的人马到底是谁的人呢?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张扬的手下,若是张扬的手下,绝对不会有这种悍不畏死的打法。但是眼前的战马的确是并州的战马,那到底会是谁呢? 正在这时,众人已经冲到了陈登大营和刘备大营的交界处,刘备大营里的士兵因为只能各自为战,无人领导,所以伤亡惨重。所幸幽州士兵大多乃是百战余生之人,所以倒未见慌乱。尽管不断地被砍倒,但仍然留下了数倍于己的敌人的尸体。此时一见自己的主将到来,无不精神一振,奋勇杀敌。看的张飞和关羽兴奋异常,怒吼连连。 两兵合处,又挽回了一丝颓势。 就在这时,半空中传来吼声:“火――!” 太史慈闻听后欣然一笑,知道胜负已定。 赵云等人动手了。 ------------ 第十章 谜团 第十章谜团 这是一场击溃战。 赵云和武安国、徐盛一齐动手,再加上四千五百特种精英纯熟无比的配合,登时杀得来袭者丢盔卸甲。 赵云白马银枪来到太史慈的身旁,意气风发道:“虞翻大人,这里交给我们吧。” 太史慈点头,此时已经满身是血的刘备、曹豹等人气喘嘘嘘地来到太史慈的身边,太史慈微微转过头,对身后的女孩儿微笑道:“曹小姐,可以下马了。” 曹豹的女儿正陶醉于太史慈给她的迷人的男性气息中,闻言才惊醒过来,一时间羞不可仰,低下头去,那额头撞在了太史慈的后背上,太史慈微微一愣,道:“曹小姐,你怎么了?” 曹豹的女儿在因为女儿家情窦初开的一腔柔情无处排解而情思阵阵,却被太史慈这一问给惊吓着了,以为自己的心事已经被对方知晓,更加害羞起来,娇躯竟然在马背上微微颤抖。 太史慈一愕,以为这小女孩儿被刚才的事情惊吓到了,不由得微微感到歉意,因为自己一心只想大开杀戒,所以没有在意到身后人的感受。这等大家闺秀,怎可能见识过这等刀光剑影? 想到这里,柔声道:“我抱你下去好吗?”曹豹的女儿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马上千肯万肯地点头,那乖巧的模样看得太史慈一呆,旋即下马,把曹豹的女儿抱了下来。至于曹豹什么表情,太史慈才懒得管。 曹豹的女儿十分配合地把自己的双臂环绕在了太史慈的粗壮的脖项处,趁着众人不注意,在太史慈的耳边轻声软语道:“奴家叫曹玲。将军可要记住了。” 太史慈一呆,此时曹玲的小巧秀美的双脚已经落地,曹玲幽怨的地看了太史慈一眼,眼中的火热似可浇铸开人世间最冷的心肠。 太史慈大感不妙,暗自提醒自己,决不可和此女有任何关系,否则长安之行就会更加的不好掌握。曹玲的举动可瞒过别人,却瞒不过陈登,此人见到此场景,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显然是在想如何利用这件事情。 关羽和张飞却不耐烦起来,刚才一番厮杀,两人手中只有长剑,而且胯下战马非常不合他们的口味,在骑过了高大的辽东大马后,并州这种个子小的战马根本就不和这两个绝世猛男的口味。此时回到了自己的营盘,马上叫人换上了自己的战马,又拿起了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张飞喝道:“大哥,娘的,我兄弟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待俺去厮杀一番。”刘备点头。关羽、张飞大喜,带着自己的人马尾随赵云,向敌人杀去。太史慈看向在场的其他人,笑道:“这里的事情交给子龙他们去做吧,我们还是回营饮酒。”众人点头称是。 待赵云等人回来时,正是深夜时分,中军大帐高燃灯火,那跳跃的火焰好似在为凯旋者欢呼雀跃。 赵云等人龙行虎步进了大帐,赵云、武安国、徐盛在左,关羽、张飞在右,赵云三人静默无声,脸上不露半点喜怒哀乐的表情,好似泥雕木塑一般,关羽和张飞却显然是兴奋异常,边走边讨论刚才的这场反败为胜的大战。 刘备见状,连忙打断自己的两个兄弟在那里交流心得,问道:“云长,战果如何?”关羽呵呵大笑道:“大哥放心,有我兄弟二人在自然是完胜。”转过头来看了看赵云道:“赵云将军端的好武艺,较之诸侯会盟时又精进了一筹。”张飞大笑道:“赵子龙,有时间你我二人切磋一下如何?”赵云对张飞的印象显然不错,闻言向张飞微微一笑,却不说话,毕竟青州军制森严,虽然他和太史慈胜似至交好友,一年来两人更是情若兄弟,但是赵云知道太史慈一向公私分明,所以虽然对张飞的邀请心动非常,但是却强忍着不答应。 太史慈当然知道赵云心中怎么想的,笑道:“张飞将军有此雅兴,我想子龙将军一定是求之不得,但是没有主上的命令,子龙是不敢和别人比武的,这事情得先向我家主公请示,不过我想我家主公一定会同意的。”赵云闻言,雄躯一震,知道太史慈已经答应了,心中大喜。 张飞闻言,先是一呆,旋即颓然一叹,心知在短时间内,自己和赵云是交不上手了,因为他也知道青州军军纪森严。倒不认为眼前的这个“虞翻”在从中作梗。关羽也知道这是事实,但是不知道怎地,受不了太史慈的笑容,忍不住出声道:“关羽有一事不明,想要问虞翻大人,为何我两军损失惨重,而大人的青州军却几乎没有伤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史慈笑道:“关羽将军问错人了,我已经说了,我的任务是出使长安,而不是领兵打仗,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怎会知道?而且即便是知道因为什么,我也不会说,那不是我的职责所在。说到战况,这要问赵云将军,至于赵云将军想不想说,我可管不着。” 赵云截了过来,对关羽不卑不亢道:“这事情事关青州军的机密,请恕赵云无法明说。”话都说到这份上,关羽自然不好再问。 太史慈心中大乐,同时又暗赞赵云等人机灵,出兵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叫关羽等人未发现己方的兵力布置。 陈登见眼前有点冷场,气氛尴尬起来,不由得打圆场道:“关羽将军有所不知,其实青州军方面也是损失惨重,刚才我们去检查营盘的时候,青州的营帐毁坏大半,更有无数的伤者在营帐中哀鸣呻吟。所幸青州军一向勇猛异常,这才能够在短时间内在赵云将军的带领下反败为胜,若是换了我徐州军,可没有这份本事。”言下之意,显然是在为太史慈开脱。这事情好理解,毕竟徐州方面和陈氏家族开罪不起的人是太史慈而非是一个小小的刘备,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陈登为眼前的这个“虞翻”辩解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自己和这个虞翻似乎还有好多可以合作的地方。至于一个关羽,陈登还未放在眼里。关羽闻言才要张口,却见刘备在向自己微微摇头,这才隐忍不发。 刘备见陈登如此说话,心中亦是有气,不过此人城府极深,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接过话来道:“云长,你们可抓到俘虏了吗?” 此言一出,关羽和张飞齐齐摇头,太史慈看了也不奇怪,这两人一向是杀得性起便鸡犬不留,刚才那场大战。两人一开始受了窝囊气,大开杀戒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想到这里,太史慈看向赵云,岂料后者对着自己也是微微摇头,显然是也没有抓到一个降卒,不由得大感诧异,不明白怎会是这种结果,若是如此,自己又怎可能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呢? 众人见问不出什么来,便各自散了,回到自己的营盘休息。 太史慈回到营帐后,对随后跟进,站立在自己右侧的赵云道:“子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没有一个降卒?” 赵云看向太史慈沉声道:“主上,这事情很奇怪,对方军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而且是死士的那一种,一个个悍不畏死,而且绝不投降,我们原本想要抓住一些人,岂料这些士兵在落单后,马上自杀,没有半点犹豫,这种决死的信念我想只有我们青州军队才会有。” 太史慈看了看后面进来的武安国和徐盛,两者一起点头,显然是在肯定赵云说的话。 太史慈摸着自己的下巴,失笑道:“这事情有意思了,看来这伙人绝对不可能是张扬的手下,这种素质的军队可不是张扬能够训练出来的,可惜显然死无对证,没有线索,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赵云皱眉道:“主上,难道不可能是董卓派来的人吗?” 太史慈摇头道:“可是董卓这么做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啊?”说完此话后,突地身躯一震,对三人沉声道:“子龙说得对,这事情也许真是董卓做出来的也说不定。” 赵云看着太史慈,仔细想了想,沉声道:“我明白主上的意思了,因为按照常理,董卓现在最想要的是天下诸侯对皇帝的承认,因为这件事情对他大有好处,而现在这事情已经唾手可得,没有人会相信董卓会出兵截杀各诸侯派来的使者。但是董卓却有可能偏偏这么做了,因为这样做了之后,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 赵云此语一出,其余人纷纷点头。认为赵云说的大有道理。 太史慈沉声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却还有一点值得怀疑,这般计策似乎以董卓的智能是想不出来的,李儒虽然有些本事,而且也绝对阴毒,但是这招数他还想不出来。就算是可以想得出来,这样的士兵他也训练不出来,董卓军的军队主要是西凉骑兵和并州骑兵,这两支队伍作战勇猛不假,但是他们都是军队素质极差的队伍,他们的凝聚力来源于对吕布的崇拜,根本不可能这般视死如归。” 赵云先在嘴中叨念了两遍“视死如归”这个本应直到曹植作诗之后才出现的成语,沉思道:“可是主上,那不是还有一个贾诩吗?这人的本领不在郭嘉先生之下,若是这支军队出自他的手笔,也未可知。” 太史慈摇头道:“贾诩有这个本事我相信,不过要一次派出两三万人,只怕贾诩没有那么大的手笔,即便是他早在两三年前便看出有这么一天,那么也不可能是他派出的军队,因为贾诩应该知道自己不能过于锋芒毕露,否则便会引起李儒的嫉恨,贾诩这么懂得明哲保身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除非贾诩已经搬倒了李儒,否则绝不会浮到水面上为人出谋划策。这才叫做‘善战者无赫赫之名’。” 赵云等人闻言连连点头,以为大有道理。 太史慈站起身来,道:“若是说想要破坏这次出使长安的人,袁术和袁绍定是首当其冲,不过袁术手下也不会有这般本事的人,袁绍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兵马。所以也不可能是他们。”赵云皱眉道:“有没有可能他们暗中藏了一手?”太史慈摇了摇头。 徐盛的双眼怔怔了半天,突地叫道:“难道是河内太守王匡?”武安国先叫了出来:“对啊,河内太守王匡本就是袁绍一党的,而且也是并州军的一部分,这一次又没有参加朝见天子的行动,实在是嫌疑最大。” 太史慈和赵云对望了一眼,齐齐摇头,赵云道:“这事情不可能是王匡干的,因为王匡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前年就已经在董卓的手中连吃败仗,元气大伤,他更没有这个本事训练出这样的军队。”徐盛简直快抓狂了,呻吟道:“那会是谁呢?” 眼前的局势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太史慈摇摇头道:“这事情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我们慢慢来,绝对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出使长安,为了在路上节外生枝,明天开始起,我们急行军前进。”三人闻言,抱拳轰然应命。 经过漫长的旅途,风尘仆仆的太史慈等人终于来到了期待已久的长安。 看着,与开罗、雅典、罗马并称为世界四大古都、在自己的视线中不断变大的西安古城,太史慈心中感慨万千,所谓“得关中者盛世统,迁洛阳者天下分。”实在是至理名言,可为古中国建立王朝者鉴。在太史慈这后来人看来,历史上盛世统一的朝代(周、秦、汉、隋、唐)都在关中,反倒是洛阳,其实历史上所有大王朝分裂和落败(东周、西汉、唐末)都从迁都洛阳开始。 若是自己以后建立王朝的话,长安当是首选之地。 这长安乃在关中盆地,东以零河和灞源山地为界,西以太白山地及青化黄土台塬为界;南至北秦岭主脊,北至渭河,东北跨渭河,秦岭山脉横旦于西安以南。西安以北,陕甘黄土高原边,由梁山、黄龙山、药王山、陇山组成的北山山系,与秦岭山脉遥相对应,共同构成环绕关中平原的自然屏障,那渭河平原,西起宝鸡,东到黄河,号称“八百里秦川”。 长安更是中国的地理中心,是古代丝绸之路的起点。 而更令太史慈看重的乃是长安的对外意义,自古以来,我华夏民族就不断遭到外族的侵略,北方的少数民族就像是那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根本就是在野火焚烧下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而每个朝代又在“兵者不祥”的说法下一只消极防守,战胜则苟且一时平安,战败则以本国女子婚配外邦可汗以求苟延残喘。太史慈此刻虽然对自己的敌人变得冷酷异常,无所不用其极,但作为华夏民族的热血男儿,太史慈岂会坐视这种局面,天下的太平不应当在女人的胸膛之上,而在我大汉民族的马背和军刀上。 想到这里,太史慈转过头来看了看远远跟在后面的徐州军队,那辆曹玲乘坐的马车是那样的醒目鲜明,心中微叹,用女人来化解战争和危机,这种方法不及对外,对内也是一样,看来曹玲是要被牺牲定了。 太史慈一开始想要利用曹豹的女儿,重现王允的计策,虽然看似残忍,但是从另一面说,太史慈这也是为了曹玲好,跟着董卓不会有好下场的,可是若是能令曹玲和吕布扯上关系,这对曹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吕布可以保护曹玲很长时间,就像历史上的貂蝉一样。 但是自从那天晚上后,太史慈有点犹豫起来,觉得自己这般利用曹玲实在是卑鄙之极。而且要用美人计的话,长安的美人大把有的卖,不一定非要用曹玲,而且现在历史已经改变,王允未死,那就是说王允早晚会动手的,为何自己要利用曹玲呢?但是太史又不知道能否阻止曹豹这种利用女儿的行为,若是自己无力阻止,倒还不如按照原计划进行,免得曹玲和董卓一起死。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自己就再也未见过曹玲,不过太史慈却知道这个曹玲对自己有点情愫暗生,但太史慈知道那仅仅是一种小女孩儿对大英雄崇拜的心理在作祟罢了,并非是真正的喜欢,这段情感应该很快就会过去。 算了,人世间原本就有许多的无可奈何,自己又何必强求呢?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乃是挟持汉献帝,只要有了皇命在手,自己就有了争霸天下的理由。看看身边神情有些激动的刘备,太史慈心中知道,自己此来长安敌人多多。 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生命的精彩就在于我们有着茫不可测的命运,并且可以让我们全情享受。 长安,我来了! ------------ 第十一章 蔡府 第十一章蔡府 转眼间,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长安城外,虽然那城墙已经有些残破,但是一种无可比拟的辉煌之气却从砖缝中扑面而来。这些城墙厚而高,城前的壕池既深又广,确是这时代最佳的防敌设施,远处则大河环绕,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他们的到来马上引起了城头守军的注意,不多时,城门大开,出城迎接太史慈等人的乃是一个细长眼睛的文士,目光闪烁,显然是满肚子鬼蜮伎俩之辈。要不是气度稍差,而且代表官职的衣服不对,否则太史慈会以为此人便是李儒。 双方下马。太史慈和刘备陈登等人大踏步上前,对面的文士迫出笑声,对着众人笑道:“本人乃是丞相手下的谋臣,李肃是也。” 太史慈心中道:原来是短命鬼李肃啊,表面却笑道:“原来是李肃大人,青州使者虞翻见过大人。”刘备和陈登也报上姓名。 李肃闻听太史慈报上“虞翻”的姓名后,双木马上一亮,拉住太史慈的手,呵呵笑道:“原来是虞翻先生,在下久仰大名,来来来,请这边走,我们日后还要多加亲近。”在神态之间显然对太史慈的是亲热非常,至于刘备和陈登,则完全被李肃晾在了一旁,刘备还好一点,李肃还和他搭讪几句,可是陈登则完全杯李肃冷淡了。 太史慈偷偷看了身后面色不好的陈登,和不动神色的刘备,心道:所谓弱国无外交,虽然自己现在仅仅是出使长安,还谈不上是外交,但是其中的道理却是一样的,在李肃的眼里,虞翻代表的是太史慈,而太史慈乃是中原的霸主,是天底下最有实力的人,所以李肃巴结自己装扮的虞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至于李肃说的“久仰久仰”,那简直就是在扯淡,虞翻现在哪里有什么名声,李肃这么说只不过是套近乎而已。刘备不管怎么说代表的是刘虞,刘虞虽然声望很大,但是实力却无法和太史慈相比,但仍不可小觑,所以李肃也不会太过怠慢,倒是那个陈登,本身徐州实力并不是很强劲,而且徐州和太史慈的关系有一段时间不好乃是尽人皆知的事情,所以李肃不大去理会陈登也是在以一种变相的方式去讨好太史慈假扮的虞翻。 众人在城门口寒暄了一些时候,才要往里走,却听见城墙上的士兵高喊,仔细一问,原来是不远处又来了一支军队,上面大大的书写了一个“曹”字,不问可知,那一定是曹操派来的使节队伍到了。太史慈精神一振,不知道曹操会派来什么人,伫立在城门口,向城外望去。 李肃当然不敢怠慢,在一次迎接,太史慈和刘备陈登两人不一会便看到李肃和一个大胖子谈笑风生的策马进城而来,显然是原来便认识,太史慈一见,心中大乐,这不是鲍信吗?没想到曹操居然会派鲍信到此,不过仔细想一想,这鲍信还真是最佳人选,至少在朝中,这鲍信也是有一定声望的人。在鲍信的身边是一个相貌英俊的文人,长得斯文秀气,但是身上却有一种看穿天下大事的智者气质,看得太史慈心头一震,这么完美的智者风度,太史慈只在郭嘉、鲁肃、管宁、年幼的诸葛亮身上见到过,此人绝对是第一流的谋士。到底会是谁呢? 太史慈边想边把自己的目光向后看,想要看看曹操到底还派来了谁,那后面有几个武将,不过太史慈都不认识,目光流动中,太史慈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一名普通骑兵的身上,蓦地脸色一变,身躯不受控制的一震,而那人好像受到了太史慈目光的感应,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这边,待看见太史慈目瞪口呆地模样后,那骑士在马上也不由得一震,显然也认出了太史慈。 天!自己看见了谁?那明明是曹操!太史慈千真万确的肯定自己刚才看见的人是曹操!而且可以肯定,曹操也认出了自己。 这三国第一枭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太史慈的心脏不由得怦怦跳动起来,难道他也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过这事情不大可能,因为曹操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来对抗天下间所有的非难,而且曹操也应该明白,现在的局势从表面上看还谈不上要轮到他来劫持皇帝的地步,毕竟承认汉献帝的地位乃是天下间政治的主流,曹操既然没有那么大的实力,若是贸然劫走了汉献帝,那绝对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曹操绝对不会如此不智,看来曹操此来是另有目的。除非这个曹操也和自己一样乃是穿越时空而来,深知历史的发展,否则绝不会干这种貌似愚蠢的事情。 哈,现在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自己和曹操居然都是化妆来长安,不过太史慈知道曹操为何这么干,毕竟曹操曾经干过刺杀董卓的事情,若是叫董卓知道曹操也到了长安,还不马上把曹操抓来下酒?所以曹操化妆来此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此一来,太史慈反倒不担心两人会彼此揭穿对方的身份,说不准自己还可和这三国第一枭雄合作一次呢!不过若非两人之间彼此非常熟悉,只怕也不会这般容易的认出对方吧? 想到这里,太史慈和曹操仿佛心有灵犀般,彼此微微一点头,不约而同迅速地把自己的头转到另一边,装作完全不认识。 站在太史慈身边的赵云把头凑了过来,低声问道:“主上,有什么不对吗?”太史慈低声道:“待会儿回去说。”赵云点头。 旋即,太史慈注意到曹操身边的一个彪形大汉,面目凶恶,一双虎目中,神光闪闪,显然是身经百战的不世虎将,战马上更带这一对巨大的双铁戟,那神情气度不在许褚之下,不问可知,那一定是“恶来”典韦了,来长安这么危险的事情,曹操一定是会把典韦带在身边的。 这时,李肃领着鲍信来到太史慈等人的身边,给众人相互作介绍。太史慈想起刚才曹操认出自己的事情,知道自己的化妆只能瞒过对自己不是很熟悉的人,这个鲍信和自己接触不多,但是自第一次在临淄见面后,他便对自己注意非常,谁知道对方能不能认出自己,看来自己要改变一些细微的动作和习惯才可以,一面想依足礼数,和鲍信客气了一番。 果然,鲍信的脸上闪过惊异之色,不由得笑道:“看来我和虞翻大人很有缘分呢!”看着不明所以的众人,鲍信笑道:“不知如何,我虽是第一次见到虞翻先生,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唔!先生很像某一位鲍信熟悉的人,却一时想不起那是谁。” 太史慈早有准备,细微的改变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和举止,若无其事道:“鲍信先生不须奇怪,鄙人亦不时会有这类感觉,就是见到首次相识的人,却像早曾相识的样子。那也只有用缘分解释了,再不就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难免有相似之人。”和太史慈同路而来的刘备与陈登皆是极敏锐的人,不约而同察觉到眼前的这个虞翻说话和以前稍有不同,但是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同。 鲍信释然道:“看来是如此了!”李肃在旁笑道:“虞翻先生果然不愧是从青州来的人物,说起话来言之有物,发人深醒。” 众人闻言,无不为之侧目,太史慈心中一阵恶寒:拜托,就算是要拍马屁也高明一些好不好?像李肃现在这么做也太明显了吧? 这时鲍信一把拉过身边的文士,笑道:“虞翻先生,此人乃是孟德素向敬爱的名士,荀彧先生。” 太史慈霍然动容,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荀彧这个比曹操誉为有王佐之才的出色谋士,这人的谋略不在郭嘉之下,就算是差也差不了多少,两人大概只在伯仲间。哼,这个曹孟德想要干什么?居然连荀彧都给带来了。 鲍信又介绍了后面的一些人,那其中包括在历史上被赵云杀死的夏侯恩,还有曹纯,剩下的几人,太史慈均未听说过,但都是曹氏宗族和夏侯宗族的人。令太史慈大叹,还真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太史慈和这些人一一客气一番,又发现赵云和夏侯恩两人见面后还在亲切的说话,不由得心中升起了怪异之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如此亲热,太史慈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若是把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拿来给这两个人看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一番客套后,此时天色已晚,已经不能进攻去晋见皇帝。所以李肃便开始忙着安排住处。出于安全的考虑,每个使者带来的军队只能在城外驻扎,进城后只能带少量的护卫,太史慈命令武安国在城外领兵带队,安营扎寨。自己则带着赵云和徐盛以及三百名特种精英中的精锐好友进城。 由于太史慈名义上的前任使者徐庶就住在蔡邕的府上,所以太史现在当然是理所当然的要住在蔡邕府中了,太史慈当着李肃的面再三强调,显然是在说给在不远处的曹操听的,要他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太史慈当然猜得出,曹操是一定会去找自己的。 待一切弄准备停当后,在专人的带领下,太史慈一行人向蔡邕府进发。没来由的太史慈的心中一阵火热,当然是想起了自己无法忘记的蔡文姬,也许,今次长安之行,就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机会吧? 早有人到蔡府通报,太史慈一行人来到蔡府时,蔡邕、许褚、还有一名太史慈不认识的文士站在那里在迎候自己,那文士不问可知乃是徐庶。 太史慈一见许褚,见他神采飞扬,气度更胜往昔,不由得心中欢喜,大笑着跳下马来,先向蔡邕行礼,朗声道:“蔡大人你好,鄙人乃是青州刺史太史将军派来的使者,虞翻,草字仲翔。” 许褚自见到太史慈后,欢喜得什么都忘了,差点就把“主上”俩个字喊出来,闻听太史慈此话,这才想起了太史慈现在的身份,不由得把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登时一口气憋住,弄得大声地咳嗽起来。 一旁的徐庶奇道:“仲康,你怎么了?” 许褚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才待向徐庶解释,结果却发现这小子的双眼中一片狡猾的笑意,就知道这小子是明知故问,心中大恨,可惜却无法说出口来,唯有狠狠的瞪了徐庶一眼,盘算着待会儿怎么报复徐庶。 徐庶却回敬了一眼,根本就未把许褚的威胁放在心上。 太史慈此时已经和蔡邕打过招呼,蔡邕当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故此在表情上丝毫没有一样的痕迹,只是略微有些激动罢了。 太史慈看向徐庶,呵呵笑道:“这位一定是徐庶先生了。我在青州闻名久矣。” 徐庶恭恭敬敬道:“徐庶见过先生。” 太史慈略一点头,明白徐庶的意思,转过头来看向许褚,满眼都是笑意,笑道:“许褚将军,你好。” 许褚原本正在愤愤然,闻听太史磁向他打招呼,马上不好意思起来,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 赵云看的好笑,又暗暗心惊,生怕旁边的有心人看在眼里,连忙走上前来道:“仲康,好久不见,好记得你我的约定吗?” 赵云的话立时令许褚轻松起来,说话也自然得多,一行人说说笑笑往里走。 进到大厅后,分宾主落座,自有美婢奉上香茶。待闲人退出后,大家才重新见礼。 太史慈对蔡邕笑道:“蔡大人,这三年来可真是辛苦你了。” 蔡邕叹道:“子义说得哪里话来,子义这些年来才是真的辛苦。如今子义已经是三州的刺史,在我大汉也是绝无仅有,实在是可喜可贺。” 太史慈谦虚了一番,转过头来看向徐庶道:“元直,你我尚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你为我青州出力甚多,更独自在长安支撑起一片天空,青州上下无不对元直的风采心向往之呢!” 徐庶笑道:“主上过奖了,其实我对主上才是思慕已久,‘悠哉游哉,辗转反侧’呢。” 太史慈却笑道:“那我是否要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众人会意,无不莞尔,两人借《诗经》中的句子变现了对对方的尊敬。 徐庶早就是从许褚的嘴中知道知道太史慈为人随和,此刻一见,果然如此,不由得浪子本质上涌,趁着蔡邕不注意,向太史慈一打眼色,眼光指向了蔡邕,语带双关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主上说得真好。” 太史慈何等聪明的人?闻弦音而知雅意道:“其实说到真正的‘所谓伊人’,那还要说我大汉的第一才女,蔡琰小姐。” 徐庶打蛇顺竿爬,故作奇怪状道:“对了,蔡琰小姐呢?为何没有见到她人了呢?” 话音才落,一把清甜的女声传了进来:“元直先生,你们男人是否都是这样,有了事业就会把自己的心上人忘记?”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想大厅外看去。 太史慈的心头却是先自一震,虽然事隔三年,但是蔡文姬的声音没有一日暂忘,反而在自己的头脑中越加地清晰,故此这把女声才一传来,太史慈便知道心中玉人到了,转头看时却见蔡文姬飘飘而来,左手还拉着一个清瘦的女孩子。 只见蔡文姬的秀发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又堕往一侧,似堕非堕,颤颤巍巍,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身穿是绣花的罗裙,足登丝织的花绣鞋,头上的发簪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耳,光华夺目,艳光照人。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看到蔡文姬盛装而来的模样,一反自己印象中白衣如雪的清冷模样,不由得看得目瞪口呆。 蔡文姬带着那女孩盈盈来到众人身前,先向自己的父亲施礼,然后看向太史慈,露出深思的表情道:“太史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太史慈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激动,微笑道:“自三年前得闻蔡大家的琴音,便一直无法忘怀,今日有缘相见,不知道蔡大家可否为在下奏上一曲?” 蔡文姬动人的微笑道:“这有何难?不过太史先生也要与我说说新‘五德终始说’才好。” 太史慈一愣,微笑道:“这个自然。”在他听来,这是个邀请。 蔡文姬微微一笑,深深看了太史慈一眼。 由此,两个人的故事正式开始。 ------------ 第十二章 三年 第十二章三年 不知为何,太史慈觉得现在蔡文姬看自己的样子很奇怪,不过这并非是太史慈在自作多情,因为太史慈从蔡文姬的眼神中看到的是并非是什么爱慕之情,那其中的神色复杂难明。 不过没有关系,太史慈知道自己在长安的时间还很长,有的是机会。 “子义哥哥。”太史慈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起头来,却看见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清秀乖巧的女孩子,好半天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女孩子居然是大将军何进的女儿,何琳。 天,眼前的何琳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原来的那个刁蛮女孩现在已经不见,在何琳的眉宇间已经没有了那种骄娇之气,也许是苦难的生活使得她成长起来,一股清秀之气扑面而来,加之以原本就像小猫一样甜蜜小巧的气质,使得何琳分外的惹人心疼起来。 太史慈不由得站起身来,惊喜道:“何琳妹子,好久不见。”看着何琳,往日在洛阳的那一段岁月都跟着活了过来:汉灵帝、王越、何进……一个个与自己有着其千丝万缕关系的人浮光掠影般地在自己的眼前掠过,一时间不由得感慨万千。 何琳此时已经不是小女孩儿,自可听得出太史慈的语气中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妹妹看待,不由得神色一黯,旋即又坦然起来,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徐庶一眼,发现徐庶正朝着自己善意的微笑,不由得心中一暖,几许甜蜜浮上心头:在乱世中,这个男人值得依靠。 太史慈何等敏锐的人?马上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不由得微笑道:“原来元直心中的‘所谓伊人’已经意有所指了。”闻言者无不会心微笑,太史慈这一句话也把何琳弄的脸红了,“嘤咛”一声,向太史慈轻啐了一口道:“子义哥哥不是好人。”蛮腰一拧,便转身跑了。看得太史慈摇头失笑。蔡琰看着眼前这些男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显现出十分失望的神色,转身便走了,众人明白,这时蔡文姬故意做出来的表情,因此无人放在心上。反倒是太史慈对蔡文姬有了另一侧面的了解,那即是说蔡文姬居然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一改天上仙子模样。 徐庶见太史慈的神色间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满是欢喜,不由得心中大畅,笑道:“这事情还要有主上同意才成。” 太史慈连忙举双手赞成道:“这事情谁敢不同意?我太史慈第一个不放过他,就是吕布来了都不行。”此语一出,众人无不爆笑。 “只不过,”太史慈故意皱着眉头,煞有介事道:“不知道何时能喝上两位的喜酒呢?”徐庶也忍不住笑道:“何时举行不是问题,但一定要有主上的主持才行。”太史慈笑道:“好,一言为定,待此间事了,我们返回青州便为两位办大事。”徐庶大喜道:“一言为定。” 一时间,大厅中喜气洋洋,人人都带着笑意向徐庶道喜。 待众人安静下来后,太史慈才向徐庶道:“元直,我有一事不明,为何自去年起你们便断绝了和我的书信往来,害得我十分担心,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徐庶见太史慈一付的关心的表情,心中温暖,笑道:“这件事情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有害主上担心了。” 在一旁的许褚忍不住道:“其实这事情还得怪主上,要不然我们怎可能送不出信去?”太史慈闻言大奇道:“仲康,这事与我何干?” 蔡邕忍不住笑道:“这事情有如此结果当然不可以算在自已的身上,不过真的和你有些关系呢?”太史慈闻言更加奇怪。 徐庶在一旁道:“主上不是在青州弄出了个新职业,叫做什么说书先生吗?而且还有一部书叫做《平原战》?”太史慈点头道:“那又如何?”徐庶笑道:“就在这里出了问题,主上那本书中写到了主上化妆去平原的事情,而且亲自摸清了敌人的情况,使得袁谭在平原郡的图谋完全落空。这事情说起来固然有趣,不过却把董卓等人吓着了,于是开始彻查长安,凡是有嫌疑的的人全部抓起来,更有不少人被无辜杀掉。”太史慈没有想到自己的一部评书居然是引起这样的后果,想一想那些被杀掉的人,心中不由得满是歉意,更暗骂董卓等人残暴,竟然着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不由得微叹道:“政治和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的一回事,所以要求每个人必须要壁垒分明,所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就是这个道理了。”这句后世蒋介石说的话用到这里可算是非常恰当了,此语一出,令徐庶等人无不一震,纷纷点头。 赵云叹道:“还是主上说得深刻。”太史慈低头不语,显然是心里很不好受。 徐庶见状,连忙笑道:“主上不必放在心上,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针对我们而来的,不但我们的消息被封锁,就是其他人也是一样,谁知道别人看了这本书后会不会有样学样,来个故技重施呢?”太史慈知道徐庶在安慰自己,而且说的也是实情,但是心中仍然难以释然,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不过太史慈马上振奋起来,经过这些年来的政治生活,太史慈知道毕竟自己是一个上位者,有许多事情根本不容自己选择,更没有时间伤感,所以太史慈的这种难受也是一闪而过,太史慈的神情变化落在徐庶的眼里,后者心中不由一赞。 此时,太史慈肃容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明白了,不过这三年来,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庶心知太史慈到底在问什么,只是当着蔡邕这对大汉有着相当深厚感情的大儒,有许多话不便说出口,太史慈其实想要问的是长安的形势对太史慈此次行动是否有利而已,故此笑道:“主上的意思我明白,其实在长安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真的也可以写一部‘书’交给那些说书先生去说了。”许褚闻言,连连点头。太史慈越发的好奇,笑道:“元直快说,不要卖关子?” 徐庶笑道:“先说董卓,这人真是好色成性,皇帝的内宫中凡是他看得上眼的均已被他奸淫个遍,就连公主也不放过,至于主上送给先帝的巫祀神女更是成了抢手货,被董卓分给了手下的得力助手。弄的皆大欢喜。”太史慈点了点头,这个不出乎意料之外。 徐庶笑道:“其实还有更好玩的事情,最近不知怎么的,董卓听说自己的手下大将张济的妻子邹氏长得美艳非常,竟然动了淫心,想要向张济要人,无奈却张不开这个嘴,不过听说那个邹氏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和许多人有一腿,偏偏把张济弄得神魂颠倒,对她视如珍宝到连外界的传言一概不信的地步。有不少人说,其实董卓已经和这个邹氏早已经春风几度,是个老相识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暗叫精彩,没有想到董卓没有向历史记载的一样在去年死,这长安就有着许多的新鲜事发生。这个邹氏自己是知道的,不就是曹操在收服张绣时玩弄的那个女人吗?也就是张绣的婶子。为此,曹操还损失了自己的心爱大将典韦。听说这邹氏的年纪比张济小上不小,似乎比张绣还小。哈,这事情有趣了,若是用这个邹氏玩美人计也不错,免得害了曹玲那个清纯的小女孩儿。 太史慈正想着,随口问道:“听说张济有个很厉害的儿子叫做张绣是吗?”太史慈此言才出,赵云的眼中精光一闪。 徐庶点头道:“这个张绣的确是个了不起的的人物,年纪不大,却是现在长安公认的第二高手。”赵云的眼中目光更寒。 太史慈闻言一惊,不由道:“第二高手?”徐庶点头道:“的确如此,此人一杆银枪,快得追风逐电,打遍长安,除了吕布可以稳占上风外,其余人皆不是他的对手,张辽和华雄都败下阵来,即便是仲康似乎也比他略逊上半筹呢。”许褚闻言,不满意地撇了撇嘴,但却没有出声,显然是承认徐庶的说法。太史慈见状,不由得大感奇怪,这个张绣在《三国演义》里没有什么了不起啊,怎会是长安的第二高手? 赵云此时却缓缓开口道:“主上,我知道这个张绣,说起来我们还是师兄弟。” 太史慈看着赵云,猛然想起后世关于赵云的种种故事中,似乎确实有这种说法,自己一直以为那是无稽之谈,没有想到竟会是真的。赵云的虎目中闪过精光道:“这个张绣的枪法端的厉害,老师教我武功时便说,张绣乃是枪中之王,枪法精妙绝伦,单论招数无人可敌。” 太史慈听得眼眉一挑,显然是为之心动了。许褚忍不住问道:“子龙,何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的锐气,依我看子龙的枪法就可以超过他。嘿,对了,子龙,你的枪法这么好,你的老师就没有给你一个称号吗?”赵云傲然一笑道:“若是在五年前,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现在不同了,我虽然只跟老师学枪一年,但是老师却认为我今后定可超越这个张绣,老师说,张绣若是枪中之王,那我便是枪中之龙!” 赵云的豪气沾染了太史慈,太史慈哈哈大笑道:“子龙说得好,有机会子龙定要和这张绣会上一会。”赵云笑道:“这个自然。” 徐庶却道:“若是子龙想要和张绣比试上一番,那还需要先过张绣手下一员骁将胡车儿那关才行。此人也是长安城有数的高手。” 赵云点头,太史慈心中却道:这个胡车儿也不简单啊,据说力大无穷,否则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从典韦那里偷走双铁戟,若是照《三国演义》上的说法,这个胡车儿还是一个飞毛腿。即是说和虞翻是一样的人物。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这个张绣和史阿那小子相比又如何呢?” 徐庶一拍自己的额头,失笑道:“怎么把他忘了?史阿这小子高深莫测,只是在长安有一个说法,说这个史阿每一天都在飞速的进步,若是史阿刚来长安的时候,肯定是打不过张绣的,至于现在,那就说不准了。据说现在连吕布都很看好史阿,认为史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超越乃师,成为我大汉新一代的第一剑师。” 太史慈听得热血沸腾,心道现在这长安真是风云际会,竟有着许多的高手,有吕布、赵云、关羽、张飞、典韦、许褚、张绣、史阿、张辽、华雄,若是西凉马腾再派来自己的儿子马超,再加上自己,这阵容可就太强大了。根本就是三国超级战将大集合。次一级的战将则不计其数,武安国和胡车儿仅仅是其中之一而已。若是有机会和这些人交手,实在是一大快事,不过这事情只能想一想,毕竟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吕布和张辽都和自己交过手,只怕自己一出手这两人就会认出自己,所以非到万不得已,太史慈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看来长安这里还是交给赵云出风头吧,反正自己也要把他培养成新一代的青州军中的战神。太史慈自我安慰,但仍感到强烈的遗憾。 赵云对史阿印象深刻,不由得问道:“对了,史阿在这里怎么样?” 徐庶笑道:“史阿可谓是一帆风顺,自从带信给我们后,便一直和我们有秘密联系,但是表面上我们则装作不认识,史阿现在在皇宫中担任圣上的老师,指导皇上的剑术,就是董卓见到他都很客气呢,只是史阿和吕布之间一直关系紧张,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们之间有杀师之仇呢?”太史慈点头,史阿乃是孤儿,对王越的感情乃是父子之情,王越的死乃是史阿心中的一个结,这件事情除了史阿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化解。 徐庶见赵云眼中此时仍是一片神光闪烁,笑道:“子龙看来对张绣真是非常在意呢。不过我看短时间内子龙是不可能和张绣交手了。” 赵云奇道:“这是为何?”徐庶笑道:“我不是说了吗,张济的老婆邹氏乃是水性杨花之人,据说张绣和自己的这个婶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事情传的很厉害,所以张绣为了避嫌,上个月便带着一支军队到外面操练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太史慈点头,心道这才对劲,若不是张绣和自己的婶娘有着特殊的关系,为何曹操睡了邹氏,张绣会这般愤怒?要知在这时代,把一个女人送给别人睡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这女人原本就是她的叔叔后娶的妻子,按理说张绣和自己的婶娘之间的感情应该十分淡薄才对,而且曹操睡了邹氏,张绣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却只字不提自己的叔父,这事情显然不在张绣认为曹操令自己的叔父蒙羞上,反倒应该是认为曹操占了他的便宜。而贾诩当时的说法也很怪,他根本就未阻止张绣的行为,反而积极为其出谋划策,显然是发现即便自己反对,张绣也不会听他的话,所幸就顺其自然了。哈,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太史慈发现此次出使长安真是精彩无比。 徐庶看太史慈脸上带着笑意,又道:“自从董卓劫持皇帝,来到长安后,他手下的众人便胡作非为开来。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人一个个胡作非为,董卓却认为有趣,弄的大臣们人人侧目,又忌惮董卓的淫威,当然是敢怒不敢言。” 许褚却在一旁冷哼一声道:“我以为最过分的乃是李肃和华雄两人,前者仗着有吕布的保护,后者本身就是高手,所以在长安城中肆无忌惮,真恨不得杀了他们。” 徐庶点头道:“事情的确如此,不过由于他们的飞扬跋扈,所以现在在董卓军内部也是危机重重,一个个像乌眼鸡似的,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太史慈笑道:“这种情况很正常,比如说张绣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内讧的结果。说穿了乃是贾诩和李儒之间的斗争。” 徐庶眼中闪过赞叹的神色,笑道:“还是主上高明,事情的确如此。据我所知,自从吕布军和同盟军交手后,贾诩的大名就开始在董卓军中传播,人人均知贾诩是个可把同盟军玩弄于股掌之间,隐隐有长安第一智者的架势,李儒这心胸狭窄之辈当然感到很不舒服,所以从很久前就开始整治张济,希望可通过这么做逼迫贾诩出头,这样就可借机对付贾诩,岂料这贾诩居然这么沉得住气,不管李儒怎么挑动,这个贾诩就是装傻,眼睁睁地看着张济被人骂和张绣的离家出走,他就是不置一词,好像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太史慈点了一下头,这种结果很正常,贾诩本就是这样只爱自己的人,别人的死活他是不放在心上的,任何人都是他的利用工具。 看来今次在长安不仅要斗力,斗智更是精彩:贾诩、徐庶、李儒、陈登、荀彧、再加上自己和曹操,真是令人期待呢! 对了,还有一个王允,他怎么没有施展美人计呢?太史慈很想知道。 ------------ 第一章 种子(上) 第一章种子(上) 太史慈看向徐庶道:“元直,这三年来董卓如此肆虐长安,鱼肉百姓,难道就没有有志之士奋起反抗吗?” 徐庶苦笑道:“长安乃是董卓的天下,谁还敢对他怎样?”顿了一顿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司徒王允大概是一个。” 太史慈点头笑道:“若是有人敢打董卓的主意,那这个人也一定是王允。而且用的肯定是美人计。” 徐庶眼眉一挑道:“主上高明,正是如此。不过我们早就已经奉了主上之命,更按照主上的意思严密监视王允,在中原战事未结束前绝对不能令任何人威胁到董卓。” 旋即说起己方破坏王允计策的事情,原来被董卓劫持的这一行人才到长安不久,徐庶等人就发现了王允的异动,只是此时蔡邕因为当初立皇帝的事情已经无法和王允沟通,所以在万般无奈下,令人伪造书信给王允送去,在信中拆穿王允要干的事情,并且告诉他说敌人方面有贾诩在,他的计策肯定会失败云云。王允见到书信后大惊失色,自然停止了自己的行动。 其实这仅仅是太史慈一早就吩咐给徐庶的恐吓之言,若是贾诩可阻止这件事情的话,历史上王允的计谋就不会成功了。 徐庶看向太史慈佩服道:“主上神机妙算徐庶多有耳闻,只是不知道主上是怎么知道王允会对董卓下手的?” 太史慈心中叫苦,总不能说是历史书上这么写的吧?表面则从容道:“这事情很好猜的,当年曹孟德去刺杀董卓,那把七星刀就是王允的家中之物,没有王允的同意,曹操哪里来的这把刀?”徐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却没有问太史慈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件连董卓都不知道的机密的事情,当然以为这又是青州的情报机关的功劳。 许褚在一旁嘀咕道:“就是这个命令让我郁闷了三年,董卓只不过是国贼一个,死不足惜,杀掉他又能怎样?难道主上怕局面难以收拾吗?即便董卓身死,以我青州青州的实力,想要扫平关中又有何难?”赵云等人在旁摇头失笑,看来三年下来,这许褚没有分毫改变。 太史慈与徐庶相视一笑,太史慈笑道:“仲康好豪气,问题是我们青州真的有仲康说的那般无敌吗?” 徐庶接口道:“三年前,我青州正规军只有七万,而且外有袁绍、陶谦、公孙瓒、韩馥之患,内有平原豪门之忧,更要全面改制,哪里有实力应付董卓一旦身死后所带来的混乱局面?”许褚被问得张口结舌,其实他并非不知道这些,只是这三年来的的平淡生活令这绝世猛将浑身有力却无处发泄,这种苦闷当然令其牢骚满腹,不过这却不是对太史慈,而是没有仗打,手痒痒的征兆而已。 太史慈沉声道:“还是元直知我,哼!董卓祸国殃民,我岂会放过他?只不过为了我青州的战略,不得不用战国时期秦国对外政策‘远交近攻’的故计罢了。不可否认,这计策在三年内起到极大的作用,人们的眼光只盯在了中原,却没有看到,如果关中不稳,将会给我们带来何等后果。”徐庶点头道:“的确如此,想要把持皇帝的人不在少数,若是我们与袁绍正在交战时,董卓死了,只怕关中会便宜别人也说不准。”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事情就是这样。有时候想急都急不来,不过现在我们有了机会,仲康定要大显身手才行!”许褚轰然应声。 徐庶看着太史慈笑道:“我早知主上看穿了这种后果,才会要我们留在长安,原来主上早知道王允会有异动,不过我看主上怕的应该不是王允才对,未知主上说的会趁虚而入这会是谁呢?” 太史慈摇摇头道:“这事情很难说,若是董卓身死,我看就连袁绍都有可能来劫持他一向都不承认的皇帝,毕竟和我青州作战失利后,袁绍需要的是落脚点,若是关中无人的话,袁绍占了关中又如何?承不承认皇帝还不在他的一句话?” 蔡邕乃是大学者,哪里懂得这些?只听了个目瞪口呆,此时闻言,忍不住道:“子义,你阻止的不是王允的行动吗?为何反倒说是为了防止别人趁虚而入?难道王允就没有能力控制局面吗?” 太史慈笑道:“当然!王允司徒目光毒辣深沉,的确是布局的高手,可惜王允的目光却太短浅,要除掉董卓不难,问题是除掉董卓后,董卓的手下到底如何清除?王允原本乃是蔡大人的好友,多年的情谊王允都是说不要就不要,更就何况对待自己的敌人?一旦董卓身死,王允一定会下命令对董卓的余党斩尽杀绝,西凉兵和并州兵虽然军纪极差,但是在走投无路下的反击却是极为恐怖的,王允能挡得住吗?” 蔡邕点头,徐庶笑道:“我知道主上怕的是谁,一定是那个贾诩对吗?”太史慈笑道:“还是元直知我。” 徐庶笑道:“主上过奖了,不过我却知道主上这次来却要故技重施了。王允没有做的事情就养我们来做吧。” 太史慈看向徐庶,眼中精光闪动道:“正是如此,其实王允的计策真的很好,现在唯一可以动得了董卓的计策就是美人计。谁让董卓这帮人从上到下都是色鬼呢!”徐庶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未知主上要用谁家女子来做这件事情呢?还有,董卓死后,主上又如何呢?” 太史慈笑道:“我已经有了眉目,这事情迟些再说,而且我也并不准备把皇帝放在长安,我要把皇帝接到青州去。毕竟关中并非是我们的天下,当然,这些事情都是走一步算一步,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们占领长安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徐庶点头称是。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看天色已晚,便都散了回房歇息,太史慈和徐庶却是初次见面,当时是抵足而眠,低声长谈,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在梦中太史慈梦见三位娇妻,和她们极尽欢好,抵死缠绵,半夜醒来时,才知相思之苦,不知何时又睡去。 第二天早起,才吃过早饭,却有手下来报,说是今天各地来的使者们齐齐去见董卓,太史慈匆匆吃过早饭,便带着赵云向董卓的府邸赶去。不多时,两人便已经来到了董卓府的外面,报上名字,自然有人慌忙引路进内,态度恭敬得不得了,显然是被青州的名头给震住了。 进了客厅,却见几个长得极为妖艳丰满的丫鬟在那里收拾饮茶的东西,太史慈看得奇怪,显然是有人先他们一步而来,便问丫鬟是谁,那些丫鬟见到眼前的两名男子气宇轩昂,极具男子汉气息,不由得眼前一亮,娇笑着用腻的发甜的声音抢着向两人回答,太史慈和赵云看着眼前这些一看明显不满十八岁的少女这种姿态,不由得浑身不舒服,再一听那声音,简直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几乎要拔腿便跑,都知道什么人玩什么鸟,这些丫鬟也只有出现在董卓的府中了。不过他们也听明白了,原来先他们一步而来的乃是陈登一行人,不出太史慈意料,曹玲当然也跟来了,这答案听得太史慈心头一沉,知道自己还是晚了一步,看来曹玲被当作交谊物送给董卓是一定的了。 难道美人计真的要用曹玲吗?先不说太史慈忍不忍心的问题,问题是曹玲这个小女孩儿会不会这一套的问题,利用美色挑起吕布对董卓的不满?这对曹玲来讲有点太难了。可是曹玲要是不这么做的话,那未来的命运会更惨。 正在彷徨无计时,耳边却想起来赵云的暴喝上,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赵云对着那些丫鬟直瞪眼,而那些丫鬟正惊慌失措的向后退,显然是刚才这些丫鬟要对赵云动手动脚,结果被赵云赶走。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了太史慈两人。” 太史慈很少见到涵养极好的赵云会有这种状态,忍不住笑道:“子龙真是一表人才,到哪里都会有女孩子主动倒贴呢!” 赵云没有想到太史慈会冒出这句话来,本来正被这些女子弄得肝火上升,此刻闻听太史慈此言后,不由得哭笑不得道:“主上……” 太史慈却捏这下把低声奇怪道:“真是奇怪,想我太史慈也是玉树临风、卓尔不群、一表人才,怎么都没有人来骚扰我?”旋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原来这是化妆的缘故。”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赵云,旋即正色道:“子龙,说真的,我早就听奉孝说起过,高阳酒楼里的那个叫红云的女孩子已经等了你整整三年了,这般女子世所罕见,你莫要辜负人家。” 赵云面色一整,看看左右无人,低声对太史慈道:“主上,我已经有了心上人,她自我十四岁出门拜师学艺起便在等我,赵云又其可辜负她?赵云乃是有心人,无奈这颗心已经在别人身上,不能再给别人,只有对不起红云了。”说得太史慈一怔,他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当下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赵云岔开话题道:“虞翻大人,刚才那几个丫鬟说陈登和曹豹两人被董卓的下人带进了密室去见董卓,一时还出不来,说是董卓留下命令,要我们随意走走,不必客气。”太史慈看向赵云,见赵云向自己眨眼睛,心中一动,笑道:“子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云笑道:“虞翻大人聪明绝顶,当然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太史慈笑道:“天气不错,不若我们到后花园走走去。”赵云嘻嘻一笑道:“也好,说不准会碰上美人也不一定。”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这个当然,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嘛!”赵云身躯一震道:“虞翻先生,真是好句子。”太史慈摇头失笑,一派赵云肩膀,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董卓的后花园和这时代的其他花园没有什么区别,此时正是春季,百花争艳,自然引得无数狂蜂浪蝶在其中奔忙。 太史慈和赵云说笑着步入花园名,却见在万花丛中有一座小亭矗立在其中,那小厅中正有一个无限美好的背影对着两人。赵云一见,向太史慈一努嘴,太史慈却笑道:“子龙到底是和奉孝一些时日了,竟然学会了料事如神,这里果然有美女呢。” 赵云一笑,转身为太史慈放风。说笑归说笑,太史慈心中的沉重却没有丝毫的减轻,他当然知道此刻坐在小厅中的人乃是曹玲。 其实这事情很容易猜的,陈登和曹豹两人去见董卓,怎么也不可能直接把曹玲带去,当然是把曹玲留在大厅中,等着一切都和董卓商谈好了,才会把曹玲献给董卓。在这段时间内,曹玲当然是留在大厅中了,可是太史慈和赵云两人来的时候曹玲并不在大厅内,又因为丫鬟的话,故此太史慈和赵云才判断曹玲应该在后花园散心,毕竟曹玲是女孩子,不可能到处乱跑,她又知道自己将要遭遇的命运,当然会到后花园去散心了。太史慈向小厅走去,心中却很矛盾,一时间不知和曹玲说什么,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才算是帮助了她。 太史慈轻手轻脚地走上了小亭,却见曹玲的后背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抽泣,心中一叹,口中却奇怪道:“这不是曹玲小姐吗?真是巧得很呢!”曹玲闻言,大吃一惊,转过身来,一见是太史慈,不由得一呆,旋即低下头去,连忙用玉手才是自己的眼角,说不出的柔弱动人。 正如太史慈所料,曹玲正因为自己的不幸命运而坐在这里伤心呢,当然,这其中有何大的原因是因为眼前的这个“虞翻”,原本她早就已经认命了,从小她就听自己的母亲说过,像她们这种高门大户出身的女孩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家族利益和别人联姻,所以小小年纪,曹玲的心灵便是一潭死水,岂料太史慈假扮的虞翻的出现让曹玲对生活有了一种新的期望,博学多才的知识,犀利独到的见解,惊天动地的武功,粗犷威武的外形,这一切无不吸引着情窦初开的曹玲,也许这一切太快了,也许这原本不是爱情,只是因为曹玲原本的生活过于压抑,所以当曹玲遇见太史慈这般人物的时候,她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新天地,那一天她坐在太史慈的身后,身体自然而言的在发抖,别人看了或许会以为那是她在害怕,其实并不是那样,她只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和刺激,她真的希望太史慈就此冲杀下去,一直杀到众人再也看不见他们,让太史慈带着她去尝试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活,不过太史慈怎么处置她都没有关系,只要让她脱离已知的可怕命运就行。谁知,生活还是这般残忍,她的生命在太史慈的马背上颠簸了几下,却又回到了原地,正如一只落在大米饭上的苍蝇被人赶走后,飞了一圈后又飞回原地般令人作呕。故此,曹玲才会趁着陈登和自己的父亲曹豹去见董卓的时候到这里来散心哭泣,谁知才到这里,就被太史慈的话惊醒。 太史慈看着曹玲那哭得红肿的眼睛,心中微痛,勉强笑道:“原来曹小姐是迷了眼睛,难怪眼睛这般红。” 曹玲闻言不禁笑了出来,太史慈见她笑了,心头稍解,还未说话,就见曹玲白了自己一眼道:“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笨拙的笑话。” 太史慈见曹玲精神状态尚好,心中大奇,接着心头一震。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世家出身的女孩子,虽然她们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是她们却都有着良好的素质,自己妻子孔悦和刘璇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们身上有着一般女子不具备的智慧,看来眼前的这个曹玲也是。而这种女子一旦被逼入到绝境,就会想方设法自救,甚至会做出很勇烈的事情来,这种例子在整个三国历史上有很多。想到这里,太史慈一颗利用曹玲的心又活了起来,看样子这个曹玲不是个省油的灯,否则陶谦也不可能把曹玲送给董卓,要知董卓的女人很多,若是没有一些特殊的手腕,这个曹玲在这里根本就站不住脚,也许曹玲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本领,但是一旦她被逼到绝境,这种本领只怕会立刻被激发出来,一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内疚之情大大减弱,告诉自己,自己只不过是催化剂,曹玲自有其一套。 想到这里,太史慈看着曹玲道:“曹小姐似乎心有所感呢!曹小姐青春年少,居然说什么一辈子,那要我这等人说什么好呢?” 曹玲看了太史慈一眼道:“虞翻先生乃是连陈登大人都赞叹不已的智者,当然知道有些人一辈子只过一种生活,这就像因为天天看太阳升起,所以我们就可知道每一天太阳都会升起一样。我的生活就是这样,而且以后,我大概再不会听到笑话了。”说到这里,眼睛又有一些红。 太史慈现在全明白了,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对自己顶多就是有一些好感罢了。告诉自己名字也只不过是男女间的表面吸引罢了。原本两人只见过一面,哪里会产生什么狗屁感情?刘璇当年说是和自己一见钟情,其实还不是因为刘璇早就知道、崇拜自己在先?看来,这个曹玲利用好了,将会是一个好棋子。 想到这里,太史慈低声道:“我明白曹小姐为何伤神,只是曹小姐准备屈服了吗?” 曹玲闻言,浑身一震,看向一脸微笑的太史慈。 ------------ 第二章 种子(下) 第二章种子(下) 太史慈的话令曹玲心中一震,看着太史慈那逼人的目光,曹玲不由得低下头去,轻声道:“虞翻先生说的哪里话来?曹玲只不过是一介弱女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史慈不置可否地点头道:“原来曹小姐有如此胸怀,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就算是鄙人多言了。”言罢,便欲走开。 曹玲被太史慈那一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弄的一呆,显然是被着精辟的语言说中了心事,还没有来得及回味,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人说走便走,不由得急道:“先生留步。”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那晚小姐在马背上把自己的芳名告诉了鄙人,鄙人还以为小姐乃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可以和小姐说一说心事,却没想到那只是小姐一时忘情,倒是鄙人庸人自扰了,当然就此告辞了。” 曹玲没有想到对方这般直接,俏脸一红,她虽然有些智慧,但是却非太史慈这样的政坛老手的对手,刚才的那一番话不过是自己言不由衷的掩饰而已,在她的印象里,对方应该对她进行安慰才对,谁知道对方竟然转身便走,不由得令她方寸大乱。 太史慈知道不能太过分,转过身来,看向曹玲沉声道:“曹小姐,虞翻乃是个直性子的人,更相信缘分这回事,当日虞翻和小姐有共乘一马之缘,所以虞翻绝对不忍心看曹小姐不快乐,虞翻方才明明见到曹小姐在哭泣,可是曹小姐却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言不由衷,难道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一番话说的曹玲哑口无言。 太史慈却在心中暗笑,这许多年来,《宝 书 网》’作挡箭牌的太史慈当然明白做事情前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的重要性。现在曹玲明显不满意现在的生活,太史慈当然知道怎么利用这一点。 曹玲自知理亏,沉默半晌,才缓缓道:“虞翻先生请恕小女子刚才无礼,实在是一时方寸大乱所致,只是小女子弄不明白,为何虞翻大人这般关心小女子,难道人世间真有缘分这回事情?” 太史慈越发的不敢小瞧眼前的女子,表面上看,这女子似乎是在向自己道歉,其实却是在试探自己,她显然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明白既然太史慈和自己说话,就一定会有自己的目的。太史慈看得出来,这个女子在政治上也许很稚嫩,但是却是个坚强的女孩子,知道在现在这种局面下,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她自己,所以她是不会轻信任何一个人的,包括救过他性命的太史慈在内。 想到这里,太史慈点了点头道:“曹小姐问得好,不过我希望曹小姐弄清楚一件事情,我和曹小姐并没有什么交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则更不会有,至于说到小姐的身体,我虞翻也没有兴趣,我只是看曹小姐和鄙人毕竟生死与共过,所以不愿意看小姐这般不开心而已,哪里会有其他想法?哈,话又说回来,若是曹小姐听从父母的安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只要小姐看得开就好了。” 曹玲仔细想一想,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可供虞翻利用的事情,不由得轻叹一声道:“先生说笑了,只是我这弱女子有什么办法呢?” 太史慈笑道:“小姐何出此言?其实这人世间有许多的事情我们无法回避,所以我们就应该勇敢的迎接他,同样是活着,哭着活是活,笑着活也是活,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笑着活呢?” 曹玲闻言娇躯一震,深思道:“为何先生说话总是这般发人深省呢?听先生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倒是好多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其实人活着最重要,哪怕这一辈子灾难多多,要知道只要活着,我们就会‘获得’,不管是好是坏,我们一直在‘获得’,若是死了,我们才真的是一无所有,到那时,这人世间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这种事情想一想就知道有多可怕。” 曹玲闻言,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太史慈看着曹玲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经说到她的心里,笑道:“小姐要我想出一条远离这里的办法我可想不出来,若是我家主上太史慈在此的话,倒是有可能救你出苦海,不过这事情只是海市蜃楼,在梦里想一想也就罢了。依我看,曹小姐还是想一想如何在这种环境下活下去吧。所谓‘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曹小姐若是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要想办法让别人总是留意于你,让别人‘金屋藏娇’,而不去做那‘长门阿娇’。我说得对吗?” 曹玲终归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当然明白太史慈在说什么,自己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可以过得舒服一点,那当然就要和董卓的其他女人争宠,她自己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绝对的信心的,不过女人要勾住男人并非是躺在床上那么简单。而这恰恰是曹玲所不擅长的。 太史慈看着曹玲在那里沉思,心中偷笑,表面上正容道:“我是男人,我可以告诉你,男人对于轻易到手的东西往往是不屑一顾,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太史慈的这番话听得曹玲一阵阵发愣,不明白眼前的这个虞翻怎会有这么许多的歪理邪说,偏偏听来又很有道理。 太史慈看着曹玲道:“你知道‘烽火戏诸侯’的典故吧?”曹玲一愣道:“我当然知道,周幽王为了讨好不喜欢自己的妃子褒姒,点上烽火找来诸侯,令褒姒看重诸侯被愚弄的样子,博得褒姒一笑,这就是所谓的‘千金买一笑’。对吗?” 太史慈不置可否道:“曹小姐说的都对,不过曹小姐怎知道褒姒不喜欢周幽王?”此语一出,说得曹玲一愣,太史慈笑道:“若是褒姒和其他女子一样每一天对着周幽王微笑,有很多女人的周幽王到底会迷恋她多长时间?至少这样以后,周幽王只会围着褒姒转。” 太史慈的话有如暮鼓晨钟般敲击在曹玲的心上。 太史慈看了看曹玲,又道:“其实即便是曹小姐始终不能容忍现在这种生活,也没有关系,曹小姐是可以令找靠山的,只要曹小姐看得顺眼便好了。”曹玲闻言,不明所以的看向太史慈,不知道太史慈的话中到底有什么意思。太史慈悠然道:“曹小姐应该知道,董卓丞相年龄已经很大了,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不相信董丞相身边的女人回不为自己谋一条生路。曹小姐,你说呢?” 曹玲不由自主地点头,低声念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句,太史慈沉声道:“我知道那晚小姐留下姓名的意思,不过是心里要虞翻带着小姐走而已,但那并非是因为小姐喜欢上了虞翻,只不过小姐要过一种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对吗?”曹玲点头,事到如今,她才不得不承认陈登对这个虞翻的评价很有道理。 太史慈站起身来,把手伸到亭子外面,采了一朵鲜花,递给曹玲,笑道:“不过虞翻没有这个本事,但是听说这长安城中能人无数的,能够到董丞相府中的人不少,那天下第一高手吕布,那智者李儒,还有李傕、郭汜,都是权倾一时的人物。小姐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曹玲点头,其实太史慈的这番话已经说得非常露骨了。太史慈表面上非常镇定,心中却在不住地发虚,刚才那番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吗?简直太卑鄙了。不过看了看曹玲已经渐渐开朗的脸,太史慈心中这才舒服了一些,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即便是自己不说,只怕这曹玲早晚也会这么做的。正想着,曹玲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微笑道:“先生和我说这些话就不害怕吗?” 太史慈笑道:“鄙人有什么可害怕的?鄙人又没有叫曹小姐图财害命,说了这许多还不都是都是为了曹小姐好?” 曹玲看着太史慈笑道:“是吗?不过我记得虞翻先生乃是青州太史将军的使者,难道就没有这方面的原因吗?” 太史慈闻言一惊,心道好厉害的小丫头,表面上却先木无表情的哈哈一笑道:“曹小姐这番话真好笑,若是我真的为青州的利益出发,我应该极力的破坏这件事情才对,更应置小姐于死地,这样一来,我青州将会少很多的麻烦,哪里会交给你方法,要你去获得董丞相的欢心乃至位小姐寻求后路?天底下有这般道理吗?哼!话又说回来,我青州兵强马壮,怕过谁来”曹玲一见眼前的“虞翻”急了,连忙笑道:“虞翻先生,是小女子失礼了。还望多见谅。”太史慈一挥手,表示毫不在意,自己却心中暗喜:他早就知道这结果,曹玲虽然会觉得自己帮助她有一点突然,却绝不会想到自己为什么这般做的真实目的,可以说,自己在曹玲的心中安下了一颗美人计的种子。只等它发芽了。 正这时,赵云却匆匆而来,站在亭外道:“虞翻先生、曹小姐,陈大人和曹豹将军已经从密室里出来,正在询问丫鬟曹小姐到哪里去了呢。”曹玲闻言,连忙站起身来,向太史慈和赵云告别,才出了亭子,想起一事,转过身来对太史慈感激道:“谢谢虞翻先生,他日曹玲若渴得偿所愿,定会好好报答虞翻先生的。”言罢,深深看了太史慈一眼。便转身要走。太史慈叫住她,笑道:“其实小姐也不要怪罪你的父亲曹豹大人,她真的很疼你的。”曹玲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幽幽道:“这个我知道,不过他还是不了解女儿家的心事。”言罢转身而去。 太史慈看着曹玲远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招呼赵云来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把自己和曹玲刚才说的话简单地说了一遍,听得赵云皱眉沉思,显然是没有想到曹玲竟是这样的人,自己被她的幼小年龄和清纯的外貌所打动以为她只是个被家族利益牺牲的可怜女孩儿。 过来好一会儿,赵云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这个曹玲会不会看穿我们的企图?”太史慈摇了摇头道:“子龙多虑了,曹玲毕竟是个小女孩儿,还想不到那么多,若是换了张夫人的话,那还差不多。”赵云皱眉道:“可是主上就不怕曹玲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的父亲曹豹知道吗?那个陈登可不是吃素的。”太史慈摇了摇头道:“子龙不必担心,刚才曹玲走的时候我故意提起她的父亲就是为了试探她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看来曹玲对她的父亲心有怨恨,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曹玲是绝不会和她父亲说今天的事情的。”赵云闻言,点头称是。 太史慈又道:“即便曹玲把这件事情和曹豹说了又如何?以曹豹的智商是绝对想不到我们要利用他的女儿施展美人计这一点的,而且曹豹和陈登一直不对付,这件事情曹豹绝对不可能厚着脸皮向陈登请教,只要陈登不知道,我们还怕什么,而且我看曹玲也没有时间说了吧?董卓好色,见到曹玲这种档次的美女只怕马上就要收入房中,哪里还会给曹玲和曹豹说话的时间呢?”赵云闻言微笑起来,显然同意此点。 太史慈看了看天色,笑道:“我们也回去看看吧,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曹玲现在正在施展美人绝技吧?”言罢和赵云站起身来。走出亭子,才走了不远,太史慈想起一事,猛地一回头,就看见在万化的影印中,小亭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凤仪亭。不会吧?太巧了。 当太史慈和赵云施施然走进刚才的大厅时,就看见了精彩的一幕。曹玲正在向一个胖子撒娇,那样子说不出的动人,而那胖子则差点流出口水来,显然是被曹玲这刻意的撒娇弄得大晕其浪。太史慈当然知道这胖子就是董卓,原来早就见过。几年不见,这董卓明显比原来更胖了,而且日渐苍老,而且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看来不被吕不杀死也是命不久矣。想到这里,太史慈朗声长笑,大踏步地向董卓走去,身后的赵云可不会像太史慈那么会演戏,眼中一片厌恶之色,唯有深深把头低了下去,不去看董卓,前面的事情自然完全的交给太史慈去应付。 董卓见太史慈走了过来,站起身来,呵呵笑道:“这位就是青州来的使者虞翻先生吧?老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太史慈逊谢,又为董卓介绍赵云,董卓闻听赵云之名,那混浊的眼中掠过精光,沉声道:“原来是赵云赵子龙!老夫听我儿奉先说过,赵云将军乃是难得的高手,自和同盟军之战后,奉先就念念不忘赵将军的枪法,待会儿奉先来此后,若是看见赵云将军,定会欣喜异常。” 赵云心中大骂,口中却只有勉强答应,又是一番客气,太史慈和赵云这才坐下。太史慈对面是陈登,陈登的下首乃是曹豹,陈登的脸上不露半点喜怒,曹豹此时却是洋洋得意,显然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的原因。 太史慈和赵云当然看得出来,因为董卓现在的一双眼睛完全落在了曹玲的身上,对其他人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应付着。而那曹玲却装作全不明白董卓的目光中的欲望,更天真的回答着董卓那些一语双关的淫荡问话。 看来陶谦的策略相当成功,太史慈心中冷笑,不过这有如何?曹玲的心中已经被自己播下了种子,现在陶谦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罢了。 坐不了多一会,太史慈和赵云便提出告辞,看样子今天动作是不会再提问自己任何事情了。表面上看,自己似乎是白跑了一趟,但其实收获却很大。 有了曹玲,看来自己的计划要实现似乎并非是什么难事。 才回到蔡府,却见徐盛匆匆迎来,见到太史慈,先看看站在一旁的一些蔡府的士兵,向太史慈一打眼色道:“虞翻先生,徐州使者鲍信大人派来使者,说是有事情要找虞翻先生。” 太史慈闻言,大喜过望,连忙大踏步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才推门进去,却见一个身材稍胖的人站在一幅画的前面静静欣赏,听见太史慈的脚步声,此人转过身来道:“子义,想得愚兄好苦!” 太史慈上前一把抓住了这人的衣袖,笑道:“孟德兄,好久不见。”原来竟是曹操。 太史慈与曹操两人相视大笑。 ------------ 第三章 难题(上) 第三章难题(上) 大笑声中,两人坐下。太史慈看向曹操,心生感触道:“孟德兄,自同盟军散后,你我已有三年时间不见了,现在回忆起来,当真是恍如昨日呢。”曹操长叹一口气道:“说起诸侯同盟时候的事情,当日若不是子义派兵救援,只怕为兄我早就命丧黄泉了。”太史慈一摆手笑道:“孟德兄说的哪里话来?自从临淄相会,我们一直并肩作战,在洛阳,在诸侯大会上,皆是如此,今天你我兄弟齐聚长安,当然要大展身手了。”曹操当然知道太史慈的意思,哈哈大笑道:“还是子义了得。居然制造出种种烟雾,天下人都以为子义现在还在冀州操劳,谁能想得到子义却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使者虞翻。”太史慈笑道:“孟德兄才是厉害,竟然敢只身来长安。简直未视董卓如无物。” 曹操闷哼一声道:“董卓算什么东西,只是无知短视之辈,先错在废立皇帝上,又错在霍乱百姓上,退守长安又不思进取,放纵属下肆意胡为,我看日后这董卓绝对是不得好死。”太史慈点头道:“孟德兄此言精辟,大有道理。”曹操恨恨道:“可惜奸贼不能亲死我手。” 太史慈笑道:“说到这个,若是当日大家在诸侯同盟上可以同心协力的话,只怕董卓早就身死多时了,哪里还会有今日这许多麻烦?” 曹操点了点头,好像想起一事的样子,看向太史慈道:“子义,有一件事情我定要问你,否则憋在心中实在难受。”太史慈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大感奇怪,连忙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孟德兄请畅所欲言。”曹操点头道:“我只是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何当日在诸侯同盟的时候子义的军队会是缓慢进军,而且吕布的军队在撤退的时候会有‘谢太史将军送行’的话语,我当然知道子义不可能和董卓奸贼勾结,但是子义当时有太多的引人疑窦处,这三年来我始终想不明白,看了子义三年来的作为,更加糊涂,今天子义一定要给我一个答案。” 太史慈听了心中温暖,知道曹操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以曹操的性格,很少会对人幼直言相向的时候。今天曹操能够把自己心中的疑问提出来,那就证明两个人的关系还有挽回的余地。说实话,太史慈在刚刚见到曹操的时候当然十分欢喜,但是却更多的是考虑曹操此来的目的,要知道现在在长安,自己和曹操的身份都是见不得人的,既然大家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到长安,显然是各有目的,现在既然彼此发现了对方的身份,唯有携起手来方是上策,曹操若是只想要利用自己,原本没有必要提及过往,而且语言还如此的直率,这种话只有非常要好的朋友才会去说。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我知道孟德兄的意思了,其实非是我太史慈别有居心,实在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之耳。” 曹操看着太史慈,沉声道:“子义请细说。”太史慈脑筋大动,那并非是要编造谎言来骗曹操,而是因为事情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好一会儿,太史慈才道:“在我解说之前,我想请孟德兄先回答一个问题:战国时期,为何关东诸侯会和纵失败?”曹操没有想到太史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过这答案他早就烂熟于心,笑道:“那还用说?各个诸侯间各有各的利益,难以真正的合作。”才说完,曹操身躯一震,看向太史慈,半晌才道:“原来这就是子义的苦衷?”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孟德兄明白就好,当日参加诸侯同盟的时候,我和孟德兄一样豪情万丈,可是最后的结果如何呢?袁绍的行为大令人失望了,我不知道袁本初到底是为了天下,还是为袁氏家族,或者是为了他自己。” 曹操苦笑道:“这还用说吗?我们去讨伐董卓,袁绍却先要弄个皇帝出来,想要让刘虞当皇帝,若是说这是为了大义,倒也罢了,毕竟有个皇帝我们也是师出有名,但是在往后我可就看不明白了,坐观洛阳大火,三个月不进军,又坐视鲍信兄孤军深入,我出兵后更是不闻不问,后来和吕布军交战的时候,更是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便贸然进军,结果弄得同盟军损失惨重。我早知袁本初的心里只有他自己罢了。” 太史慈冷哼一声:“袁本初在诸侯同盟时,自己没有带多少人,打起仗来却慷慨得很,好像为国为民在所不惜的样子,却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结果他的重兵都集结到我青州平原郡,身为同盟军的盟主,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若是不防着他,只怕我今天已经是阶下囚了。” 曹操默然半晌,笑道:“不说袁绍,时至今日,袁绍对时局还有什么影响?”太史慈点头笑道:“孟德兄说得对,不过我听说袁术现在正盯着我的二舅哥刘繇的地盘,袁绍在背后是极力支持,这事情若是有袁绍参与的话,还真不好办呢。”曹操闻言,瞳孔一收缩,看着太史慈道:“子义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只曹操一个反应,太史慈就知道曹操果然正打算向南方发展自己的实力,否则绝不会这般在意。 太史慈笑了笑,没有回答,曹操见状,摇头失笑道:“愚兄糊涂了,这人世间真的很少有能瞒得过你太史慈的。否则当年袁谭就不会败得如此凄惨了。”太史慈淡然道:“这件事情先不说,目前长安之行才是麻烦。”曹操闻言一笑道:“子义不妨说来听听。” 太史慈沉声道:“我才不会像袁绍那样把别人当成是傻子,今次朝见皇帝的主张虽然是我发出的,但是形势却和当年诸侯会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战场变成了外交场,大家的利益分歧仍然存在,这次各个诸侯的使者齐聚长安,只怕是各有目的。我说的没错吧,孟德兄?” 曹操对太史慈的问话避而不答,却目光闪烁,看着太史慈道:“子义难道发现了什么事情?”太史慈看了看曹操,知道自己一番话说到了曹操的心里,看来曹操今次来长安还真是有十分隐秘的事情,而且不能告诉自己,笑着把自己在半道上遇见袭击的事情告诉给了曹操,听得曹操脸色阴阳不定,不知道这三国第一枭雄心里在想些什么,太史慈看着曹操笑道:“这先不说,孟德兄知道徐州刺史陶谦拔曹豹的女儿送给董卓事情吗?”曹操闻言失声道:“什么?”终于曹操的脸色不受控制地巨变起来,显然在这三年间,曹操和陶谦之间发生了许多事。 太史慈的话就是点到为止,而且陶谦这么做未必有针对曹操的成分,只怕还是防止自己的扩张居多。至于曹操如何去理解这件事情和采取怎样的行动,这事情太史慈就不管了,看来曹操现在和陶谦很不和睦。若是这样的话,通过曹操的手去害害陶谦,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曹操的兴致大坏,便站起身来告辞,显然是心事重重,要回去想一想。太史慈很想问一问曹操这次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长安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还是忍住了,因为曹操是不会说的,就像曹操没有问自己为何要亲自来长安一样,毕竟交情是交情,立场是立场。 送走了曹操,太史慈突然发现自己清闲下来,想一想也是,自己现在在长安,又非是在冀州,哪里有那许多的事情要做?而且自己的身份不过是青州的一个小小的使者,虞翻的名字更是不为世人所知,当然无人打扰了,只是一旦忙惯了突然停下来,太史慈还真是不习惯呢。 曹操走后,太史慈偷得浮生半日闲,独个儿在蔡邕的大宅的院落园林间漫步,在心中盘算着此次长安之行的前景,一时间心乱如麻。 表面看起来真是一团糟,首先就是如何把汉献帝偷出来带走的问题,按照计划,当然是弄死董卓,然后带汉献帝离开,问题的关键是自己如何出长安城的城门,要出长安城的城门,自己就必须先要控制长安,但是若是可控制长安,自己还费什么劲儿要把汉献帝偷出去啊,长安本就是极好的都城地点,而且自己在长安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达到此目的,要从三州调兵的话,更是不可能,因为三州的军队各有用处。 其次的问题就是即便自己有机会带汉献帝走,这个汉献帝也未必会听自己的话,的确,事情到了紧要关头,自己当然可以动强带走汉献帝,问题是现在怀着同样目的的人还有刘备,而且看样子汉献帝和刘虞的儿子刘和的关系十分的亲密,汉献帝跟刘备走的可能性倒是很大。最关键的问题是,刘和在朝廷内为官,在长安定有周密的布置,若是想要带着汉献帝神不知过不觉得出长安,那希望真的比自己要大很多。 再就是其他诸侯使者的问题,这帮人现在是各怀居心,而且目的不一,很有可能会破坏自己的大事。刘备和陈登倒也算了,眼前的这个曹操实在令人头痛,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到长安来干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吗?他没有哪个实力,而且比起自己来,曹操更没有希望带走汉献帝。可是曹操偏偏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曹操哪里会去做?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令曹操不惜得亲身冒险,化装到长安来呢? 还有在朝廷方面大臣的动向也是一个问题,按照徐庶的说法,司徒王允现在这么悄无声息实在是不对劲儿,看上去还真有点高深莫测。 最后还有一个贾诩的问题,历史已经不一样了,贾诩过早的浮出了水面,而且已经引起了李儒的关注,现在李儒这般针对张济、张绣,显然有贾诩的原因,面对挑衅,毒辣深沉的贾诩肯定会不甘寂寞的,在这纷乱的长安中,贾诩到底会走出什么事情来,实在是谁也说不准。 太史慈想的头痛,一阵清风吹来,看着园中姹紫嫣红的鲜花,太史慈的精神为之一振,不管怎么说自己在长安还是有一些优势的,至少今天自己在曹玲的心中埋下了搅乱长安的种子,而且自己手下的五千特种精英在关键的事情定可起到奇兵的作用,又有蔡邕这大儒作内应,在宫廷中,自己更顺利地安插了史阿作汉献帝的帝师,若是计划周密,安排得当的话,自己成功的把握还是蛮大的。只是太史慈不希望硬碰硬,若是到了城外,有精于野战的特种精英,自己自然不怕,若是在长安城内部和对方硬碰硬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算算看,己方虽然实力强大,有自己、赵云、许褚、史阿这四个顶级高手,可是对方也有吕布、张绣、华雄、张辽四人胜负很难说,至少一个吕布就令所有人头痛,至于说到次一级的将领,自己则只有徐盛和武安国两人,徐庶有些本事,只怕也没有徐盛厉害,对方则是卧虎藏龙,而且自己还要带着汉献帝和蔡氏父女离开,若是不能及时出城,那后果不问可知,可是偏偏自己又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现在唯有想办法分化这些人,令他们分崩离析,这样一旦要硬碰硬的话,阻拦自己的敌人也不会太多。仔细想一想,其实要分化敌人的目的似乎并不难达到。 “太史将军好雅兴,竟会独自一人在这里散步呢。”一把动人的女声传来,太史慈清醒过来,转过头来,循声望去,却见蔡文姬飘然而来,只见蔡文姬今天垂着燕尾形的发髻,头戴步摇,身穿素白的罗衣长褂,那下摆处还别出心裁的印有淡雅到极点的朦胧轻墨山水,尤其走动间垂在两旁的一对轻纱缥缈的广袖,随风轻摆,在万花丛中不沾片叶的好似蜻蜓点水而过,更衬托出仪态万千的绝世姿容,姿态优雅高贵得有若由天界下凡来的美丽仙子。这一身打扮把蔡文姬那种超乎尘世的仙逸之美烘托到了极致,看得的太史慈眼前一亮,不由得心中赞叹。 太史慈见蔡文姬来到自己的身边,压下心中的波动,微笑道:“蔡小姐,真是巧得很,没有想到会和小姐在这里遇见。” 蔡文姬深深的看了太史慈一眼,美目中又露出了那天奇怪的神色,淡然道:“将军说得对,能在这里遇见将军,还真是一件怪事情呢?想不到将军这浑身沾满血腥之人也会来赏花,不怕把这满园的鲜花熏着吗?”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凉,没有想到蔡文姬对自己竟是如此恶评,看来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呢,先是曹玲,现在又是蔡文姬,自己还真是会自我陶醉呢,不过自己却没有办法怪蔡文姬,毕竟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而且向蔡文姬这种深受儒家正统思想教育的人,对于自己这等赳赳武夫式的人物当然不会有好感了,看来自己也不用费什么心思了,日后把蔡文姬救出长安免得她遭受到历史上的意外便算完事,想到这里,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蔡大家说得对,像我这种满身杀戮之人实在是不应该做这种附庸风雅之事,倒叫蔡大家笑话了,就此别过。” 看着太史慈要走的样子,蔡文姬“噗哧”一笑道:“将军原来是这么严肃的人,竟然听不出蔡琰的玩笑之意,若是有人说以新‘五德终始说’名满天下的太史慈乃是附庸风雅之辈,你说会有人相信吗?”太史慈看着蔡文姬笑得花枝兰颤,不由得痴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一颗原本有些冷落的心又活了过来,要知道,蔡文姬是很少和人说笑的,现在这般举动显然是对自己另眼相看。 蔡文姬见太史慈这般模样,俏脸微红,轻咳了一声,后者这才惊觉过来,连忙哈哈笑道:“小姐才是极严肃的人,太史慈在小姐面前不敢唐突,所以小姐说什么我便信什么了。”蔡文姬闻言失笑道:“那我是否应该为此喝上一杯当利美酒,庆祝一下自己可以骗得过算无遗策的青州战神太史慈呢。”此语一出,弄得太史慈哭笑不得,唯有摇头苦笑。没有想到一向喜欢进攻的自己居然会被别人左右了情绪。 蔡文姬收起笑容,看着太史慈,肃容道:“其实小女子早有一句话想要问将军。” 太史慈见蔡文姬表情郑重,连忙也肃容道:“蔡大家请问,太史慈定当知无不言。” 蔡文姬沉吟半晌,才开口道:“将军,请问《宝 书 网》’中的‘君子配五德’中的‘君子’到底指谁呢?” 太史慈闻言一惊,只觉得自己浑身冒出了冷汗:这个蔡文姬太厉害了,自从自己的新“五德终始说”提出后,从来就没有人提出各个问题,蔡文姬现在问自己的这番话的潜台词其实就是再问自己,到底这个“君子”是指汉献帝还是指他太史慈。也就是说,蔡文姬是第一个看穿了自己的最终企图的人。 这个蔡文姬果然是经学大家,居然可以从学术的角度出发分析出自己的“野心”。 自己到底要怎样回答呢? ------------ 第四章 难题(下) 第四章难题(下) 太史慈看着蔡文姬有点发愣,自己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但是蔡文姬分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自己若是随便的回答当然不会符合蔡文姬的心意。更为两人日后的交往埋下阴影,可是自己难道要告诉蔡文姬自己要取而代之吗?那似乎更加行不通。蔡文姬受到的教育使得她对大汉忠心耿耿,自己的想法只会令两人之间原本就若有若无的关系走向破裂,太史慈第一次才发现,自己和蔡文姬间还有一个意识不同问题。 看着太史慈为难的样子,心思聪明的蔡文姬轻叹了一声道:“将军不用说了,将军心中的答案我已经知道。”太史慈闻言,为之一愕。 两人沉默半晌,太史慈只觉得这段时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心中更是奇怪,既然蔡文姬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居心,为何马上不转身走呢? 太史慈正在想着,蔡文姬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道:“将军,蔡琰有一言相告:在蔡琰平生所见的诸多人物中,太史慈乃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将军今天面对蔡琰的无理提问更是没有随意应付或者一笑了之,蔡琰心中十分感动,以将军之才扫平乱世当易如反掌,现在明天子在上,虽然由权臣当道,但是圣上本身天资聪慧,将军也是知道的,若是多加培养,乃是一代明君,将军心怀社稷黎民,何不当那周公呢?更何况将军此来长安的目的不就是要把圣上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吗?只要将军能够举三州之力辅佐圣上,则天下可定,将军以为如何呢?” 太史慈闻言一呆,这才明白蔡文姬的意思,在刹那间,太史慈敏锐地把握到了蔡文姬的矛盾心态,一方面,蔡文姬看出来自己的确是个可以扫平乱世,给天下以太平的人,但在另一方面蔡文姬又很不希望自己改朝换代,问题是蔡文姬心知肚明太史慈的才能要比其他人好的太多,至于汉献帝这个小孩儿当然更没有办法和太史慈相比,若是以皇帝论,太史慈绝对是个出色的好皇帝,可惜蔡文姬却难以接受这一点,哪怕太史慈乃是皇族出身,蔡文姬都可接受太史慈当皇帝的事实,因为汉代本就有不少的皇帝是权倾朝野的女后从其他皇族那里选出来的。 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下,蔡文姬才会有此提议,要太史慈当周公,辅佐汉献帝重振大汉的威严。太史慈心中苦笑,这个蔡文姬还真会给自己出难题,不过必须承认蔡文姬看的极准,知道自己很难拒绝她的请求,或者说,自己答应了蔡文姬的请求是博得蔡文姬好感的一个千载难得的机会,问题是蔡文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帝?自己好稀罕当嘛?若不是为了避免中国几百年的分裂,那自己还不如去投靠曹操呢。 想到这里,太史慈已经知道怎么应对蔡文姬,苦笑道:“蔡大家的话我已经铭记在心,太史慈今次到来本就是要把皇上带出长安,不过我也要问一句,蔡大家认为何人才是‘配五德’的君子?现在不是我太史慈想要如何做的事情,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我大汉今日的局面绝对不是有一个强力的诸侯辅佐皇帝扫平乱世那么简单,小姐有没有想过,我大汉今天的乱局根本就是地方实力过于强盛造成的,一日不解决大汉的权力问题,一切就都是空谈。要知‘君子’超脱于五德之外,但要把持五德,天下万民皆在五德之内,万民敬仰之人才是真正的君子,那不是孩童们手中让过来让过去的玩具。” 蔡文姬听得一怔,没有想到太史慈想得这么远,太史慈看向蔡文姬沉声道:“小姐今天能和我说这番话,显然是没有把我太史慈当成是野心勃勃之人,但是小姐也要知道,有许多的事情根本无法承诺,就像是我们今天讨论谁是‘君子’的问题一样。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顿了一顿,太史慈用诚挚的语气对蔡文姬道:“蔡大家,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弄明白,我太史慈创立新‘五德终始说’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是真的想要为这天下找一位君子。”蔡文姬闻言娇躯一颤,看向太史慈,却见太史慈对着自己深深一躬,转身告辞了。才走出几步,太史慈又转过身来,看向蔡文姬,轻声道:“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几年前你我二人婚配之事,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请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太史慈说完此话,心中一痛,转身便走,算了,人的生命本就多姿多彩,尤其是在这三国时代,儿女情长也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也许自己和蔡文姬真的是没有缘分,这蔡文姬和其他女子太不相同,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和主张,更加近似于二十一世纪职业场上的坚强女性,对于这种女孩儿,太史慈当然十分欣赏,可是无奈两人的差距太大了,自问自己不能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梦想,唯有放弃蔡文姬了。 看着太史慈迅速远离的背影,蔡文姬美目一片迷茫,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明白眼前这男人的想法。到底是圣贤,还是野心家? 太史慈和蔡文姬谈完话后,心情大坏,匆匆回房,才到房门,却见赵云和徐庶联袂而来,太史慈向两人打了个招呼,便让两人进房。 赵云见太史慈脸色不好看,好奇道:“主上的脸色很不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话才问完,赵云就感到自己在桌子底下的脚被狠狠踢了一下,那当然是徐庶干的,赵运才要说话,马上明白过来,却听见太史慈坦白道:“没什么,只是和蔡小姐说了话,心情不好而已。” 赵云和徐庶两人愕然,太史慈却笑道:“不说这个,你们两人来此有什么事情?” 徐庶看了一眼太史慈,发现太史慈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对太史慈道:“董卓刚才发来请帖,邀请各地进长安的使者今天晚上过府赴宴。”太史慈点头道:“这本在意料之中,没什么稀奇的。对了,现在来长安的到底都有哪些使者?” 徐庶笑道:“除了我们、刘备、曹操、陈登外,还有刘繇的使者薛礼,刘焉的使者张任,对了,还有西凉马腾,将会亲自前来。至于长安的权贵方面则不知道会有哪些人出席,不过我想该到的都会到吧?” 太史慈眼中闪过精光,沉声道:“马腾?那他的儿子马超有没有来呢?”徐庶和赵云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个马超是何许人也。 太史慈看到两人这般模样,这才想起马超现在还是个藉藉无名之辈,两人当然不认识,笑道:“真没有想到,居然连马腾都会来,还有那个刘焉也会派使者来长安,而且会是张任!哈,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现在左右无事,我们晚上同去如何?” 两人点头,太史慈眼中射出期待的目光,笑道:“我正愁没有一个挑动各大势力相互内斗的机会,没想到老天马上就送一个来给我。” 傍晚,太史慈带着徐庶、赵云、许褚三人来到了董卓的府邸,远远地便看到董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气氛热烈。 太史慈下了车,却见在自己前面进府的乃是陈登和曹豹两人,等太史慈四人踏进府内时,陈登和曹豹正在一大群人的殷勤欢迎中,两人逐一与慕名的长安权贵行见面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太史慈心中暗喜,知道曹玲的事情已经弄得长安城尽人皆知了,而且就眼前的架势看来,这个曹玲似乎已经开始了魅惑董卓的行动,才只一个下午,董卓就有点神魂颠倒了,否则眼前这群人的热情就无从解释了。 太史慈这冒牌虞翻的到来自然又引来了另一阵吸引人的惊叹声,毕竟青州刺史太史慈的名头太大了,而且又是中原实力第一的诸侯,他派出的使者当然没有人可以轻视,马上就有专人带着太史慈四人向举行宴会的大厅走去。太史慈步入召开宴会的大堂时,却见场面混乱热闹到极点,该处已闹哄哄一片,骤眼看去,至少来了七十多人,大半根本不认识,包括了陈登、刘备等人在内,分成十多组在闲聊和打招呼。 “呵呵,虞翻先生,没想到你会姗姗来迟呢。”太史慈正观察时,一把男声传来,太史慈循声望去,却见李肃摇摇摆摆走了过来,太史慈连忙迎了上去,笑道:“李肃大人,你好。”李肃早就看见太史慈一脸陌生的样子,知道这个“虞翻”乃是初上官场的生丁,当然是谁都不认识,故拉起太史慈,扯着太史慈向里走,边走边说道:“来来来,让我为虞翻先生介绍一下。”太史慈心中暗喜,这正是自己想要的,要挑拨离间,不认识这些三国的著名蠢人怎么行? 说话间,李肃便把太史慈带到了两人的面前,只见这两人衣着华贵,左面的人瘦高的个子,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偏偏又是尖锐的嗓音,令人听了十分难受,右面的人身体粗壮,浑身的骨骼都比一般人粗大,一切向横发展,胸阔背厚,脖子特别粗,与背肌形成使人印象深刻的三角形肌肉,肤色黝黑,体内似充盈着无尽的力量,举手投足间自具威势和气度,此人面容颧骨显露,方形有如铁铸的脸容,这人原本可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却因为脸上长了一双细长的眼睛给破坏无遗。太史慈和李肃来到两人身边的时候,两人正在谈笑风生,显然是知交好友。 李肃见到两人,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礼道:“李大人,郭大人。”两人早就看见了他,只是一直在摆官架子,装出不理会这李肃的神气罢了。此可见李肃对两人说话,右边的那个大汉倨傲道:“原来是李肃啊。”李肃陪着笑,向两人道:“两位大人,好久不见,两位在外领兵实在辛苦……”看这两人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李肃连忙停止了客套,笑道:“让下官为两位介绍,这位乃是青州刺史太史慈派来的使者虞翻。”此言一出,这两人的表情马上变得郑重起来,齐齐转头看向太史慈,露出注意的神色仔细观察,神情间对着青州使者很是戒备。 太史慈闻听李肃对两人的称呼,就知道这两人乃是李傕和郭汜。果然李肃转过头来,对太史慈笑道:“虞翻先生,这两位乃是董丞相的左右臂膀,李傕大人和郭汜大人。”太史慈一抱拳,行礼道:“原来是李大人和郭大人,青州使者虞翻见过两位大人。” 有气无力的李傕看着太史慈笑道:“虞翻先生不必多礼。”一付豪汉模样的郭汜在一旁道:“虞翻先生在青州任何官职?” 太史慈笑道:“小人加入青州军的时间并不长,仅仅是西北军鲁肃大人手下的兵曹从事而已,不足挂齿。”郭汜的眼中闪过轻视之色,显然是因为眼前这虞翻官职太小,故此没有放在心上。一旁的李傕却眼中闪过奇光,呵呵笑道:“虞翻先生果然非同凡响,没有想到仅仅以兵曹从事的身份就获得了出使长安的机会,只怕虞翻先生日后飞黄腾达,未可限量。”李傕这番话说完,郭汜的神色才郑重起来。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两人,知道李傕要比郭汜聪明得多。不过太史慈却知道这仅仅是一种小聪明,若不是这种小聪明,只怕在历史上这两人还不容易相互内讧起来。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太史慈的脑筋开始大动起来,想着如何利用这两个人。 就在这时,又有两人走了过来,郭汜一眼看到,笑道:“张济,你这小子好久不见,是不是一天到晚呆在家里陪着你老婆来着。” 太史慈闻听来人是张济,连忙举目看去,却见对面来人一身深灰色的武士服,长得倒是一派儒雅,不像是舞刀弄枪之人,看来这张济和李傕郭汜的关系不错,所以一见面就是言笑不忌。不过张济身边的那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年轻人却十分引人注目。这人身材特别雄伟,足高出太史慈小半个头,神态轩昂、虎背熊腰,一双白皙的双手修长有力,不知怎的,那双手在行走的摆动中居然带出静谧到极点的感觉,此人有种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威霸之气,非常罕见,不过不可否认,此人杀气过重,弄得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戮气息,看这人的神情气度,太史慈马上判断,此人就是张济的侄子张绣。太史慈身边的赵云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间虎目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对这张绣心动非常。 张济显然已经习惯了别人拿自己的老婆开玩笑,点头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这些天我卧病在家,所以出不了门见两位大哥。” 郭汜撇了撇嘴道:“你会生病?莫要逗我,”张济嘻嘻笑道:“这是真的,就因为你们两人从外面赶了回来,害的我已经有多日没有见过两位嫂夫人了,哪里会不生病呢?” 李傕哈哈笑了起来,郭汜的眼中却闪过不悦,不过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在一边陪着笑,太史慈看在眼里,心知那个郭汜乃是心胸狭窄之人,看来这个郭汜很拿自己的妻子当一回事情,如此看来,罗贯中在《三国演义》里写的太尉杨彪使用的离间计那一套还是行得通的。哈,自己刚才还在想如何挑拨两人,没有想到张济一来就告诉了自己这个有用的信息,太史慈恨不得抱着张济亲上两口。 说笑间,张济和太史慈见过礼,太史慈淡淡地回应了,仿佛和张济之间不会再有半点瓜葛般,旋即想起一事,太史慈转过头来看了赵云一眼,赵云倒是乖巧,知道太史慈的意思,面带微笑,不再去看张绣。张济和张绣当然不会有丝毫觉得赵云不对头的地方,张济问起李傕和郭汜还是从河南回来的,为什么没有见到樊稠,李傕说将军牛辅知道长安发生的大事,但是苦于自己没有办法脱身,所以才派两人回长安,至于樊稠则跟随牛辅镇守河南,还说此间事了,两人便会返回河南。太史慈这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碰见两人,原来两人乃是牛辅的下属。一直以来,太史慈还以为李傕郭汜乃是单独领兵在外呢。 “赵云!”蓦地有人在叫赵云的名字,那声音中带着一种别人不会有的独特的金属质感,头也不用回,太史慈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三国战神,吕布。不由得心头一震,全身的热血都躁热起来。 众人纷纷转头,就见有龙虎之姿的吕布自这大厅的内堂处走出。 看着吕布风采优胜往昔,好勇斗狠的许褚自是闷哼一声,表示不服气。 太史慈和赵云的眼睛却同时亮了起来。 ------------ 第五章 暗斗(上) 第五章暗斗(上) 吕布看见赵云虎目中爆射出来的炙热的光芒,整个人的气质登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身火红衣服的吕布好像大漠上空火红的太阳般无法遏制地燃烧起来,任何靠近吕布的人不由自主都会被这种气势震撼,无不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烧烤燃炽,一股绝望感充斥着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吼出来,直到吕布完全从他们的身边走过,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可是却早已经虚脱得汗流浃背。 赵云的眼神马上幽深起来,辽远广袤得好似无边的大地。 终于,两人面对面站立在了一起,全无回避的对视。 太史慈当然深深地隐藏了自己,因为他知道,高手之间有的时候会产生莫名其妙的心灵感应。就比如现在吕布和赵云之间就属于这种,即便是两人闭上了双眼,还是可从感觉上判断出对面的是谁。 太史慈和吕布交过手,虽然只有一次,但是吕布应该已经牢牢的记住自己,所以太史慈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吕布一出场,许褚、张绣、马上都被比了下去。 吕布先看了一眼要和自己说话的李肃,一摆手,阻止了李肃,扫了一眼太史慈道:“我知道这是青州的使者虞翻。” 太史慈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心中暗喜:看来自己很成功,瞒过了吕布。旁人见太史慈不动声色,却误以为这虞翻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不由得对这冒牌虞翻评价高了一层。在别人的注视中,太史慈一言不发,只是向吕布拱了拱手,态度不卑不亢。 这回连吕布都惊异地看了太史慈一眼,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太史慈一番,看得太史慈心头有些发毛,暗暗希望自己不会有什么破绽会被对方发现。 幸好,吕布的目标是赵云,所以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转过头来,看向正在直视自己的赵云,傲然道:“赵云,好久不见,我在长安可是时常想起你呢!” 赵云微微冷笑,冷然道:“温侯只是时常想起吗?赵云可是不敢有一日暂忘。” 吕布一愣,旋即大笑道:“说得好,不若哪一天我们大打一场如何?” 赵云却高深莫测道:“温侯急什么?难道还怕没有机会吗?” 吕布看了看赵云,突地笑道:“现在我倒是越来越期待你我之间的这场打斗了,只是未知令主人太史慈是否还当得起青州战神的称号?赵将军不妨告诉令主人,一个人太多权谋,就会心有旁骛,只怕在武学上不会再有一点进步。”太史慈闻言一震,觉得吕布说到了点子上,仿佛自己的武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寸进了。 赵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太史慈,微微一笑道:“我主岂会令将军失望呢?只怕日后将军见到我主之后会有太多的惊喜呢!须知我主深明‘君子配五德’的天下至道,万物皆在掌握,又何惧之有?” 吕布闻言,仰天长笑,引得人人侧目,旋即面容转冷,喝道:“好!有机会我一定要看一看 旁边的众人却大讶,没有想到这个赵云的口才这般了得,居然可以对着飞扬跋扈的吕布寸步不让。 太史慈的眼中却闪过精光,显然是把握到了赵云这番话的意思,是啊,“天下万物,其理一也”,既然自己在“水”的境界已经走到了尽头,为何不另辟蹊径呢?赵云的话就是一个方向,自己深明“水之道”,但对其他的事物的“道”又了解多少呢?可以说自己的武功还在五德之内,远远没有达到“君子”的境界。 赵云的一席话使得太史慈的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展现在了太史慈的眼前,同时太史慈也知道,赵云的武功决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这一群人在这里唇枪舌剑,声音又大,再加上有吕布这等名人,所以大厅中众人的视线纷纷聚拢过来,又听见了赵云的名字,所以这才又许多人知道原来站在这里乃是青州刺史虞翻一行人。故此有不少人向这边走来。显然是想要和这个听都未听说过的“虞翻”套套近乎。 吕布不再看赵云,更不理会渐渐走过来的人群,意态豪雄地看向张济和张绣,笑道:“张绣你的眼神比以往更加锐利了,可喜可贺。” 张绣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显示出了良好的修养,吕布自然知道张绣的深沉脾气,也不在意,又对张济道:“张大人,未知贾诩先生在哪里?难道没有参加今天的宴会吗?” 吕布甫一出场,便以过人的气度震慑众人,其他人和他比,简直就是皓月旁边的暗淡星光不值一提。太史慈自是韬光养晦,赵云的气质乃在朴实无华的防守,至于张绣和许褚则稍逊一筹,所以全场无人可压得倒吕布的气势。 故此吕布才一问话,张济便用一种被压抑住的语气道:“文和先生早来了,他正在和徐州来的陈登大人和曹豹大人聊天。”说罢,还用手指了一下。 吕布闻言,转头看去。太史慈等人也纷纷转头。向陈登等人方向望去。 只一眼,太史慈便已经断定谁是贾诩,他就站在陈登的旁边,穿着一身黑衣,正带着笑容和陈登与曹豹说话,虽然满脸的微笑,但是却给人以一种冻彻心腑的冰天雪地感,简直和吕布就是两个极端。 吕布显然对贾诩欣赏非常,高声叫道:“文和!”贾诩循声望来,见是吕布,便和陈登、曹豹向这边走来。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聚拢在了太史慈的身边,李肃趁着吕布等候贾诩过来的时间,开始向太史慈一一介绍。 其中给太史慈印象最深的就是悍将华雄、益州刺史刘焉的使者张任、以及西凉马腾。 华雄体型彪悍,虎背熊腰,年纪在三十许间,长得强横扎实,脸若古铜,脸上有条伤疤,样子有点可怖,但亦正是身经百战的铁证,不过最令太史慈注意的是,华雄的一对眼完全没有任何表现,看着别人时,哪怕是面带微笑,也便像看着一件死物,使人胆怯心寒。 太史慈立刻把他定为最难对付的一类人,因为这种人无视自己和别人生死,最是难缠。 张任年纪和自己相当,神态稳重,一脸和气,未语先笑,生得挺拔高大,面目英俊,仪表非凡,予人良好的印象。不过这只是表面的假象,因为太史慈总觉得他眼睛内有另一些与这外象截然相反的东酉,使他查觉到张任是那种笑裹藏刀的人。太史慈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就是因为当李肃把自己介绍给张任认识的时候,这张任的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杀机,若非太史慈观察力惊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稍纵即逝的神色。太史慈心中奇怪,不明白张任为何会有这种表情,要知道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若是说虞翻和这张任原本有仇,那更不可能,否则虞翻会告诉自己的。这件事情唯有放在心中,慢慢调查。 西凉马腾极具气势,雄伟如山的身体,脸带紫金的面貌,一双虎目有若铜铃,骨骼粗壮,一身肌肉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量,不过这马腾显然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扑面而来,只是那对虎目中不时闪烁的精光显示出此人的不同凡响。 令太史慈失望的事情是,站在马腾身边的人并非是马超,而是一个豪雄模样的大汉,方形的脸庞,高挺的鼻子,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一看便知道是难惹的人物。太史慈在微觉失望后,马上明白眼前这人当是马腾手下的悍将,本领决不在关羽之下的庞德庞令明。 其他还有一些人向太史慈问好,太史慈哪里记得过来,倒是在不远处一直冷眼旁观的一个老头引起了太史慈的注意,太史慈看着这人觉得十分面熟,一阵回忆后,才想起这人正是司徒王允,自己在洛阳的时候和这人有一面之缘,可惜自己对王允实在没有什么深刻印象,所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王允对自己的冷淡应该和蔡邕有关系,毕竟两人闹翻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也难过,王允为人刚愎自用,蔡邕却是老小孩儿,一派天真,坦然做人,当然不会想到去和王允修缮关系。所以两人越闹越僵,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就在这时,贾诩和陈登以及曹豹来到了太史慈的身边,在李肃的介绍下,双方见礼,太史慈知道,其实自己早就和贾诩交过手,不过眼前的贾诩是不可能认出自己的。 贾诩用冰冷的眼神看了太史慈半晌,只是不冷不热的和自己打招呼,太史慈当然滴水不漏的应付着。陈登见了太史慈,仍然是原来的态度,可是曹豹却趾高气昂起来,颇有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地味道,带搭不理的和太史慈说着话。 一旁的吕布一拍贾诩的肩膀道:“文和,多时不见,今天跑到这里来,也不找我聊天吗?” 贾诩扫了一眼周围,淡然道:“丞相府邸乃是重地,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从事,哪里有资格随意进出?温侯莫要吓我。” 吕布一愣,马上明白贾诩的意思,知道贾诩这是明哲保身,不想给李儒任何收拾自己的机会,不过吕布和李儒的关系也相当的不错,所以吕布自然说不出什么来。 贾诩看了吕布一眼,笑道:“对了,温侯,你怎么出来了?难道丞相那里不需要你吗?” 吕布笑道:“丞相正和李儒大人商讨一些人事调动,待会儿就会到来。” 贾诩点头,向吕布道:“温侯,这两位乃是从徐州来的使者陈登大人和曹豹将军。”由于贾诩的原因,一向冷傲绝伦的吕布对这两人十分的热情,还解释说道,自己因为今天有事情,所以陈登和曹豹到丞相府的时候,自己并不在,否则早就认识两人了。 陈登这墙头草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倒是曹豹明显被吕布的过人气质所吸引,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吕布,显然是非常中意吕布。 太史慈虽然和周围的人说话,但是却一直在观察和吕布说话的人,见到贾诩可以那么自如地和吕布交谈,心中暗赞一声贾诩果然了得。 不过太史慈倒是非常奇怪贾诩和陈登以及曹豹的关系为何如此亲密,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回头看时,原来是徐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史慈连忙向周围人告了一声饶,便拉着徐庶走到大厅外面的一个角落里,和徐庶说话。 徐庶也不客气,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刚才幽州方面传来消息,刘虞和公孙瓒终于打了起来,互有胜负,正处于僵持阶段。” 太史慈没想到刘虞这么快就会向公孙瓒动手,不由得为之错愕,旋即叹道:“这个刘虞当真不会用兵,若我是他,绝对不会选择在此时动手,而应该等刘备三兄弟这三个能征惯战之辈回来之后再说。现在动手,方方面面准备都不熟,怎可能胜利呢?” 徐庶邹眉道:“会不会是因为刘备与公孙瓒的关系呢?刘虞要和公孙瓒开战,自然要避开刘备。” 太史慈这才想起徐庶还不知道光武遗命的事情,连忙把这事情告诉给了徐庶,后者听完极为惊讶,显然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内幕。 “不过,”太史慈摸着下巴笑道:“刘虞和公孙瓒交战的话,刘备一旦得到这个消息,大概会马上为自己谋后路吧?” 徐庶笑道:“这个自然,刘虞不是公孙瓒的对手,早晚要败在公孙瓒的手中,而且以公孙瓒的狠辣,一定会要了刘虞的命,要知刘备此行的任务乃是接走皇帝,可是一旦刘虞身死,这件事情马上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了刘虞的保护,刘备根本就是无处藏身,这一点他应该知道。”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公孙瓒乃是一个只顾眼前利益的匹夫,更对败在我手上耿耿于怀,对于天子,公孙瓒完全不感兴趣。即便是刘备把皇帝带回到幽州又能如何?公孙瓒只会认为刘备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顿了一顿又道:“而且刘备应该明白,幽州一乱,最后得到幽州的人乃是我太史慈,在这种情况下,有野心的刘备当然不会回到没有自己立足之地的幽州。” 徐庶点了点头,问道:“对了,主上,刘备人呢?不知道他现在知不知道这消息。” 太史慈摇摇头道:“应该不知道,因为在传递情报上没有人会比我们更快,刘备大概要到明天才会知道。不过现在刘备还未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即,太史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连忙向徐庶询问,后者听完后,冷笑连连,对太史慈道:“主上,这不过是贾诩对李儒的反击而已。” 太史慈闻言,随即恍然,笑道:“原来如此,呵呵,李儒使得外界盛传董卓和张济的妻子邹氏有染,这事情不管是真还是假,肯定令董卓疏远张济方面的人,毕竟这事情不好听,但是现在贾诩却在拉拢陈登和曹豹,显然是想要利用曹玲。” 徐庶笑道:“正是如此,问题是曹玲是否会听贾诩的摆布。”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着正和曹豹谈笑风生的吕布,神秘笑道:“看来贾诩已经发现控制曹玲的方法了。” 徐庶一愕,不明白太史慈到底什么意思。 太史慈对徐庶说道:“这事情我们回去之后再说,反正对我们有利无害。” 徐庶点头,太史慈对徐庶道:“你去传令,要鲁肃大军和于禁大军按兵不动,看着刘虞和公孙瓒打好了。至于刘备我自有办法让他回不了幽州” 徐庶会意,嘻笑道:“属下明白。我们只须在刘虞身死后说刘虞派刘备到长安来就是为了防止刘备和公孙瓒内外勾结,如此一来,刘备还有何面目回幽州?又不是人人都知道光武遗命,难道刘备还能把这极端机密的事情公诸于众?” 太史慈和徐庶开心地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虞翻先生,真是巧得很。” 太史慈和徐庶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却看见鲍信和刚刚说到的刘备联袂而来。 太史慈向徐庶打个眼色,后者知机告退,太史慈则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随即,太史慈和鲍信与刘备并肩而行,向喧闹到极点的大厅走去。 听着滚滚的声浪,太史慈差点兴奋地叫出声来,因为他现在觉得自己渐渐成为这盘棋的操控者了。 ------------ 第六章 暗斗(中) 第六章暗斗(中) 太史慈三人说说笑笑,并肩而行,太史慈发现鲍信在看自己的神态上大有深意,显然是从曹操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这原本十分正常,本来鲍信就是曹操的至交好友,两个人无话不谈,知道自己的身份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太史慈倒是很想从鲍信的口中探听出曹操此来长安的目的,不过这主意想想就算了,毕竟有刘备在边上,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说出口 而且这鲍信老辣成精,要想在他的嘴里套出话来当真是难上加难,太史慈左思右想,唯有打消这个念头。 刘备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更不知道太史慈对他的算计,只管和两人谈笑风生。 曹操这次并没有假扮成侍卫跟来,毕竟他的形象太特殊,混在大队人马中还好一些,若是单独站出来,很容易就会露馅。 不过那个荀彧理所当然的跟来了,显然是要对今天晚上的形势加以判断,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太史慈越发的肯定曹操此来长安有很重要的事情。 刘备当然是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来了。 三人走进大厅,太史慈此刻则代替了李肃的角色,开始为鲍信和刘备介绍眼前的众人。 鲍信原本是朝廷中的老人,有许多官员都认识,不比刘备,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连一直冷眼相看的王允都走了过来,和鲍信打着招呼。 看着两人亲热地交谈,太史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过于敏感,反正觉得鲍信和王允的关系十分微妙,似乎在老朋友之上。 刘备则发挥出满面春风地谈笑本领,如鱼得水般在众人面前周旋,不过刘备还是和益州刺史刘焉的使者张任交谈得更热烈一些,那话题当然是围绕着刘焉而来的。 看着刘备亲切的问候刘焉的身体的样子,太史慈暗呼厉害:这个刘备当真是一点都不放弃扩大自己声望的机会,要知刘备虽是皇族,但是早已家道中落,和一般的寒门子弟别无二致,故此刘备在历史上漂泊半生却只有关张,直到被皇帝承认是刘皇叔之后,这种局面才渐渐发生变化,由此可见这时代皇族声望的巨大作用。 刘备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短处,所以一有机会就会像别人宣扬自己乃是皇族的身份。 现在当然是个难得的机会,刘备和刘焉以叔侄辈论,当然也是在向别人暗示自己是皇族的事实,登时,马上有不少人对刘备的态度热情起来。 张任闻听刘备的名字,登时肃然起敬,连忙说经常在刘焉那里听到刘备的名字,说刘备乃是皇族子弟中难得一见的人物,很有些光武帝的遗风。 若是换了往日,太史慈听到这话也就是当成是客套的语言,但是现在自从知道了所谓的“光武遗命”,太史慈就对这些刘姓子弟在提到光武帝时的反应注意起来,果然,刘备听了张任的这番话,双目马上亮了起来。 刘备和张任在这里客套,和刘备一起来的张飞和关羽却盯上了吕布,张飞是吹胡子瞪眼,关羽是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倒是吕布有点风度,向两人打了招呼。太史慈看得心中好笑,若非有刘备关照过张飞,只怕张飞已经张嘴喊出“三姓家奴”来了。 这时候,大厅中的人数已经足足有八十多人,显得更加的热闹。 “当!”钟声响起,提醒众人入席。 于是文臣武将,公卿贵胄,连同太史慈在内的这些使者纷纷入席,一时间,两旁席上人头涌涌,自然是准备开始盛大的晚宴。 现场众人的声音渐渐地低落下去,只剩下悠扬的丝竹乐器的演奏的声音。 太史慈乃是青州使者的身份,按照礼节,身份尊贵,故此和其他使者一起坐在了右边的桌席上。 由于太史慈的身分特殊,其实是兖州、冀州、青州、三州的使者,所以说坐在了最前面,后面乃是陈登和曹豹两人,当然是父以女贵的原因。 因为是双席制的原因,再加上刘虞声望极大,所以刘备坐在了太史慈的身后 紧贴着刘备、坐在陈登和曹豹身后的乃是刘焉的使者张任。 再后面是鲍信和马腾。然后就是这些使者带来的属下的座位。 太史慈的对面的座位却空了出来,以吕布的地位,他的座位也在这张桌席之后,看来这座位乃是留给李儒的。在吕布的后面,当然是身为司徒的王允,还有一个太史慈刚才不见、现在却冒出来的老熟人、在洛阳刘宠府中认识的太尉杨彪,然后是张济张绣叔侄、李傕郭汜、李肃等人。 众人刚坐定,钟声再响。丝竹声起,一队礼乐队步履轻盈且奏且吹,领先入来,然后散到两旁立定,继续奏乐。 众人纷纷被吸引了视线,往正门处看去,太史慈当然知道董卓马上就要到来。 在一群甲士的簇拥下,董卓昂然步入殿内,和他同来的赫然就是曹玲,两人后面乃是一个面貌阴沉的文士,不问可知,乃是李儒,三人后面跟着过百随身近卫,其中一半分绕往酒席后的空间排立站岗,只余一半随董卓和曹玲往设在大厅前端的主席步去。 众人大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在董卓面前迅速受宠的曹玲,不由得纷纷向曹玲行注目礼,马上发现这年不过十八的美女曲条可人,长着一张清秀的鹅蛋脸儿,那对美眸像会说话般诱人,明净如秋水,更添娇媚。嘴角挂着一丝甜美的笑意,说不出的动人心魄。此刻脸上更带有一种惊心动魄产的红晕,眼角也带着一种不是少女所有的风韵,有着丰富的男女经验的人马上明白那是云雨过后的色彩。 这董卓果然是色中恶魔,没想到曹玲才进他的府邸一天,居然就失去了完璧之身,看看这曹玲能够走路的样子,在算算时间,只怕是曹玲才一进屋子,就被董卓给采了。否则在一两个时辰内,曹玲根本就是恢复不过来。 看着曹玲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在场的男人无不心生嫉妒,大骂董卓艳福不浅,像李傕郭汜这等色鬼,更是目瞪口呆,紧紧盯着曹玲身体的各部分看,若是无人,只怕两人已经把曹玲压倒在地,大逞兽欲了。只有太史慈心中凛然,看着曹玲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太史慈就知道曹玲已经迅速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开始为自己的命运奋斗了。若是这些男人知道曹玲是个什么样的人,绝对会跌破眼镜。 太史慈偷眼看向曹玲,见她今天身穿用金缕刺绣着花纹图案的短襦,熠熠闪光,非常抢眼,下面是触地裙褂,加上高髻华装,走起路来若迎风摆柳,更衬托出她纤腰丰臀的体态和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尤其是那纤细脖子挺得笔直,更在诱惑中加入了无限的高贵,和曹玲青春的气质浑然一体,自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看来曹玲精心打扮的样子,太史慈彻底放下心来,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太史慈正看着曹玲,却见曹玲转过头来看见了他,含笑微微点头,秀眸尽是温柔之色,吓得太史慈忙垂下目光,低下头去,避免与她的妙目交触。 开什么玩笑,要知道曹玲的到来打破了长安势力的均衡,有许多人将会因此或升或降,更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曹玲看,自己可不能被别人发现端倪,别的倒无所谓,但是若是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导致无法带走汉献帝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曹玲也知道分寸,目光只在太史慈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迅速移开,用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扫视着在场的众人,登时,多了不少自己的裙下之臣。当然曹玲并非是无重点的媚眼乱飞,在看到吕布的时候,曹玲的目光明显停留了很长,虽然因为角度的问题,太史慈不可能看见曹玲的精彩表演,但是太史慈可以肯定,曹玲的演技极佳,分寸拿捏得十分好,否则吕布绝对不可能被曹玲看得发呆。 看来,曹玲这颗种子已经发芽了,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 董卓坐下,钟鼓声三响,董卓府上那些风骚的丫环在一次登场,不过这次打扮更加过分,一个个轻纱在身,内着手工制作精美的兜兜,豪乳肥臀、长腿细腰地穿花蝴蝶般穿插席间,为各人添酒和奉上美点。各州的使者和朝廷的王公大臣还好一些,董卓的手下却都是些飞扬跋扈之人,早就肆无忌惮惯了,所以见到这些丫鬟不但容貌俏丽,而且一个个骚媚入骨,哪里还忍得住,趁着丫鬟们上菜的机会马是毛手毛脚起来,那些丫环早就见怪不怪,一个个半推半就,弄的一个简单的上菜也是如此的色情,看得各州使者和杨彪等人一个个皱眉不已,显然是看不惯,倒是王允淡然自若,泰然处之,倒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允和董卓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其实只有太史慈才知道王允是个多能忍得主,为了除掉董卓,王允可以委曲求全到这等地步。 董卓却是见怪不怪,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胡闹,忍不住用手在桌几底下抹上了曹玲丰满的大腿,后者责怪的白了他一眼,其中又有无限的欢喜,看得董卓骨头都酥了,不过曹玲却为把腿移开,反而向董卓的方向又移了移,弄得董卓心中骚动不已,在曹玲的腿上又狠狠的摸上了两把。 场面渐渐安静下来,董卓举起酒杯,对众人高声道:“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其一,就是为了欢迎各州的使者齐聚长安,实在是我皇大兴,让我们喝一杯!” 众人闻言,无不举杯,相互敬酒,在推杯换盏中,第一杯酒马上入肚,当利美酒的独特风味令饮者无不赞叹。 再满上一杯酒,董卓看了一眼身边的曹玲,满脸的色欲道:“再就是老朽得到徐州曹将军的千金曹玲小姐的垂青,与之结为连理,实在是老夫人生最大的幸事,待选好日期后,老夫将会举行婚宴,到时大家还要来捧场才好。” 太史慈闻言心中好笑,这个董卓倒也新潮,没结婚先和人家千金小姐上了床,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看来真是丝毫不怕别人说笑。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纷纷脸上流出了暧昧的微笑,不过这种微笑在曹豹的眼中就变成了嘲笑,登时曹豹不舒服起来,轻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倒是曹玲毫不在乎,只是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董卓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个比自己下小上好多的便宜老丈人的不高兴,李儒却知道董卓这番话说得有欠考虑连忙出言补救道:“曹玲小姐现在只是在丞相府中暂住几日,也是为了日后能够更快的熟悉我长安的生活。” 虽然明知是借口,但是众人也不好再笑了,曹豹的脸上则露出感激。 太史慈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心中好笑,却又不敢笑出来,这个李儒乃是董卓的女婿,而董卓又是曹豹的女婿,算起来,李儒成了曹豹孙子辈的人物,现在为了曹豹这个莫名其妙的“爷爷”出头,说穿了就是为了博得曹豹和曹玲的好感,以便在董卓面前更加吃得开,倒真是名副其实的“装孙子”。 李儒也知道这么说只是掩耳盗铃,不过正如太史慈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见得曹玲这么受董卓的宠爱,自己哪能不趁机巴结? 董卓显然是兴致极高,虽然说是双喜临门,但是除了一开头提了一下汉献帝外,再以后就把话题完全的放在了曹玲身上,显然是要蓄意的讨好这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妙龄美女。 众人哪不体会他的心意?只是一方面各个拙嘴笨舌,说不出什么讨好曹玲的话来,即便是有口齿伶俐者,也因为怕抢了李儒的风头而日后被李儒陷害,故此各个惜字如金,只看着李儒在前面口角生风地恭维着曹玲,弄得曹玲不时地抿嘴轻笑,越发地妩媚动人。 到后来,董卓便命曹玲下去敬酒,曹玲笑着答应,便拿起酒来至曹豹身前,为自己的父亲斟满一杯酒。 曹豹到底是个人,虽然把自己的女儿当成是政治工具,但始终有一点父女天性在,心中实在知道自己的女儿嫁给那董卓实在是一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但看看曹玲现在却笑容灿烂,不露一点悲伤,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乃是强颜欢笑,再想一想自己和女儿只怕再无相见之日,不由得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曹玲却比曹豹坚强得多,只管安慰了曹豹几句,便走开,更是连眼角都不看在一旁凝神细视太史慈,便径直走开。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贾诩却一反常态地起哄,说是既然以后便是一家人,李儒大人又为曹玲小姐说了这许多的动听话语,曹玲小姐若是不敬李儒大人已被实在是说不过去,又说只要曹玲小姐敬了这杯酒,今后李儒大人就应当尽心竭力地为曹玲小姐服务云云。 人类天性喜欢热闹,这时一听贾诩此言,登时觉得大有道理,纷纷起哄,董卓也是捻须点头,表示同意。 李儒得意洋洋地看了贾诩一眼,发现后者正在对着自己微笑,便认为贾诩是在向自己屈服,不由得心中舒畅,便双手接过曹玲递过来的美酒,一饮而尽。 太史慈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贾诩才高过顶,一生与之为敌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有好下场,贾诩会向李儒示弱?想都别想,看来贾诩还有后招未使出来。 果然,曹玲才敬完酒,不知道谁在地下喊了一句,“曹小姐,还有吕温侯。” 太史慈登时心中叫绝,这才是贾诩的目的所在。 看来贾诩这么做并非是想要拉近他自己和曹玲的关系,乃是想要陷害李儒,李儒今天把曹玲说得如此天花乱坠,分明就是想要和曹玲结成一党,如果日后这个曹玲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那么李儒第一个就会受到牵连。 可是曹玲会有什么不妥当呢? 太史慈知道,答案就在吕布身上了。 此时,在众人的注视下,曹玲端起一杯酒,盈盈来到吕布面前,举起欺霜赛雪的皓腕,闪动着明眸对吕布笑道:“吕布将军,早就听说你神勇无双,乃是当世第一英雄,让小女子敬你这杯。” 吕布看着曹玲的玉容,眼中精光闪烁,哈哈一笑,就去接酒。 太史慈却瞪大了眼睛,看向两人。 ------------ 第七章 暗斗(下) 第七章暗斗(下) 太史慈很想看清楚在吕布和曹玲间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很可惜,由于角度的问题,太史慈即便是想要看清楚也有所不能,正焦急间,却看见坐在自己下手很多席后面的徐庶也正在注视着一切的发生,心中大喜。 如此一来就不用自己费神了。 曹玲给吕布的敬酒很快就完事了,其间,太史慈只是注意到吕布的身躯先是微微一震,随后眼中精光大盛,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贾诩,正好看见贾诩的嘴角抹过一丝冰冷的微笑,显然一切已经按照他的设计发展。 贾诩乃是十分敏感之人,马上发现有人注意他,向这面望来,太史慈连忙顺势看向徐庶,发现徐庶正在向自己微笑,显然是已经观察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贾诩的目光扫了一圈,见没有可疑之处,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曹玲的神情上不露丝毫异样,回到了董卓的身边,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了董卓的身畔。 吕布却表情奇怪,一双火红的眼睛变得潭水一样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董卓哪里注意到这些事情?见众人各个恭维曹玲,自然心中欢喜。于是连连举杯,邀请众人痛饮。不过却一直回避冷落太史慈,太史慈心感奇怪,旋即明白董卓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冷笑起来,哼,太小瞧我太史慈装扮的虞翻了,若是虞翻真的到来的话,有时候只怕比自己还要难缠呢。 酒过三巡,董卓已有醉态,看向太史慈,笑道:“虞翻先生,你们这青州美酒端的是天下一绝,可惜长安地处偏远,又因为中原战乱不断,故此到我长安来的美酒实在是少之又少。” 李儒这马屁精连忙接口道:“对极对极,也就是丞相为人慷慨,若是换了我这等小气鬼,这一顿下来,只怕会喝的哭上三天,至于丞相,连肉都不会痛一下。” 众人马上跟风上,一时间,谄词如潮。 太史慈和其他使者一起心中大骂,这董卓真会恶人先告状,若不是他,天下诸侯哪里会连年征战? 董卓这番话表面好像是在开玩笑,其实则是在刁难自己这个假冒的虞翻,仿佛现在大汉江山天下大乱,风雨飘摇,青州要负上全责一般,而和他董卓一点关系都没有。 若是在朝堂上,董卓说出此等言语来,马上就会有人跳出来直斥其非。不过现在这话却没有办法说出口,毕竟董卓是在以开玩笑的方式奚落这个“虞翻”,所以众人唯有保持沉默。就连陈登和曹豹也不例外。 一时间场面奇怪起来,右边一片无语,左边却是一片哄然。 太史慈不想把局面弄僵,要知道自己这假冒的虞翻乃是中原霸主太史慈派来使者,现在在场的使者背后所代表的诸侯无一不是冲着太史慈这块招牌来的,若已在今天这个场合,自己的态度将会决定其他使者的态度,现在自己不发言,其他的诸侯当然不会出声。 想到这里,太史慈先在心中大骂董卓等人的十八代祖宗,问他们为何把自己的后代生得如此寡廉鲜耻,然后在表面微笑道:“丞相有所不知,原本中原乃是一方乐土,若不是袁绍等辈居心叵测,妄议废立皇帝,我中原豪杰群起而攻之,岂会大战三年?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袁绍这等居心叵测的小人已经时日无多,只能坐在这暮春中,一片一片的细数树上的落红,等待自己的死期了。丞相喜欢青州美酒,那有何难?待日后,我主定可为丞相带来无数美酒。” 太史慈此言一出,董卓方面的人无不色变,王允和杨彪的双目中也闪过精光,显得十分惊讶,没有想到这个一直十分沉默的青州使者的词锋如此锐利。贾诩的眼中更是闪烁不定。 表面上看,太史慈似乎是在痛骂袁绍,可是仔细想来,太史慈痛斥的袁绍的这些罪状哪些董卓没有做过? 袁绍是想要废了汉献帝,另立刘虞,但是这事情失败了,可是董卓却是不折不扣的废了少帝,立了现在的汉献帝。 袁绍现在偏安一隅,依靠自己的弟弟袁术,董卓又何尝不是呢?坐拥关中,却没有强盛起来,岂非是等死。 太史慈借说袁绍,其实是在批评董卓,在别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在拔老虎的须子,要知太史慈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使者,居然敢如此大胆,简直就是活腻了。 不过人们却不得不承认董卓偏偏拿太史慈没有办法,因为太史慈可没有直斥其非,而是在说袁绍,董卓哪里说得出什么话来? 一杆外地来的使者无不喝采。 唯有陈登和曹豹保持沉默,太史慈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两人心里怎么想到,作为中原的使者,受到侮辱当然会不高兴,但是太史慈也早就看穿,其实今天董卓对自己的奚落就是来自于曹豹方面的压力,现在徐州和青州的关系是明和暗不和,陶谦想要和董卓联姻的目的液为非是为了遏制自己的对外侵略,而动着今天这番言语无非是要迫使自己这个假冒的虞翻当众认错。 要知道在外交场上,虞翻这个使者的态度当然就是太史慈的态度,若是虞翻认错,太史慈哪好意思日后出尔反尔再攻击徐州? 陶谦没有别的本领,看别人的弱点倒是很准,太史慈最大的优势就是声望,同时,这也是太史慈一个最大的拖累,因为太史慈做什么事情前必须要有一个正当的借口,这已经有攻击袁绍和韩馥的先例为证。 陶谦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自己对徐州图谋已久,但是陶谦却自问没有本领识破太史慈的用心,故此避开了他以为还在冀州的太史慈,在自己这个冒牌的虞翻身上下手。 好高明的策略! 没有想到自己派出的郭嘉和张昭,还有真正的虞翻还没有在徐州动手,陶谦倒先下手为强了。 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展开如此凌厉的反击,这显然是他们最大的失策。 董卓虽然残暴,但终是个人物,知道眼前的这个虞翻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是这个虞翻背后的太史慈实在是得罪不起,一个不好,就是周身麻烦,马上呵呵笑道:“虞翻先生好犀利的见解,说得简直是痛快淋漓,深得我心。来来来,让老夫敬先生一杯。” 太史慈则不动声色,从容举起酒杯,和董卓对饮了一杯。 才一放下酒杯,就看见对面的李儒向曹豹打眼色,而曹豹的眼中则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太史慈马上明白了整件事情。 看来是曹豹献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先,然后向董卓提出了联手制约太史慈的要求,董卓美色当前,当然是满口答应,但是他是想不出办法的,于是便找来李儒,让李儒出谋划策。而董卓刚才那番高明的奚落言语,当然是出自李儒的手笔。 李儒也通过这件事情明白了董卓对曹玲的宠爱非同一般,所以才会有刚才那番令所有人听了都会肉麻到鸡皮疙瘩掉满地恭维,显然是要借助曹玲巩固自己的地位。 不过这些事情都瞒不过那个高深莫测的贾诩,贾诩对人性的认识简直是一针见血,他只从曹玲的身世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董卓的宠爱这件事情上就初步断定了曹玲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可以想象,自己刚来到这大厅的时候,贾诩就一直和曹豹在亲密地交谈,内容一定和曹玲有关。 然后才会有了贾诩今晚种种古怪的行为。 这就是贾诩的反击。 太史慈突然发现了贾诩这人出谋划策一个特点,那就是不计后果,不达目的不罢休,至于别人的死活他全不放在心上,若是曹玲和吕布作出什么事情来,董卓,李儒,吕布,曹玲每个人的命运都会改变,而且是向绝对不好的方面改变,可是贾诩连犹豫都不会有一下。 这样的人实在太危险了。 看来想要利用吕布的人很多呢!除了历史上的王允,现在连贾诩都想要利用吕布一下,真是有趣。 不过宴会进行到这里,大家已经意兴阑珊,因为董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儿,即是说给足了徐州面子,虽然没有当众迫使太史慈假冒的虞翻承诺不去攻打徐州,但是日后太史慈若是去攻打徐州时,不管怎样太史慈都得给董卓几分面子。 但也因为这样,太史慈告诉自己,董卓必需死! 没有了董卓,看陶谦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一场宴会表面看其乐融融,但是其中却暗流涌动,进行到最后,就连最迟钝的人都看出不对劲处,即是这场宴会董卓在打击青州,扶植徐州。 可惜却没有成功,这在飞扬跋扈的董卓看来,这种有苦说不出的哑巴亏还是第一次吃,当然没有心情再喝下去。 主人一旦兴致大坏,客人们便站起身来纷纷告辞。 最先站起身来的是王允,他不是外来使者那一派的,所以提出告辞谈不上失礼,又不是董卓的嫡系,所以也谈不上向太史慈等外来使者示弱。 所以王允一站起身来说要告辞的时候,正在感到尴尬的众人无不对王允露出感激的神色。 王允才一说要走,鲍信便站起身来说要和王允同行,哪里有当然是老朋友相互之间叙叙旧,众人当然没有异议。 不过太史慈却不相信两人之间的关系有这么简单,现在太史慈已经权利盯住了曹操一面的人,一天不弄清楚曹操来长安干什么,一天太史慈就难以安心。 想到这里,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自宴会开始一直留意自己行动的徐庶,打了个手势,徐庶会意,便站起身来,趁这次是大厅中众人乱哄哄站起身来纷纷告辞的机会,偷偷溜出去安排。 刘备和张任之间显然有许多话要说,所以也是双双离开。 马桶却被董卓留了下来,显然是因为在西凉的话题上,双方有共同语言。 曹豹心情大坏,不过也因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改变,所以直接站起身来,对董卓道了一声告辞,转身便走,和太史慈连招呼都未打一个。 看得此时已经来到太史慈身边的赵云心中大恨,他可不是站在太史慈身边另一侧的那个只要有饭吃,有仗打,便无限满足的许褚,今晚的事情赵云当然看得清楚明白,看到曹豹的恶劣态度不由得杀机大盛。 太史慈却一点都不着急,相反对曹豹现在的行为感到一丝可怜,因为曹豹无论做多少努力,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其实,即便没有曹玲,太史慈也一样会想办法弄一个女人去施展美人计的,历史证明,对付董卓最好的办法就是美人计。 现在看来,曹玲不过是个无用的牺牲品而已,唯一令太史慈感到欣慰一点的事情是,曹玲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就是说,曹玲将来也许能够改变自己的生活也说不定。 陈登对待太史慈的态度还是老一套,保持着墙头草的风格。 至于吕布、郭汜等人则按照老规矩留在这里狂欢,狂欢的对象当然是那些风骚的丫鬟,只有张济这惦念老婆到极点的人先行告辞,只留下自己的侄子张绣在这里继续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贾诩当然也是先行告退,自然是随着张济走了。 太史慈向众人告辞,婉言谢绝了杨彪的邀请同行的请求,和赵云、许褚登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上。 赵云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今天曹豹实在是过分,看来不给他点教训,这家伙的脚趾头还不翘到天上去?” 太史慈笑道:“子龙,何必急于一时,我早晚要他们好看。” 赵云沉默半晌,嘿然一笑道:“主上说的是,成大事不在乎一日之长短。”旋即奇道:“奇怪,为何徐庶先生还未回来。” 太史慈告诉两人,自己派徐庶去监视鲍信和王允的动向。 许褚恍然,赵云却不明白道:“这两人有什么不对劲吗?” 太史慈沉声道:“我始终在想曹操这次到长安的目的,可是却找不到答案,现在站在曹操前面代替曹操说话的鲍信却和王允走得这么近,难道我们不该调查一下吗?” 两人点头。 正在这时,车门却被打开,徐庶如同猫一般,敏捷的登上了马车。向太史慈笑道:“主上,一切都准备好了。” 太史慈长身而起,笑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才要出车门,却被徐庶拉住,太史慈愕然向徐庶望去,却见这家伙犹豫半晌,才对太史慈道:“主上,不用换上夜行衣吗?” 太史慈等三人先是一愣,看着徐庶故作深沉的表情,旋即爆笑起来。 长夜、长街、长长的影子。 王允的马车在这条道路上颠簸着,后面跟着许多侍卫,眼看快要除了这条街道,却见在一条胡同中,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口中喊着:“杀人了!” 旋即,在这人的身后,同一条胡同中,有一人窜出,手中拿着一把刀,咬牙切齿怒吼道:“老子杀了你!” 王允的士兵生怕有什么情况,齐齐向前涌去,把那受伤者围了起来,更有人要把那持刀者制服。 那持刀者见对方人多势众,疯狂的劈出两刀,迫退身后的两名手持长戟的士兵,落荒而逃。 王允的士兵大感没有面子,分出十几个人去追。 而那死里逃生之人则大呼大叫,好像精神失常,引得士兵团团围绕。 “外面因何吵闹!?”车门打开,王允那不怒自威的声音传了出来。 众士兵连忙七嘴八舌的向王允汇报。 待王允弄明白了怎么回事,沉吟半晌,便命人把受伤者带回府中救治,至于伤人者,就靠刚才的那些士兵去追了。 王允交代完一切,才返回车中,众士兵连忙站好队形,继续向前前进。 不过他们却没有看见,就在他们纷纷扰扰的时候,在这街道一边的房上有两个黑影纵身而下,敏捷如豹地转到了王允马车的底部。 王允的马车当然是青州制作的。 所以,不问可知,刚才钻到马车底下的人其中之一当然是太史慈,而另一个人则是徐庶。 两人躲进了马车底部的暗格,由于设计的合理,故此两个人仰卧在里面丝毫不觉得拥挤。 在颠簸中,两人从怀里掏出了窃听用的工具,放置在了车底部分,这样,车里的声音终于清晰无误起来。 只听里面一个人说道:“孟德当然全无问题,但是不知道王允大人如何控制长安呢?” 声音是鲍信的。 可是说话的内容却令太史慈和徐庶大吃一惊。 ------------ 第八章 连环 第八章连环 鲍信的话令躲在车底的太史慈大吃一惊,因为从鲍信的话中隐隐约约地透露出曹操和王允已经联手的信息。 该死,其实自己在看到鲍信和王允这么亲密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因为曹操和王允原本就是关系亲密,当年曹操刺杀董卓的七星宝刀就是从王允那里拿的。 太史慈一面暗暗责备自己,一面头脑飞速旋转,想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同时,车的上方,说话的声音继续传来。 王允那在文人中少见的浑厚阔亮的声音在太史慈耳边响起:“孟德果然是我大汉的忠臣。这几年当真是尽心竭力,从行刺董卓那奸贼,到号召关东诸侯讨伐国贼,孟德出力甚多。若是论功行赏,孟德早该位列朝堂之上。” 顿了一顿:“鲍信你也一样。” 鲍信谦虚了几句。 王允又道:“其实老夫早在去年就已经有详细的计划可以除掉奸贼,可惜却被人识破,至令大好的计划胎死腹中,实在令人气恼。” 太史慈和徐庶对视一眼,心中好笑,徐庶更是装出摇头叹气一幅为王允极为惋惜的样子,看的太史慈为之莞尔,终于明白徐庶为何能够霸占深受伤害的何琳的芳心了。因为徐庶身上那种无论到何时都无比乐观的气质实在很容易感染别人,可能这种潜移默化的作用使得何琳在痴迷徐庶的道路上走了很远,才发觉自己已经不可自拔了。 鲍信大奇下,连忙询问,王允便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鲍信眉头大皱,好半天才道:“阻止大人行动的人看来是敌友难分,只怕另有居心。” 王允呵呵笑道:“刚开始老夫也是这么想,不过现在老夫却十分肯定这人是友非敌。若是此人乃是董卓一面的人,老夫此时只怕早已身首异处,可是过去一年多了,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反而董卓老贼越发的信任老夫,所以老夫就时常思前想后这件事情的原因,终于被老夫想出了其中的原因。” 太史慈和徐庶大奇,王允是不可能知道这事情的真正内幕的,不知道王允能够想出什么道理。 只听王允沉声道:“阻止我的这人一定是在警告我时机未到,不可轻举妄动,因为若是一年前实行计划的话,局面根本无法控制。一方面当时中原混战,没有人可以在听到消息后出兵救援,另一方面,朝廷根本没有军队,而董卓的军队又镇守四方,一旦有起事情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挡这些军队的反攻。到那时,老夫身死是小,如果令天子蒙难的话,那可就罪莫大焉了。” 太史慈和徐庶面面相觑,没想到王允竟会想到这上面来,不过站在王允的角度上看,他的看法并没有错误,而且当时太史慈也的确是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因此,”王允又道:“老夫才会重新制定计划,希望可以一举成功,令我大汉中兴。” 鲍信沉声道:“大人现在有把握了吗?” 王允点头道:“这个当然,其实这件事情我们还要感谢太史慈呢。” 鲍信笑道:“这个当然,若是没有太史慈提出天下诸侯朝见天子的主张,孟德还没有这么大好的机会带领这许多军队前往长安呢。” 太史慈心中一惊:怎么?曹操有很多的军队随行吗? 王允笑道:“孟德这几年在广陵发展得不错,朝廷方面也有所耳闻。对了,孟德此次带了多少人来?” 鲍信嘿然道:“孟德在广陵的军队总共有五万,这次一共带来了三万精兵,当然在赶到长安后,很多军队已经隐藏起来。” 王允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是否会太过招摇?千万不要被太史慈发现,此人心智过人,若是被他发现,只怕会被他识破我们的用心。” 鲍信笑道:“大人放心,这些军队我们化整为零,是以各种身份穿过豫州赶到长安的,太史慈很难发现。而且太史慈远在冀州,又哪里可能知道大人的图谋?大人的计划虽然被人阻止,可是并无其他人知晓,太史慈即便是算无遗策也没有理由知道的。除非阻止大人的人是太史慈,可惜太史慈根本就没有理由这样做。当时他应付袁绍还应付不过来呢。哪里有时间来顾及长安的事情。” 王允笑道:“看来是这样了。” 太史慈和徐庶对望了一眼,心中均觉好笑。 王允舒服地叹了口气,笑道:“只要除掉董卓,长安有孟德这等军士奇才在,还怕郭汜他们玩出什么鬼花样来?” 太史慈现在已经彻底弄明白曹操和王允之间的协议,那即是说,王允想要借助曹操指挥长安的军队,以便抵御董卓死后有可能出现的战乱。 看来王允真的学聪明了。居然看出吕布的不可靠处。但王允对曹操只怕也是利用而已,曹操不是吕布,所以王允应该知道若是曹操占据了长安,他王允日后只怕没有半点权力,所以,王允应该另有限制曹操的方法才对 不过现在看来,曹操对王允也不是对真心实意,若是两人全力合作的话,只怕王允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并非是虞翻、而是太史慈的秘密了。 鲍信此时接口道:“孟德这面没有问题,只是不知大人这次有几分把握。” 王允冷哼一声道:“想是董卓老贼气数已尽,才会天赐如此良机。其实老夫一年前的美人计现在用还是可以用的。” 太史慈和徐庶对望了一眼,看来大家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都看出来要除掉董卓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美人计。而且没想到王允一年后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 鲍信迟疑道:“可是大人,难道就不怕那不知名的人在暗中再次阻挡吗?” 王允信心十足道:“原本很害怕再一次泄漏,不过现在却没有关系,因为老夫的计划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却没有人来阻止。” 徐庶眼中闪过精光,显然是没有想到王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玩出花样来,心中当然有点不知滋味。 太史慈对着他摇摇头,要他不要放在心上。 鲍信显然很感兴趣,连声询问,王允呵呵笑道:“一年前,我就发现李儒那小子对张济手下的军师贾诩十分不满,认为贾诩在抢他的风头,所以就开始针对贾诩,但是却没有借口。老夫当时和董卓虚与委蛇,所以和董着手下的一杆官员非常亲密,所以在一个场合,我假装无意当着董卓的面提及张济的妻子邹氏十分貌美,乃是长安美人之首。董卓听说后心动非常。” 鲍信呵呵笑道:“董卓乃是色中恶魔,有这种结果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王允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老夫知道,张济的侄子张绣和这个邹氏关系十分暧昧,两个人之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鲍信“哦”了一声,笑道:“原来如此,若是董卓和那水性杨花的邹氏发生了关系,那张绣在暴怒之下一定会杀死董卓,如此一来,大人的计策不就成功了?” 王允笑道:“正是如此,不过董卓毕竟是张济的上司,随意奸淫自己属下的妻女毕竟说不过去,所以董卓即便对邹氏有意也只会暗中行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鲍信嘻笑道:“这个当然。” 王允呵呵笑道:“随后,老夫就把这消息告诉了李儒,李儒觉得此事可以利用,用以来打击贾诩,就开始大肆宣扬开来,结果谣传董卓和邹氏之间有染的事情传得长安满城风雨,弄得董卓果然不好意思起来,虽然的对邹氏垂涎欲滴,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 鲍信冷笑两声,道:“董卓会甘心吗?” 王允笑道:“董卓当然不会甘心,张绣虽然知道邹氏和董卓之间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也因为这段传言而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又为了避嫌,所以才跑到别的地方练兵。要不是今次各地诸侯使者进京的事情,张绣才不会回来呢!” 顿了一顿道:“老夫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动手,张济和老夫走得很近,老夫夫人和邹氏平常关系也不错,所以老夫准备令我夫人选一天到我府上作客,而老夫则请董卓到府上去玩……” 鲍信拍手道:“此计大妙,董卓一见邹氏,哪还不马上大逞兽欲,到时大人再暗中通知张绣,那张绣热血上涌,还不立刻杀了董卓?” 王允点头道:“正是如此。要知董卓惦念邹氏已经很久了,只是苦无机会,现在把邹氏摆在他面前,任他食用,哪还不飞擒大嚼?张绣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项不发出来都难。” 太史慈和徐庶听了个目瞪口呆,虽然王允计谋一般,但是这人对人性的了解真是入木三分,实在不是他们这种毛头小子所能比拟的。这王允拿捏分寸真是恰到好处,故意调董卓的胃口这么长时间,才给董卓机会,董卓不上当才怪呢,而且这么做可以避免别人对王允的怀疑,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借助李儒的口说出来的,和王允实在是没有半点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以徐庶的精明,也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太史慈不由得大为叹服。没有想到王允在发现自己利用吕布的事情被阻止后,马上换了另外一个人来利用,而且眼光毒辣地选中了张绣这长安仅次于吕布的高手。 不过太史慈也弄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即是说王允在控制了长安后,就会以张绣来制约曹操。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张绣手下有贾诩在,绝对可以对付曹操。 鲍信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沉声道:“可是这样做之后,大人到底要如何处置张绣呢?” 王允却道:“老夫自有主张。”就不再做任何解说。 鲍信沉默起来。 王允却笑道:“不过经过今晚后,老夫倒觉得这事情可以再拖一拖。” 鲍信疑问道:“为什么?” 王允笑道:“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今晚吕布和曹玲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鲍信笑道:“我坐在后面,哪里能看得清楚?” 王允冷笑道:“你知道吗,曹玲在为吕布倒酒时,那小手轻抚了吕布一下。吕布也是天生色鬼,显然对那曹玲心动非常。” 鲍信笑道:“这也正常,那个曹玲果然是个美人,难怪董卓会那么宠爱她。只是想不到也是个水性杨花之辈。” 王允呵呵笑道:“那倒未必,依我看这个曹玲乃是陶谦派来魅惑董卓的人,目的当然是为借助董卓和对抗太史慈对徐州的野心。” 太史慈心中叹道:陶谦的确是有这种想法,不过曹玲这么做并非仅仅为了徐州,更多的倒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活着。而且注意都是自己给她出的,并非是曹玲真的有多厉害。 王允又道:“这曹玲显然看出董卓现在日渐苍老,没有多长时间活头,所以才去勾引吕布,为自己谋后路。也正因为这样,我看这个曹玲我们不妨也利用一下。” 鲍信沉声道:“愿闻其详。” 王允笑道:“我们可以这样做,等我夫人把邹氏请到我家后,我去接董卓,让两人在我家相会,然后通知吕布,吕布一旦知道这消息,一定会偷偷跑去见曹玲。然后我们想办法令董卓知道这件事情,董卓一定会十分恼怒,甚至会对付吕布,这样一来,吕布和董卓之间定会产生裂痕,如此一来,我们就更有把握了。” 太史慈听得心中大为赞叹,王允这回设计的连环计可是比历史上的连环计要高明多了。因为王允现在一下子要策反吕布和张绣两人,董卓只怕想不死都不行了。 鲍信沉声道:“可是董卓外出一向带着吕布,只怕到大人府上与邹氏相会也不例外吧?” 王允摇头道:“那倒不会,所谓‘单嫖双赌’,董卓做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带着吕布的,而且吕布也不会跟去,因为他也在找机会和曹玲私会,每天都跟着董卓,哪里会有这机会呢?现在有此良机,吕布哪还不知机把握?” 鲍信“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太史慈知道鲍信的意思,显然是因为王允这么做是在提防他和曹操,故此心生不满。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太史慈和徐庶知道已经到地方了,连忙准备下车。 只听王允对鲍信道:“想不到这么快就到地方了,也好,今晚老夫的话你定要详细地告诉孟德。” 随即,打开车门的声音响起,两人下车,太史慈和徐庶连忙打开车底的暗格,趁着侍卫的视线完全集中在两人身上后,偷偷爬了出来,溜之大吉。 待两人回到蔡邕府上时,赵云和许褚早就恭候多时了,蔡邕当然早就去睡了,蔡文姬倒是很有雅兴地坐在房中弹奏古筝,悠扬悦耳的绝妙之音不时传来,令人陶醉。 何琳却有点坐立不安,待太史慈和徐庶进得屋来,何琳马上惊喜地站了起来,看向眼前这两个自己生命中最亲近的男人。 徐庶连忙上前好言安慰,显然是被何琳感动,何琳那乖巧的模样,看得太史慈心中温暖,经历过这许多事情,何琳也应该成熟起来了。 过来好一会,在徐庶的连声催促下,何琳才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屋子,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男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何琳走后,太史慈等三人自然对徐庶一阵调笑,气氛融洽,好一会儿,赵云才问起刚才的事情,徐庶连忙把两人听说的事情告诉给了赵云和许褚,听得两人目瞪口呆,两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般变化,没想到那表面上不言不语的王允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不过这事情听起来也是好事。毕竟太史慈要带走汉献帝就需要长安动荡,那么董卓就必须要死,再加上要预防各种突发情况,太史慈现在在长安的力量未免太单薄了些,不过现在这事情交给王允去做,己方就轻松多了。 故此,屋中人是一团喜气,觉得现在把握大了许多。 太史慈笑道:“如此看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如何接近皇上,然后在有起事情来后,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带走皇上。” 徐庶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明天就去联系史阿,要他想办法。” 太史慈笑道:“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把握机会,毕竟我们是来朝见天子的,那即是说我们很快就会有机会见到天子,这绝对是个机会。若是能得到单独接见的机会,那就最理想了。” 赵云笑道:“哈,若是事情发展到最后,王允等人掌握了长安,却发现天子已经不在长安,那就热闹了。”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这事情想起来的确好笑。 徐庶道:“还有,若是刘虞现在死在了公孙瓒手中,那就更理想了。” 太史慈点头道:“那是当然,刘虞一死,刘备在长安的所有行动将会变得全无意义。” 赵云和许褚还不知道这事情,连忙询问,徐庶又是一番解说。 许褚听完,才待发表自己的高见,却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许褚跳起来,打开屋门,却见一名特种精英进屋,急声禀告道:“禀告主上,吕布受伤了!” 什么! 四人同时站起,惊诧莫名:战神吕布居然会受伤? 一时间,太史慈虎目中神光流动不已。 ------------ 第九章 纷乱(上) 第九章纷乱(上) 三国战神吕布居然会受伤?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太史慈、赵云级别的身手,想要伤到吕布,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有些发愣的四人,那名特种精英连忙道:“是董卓弄伤了吕布。” 四人面面相觑,太史慈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那士兵稳了稳心神,才把事情说明白,原来董卓留下自己的一干手下饮酒作乐,因为留下了马腾聊天,所以就命曹玲招待眼前的众人。 谁知道吕布喝酒喝多了,到曹玲再一次敬酒的时候这吕布色胆包天居然用胳膊去揽曹玲的纤腰,结果两人的亲热举动被董卓发现,董卓非常愤怒,顺手从身边的侍卫那里抽出了手戟,向吕布抛去,吕布措手不及,被刺伤了胳膊。结果是董卓被李儒一把抱住,正在好言劝慰,而吕布则被人送回自己的府邸接受治疗。 四人听完,均面现笑容,心道:看来真是老天都要董卓死,否则怎会这么快就会出现给王允挑拨董卓和吕布之间关系的机会? 太史慈看向那名特种精英,问道:“曹玲小姐有什么反应?” 那特种精英道:“曹玲小姐吓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痛哭。” 太史慈闻言点了点头,又询问了几句,便挥手让他出去。 许褚这粗汉不知道怎的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同情曹玲道:“真是可怜,那个小妮子大概从未看见过流血吧?难怪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徐庶一敲他的大头,笑道:“什么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这并非是胆小,而是聪明。曹玲这么做是在等待董卓的反应,她要看看董卓到底要怎样对待吕布。若是吕布无事,那曹玲当然说自己是被吓着了,若是董卓要怪罪吕布,曹玲就会说吕布这无耻之徒轻薄了她,要董卓为他作主,总之,左右曹玲都不会受到伤害。” 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 赵云笑道:“不过董卓会不会怪罪吕布,这就要看李儒的本领了。” 太史慈笑道:“李儒肯定会保住吕布的,因为吕布乃是一个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人,虽然有野心,但是却懒得动脑,这种人最容易摆布,李儒当然不会舍得吕布。其实吕布今晚受伤也有点受了无妄之灾。要不是因为董卓今晚先在我们这里受了气,憋了一肚子火,只怕董卓也不会这般冲动吧?不管吕布再怎么离谱,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作出太过分的举动来。” 其他三人闻言点头。 太史慈笑道:“不过不管这些了,我们还是加紧行动吧。今天吕布受伤的消息一旦传出,只怕王允就会加快行动,若是在王允次杀董卓之前我们没有带走皇帝的办法,那么一切将会前功尽弃。” 三人轰然允诺。 徐庶思索了一会儿,对太史慈道:“我倒是比较担心曹操,虽然今天晚上我们已经知道了曹操和王允相互之间的合作,但是相信曹操也看得出来王允对他利用的成分居多,只怕曹操不会善罢甘休,另有一套手段。” 太史慈点头道:“这是一定的,不过这些都与我们无关,只要皇上被我们带走,我们就算是赢了。” 三人当然明白太史慈的意思。 四人又研究了一会儿下一步的行动,见天色已晚,便各自回房歇了。 第二天,吕布受伤的事情就传遍了长安,人人都十分关注这件事情,想要看看董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有人甚至断言吕布这回有难了,搞不好要掉脑袋。 结果出乎人们意料的事情是董卓居然没有任何要杀吕布的表示,甚至还到吕布的府邸慰问吕布,并且声明误会了吕布,要吕布安心养伤,不要多想。 这当然是李儒的功劳,而吕布表面上当然是感激涕零,但是太史慈等人心里却知道吕布是不会服气的,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埋下,以吕布睚眦必报的性格,再加上董卓抢了吕布看中的女人,两人的分裂已经是想当然的了。 第二个出乎人们意料的第二个命令是,张绣的贾诩被调离了长安,到牛辅军中办事,这显然是出自李儒的手笔,长期以来,李儒和贾诩的斗争终于有了一个结果,那当然是贾诩黯然收场。 不过只有太史慈等几人知道其实真正的胜利者乃是贾诩,因为贾诩已经成功的把李儒和曹玲绑缚在了一起,这等于给李儒找了无数的麻烦。只要曹玲一天和吕布藕断丝连,李儒就一天不得安生。 当然贾诩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等于间接的帮了王允一个大忙,更是替太史慈做了想要做却很难做到的事情。 果然,密切注视王允行动的太史慈马上注意到了王允和鲍信的接触频繁多了,最有趣的是,曹操明显想要混淆太史慈的视线,所以倒是经常偷偷跑到太史慈这里与太史慈饮酒。 太史慈乐得装糊涂,只是每日与曹操虚与委蛇,由于两人都有意回避政治问题,只是一般的谈天,所以太史慈倒是从曹操那里得到了许多的知识,令太史慈大开眼界,而曹操写四言诗的才华更是令太史慈赞叹不已。 反倒是曹操带来的荀彧为人十分低调,很少抛头露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令太史慈有点担心,因为这个荀彧有着不逊于郭嘉、贾诩的才华,和徐庶当在同一级别。 几天功夫一晃而过,各方势力至少在表面上没有任何动静,各地诸侯的使者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从表面上看只剩下去朝见汉献帝一件事情要做。 一直备受太史慈关注的刘备这些天倒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和刘虞的儿子刘和有什么联系,只是刘和在刘备来到长安的第二天拜访了一下刘备,不过这在外人看来乃是人之常情,因为刘和在朝中当官已经很长时间了,哪里有机会去见自己的父亲呢?现在刘备到了长安,刘和到刘备那里去询问一下,那当然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只有太史慈等人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再以后,刘和与刘备就很少见面了,而且每次见面都是很少时间,那显然不可能是在预谋什么事情,看来再来长安前,他们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所以现在反而联系不多。 刘备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刘虞和公孙瓒了吧?不知道刘备的心里在作何打算?只是刘备这些天和刘焉的使者张任异乎寻常的亲热。 难道刘备想要投靠刘焉?太史慈渐渐形成了这样的看法,而且越想越有礼,其实张任的到来本就令太史慈非常惊异,因为刘焉和马腾事先都没有响应太史慈的主张,所以他们的到来显得非常突兀。 每个人的行动都是有理由的,张任和马腾的到来也肯定有其原因,但是太史慈到现在却并不清楚。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严密的监视这两方面的动向,希望可以很快就会有结果。 眼看成功在即,太史慈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 还有一件出乎意外的事情,那就是张任和张绣居然是老熟人,当天在参加董卓为曹玲举行的宴会的时候,两者可是丝毫没有看出来。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张任和张绣也是师兄弟。 这令太史慈大为惊奇,赵云对张任也是异常的重视,不过太史慈知道张任的武功没有张绣那么厉害,张任厉害的乃是兵法,要知道“凤雏”庞统就死在了张任的手中。 要说到蜀中第一高手的话,那应当是李严才对,这李严可以和黄忠恶斗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可说是蜀中本土唯一的一个超一流战将了,即便是后来的姜维也稍有不及。 在张任之上应该还有一个严颜才对,张任当在其后。看来赵云这是兄弟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不过赵云看上去更像是张任和张绣两个人的结合体。而且比两个人加起来更厉害。 唯一令太史慈不舒服的事情是自己和蔡文姬的关系实在是进展缓慢,这些天蔡文姬一直在有意地回避自己,显然是那天两人谈完话后的结果。 两个人即便是见了面,也不过是礼貌性的打打招呼而已。然后各自落荒而逃,说不出的尴尬。 见到这种情况,太史慈唯有欺骗自己说蔡文姬善解人意,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十分忙碌,不愿意打扰自己。 反倒是徐庶这小子生活的极为惬意,一会儿和何琳打情骂俏,一会儿和蔡邕喝酒谈天,一会又跑到蔡文姬的房中欣赏古筝,更可以戏耍许褚。 赵云则忙着联络在城外的徐盛,武安国此时也已经出城,协助徐盛。 一天,太史慈才送走曹操,正在花园中散心。 到底是暮春了,看这园中落红成阵,太史慈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惆怅,看着年年岁岁相似的落花,太史慈却在想着自己岁岁年年不同的人生,按道理说,自己已经是个成功者了,而且只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一统天下就指日可待。 可是太史慈却还是有点怅然若失,因为自己已经丢失了一些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包括当初那种单纯的热血。 人类或许可以改变历史,但是却极有限度,就像自己这样,很多的时候是在屈服,但是自己心中又清楚,其实自己的许多做法已经是惊世骇俗了。 他实在应该满足才对。 算了,现在的自己实在不适合于伤感。那不是一个上位者应有的举动。 正在这时,就见徐庶领着一人,匆匆而来,远远叫道:“主上!你看谁来了?” 太史慈凝神看去,不由得惊喜道:“天!史阿!” 来人正是王越之后,在长安声名鹊起的新一代大汉剑圣——史阿。 看着史阿那雄伟如山的身躯逐渐靠近,太史慈居然产生了一种错觉,王越在一次活了过来。 只见史阿一身如雪的白衣,身上简约到没有任何的装饰,但是偏偏给人以一种高贵无比的感觉。 更为主要的是,这史阿终于达到了自己师父当年的全盛境界,即是说“自然之道”,而且史阿现在还是这般的年轻,他的前途简直就是不可限量。 史阿见到太史慈神情之中也有一丝激动,大笑道:“主上,史阿来了!” 在大笑声中,太史慈挽起史阿的双手,坐了下来。 两个人相互凝神打量。 良久,太史慈长叹道:“这三年来可辛苦你了。” 史阿面带微笑道:“主上才是辛苦,三年下来,已经是三周的刺史。这份伟业我大汉无人能及。” 太史慈笑道:“连你也来笑我。”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徐庶都和你说了吧?” 史阿点头道:“主上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其实正如主上所料,刘和和皇上的关系确实非常的亲密,若是刘和想要把皇上送出城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过若是按照主上所分析的那样,我看我们的机会要比刘备大上很多。” 太史慈大奇道:“为何你如此肯定?” 史阿笑道:“主上,我在皇上身边三年,深深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要看皇上的年纪很小,但是皇上比谁都知道如何自保。” 太史慈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当年汉献帝和何太后那个笨蛋儿子逃跑的时候,就是这个汉献帝起到了组织者的作用,否则他早已经死在十常侍的手里了。 史阿笑道:“所以,若是皇上知道了刘虞和公孙赞正在交战,而且公孙瓒很有可能失败的话,皇上绝对不会跟随刘备逃跑的。而且属下和皇上的关系也是十分亲密,若是属下透露自己乃是青州方面的人的话,皇上是很有可能跟主上走的。” 太史慈闻言大喜,同时心中却又凛然:看来自己日后和汉献帝的关系问题还真是十分重要呢,这个汉献帝可不是易与之辈,自己争夺天下最大的特征就是喜欢为自己的不正当行动找正当的借口。 这个汉献帝是把双刃剑,弄不好就会自己割了自己的手,重蹈曹操当年的覆辙,现在自己唯一比历史上的曹操占优势的地方就是自己和汉献帝有一面之缘,而且自己和汉灵帝、王越这些人都有一定的交往,更曾答应过汉灵帝要尽力保护汉献帝,这一点汉献帝自己就十分清楚。 而自己制约汉献帝的借口当然就是汉灵帝的这道遗命。 哈,看来自己还真能拿汉灵帝这死人说事,青州的科举制度不就是这么炮制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太史慈看向史阿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们就按照你的计划行动。” 史阿笑道:“属下知道,我们动手的时候就是王允他们动手的时候。” 徐庶一拍史阿的肩头,笑道:“这个自然,董卓一死城中大乱,王允虽然会派出人来守卫皇宫,但是有你这内应,把皇帝带出宫来自然不是什么为难事情。问题是我们如何出城门?要知道王允一定会想办法封锁城门的。” 史阿沉声道:“这也不是问题,我有过命的朋友在长安城的城门当守将,到时他自然会放我们出城的。” 徐庶皱眉道:“这倒是个办法,问题是这人在长安有没有什么亲人?” 史阿摇头道:“我哪会不知道这道理?这人至今是单身,没有亲人拖累他的行动。” 太史慈点头道:“这样就好,乱世中,毕竟自己的亲人最重要。长安事了,我们直接带着你的这个朋友走就行了。” 史阿点头。 徐庶对史阿笑道:“说真的,我早就想和你学击剑之术了,都想了三年了,若是回到青州,你一定要教我才是。” 史阿闻言,眼中射出精光名上下打量了徐庶一番,然后收回目光道:“元直根骨不错,可堪造就。” 徐庶闻言大喜。 就在这时,赵云匆匆而来,看神色,显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太史慈叫赵云坐下,笑道:“看子龙的样子,是不是长安成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云沉声道:“主上料得没有错,马腾果然是有备而来,就在刚才,我们的人看见他化装出门,到太尉杨彪府上去了。” 太史慈和徐庶对望一眼,后者道:“看来是杨彪在招来了马腾。” 太史慈皱眉道:“这个我倒不担心,问题是不知道杨彪和王允之间有没有合作,若是两人之间有合作的话,我们的任务难度就很大了。” 徐庶等人当然明白太史慈的意思,若是王允和杨彪合作的话那等于说王允可以调动充足的人手。 而且这事情大有可能,因为王允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细完全的告诉曹操,也许在王允和杨彪那里,张绣、吕布、马腾、曹操都是可供利用的棋子。 想到这里,太史慈忍不住站起身来,对赵云沉声道:“子龙,我要你马上调查马腾这次到长安来到底带了多少人马!还有曹操的三万人到底在哪里?” 赵云点头,起身而去。 ------------ 第十章 纷乱(中) 第十章纷乱(中) 太史慈吩咐完赵云,对史阿说道:“皇上除了和你以及刘和的关系比较近之外,和王允与杨彪有没有走得很近?” 史阿摇头道:“这倒没有发现,因为杨彪和王允一直是董卓老贼拉拢的对象,所以皇上是不敢蓄意靠近这两人的。” 太史慈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不能把希望放在表面现象上,史阿你回去后一定要弄清楚皇上和这两人到底有没有私底下的来往。” 史阿闻言,欲言又止,显然是有话说。 太史慈看着他犹豫地样子,略一思忖,马上便明白史阿心中在想什么,温声道:“我知道史阿你见到皇上如此任人宰割心里当然不好受,但是我要告诉你,现在天底下唯一能够帮助皇上的人就是我。” 史阿有点愕然地看着太史慈。后者沉声道:“你要明白,现在王允等人虽然利用外来诸侯对付董卓,似乎是在为我大汉尽心竭力,但你有没有想过,马腾和曹操是可以被利用的人吗?张绣又桀骜不驯,只怕除了贾诩外,谁的话都不会听。一旦三人发现王允和杨彪是在利用他们,你说他们会怎样?” 史阿仔细想了想,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太史慈沉声道:“一旦这三人在董卓死后发现自己在这次行动中没有半点好处,曹操必会深受伤害,虽然不会作出什么来,但一定会袖手旁观;马腾世代公卿,有着良好的出身和教育,顶多就是退回西凉;可是张绣岂会善罢甘休?现在贾诩已经跑到了牛辅处,若是张绣叛而复返,和牛辅暗中勾结,里应外合,这长安那里还是皇上的容身之地?” 太史慈一番话说的态度冰冷如霜雪的史阿神情大变。 太史慈一拍史阿的肩头,温声道:“更何况,我身上有先帝托付的遗命,定要保全皇上的性命,不营救皇上出长安,我誓不罢休。” 史阿闻言,猛地点头,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坚决。 太史慈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却见原本应该在城外的徐盛也匆匆进到花园中。 太史慈心中大奇,赵云才走,这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盛赶到几人身边,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司徒王允发来请帖,请主上今晚参加宴会。” 众人一愣,不明白这个王允在打什么主意。 要知道王允是决没有理由请太史慈这假冒的虞翻去参加宴会的。 世人皆知,虞翻乃是太史慈的使者,而太史慈乃是蔡邕的挂名女婿,王允和蔡邕的关系十分恶劣,所以没理由请“虞翻”喝酒的。 太史慈看向徐庶,徐庶摇了摇头,显然也不明白王允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太史慈知道多想无益,笑道:“我看没有必要劳费心神,今晚去看看便一切真相大白了。” 转过头来,对史阿笑道:“你先回宫,看看王允有没有给你送去请帖。” 史阿一愕,太史慈走到他身边,意味深长道:“你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而且是孤家寡人一个,待除掉董卓后,王允权倾朝野,又怎能不和皇帝打好关系呢?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拉拢你了。” 徐庶嘻笑道:“这是当然的,拉拢史阿总比拉拢刘和的好,至少你的背后没有刘虞这种强力诸侯和他来抢朝中大权。” 史阿皱眉道:“可是主上不是说刘虞必败吗?刘虞一旦身死,刘和不就和我一样了吗?” 太史慈摇头道:“问题是王允有这样的眼力和智商吗?而且即便是刘虞死了。刘虞的部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要知道刘虞在幽州广施恩泽,少数民族多受其恩惠,若是公孙瓒杀死刘虞,刘和马上就会成为新一代的幽州刺史,所以不管三年怎么计算,王允都只会来拉拢你。” 史阿恍然大悟。 几人又说了几句,便都散了。 晚上。 太史慈和徐庶来到了王允府,才发现自己来的算是早的,来的客人寥寥无几,而且大多是太史慈不认识的,想一想徐盛从王允那里得来的赴宴时间,太史慈和徐庶心中奇怪,自己怎可能来早呢?被王允的仆人带进府中后,太史慈却被莫名其妙的请到了王允的书房中。 太史慈这才明白:显然王允对太史慈有话要说。会是什么事情呢?太史慈很想知道。 来到王允那在白天便可看得出窗明几净的书房中时,王允正在写一封书信。听到房门响动,王允抬起头来,看见是太史慈,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连忙放下笔,站起身来,向太史慈大踏步走来。 太史慈才待行礼,却被王允抢前一步,一把拦住,呵呵笑着,挽起太史慈的手,来至座位旁边,令太史慈坐下,先吩咐一声“看茶”,便对太史慈亲切地嘘寒问暖起来。 太史慈表面上当然是受宠若惊,但是心中却十分别扭,更是云山雾罩起来,不明白王允到底有什么企图。 不过这王允只管在无关痛痒的地方说话,弄得太史慈渐渐不耐烦起来。 过了一会儿,却听门帘一动,太史慈抬头望去,却见一名女子走进屋来,虽然没有看见这女子的面容,却马上被那女子吸引住。 这女子衣着简单,看样子绝对不是刘璇又或者孔悦那种千金小姐,她身上穿着及地的广袖阔袍,玉带生风,不过那乌黑油亮的委地绿云般的秀发衬着雪肤白衣,那种强烈的对比,给人以难以忘怀的深刻印象。 不过真正令人转移视线的是这个女子自然而言向别人传达出来的一种媚态,太史慈看见她时,这女子正以一种优雅独特的节奏和诱人的姿态旋律盈盈向这边走来,那有若舞蹈的步态使这女子高挺的双峰隐约地在薄衣内含蓄地颤动着,使得观者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那修长得出奇的纤纤细腰上,随着她那好似在春风中微微摆动的弱质小草般腰肢优雅地摇曳,这女子那丰隆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臀部散发出惹人无限遐思的诱惑,那种暗示性比之赤身裸体更散发出惊人的魅力。 对着她动人的体态,只要是没有缺陷的正常男人,真是没有人能不起色心。 此时这女子已经来到了太史慈和王允的身前,托着茶盘,盈盈俏立。 太史慈趁机看去,以他对女人淡若止水的心境,也不由暗暗赞叹一声。 若是单论容貌,眼前这女人并非是第一流的美女,不用说蔡文姬这等绝世美女,就是曹玲也在她之上,但是不知为何,这女子天生带着一种骚在骨子里,楚楚动人,弱质纤纤,人见人怜的气质。在那时时轻蹙的黛眉下,那对秀眸就像深黑夜空中挂着两颗璀琰的明星,充满了水分和蒸朦大气的感觉,宁静怡人,使见者无不联想到她不但有美好的内涵修养,性格还应是温柔多情的。故此,只要是男人,就会兴起把她拥入怀里轻怜蜜爱的强烈冲动。 尤其是她脸上正闪着贞洁的光辉,更使人兴起不顾一切,粉碎她端庄严正外表的欲望。她是那种正当男人见到便想拉她登榻寻欢,但又不忍稍加伤害的倾国倾城可人儿。 如此美女怎可能只是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呢? 再想一想王允今天对自己的种种奇怪处,太史慈越发觉得王允对自己别有图谋。 太史慈只顾出神想事情,那一双眼睛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美女,令后者俏脸飞红。 正在这时,却听王允对太史慈呵呵笑道:“呵呵,看来虞翻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啊。” 太史慈文盛这才惊醒过来,却发现眼前的女子脸上一片娇羞,连忙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不好意思地看向王允,才要说话,却听王允笑道:“虞翻先生不必不好意思,我早就知道虞翻先生乃是豪爽之人。” 太史慈这才想起来,此刻自己并非是太史慈,而是青州使者虞翻,连忙迫出豪放的笑声。对王允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花开堪折直须折。”说完还假装色迷迷的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 王允闻言,身躯一震,对太史慈道:“没有想到虞翻先生与此精通诗歌,而且音韵如此和谐,当真是难得的好句子,倒是失敬了。”然后感叹再三。 那女子本来对太史慈的无礼很是恼怒,只是没有想到眼前这在自己眼里只是臭男人一个的男人居然如此有文采,不由得一怔。 其实太史慈知道自己刚才乃是口不择言,把两句风马牛不相记得是个放在了一处,倒也算是顺畅。所谓“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上句二四六字乃是仄、仄、仄,下句二四六句乃是平、平、平。放在一起,当然合于音律,无比悦耳动听了。这一套理论三国时代的人当然不知道,王允动容也是正常。 看到自己剽窃“后人”的诗作令两人对自己刮目相看,太史慈心中好笑,看向王允道:“对了,司徒大人,未知这么早叫虞翻过府到底有何贵干?”太史慈这么说显然是在告诉王允自己已经识破了王允叫他来这么早的用心,那自然是有极秘密的话要和自己说。 王允看了虞翻一眼,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果然是政坛老手,一句话便轻轻带过自己被识破的尴尬,太史慈心中冷笑。 王允先喝了一口茶,对太史慈笑道:“些许事情待会再说,只是虞翻先生,你看我这女儿如何?” 太史慈恍然大悟,同时又心中叫绝,原来如此,想必这女子就是王允训练出来的去勾引董卓和吕布的美女,果然有资本!看来王允还真是会利用人才,自己训练的美女岂可白白浪费掉?就算是现在已经没有勾引吕布的用处,王允还是要把这女人派上用场。这不就用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说实话,眼前这女子只怕比曹玲更具诱惑性。 看来王允调教女儿倒是有一手,没有想到貂蝉不在王允身边,反倒多出来了一个如此诱人的美女。看看这美人的模样,太史慈心中暗暗叫绝,若是貂蝉那般美女经过王允的调教,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番光景?同时心中更加奇怪,这王允到底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居然肯下如此工本? 想到这里,太史慈连忙站起身来道:“原来是大人的千金,实在是失敬得很。” 王允拦住太史慈,呵呵笑道:“虞翻先生不必如此,此女乃是孤女,自幼便由老夫收养,年方二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那晚在丞相府中赴宴。老夫看虞翻先生侃侃而谈,只觉得余子泯然,唯独先生举世独清,觉得小女若是能得到先生的垂青,便是她最大的荣幸,先生若不嫌弃,倒也算是一段锦绣良缘。” 说罢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倒是表现得恰到好处,闻言害羞地低下头去。 出于男人的角度,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可以拒绝。但是太史慈实在是对眼前的女子心存戒备,因为这女子乃王允一手训练出来的女“特工”,想一想历史上的貂蝉的厉害处,打死太史慈都不敢碰这女人。 不过太史慈也知道,若是自己断然拒绝,不仅不符合刚才自己表现出来的气质,更失去了和王允作进一步交谈的机会,两权相害取其轻,先收下这女子,日后再作打算,说不准还可借由这女子传递一些假消息也说不定,故此眼中露出贪婪之色,看向这女子,却对王允说道:“大人错爱,虞翻何德何能……” 王允见到眼前这“虞翻”和自己说话,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显然是心动非常,看着这“虞翻”一付色授神与的好色嘴脸,心中不由得大骂一声色魔,口中却道:“虞翻先生说的哪里话来?若是如此见外,老夫便不高兴,要怪虞翻先生不够朋友了。” 太史慈连忙装出大喜过望的样子,向王允下拜,王允这回倒是坦然受了。还叫过那女子来,向太史慈介绍,说这女子名叫惜柔,并且吩咐这惜柔马上回去收拾东西,等今晚虞翻回府的时候便跟着去就好了。那惜柔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追魂夺魄看了自己一眼,便婀娜去了。 太史慈看着王允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大恨,他平生最不愿意被人胁迫,现在却要和王允虚与委蛇,还要留这么个女人在身边,哪能让王允舒服了,可惜自己现在没有办法教训王允,毕竟自己还希望从王允那里知道很多事情。可是太史慈心中又实在不甘心,心中暗自计较,突地灵光一闪,心中已有办法。 故此扮作感激涕零的样子,对王允道:“司徒大人的厚爱我无以为报,不过我觉得这样仓促有点对不起惜柔小姐。倒是应该明媒正娶才对。” 王允没有想到太史慈会来这一手,先是一愣,连忙道:“虞翻先生不必如此,这事情还是机密点好,老夫可不想落下勾结地方实力的口实给别人,现在在朝中欲除老夫于后快的人有很多,叫人防不胜防。” 太史慈早就知道王允不会答应的,因为若是如此明目张胆,一旦叫曹操知道了,只怕会令曹操更加不满意,不过这正应为如此,太史慈才断定,王允果然只是利用曹操,而且现在还想要利用自己这个假冒的青州使者。 太史慈想到这里,便对王允说道:“司徒大人,虞翻乃是直性子的人。所以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要请教大人。” 王允笑道:“此时你我已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太史慈沉声道:“我虞翻乃是青州使者,为何大人会对虞翻另眼相看呢?”摆出一副对王允的拉拢心存疑虑的样子。 王允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是早就想到太史慈会有一问,只是没有想到太史慈会问得这么直接,不过太史慈如此一问,王允反倒觉得高兴,因为这“虞翻”前几天在董卓的宴会上表现得太突出了,显示出非凡的才智,虽然现在美色当前,但是这“虞翻”当然不能全无一点怀疑,若是虞翻不声不响地把惜柔接受了,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个“虞翻”明明看穿自己别有用心,居然还肯接受惜柔,那就是说这个“虞翻”虽然厉害,但不过是个经不住诱惑的好色之徒,这样的人,王允当然要大加利用了。 看着王允的模样,太史慈心中冷笑。 其实太史慈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要装出是色鬼的模样,而且还要相当聪明,但是是属于那种可被美色收买的人,因为这才符合王允对自己的判断,如此一来,还怕王允不乖乖地把他的目的告诉自己? ------------ 第十一章 纷乱(下) 第十一章纷乱(下) 王允大笑之后,把头凑向太史慈,摆出亲密的样子,低声对太史慈道:“也难怪先生会有此疑问,虞翻先生当然不可能知道,今天老夫找先生来说这件重要的事情,不仅仅是老夫的意思,实际上也是为丞相分忧。虽然我和蔡邕大人以前闹过矛盾,而且现在仍然不说话,但是现在毕竟是同殿为臣,在丞相手下办事,立场还是一样的。” 太史慈听得心中大骂:这老狐狸还真是会说话,居然半真半假地把董卓都牵扯在内。更一句话他自己和蔡邕的恩怨一笔带过,显示出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还真是厉害。 要知道,现在王允并不明白眼前的“虞翻”所代表的太史慈的意图如何,所以现在王允把话说得含糊一些,如此模棱两可,自然是为自己说的话留退路。 太史慈表面当然作出深受震动的样子,故作骇然道:“怎么,这里面还有丞相的意思?” 王允点头道:“虞翻先生乃是聪明人,自然可以看出前几天那场宴会,丞相针对先生的事情。” 太史慈心中奇怪,不明白王允为何会扯到这件事情上,表面上故作黯然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事后却有些伤心和后悔。” 王允点头道:“先生后悔,我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毕竟作为使者最需要的乃是冷静和睿智,那晚先生的回答固然精彩,但是却等于当面冲撞丞相,实在是不应该。” 太史慈表面上略带惶惑道:“我正为这件事情担心,生怕日后回到青州,我家主公会因此责备我。” 王允眼中目光闪动道:“这事情先生也不用过于放在心上。更不用感到伤心,要知道丞相并非是心胸狭窄之人,而且当晚的事情并非是针对先生而去的。” 太史慈更加奇怪了,要知道董卓乃是好色之徒,当晚谁都看出董卓因为得了曹玲,所以为徐州出头的事实,这王允现在居然说董卓并非针对他这假冒的“虞翻”,明显是在颠倒黑白,但是王允偏偏这么做了,难道把自己当傻子? 除非王允可以编造出十分可信的理由。 同时,太史慈已经清楚地认识到,王允的这个理由,就是王允的目的所在。 随口道:“原来其中还有其他内幕,未知大人可否见告。“ 王允沉吟了半晌,显然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才道:“虞翻先生太小看丞相大人了,丞相乃是办大事的人,怎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去针对先生呢?其实丞相大人针对的乃是刘虞。” 原来如此,听了王允此话,太史慈心中明白过来:原来王允想要针对的人乃是刘虞,这答案在意料之外,但仔细想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太史慈已经隐约地猜出了王允的意图。那即是说要借青州的手除掉刘虞。 因为按照王允的计划,一旦长安事成,他自己就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对于他来说朝中无可抗手,至于说到这次为他出力的曹操等人,到那时将会在声望上无法与因为除掉董卓而名满天下的王允相提并论。 若是有人会和他抢夺权力的话,只会是外地的诸侯,现在天下诸侯能有这个实力,一个是他太史慈,一个就是天下人望之首刘虞,对于王允来说,太史慈可能还差一些,因为王允知道太史慈现在的目光完全在中原,在朝廷中根本无人为其代言,蔡邕虽然是太史慈的老丈人,但是这个经学天才基本上是个政治白痴,对王允根本构不成威胁。 但是刘虞不一样,刘虞的儿子刘和乃是汉献帝身边的红人,而且作为皇族,刘虞可以随时进长安,刘虞虽然军事才能几乎等同于无,但是刘虞的政治才能实在是出色,王允在这方面比起来,那就是瞠乎其后了。 可王允却没有实力和理由去打击刘虞。 所以王允当然想要借别人的手搬倒刘虞,而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太史慈了。 王允的眼光很毒,虽然名义上太史慈和刘虞乃是盟友,但是他还是一眼便看穿太史慈对幽州的野心,更知道鲁肃大军和于禁大军屯兵幽州的目的所在。 所以王允才不怕自己这个假冒的虞翻一口拒绝这件事情。 问题是王允要找到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自己马上去针对刘虞,要知道太史慈给外界的印象是谋定而后动,没有一个令太史慈对刘虞动杀机的的理由和一个对外说得过去的借口,太史慈是绝对不会贸然出兵。 现在就要看王允编造一个怎样的理由令自己对刘虞动杀机了。 太史慈心中一边盘算,一边装出愕然的神色,对王允道:“刘虞?” 王允沉声道:“对,丞相就是在针对刘虞。”顿了一顿道:“你知道刘虞想要劫持皇上到幽州的事情吗?” 太史慈闻言更加大吃一惊,不明白王允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喝道:“什么!”心中的震撼简直是无以形容。 刘虞营救汉献帝的事情乃是极端隐秘的事情,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该只有刘虞方面的人,还有自己本身是从史书中得知这件事情的,赵云等人则是和自己在来长安的途中闻听刘备三兄弟密谈才知道的。 难道这个王允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只是随意的编造,来达到欺骗自己的目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王允这一招的确是阴毒得很,他大概已经看出自己这次号召天下诸侯进京面见皇帝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皇命,王允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才对自己说这番话的。 若是让刘虞带走了汉献帝,那么自己这番打算就全盘落空了。汉献帝在刘虞那里后,太史慈根本就接不到半点皇命,而且还要受制于人,最关键的地方是刘虞乃是真心为大汉效力之人,又是大汉宗亲,所以绝对不会有人说他把持皇帝。 不过自己这次早有准备,要接走汉献帝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刘虞。 但是这番话太史慈却没有办法说,难道对王允说:我不在乎刘虞,因为早就准备好劫持皇帝,你们都没有份? 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应该装出震惊的样子,这才正常。 若是没有猜错,王允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坚定自己的信心。 果然,王允沉声道:“刘虞老儿实在太不像话,借着名满天下的声望,为人飞扬跋扈,不负朝廷的管束,丞相曾经请求皇上,三次下圣旨,把三公九卿的位置放在他的面前任其挑选,谁知这刘虞居然不屑一顾,根本不要朝廷的任命,他想要干什么?难道要皇上把自己的皇位让出来吗?”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王允,心中升起一阵寒意,这王允太能颠倒黑白了,刘虞乃是对大汉忠心耿耿皇族子弟,他拒绝董卓以皇帝名义任命的高官,乃是表现了一种对汉献帝的忠诚,怎么到王允这就变成了不服朝廷管束,居心叵测,蓄意谋反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忍不住为刘虞声辩道:“大人,刘虞大人不会如此藐视朝廷吧?袁绍和韩馥等人曾经要立刘虞大人为帝,不是被刘虞大人一口回绝了吗?” 王允冷哼一声道:“虞翻先生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毕竟从政的时日太短,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刘虞这么做只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刘虞拒绝袁绍等人的提议,一方面显得他对大汉忠心耿耿,另一方面也是在坐观形势,当时关东诸侯谁胜谁负难以知晓,若是袁绍等人胜利,坐享其成当上皇帝的人还不是他刘虞?若是袁绍等人失败,刘虞在丞相这里也有退路可言。” 太史慈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道这王允果然有一手,经过他这么一分析,刘虞就变成了老奸巨猾之人,而且听上去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惜这里面却有一个漏洞,那就是当时董卓已经焚烧洛阳,向长安迁都了。王允对刘虞的这一番分析袁绍等人也想过,因为袁绍想请刘虞当皇帝也不是就那么一回,在洛阳大火后,袁绍按兵不动,就是为了想要探听刘虞的真实想法,当时董卓已经准备准备避祸长安了,这时候刘虞要想出来当皇帝简直是轻而易举地事情,可是刘虞没有那么做,所以说,王允这番话可说是对刘虞的诬蔑。 而且,董卓也不可能知道这消息,因为董卓没有知道这消息的渠道,若是董卓知道了,那也是王允透露给他的,可是王允却绝不会这么做,因为那会引起动卓的一连串反应,绝对不利于王允刺杀董卓的大事。 想到这里,太史慈连忙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只是不知道丞相和大人是从何而知的?” 王允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大讶。没有想到眼前的虞翻思维如此周密,在听到这等石破天惊的消息后,还会想起要询问这消息的来源,哪敢大意,略一沉吟,便道:“这事情丞相只不过是有耳闻,具体情况丞相也不知晓,但这事情是老夫告诉丞相的,而且极力为令主上辩解,好话说尽,才令丞相对令主上没有怨言,但是对令主上跟刘虞老儿交往过密很不满意。” 顿了一顿又道:“老夫这事情乃是听皇上身边的大剑师史阿说的。老夫和史阿的老师王越乃是知交好友,所以史阿自是对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老夫希望虞翻先生不要向丞相去询问这件事情,免得又勾起丞相的怒火。” 太史慈心中叫绝,没想到王允撒谎还真是有一手,居然把史阿都扯上了。太史慈当然知道史阿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否则史阿不会不和自己说的。 这当然是因为王允认定史阿和自己绝对不可能认识,所以自己绝对不可能去找史阿对证这件事情。 王越又已经长眠于地下,自然不可能站起来和王允理论自己和这王允到底有没有渊源。 至于董卓,按照王允的说法,自己更是不能去询问。 如此一来,这事情听来似乎是证据确凿,其实却是死无对证。 不过既然王允已经认定青州对幽州有野心,那么自己索性装糊涂,相信王允的话才是正理。 想到这里,连忙作出沉思的样子,沉声道:“大人说得有理。” 王允冷哼一声,这件事情丞相大人早就知道,可使丞相大人却一直隐忍不发,先生可知道为什么?“ 太史慈摇头,王允沉声道:“那还不是看在令主上太史将军的面子上?不管怎么说,刘虞和太史将军乃是这次拥帝运动的领袖,而且太史将军更是举足轻重,所以丞相就算是要对刘虞如何,也要看看太史将军的意思,没有令主上的支持,丞相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王允这个谎话编的太高明了! 这其中真真假假,若不是太史慈知道历史上的王允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偷听了王允和鲍信的谈话,根本就是难以分辨。 按照一般的常理,王允这一番话将会全面的挑起太史慈对刘虞的不满。 王允见太史慈脸上阴晴不定,沉声道:“虞翻先生,你怎么了?” 太史慈连忙恨声道:“没想到刘虞竟是这样的人,枉费我家主公对他的信任。” 王允见“虞翻”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大喜,知道这“虞翻”已经被自己打动,连忙加了一把火道:“这刘虞老奸巨猾之极,他拿令主上当挡箭牌,令丞相对立主上不满,令主上背上此等无妄之灾,却被蒙在鼓里,更被刘虞利用,老夫真是为主上不平呢!” 这番话说出来当真是悦耳动听之极,好像王允全无半点私心,完全是在为太史慈着想一般。 太史慈心中冷笑,不过太史慈还是有点不明白,这消息王允只要把自己招呼来直说就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作为太史慈的属下,听到这消息禀报给太史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还用的着美人计? 看着太史慈目光闪烁,王允皱眉道:“虞翻大人对这事情还有何疑问吗?” 太史慈连忙道:“大人的话虞翻哪里敢不相信?只是大人是为我青州好,却要反过来送给我这无功之人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嘿,倒叫虞翻有点寝食不安。” 王允呵呵笑道:“虞翻大人多心了,你怎是无功之人?虞翻大人乃是青州鲁肃大军的得力战将和第一流的谋士,连公孙瓒都非是先生还能够的三招之敌,这份本领和吕温侯比起来只怕也是不遑多让,日后青州对幽州用兵,先生还不是首当其冲?令主上对刘虞的态度还不是先生的一句话吗?其实只要先生把这事情递过去告知令主上,就是首功一件。日后先生在青州平步青云,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老夫也为惜柔找了一个好归宿。”言罢呵呵大笑。 太史慈陪这王允笑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来,明白了王允的心思,那即是说要自己在攻击刘虞这件事情上全力和王允配合。 这王允的眼光真的是非常的毒辣,居然可想到自己这个小人物在这件事情中可以发挥的相当重要的作用。 再想得远一点,王允还通过自己那晚在董卓夜宴上的表现看出自己必非是久居人下之人,有可能走入青州军的高层,对王允来说,一旦长安的事情成功,在青州军中有一个倾向于自己高层人物,当然是一件非常理想的事情。 看来这个王允不会别的计谋,倒是把连环计运用得妙到毫巅,现在居然还用到了自己的身上,真是厉害! 王允收住笑声,看向太史慈道:“老夫知道先生还有一些疑虑,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难道先生没有看见刘虞的使者刘备这些天和益州刺史刘焉的使者张任频频交往吗?很明显两人正在联手,领主上不可不防。” 太史慈又是一愣,越发的佩服起王允的撒谎天赋来了,刚才是扯上了史阿,现在居然又扯上了刘焉。 也许刘焉和刘虞有合作的可能,但是这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刘焉和刘虞根本不是同一种人,前者野心太大,即便是两者合作,刘焉也绝不可能让刘虞把汉献帝代会幽州,肯定是要带汉献帝回益州。 而且刘备找张任,在太史慈看来倒是为自己谋求后路的成分多一些,毕竟幽州形势不稳,而且还有太史慈的插手,留给刘备的发展空间实在是不多。 但是这事情到了王允的嘴里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真实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正想着,王允却一拍太史慈的肩膀,笑道:“这事情先生回去想一想,看看王某是否有半句虚言!” 太史慈连忙道:“虞翻不敢怀疑大人。一切听大人吩咐。” 王允呵呵笑道:“如此最好,对了,时间差不多了,虞翻先生你先行一步,老夫随后就到,免得别人怀疑。” 太史慈答应一声,走出书房,轻轻关上房门。 心中却苦笑,自己再也不敢小瞧这个王允了。 ------------ 第十二章 秘闻 第十二章秘闻 太史慈出了王允书房的门,长长吸了一口气。看看花园中一条小径倒也清幽,太史慈便踏上了这点小路,独自沉思而行。 没有想到和王允交谈,居然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 可以肯定,王允现在才是长安幕后最大的黑手,一方面王允对外联结曹操等人,以图杀死董卓后控制长安,另外一方面又施展美人计和连环计,拉张绣和吕布过来,然后令各种势力相互制约,最后还挑动青州于幽州的战争,从中获利,更拉拢自己。 自己怎么就没发现王允这么厉害呢? 太史慈边想,边慢慢走着。 蓦地,太史慈眼中的余光中发现人影一闪,太史慈侧头看去,却见在自己右边的的抄手游廊处一人匆匆而过,由于现在花园中百花盛开,那人并没有见到太史慈,可是太史慈却看得清楚明白,经过的那人就是王允送给自己的惜柔。 看着那婀娜多姿的惜柔向王允书房方向匆匆走去,太史慈心中一动,悄悄地在后面跟上。 这个惜柔绝对不是单单一个工具那么简单,要知道历史上为王允出力的貂蝉本身也是属于谋士类的人物,若是说这个惜柔没有参与王允的谋划,打死太史慈都不会相信,现在这惜柔往这边走,自然是要到王允的书房去,自己跟去,说不准会得知一些消息也说不定。 果然,不一会儿,便看见惜柔来到王允的房门前,轻敲了几下门,便闪身而入。 太史慈看看左右无人,又见天色已晚,便借助随身携带的工具,攀爬上了屋顶,计算着自己刚才在王允书房中的位置,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来,掀开瓦片,向下观看。 还未看清楚什么回事,忽地“啊”一声叫了起来,接着是衣服磨擦的声音和男女的喘息和呻吟传到了太史慈的耳中,吓了太史慈一跳。 不会吧?王允的书房怎的还有呻吟之韵? 旋即太史慈明白过来,连忙向下看去,果然,弄出这声音的人乃是王允和惜柔两人。 太史慈的视线,不偏不倚,正对着王允和惜柔亲热的下方,故此可看得一清二楚。 王允此言一出,那惜柔的眼圈登时红了起来,更嘟起了小嘴,对王允柔声道:“干爹好狠心,居然这么快就把女儿推了出去,想是早就对女儿讨厌了。否则到现在还未和女儿真正欢好过,就要把女儿送给那些不相干的人。”小嘴一扁,就要哭出来。 太史慈这才知道,原来两人只限于一般的肉体接触,却并未榻上欢好,这才合理嘛,同时更为这惜柔的表演暗暗喝彩。 王允显然是完全受落,一阵好言安慰后,叹道:“干爹当然想要和你携手榻上,可是若是那样,怎可骗得过那其奸似鬼的虞翻?” 惜柔一阵娇嗔,轻声哼道:“干爹怕什么,我们即便欢好又怎样?女儿自有办法瞒天过海。要对付一个没有床第经验的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王允呵呵笑道:“女儿的手段干爹哪能不知道呢?不过女儿你不要小瞧那个虞翻,你以为这小子还是没有尝过女人滋味的童男吗?” 惜柔奇道:“我按照干爹教我的方法,看那虞翻精气内敛,耳目清明,想是童男无疑。” 王允摇头道:“女儿你道行还是太浅,也罢,反正你也要远行,就让老夫再教你一手,你可知道,凡是童男,他的手掌的侧端必有竖纹,可是虞翻刚才喝茶时,老夫早就看过,根本没有那道竖纹,所以女儿休想要瞒过他,他的精气内敛不过是因为身手高超罢了。”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听到这种检验处男的方法,不由得大叹我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惜柔娇笑道:“还是干爹厉害,一个区区的虞翻哪里是干爹的对手?” 王允摇头道:“女儿实在是太小瞧这个虞翻了,就在刚才,有好几次,干爹都险些被他问住,差点答不上来。” 惜柔大奇下询问。 王允冷哼一声,阴冷道:“虞翻这小子对刘虞要劫持和皇帝的说法倒是信了,可是却在询问老夫这消息的来源,若非老夫急中生智把事情推到了史阿的身上,还真是不好应付。” 惜柔娇笑道:“任那虞翻其奸似鬼,也想不到干爹和袁绍之间有密议。” 太史慈闻言,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心脏更是剧烈地跳动,这个王允到底怎么回事?居然还会和袁绍有联系? 不过这倒揭开了太史慈心中的疑问,终于知道王允是从何处知道刘虞会营救汉献帝的秘密了,因为袁绍跟公孙瓒本就有联系,而公孙瓒在于刘虞关系未弄得现在这么紧张时,乃是刘虞的属下,公孙瓒当然知道这秘密,要知道刘虞谋划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难怪王允会知道虞翻可在三招内击败公孙瓒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王允这么阴险,竟然会暗中勾结袁绍,看来袁绍也和曹操一样,乃是王允利用的对象。太史慈更心中凛然:有王允在,袁绍的人到底会不会来长安呢? 想一想,更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这时,又听见刘虞沉声道:“不过幸好这虞翻仍有弱点,那就是天性好色,没看见这小子看着女儿你目不转睛的模样?真令人嫉妒。”说着说着,又是对惜柔一番轻薄。 惜柔娇喘细细下,娇吟道:“干爹,女儿有点怕,这个虞翻似乎不大好对付。” 王允嘿嘿笑道:“只要你把处子之身献给你,还怕这虞翻不听你的吗?而且这虞翻必非池中之物,日后必定飞黄腾达,有此人在青州军中为我说话,对老夫十分有利。而且也是为惜柔你找了一个好归宿,明白吗?” 惜柔喘息道:“为了干爹,惜柔在所不惜。日后若是可再见到干爹,定要把自己的身体献上,到那时干爹不可再推托了。” 王允淫笑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干爹我现在就已经是欲火焚身呢!” 惜柔一呆,马上跪了下来,把自己的头伏在了王允的双腿间。 太史慈哪还不明白惜柔在干什么?心中一阵恶心,又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连忙从房上下来,回前厅去也。 才一回到前厅,太史慈就看见了徐庶正和一群文士谈笑风生。 徐庶眼尖,一眼看见太史慈回来,连忙告了一声罪,便向太史慈走来。 太史慈把他拉到一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盘告诉了徐庶,就连王允和惜柔的关系也不例外,听得徐庶眼中精光四射,一脸的震撼。 太史慈拍了一下徐庶,笑道:“不过没有关系,现在这些事情都对我们有利,唯一令我担心的事情是,王允这人暗中勾结了这许多人,我们接走皇上的难度大大增高了。” 徐庶当然明白太史慈的意思,事情的确如此,王允有如此多的合作者,所以可以肯定,只要刺杀董卓一旦成功,那么王允就会把皇帝妥善的保护起来,不给任何人接近的机会。而以王允现在现露出来的实力,他绝对可以做到这一点。 而且现在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弄清楚,那即是王允和杨彪到底有没有联手,若是联手的话,形势将对太史慈更为不利。 现在唯一有利的事情就是有史阿作内应。 忽然间,太史慈觉得自己在长安优势尽失,要带走汉献帝变成了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 想到这里,太史慈和徐庶两人心情大坏。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向徐庶问道:“对了,元直,今晚参加宴会的人都有哪些人?” 徐庶才待回答,却听得钟鼓声响起,原来开席的时间到了,太史慈和徐庶便停止了说话,向大厅内走去。 待走进大厅时,王允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满面红光,神采飞扬,见人便呵呵大笑,那容光焕发的模样使得王允整个人年轻了。 太史慈和徐庶对望一眼,自然知道那是惜柔的原因,便笑着迎上前去,和众人一起向王允打招呼。 一翻喧闹后,众人纷纷落座。 太史慈扫了一圈,发现今天来的宾客不少。 鲍信的到来当然是理所当然的,那个一直十分低调的荀彧此时正坐在鲍信的边上,闭目养神,当然曹操是不会来的,毕竟外形过于突出,当鲍信看见太史慈时,向太史慈打了一个眼色。 太史慈的心中却有了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 王允和鲍信还有自己都掌握着一些叫对方知道了会惊骇欲绝的秘密。 王允不知道自己是太史慈,而鲍信却不知道太史慈已经知道曹操此行目的。这局面实在是有点乱。 张绣和张济这在王允计划中的叔侄两人当然也在场。看来王允今晚就会找机会向两人下手。 有点意料之外的乃是吕布,没有想到受了伤的吕布也会来此,显然王允在今晚也要对吕布下手。 太尉杨彪却没有来,叫太史慈对两人的关系更加讳莫如深起来。 李傕郭汜两人当然也在场,而贾诩这在一般人眼中是的失意者当然也到场了。 刘备和张任当然也在场,只是明显受到冷淡,不过这两人城府极深,没有漏出丝毫的不悦,不知为何,曹豹和陈登今晚没有来。 剩下的就是一群不相干的人了。 正在观察间,王允却举起了酒杯,敬了众人一杯酒,说明自己要招待各地使者的来意。 然后举起酒来,王允看向吕布,呵呵笑道:“温侯,这杯酒老夫为你压惊。” 看着演技绝佳的王允,太史慈知道:长安的连番好戏终于上演了。 ------------ 第一章 挑拨 第一章挑拨 王允的话才一出口,太史慈便知道王允要对吕布下手。转过头来看看王允的盟友鲍信,却见鲍信并没有侧耳倾听王允和吕布两人的谈话,却把身子靠向了那一直闭目养神荀彧,而荀彧此时眼中目光闪烁,正在鲍信耳边低语,不知在说什么,听得鲍信连连点头。 果然,只见吕布先是一愕,随即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不过太史慈知道,这不耐烦其实并非针对王允,而是董卓。王允早就知道吕布乃是心胸狭窄之辈,根本经不起自己的挑拨。 王允见到吕布脸上的神色,心中暗喜,表面上却道:“温侯,莫要怪老夫多嘴,你与丞相乃是父子,父子之间还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吗?难道非要弄得翻脸的地步?” 太史慈闻言暗暗叫绝,王允这番话表面上听是在安慰劝解吕布,但是却是其实在进一步挑动吕布对董卓的不满,这番话只会令吕布再一次想到自己所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太史慈观察吕布,发现吕布的神情更加不悦,心中暗呼厉害。 不过吕布终是非常人,在这种场合当然不可能发火,只是勉强的举起杯来,和王允对饮了一杯。 在一旁的鲍信此时却笑道:“温侯,王允大人说得对,人生在世,难免会遭到别人的误会,就拿我那老朋友曹孟德来说吧,当年的确是要把七星宝刀献给丞相,结果却因为温侯你的突然进屋,把孟德吓了一跳,神色难免慌张,又见温侯你的面色不善,就知道温侯你误会了,这才连夜逃跑,又哪里是什么行刺丞相呢?时候孟德也十分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逃跑,因为这件事情明明能解释清楚的,丞相是明白人,自然能明了事情的是非曲直。” 太史词和徐庶对望了一眼,同时看出对方眼中的骇然之色:这个鲍信好厉害的言词!鲍信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这哪里是在安慰吕布,这分明是在提醒吕布,董卓很难真的原谅他,早晚会收拾他,更绝的事情是把曹操当年行刺董卓的事情说出来,给吕布这当事人听,那无疑是在唤起吕布的杀机。当年董卓对曹操十分的信任,所以曹操才有机会靠近董卓,并且行刺董卓,可惜却因为吕布的原因而功败垂成;现在吕布乃是董卓身边的最亲近的人,若是想要刺杀董卓实在是比曹操要方便得多,而且机会大把有的是。 而这番话最狠毒处莫过于说出来的时机,现在正是吕布对董卓不满的时候,这番话说出来只会令吕布心中更加懊恼,为何当初自己那么多事,破坏了曹操的行动,否则哪里会有现在董卓怀疑不信任,乃至要除掉他的事情发生? 果然,吕布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悔,这次十分主动地倒满酒,向鲍信朗声道:“鲍信大人,吕布当年孟浪,错怪了孟德兄,可惜孟德兄不在这里,唯有敬鲍信大人一杯,希望鲍信大人带话给孟德兄,说吕布向他赔不是了。”鲍信呵呵一笑,和吕布欣然对饮。 太史慈看向王允,却见王允对着鲍信微微点头,显然是对鲍信的表现十分满意,鲍信却把眼光放在了身边的荀彧身上,眼中露出赞叹之意。太史慈恍然大悟,刚才那番言语乃是出自荀彧的手笔,想一想,这才正常,鲍信虽然是智谋之士,但是如此天马行空的计策绝非是他所能想得出来的。若是出自荀彧的脑袋,则一点都不奇怪。 而且可以肯定,这计策乃是荀彧随机应变制定的,刚才他和鲍信耳语,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这几人在这里各动心机,其余人哪里知道?不过太史慈却知道这些人的这些心机很难瞒过一个人,那就是贾诩。转过头看看贾诩,却见贾诩的眼睛落在了荀彧的身上,不露丝毫异样,但是太史慈却知道贾诩看穿了眼前的一切。 想到这里,太史慈不由得有点头痛,这个贾诩会否把这事情告诉给董卓知道呢?以贾诩的智商肯定可以看出王允的整个布局了。 徐庶却猜出了太史慈的心思,对太史慈低声道:“主上放心,贾诩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董卓的。” 太史慈看向徐庶,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肯定,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贾诩赢得董卓绝对信任、打击李儒的绝好机会。徐庶笑道:“首先是时间上来不及,我刚才早就问了,王允今晚的宴会的名义之一就是送李傕郭汜出长安,他们明天一早就启程。否则则能请到受伤的吕布和张济叔侄?更何况今天晚上这场宴会一定会进行到很晚,要知李傕和郭汜乃是十分爱热闹之人,他们肯定会喝到很晚。然后才回去准备出发。” 太史慈闻言点头,徐庶说的对,看来贾诩的确没有机会向董卓汇报这事情了。 徐庶低低笑道:“再说董卓新得了曹玲,爱不释手,恨不得死在曹玲的身上,现在只怕正和曹玲颠鸾倒凤呢,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贾诩?更何况,现在董卓身边都是李儒的人,贾诩如何见到董卓?即便时见到了,董卓会否信他都是一回事。否则王允岂会放心大胆的当这贾诩的面施展计策?王允这老狐狸分明就是看穿了贾诩是什么样的人。” 太史慈惊异地看着徐庶,第一次亲身发现徐庶的过人之处,就这番见识,决不再荀彧之下。 徐庶又道:“最后就是贾诩的为人决定了他不会去做这种事情,一方面这事情难度太大全无把握,另外一方面贾诩知道自己没有把整个事情弄明白,所以他绝不会轻易发言。而且贾诩并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这件事情摆在面前,贾诩只在思考会跟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 顿了一顿又道:“主上难道不觉得贾诩突然离开长安的事情有些奇怪吗?这事情一定是李儒搞出来的,李儒肯定会对董卓说,要不是贾诩的原因,吕布和曹玲就没有接近的机会,就是曹玲向吕布敬酒的事情才弄出了这许多的麻烦。”太史慈听得心中一震:这话很有道理。 太史慈低声笑道:“元直言之有理。”徐庶着才发现太史慈眼中对自己的赞赏之意,当下一笑,并不放在心上,看得太史慈心中一赞。 这时,宴会的场面开始热闹起来,因为王允向李傕郭汜敬酒,这两个人生性粗鲁,稍微一沾点酒就会放肆起来,看得不少人皱眉不已。 张济和张绣两人和贾诩情感极深,也许贾诩对这两人没有真感情,但是张济和张绣是绝对舍不得贾诩走的,故此两人对贾诩频频敬酒。 这一轮酒后,王允借着贾诩的远离长安的话题,向张济和张绣敬了杯酒,然后笑道:“张济大人,差点忘了,贱内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到过尊夫人了,十分想念,希望请尊夫人到寒舍作客,未知可否?” 张济不疑有他,呵呵笑道:“王允大人太过客气了,她们两人本就情同姐妹,更是时常来往,哪天叫他过府都是一样。” 王允心中大喜,表面上却一拍脑袋笑道:“老夫糊涂了,还以为她们娘们儿间见面要和我们一样先下请帖呢!” 王允这番话登时引得在场人无不大笑,李傕和郭汜更是连连说了几句淫秽不堪之言,用以证明男女之间的不同,听得人人掩耳。 在这场合里,一直和众人格格不入的就是冷眼旁观的刘备和张任了,他们两人独自组成一个小圈子,亲密交谈不时微笑,全不理别人。 李傕和郭汜两人素来豪饮,很少醉酒,因此连连劝酒下,弄得不少人喝得满面通红,爬伏在桌子上,死活再也不肯喝了。到了最后,众人纷纷告辞,只剩下几人在陪着李傕和郭汜。 太史慈当然装作醉酒,便要和真正喝醉了的徐庶回蔡府,王允见两人东倒西歪,生怕他们有事,正要叫人把他们送回去,却见鲍信站起身来,说是要送两人回去。王允看了一眼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太史慈,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而太史慈则心知肚明鲍信有话对自己说。不过要不是看在自己已经醉成这个样子的份上,那个王允说不准会怀疑鲍信现在的企图呢!早就知道这双方并非推心置腹。 鲍信和荀彧把太史慈两人扶到车上,然后这两人也上了车。才上车,鲍信就一拍太史慈的肚子,笑骂道:“子义莫要再装了。” 太史慈哈哈一笑,这才坐正了身子,看向鲍信笑道:“早就知道瞒不过你。”鲍信笑道:“这个当然,当年在临淄时,子义可是千杯不醉,今天这点酒又算得了什么?”在一旁的荀彧却接过口来道:“我虽不知道太史大人的酒量,但是却知道鲍信大人和太史大人有话说,所以才会知道太史大人是在装醉,不过李傕郭汜这两人的确是令人心生厌烦,换了任何人都会学太史大人逃跑的。” 太史慈看了荀彧一眼,发现了荀彧的一个特点,那就是特别擅长于用词语打动别人,刚才吕布的事情就是一个明证,现在和自己说的这番话又是如此,自己和荀彧原本只说过几句话,而且当时由于是在长安城门处,因为有李肃在一旁,所以两人仅仅是限于一般交谈罢了。 现在这个荀彧却可如此自然的和自己搭上腔,就好像两人已经认识了好久一般,自然会消除两者之间的陌生感,在这种情况下,是最容易套出话来的。要知道荀彧本就是陌生人,有他在场,太史慈将会有许多话说不出口来,荀彧现在这么做正是在消除两人间的隔阂。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一动,自己何不散播一些假消息呢?故此亲热地对荀彧说道:“荀彧先生真是智者,居然一下子就猜出我是在装醉,若是换了鲍信兄这等深知我习惯的人也就罢了,偏偏荀谌先生也猜了出来,真的不比你家族中的荀谌先生差呢。” 荀彧闻言微笑,显然是因为自己和太史慈套近乎成功而高兴。鲍信也笑着看了荀彧一眼,显然对其过人的才智深表佩服。 太史慈看了看正在呼呼大睡的徐庶,心知今天只能靠自己应付着两人了。正想着,鲍信对太史慈道:“子义,自从你上次和孟德说过你在半途中被人袭击的事情后,孟德就在暗中一直调查这件事情,最后发现,这事情有可能是张绣做的。” 太史慈心中大奇,张绣袭击自己?根本没有理由。这个鲍信到底想要干什么?荀彧见太史慈一脸疑问的样子,连忙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不必怀疑。其实这事情不是张绣想要针对将军,而是张绣在泄私愤而已。”顿了一顿道:“将军知道长安关于董卓和张济的夫人邹氏的谣言吧?”见太史慈点头,便又道:“虽然我们不知道真假,但是张绣和邹氏之间的事情却是真的,因此才会对这谣言愤怒异常,所以董卓和邹氏之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可惜他却没有办法宣泄,所以便领兵外出,美其名曰是练兵,可是他到哪里练兵却没有人知道,一直到我们都来到长安后,这个张绣才现身,太史将军难道不觉得巧合吗?其实这道理很容易说通,那就是张绣希望杀死各地诸侯的使者,给董卓找麻烦,因为使者死在长安的路途上,这件事情董卓是脱不了干系的。张绣既然奈何不了董卓,当然就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了,相信太史慈将军也看得出来,张绣的为人非常阴狠决绝。故此这么做一点都不奇怪。而且张绣出外练兵就是在太史将军号召各地诸侯派使者进长安之后的事情。”顿了一顿道:“不过幸好太史将军杀得张绣大败,弄得张绣无力在袭击其他的诸侯使者,说起来这些使者还真得感谢将军呢。” 太史慈看着荀彧,不明白自己今天碰见的人为何都这么能撒谎,先是王允,然后是现在的荀彧。不过荀彧的话听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而且丝丝入扣,十分合理,最关键处是张绣的为人,是极有可能这么做的,而且张绣最大的嫌疑处还在于张绣进出长安的时间偏偏就在各地使者赶赴长安之间,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即便是张绣在场,只怕也是百口莫辩。可惜,太史慈却百分之百肯定这事情绝对不是张绣干的。 的确,那偷袭者的大旗上有一个大大的“张”字,但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偷袭者的军队也的确训练精良,可是训练精良的军队天下比比皆是,张绣的军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至于时间问题更是莫名其妙,各地使者来长安,张绣被张济叫回来参加宴会乃是一种礼貌,没什么奇怪的,说张绣出外练兵,没有人见到他,那即是说张绣也完全有可能没有袭击使者,因为原本就无人知道张绣的去向。 可使荀彧和鲍信的用心,太史慈却完全知道,太史慈心中冷笑,自己早已经知道了你们和王允之间的协议,不过因为怕王允只是利用你们,并且用张绣限制你们,所以现在来打我太史慈的主意,那即是说然自己误以为偷袭自己的人乃是张绣,然后利用自己去消灭张绣,这样一来,没有张绣后,王允就会完全的依赖曹操,端的打得好算盘。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辛苦,自己就将计就计假装信了,好好愚弄他们一番。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脸上一沉,冷冷骂道:“好个张绣!看我太史慈怎么收拾你!”鲍信和荀彧脸上喜色一闪而过。 鲍信一把拉住太史慈,沉声道:“子义不要冲动,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而且自已的军队全在城外,我看子义在面见完后可以先一步出长安城,因为我们的人已经得知张绣会在这段时间内的某一天出城,毕竟长安城的谣言还未过去,而且子义打得他那么惨,他岂有不报仇之理?很有可能对子义衔尾追击,先下手为强,子义完全可以半路伏击张绣。” 太史慈心中冷笑,从鲍信的话里,太史慈已经知道一点,那即是说,张绣在王允的计划中是要负责城防这一块儿的,也就是说在刺杀董卓成功后,张绣一定会奉命出城巡视一番,而在报信的印象中因为先一步离开长安而不知道长安发生大事、被蒙在鼓里的自己,当然就会误以为张绣出城是奔着自己而来的,一定会伏击张绣的。而且这么做可以把自己先一步调离长安,如此一来,长安城外的自己就不会搅局了。 既然张绣负责城防,那么曹操的军队就会在董卓被杀后被调进城内来维护治安。 不过曹操要除掉的人还很多,因为即便没有张绣,吕布也是王允手中的棋子,同样可以制约曹操,当然吕布乃是匹夫,容易对付的很。不像张绣,手下有贾诩,虽说贾诩那时已经被李傕郭汜带走,但是长安发生董卓身死的大事后,贾诩当然随时可以回来,一旦贾诩回来,张绣就更不好对付了,看来曹操已经从王允那里知道贾诩的厉害了。 原来鲍信找自己谈话的目的是借刀杀人! 哈,这事情真有趣,每个人都有秘密,偏偏每个人的秘密自己都知道,而每个人却都以为在瞒着自己。太史慈想想就觉得好笑。 ------------ 第二章 刺杀 第二章刺杀 太史慈看向鲍信和荀彧,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道:“如此,我便谢谢两位,我太史慈还从未吃过这般有苦说不出的哑巴亏,也好,我便在朝见完天子之后,先一步出城,收拾张绣这残暴之徒,也算是为大家出一口恶气。”鲍信和荀彧点头,齐齐说道太史慈乃是真英雄。 正说话间,马车停顿了下来,太史慈笑道:“和朋友欢聚的时间总是这么短,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地方了。” 鲍信呵呵笑道:“看来还是让老夫扶子义下车吧,毕竟自己乃是大醉而归,莫要下车后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太史慈点头称是。 于是鲍信扶着太史慈,荀彧扶着徐庶,从马车上下来。此时已近是深夜,故此他们下马车的声音显得分外的清脆。太史慈这时却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却一时想不起来。 蓦地,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太史慈的心头,还未来得及想这是怎么回事时,一股浓烈的杀气从接到一端的房顶上涌来,杀气之强,直追远在幽州的张郃,更胜高览,紧接着,一人从房顶纵身飘然而下,一言不发举刀像炮弹般向四人冲来。骇得鲍信和荀彧大惊失色。 太史慈眼中精光一闪,只一眼便已经看出此人并非是针对在场的某一个人而来的,而是想要格杀在场的四人。 这念头在太史慈的头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已经无瑕细想,毕竟不能坐以待毙,才待要动,太史慈又停了下来,因为自自己的身后有一股杀气狂涌而出,但决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奔着偷袭者而来的。不过太史慈真有点担心这人能不能先一步阻止偷袭者的行动。 蓦地,一阵奇异的风声响起,太史慈正不明白怎么回事时,一道寒光以惊人的高速自太史慈的背后向那偷袭者射去。 太史慈的锐目过于常人,只一眼便已看清飞过去的乃是一直小戟,心中一动,知道是谁来,有此人在自己就不用动手了。 一声可震得一般人耳膜生疼的雄壮声音好似地域魔王的吼声般传来:“何方鼠辈,竟然敢行刺鲍信大人!纳命来!” 说话间,那只小戟带着诡异的角度闪电般向那偷袭者旋飞划去,已经到了着偷袭者的眉宇间。 原本那偷袭者离鲍信和太史慈已经近在咫尺,见到此情景,“咦”了一声,砍向鲍信和太史慈的长刀不得不收了回来,精光一闪,一刀削在旋转着的小戟的边缘处。 若他不收刀,这把小戟就会在他砍断太史慈和鲍信的腰的同时,割入他的脖子里,绝对可令他身首异处,如此两败俱伤的局面,他当然不愿意接受。 “当!”的一声。那只小戟在偷袭者得全力施为下改变了方向,直接向街道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划去,好像快刀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没入进去,“轰”的一声,那棵大树颓然倒地,由此可见这只小戟上施加的两个人的力量有多么的狂猛。 偷袭者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的力量竟然这么大,生出感应,上身晃了半晃。这时只听一声长啸.身后的救援者已经闪电般杀到。 典韦,果然是典韦!这才合理,鲍信身边怎可能没有典韦,要知道曹操现在的身份无人知道,然也不会有人威胁到他,这点为当然就是来保护鲍信了。只见典韦双手各持一只巨大的铁戟,向偷袭者攻去。 典韦一出手,太史慈立时为之动容,这“恶来”果然名不虚传,像双铁戟这等笨重的武器在典韦的手中根本就是浑若无物,空气中没有那种重武器在挥动时所特有的“呜呜”鸣叫声,反而却十分的空灵,在典韦的手腕一颤下登时抖出十道黑影,封锁了对方攻势的所有空间。 这种狂风暴雨式的武功,太史慈除了在自己的枪法中可以看到影子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使得出,若是单论力量和体力的话,这典韦可能是三国第一人了,就是吕布似乎也稍有不及。 不过这典韦的招式中却有很多的破绽,而且看样子完全没有套路,应该是自己领悟的成份居多。如此一来,这典韦就不是吕布和自己以及赵云的对手了,就是关羽和张飞似乎也可拿下他。但是要对付眼前的偷袭者则容易多了。 那偷袭者当然可看得出,冷哼一声,双手抱刀,双足点地,如同弹簧般弹了起来.凌空运腰仰身,手臂暴涨,然后身体猛地向下蜷缩,那把长刀化繁为简,全力向典韦的双铁戟劈去。 “当”的一声,那偷袭者的狂猛攻击竟然仅仅是虚招,不过是虚有其表,在他借力使力下,身子竟然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双脚落地,典韦则因为判断错误,误以为对方乃是全力施为,只是沉腰顿步,失去了追击的先机。 那偷袭者双足一落地,便向后一挺身,然后身子一拧,向一个黑暗的胡同逃去。 典韦正杀得过瘾,哪里想得到对方竟然一沾边走,心中大恼,哪里肯放过对方,低吼一声,便向那小胡同掠去,但是对方步伐奇快,典韦还未到那胡同边上,这人的身体早就没入小胡同中,消失不见了。 典韦不甘心地想要抢入到胡同中,却听身后荀彧的声音响起:“典韦,穷寇莫追!”典韦一呆,便要回身。 谁知这时胡同中又是一股杀气传来,一把木杆长枪自胡同中往前似缓似快地推出,那枪杆在漆黑的小胡同的窄小的空间里诡异的变换着角度,转眼间便变换出五只枪头,每只枪头都动了起来.在有限的空间幅度里作着奇异的动作,就像因为狂猛朔风的席卷下的一枝梅花的五瓣儿飘飞的花瓣儿般,向典韦的身前攻去。典韦哪里想到在胡同中居然还有那偷袭者的同伙,而且枪法如此高超,吃了一惊,连忙举起双铁戟封挡,“叮叮当当”连串爆响。那戴着红缨的枪头如同灵蛇般缠着典韦的身前身后,一阵猛攻,好似一团鬼火与典韦旋缠在一块儿。 典韦只是措手不及下失去了先机,武功本就在这第二个偷袭者之上,冷哼一声,右手的铁戟诡异的一动,“咔嚓”一声,那红影枪头便被割断,那偷袭者的手中只剩下枪杆,旋即,那枪杆也向后一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只枪头。 典韦这回却不敢造次,向后一撤,生怕又会有人向他偷袭,却听荀彧此时又道:“典韦将军,点上火把快追。”典韦一愣,却没有动。转过头来,疑问道:“先生……” 荀彧见典韦没有追,便对典韦道:“算了,不用追了,刚才不让你追是怕有断后者,怕你吃亏,后来断后者逃跑了,你自然可以放心去追,因为不可能再有为他断后的人了,可惜现在却追不上了,白白错失了揭开对方真面目的机会。” 典韦闻言,不由得顿足不已,荀彧和鲍信自是对他安慰一番。 经过这么一折腾,蔡府的人被惊动起来,纷纷出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赵云和徐盛出门,一见太史慈和徐庶被扶着,又见典韦杀气腾腾站在一旁,不由得一惊,双双抢出,以为太史慈和徐庶发生什么事情了。 鲍信和荀彧便把太史慈和徐庶交给了两人。这时,长安城的守军也闻讯赶来。 太史慈和徐庶被扶进蔡府后,蔡文姬和何琳早就来至前厅,一见徐庶的样子,何林便哭着扑了过来,蔡文姬也是一脸的焦急。连声询问两人到底怎样了。看看大厅中已经没有外人了,太史慈才哈哈一笑,坐正了身子,告诉众人自己仅仅是在装酒醉,而徐庶是真喝多了。 众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何琳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一张俏脸通红,便请求蔡文姬帮助自己把徐庶扶回去,蔡文姬见太史慈两人无事,便笑着和何琳还有蔡邕去了。太史慈对徐盛道:“文响,你到门外去,看看外面现在到底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徐盛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太史慈这才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众人,赵云和许褚哪里想得到一个晚上会发生这许多的事情,不由得目瞪口呆。随后,太史慈这才想起,原来自己下车时觉得忘记的事情是那个惜柔没有跟随自己回来,也不知道王允是不是忘记了。 这时,徐盛回来了,太史慈笑问道:“文响,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谁来了?”徐盛笑道:“现在外面只有李儒,现在正在大发雷霆,骂那些守卫乃是一群饭桶。长安城中有此刻居然都不知道。”赵云看着太史慈道:“主上,你认为这事情是谁做的?” 太史慈摇了摇头,才要说话,却有人来报,说鲍信和荀彧要进来看看太史慈,太史慈连忙说有请。半晌,鲍信和荀彧便匆匆进了大厅。 才一坐下,鲍信劈头便问:“子义你看这事情是谁做的?”太史慈摇了摇头,荀彧却道:“这事情一定是张绣做的。” 太史慈和赵云对望一眼,知道两人这是借机会再次坚定太史慈对付张绣的决心,荀彧沉声道:“刚才偷袭我们的第一个人身形轻盈,纵掠如飞,这人分明就是张绣手下的胡车儿,而后面那用枪的高手,显然也是张绣的手下,说不准就是张绣本人呢!” 太史慈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张绣本人,要知我们走的时候张绣还在王允大人府上喝酒,只怕现在还在那里,他应该没有这个机会。而且张绣的武功很厉害,典韦将军虽然技高一筹,但是绝不回像刚才那样失去先机后还能轻易地扳回败局。不过我想这事情应该是张绣手下的人干的,而且荀彧先生说得对,第一个人应该是胡车儿无疑。”这番话自然是太史慈在骗荀彧和鲍信的言词。 荀彧和鲍信见目的已经达到,不由得心中一喜,荀彧摇摇头道:“太史将军言之有理,不过张绣可以把自己的武功放低一下,而且张绣在宴会上也完全可以借口上厕所偷偷溜出来,到这里行刺,然后再回去,要是他和典韦将军缠斗的话,那要很长时间才会分出输赢,若是惊动了别人,他的身份不久暴露了吗?”太史慈故作恍然,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彼此已经达到目的,便都散了。 太史慈在两人走后,回到客厅中,笑道:“这个荀彧这真是厉害,感觉现在他就是盯上张绣了。” 赵云冷笑道:“这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荀彧也太小瞧主上了。” 太史慈摇头道:“子龙你说错了,要不是我们知道王允和曹操的关系,还有王允要利用张绣这件事情,说不好还真会上当呢,不过荀彧的话倒给了我一个启示,那就是说行刺我们的人应该是今天参加宴会的人。” 众人大奇,不明白太史慈为何如此肯定,太史慈沉声道:“只看今天的刺杀行动的规模,我们就知道这刺杀时临时决定的,因为准备的实在不足,而对方之所以敢动手的原因就是因为看见今天我身边没有子龙等人,我又喝醉了,所以才会下手,而典韦虽然是当世虎将,但是声名不显,所以自然不在对方的算计之内。” 赵云不解道:“那胡同中的断后者又是怎么回事?” 太史慈冷笑道:“那只不过是为防万一而准备的,毕竟他们行刺的地点是在蔡府,你等随时都可能出来援助,所以当然要有断后者了。”众人听了纷纷点头,但即便是这样,范围还是太大了。 又和众人说了一会话,分析了半天,也猜不出到底是谁人向太史慈下手,而且最关键处是,这个行刺的人并非仅仅奔着他太史慈而来的,就连鲍信他也要杀死,不知道这幕后人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带着疑问,众人散了。 第二天,太史慈和鲍信被人袭击的事情传遍了长安,因此长安城的达官贵人和其他使者纷纷到蔡府来慰问,显然是在巴结讨好太史慈这假冒的虞翻。一时间蔡府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先来看太史慈的是董卓和李儒,这两人自然是好言安慰,并且表示要追查此事,严惩幕后的主使人。 再后来看自己的是王允,随王允而来的当然是那惜柔。这惜柔一见太史慈坐在大厅的座位上,立刻洒出满脸的热泪,痛哭起来。 看着一脸泪痕的惜柔关切地看着自己,太史慈暗呼厉害,这惜柔的演技实在是厉害,王允的眼中射出慈爱的光芒,对太史慈呵呵笑道:“女大不中留,惜柔听说你受到袭击后,立刻失声痛哭,不顾一切地要来看先生你,仲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太史慈看着王允和惜柔,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王允却对太史慈呵呵笑道:“昨晚老夫本就想让仲翔带着惜柔回来,但看仲翔醉得不成样子,这才决定今天亲自送来。谁知道仲翔竟会在半路上受到袭击,幸好仲翔没有事情。否则叫惜柔怎么办?” 太史慈心中暗骂:你不让老子昨晚把这惜柔带回来,是因为怕老子喝醉后,立刻对着惜柔霸王硬上弓,第二天早上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才是真的。女人什么时候求男人最好使,那当然是两人颠鸾倒凤的时候了,这王允对自己的投入这么大,那当然不能让自己糊里糊涂地得了惜柔的处子之身了。 太史慈看向哭的的脸上好似雨打梨花、泪人一般的惜柔,假装心痛道:“虞翻何德何能,竟让小姐如此担心,实在是罪该万死,幸好小姐昨晚没有和在下一起回府,否则定会令小姐更加担惊受怕的。” 惜柔闻言,马上更加痛哭起来,快步走到太史慈身前,太史慈大吃一惊:心想他不会在王允面前就和自己拥抱吧?正想着,惜柔却停了下来,站在太史慈的身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付心碎的憔悴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王允呵呵笑道:“仲翔还不把她迎入到后面去?”太史慈连忙唤出人来,把惜柔这烫手的山芋送到了后面,心中却在盘算到底自己要怎样对付这个女人,可令自己获得最大的好处。 王允见太史慈一脸的沉思,问道:“仲翔,你有何疑问?”太史慈连忙掩饰道:“没什么。虞翻只在想到底是何人非要置我于死地?” 这问题也是王允想要问的,王允目光闪烁道:“仲翔心中有怀疑的人吗?”摇了摇头,这乃是太史慈的真实想法。 王允当然也知道问也是白问,因为虞翻乃是一个小人物,刺杀者明显是针对这“虞翻”这青州使者身份去的。 又坐了一会儿,王允见惜柔已经送到了太史慈的手里,便告辞,临走前要太史慈好好照顾惜柔。 王允刚走,刘备便来了,出乎太史慈意料的事情是那个益州使者张任也跟着来了。 ------------ 第三章 互骗 第三章互骗 三人坐下,刘备先是关切地问了几句,然后叹道:“没有想到这次前来长安,竟然会如此的多灾多难,现实中途被袭,现在虞翻大人又被人莫名其妙的刺杀,看来这次出使回去的道路也不好走哇,若可动身,还是早一点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太史慈看向刘备,笑道:“这倒没有什么,来的时候我和刘备大人在一起,回去的时候我们可以结伴同行,想我青州和幽州的兵马如此雄壮,再加上有关羽、张飞、赵云等人只要多加注意,自然没有问题。未知刘备大人以为如何?” 刘备和张任相互看了一眼,刘备沉声道:“那倒不用了,我还会在长安多带上一些时日,因为我已经决定随张任大人到蜀中一趟,去拜会刘虞大人。”太史慈看向张任,只见张任点头。太史慈有点糊涂,不明白刘备这番话是真还是假,到底是刘备真的准备舍弃刘虞转而去投奔刘焉了,还是借张任之口施放烟雾弹,以便更好地执行营救汉献帝的任务。要知道有自己在此,只要自己青州使者一日不离开长安,那么刘备营救汉献帝的任务就很难完全顺利的进行,因为汉献帝一旦消失,长安城肯定会弄得满城风雨,但是自己这青州使者一旦发现他刘备也不见了的时候,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肯定会衔尾追来的,刘备可没有把握对付名满天下的青州军,故此,刘备最好的办法和时机就是在自己离开长安后再动手营救汉献帝。 张任此时开口道:“刘备大人言之有理,待朝见为天子过后,我也要立刻离开长安,这种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刘备连忙接过口来沉声道:“若是如此,那我也不在长安耽搁,和张任大人一道动身,前往蜀中。”张任点头道:“如此最好。”看着一脸郑重的两人,太史慈越发得糊涂起来,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可不可信。刘备却叹口气道:“我看先生还是早作打算得好,现在董丞相看你很不对劲儿,那大概是因为曹玲的关系,先生还出言顶撞过董丞相,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董丞相虽然不能在表面上把先生怎么样子,但是暗地里的东西是防不胜防的,先生在长安的这段时日还是小心为妙。毕竟长安城内藏龙卧虎,军中默默无名的高手很多,先生虽武功强悍,但毕竟势单力孤啊。” 太史慈看了看刘备,越发的肯定刘备是在这里借住张任防烟雾弹,现在刘备说的这许多言语都是在劝自己赶快离开长安,这分明就是为了营救汉献帝而作的准备,同时心中懔然,这证明刘备营救汉献帝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大概应该在各地使者们觐见汉献帝之后。 太史慈心念电转,表面上颓然一叹道:“我家主上乃是诚心君子,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我大汉不在征战连年,故此才发起此次朝见皇上的行动,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是这种结果,实在令人心寒,董丞相就因为一个女人而甘愿得罪我家主公,实在是不智之极。哼,最可恨的乃是徐州刺史陶谦老儿,居然有美色魅惑董丞相,带我回到青州,一定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主上,到那时候看陶谦如何自处!” 刘备的脸上露出喜色,不过一闪即逝,却对太史慈说道:“虞翻大人好糊涂,为何不现在修书一封告诉令主上呢?若是等到曹玲和董丞相大婚之后,那可就一切都晚了,令主上要对陶谦下手,只怕也会遭到董丞相的阻挠。但是现在则不同,两人毕竟还未婚配,既便利主上对徐州用兵,董丞相也说不出什么来。”太史慈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这刘备心中的想法,对于刘备又或者刘虞来说,现在幽州来说有两个难题,一个是公孙瓒,一个是鲁肃和于禁的青州军屯兵幽州,虎视眈眈,而这两个难题实际上是一个难题,因为刘虞准备对付公孙瓒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胁迫的结果,自己要刘虞必须交出公孙瓒和袁谭,公孙瓒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刘虞和公孙瓒之间的战争才会打响。 现在刘备鼓动这假冒的虞翻写书信给自己的这番话的目的实在是太明显了,那分明是在借陶谦向董卓进献曹玲的事情转嫁危机,要太史慈全力对付陶谦,这样就可缓解太史慈施加给幽州的压力,要知道青州军虽然军队众多,但是也不过就那么多人,而且那兖州和冀州刚刚平定,这两个地方的地方军队是绝对不能抽调的,青州乃是太史慈的根本,更是马虎不得,青州的本土军队非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可以动用。按照刘备的说法,太史慈要想赶在董卓和曹玲结婚前动手的话,唯一可以抽调的军队就是现在幽州的鲁肃和于禁大军。可是这么做却等于便宜了刘备,一方面,幽州的压力减轻了,另一方面,等到刘备把汉献帝带回了幽州,自己就等于失去了对刘虞动手机会。因为那个时候自己正在全力的对付陶谦,等自己收拾完陶谦后,刘虞早就开始借皇帝的名义来号令诸侯了。最关键的是这刘虞完全没有野心,所以那么聪明的汉献帝就绝对不会怀疑他的忠心,而历史上袁绍讨伐曹操的那一套完全用不上。什么衣带诏、檄文全都不好使。刘虞本就是皇室宗亲。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刘备可以成功的劫走汉献帝的前提下的。太史慈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不过刘备这主意倒是不错,哈哈,想一想,自己一直没有借口对付陶谦,现在就不一样了,一旦汉献帝落到自己的手中,王允等人又把董卓杀死,那么陶谦把曹玲送给董卓的这步高明的棋立时变得奇臭无比,因为董卓一死,王允马上就会宣布董卓是国贼,陶谦把曹玲送给国贼,那是什么行为,到那时陶谦根本就是百口莫辩。而自己则是师出有名,只要对外宣称陶谦乃是董卓一党,便可堵住陶谦的嘴巴,到那时,想怎么对付陶谦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如此说来,自己调动一支军队准备进攻徐州,还真是不错,这支军队也不必太多人数,有郭嘉和虞翻在,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想到这里,太史慈发自真心地对刘备道:“刘备大人此言甚是,我这就修书一封。”刘备没想到这“虞翻”这么轻易信了自己的话,不由一愣。 不过太史慈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刘备,要知道自己也是奔着汉献帝来的,刘备这股力量的存在实在是碍手碍脚,自己本来就是穷于应付了,绝对不可以再让刘备给自己造麻烦,想到这里,太史慈对刘备呵呵笑道:“既然刘备大人已经决定要和张任大人去西蜀作客,那我便不再勉强,不过说真的,若是换作我是刘备大人的话,索性就不再回幽州,定居益州。只派一人会幽州向刘虞大人汇报长安之行便算了事。” 刘备闻言一愣,不明所以道:“虞翻大人何出此言?”太史慈笑道:“难道大人还没有接到消息吗?刘虞大人和令师兄公孙瓒正打得热火朝天,现在刘虞大人身边哪里有像刘备大人这么精通军事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当然刘备大人若是回到幽州,只怕整个战局会立时发生改变,只是一面是自己的族叔,一面是自己的师兄,刘备大人夹在中间怕事不好做人吧?所以我看刘备大人这次去西蜀只怕很难回来了。” 刘备张了张嘴,有点哑口无言,毕竟太史慈的这番话完全是接着他的话说出来的,若是刘备反驳说自己心系刘虞的话,那么他前面说的那些话马上就会引起太史慈的怀疑,太史慈会问他,既然那么在乎幽州战局,为何不同他这“虞翻”一道回幽州去,而要和张任到益州去? 好半天,刘备才长叹一声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正如虞翻大人所说,幽州的事情我真的不好插手啊。”太史慈要的就是这番话,闻言对虞翻微笑道:“其实我看也没有什么为难的,我看刘虞大人很难战胜公孙瓒的。到必要时,看来我青州军只能自己解决公孙瓒的问题。” 刘备闻言一惊道:“虞翻大人何以如此肯定战局的发展?”张任也在一旁眼露精光,看向太史慈,想要听太史慈能说出什么高见来。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这事情很容易想的,刘备大人乃是刘虞大人的心腹,自然知道公孙瓒到底知道刘虞大人多少底细,刘备大人来长安的事情令师兄也知道吧?而且令师兄是出了名的狠,一旦下定决心,便六亲不认,想当年我们在诸侯同盟的时候,令师兄不自量力力斗吕布的时候,就是最明显的例子,手臂断了都枪不离手。一旦找到可以反击的机会,便会不惜任何代价采取报复,刘备大人,我有说错吗?” 刘备闻言,脸色大变。太史慈心中好笑,自己这番话是在提醒刘备他要营救汉献帝的事情并非是那么保密的,至少公孙瓒知道,再加上公孙赞的狠劲,为了对付刘虞,公孙瓒一定会把这消息告诉给他的盟友袁绍的,袁绍虽然和自己的兄弟袁术不和,但是在不承认汉献帝这一点上。两人的意见是一致的。袁术的力量十分强大,若是袁术想要蓄意破坏刘备行动的话,那还真是十分麻烦呢。刘备当然会大惊失色。 太史慈故作惊奇道:“刘备大人,有什么不对吗?你的脸色很差。”刘备闻言,连忙掩饰道:“没什么,这两天贱躯偶感风寒而已。” 太史慈心中冷笑,自己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现在长安这帮人都把自己当成是傻子,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瞒过自己,那自己何不也让对方捕风捉影一番呢?对付眼前的刘备是如此,对付其他人也一样,现在让刘备为那些不知道隐藏在何处、可以破坏他计划的敌人担惊受怕一番也好,还可以分散一下刘备的注意力,让他少注意一点自己,这样岂非更加有利于自己节奏汉献帝的行动?何乐而不为呢? 在一旁的张任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闪烁,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弄得太史慈一头雾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刘备和张人还没有合作,刘备只不过是在利用张任罢了。不过刘备却因为太史慈的“无心之言”心不在焉起来。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刘备走后,太史慈心怀大畅,连忙写了一封书信给远在青州的郭嘉,要他同王豹协商,看能否在短时间内弄一支攻击徐州的军队出来。 这封信写完,太史慈才把信交给徐盛,要他带出城去,就有人来报,曹操过府前来探望,太史慈欣然一笑,算来,这枭雄也应该来了。 曹操进屋后,两人打过招呼便坐下,曹操也不客气,脸上带着担心对太史慈道:“子义,事急矣,没想到张绣在长安城内就敢动手。” 太史慈的点了点头,假装愤然道:“就是如此,不过董卓已经答应要给我一个说法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的。”曹操却摇了摇头道:“子义你实在太天真了,你知道吗?现在长安城的城防本就在张济的控制之下,若是张绣想要保护某人实在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董卓也是无可奈何。否则昨晚李儒为何骂城防军骂得那么厉害?不就是因为李儒和张济不和吗?”太史慈才知道原来张绣现在就控制长安城的城防。 不过太史慈对曹操的想法是心知肚明,曹操和刘备一样,也是希望自己早一点离开长安,不过目的却不相同,刘备是希望自己不搅乱他营救汉献帝的计划,而眼前的曹操则是希望利用自己除掉张绣而已。不过若是自己的计划周密的话,说不准可以把这两个人都骗过去呢。 想一想,曹操并不比刘备容易,要知道原本大有可为的江南现在却是剑拔弩张的局面,曹操要向南发展的话,先要得到刘繇的支持,即便可以得到刘繇的支持又如何?袁术、孙策、王朗、严白虎都不是省油的灯,曹操要一个个地去征服,光是孙策这块硬骨头就叫曹操够呛。所以说,对于曹操来讲,现在在长安的局势就对是一个他发展实力的大好机会,一旦可以除掉董卓,王允有没有其他的实力可以依靠,那么曹操马上就是权倾朝野的人物,一旦可以控制皇帝的话,曹操马上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且董卓身死之后,李傕郭汜等人立刻就变成了丧家之犬,再加上一个吕布,这些人完全都可以被曹操收为己用,于是,丹阳军,并州军,西凉军,还有朝廷的军队无不被曹操据为己有,以曹操的雄才大略,再加上不用面对世家大族的敌视,只怕在短时间内便可迅速崛起,和自己这中原霸主相抗衡了。 再想得远一点,曹操还可以迅速的出兵汉中,扫平西蜀,要知刘焉已经没有多长时间活了,刘璋无能,哪里会是曹操的对手?一旦连西蜀都被曹操控制的话,那太史慈统一天下将会变得十分艰难。所以今次自己一定要把汉献帝抢到手中,既不能便宜刘备,更不能便宜曹操。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曹操道:“孟德兄的意思我明白,也好,那我就先一步离开长安。”顿了一顿,又道:“孟德兄和我一起走好吗?彼此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太史慈这句话是必须说的,若是不说的话,曹操反而会感到奇怪,毕竟当晚那个刺客的攻击对象可是无差别的。 曹操早就料到太史慈会如此说,摇头道:“子义还是先走一步吧,我在长安还有点事情要办,而且我看张绣主要是针对子义你,因为毕竟在半路上击溃张绣的人是你,所以子义你还是早走的好。”太史慈点头道:“带我见过圣上后便走。”曹操点头道:“如此最好。” 一时间,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曹操便对太史慈道:“子义一定累了,还是休息一下的好,毕竟今天来拜访子义的人太多了。” 太史慈笑道:“说真的,还真是来了不少,不过这些使者中那个马腾可没有来,不过我看那个马腾和杨彪倒是走得很近。”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没有说话,太史慈心知曹操已经注意到马腾和杨彪的怪异处了,不再多言,曹操自然会去防备这两个人的,不过王允有没有和杨彪勾结,马腾都不该如此低调的。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陈登和曹豹来探望太史慈,曹操连忙站起身来,对太史慈道:“这两人来了,我便要走了,他两人实在是太熟悉我了。”太史慈笑道:“一直忙得没来得及问你,也不知道孟德兄你和陶谦的关系到底为什么弄得这么僵,要不要小弟我帮帮忙?” 曹操摇头道:“算了子义,有些事情无法勉强,我自问没有对不起陶谦大人的地方,不过陶谦大人却一直在防备我,不说也罢。” 说罢,对着太史慈抱了抱拳,匆匆走了。 太史慈却揉了揉自己有些生疼的脑袋,只希望这两个家伙不要再给自己造什么麻烦了。 ------------ 第四章 京乱(上) 第四章京乱(上) 待太史慈送走曹豹和陈登两人后,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时分。 这两人倒是没有跟自己找什么麻烦,只是一般的探望,曹豹的态度很勉强,带着一种故作姿态地嚣张气焰,令人很不舒服。 陈登却比原来更加热情,不过这却反而令人心寒,因为这代表着陈登有着更加锐利的眼光。 找来赵云等人,先是听说了李傕郭汜带着贾诩出长安城的消息,太史慈知道,包括自己在内,很多人都乐于听到这个消息。 医治好肚饿,宫中传来消息:明日,皇帝接见各地使者。 太史慈心中大喜,知道长安之行终于到了水落石出的一天。 第二日,皇宫。 长安的皇宫虽然年久失修,但是自有一股恢弘之气萦绕其间,若是和洛阳的皇宫比起来,自然结构没有那么复杂,更没有那么强烈的神话气息,但是却一扫洛阳宫廷那种神秘的颓废感,一种英雄起于草莽间的睥睨天下的感觉。 以太史慈的深沉和赵云的豪情盖天,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再看看其他地方的使者,个个脸上庄严肃穆,显然也被这其中的气势慑服。 赵云低声道:“主上,我站在这里怎么有一种渺小的感觉?” 太史慈的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道:“这或许就是高祖皇帝的胸怀所在吧?” 大风起兮云飞扬! 赵云的双眼登时一亮。 大丈夫当如是! 正在这时,一个小黄门走了出来,用阴柔的嗓音唱喏道:“皇上有旨,各地使者请上殿。” 于是众人纷纷整理自己的衣帽,在那小黄门的带领下,昂然步入皇宫。 太史慈的心中却没有半点慌张,这许多年后,终于再一次见到了汉献帝。 半晌过后,众人来到了悄无声息的宫殿之上。 在小黄门的唱诺声中,众人纷纷下拜。 太史慈偷偷抬眼看去,却见汉献帝端坐在皇位上。 他长大了。 这汉献帝的脸上明显带着者年龄的小孩所没有的成熟,一双眼睛目光闪烁,竟然令太史慈都生出看不透之感。 长时间的残酷政治斗争已经让这孩子深深明白了没有可以真正相信的道理,每个人都在拿他当号令天下的工具。 而且这工具还有随时被人丢掉的可能性。 太史慈看得心中一凛,这样的孩子只怕比成年人还难对付。 他比谁都知道权力的重要性,也比所有人都渴望权力,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没有掌管过权力,所以为了权力他可以不择手段,而权力到手后,他又因为权力太大而变得挥霍无度。 绝对不可以把权力交给这种人。 正想着,汉献帝招呼众人平身。 然后是一连串的乏味礼节,汉献帝没有半点表情,就好像木偶一般。 太史慈知道,汉献帝现在生活在监视中,做什么事情根本就是全无自由,在董卓的阴影下,不管越雷池半步。 这汉献帝只是礼节上慰问了几句,对太史慈并无额外的表示。 倒是在众人走之后,不出太史慈意料的把刘备留了下来。 才出宫门,赵云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太史慈之道赵云去找史阿了,招呼赵云来到身边,对超云沉声道:“子龙,事情怎么样了?” 赵云皱眉道:“我听史阿说,这两天刘和频频到宫中来,由于皇上视史阿为心腹,而且逃跑出行当然离不开史阿的帮助,所以一切计划史阿都已经知道。” 太史慈大喜道:“如此最好。”旋即看到赵云的脸色不大好看,奇道:“子龙,有什么不对吗?” 赵云点头道:“我听史阿说,原本皇上对是否跟随刘备出逃下不定决心,因为刘备在途中遇袭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他在担心刘备根本就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而史阿也曾暗示过要皇上依靠一些强力诸侯出逃。但是皇上却认为那和落在董卓的手中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生活会好一些,但是自己还是没有权力。倒是皇族的人可以信任。尤其是这个刘虞。” 顿了一顿,赵云又道:“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刘和和刘备始终受到别人的监视。” 太史慈眼眉一挑,疑问道:“难道是王允的人?” 赵云摇头道:“不是,据说是一些形迹可疑的西凉士兵。我看这是他们的错觉,董卓若是怀疑他们的话,早就把刘备他们抓起来了,还监视什么?” 太史慈的表情郑重起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不要忘记,西凉兵不是只有董卓才有。” 赵云闻言,马上恍然道:“主上是说马腾?” 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一直在怀疑杨彪和王允之间有密议,可是却苦无证据,现在刘备受到监视的消息则证明了这一点。” 赵云点头,他自然明白太史慈的意思,马腾听命于杨彪,而杨彪则和王允有秘密联系,王允从袁绍那里得知了刘虞要营救汉献帝的行动,但是又苦无证据,更无法监视刘备,更不可能把这事情告诉董卓,否则连他自己的大事都会泡汤,所以才通过杨彪命令马腾全面监视刘备和刘和的行动。 因为马腾方面的人乃是西凉人,不容易引起刘备方面的怀疑,而即便是引起了怀疑,刘备等人也只会联想到董卓身上去,认为是董卓在暗中监视他们,因为从表面上看,马腾根本没有见识刘备的理由。 看来刘备故布疑阵蓄意接近张任也是在蒙骗监视他的人。 太史慈疑问道:“可是皇帝为何突然下定决心和刘备走了呢?” 赵云沉声道:“史阿说那是因为刘和已经向皇帝保证,参加此次行动的还有益州刺史张任。主上这事情……” 太史慈一摆手,断然道:“子龙不必放在心上,张任绝对不上能参与此事,刘备应该知道若是有张任参与其中的话,事情只怕会更糟糕。” 赵云点头道:“主上的意思我明白,刘焉乃是由野心之人,刘备曾经在刘焉的手下做事,自然知道刘焉是什么样子的人,和张任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顿了一顿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皇上认为有张任的参与,这件事情成功的把握极大,所以史阿失去了进言的机会,没有办法向皇上说明主上的意图。” 太史慈没有想到是这种局面,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幸好他没有说,否则皇上现在马上就会把这消息告诉给刘备和刘和,以刘备的智商,肯定会意识到我们这支使者队伍有问题。” 赵云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可是我们要怎样才可令皇上心甘情愿地跟我们走呢?” 太史慈冷冷一笑道:“原本没有办法但是现在却又办法了。” 赵云闻言一愕,看向太史慈,太史慈沉声道:“子龙,你去通知史阿,要他尽量把刘备救援皇帝的日子拖到王允行动的那一天。” 赵云先是一愣,有点明白了。 太史慈心中长长叹了口气,看来没有时间再作周全的准备了,兵行险着。 但在这之前,太史慈只能作观其变。 长安,山雨欲来风满楼。 三日后。外人只看见: 张济的夫人邹氏接到了王允夫人的“邀请”,到王允府中作客。 王允却到丞相府去“办公”。 没有多长的时间,董卓的车驾就赶到了王允府。 一个时辰过后,张绣怒气冲冲而来,看见停在王允府门前的董卓的车驾,张绣双目喷火,上前砸门,董卓的手下哪里是张绣的对手?一个个被打得东倒西歪。 不多时,董卓满脸故作沉着的走出了王允府,上了马车,匆匆离开王允府。 随后,张绣满脸愤怒地带着自己的婶子邹氏离开。 这消息很快便传得长安尽人皆知。不过这事情只能不了了之,董卓是理亏,张绣却是对对方无可奈何。 但太史慈等人知道,王允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随后又有一个消息传了出来,说是董卓回到丞相府后,却发现曹玲小姐正和吕布坐在凤仪亭中谈天,言笑甚欢,情意绵绵,董卓看了勃然大怒,但是却没有冲这两人发火。 吕布则匆匆忙忙逃走。 这件事情同样是不了了之,因为董卓前些日子才向吕布道过歉,现在在对吕布如何的话,实在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董卓唯有忍下怒火,倒霉的却是李儒,董卓认为是李儒出的主意令他和吕布两人关系尴尬起来。 李儒被疏远了很多。 而王允却趁机开始亲近董卓,为董卓办了许多事情。因其在长安城的声望,所以办起事情来自己顺风顺水,赢得了许多人的赞誉,更令董卓开始倚重他。 李儒却涂没奈何。 不过太史慈等人却知道王允赢得董卓信任的最大原因乃是因为王允让董卓得偿夙愿,令董卓和邹夫人有了一夕欢好。 这拉皮条的生意王允做得实在是太好了。 随后,蔡府门前多了很多形迹可疑之人,太史慈心知肚明这乃是曹操和刘备等人弄出来的疑兵之计。 果然,刘备和曹操再次登门拜访,劝太史慈尽快离开长安。 太史慈当然如他们所愿了。向汉献帝和董卓正式提出了离开长安的请求,汉献帝当然全无意见,董卓这段时间只觉得心力交瘁,毕竟长安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这个虞翻前一段被人行刺,到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弄得董卓很没有面子,现在这个虞翻主动要求离开长安,董卓只觉得这乃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当然十分痛快的放行了。 于是,虞翻在盛大的欢送队伍中,一脸黯然德离开了长安。 太史慈的离开就如同贾诩的离开同样令许多人松了一口气。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那个离开的“虞翻”并非是太史慈,乃是一名特种精英装扮而成的。 同时离开的人还有蔡邕父女和徐庶,以及常在暗处、一起离开的何琳。 蔡邕要走的理由十分充分,因为这两年青州学术繁荣,稷下学宫乃是天下学术精英聚集的地方,所以身为当代文坛领袖的蔡邕若是没有去过稷下学宫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更何况,在名义上,蔡文姬乃是太史慈的妻子,这门婚事已经拖了三年,今次青州使者虞翻来到长安的任务之一就是请蔡文姬到青州去完婚,所以蔡文姬的离开也是顺理成章的,送女儿出嫁,则是蔡邕离开长安的另外一个理由。 蔡邕答应董卓,待蔡文姬完婚后,马上就从青州返回。 董卓不愿意为这件事情得罪太史慈,不过董卓自己他的如意算盘,要知道蔡邕虽然是文坛领袖,但是这两年的学术之首乃在于青州,说学问必谈新“五德终始说”。 蔡邕、王允、杨彪等人的风头已经渐渐地被太史慈等新锐盖过,董卓之所以养着蔡邕,就是为了借助蔡邕的名声,现在蔡邕到青州去,那等于让蔡邕在学术声望上获得了一次新生,而且太史慈乃是蔡邕的女婿,有这层关系,太史慈怎么也得给自己的老丈人一个面子吧。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看,蔡邕到青州去,对于董卓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至于他会不会来,董卓反倒不放在心上,反正蔡邕本身就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人家蔡邕说得很清楚,“董丞相在长安,我蔡邕是一定要回去的。” 故此,蔡邕和蔡文姬的离开十分顺利,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唯有王允等人在暗中暗叫可惜,因为他们失去了整治蔡邕的机会。 至于王允送给太史慈的那个惜柔自然也在车架中,这些天太史慈当然没有碰她,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到底怎么收拾她。 现在这个惜柔的作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在长安之乱中,王允最后像历史一样死于非命的话,这个惜柔就是全无作用。 若是王允活下来的话,那么这个惜柔的作用可就大了。 当日去送行的人,当然包括了曹操、刘备等人。 何琳则装扮成了蔡文姬的贴身侍女,坐在马车上,顺利离开。 因为一切准备妥当,所以徐庶自然不必留在城中,赵云许褚等人当然一样随行。 而驻扎在城外的青州大军则在赵云的带领下一起开走。 在随后的几天内,徐盛和武安国带着二百特种精英悄悄地潜回了长安,和太史慈会合。 太史慈知道,王允要创造一个董卓外出的机会,这样才可以杀掉董卓。 理由是什么呢?由于时间已经和历史不同,所以王允利用的机会肯定不是历史上的机会。 又过了几天,答案出来了。 董卓大婚,王允的意见是这场婚礼要大办特办,整个长安城都要为之庆贺才对,更何况各地使者才朝见过天子,所以更应该把婚礼办得隆重些,以求双喜临门。 而且正好除了青州使者之外,其他使者仍然留在长安,这机会千载难逢。 董卓大喜,自然照办。 太史慈等人知道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清晨,长安城内便开始在大司徒王允的组织下悬挂各种喜庆之物,董卓的行程也被王允安排妥当,由于徐州远在千里,所以王允建议长安城作为曹玲的娘家之地。而董卓母亲居住的地方则作为婆家,所以王允请董卓在大婚的前一天晚上道在董卓的母亲家中居住。 到了第二天,再有董卓亲自前往长安迎娶曹玲。 至于董卓的随行人员,王允安排的是吕布和李肃,不问可知,这李肃也早已经被王允所收买。 随行的部队当然是张绣所带领的城卫军。 董卓当然没有异议,因为吕布放在长安城里他实在是不放心,谁知道一个晚上吕布和曹玲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至于张绣,则是王允极力举荐的,认为这是两者缓和关系的绝好机会。董卓一直觉得心中有鬼,那当然马上同意了。 此时董卓早就已经对王允言听计从。自然是无不答应。 不过这件事情也令太史慈非常奇怪,不明白为何董卓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王允的话。 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太史慈和徐盛、武安国两人此时正静静地守在皇宫之外的隐蔽处。至于长安城的其他动向自然有人负责。 看看时间,董卓的婚庆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长安城各方面的势力在这张灯结彩中各个剑拔弩张,要斩获自己心中最大的战果。 却没有人注意到在长安城这巍峨皇宫外,这只毫不起眼的小小队伍。 ------------ 第五章 京乱(中) 第五章京乱(中) 看着巍峨的皇宫,徐盛的心脏不争气得跳了两下,先是看了看身后那些全副武装,蒙着面的特种精英,然后转过头来对太史慈道:“主上,王允玩的是什么把戏?长安城的守卫已经被他抽空了,难道他就对长安城这么放心吗?张绣岂是那么好利用的?” 太史慈笑道:“当然不是,你忘记曹操了吗?有曹操协助王允,要守住长安城已经足够了。莫要忘记王允同样不放心张绣,他只不过是要两者相互制衡罢了。” 顿了一顿,太史慈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曹操乃是外来诸侯,王允可以放心大胆的要曹操守城,因为即便是曹操有野心,也绝不敢在这时候动手,因为作为外地诸侯,曹操没有理由诛杀大臣,霸占长安。可是张绣就不同了,因为张绣乃是长安城的守将,要是领张绣守城的话,张绣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徐盛恍然道:“原来如此!” 太史慈冷哼道:“更何况,我看王允在长安城内的力量还不止如此,你忘记杨彪和马腾了吗?不过我看马腾在长安城的作用并不是冲着曹操来的,王允明明已经知道刘虞要营救皇帝的事情,可是却全无监视刘备的动静,你不觉得奇怪吗?” 徐盛想了想,骇然道:“难道说王允通过杨彪控制马腾,令马腾暗中盯住刘备?” 太史慈冷冷一笑,道:“这件事情我也是不久前才从子龙那里知道的,你们在城外当然不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刘备的具体计划王允是不知道的,自从昨晚上起,刘备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府中不出来,对外声称说是等到董卓进城后再到城门迎接,谁知道刘备真正的行踪在哪里?” 武安国嘿然道:“若不是有史阿的话,我们也不可能了解得这么清楚。”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所以说马腾的力量现在肯定被分散了,因为王允无法确定刘备到底在哪里。这么看来,反倒是我们的机会最大,不过我倒对张任行踪讳莫如深,这家伙也在学刘备玩消失,一直躲在自己的住处不出来。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徐盛笑道:“不过我看现在最高兴的应该是刘备,他没有想到会等来这一天,现在他一定在感谢史阿一直不同意前些时候营救皇上的‘英明’决定。若是前几日动手,别说王允了,就是董卓都会跑来对付他,现在等到董卓大婚再动手在刘备看来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武安国道:“这个自是当然,董卓大婚,长安城里一片混乱,人人巴结讨好董卓还来不及呢,又有谁去关心皇帝?张绣又出城在外,对刘备来说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所谓疏不间亲,董卓最大的错误乃在于疏远李儒,李儒虽然有些趋炎附势,但是绝对是对董卓忠心耿耿之人,毕竟乃是董卓的女婿,可是董卓却疏远李儒,这才令王允这么轻易地得到机会。实在是董卓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 徐盛笑道:“这倒是方便了我们,刘备动手之时,就是董卓到长安的时候。我们自然可以混水摸鱼。” 武安国笑了起来。 突地,太史慈沉声道:“不要出声,刘和来了。” 徐盛和武安国连忙静了下来,向对面看去。 长安城外,浩浩荡荡的车队正在向长安城进发着,心满意足地董卓看着遥遥在望的长安城,心中的畅美自然是无法形容,看了看身边一直陪笑的李肃,心情大佳道:“李肃你这一趟辛苦了,这些年来,倒也难为你了,这次回到长安后,老夫定会好好的奖赏你。” 李肃嘻嘻笑道:“丞相才是辛苦。” 董卓奇道:“老夫不过是娶娇妻过门,这乃是春风得意的事情,有何辛苦可言?” 李肃却笑道:“丞相新婚燕尔,却还要日理万机,那岂非辛苦之急?舍小家,顾大家,难道还不辛苦吗?人家都说治国易,治家难,丞相日后还有的辛苦了,让国民和娇妻都满意,丞相真是奇才。” 这一番话说得董卓心花怒放,呵呵笑道:“人人都说你擅长于拍马屁,我看一点也不假,我说王允为何要你跟着我?带回到了长安城后,你一定要在曹玲小姐面前多多夸奖老夫几句。” 李肃故作大喜,低下头去,深深鞠了一躬,董卓心满意足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向长安城方向看去,但是却没有看到李肃的眼中杀机一闪。 吕布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骑在火红的赤兔马上,那右手提着的方天画戟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血红杀机。而他行进的角度正是董卓的斜侧角,乃是最容易发出雷霆一击的地方。 张绣却一直在队伍的最前方,连头都不回。在董卓的车驾后面也是一只骑兵队伍,由徐荣带领,这徐荣乃是董卓的心腹,故此深得董卓的信任。 董卓的队伍终于到了长安城的城门下,还未说话,长安城那巨大的城门就已经缓缓的打开。 董卓站在马车上呵呵大笑。 不过张绣的军队却并不往里进,董卓感到十分奇怪,喝道:“张绣,你在搞什么鬼?” 这时,一人出现在了城头上,一把悠扬的男声传了过来:“董丞相,还认得我吗?” 董卓闻声愕然,只觉得这声音十分的熟悉,才抬起头来看。 这时,张绣已经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悄悄地掉转马头,吕布的赤兔马也悄然动了起来。 “曹操!你怎么在这里?”董卓这才发现站在城头的乃是曹操,不由得大惊失色! “丞相小心!”徐荣的声音从后面惊恐的传了过来。 董卓只觉得自己的背后一股寒风袭来,那感觉熟悉得很:那是吕布,他的义子! 董卓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避开吕布的袭击的,条件反射的把身边的李肃一把拉了过来,向身后一抛。随即自己便滚下车来。 李肃正在兴灾乐祸的看笑话,并且准备随时从一旁把董卓推落下马。谁能想得到董卓会有这一手。 转眼间,一团火焰袭来,李肃自然知道那是方天画戟的火焰,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叫了出来。 方天画戟下从无活口。 大汉第一剑师王越都不能幸免,更何况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呢? 后面的徐荣一见董卓落在了马车下,慌忙组织手下士兵向前面冲来。 吕布见自己的好友李肃被抛了过来,连忙变招,那方天画戟幻化出来的火焰立刻消失不见,李肃却奇迹般地被飘在了半空中, 仔细看时,却原来是被吕布的方天画戟的前尖挂住了他腰中的丝绦。火红的吕布单手擎着巨大的方天画戟,而方天画戟前面则挂着一个被吓得哇哇大叫的人,那形象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张绣的骑兵却已经冲到了董卓的身边,纷纷举起武器,向董卓身上砍去,刺去。结果却刀枪不入。 张绣一愣道:“这老贼身上有内甲,刺他的腿和头!” 众士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董卓的腿和头招呼。 董卓本身也是第一流的战将,大吼一声,从地面上一跃而起,随手抽出了一把流光溢彩的佩刀,一刀挥出,接近董卓身边的武器被一一削断。 那些时并没有想到自己的武器会被轻易削断,不由得一愣。 这时候城头传来了声音道:“大家不必惊慌,老贼手中的那把刀乃是我当年行刺他的七星宝刀。用长距离武器格杀此贼。” 董卓恨得抬起头来,却发现曹操身边已经多了几个人,一个正是使者鲍信,在曹操另一边的却是一个如同地狱魔王在世的大汉,最后一个人则是面带笑容的王允。 一瞬间,董卓全都明白了,恨声道:“王允,你骗我!”又长叹道:“悔不听李儒之言。” 王允哈哈大笑道:“老贼,老夫隐忍不发这许多年就是为了今天,可笑你色欲熏心,念念不忘美色,居然会疏远李儒,连疏不间亲都忘记了,活该你倒霉!” 董卓恨道:“我悔不该信你之言,说什么老夫今日可以坐拥双美,连那邹氏都可以纳入囊中!李如早就说过你最不可信,我……” 话犹未已,一颗头颅已经被那如同魔王的大汉高举过顶,喝道:“老贼,你看这是谁?” 董卓抬头看时,一眼便认出那是李儒的头颅。不由地大叫一声。 突的,董卓才发现自己飞了起来,离地面越来越远…… 吕布出现在了董卓的身后,正是他一方天画戟砍断了董卓的头颅。而李肃此时正因为死里逃生而堆坐在地上面白唇青,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一只手指向董卓那无头的、正在从脖项处向外喷血的尸体,一脸的痴呆。 董卓一死,徐荣看得肝胆俱裂,手下士兵更是哗变,立时转身向后面逃去,边跑还边叫道:“丞相死了!丞相死了!” 徐荣一咬牙,知道眼前事无可为,一兜马头,开始向长安城的东面仓皇逃去,他要赶到牛辅那里去报信。 张绣岂会给他这个机会?连忙带领手下士兵开始进行追击。一时间,双方士兵就像是向东流去的黄河般奔腾不息的涌去。 张绣经过吕布身边,对吕布道:“此间就交给温侯了!”然后吩咐身后一将,要他分兵回城,协助王允防守长安。 吕布答应了一声,连看都未看董卓的身体一眼,方天画戟随手一扬,在阳光下闪射出诡异的光辉,再下一刻,董卓的头颅已经挂在了方天画戟的戟尖上。 王允看见张绣在城头哈哈大笑,眼看大事已成,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巅峰上,哪还不志满意得? 曹操和鲍信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笑意。 张绣已经不知深浅的去追击徐荣去了,很有可能在半道上被太史慈阻击,只要想一想,太史慈、赵云、许褚这三人的联手之威,只怕张绣连三招都挺不过去吧?一旦张绣身死,长安城里就剩下一个吕布,那还不是怎么摆布怎么是? 王允此时看向典韦,笑道:“典韦将军,你现在就到长安城中去,按照老夫给你的名单,给我诛杀叛党!” 典韦看了曹操一眼,曹操微一点头,典韦应声而去。 典韦才走,吕布左手提着到现在还有点傻的李肃,右手拿着方天画戟,那董卓的头颅自然有人拿了上去。 吕布意气风发来到王允的面前,呵呵笑道:“吕布今日心中大快,实乃拜大人所赐!” 曹操此时却突然道:“对了,吕布将军,你赶紧去董卓在长安城的府邸去救曹玲小姐吧,我的手下典韦乃是一个莽汉,杀得性起的时候,他可不分人。” 吕布闻言为之色变,来不及向王允打招呼,便连忙下了城楼向城里赶去。 王允为之愕然,他没有想到吕布会对曹玲用情这么深。 曹操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冷笑,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讨好吕布的第一步,要笼络吕布,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讨好他身边的女人。 王允太老了,看不出来一个女人一旦参与政治便不再是任人摆布的花瓶,对于女人不能仅仅是利用,还要在表面上尊重她们。 王允好半天才回过劲来,转过身来对曹操道:“孟德,你快去请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几人来,要他们主持大事,长安城离不开他们的照拂。等他们来了之后,我们便去请皇上主持朝政!” 曹操一愕,知道这几人也是王允的心腹,也就是说是自己的敌人,口上应了一声,心中却把这几人的名字深深记在心里。 长安城外,某处密林。 赵云和许褚领着剩下的四千八百特种精英,已经张开了一个口袋,在这里静静地守候,等待着张绣的到来。 许褚张望了半天,对赵云道:“子龙,难道真的不能格杀张绣吗?” 赵云点头道:“这是主上的命令,因为张绣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这张绣还有一定的作用,若是可收付张绣的话,那对我们将非常有利。” 许褚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赵云笑道:“若是张绣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被王允利用,更被曹操算计的时候,你说他会怎么办?” 许褚的双眼亮了起来,显然明白了赵云的意思,赵云又道:“而且主上是希望通过张绣引出那个贾诩,这才是主上的真正目的所在。” 许褚点头。 就在这时,远远地,尘头飞扬,显然是有大量的军队蜂拥而来的结果造成的。 赵云一摆银枪,对身后的特种精英传令道:“准备攻击!” 长安城,皇宫外。 刘和已经进去半天了,算算时间,也该带着汉献帝出来了。 远处,杀声震天,显然是王允等人已经动手了。 徐盛焦急道:“主上,为何刘和和史阿他们还没有出来?再不出来的话,他们也会失去离开长安的机会的。” 太史慈摇了摇头道:“文响你不必着急,刘备他们自有分寸。” 话才出口,刘和已经出来,那背后还跟着一辆马车,不问可知,马车里坐着的当然就是汉献帝。 由于刘和乃是经常进出皇宫的熟人,所以自然无人阻挡。 马车出了宫门,果然像史阿提供的情报那般,向太史慈这面驶来。 刘备到现在还未出现。 马车来到密林处停了下来,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以及几百个龙精虎猛的手下出现在密林的边缘。 关羽还是一付冷然的杀手本色,张飞却在焦躁不安的搓着自己的双手。显然是等不及了。 刘和大笑着跳下马来,向刘备走去,刘备也是满面笑容,两人一个拥抱后,刘备笑道:“皇上在后面吗?” 刘和点了点头,刘备笑道:“那我们马上启程。” 刘和笑道:“这个自是当然,对了,为何长安城这么大的喊杀声?” 刘备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已经派人去探听了,按理说今天乃是董卓老贼的婚宴,不应该这么混乱的,不过也许是董卓玩儿出的什么新花样吧?” 刘和哼了一声:“不过他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好活,待圣上驾临我幽州,天下诸侯必将对董卓群起而攻之,倒是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蓦地,一把雄壮、却略带异域味道的好听男声传了过来:“董卓老贼的死活就不用你们担心了,不过你们今天谁都别想离开!” 太史慈等人循声望去,却见在刘备的身后又涌出一帮人来。 为首的正是西凉马腾! ------------ 第六章 京乱(下) 第六章京乱(下) 刘备和刘和转过头来,见到对面的人居然是马腾,不由得愕然。 刘备的脸色先是一变,马上露出亲切的笑容道:“原来是西凉的马腾大人,不知道是哪一阵风把你吹过来了。” 马腾淡然道:“本人没有心情和你们谈天,你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放下你们的武器,把皇上请出来。只要你们合作,我会向王允大人求情,饶你们不死的,毕竟刘备你也是刘虞大人派来的使者。相信王允大人不会难为你们的。” 刘备的眼中闪过精光,独自低声道:“王允?”随即对马腾朗声道:“马腾大人,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和刘和大人在这里闲谈,与您何干?” 马腾嘿嘿笑道:“闲谈?”旋即肃容道:“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的行动王允大人一早就知道,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才一直隐忍不发,难道我的人在监视你们,你们就没有丝毫的察觉吗?” 刘和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些西凉人是你的手下。”旋即闭上了嘴巴,因为这等于承认了马腾的话。 马腾冷笑道:“你以为是董卓老贼吗?哼!若是换了董卓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你们都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顿了一顿道:“索性让你们死个明白,本人此次来长安乃是收到了我们马氏家族的世交杨彪大人的信,要我来长安协助王允大人共除国贼,消灭董卓,正好董卓老贼也写信来要我到长安来,作为西凉的使者以壮门面,本人当然是将计就计,来到长安,接道的任务就是来监视你们这些想要劫走皇上的无耻之徒,王允大人神机妙算,董卓现在只怕已经身首异处,要我用西凉人监视你们也是为了混淆你们的视线。” 在暗处的太史慈这才知道马腾会出现在长安的原因。 马腾的话给了刘备太多的震撼,刘和不能相信道:“什么?董卓已经被王允杀死了?” 马腾避而不答,左右看了看,笑道:“王允大人果然没有料错,这件事情果然和张任没有关系?” 刘备见事情已经败露,沉下脸来,道:“我们营救皇上也是为国出力,岂可和董卓这等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相提并论?而且王允也未必就是真心救主,搞不好就是第二个董卓。更何况皇上是自己主动要离开的,皇上的命令乃是金口玉言,马腾你有何资格指手划脚?” 马腾淡然道:“现在皇上在你的手里你自然怎么说都可以,和董卓一样的是你才对。” 刘备木无表情的哈哈一笑道:“你要弄清楚,我乃是汉室宗亲……” 马腾打断道:“汉室宗亲就不会谋反吗?你不也在防备刘虞的使者张任吗?” 刘备才待说话,那车门打开,汉献帝和史阿出现在众人面前。 汉献帝沉着脸对刘备道:“刘皇叔,马腾说的事情是真的吗?难道张任并没有参加行动?” 刘备恭声道:“皇上请恕小臣欺君之罪,不过小臣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还请皇上见量。” 马腾则在后面躬身道:“原来皇上安然无恙,小臣这就放心了,皇上,董卓已经伏法,现在我大汉正是中兴之时,有王允大人这样的忠义能臣,皇上还何虑之有?” 汉献帝神色一动,才要说话,刘和却在一旁道:“皇上,马腾之言不可信,王允明托救主,实则摄政,皇上若是回去的话,无疑是才入虎穴,又进狼窝。” 汉献帝闻言不由得犹豫起来。 马腾一招手,一名手下飞奔而来,双手递上一把长刀,接过武器,淡然道:“看来多说无益。唯有手下见真章了。待会本人的援兵一到,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刘备哈哈笑道:“正是,早该如此。” 话才出口,刘备的身边想起了张飞的暴喝,关羽和张飞跨上战马带着身后的几百号人向马腾方向杀去。 马腾眼中闪过精光,身后闪出两骑,面黄如姜,身材魁伟,正是庞德,另一人面白如玉,长得花团锦簇,丰神如玉。 太史慈在暗处失声道:“马超?” “当――!” 两对宿敌转眼间便交上了手。 张飞本未把马超当一回事,结果两人武器甫一接触,张飞的眼中便闪过骇然之色,知道自己遇见了自吕布后更强大的对手。 在试出对手和自己力量差不多后,张飞兴奋极了,连连吼叫,好像打铁一样和马超战在一处。 张飞的丈八蛇矛和马超的烂银枪化作一黑一白两条白龙纠葛在一起,好似宿世仇敌般难解难分。 关羽和庞德则是另一番光景,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来去无声,好似秋高气爽,蝉鸣风中。 庞德则严守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一动一静,一攻一守,一轻灵一稳重,形成了极强烈的对比感。 双方身后的士兵转眼间交战在一起。 史阿却对汉献帝道:“皇上,我们先行一步。” 汉献帝看向史阿道:“我们去哪里?” 史阿还未说话,在前面又出现了一股人马,人数不少于七百人!为首的乃是长的和马超酷似的几名小将。看样子这就是马腾说的援军。 史阿一见便知是是和那马超的兄弟之流,一言不发,抽出腰中长剑,宛如舞蹈般自马车上跳跃而下。 那几人没有想到史阿一言不发上来便动手。慌忙抽出兵器。 史阿白衣飘飘,身体在几人的马间连连闪动,战马的嘶鸣声响起,只见那几人的战马的脖项处血光迸溅,纷纷倒地。 前面几人的战马的倒地,阻挡了身后人要蜂拥而上抢劫汉献帝的企图。 太史慈知道动手的时机已到,一挥手,二百特种精英悄无声息的杀出,步伐轻盈,好像二百头猎豹。 史阿一见黑衣蒙面军队出现,知道是太史慈,心中大喜,后撤到汉献帝的身旁,长剑的攻势全面展开,只见由史阿长剑幻化出来的无数条银龙在空中缠绕飞舞,护住史阿和汉献帝。凡是上来想到把汉献帝抢到手的人无不被这银龙切割得四分五裂。 后面冲上来的太史慈没有想到史阿的剑法和王越竟然有着许多的不同。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玩味。 太史慈的出现,令动手的双方为之一愣,马超的那几个兄弟才从地面上站起,换了匹战马,一见面前出现了一群人人蒙面的黑衣战士,不由得发问道:“来者何人?” 回答他们的是“损益连弩”的弩箭。 站在前面的五十名特种精英短时间内每人就发出了二十支弩箭。 马腾军哪里能构想得到人世间还有这般厉害的弩箭,登时被射了个人仰马翻。 马超的那几个兄弟也不例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箭雨,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挥出兵刃抵挡,结果还是被几支弩箭射中,痛的落下了眼泪。 那五十名特种精英原地上箭,身后手持斩马刀的同伴向前抢出,格杀此时已经不足四百人、并且伤痕累累的西凉兵。 只一会儿工夫,原本合作能力就不强的西凉兵被冲击得军心涣散,不知道是谁打发一声,转身便逃。 马腾的几个儿子也不例外。 马腾早就注意到了眼前那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量和自己的几个儿子带领的援兵正面碰撞,见到对方人数很少,根本就未放在心上。谁知道只一转眼的功夫,自己的军队竟然死伤大半,自己的儿子也身受重伤。不由得焦急非常。 刘备等人也是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些从天而降的人是敌是友。但是看他们似乎是史阿一方的人,所以便连忙手下加紧,向马腾等人进攻。 先缠住马腾他们再说。 太史慈看得暗暗好笑,命令徐盛按照计划装模作样的走到史阿的面前,作出下属见到上司恭敬的样子。 然后史阿向刘备方向高声叫道:“刘皇叔,这些是我们的人,你先缠住马腾他们,我们先护着皇上出城,你们随后跟上!” 这番话当然是按照太史慈的计划说出的。 刘备等人不虞有他,闻言大喜,死命的缠住刘备等人。 史阿的这番话也把汉献帝骗了个深信不疑,连忙下得车来。对史阿笑道:“好你个史阿,居然还藏了一手。” 史阿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从武安国的手中牵过一匹马,先把汉献帝抱在马上,然后跨上战马,向太史慈微微一点头。 太史慈端坐在马上,看着为已经到手的汉献帝,心中涌起万千豪情,也不说话,只是一挥手,特种精英们纷纷向前,把西凉兵剩下的高大的西凉战马牵了过来,敏捷如豹的翻身上马。 在太史慈的带领下朝着既定的方向冲去。 只剩下一群不明原因的人在那里厮杀。 此时长安城已经乱成了一团,董卓这些年来横行无忌,早有许多人屈服在他的淫威下,而王允又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所以凡是和他有仇又和董卓沾上一点关系的人都被视作叛党予以格杀。 吕布手下众将当然也加入了这场杀戮,再加上一个杀起人来就不分敌我的典韦。长安城里登时变成了人间地狱,一片腥风血雨。 西凉军和并州军的军纪本来就差,现在有无人管束,自然是见一个杀一个。 倒是一般百姓相安无事,一方面他们早已经被抢的身无分文,家徒四壁,官兵根本就对他们不感兴趣。 另一方面他们对董卓十分的痛恨,所以见到官兵到处捉拿所谓的董卓余党,自然是欢欣鼓舞,更有人帮助这群官兵到处寻找达官贵人,官兵有了这等不费吹灰之力的发财机会哪还不感激这些百姓,又怎会舍得杀他们? 更早有人到城外征得了王允的同意,把董卓的尸体拖到城内,用火去烧。 所以太史慈这群人根本就是无人阻挡,尽管他们的衣着是如此的奇怪。 太史慈命令蓄意避开董卓府,因为这时候吕布肯定在董卓府,曹玲吕布是一定会得到手的,太史慈现在的最大愿望是尽快出城,和吕布的战斗是次要的。 才转过一个路口,进入一条街道。 却见这条街道的一侧的一户人家的府门大大敞开,有无数的男女老幼正被身后的士兵纷纷赶出。 太史慈下令一鼓作气冲过去。 谁知这时,从府门处抢出一人,双手拿着一对巨大的双铁戟。 正是典韦! 典韦才出门就看见太史慈带着二百骑兵冲了过来,而且清一色的黑衣和西凉大马。 典韦见状,翻身上马,拦住去路喝道:“前面是什么人?” 太史慈故作沙哑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我乃是西凉刺史马腾大人手下大将程银,正要前往城门有紧要军情向王允大人汇报。” 典韦并非是蠢人,更是深知曹操一切布置的人,闻言目光闪烁道:“马腾?你们也是王允大人派出的人吗?” 太史慈正是要曹操知晓王允在长安城中还有实力的事情。 也不答话,策马便冲了上来,口中清啸,声音震得周围人耳膜生疼。手中银枪一摆,千百条银龙飘忽不定从银枪上幻化而出。 “游龙遍地!” 典韦只觉眼前一亮,自己整个眼前的空间完全印象非凡起来,在那千百个小小的螺旋气流的搅动下,整个空间都变得扭曲和不规则起来。 最令人难过的是这些银龙本身还带有着强烈的推力,好像千百根尖锐的针直刺典韦的身体。 典韦的虎目中泛起前所未有的神光,大吼一声,双铁戟闪电挥出,登时,挥洒出一片黑色的狂风暴雨,向太史慈的银枪迎去。 雨打风铃般的声音在两人的武器间响起,在这银龙啸雨般的武器交接下,典韦闷哼一声,显然是吃亏了。 太史慈的嘴角逸出一丝冷笑,手中的银枪的枪势进一步扩大,典韦整个人都被裹在了这片光雾中。手中的双铁戟只能固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过!” 太史慈一声令下,身后的特种精英在徐盛和武安国的带领下纷纷向那一片光雾冲去,汉献帝早就已经被太史慈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枪法惊呆了。 他也和史阿学过几天剑法,可是却从未见过这般惊天动地的武功。此时见这些特种精英居然“不知死活”地向这一片光雾冲去,不由得吓得面无人色,不过他终是当惯皇帝的人,最后没有叫出声来。 这当然是青州军“马蜂窝”战术的一种变形,二百多名骑士通过了这一片光雾,向街道的前方奔去。 典韦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敌人从自己的身边飞掠而过,结果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不由得怪叫连连,奋力还击。可惜太史慈的枪法始终缠着他不放,每一个幻化出来的枪头都好像是灵蛇一般捉摸不定,就算是典韦想要硬碰硬都不可得。 正当典韦渐渐感到有点吃不消时,眼前的一片白光突然消失不见。 典韦喘着气向前看去,却发现自己的面前空无一人,身后马蹄声响起,连忙回头看时,却见那个让自己十分难看的“程银”正在策马狂奔,这才知道自己被愚弄了,不由得勃然大怒,张开嘴把右手的铁戟的把咬住名,顺手从腰间扯出一只小戟,闪电般掷出,有如狂龙出海般向太史慈的背后疾射而去! 那强横的气息席卷得地面的灰尘四散飞扬。 转眼间便到了太史慈的背后不远处。 就在典韦以为得手的时候,太史慈突然转过身来,才一拧过腰来,典韦就已经看清楚了。 太史慈长弓在手,更令典韦惊骇莫名的事情是那弓弦上竟然搭方这四只雕翎箭! 弦动,箭闪,弓收,回身,策马,扬镳,远去! 只留下了呆立在当场的典韦。 第一支雕翎箭出,奇准无比的钉在了典韦那小戟的戟尖上。发出轰然巨响!小戟和雕翎箭变得粉碎。 第二枝箭射中了典韦左手的铁戟的戟尖上,震得典韦满手鲜血! 第三枝箭射中典韦的马头,没入头骨,鲜血飞扬。 第四支箭却擦着典韦的头皮射入到他的头盔中。 典韦从即将要掉下的马上纵身而下,身后的士兵连忙抢步上前,要扶住浑身是汗的典韦,却被典韦一把推开。 凝视着太史慈远去的背影,典韦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雕翎箭,双手微一用力,那雕翎箭便折为两段。 “程银?马腾?西凉有这样的人物吗?”典韦喃喃道。 太史慈却早已听不见了。 ------------ 第七章 黄雀(上) 第七章黄雀(上) 太史慈心怀大畅! 许多时没有这般酣畅淋漓的大战了。 那种淋漓的快感令太史慈的精气神提高到了自己生命中全盛的境界,正像是夏日的荷花的盛开,壮硕的足以擎天撼地! 休要以为太史慈赢得轻松。 典韦乃是当世绝顶高手之一,虽然太史慈刚才好似赢得十分轻松,其实却是典韦吃亏在准备不足上,所以被太史慈抢攻得手,失去了先机。 太史慈的枪法虽然将典韦束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但是再向里攻去也有所不能,典韦绝非是一招“游龙遍地”所能解决的。 若是从容对战,即便是拿下典韦,自己也是损耗颇巨。 典韦,除去关羽和张飞和许褚,你是在王越、吕布、赵云后第三个令自己一见便有动手冲动的人物。 颜良、文丑辈何足挂齿? 太史慈端坐在马背上,心中清明如镜。 长安乱,乱长安。 身旁的事物如同流水般白驹过隙微不足道。 转瞬间,太史慈便追赶上了徐盛等人。 向城门掠去。 远远地,有长得雄壮之极的将军站在城墙内侧,高声问道:“何人?” 史阿一马当先,高声道:“大汉剑师史阿!还不开门?” 上面那将大喜道:“诺!” 太史慈等人知道此人乃是史阿说的城门内应。 不一时,城门大开,太史慈等人闪电般飞驰而过。 城墙上那将领叫来一名手下吩咐几句,然后飞身上马,扬长而来。 太史慈回头看时,吃了一惊,只见此人身上杀气击中,而且在双目中有一种智慧在流动,似乎连张郃也颇有不及。 最令太史慈感到有点怪异的事情是,这人手中拿着一把大斧。 不会是徐晃吧? 却听史阿笑道:“徐晃,你跑得可算真快!” 果然是徐晃!可是现在他不是应该在杨奉那里吗?怎么到这里来守城门来了?真是奇怪。而且长安高手中居然没有他的名字,这更说不过去。 徐晃转眼间便来到众人身边,大笑道:“我徐晃答应你史阿的事情怎会办不到?” 史阿长声笑道:“我知公明乃是信人,必不欺我!” 顿了一顿道:“只是公明现在不辞而别,日后若是让杨奉将军知道了岂不为难?而且杨奉将军现在在李傕郭汜处……” 徐晃摇了摇头,打断道:“我徐晃仅仅是一个小人物而已,这许多年来一直坐观世事,早就看淡了一切,杨奉将军虽是好人,但并非我徐晃所要效力的主人。” 太史慈这才明白徐晃为何在长安全无声名。 只听徐晃又道:“古人患不遭明君,若我徐晃幸遇之,必当以功自效,私誉小事,何足挂齿?” 顿了一顿道:“常听你说起青州战神太史慈之名,世人常赞其英雄了得,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有此良机,自然是请史阿兄带徐晃去青州,看看太史慈是不是我徐晃一直要找的人!” 听了徐晃的话,反应最大的就是汉献帝,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色变道:“史阿,你说什么?你是青州的人?” 史阿看了看坐在自己前面的汉献帝,笑道:“皇上英明,正是如此。” 汉献帝开始挣扎,愤怒道:“史阿,你知否你犯了欺君之罪?” 史阿拉住缰绳的双臂微一用力,就令汉献帝这半大孩子动弹不得,史阿沉声道:“皇上,臣下是为了您好,纵观天下,除了青州,除了太史将军,哪里还有人值得信任?就是那个刘备不也是在骗你吗?” 汉献帝冷笑道:“史阿,你以为寡人是三岁孩童吗?刘备这么做乃是迫不得已,到了幽州,那刘虞岂会骗寡人?” 太史慈闻言哈哈大笑道:“皇上您太天真了,刘虞是忠臣大概没错,可是刘虞现在已经被公孙瓒打得节节败退,只怕命不久矣,皇上难道要去信任一个即将快死去的臣子,以为他能给皇上安全吗?” 太史慈的声音才一传出,汉献帝的脸色大变,不能自信道:“你是谁?” 太史慈微微一笑,现在已经出城,再没有掩饰自己身份的必要,于是把自己的头套摘了下来。 汉献帝一见之下,立时无语。 史阿看着对面满脸疑问的徐晃道:“这就是青州战神太史慈!” 徐晃闻言微微一惊,看向太史慈,太史慈笑道:“公明高论,深得我心,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以君之才,正如空谷幽兰,独自芬芳,若有悦己之人,便会大放异彩。公明若是不嫌弃,就和我太史慈回青州!他日若是不合公明心意,公明自行离去如何?” 徐晃闻言,双目立时闪亮,喃喃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继而奋然道:“好!那我徐晃便把这条命交给主上!日后刀山火海,不离不弃!”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一言为定!” 汉献帝却在边上冷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太史慈纵马来到汉献帝的旁边,恭恭敬敬道:“皇上,不管您有千般不愿,但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记得,那就是先帝撒手人寰时,要我保护陛下的周全。我太史慈不敢有一天忘记。这份心情希望陛下能够理解。相信陛下也听说我青州现在正在实行科举制度,那就是先帝的首创。难道我太史慈做的还不如那般一无是处的大臣们的一派空言吗?” 汉献帝闻言浑身一震,看向太史慈,太史慈盯着汉献帝,叹了一口气道:“陛下,也许您觉得我太史慈变了,其实这人世间每个人都在变化,陛下也不例外,但是臣下答应先帝的事情决不敢忘记,保护好陛下,帮助陛下长大成人。” 汉献帝眼中目光闪动,看向太史慈的脸,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太史慈则是一脸的赤诚看着汉献帝,心中却在想:汉灵帝和老子说的可是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成人,最好不要当什么帝王,老子当然要听你爹的话了,若是你有什么疑问的话,老子还是用你爹顶回去。 看着一脸垂头丧气地汉献帝,太史慈几乎要笑出声来。 长安城内,皇宫外。 此时刘备和刘和等人已经被闻讯而来王允等人重重包围起来。 刘备面色安详,关羽一脸沉着,张飞睥睨四方,唯有刘和满脸的忐忑。 面色阴阳不定的曹操和一脸焦急的鲍信站在此时脸色已经气得青白的王允的身边。 荀彧则把自己藏在人群之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一份深沉难测的样子。 马腾已经把情况原原本本的向王允说明,向王允报信的人乃是马腾的那几个受伤的儿子。 王允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就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呢? 董卓的确死了,可是现在皇帝却不见了,这算是什么事情呢?自己忙活了大半天,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王允越想越气,血红着眼睛看向刘备道:“刘玄德,你究竟把陛下弄到哪里去了?” 刘备微微一笑道:“王允大人这话好生奇怪,皇上当然应该在皇宫之内,我等外臣又岂会知道?” 这刘备倒好,一见汉献帝已经溜之大吉,现场除了双方的死人,没有一点证据证明汉献帝在这里出现过。索性来个死不认帐,一脸的“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王允哪有心情和他开玩笑?虎着脸冷哼道:“刘玄德,你莫要以为这般说话便可让老夫放过你等,老夫现在就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言罢一招手,身后无数弓箭手抢出,娴熟的拉弓,如满月。 刘备等人微微色变,他等自然是识货之人,眼前这些弓箭手乃是精于弓箭西凉兵。 刘备终是非常人,哈哈笑道:“王允大人莫要玩笑,今日我和兄长刘和在这里闲谈,正说起一起去巴蜀游玩的事情,张任大人现在正在城外等候,还请大人放行,莫要让刘备做那种失信之人,更不要令张任大人等急了,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莫要让张任大人以为我们除了什么事情才好。” 言外之意,竟然把眼前的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王允闻言,脸色马上色变,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杀人灭口的机会。 一直以来,王允都有点弄不清楚刘备和张任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且据王允所知,张任自昨晚上起就一再也没有露过面,谁也不知这个张任现在到底在哪里。 若是刘备真的和张任有密议的话,那么自己杀掉刘备灭口的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自己在声望上将会是无比巨大的损失。 王允也是一代人杰,拿得起,放得下,迫出笑声呵呵道:“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是误会刘备大人了。” 刘备含笑,知道自己胜了一筹。那副得意洋洋地模样令王允看了心中大恨。 正在这时,远方一人快马杀到! 到了近处,马还未停,人已经飘然落马,众人闪目观看,原来是虎将典韦! 曹操一眼便见到典韦神情萎靡,而且手上带伤,不由得走上前出,喝道:“典韦,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伤了?” 典韦还未说话便看见了马腾,马上大声道:“马腾大人,你的手下是否有一个叫做程银的人?” 马腾乃是世代公卿,最重门第,对于典韦这等没有出身之人本是十分不屑,但是面前这么多人也不愿意失了身分,于是勉强道:“是有这人,不知道典韦将军有何事?” 典韦于是当着众人的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人们大为惊奇,尤其是曹操,在他眼里,典韦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天下间可以稳胜典韦的人不过区区三数人,可是现在典韦却会被一个连听都未听说过的人打得如此狼狈,简直是匪夷所思。 马腾却觉得更加冤枉,出声道:”不可能!要知程银将军现在还在西凉,尚有紧急军情需要他处理,怎可能离开西凉到长安来?” 荀彧却是第一个觉得不对劲的人,此时站出人群,看向典韦的道:“典韦将军,你说伤你之人连同自己全是一身黑衣?”典韦点了点头。 荀彧又转过头来看向马腾道:“马腾大人,你说劫走皇上的人也是满身黑衣?”马腾也点了点头。 荀彧又问了马腾几句当时战争的场面,然后站过身来对刘备冷冷道:“我看王允大人尽可以放这些人走了。” 王允闻言一愕,不知道荀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荀彧看着同样愕然的刘备等人,讥笑道:“你们被骗了,劫走皇帝的人乃是青州军。而且亲自出手击败典韦将军的人乃是太史慈!” 此言一出,在场人无不变色。 最先明白过来的就是曹操,他马上就想清楚了这件事情的一切,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太史慈早就知道长安城的一切动向,可笑自己还以为可瞒过太史慈呢。 王允急急问道:“荀彧先生何出此言?” 荀彧哪里会把己方早已经知道虞翻乃是太史慈假冒的这事情告诉王允?只是沉声道:“这事情很好猜,袭击马腾大人的黑衣人用的弩箭世所罕见,天下间只有青州才会出产这等稀奇古怪的锐利武器,典韦将军刚才对那黑衣人武功的陈述也符合太史慈的标准。不是太史慈还会有谁来?” 荀彧的一番话登时令在场所有人失去了讲话的意味。可是每个人都想不明白,这个太史慈是怎么杀出来的。 曹操知道此时已经再没有保留秘密的必要,当然他也不会把自己卖出去,于是干咳一声道:“大家有未想过,既然我曹操可以化妆前来长安,难道太史慈就不可以吗?”曹操的话令许多人身躯一震。 鲍信当然明白曹操的意思,假装恍然道:“我说那个青州使者虞翻为何看上去那般眼熟呢?原来那个虞翻就是太史慈!” “好个太史慈!”王允突地暴喝一声,脸上青筋暴跳,眼睛中露出疯狂和羞愧难当的神色。刘备的表情也是好不了多少。关羽的眼中杀机大盛,张飞也是暴跳如雷。 王允越想越气,自己把那个虞翻当傻子,却不知道人家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可笑自己还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白白送给了太史慈,这真是何苦来由?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飞报而来,说是有一封写给王允、没有署名的信,交给王允过目。王允没有好气的接过来,打开信一看,上面只有两行字,仔细看时,立时勃然大怒,一把把这封信弄了个稀巴烂,扔在地上,吼道:“温侯呢?马上给我出城把太史慈给我截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看来这封信乃是太史慈写给王允的,那上面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所以才令王允如此的愤怒。 刘备向关羽张飞一打眼色,翻身上马,对王允道:“我兄弟三人不才名,愿助司徒大人一臂之力!” 王允此时方寸大乱,闻言一摆手,颓然道了:“如此,有劳了。”刘关张三人叫上刘和,策马而去。王允心情大坏,带上马腾和曹操匆匆向城门走去。边走还边吩咐马腾带上人马出城去追太史慈。 马腾正因为莫名其妙在太史慈的手中伤了许多人而愤愤不平,此时一听说自己亲自出战,实在是正合心意,自然大喜过望。 曹操却趁机会把王允扔在地上的纸团捡了起来,偷偷打开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一笑。 鲍信转过头来对着曹操悄声道:“司徒大人糊涂了,派刘备去找太史慈不妥……” 曹操摇头道:“你放心,给刘备一百个胆子,刘备也不会去捉太史慈,现在谁知道出了城的太史慈实力有多强?太史慈既然都可以悄悄潜回来,他的五千大军有什么不可以?” 鲍信赞叹道:“太史慈这一手腕的真漂亮。” 曹操闷哼一声道:“这其实是当年临淄城剿灭张举的故计。” 鲍信恍然道:“孟德言之有理。” 曹操冷然道:“不过现在我也有点分不清楚太史慈下一步要怎么走,到底是真的按照我们说的在半道上伏击张绣,还是在长安城外集结兵力,防止我们在后面追击?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出兵的。” 鲍信看着曹操苦笑道:“没想到长安我们是白忙乎了一场,还是便宜了太史慈。” 曹操心情沉重,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来我们唯有回到徐州向江南发展了。” 鲍信日然明白曹操的意思,汉献帝一旦被太史慈劫走就很难被找回来,即便是吕布亲自上场也不行。曹操当然不会去帮王允这个忙,只一个马腾的事情,曹操就知道自己已经和王允再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因为自己已经被利用完了。 鲍信想起一事奇道:“对了孟德,刚才你看的太史慈写给王允的那封信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曹操微微一笑,低声道:“‘司徒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鲍信一楞,不由得有点迷迷糊糊道:“夫人?王允哪有什么美丽夫人可以赔?” 曹操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太史慈可真是在后的黄雀!” 城东,尘土飞扬。 太史慈等人行色匆匆,向自己和赵云约好的地方会合,一路上看见有不少的马蹄印迹,不问可知,那自然是张绣的部队留下的。 转眼间,便到了一片密林处。 徐盛策马来到太史慈身边,哈哈笑道:“主上妙计,看张绣在我们的埋伏下怎么死!”太史慈微微一笑,才要答话,一把淡然自若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你们在我的埋伏下怎么死?” 众人骇然,循声望去。 一片兵革声响,转眼间,己方已经被潮水般的敌人包围。 太史慈为之愕然,不明白到底是谁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这是对面一将纵马而来。 太史慈一见下,失声道:“张任!” ------------ 第八章 黄雀(下) 第八章黄雀(下) 张任的突然出现令眼前众人措手不及。 看看包围上来的士兵,足有五千人之众,尽管以特种精英以一当十的素质,若是对阵起来的话,实力相差的也是十分悬殊。 形势不容乐观。 不过太史慈却有一种大笑一场的冲动,想想本就好笑,坐拥三州,统兵四十万的青州战神太史慈居然会被人重重包围,说出去都是天大的笑话。 可惜太史慈实在没有笑的心情。 太史慈完全没有想到张任会在这里出现,不过此时太史慈的心中已经隐约捕捉到张任此来的目的。那即是说并非奔着太史慈而来,因为张任不可能知道太史慈到长安来的事情。 所以张任的目的应该是营救汉献帝的刘备。 张任并不认识太史慈,在这许多人中,他只认识两个人:汉献帝、史阿。 史阿见到前面是张任,纵马向前,沉声道:“张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任看了看史阿,淡然道:“请问我们的大汉第一剑师史阿先生,刘备大人呢?” 张任说话的态度令在场所有人为之色变。 史阿之所以纵马提前,就是为了令张任看见坐在自己前面的人乃是汉献帝,令张任会有所顾忌。 谁知道张任却连眼角都不看汉献帝一眼。那即是说张任连汉献帝这皇帝都没有放在眼里,这意味着太史慈等人已经失去和张任谈判的资本。 汉献帝的死活根本不在张任的心上。必要时,张任连汉献帝都杀。 汉献帝也是聪明人,马上明白了张任的心思 史阿低头看了一眼在自己的臂膀下瑟瑟发抖、身体冰凉的汉献帝,心中暗叹:人性就是这样,很多人并不惧怕壮烈的死亡,但是却会在长期的重压下失去做人的尊严和反抗的勇气,汉献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起太史慈刚才说过的要照顾汉献帝的话,心中涌起豪情,就在几年前那个在洛阳城外的晚上,自己最敬爱的师父躺在自己的怀中,临走时说的也是这一番话。并且把这任务交给了自己。 那时是师父,现在轮到了自己。定不可辜负师父对自己的期望。 在一刹那间,史阿的气势蓦地强横起来,胯下战马感受道史阿的变化,不由得来回踢踏自己的马蹄。 太史慈眼中闪过精光,不明白史阿为何会产生这种变化,不过太史慈却知道,在这一刻,史阿终于达到了他的师父王越的境界,甚至有有过之。 原本缠绕在史阿身上的“自然之气”变得欢快起来,令史阿整个人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爆发感,完全不可捉摸他下一步的行动。 张任也感觉到了史阿的变化,才要下达命令让弓箭手围上来,却听对面的史阿冷冷道:“张任大人,你若是要找刘备的话,那便找错人了,因为刘备并为何我们在一起,他现在正在应付马腾。” 张任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更忘记了自己要下达的命令。口中仍然淡然道:“是吗?可是刘备一定会来找你的是吗?” 太史慈当然明白张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自然因为汉献帝的原因。 史阿自是心知肚明,一阵仰天长笑,然后木无表情地对张任道:“既然如此,张任你还敢拦住我们的去路?” 张任嘿嘿笑了起来,看向史阿道:“这天底下没有我张任不敢阻拦的人,要怪只能怪你们这些人多事,非要弄出一个朝见天子的活动来,令我家主公非常担心,所以才会派我张任来长安看看你们在捣什么鬼,结果马上就发现刘备不对劲的地方。今天在这里,本人本来是要堵截刘备的,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史阿你,原本刚才我以为你是刘备方面的人,不过现在看来不是。但这些事情都没有关系,因为本人的目的已经达到。” 太史慈等人当然明白张任所谓的“目的”指的是汉献帝。 果然如此,刘焉早就不把汉献帝放在心上。只时太史慈想不到刘焉居然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动手,也就在这一刹那间,太史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想到这里,太史慈纵马上前,先向身后的特种精英们打了一个预备动手的手势,然后对张任笑道:“张任大人的目的自然达到了,本来那蜀中有‘天子气’嘛!我们这些人哪里还能活下去?” 张任没有想到从后面上来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居然一句话便点破了自己的用心,看向太史慈,待发现太史慈身上那比史阿更加无懈可击的神情气度时,眼中闪过骇然之色。 太史慈淡然道:“现在我只想问清楚一件事情,诸侯进京时,半路截杀各地使者的人是不是你?” 张任的身躯一震,不由得出声道:“你是什么人?怎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太史慈继续逼问道:“有一天晚上,是不是你派人在蔡邕大人府门前袭击青州使者虞翻和广陵使者鲍信?” 太史慈此话一出,张任终于神色大变,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太史慈终于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长期以来,大汉宗亲一直对各地诸侯对待汉献帝的态度讳莫如深,不置一词,说穿了就是所谓的“光武遗命”的作用。 对于大汉宗亲来说,除了刘虞之外,有了“光武遗命”这个正当的理由,皇帝谁不想当,汉献帝的地位不被承认对于这些人来说乃是一件好事,那意味着这个汉献帝随时有可能被废除,一旦汉献帝被废,这些人马上就可以拿光武遗命说事。 历史上的刘备就是最好的例子,汉献帝才一被废,刘备想的不是讨伐曹氏,再次令汉献帝登级,而是直接当皇帝去了,他才是正统。 这种心态,只怕刘焉、刘表、刘繇人人有,只是因为刘繇现在是战事吃紧离不开,刘表忙于荆州地方事务的治理,无暇顾及长安的事情。 只有刘焉不同,这刘焉已经治理蜀中多年,益州的繁荣只怕仅次于太史慈所管辖的三个州,而且刘焉胸襟手腕非同一般,其政治能力仅在刘虞之后,若是说道军事和外交能力,更非刘虞所能比拟,还真有点当皇帝的资本,所以他不可能对于这件事情置之不理。 一旦汉献帝被天下诸侯正式承认地位,刘焉将会彻底失去当皇帝的机会。 所以才会有张任到长安行刺各地诸侯的事情发生。目的自然是破坏各地诸侯进入长安朝见汉献帝。 以前,汉献帝不被承认,他们还可以作自己的土皇帝,现在若是任其发展,只怕连土皇帝都当不上了。 所以,当诸侯与董卓混战时,刘焉想到的不是援救皇帝,而是坐观其变。 现在张任如此针对各地使者,只不过是刘焉的这种政策的延续而已。 至于说到并州马,那是很容易伪装的,毕竟刘焉乃是幽州刺史,张任要在并州弄一些马匹实在是在轻松不过的事情。 唯一令人想不到的事情是,张任故布疑阵,那旗帜上故意写上斗大的“张”字,否则只怕太史慈在来长安后,见到张任种种奇怪处,早就想到是他了 故此,张任对于使者的两次攻击都是无差别的。只要是使者都在他的攻击范围内。 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是汉献帝这对其中内幕不是很了解的人,此时都已经知道张任的不臣之心了。 张任终是非常人,转瞬便平静下来,对太史慈道:“阁下还未告诉本人你是什么人呢!不过没有关系,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情是袁绍的情报果然没有错误。果然有人想要把皇上抢劫出长安。” 太史慈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没有想到看似再无可能振作起来的袁绍居然这么麻烦,先是把刘备要营救汉献帝的消息告诉给了王允,现在连张任都知道了,看来袁绍果然有些本领,此次回到青州,一定要找借口解决掉袁绍这个大麻烦,谁知道他会在使出什么招数来。 汉献帝知道此时已经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不由得大急道:“张任卿家,寡人在这里,难道你不认得寡人了吗?快快来救驾,我被这些贼人劫持了,只要你就得了寡人,寡人定封你为列侯!寡人……” 汉献帝此语一出,青州军方面,包括史阿这对汉献帝有深厚感情的人在内无不勃然大怒,不明白汉献帝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 太史慈却越发地看清楚汉献帝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这人的心底已经打上了多疑的种子,而且认为别人都是可供利用的棋子,随时都可以丢弃,这种人再也不可救药,所以丝毫不动气,只是冷冷地看向汉献帝。 太史慈的冰冷的眼神令汉献帝如坠冰窖中,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任却理都未理汉献帝,只是对太史慈淡然道:“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自然只会待在宫殿之中,朝堂之上,是吗?又怎会在这里出现?” 汉献帝闻言一愣,不明白张任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张任到底想要怎样?汉献帝越发的糊涂,自己这般说话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准备任其摆布。为何这张任仍然不理自己? 太史慈看着满面疑惑的汉献帝,冷笑道:“我的皇上,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张任大人若是想要不让我们得逞,救走你的话,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他何不直接告诉董卓又或者司徒王允,一了百了?对吗,张任大人?” 汉献帝闻言一愣,旋即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张任今天就是奔着他这个皇帝的命来的。 正如太史慈所说,其实要阻止刘备又或者太史慈的行动,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通知董卓或者王允严加防范就够了,因为那样的话别人根本没有机会劫走汉献帝。 现在张任却听之任之,显然是希望有人劫走汉献帝后,自己在城外予以歼灭,汉献帝一死,刘焉所有的麻烦就都解除了。 汉献帝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想得过于天真了,原来她还以为自己失去的仅仅是自由,被张任带走到蜀中再一次过笼中鸟的生活,谁知道张任竟然连他的命都想要。不由得彻底绝望了。 张任赞赏地看了太史慈一眼,道:“像你这般睿智的人物实在是人间少有,可惜你我是敌非友,否则必当把酒言欢。” 顿了一顿又对太史慈等人轻声道:“你们放心,本人做事一向干净利落,我手下这批人在得手后留下的自然都是并州骑兵痕迹,绝对不会怀疑到我们。想必对面这位仁兄已经料到这一点了。”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张任大人过于客气了,这又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不过张任大人也有料不到的事情吧。”旋即自己的声线一转,发出了沙哑的声音道:“张任大人真的听不出鄙人是谁了吗?” 张任身躯一震,不能相信道:“青州使者虞翻,不可能的。” 太史慈冷哼了一声道:“错,我乃青州刺史太史慈!” “什么!”张任完全愣住了,不能相信的看着太史慈,这才知道了自己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人。 太史慈何等样人?本身就有无敌的武功,今天只要让太史慈杀出重围的话,益州就会永无宁日。 若是让太史慈带着汉献帝杀出重围的话,益州更是成为了天下众矢之的,虽然刚才他自己说话并未留下什么大逆不道的把柄,但是汉献帝已经明白了他的用心,将来哪里还有益州的好日子过。 心中的悔意有增无减。 太史慈要的就是张任这刹那间的惊愕,若是令张任反过神来,那就不好办了。暴喝一声:“动手!” 身后的特种精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听到太史慈一声令下,一起纵马上前,手中拿着“损益连弩”向张任军队方向冲去。 张任没有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一点招呼都不打,措手不及下,连忙喝道:“弓箭手放箭!” 张任的士兵这时才反应过来,慌忙向前抢去,可以已经失去了先机,太史慈的特种精英已经骑着骏马欺近了张任的士兵。 “风――!” 整齐的口号响起,二百人手中的损益连弩一时俱发,两千只弩箭如同飞蝗般向张任的军队射去。 张任哪里想得到人世间还有这等神奇的弓弩?不过他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面对着对面黑压压的弩箭,长啸一声,手中的长枪闪动,又如点点梅花轻烟般的绽放。 弩箭被他一一的挡开,果然是赵云和张绣的师兄,手底下果然有惊人的业艺。 可惜张任带来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本领了。 在弩箭得连连电闪下,无数的士兵惨号着倒在地上,最惨的就是张任手底下的弓箭手,连拉弓射箭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射死大半。 张任的军队一片混乱。 只这一阵箭雨,张任方面便损失了六百多人。 最关键处是张任方面的阵脚完全大乱。 太史慈带着众手下冲了上来,转眼间便和惊慌失措的张任军混战在一起。太史慈直接便挑上了张任。 枪动,“雨横风狂”。 这时,从后面包围上来的张任军已经完全不能射箭,因为这会误伤到前方作战的自己人。 唯有死命赶来,希望和张任形成对太史慈军队的包围态势。 “原来那晚在小胡同里断后的人乃是张任大人自己啊,还真是亲力亲为呢!”太史慈冷笑道。他是何等眼力?自然一眼便看出了张任的虚实。 张任此时完全被太史慈的枪法压制住了,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去回答太史慈的问题?如此枪法实在是世所罕见,这种压力除了他在自己的师傅那里感受到外,实在是前所未有。 即便那晚典韦也没有给自己这么这么大的精神压力。 这种压力使得张任感到自己的体力被迅速的消耗着。 这就是青州战神太史慈的实力吗? 盛名之下,必无虚士!张任只觉得自己喉咙发苦。 眼前的光点一再的强横耀眼起来,令自己全无招架之力。 自己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个声音熟悉的惨叫声,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因为自己的眼前已经是一片银白,晃得他什么也看不见。 有的时候,全然的光明也是一种深渊的黑暗。 在太史慈的身旁,徐盛、徐晃、武安国势不可挡,没有人可以挡住他们的一招半式。 长刀、巨斧、流星锤。 血肉横飞! 史阿只负责保护汉献帝。 后加入的张任军士兵于事无补,只是羔羊入虎口而已。 只一会工夫,张任已经抵挡不住。 蓦地,在一片银白中,一点枪尖飘忽而来,直点张任咽喉。 躲不开了! 张任绝望了。 谁知此时一把长刀递了过来,荡开了太史慈的枪尖! 什么人有此本领? 太史慈看去,只见一名中年汉子威风凛凛的端坐在马上,只是此时脸色一阵火红,显然是被太史慈震得不轻! “阁下何人?”太史慈淡然问了一句。 “在下严颜,请青州战神赐招!” ------------ 第九章 险境(上) 第九章险境(上) 不理死里逃生、正在大口喘着粗气的张任,太史慈看了一眼对面的严颜,淡然道:“阁下武功不错,居然可破解我枪法的第一招。那晚向我袭击的人就是你吧?” 严颜冷冷哼了一声,表面上漫不经心,其实心中却在暗暗叫苦,太史慈刚才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枪端的厉害无比。 那一枪好似螺旋前推的钢针,那股尖锐的气流带着触电的感觉直接从那枪尖沿着自己的长刀传递到严颜的身体里,令严颜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以化解。 只此一招,严颜的气势就被削弱小半。 太史慈一眼便看穿了严颜的窘境,微微一笑,手腕轻动,流光溢彩的银枪转瞬间便幻化出无数条银龙,向严颜和张任飘忽不定地游去。 “游龙遍地”! 严颜和张任的身体转瞬间便被无数条银白的带子裹住,无法脱身。 马上,两人就发现,他们的武器居然无法和太史慈的银枪有片刻的相撞,太史慈的那银枪才一点出,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看上去移动很慢,但那其中确有无穷的变化,早已随心而受, 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骇然之色,这两人都是当代第一流的武将,尤其是张任,乃是受过名家指点的枪法大家,虽然由于资质的原因无法达到赵云那种境界,甚至和张绣都相差很远,但是眼里却是毒得很,自然可以看得出这种枪法的变化,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正是枪法中至高无上的境界。 不过太史慈想要拿下他们也要费上一些时间,看来严颜和张任惯于配合,所以两人联手威力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张任的灵动和严颜的快刀自有一番气势在其中。 此时场面混乱之极。 除去太史慈对付张任和严颜之外,人数占优的张任和素质上乘的青州军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彼此。 一时间,局面僵持。 但在双方交战的东面,则又是一番景象。 此时,张绣的军队已经赶上了溃败的徐荣军队。 徐荣无路可逃,唯有转身迎战。 纵马而上的张绣一摆手中长枪,冷冷道:“徐荣,你还是自己了断吧。” 徐荣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张绣的对手,惨然一笑道:“张绣,你够狠,为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干出卖主求荣的丑事来。” 张绣生平最烦的就是有人说邹氏的坏话,此时闻听徐荣这番言语不由得勃然大怒,长啸一声,手中长枪闪动,长枪脱手而出,直接贯穿了徐荣的胸膛。 徐荣惨嚎一声,跌落马下,激起无数的尘埃。 张绣手下的士兵开始四处赶杀徐荣留下的残兵败将。 张绣一纵马,来到徐荣的尸体前面,随手抽出了长枪,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那种冰冷令张绣身前身后的整个空间都为之凝固,似乎连气流都不再流动。 蓦地,一支雕翎箭出现在了张绣的面前,如此突然,却又如此自然,好像自天地初开时这支雕翎箭就存在一样。 出奇地,没有一点声音。 张绣神情一动,闪电般挥起自己的长枪,磕飞了这支看上去无比轻灵的雕翎箭。 身躯不由得一震,那张俊脸上一阵火红。 张绣冷哼一声,眼中精光闪动,向对面的密林中望去,脸上的震惊久未散去。 张绣的士兵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自己主将的变化,知道有人偷袭,连忙纷纷向张绣的方向涌来。 “何人?”张绣喝道 回答张绣的是一阵箭雨。 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不少于两万只弩箭从那密林中射出。 张绣方面,人仰马翻。 张绣暴喝一声,显然是动了真怒,手中长枪轻烟般挥出,如同万头灵蛇。 张绣一边格当着弩箭,一边策马向前。显然是想要冲到密林边缘,这样便可以逼出这群神秘的敌人。 除了吕布,张绣还从未把别人放在心上。 还未冲到近前,林中的弓箭射击居然停止了。 弄得已经纷纷举起盾牌的西凉兵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对面的密林处出现一人。 正是赵云。 张绣吃了一惊。 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前几天就已经回青州了吗?而且士兵的数量也不对,刚才那阵箭雨表明对方至少有一万的弓箭手,那证明对方其他兵种的数量也很惊人。 可是赵云的使者队伍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人,充其量五千人。 他当然不知道是损益连弩的效果,所以才错估了对手,误以为乃是董卓的其他心腹军队赶来呢。 所以他才会全无顾忌地向密林冲来,因为在董卓军中,除了吕布外,谁都不在他的眼里,即便是华雄也不是他的对手。 谁知却引出了赵云这个煞星。 赵云他当然认识,吕布曾经不止一次提到过赵云,人为赵云乃是和太史慈一样难以对付的可敬对手。 吕布谈到赵云的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至今还浮现在张绣的面前。 然后,赵云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枪动,转瞬间,张绣的耳边就满是赵云的银枪挥洒出的尖锐呼啸声。就好像狂风席卷过大地。 面对自己的师兄,赵云才一出手便全力以赴。 张绣眼中闪现过迷惑,因为眼前赵云的枪招令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 张绣的长枪迎了上去。 只见张绣的长枪大开大合,气派宏伟,每一枪刺出,都有石破天惊、电闪雷鸣之势,而且其中无半点破绽。 可惜张绣的枪法却在赵云的面前黯然失色。 那狂风暴雨的进攻到了赵云那厚重得如同大地般的银枪面前就好像随时有可能被狂风吹走的毛毛雨般可笑。 而赵云那好似漩涡的枪势就是这阵狂风。 张绣的心中此时已经产生了无数的错觉,好像自己再强大的招数到了赵云的银枪那里都失去了原本的姿态,一点点的走形。 原本轻若无物的长枪在他的手中现在反倒变成了千斤重。 张绣只感觉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刚刚学会使用筷子的笨拙孩子,拿着一双黄金做的筷子,去夹放在光滑的陶瓷碗中滑不留手的去皮鸡蛋,根本就是无处着力。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令一向眼高过顶张绣无比郁闷,气得差点吐血。 这时他才知道赵云到底有多难对付。 比吕布的评价犹有过之。 其实张绣的对手若不是赵云,他掌中枪的每―个变化击出,都是必杀必胜之招,但是到了赵云这里就变得像螳臂挡车般可笑。 感觉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在和一个大力士决斗一般。 殊不知赵云心中也在暗暗吃惊,没有想到这张绣居然已经达到了许褚那种级别,更生自己师父临终前对他这位师兄的评价。 现在赵云已攻出三十招,张绣非但已无法遏止,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的长枪在变短,好像总也没有赵云手中的银枪长,再想近身都已很不容易,只要对方的枪杆一动,他的银枪就被卷了进去。 张绣忽然发觉赵云的银枪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枪尖又或者枪锋,这杆看似恬淡的有如秋风下东篱外的怒放白菊般的银枪,每一分、每一寸都同样可怕。 无论谁都看得出他已落在下风。 看来自己失算了。 张绣根本就没有想到等在自己的会是青州军,更没有想到是赵云。 张绣被赵云的强大枪法压的透不过气来,心中的火气自然旺盛,眼中闪过神光,口中狂喝一声,登时,枪法大变。 张绣已经看出来自己不可以和赵云比气势,因为赵云的枪法无比的厚重,,根本就不是张绣硬碰硬所能攻破的,故此才换了枪法。 此时张绣的长枪风格大变,虽然不像刚才那般气势恢宏,但是轻灵迅速却跌宕其中,也听不见他长枪上的呼啸声,只见他长枪连动,一枪又一枪的刺出,快速无比。 赵云没有想到张绣还有另外一套,大感刺激,他自然看得出张绣想要用变幻莫测的快攻打破自己的枪势,这套枪法使下来全仗手腕灵活。 只见张绣的手腕有如灵蛇一般诡异的转动,简直就不像是人间所有。 这套枪法一经使出,赵云的面前就好像出现了无数只形态各异的飞禽,每一个晃动的枪尖都传递着不同的意味:或轻灵、或淋漓、或凶猛、或旋转……不一而足,但是那许多的枪尖的目标都是赵云。 就像是百鸟朝凤! 若是换了别人,这绝对是一个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战斗方式,即便是取胜了,也会因为超出手腕的承受力而导致以后武功大打折扣,甚至会终生再难用枪。 可是看张绣的样子明明是很有余力的样子。 由此可见张绣乃是天赋异禀之人,否则绝对不可能随意的使出这种枪法。 赵云作为张绣的师弟当然知道这套枪法乃是传自自己老师的枪法:百鸟朝凤。 坦白而言,赵云也可以使用这种枪法,但是却自问没有张绣的异于常人的天赋,即便是勉强使出也绝对没有张绣那般妙道天成。 但是赵云早就从自己的老师那里知道这个事实,所以才会自创枪法,更胜百鸟朝凤,故此赵云的枪法中别有洞天,就连吕布和太史慈都赞叹不已。 赵云嘴角逸出一丝微笑,手中银枪一收,看似随意的向张绣那有如万千生灵欢呼雀跃的枪势中一次 陡然间嗤地一声,赵云的银枪透围而入,张绣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只见在自己眼花缭乱的枪影之后透出一支枪尖来,不由得大惊失色。 自吕布后,还无一人可以如此轻易地破解自己的枪法,连忙一摆头,不想自己的头盔却被赵云一枪挑落,登时张绣长发四散,狼狈不堪。 两人策马擦肩而过。 赵云银枪一闪,下一刻,枪尖已经贯穿了张绣束甲的牛筋。 张绣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被赵云的银枪跳到了半空中,一阵手舞足蹈地天旋地转后,被赵云一枪抛了出去,直飞出七八丈外。 在即将要落地的半空中,张绣腰板一挺,便欲飘然落地,不料赵云在把他抛出时,手中的银枪传出一股好像旋涡的力量,令张绣全身酸软,现在他无法在这瞬息之间解除手足的麻痹,只听得“砰”的一声,背脊着地,只摔得狼狈不堪。 张绣才要动,却见赵云银枪的枪尖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一时间不由得脸如死灰。 张绣手底下的士兵哪里想得到自己的主将转眼间居然被别人挑落马下,更被人用枪指着咽喉,危在旦夕。 最善用枪的张绣却败在了枪下,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正在向前赶来的他们无不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如畏鬼神般看着赵云,不敢相信这人世间除了吕布之外,还会有人可以击败张绣。 赵云冷冷地看着张绣,一言不发。 张绣失神地看着赵云,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 赵云摇了摇头道:“张绣将军,你太过自信了,居然单枪匹马就冲了过来,难道就那么自信没有人可奈何你?” 此时许褚已经带领人马从后面合围而上,张绣看了看赵云的军队数量,脸上再一次出现不能置信的表情,他根本不敢相信赵云的手下真的只有那五千人左右。 张绣乃是军中久经沙场的战将,自然可以估算出一支军队士兵的数量。 还是不明白那两万只弩箭是怎么射出来的。 不过这还有意义吗? 张绣长叹一声,闭上眼睛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许褚此时已经来到赵云和张绣的身边,大大咧咧道:“你这家伙不可以死的,你小子枪法这么好,却还未和我打过,怎可以去死?” 张绣却连看都未看许褚一眼。许褚知道他是一心求死,对他自然无可奈何。不由得为难地摇了摇头。 赵云眼中目光闪动,朗声道:“张绣将军真的生无可恋吗?” 张绣闻言,身躯一震,显然知道赵云指的是自己的婶子邹氏,却还不答话,更不睁开眼睛,显然是死意已决。 看着张绣这么固执的样子,赵云为之气结,倒有点无计可施起来。 就在这时,一把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将军,你不可以死。” 赵云和许褚为之愕然,循声向密林方向望去。 不知何时,密林处出现了一人。 黑衣如夜,冰冷如雪。 正是贾诩。 果然不出太史慈所料! 太史慈的银枪狂风暴。 严颜和张任苟延残喘。 张任早已经使出了百鸟朝凤枪法,可惜却没有张绣的水准。 而且在太史慈的枪法下,这套百鸟朝凤枪法简直就是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正像是在暴雨中因为打湿了翅膀而失去了飞翔能力刚刚学会飞翔的笨鸟。 徐晃等人已经渐渐地杀开一条血路,太史慈知道自己胜利在望。不过心中的焦急却是有增无减。 自己以为算无遗策,但却算漏了张任这半路上出来的程咬金――虽然张任根本就不知道程咬金是何许人也。 如此一来,许多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按照计划自己此时早已经赶上赵云等人,一起会合回青州了。 现在就因为这该死而且快死了的张任,不但不能及时和赵云会合,而且更有可能遭遇到不测。 长安城的王允此时应该已经发现了皇帝被劫走的事情,更知道这事情是自己做的,如此一来,王允派来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赶到。 到那时,吕布带着华雄、张辽等人,若是刘备再带来关羽和张飞,今日自己休想脱身。 刘备这枭雄一定可以想到自保的方法,说不准这是已经和王允站到了同一战线上呢! 曹操应该不会把典韦派来。毕竟曹操和王允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想到这里,太史慈不由得加紧了自己的攻势。 就在这时,太史慈听见了一把金属般的男声传来:“原来青州战神真的驾临长安!我吕布幸何如之?” 太史慈心头一震,知道发生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吕布在远处只看枪法便认出了自己。 张任心智极快,趁机高声道:“吕温侯,我乃蜀中张任,已经阻拦太史慈多时了。皇上就在他的手里。” 太史慈早就知道他有这一手,不过现在自己无暇顾及张任的卑鄙无耻。 因为,吕布杀到! 太史慈眼中闪过神光。 在千军万马中,心却静到了极点。 ------------ 第十章 险境(下) 第十章险境(下) 银龙翻滚,烈焰滔天。 太史慈攻击严颜和张任那原本无坚不摧的“遍地游龙”突然被一团火焰所驱散。 方天画戟强横地把太史慈的银枪幻化出来的银白搅了个七零八落。 一条条神采涣散的白龙身上浸染方天画戟挥出的血红,好似伤痕累累。 “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不外如是。 在飘飞的银白与血红中,好似火焰的吕布出现在了太史慈的面前。 两人的凌厉眼神好似闪电般交击在一起,在难以割舍。 一刹那间,天地万籁都已消失,好似整个空间只有太史慈和吕布两人存在。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史慈枪动。 “飞花轻梦”! 一刹那间,吕布面前的整个空间闪现出一片银白,使得周围所有观者错觉迭生。 张任和严颜两人死里逃生,早已经撤到一旁,一见太史慈此招使出,不由得震撼非常。 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好像整个人已经飘浮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在这如烟似梦的银白朦胧中,他们恍恍惚惚地看见一人跃马横枪好似横空出世般出现在吕布的面前,就似是地狱里的战神,忽然破土来到人间。 那一定是太史慈了,只见此时看上去朦胧之极的太史慈手中的银枪划出了一道银线,好似把整个的空间都割裂开来。 那道银线明明离着张任和严颜十万八千里远,可是他们却觉得这道银线已经个过了他们的腰际和脖项,头脑中更想当然地泛起了丢掉性命般的疼痛。好似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分成了好几个部分,就像破镜般难以复合。 在太史慈使出“飞花轻梦”的这一刻,他们凛然知道,太史慈之所以能超越了一般的第一流武将而被人称为青州战神,正因他的武学修养,已经达至形神一致的境界。 刚才两人只顾的和太史慈恶斗,保住性命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体味太史慈武功的精妙之处?此时他两人保下了性命,当然趁机观看这平生前所未有的大敌了,登时被太史慈的绝顶武功弄得目眩神迷。 只看“飞花轻梦”这一招一经使出,他们两人就知道不必和太史慈近身交战,单单是太史慈无时不在的逼人气势,就可使与之对敌者大有处处受克的颓丧感。像他们这两个第一流的武将已然如此无可抗拒,若是换了次一级的对手,恐怕不必等到枪锋及体,就会心胆尽裂而亡。 更令他两人吃惊是这怪异莫名的一枪,因其诡奇的速度,竟使的所有旁观者生出把握不定,对其来势与取点无所捉摸的彷徨。像张任和严颜这等实战无数的沙场战将,还是第一次感到对上对手会有如此的有力难施。 根本就是无从反击嘛! 身在局中的吕布感觉尤甚。 对面太史慈的银枪才一动,吕布忽地发觉周围的千军万马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太史慈,后者正向他一枪击来。 只此一招,吕布就知道太史慈进步了。 “飞花轻梦”这一招吕布在几年前洛阳城外与太史慈交手时并未见识过,但是吕布却见过太史慈的“火舞流星”,可是此时“飞花轻梦”给吕布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时的“火舞流星”也很飘逸,招数中有鬼神莫测之极,令人难以捉摸。 可是现在的“飞花轻梦”却大异其趣。 太史慈此招一出,吕布立时发现眼前错觉丛生。他只觉得太史慈似天外飞仙般横空出世地冒出来,在自己正前方,一枪往他击来,那其中变幻无穷,似缓实快。令吕布大感错愕。 太史慈的这一枪完全违反了时间和空间的定律,在你刚感到这一枪的缓慢击出时,这一枪早迫近了吕布胯下那站得无懈可击、好似与吕布合为一体的赤兔马的近前。 吕布这是已经知道在这一刻,太史慈终于已经踏上了可以与自己并驾齐驱的武学境界。因为在太史慈的招数中,吕布感觉到的是一种与自己的武功水火不相容、但却和自己的武功殊途同归的至高境界。 也许这仅仅是昙花一现,但是吕布却知道正是眼前这对太史慈极为不利的形势令太史慈的武功修为攀升至了平日里绝对难以企及的境界。 此时太史慈武功已臻人类所能达的至境,任何招数从太史慈手中使出来都可化腐朽为神奇,绚烂为平淡,虽然只是紧紧一枪,却使吕布感到内藏无尽的天机妙理,令吕布欢喜不尽,对太史慈更兴起了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 此时的太史慈似若在极远处,但又像近在眼前。 那种距离上的错觉,以吕布那早已经坚若磐石的精神修为亦不由在心中兴起了一个小涟漪。 这个小涟漪一经在吕布心中波动便一发不可收拾,席卷了吕布的心神。 他只觉得自己身体的前前后后出现了无数股带着螺旋力道的细小气流,把吕布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 这种被敌人攻至近处的亡命感觉是吕布所从未经历过的,他只觉得自己变成有若在风雨飘摇、急流巨浪的大海中内挣扎求存那一叶小舟,前后颠簸,甚至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耳际同时异响大作,宛若真的置身于万倾汹涌澎湃的波涛中,换了其他定力较差的人,早已经心惊胆战、战意全失、不战而溃。 接着面前出现了一股沛然莫可抗御的力量,把他向后推去,那力量也是不可捉摸,似乎如同擎天白玉柱般沉重无比,又好似马蜂尾部的毒针般难以化解。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这阵枪上带来的气流就已经要了对方的命,可惜太史慈面对的是吕布――三国战神! 虽然吕布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但是吕布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因为太史慈的突然进步而感到欣喜若狂,那感觉更胜当年面对王越的时候。 转眼间,太史慈已经杀到近前,此时吕布就像处身在威力狂猛无比的巨大漩涡的激流冲击中,不过吕布根本未把这四周无坚不摧的细小漩涡的力量放在心上,他就仿佛是旋涡的中心,无论太史慈的力量多么的狂猛,吕布所站的位置总是浪静风平,古井不波。 吕布把自己的精神修养和武功提至巅峰境界,一双虎目中神光闪闪,对于身旁眼前因为太史慈的因强而带来的幻觉熟视无睹,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这金属般的声音好像是从无底深渊的地狱中生出一样,那其中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机,在转瞬间便传荡四方,手中方天画戟更好似干柴烈火遇见了催化剂一样,狂猛的燃烧起来,变得巨大无比。 挥出,震耳欲聋地撞击声。银枪和方天画戟交击在一起。 太史慈银枪上的风暴倏止。 纵是以太史慈今日今时武学和精神的修养到达如此巅峰的状态,从吕布的方天画戟上传开的那股大力令他无法向前移动上半寸。 太史慈强悍无比的一击就被吕布看似如此轻易化解。 两人口中一起冷哼,胯下战马同时向后小撤了半步。 竟然是胜负未分的局面。 在一旁的严颜和张任这时才感觉到眼前幻想一起消失,自己由梦幻中回到了现实。连忙远远地离开两人,各自寻找新对手捉对厮杀。 太史慈的心中此时说不出的畅快!终于,在经过这几年的武学瓶颈后,在如此的险境中,太史慈终于达到了自己想要到达的境界,追上了吕布。 可是,整个的形势却对太史慈极为不利。 己方只有二百名特种精英,对方却有几万人;说到将领,自己已经被吕布缠住,徐晃此时已经和张辽交上了手,以徐晃的沉着对上张辽的锋快,谁胜谁负很难说,不过休想再多时间内分出胜负输赢来,史阿手中一把长剑,又抱着汉献帝这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大孩子,根本不可能帮助自己,武安国对上严颜,徐盛对上张任,也是半斤八两,尤其是徐盛,要不是张任已经被太史慈杀得心胆俱寒,只怕徐盛还真非张任的对手,倒是武安国捡了个便宜,严颜和他的武功本在伯仲间,但是严颜在太史慈那里消耗甚多,对上武安国的怪异兵器流星锤,此时也只有招架之功。 如此看来,自己根本不可能取得胜利。 太史慈并没有盲目自大到认为自己的本领已经和吕布并驾齐驱的地步,要知道自己那招“飞花轻梦”和吕布的方天画戟交击到一起时,吕布完全没有移动,那即是说吕布完全是是凭借守势化解了自己连人带马的冲击。这吕布的确是技高一筹。 要之太史慈胯下现在这匹白马极为神骏,和吕布胯下的赤兔马几乎是相差无几,由此可见,自己和吕布相比,还差很多。 现在唯一有利的就是吕布和张辽两人是先自己的军队赶到的,吕布带来的军队此时还在七百步之外,看样子吕布大军另有人统领,大概就是侯成等辈。 所以太史慈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突围。 吕布仿佛看穿了太史慈的想法,冰冷地微笑道:“太史将军,今日之战本人不想意犹未尽,身为武者,太史将军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太史慈一点不为所动,他当然知道吕布这番话表面上是善意的提醒,但其实是在动摇太史慈决心,若是太史慈因为吕布的话有了丝毫的毛躁的话,那就等于给了吕布可乘之机。 欲速则不达。 太史慈的心越发地平静下来。此时,天的蓝、风的动、血的腥、以及周围万事万物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就连吕布也不例外,一位变幻莫测的吕布现在在太史慈的眼里已经不再难以捉摸。 那赤兔马敏锐的马蹄,那方天画戟微微的颤动,都无法瞒过太史慈。 吕布的心中闪过赞赏和惊异之色,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太史慈真的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太史慈就是需要吕布这一瞬间的异样,口中清啸声起,手中银枪光芒闪动,“火舞流星”再次使出! 比“飞花轻梦”强胜百倍的力量从太史慈的银枪中涌现了出来。 吕布此时已经丝毫不敢大意,这一招的厉害他早已尝过,现在太史慈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使出这一招自然是非同凡响。 方天画戟动,转瞬间,在方天画戟和银枪之间爆出无数的声响。 令人无法抗拒的强大气流在两人身边激荡,那强劲的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播散而出,就好像一块巨石投入到西子湖的平静水面中一般,“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一片眩人耳目的银白和血红中,两人擦肩而过。 太史慈口中闷哼一声,显然是吃了亏,但是一言不发,身子伏在马背上,向自己突围的方向扬长而去。 吕布头也未回,任由太史慈这豪勇盖世的可敬敌手突围而去。只见吕布的右臂在轻微的颤抖,那只拿着方天画戟的手显得无比苍白,似乎失去了血色,显然太史慈也令他非常的不好受。 一直密切注意战局的史阿立时发现了吕布的异样,马上知道吕布此时正在回气,此时乃是众人突围的最好时机,而且史阿也在担心太史慈,要知道太史慈一向谋定而后动,刚才太史慈独自一人突围而去,和众人连声招呼都不打,简直大异平常,显然很不对劲,而且身体伏在马背上,看来太史慈受伤不轻。 史阿生怕太史慈有什么意外,大吼一声,低下头去,在汉献帝的耳边轻轻道:“圣上不要担惊受怕,这里一切交给我史阿好了。” 汉献帝此时此刻哪里还有意见?唯有面色惨白地微一点头,身体十分配合地挨入史阿的怀里,还向后用力紧紧地靠了两下。 史阿策马狂奔,向吕布冲去。 就算是吕布全盛的时候,要收拾史阿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更何况吕布现在暗亏在身? 这场战争,只要太史慈和史阿怀中的汉献帝安然无恙,便算是赢了。 所以史阿也要突围而出,他所选择的时机可谓是刚刚好。吕布现在应该无法抵挡自己的权利一击。 不过吕布乃是三国战神,岂会临阵退缩?看到史阿向自己冲来,冷哼一声道:“史阿你倒真有胆量,何不先让圣上下马。好让吕某给你一个你公平决斗的机会,看看你史阿今日之剑是否能像你师父一样可以夺天地之造化,有鬼神莫测之威?” 史阿却懒得理他,今天的任务是突围,不是决斗,而且汉献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乃是最好的挡箭牌,吕布绝对不会伤害汉献帝,但若让汉献帝离开史阿的怀抱,那么只怕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离去。 现在吕布居然可以开口说话,这就证明吕布已经从太史慈的伤害中稍稍恢复过来了。 吕布见史阿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眼中闪过震怒,冷然道:“难道史阿你想怀抱圣上,置圣上的生死于不顾,来和吕某应战吗?” 史阿仰天长笑,大喝道:“有何不可?有胆量你就来伤害圣上试一试?” 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史阿长啸一声,手中长剑摆动,一道白芒从史阿的手中无限放大放长,仿佛在这里才一使出,就出现在吕布那里一样。 史阿刚才出手前的一声大吼就是为了提醒其余三人注意。三一见眼前的场面,便知道史阿是在提醒自己突围。 当史阿向吕布奔去时,徐晃眼中闪过精光,手中巨斧似缓石块的抡出,力量刚猛无比,张辽措手不及,慌忙向后撤。 徐盛和武安国也各自迫开对手,连同徐晃行成品字形也一起向吕布冲去。 此时,已经折损了二十多人的特种精英也紧紧跟在后面,高高扬起手中的斩马刀。 张辽没有想到对方说走便走,此时见到对方如此轻易地摆脱了自己,登时大感没有面子,这时,随后而来的士兵已经来到了张辽的身边, 张辽狂吼一声道:“追!” 身边士兵轰然! 严颜才要去追,却被正在喘着粗气的张任叫住,向严颜一打眼色,后者会意,悄悄地带着益州军离开了战场。 史阿一剑向吕布标来,声势和力量均已达到顶点,吕布面色一沉,当然看出史阿的武功在他的估计之上,当吕布的眼中掠过惊异之色时,武安国和徐晃两人分左右冲上,联合史阿,一齐向吕布攻去。 吕布冷哼一声,紧紧盯着三人。 受伤了,又怎样? 是吧,生死未卜的太史慈? ------------ 第十一章 死战 第十一章死战 面对的三人舍命攻击,吕布全然未放在心上。 吕布左手一抖缰绳,赤兔马动。 史阿和徐晃、武安国、徐盛四人登时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吕布的骑术竟然如此的精湛,赤兔马在吕布的操纵之下完全和吕布合为一体,他们也是久经战场经验丰富的战将,但却从未见过像吕布这般如此神奇的骑术,只见赤兔马的步法时重时轻,一时踏足坚岩之上,步重万斤,坚实无比;一时却轻若鸿毛,飘忽不定,毫不着力,在赤兔马这矩短的几步距离里,竟令四人生出变幻莫测的感觉,令人产生一种难过得当场吐血的感觉。 首当其冲的史阿感觉最为强烈,竟然产生了难以为继的感觉,要知道他刚才的剑招完全达到了自己剑法的极至,更是完全锁定了目标,意图希望和有伤在身的吕布以硬碰硬之后,朝着太史慈撤走的方向有样学样地突围。 谁知道吕布现在居然凭借赤兔马诡异的速度轻易的摆脱了自己的攻击,那就好像一个人把一根长棍子伸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才伸进去时自信满满,可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棍子根本就是够不到这个洞的底部。 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不过是轻轻挪动了几下战马的脚步,居然就可令自己这必杀一招完全丧失了作用。 这吕布可真是难以对付。 史阿的攻势明显停滞了一下。那就好像万年不停止流动的长江之水被割断以下,那有如神来之笔的招数立刻变得支离破碎。 只不过是几步,手中的方天画戟再一次摄制住三人。 吕布的嘴角逸出一丝微笑。 就在这时,徐晃和武安国杀到近前! 两人显然也看出吕布正在利用种种形势化解三人的攻势,故此两人选择的攻击时机正是吕布的赤兔马向后撤去,立足不稳之时。 就在此刻,吕布那在武学上的天分和练武的勤奋尽显无遗,几乎是末经过任何思虑,他自然而然便本能地使出最能应付这种恶劣形势,方天画戟挥出,一下子便迎上了徐晃的巨斧。 “锵”的一声,方天画戟电劈在的徐晃的巨斧上。 以徐晃连人带马的力量,仍禁不住从方天画戟上传来山洪暴发般的力道,胯下战马向后移了三步。 徐晃虽说本身也是顶级武将,但毕竟武功和吕布有一段距离,不由得被方天画戟震得气血翻腾。 武安国的流星锤稍慢一步,但也是转瞬即来,吕布眼看要被武安国那能碎裂铠甲的流星锤砸在左胁处,方天画戟却借着徐晃巨斧的力量自左向右撩了过来,“当”的一声拨打在武安国的的流星锤底处。 武安国暴喝一声,用力下压,想要借助两人武器的交击时的传递,硬要把吕布迫下马来时,一股揉合了无比强大的力量,从方天画戟上传了过来,立和武安国流星锤正面交锋。 武安国一声闷哼,脸色立时苍白,胯下战马更是长嘶连连,向后连退三步。 随后跟上的徐盛眼中射出骇然之色,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徐晃和武安国这两个顶级战将联起手来的全力一击,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受伤、处于守势的吕布?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武安国和徐晃两人亦是大惊失色,知道夜长梦多,立即组织守势,以防吕布趁机发难。 不过两人却是有苦自己知。 徐晃还好一点,仅仅是被吕布一击迫退而已,可是武安国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刚才吕布方天画戟那一击明显是借力用力,虽说吕布因为受伤所以力量减弱不少,而且也因为如此,所以从徐晃处借来的力量并非那么强盛,再加上武安国本身也是一流高手,并非是那么可以轻易地打发的。 饶是如此,武安国也被立时震得气血翻腾,感觉好似全身的血脉都倒转了过来,感到一阵阵的浑身乏力。若不是武安国有坚强意志,只怕早已经从马上掉下来倒在地上了,现在勉强舞动手中的流星锤,仅仅是虚有其表而已。 他们当然不知道,吕布的借力用力的武功其实是在诸侯会盟与赵云交战的时候自己领悟到的,当时赵云、关羽、张飞三个超一流战将联手围攻吕布,吕布利用借力用力尚且应付自如,现在眼前这三人虽然厉害,但是除了史阿勉强能够跟得上吕布的武功外,徐晃和武安国还相差甚远,没有办法和赵云、关羽、张飞相比。 从后而来的徐盛一眼便看穿了武安国的窘境,他和武安国乃是多年的好友,岂能眼看着武安国死于非命?眼看吕布的方天画戟还在半身高的水平处莫名的颤动,也不管那其中有无数的后招,马上舍命攻来。手中长刀无论速度气势,均达了徐盛平时所绝达不到的第一流高手的境界。 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仍在半空,见到徐盛攻来,口中冷哼一声,不觉任何动作,方天画戟立时变得流光溢彩,染红了半空,迎头往徐盛盖下去,如此的后发先至,竟然比徐盛还快了一线。 徐晃和武安国齐生寒意,虽然早就知道吕布的武功乃是天下第一,但是这么快的挥动武器的动作,只有和吕布亲自交手才能真切地体会到。 显然,才只一会儿的工夫,吕布明显从太史慈给他的前所未有的冲击中回过气来,而且功力还正在回升中。没有太史慈级别的武功要想对付受了一点轻伤的吕布,同样是痴人说梦。 吕布的方天画戟才一挥动,灼人魂魄、有若实质的杀气笼罩了方圆五丈之地,史阿等人无不苦苦抵御着吕布那从方天画戟上传递而来的灼人热力。 这方天画戟果然是非同凡响,不可抵挡。 徐盛与吕布正面交锋,感觉更是难御,对方劈下来的方天画戟似带着一种使人目眩神迷似实还虚的诡异邪力,教人全无办法捉摸它的速度与来路。更惊人是吕布传递而来的灼人热力,真的有如实质一般可以伤人,方天画戟还未至这股热力已至,若给那方天画戟幻化出了的火焰扫了个正着的话,只怕会立时肝胆俱裂、面目全非。徐盛更不敢心中生出退意,否则一定会在吕布的气机的牵引下被攻击致死,不要说突围了,到时就算连命都保不住了。 徐晃怎肯让徐盛独自冒险,一咬牙,运气自己仍在被震得生疼的双臂,挥舞着巨斧使出平生绝招,手中巨斧一反刚才有如沉往漩涡底部的巨石般凝重,一时巨斧幻化轻烟也似的团团黑影,凌涛裂岸般往吕布卷去。 史阿同时策马前移,手中长剑好似长鲸吸水般吐出。 史阿出手果然不同,那手中的长剑像一道闪电般先一步激射在方天画戟上,一长一短两样武器绞击在一起。令吕布无暇顾及徐盛。 吕布上身晃了一晃,冷哼一声,随即轻描淡写挡开了徐盛的舍命攻击,然后把全副心神完全放在了史阿的身上。 史阿刚才攻出一剑后并未向徐晃等人般被迫退,表面上看似乎是暂胜一招,却毫无欢喜之情,刚才那一剑,实在已经是自己毕生功力所聚,若仍伤不了对方,以后休想再有机会。没有一个时刻令史阿这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和吕布的实力差距。 最令史阿沮丧的事情是自己表面上看似占尽上风,其实却给吕布得方天画戟震得气血翻腾,血管都差点爆裂,刚才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当着自己的面从容格当徐盛的攻击,他却唯有错过大好时机,指头都不敢稍动半个,持剑立马,保持姿势不变,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那形象怪异到了极点。 此时最惨的却是徐盛,他知道自己的本领在吕布的眼里微不足道,而且眼看着吕布眼角也不看自己,可是只恨此时对方的方天画戟已经遥遥控制着自己,想逃也逃不了,猛一咬牙,收摄心神,藉着优势,长刀若长江大海般,滔滔不绝往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对方攻去。 徐晃的巨斧与此同时攻到了吕布的面前,吕布眼中神光一闪,方天画戟向着巨斧幻化出的重重黑烟般的影子划去,只听“当”的一声,被吕布的方天画戟轻易的扫中了巨斧其中的真身,徐晃雄躯剧震,往后一晃,退了开去,却是退而不乱,巨斧再次弹在高空,化作千百黑烟般的影子。 手持长刀的徐盛此时则像头猛虎般杀到吕布的左侧近前,“嚓嚓嚓”一连劈出三刀,手中长刀上下翻飞,每一刀均若奔雷掣电,全不留后手。一派两败俱伤的打法。 吕布本应乘势格杀此时仍然不敢有所动作的史阿,谁知刚挡了徐晃凌厉无匹的巨斧,徐盛的惊人刀势却使他脱不开身,此时在一旁死里逃生的武安国也回过气来,全力施出平生绝技,一把流星锤卷往吕布,其中劲气飞扬,气势激昂跌宕,不可一世。 武器的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以吕布之能,在徐晃、武安国、徐盛这些高手全力猛攻下,又因为自己轻伤在身,实在不易在全力施为,一时间也要采取守势,只不过那其中寓攻于守罢了。 只见方天画戟在一片火红中忽现忽隐,每次出现,都恰到好处地格挡着众人精妙的杀着。 几招过后,吕布得方天画戟的范围逐渐开展,攻势渐多。 在场与之对敌的均是眼力高明之人,这时已经察觉吕布方天画戟的精妙,全在其变幻莫测的速度。 一招使来,它的速度竟可忽快忽慢,甚至连轻重感觉亦可在短暂的距离间变化无穷,就若吕布胯下那赤兔马的步法般诡幻莫测。那正如永恒跳动的火焰般总是没有一定的规律和形状可言。 更为可虑者,吕布的借力用力更在这种变幻莫测的速度中得到了最大的发挥,那上面的力量忽而旋转、忽而外推、忽而拉扯,根本没有办法防备。 那和太史慈那种无懈可击的不可抗拒的规律感完全不同,甚至更为可怕。 几人现在完全陷进了方天画戟使人身不由主的火焰跃动中。只觉吕布每一招使出均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且重逾万钧,每个人奋力挡了吕布的几招攻击后,早给他杀得汗流浃背,挡三下只能还一下,暗叫厉害,但在心中偏又生出痛快之极的感觉。 此时,身后的特种精英已经和随后追来的张辽大军交击在了一起。他们人数虽少,但是每个人都有将领级以上的本领,所以对上阵来更是有如虎入羊群不可阻挡。 但是这种有时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因为他们无法对抗人海战术。 更何况随着张辽侯成等人得到来,这种优势更是完全不在。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后退或者逃跑,特种精英乃是最知道自己在不同时刻使命的战斗团体,对于他们来讲,现在断后令自己的首领级的人物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面前的那个吕布实在令人沮丧,他就好像是婴儿变迁的大山般实在无法翻越。 吕布带给人的挫败感实在是令人喘不过气来。 蓦地,一道剑气横空而来,剑气强横无匹。不问可知,乃是恢复过来的史阿施展而出,这一剑除了凌厉无匹,充满一往无前的霸气外,更精采的是变化无方,含有惊世骇俗的奥妙后着。教人泛起不但硬碰不得,还完全没法捉摸他要攻击的位置。兼且此招全无成法,便像才气横溢的诗人妙手偶得而成的佳句,看得人心神皆醉。更与吕布的武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吕布的眼中爆出异彩,没有想到看似无计可施史阿在此时仍然能使出如此精妙的绝招。 事实上史阿自己心中最清楚为何会使出这一招来,在短短的距离内,他见吕布攻得变幻莫测,守得无懈可击,这对一向秉承王越“自然之气”的史阿当然会有所启发,一股冲动狂涌而来,自然而然刺出了这天马行空的一剑。 可以说史阿的学习力无人可出其右,他的这一招简直就是从吕布的武功中变化而来,那其中的缥缈的难以捉摸的速度令吕布这等高手看了都心动不已。 吕布的眼中闪烁着的不可测度的神采,手中方天画戟一挥,不知怎的,徐盛徐晃和武安国一下子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吕布的攻击范围。 抬头看向吕布的时候,却发现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和史阿的长剑交击在了一起。 惊天动地声响起。 剑刺,戟动,人分。 史阿长啸一声,坐定战马,学太史慈扬长而去! 吕布当然不可能放过史阿,刚才太史慈的攻击令他不敢动弹,要在原地回气,但是史阿却没有这个本领。 两人的交手只不过是一沾就走罢了。 确切地说是史阿算计了吕布,刚才那一招好像是全力以赴,其实却是虚有其表,史阿根本就没有使上多少力量,倒把吕布的借力用力学了个十足。 故此史阿才会如此轻易地脱身,带着汉献帝向太史慈突围而去的方向奔去。 吕布没有一想到自己会在战斗中被别人愚弄,这在他的生命中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即便是太史慈和赵云也是不能做到此点,却没有想到史阿可以骗过自己,更何况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自己向王允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带回去的汉献帝,一时间勃然大怒,就要策马追去。 正在这时,身后风声响起,与此同时,身前,徐晃的巨斧已经递到了吕布的面前。 万般无奈下,唯有转身应战。 徐盛才要出手帮忙,却听武安国狂吼一声道:“文响!还不快去通知我们的人!” 徐盛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现在留在这里只不过是送死罢了,若是去追太史慈和史阿也是毫无意义,这两人突围的方向虽然根本不是赵云埋伏的方向,但是这两人武功卓绝,自然不用担心,自己去了反倒是给两人添麻烦。 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去通知赵云等人,有四千八百特种精英在那里,在夜战中可以达成任何目的了。 转过头来看看身后那些这几年来和自己朝夕相处、此刻正为自己断后而不断地悲壮倒下的特种精英们,不由得悲怒交加! 徐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武功低微,在这等场面上全无帮助,心头不由得好像被刀割了、滴血一样。 再看看徐晃这今天才认识、却可为青州效死命的英雄好汉和自己的多年好友武安国正在死命的缠住吕布,眼中不由得热泪奔涌。 长啸一声,向赵云埋伏的东面密林狂奔而去! ------------ 第十二章 得失(上) 第十二章得失(上) 徐盛绝尘而去。只留下徐晃和武安国死战,史阿向着太史慈的方向渐行渐远。 从后面杀到的张辽见到此情况连忙分出一队五百人的人马要他们去追击太史慈和史阿。 旋即张辽带着手下的士兵开始了对特种精英的围攻。 剩下的一八七十多名特种精英早知今日无法幸免,早就施展开自己这些年来所学的本领,拚命杀敌。 先是端坐在马上结成圆形之阵用一百七十多把“损益连弩”向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敌人开始激射。 一时间鲜血迸溅、人仰马翻,在这种距离内,“损益连弩”的威力是无法想象的。 一弩十发,迅捷无比。 张辽带来的士兵何曾见过这等杀人利器?只一轮下来,就有四百多人被射倒,其中更有许多的骑兵。 继续激射,不断地有人倒下。 可惜在以后效果不大,张辽的士兵纷纷举起盾牌。 到此时,立刻显示出朝廷的中央军和地方军队的巨大差别,那种优良的装备绝对不是地方诸侯所能比拟的,更何况西凉军队在防御远距离攻击上本就十分有心得。 一面面巨大的木质盾牌根本不是“损益连弩”所能穿透的。 包围圈在迅速地缩小中。 张辽此时却叫过一个红脸粗眉的汉子,对这武将沉声道:“成廉将军,你速去通知在后面缓缓行军的马腾将军,叫他马上赶到这里。” 成廉不明所以的看着张辽,迷惑道:“张将军,现在我们胜券在握,温侯大发神威,几个虾兵蟹将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吧?温侯很不喜欢别人别人在他动手的时候插手的。” 张辽冷哼一声道:“胜券在握?成廉你要搞清楚,太史慈虽然身负重伤,但毕竟突围而去,还有那个史阿,他带着圣上去追太史慈,太史慈未死,圣上未找回来,那叫什么胜利?虾兵蟹将?眼前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第一流的武将?我们当然不能插手温侯的事情,不可扫了他的兴致,但是就眼前这一百多个人好对付吗?到现在我们还未真正冲上去。兴师动众?你没有看见对方另外突围的一人吗?若是说他不是去搬救兵,打死我都不相信,太史慈在此,赵云又怎会远走?太史慈此次来长安一共有五千人,相信这支军队素质均和眼前的士兵差不多,赵云一旦知道自己的主公遇险,岂有不回援的道理,我方虽然兵力多达三万,但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你说不去搬救兵行码?” 成廉被张辽说的脸色数变。 张辽长出了一口气,沉声道:“更何况,我们还要找回圣上和捉拿太史慈,眼前这点兵力实在是有够少的,所以成廉你在通知马腾将军到此援手外,应该立刻回到长安向司徒王允大人说明这里的情况,派出大量人手到太史慈逃走的南面进行大规模的搜捕。” 成廉听得连连点头,才要转身策马而行,却又被张辽叫住,只见张辽沉吟半晌才道:“成廉你不妨向王允大人进言,说不妨把太史慈负伤逃走的消息告知刘表和袁术,这两人一定会很感兴趣,理由就是太史慈劫走了皇帝。看看这两人会有什么反应?” 成廉一愕,旋即点头道:“末将明白。” 策马扬鞭而去。 张辽看着成廉远去,独自冷笑道:“袁术对圣上不感兴趣,不过肯定很想要了太史慈的命,刘表乃是皇室宗亲,岂会对太史慈劫走皇上的事情听之任之?哼!我看你这回还不死!” 旋即看了一眼正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下苦苦支撑的徐晃和武安国两人,眼中尽是嘲讽,转头对身边的手下道:“待会攻击敌人的时候,最好是活捉几人,我倒是想要知道这些人武功不逊于战将的士兵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还有,这些人手中的弓弩尽量不要损坏,若是我军能够生产这种武器,实在是如虎添翼。” 众人深以为然。立时有人下马去找那二十多个已然死去的特种精英已落在地上的“损益连弩”。 张辽喝道:“随我来!” 众人轰然允诺,在张辽的带领下向在围在中间的特种精英开始了冲击。 此时的特种精英已经射干净了自己身上的弩箭,面对着潮水般涌上来的敌人,其中看似头领的一人排众而出,对着自己这些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沉声道:“坏弩!” 众特种精英闻言,纷纷举起手上的“损益连弩”,按住上面的一个机括,“咔嚓”声起,一把把制作精良的“损益连弩”变成了一堆零件,再也难以修复。 那头领深深看着眼前这群一脸刚毅,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死亡却毫不动容的伙伴,不由得怒发冲冠,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对着众人道:“来世咱们再作兄弟!” 众人轰然。 耳边杀声震天,脚下的大地已开始震颤。 “火――!” 青州军特有的攻击声起! 那如火的战意开始在每个人的眼中燃烧,转瞬间,这群特种精英的杀气就变成了一个难分彼此的整体,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令所有与之对敌的人胆寒。 这样的敌人最可怕。 张辽心中凛然,同时他也越发想要知道眼前这支军队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己方的气势明显被比下去了,自己身后的士兵依然杀声震天,但是其中却缺少气势,张辽马上高喝道:“我们要速战速决!负责温侯定会责骂!” 此语一出,在场的士兵无不转过头来看向正在和武安国和徐晃交手的吕布,看着这三国战身在赤兔马上的雄姿,立时涌起了冲天的豪气,那杀气随着方天画戟的扬起越燃越烈! 两军冲撞到了一起。 特种精英们先是抽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长枪,开始了自己人生中最后的冲击,拿一把把闪亮的钢质长枪,轻易的刺穿了张辽军士兵的身体。 惨号声此起彼伏。 巨木盾牌手上,更多的长枪刺伤了巨木盾牌,再也拔不出来。 特种精英毫不犹豫,同时丢弃手中的长枪,抽出斩马刀,开始利用无比娴熟的骑术巧妙地穿梭于敌人中间, 那锋利的斩马刀配之以特种精英那恐怖的连人带马的力量,立时杀的张辽军叫苦不迭,很多的士兵直接就被斩马刀劈成了两半。 即便是举起舞起来格当也是毫无作用。 张辽看得心惊肉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武器?这般厉害? 自己腰间的佩剑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利器了,可是却绝对没有这些士兵手中斩马刀锋利,自己用佩剑要把别人劈成两半并非难事,但那主要是自己力量的作用,和武器实在没有多大的关系。 像眼前这些士兵如此轻易的把人逼成两半,绝对跟他们手中的屋里有直接的关系。 不过此时无暇多想,张辽已经冲了上来,手中的长枪闪电般刺出! 杀声震天! 徐晃和武安国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对身外的事情已经无暇顾及。 鲜血从武安国的嘴角不断地流出。 自家事自家知,武安国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震得不在本应该有的位置上了,即便是这次侥幸不死死里逃生,只怕自己今生也无法再上战场了。 不过武安国却无怨无悔,若是可再选择一次的话,武安国还是毫不犹豫。 大丈夫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更何况是死在了天下第一高手、战神吕布的手下,当是战将的最大荣誉了。 若是换了自己和吕布单打独斗的话,绝对撑不过十招。幸好有徐晃。 转过头来看看同样汗流浃背的徐晃,知道在青州多了一员顶级战将,心中欣慰,而且最难得的是这个徐晃一看就是智计过人之人,像这样的人活下去实在是对青州和太史慈帮助甚大。 绝对不可以让他死去。 一想到太史慈,武安国的头脑中立时涌现出了自己和太史慈这许多年来的交往。 从临淄相识,到大战张举,再到洛阳和长安之行,自己和太史慈的感情名为主臣,实为良友。 自己原本只不过是临淄城的一个小小的兵曹从事,一个没有人注意,受人轻视寒门子弟,是太史慈把自己变成了名震青州的人物,自己的名字在评书中被人传唱,在青州、冀州、兖州谁人不知道恶斗文丑的武安国的名字! 对于武安国今生今世,能够认识太史慈,可为太史慈效命实在是最大的荣幸! 士为知己者死! 夫复何求? 一幕幕过往闪电般在武安国的脑海中闪过,不由得领武安国热血沸腾。 正是这种精神状态,令武安国瞬间内便进入到了一种境界中,吕布的动作不再是不可捉摸,武安国已可看清吕布方天画戟的真身,虽然自己仍然跟不上他的速度。 武安国暴喝一声,原本没有力气的双臂不知为何在此时居然充满力量,手中的流星锤蓦地空灵起来。 有了必死的觉悟和对太史慈想得透彻的思念,武安国被激发出了生命中所有的潜能,全无顾虑、状若疯虎般往吕布攻去,他抛开了对吕布和生死的敬畏,不顾自身安危地招招务求同归于尽,与对手拚命。 一时间吕布给武安国缠个结实,只好暂且改攻为守,好避敌人锋锐。 要知道吕布之所以会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不过仅仅因为他的绝世罕见的武功,更因他能利用种种情势,从战略、精神,气势、心理数方面处处克制敌人,使对方无法发挥全力,更不断地削弱气势和斗志。在此消彼长下杀敌于无形。 所以很多人在遇见吕布的时候,还未交手就已经被吕布的精神压力弄的战意全夺,自然有如土鸡木狗般被吕布随意斩杀了。 可是现在武安国已经无视自己生命的存在,当然吕布的威慑力就对其大减了。 纵使以吕布之能,面对这样的武安国也无法等闲视之。唯有全力对付武安国。 “徐晃你快走!”武安国暴喝道。 徐晃一愣,马上明白了武安国的意思。 原本他已经一心求死,誓要血战到底,可是现在武安国这般模样叫徐晃好生犹豫。 但是徐晃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走,武安国的这番努力将会白费。 万般无奈下,大吼一声,向史阿逃走的方向逃去。 那声音中充满了悲痛,叫人闻之不由得心酸落泪。 吕布此时却眼睁睁地看着徐晃逃走,因为自己面前的这个武安国实在难缠。 蓦地,两人乍合倏分。 满天的火红消失。吕布并未回头去看武安国,只是凝神回气调息。他平生从未经历过这等苦战,偏偏心中却痛快已极。 那武安国却发出一声狂喊,全身血管寸寸断裂,狂风吹落叶般里飞到了半空中,“砰!”的一声,武安国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仰跌地上,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血人。 再也无法站起。 好半晌,吕布才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此时已经所剩无几、被张辽围在当中特种精英,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武安国的尸体,独自喃喃道:“原来青州的英雄好汉不仅仅有太史慈和赵云。” 东面、密林。 赵云此时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贾诩向着自己和许褚缓缓走来。 张秀此时已经听见了贾诩的声音,不由得“啊”了一声,睁开眼睛,惊喜地看向贾诩。 贾诩却来到近前,把仍然指在张绣咽喉处的赵云的枪尖缓缓推开。 张绣为之愕然,要知赵云乃是仅次于吕布的武将,贾诩仅仅是一个受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别说是一个贾诩,就是十个贾诩去推那枪尖,赵云如果想要阻止的话,那枪尖也不会被移动上分毫。 在错愕中,贾诩把张绣扶了起来。 “文和,你怎会在这里?” 贾诩看向张绣,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看地在一旁的许褚十分的不舒服,感觉贾诩一笑的时候,万里晴空上飞来了遮天盖日的乌云。 贾诩看向赵云淡然道:“我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虞翻大人其实就是青州的太史慈将军,先前我只不过是在猜想,刚才听了赵云将军的话更加的肯定起来,对吗?赵云将军?” 赵云先是一愣,旋即大笑道:“先生真是智者,真的想我家主公说的那样,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先生你。只是不知道先生是从什么时候怀疑的?” 贾诩淡然道:“那当然是从徐州的曹豹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董卓开始怀疑的。” 赵云看着贾诩,心头一阵的寒意:不过怎么说,贾诩也是董卓的臣子,现在见贾诩对董卓直呼其名,可见没有丝毫的忠心可言。 同时心中懔然,贾诩已经对长安城的了如指掌,向贾诩这种人,只要一个人在不能给他带来利益,他立刻就会对他弃之如草芥。 如此看来,贾诩已经知道了董卓身死的事情,或者说,贾诩是猜到的,因为刚才贾诩对赵云的文化中已经蕴含了这种答案。 贾诩看着赵云冰冷地微笑道:“这事情是明摆着的,青州使者虞翻乃是太史慈将军派到长安来的使者,那当然需要经挑细选才行。要知此次长安朝见天子的事情乃是太史慈将军一力主张的结果,太史慈将军岂会随意派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可是这个虞翻在青州仅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唯一的功劳就是在去年战退过公孙瓒而已,但那仅仅是武功过人而已,谈不上是什么计谋之士,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赵云将军都比虞翻的出色得多,但是一赵云将军之才和在太史将军心中的地位,此次长安之行居然仅仅是一个随行的偏将而已,我当然会想这个虞翻到底有什么本领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太史将军的信任呢?” 赵云此时已经被贾诩的分析吸引住了,闻言不由得点头。 贾诩又道:“所以本人自这位所谓的虞翻大人到长安城来之后,就对其进行了周密的观察,结果却发现这位虞翻先生根本就是无所作为,在长安城中无所事事,长安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位虞翻先生仅仅是随波逐流,这难道不奇怪吗?若是赵云将军乃是太史慈将军的话,你会派这样的人到长安出使吗?” 赵云被贾诩的话说得一身冷汗,没想到虞翻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身份居然有这许多的破绽。 难怪主上说这贾诩和郭嘉先生乃是同一级别的谋士了。 盛名之下,必无虚士。 赵云敬畏地看着贾诩。 ------------ 第一章 得失(中) 第一章得失(中) 贾诩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赵云的表情,仍然一副冰冷的模样道:“别的事情不说,曹豹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董卓很明显是从徐州的利益出发,正所谓投其所好,掏钱这老奸巨猾之辈,对董卓的根骨倒是摸得仔细。问题的关键是,身为青州的使者虞翻怎么会对这件事情稍加抗议,便再不过问听之任之了呢?虞翻应该知道,若是曹玲顺利地嫁给了董卓,以后太史将军再想对徐州动手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顿了一顿道:“若我是虞翻,应该利用蔡邕大人在长安的影响力去说服董卓,按照董卓那种附庸风雅的性格,这件事情成功的机率很高。” 赵云仔细想了想,越发觉得贾诩说得有道理,作为青州使者,太史慈假扮的这个虞翻实在是太无能了。在外人看来,居然会对曹豹的事情置之不理,实在是不应该。 不过别人不会像贾诩这般想那么多,因为虞翻实在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但是这事情一落到贾诩的眼中,马上就非同寻常起来了。 贾诩看着赵云沉声道:“第二件让我感到诧异的事情是这位虞翻居然和广陵太守曹操的使者鲍信走得那么近,实在是不应该。虽然太史慈将军和曹操乃是多年的好友,但是虞翻在青州军中资历尚浅,虞翻先生本身又是藉藉无名寒门子弟,鲍信实在是没有必要动不动就亲自拜访,要拜访的话,也应该是这位虞翻先生自己拜访才对。而且要执弟子礼。” 不给赵云思考的机会,贾诩侃侃而谈道:“第三个让我怀疑的地方是这位虞翻先生离开长安城的时间,居然比其他诸侯早那么多,名义是长安城乃是多事之地,不宜久留,可是赵云有没有想过,虞翻先生的背后乃是太史慈将军,乃是天下最具实力的诸侯,任何敢动虞翻这青州使者的人都等于直接触怒了太史慈将军,因为他没有把太史慈将军放在眼里,太史慈将军岂会善罢甘休?” 赵云苦笑道:“先生说得真好,我赵云没有一点反驳的理由。” 贾诩呵呵笑道:“多谢赵云将军夸奖,所以说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怀疑这位虞翻大人的身份了。” 顿了一顿道:“自从诸侯会盟侯,我便在研究太史慈将军,发现无论是临淄之战还是洛阳之战还是诸侯会盟之战,太史将军总是那最后的胜利者,而且太史慈将军似乎非常会装傻,每一次不到事情的最后你绝对看不出这件事情是对太史将军最有利。直到真相大白后,人们才恍然大悟,明白太史将军为何会去做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赵云也是智计过人之人,到现在哪里还听不出贾诩的意思?苦笑道:“先生言之有理。先生一定是发现了今次长安之事也和我家主上以前做过的其他事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贾诩点头道:“赵云将军说得极是,这位所谓的虞翻先生的做事风格实在是太像太史将军了。” 张绣此时在一旁忍不住道:“既然文和早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为何不早一点说出来呢?定会叫太史慈死无葬身之地!” 张绣此言一出,许褚立时瞪起了眼睛,浑身杀气地看向张绣,却被赵云用眼色制止住。 贾诩见状连忙呵呵笑道:“少将军乃是一时怨恨之言,两位不必放在心上。”随即转过身来深深地看向张绣道:“少将军,若是我贾诩这么做了还对得起少将军吗?” 张绣一愣,随即愤然道:“文和,你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这样要我做了败军之将就是对得起我了吗?” 贾诩并不因为张绣对自己的恶劣态度而对张绣有丝毫的不满,沉声道:“贾诩永远不会忘记少主人早年对我的救命之恩,所以绝对不会出卖少将军,我贾诩之所以今日人看少将军受辱,实在是为实在是万不得已。” 张绣张了张嘴又忍住了。 贾诩看着张绣道:“少将军,刚才贾诩对赵云将军说的那一番话在赵云将军出现、围攻少将军前都不过是贾诩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当时长安局势风云变幻,局面错从复杂,贾诩哪里敢妄下结论?更怕少主人冲动作出什么事情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绣冷笑道:“文和,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把太史慈假冒虞翻的事情公之于众吗?有何了不起的?” 贾诩摇头道:“直到我离开长安城前我都不敢确定太史将军是否假冒虞翻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少将军有没有想过,若是把这种假设公之于众是什么后果?” 张绣又是一愣。 贾诩冷冷道:“不要忘记太史将军在来长安的半道上受到过并州军打扮、打着‘张’字旗号的军队的攻击,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是一个谜团,可是我却知道这件事情对少将军的影响最大,因为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少将军离开长安城的那一段时间里,而且各地使者一到长安,少将军也立时跟着出现,这难道还不引人怀疑吗?” 张绣骇然道:“文和是说这事情有人在背后嫁祸给我们吗?” 贾诩摇了摇头道:“这事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情是董卓老贼对邹夫人已经惦记的不是一点两天了,只是苦无机会和把柄而已。若是我的猜想是错的,少将军又把这消息公之于众的话,那岂非是授人以柄,给个董卓老贼对付将军的机会?倒是这老贼完全可以说少将军你在诬蔑虞翻大人,并且说在半道上和王允大人的宴会后袭击虞翻先生的人就是少将军你,到时候少将军只怕会是百口莫辩。” 张绣闻言,登时汗流浃背,知道贾诩所言非虚。 “更何况,”贾诩看着张绣道:“现在天下虽然乱成了一团,但是已经出现了拨乱反正的机会,太史慈将军坐令三州,并非是机缘巧合又或者是万幸那么简单,实在是太史慈将军雄才大略,并非是一般的人物所能比拟。将军出身寒门,虽然有张济将军照顾,但是在别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没有出身的人罢了,别人拿少将军你连字的没有说笑嘲弄的事情还少吗?” 这一番话明显触动了张绣的心事,张绣被说的神色一变。 贾诩又道:“太史将军却是男儿当自强,同样是寒门子弟,却开创了今天的事业,就是这份本领,天下间那个诸侯能比得了?而太史将军那里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在青州没有人会嘲笑看不起我们。而且将军的本领也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岂非美事?” 贾诩的话令张绣一愣,旋即露出深思之色。半晌之后,张绣才抬起头来看向贾诩,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赵云一见张绣的样子,立刻长长吐出一口气。 贾诩哈哈一笑道:“少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日后少将军之名必当名震华夏。” 张绣沉着的点了点头。 贾诩看着赵云笑道:“其实赵将军早就知道我贾诩今天到这里来就一定会归降的。” 赵云摇了摇头道:“贾诩先生太高看我赵云了,其实是我家主上已经料定贾诩先生不会一走了之的。” 贾诩先是一愣,旋即失笑道:“太史将军说得有理,我贾诩贾文和在长安表现得也很失常呢!” 赵云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先生岂会毫无作为便被李儒赶走了呢?实在是没有道理。不过例如现在却没有办法再难为先生了。” 贾诩当然知道赵云是在说李儒已经身死这件事情,笑道:“王允大使美人计,他们不死才怪呢!” 赵云点头道:“真的很难瞒过先生。” 贾诩想了半天,有些疑问实在是悬而难解,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赵云将军,请问太史将军呢?” 赵云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了,大家先收起刀剑,到密林中去说。” 此时张绣已经表示要投降给太史慈,双方的气氛自己大为缓解,赵云亲自挽起贾诩和张绣的双手,谈笑风生地向密林处走去。 张绣手下的军队自己有人管束,只一会的工夫,这片密林前面的空地就已经空了出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赵云和贾诩、张绣带着许褚四人言笑晏晏地来到密林处,四人进了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坐了下来。 贾诩先了向张绣说明自己是如何从李傕郭汜处跑出来的。 然后张绣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不明白为何赵云的武功和自己有着许多异曲同工的地方,最关键处是为何赵云可以轻易的破解他的“百鸟朝凤”枪法,赵云没有半点隐瞒,便把两人其实是师兄弟的关系告诉了张绣。 张绣这才恍然大悟。 经过一番解释,双方的关系更加的亲密起来,说起话了也少了很多的拘谨。 赵云才开始简明扼要的把太史慈此行的目的说了一遍,当听到太史慈要带走汉献帝的目的后,贾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显然对太史慈这么干早已经料中,但是当听到刘备和光武遗命的事情后,贾诩的脸色凝重起来,尤其是听到了张任的种种表现后,贾诩终于忍不住色变道:“赵云将军,你最好马上派人向西回长安,看看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赵云发现贾诩脸色难看极了,不由得皱眉道:“文和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贾诩脸色阴晴不定道:“在半道上袭击各地使者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张任!” 赵云愕然道:“文和先生何出此言?” 贾诩冷哼道:“这事情显而易见,光武遗命乃是刘氏宗亲中有野心的人谋夺皇位的最好借口。不知赵云将军以为然否?” 赵云也是一点就透的人物,想了想后,不由得骇然道:“先生言之有理,这事情的确有可能是张任干的,因为承认了当今圣上的地位对于刘焉来说实在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所以半路截杀各地使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贾诩冷哼道:“那是次要的,因为当今皇上被人承认地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现在在担心张任已经知道刘备要营救皇上的事情……” 赵云立时色变,不由得站起身来,急道:“先生说的大有可能,若是张任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在刘备回幽州的旅途中截杀皇上和刘备的。” 许褚看着变得焦急的两人,不明所以道:“张任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赵云冷哼一声道:“有何不敢?冒充并州军就可掩饰他的身份,最关键的地方是在圣上被杀死后,张任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卸到刘备的身上,反正死无对证。只要圣上一死,刘焉就有了当皇帝的借口,有如此巨大的利益,当然值得他去铤而走险了。” 贾诩沉声道:“现在太史将军从刘备的手中劫走了皇帝,若是被张任在半道上截住的话,那就大事不妙了。” 张绣皱眉道:“文和是否有一点骇人听闻了,太史将军乃是青州战神,纵观天下除了吕布吕奉先之外谁可挡住太史将军?” 贾诩叹道:“我就是在怕此点。” 张绣一下子就明白了,身躯一震道:“对啊,长安城内一旦发现皇上消失岂有不派人出来追击的道理?张任手底下没有多少人,可是若是被张任缠住,拖到吕布从身后追来的话,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话音才落,一人一掀门帘,闯了进来。 众人待看时,却见此人一下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赵云仔细看时,不由得和许褚同时惊呼道:“文响!”两人同时向前抢出。 倒在地上的正是徐盛! 赵云和许褚手忙脚乱的把徐盛扶了起来,见徐盛满身是血,早已经昏了过去,一看便知道出了大事,不由得惊慌失措。 还是赵云沉着冷静,微微一惊慌后,马上镇静下来,连忙高声叫唤,命人到外面打进水来,弄醒徐盛。 看着手忙脚乱的两人,张绣皱眉看了看贾诩,却见贾诩对着他稍一摇头,意思是说不要着急,静观其变。 好半天,在赵云和许褚地连声呼唤下,徐盛才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一见赵云许褚两人,不由得激动起来,高声连连催促两人赶快进兵,去营救太史慈和徐晃、武安国两人。 赵云和许褚的脸色马上缓和下来,只要太史慈没有死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赵云和许褚的反应当然瞒不过一直在冷眼旁观的贾诩,只见这和郭嘉可以并驾齐驱的智者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呼厉害,只赵云和许褚一个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太史慈在青州军中有着绝对的统率力。 徐盛渐渐缓下心神来,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告诉给了他们。 当听到太史慈已经身负重伤不知去向的时候,赵云和许褚的神色又凝重起来,但是却绝对没有六神无主。 贾诩看的更是心中大奇。 待徐盛可说完形势后,许褚一跃而起,怒骂道:“王八羔子!老子现在就去收拾吕布那个混蛋。” 徐盛虎目中缓缓流下热泪,黯然神伤道:“只怕此刻武安国大哥和徐晃将军已经遭了毒手了。” 许褚气得狂吼了一声,就要出帐,却被赵云拦住,拉着许褚来到贾诩面前沉声道:“先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许褚此时正在气头上,对赵云吼道:“子龙,你赶紧放开老子,否则别怪做不成兄弟,这两个人有什么好问的,现在主上有难了,他们哪里还会是我们的人,只怕会抓了我们去向王允邀功,妈的,老子拼了!” 许褚越说越气,就要举起拳头向贾诩打去。 许褚的第一句话才一说出口,张绣就已经沉下脸去了,待听到许褚说自己会抓了两人去向王允邀功,更是脸色不好看起来,此刻见许褚要动手,登时站起身来,就到翻脸。 赵云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许褚一眼,吼道:“仲康,你给我冷静点,这么冲动我们哪里能救得回主上?” 许褚没有想到平常一向冷静多智赵云会对自己发脾气,不由得呆住了。 赵云没有时间理会这莽汉,只是对贾诩道:“文和先生,徐庶先生已经带着蔡邕大人等先行回到青州,现在可以出谋划策的人只有先生你了,请先生不吝赐教。” 贾诩看着赵云,满脸的笑意道:“赵云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可看穿贾诩的心意。到了此时,还这么信任我这个刚刚投降的人。” 赵云沉声道:“哪里,只是因为贾诩先生绝对不是墙头草两边倒的那种人。” 贾诩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沉声道:“各位不要急,贾某人自有办法。” ------------ 第二章 得失(下) 第二章得失(下) 赵云见到贾诩的样子就知道这可以比拟郭嘉的智者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大喜下拉着许褚坐了下来。 看着贾诩冰冷如霜雪的样子,这才想起一事,先要许褚象贾诩和张绣两人道歉,许褚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过分了,连忙期期艾艾地向两人道歉。 贾诩一向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根本不会把这些许事情放在心上。 张绣虽然心胸不甚宽广,但也绝非是睚眦必报的小人,更知道和理解许褚此时的心情,当日他知道邹氏在王允府中事情时,那时候的情绪比现在的许褚还难以控制呢。 更何况看着许褚这豪勇盖世的粗豪汉子对着自己面红耳赤抓耳挠腮一副孩子气十足的样子实在是很难真的生出气来,只得作罢。 几人坐下后,贾诩对赵云沉声道:“我知道许褚将军的急切心情,但我更加欣赏赵云将军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态度。” 赵云摇头道:“我哪有那么高明?只是因为贾诩先生在这里罢了,贾诩先生在智谋上可以完全值得信任。赵云见到贾诩先生在这里就等于见到了郭嘉先生在这里一般。” 贾诩的眼中精光一闪,道:“郭嘉?”旋即呵呵笑道:“郭嘉先生完全我闻名久矣。在你们青州的那个评书《平原战》中,郭嘉先生对于当时袁绍的战略分析真是深得我心啊。” 顿了一顿,失笑道:“看看我,说着说着又跑题了。” 看向赵云沉声道:“我们现在万不可以回兵以硬碰硬。” 许褚一下子站起身来吼道:“为什么?” 赵云一瞪眼睛,对许褚道:“你就不能安静点!” 平日里许褚就很听赵云的话,此时闻言,便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贾诩沉吟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吕布等人看到徐盛将军突围而出后会怎么想?” 张绣在一旁点头道:“这事情很容易想的,只要不笨的人一定可猜得出徐盛将军是回来办就援兵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一定会源源不断地从长安城内派出军队来,你我两支军队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一万五千多的人马而已,即便青州军能征惯战,但是只要有吕布这人在,他手下的军队就会化身为野兽一般,很难阻挡。不可以用常理判断。” 赵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因为当年在诸侯大会时,吕布带领着刚刚被太史慈打败的并州军大会诸侯、三英战吕布时,吕布的统军能力就尽露无遗,就连高顺着青州第一带兵之人也赞叹不已。 现在有吕布在那里,无论什么样的军队到了他的手里都会因为吕布的存在而变得相当可怕,当然不可以等闲视之,更何况还有那可以从长安城源源不断地调来援兵。己方实在不能轻举妄动。 许褚却皱眉道:“吕布那个匹夫没有那么聪明吧?以他的智商怎可能想到这许多的事情。” 张绣这回倒是同意许褚的话,沉思道:“仲康的话有一定道理,吕布这人比我还好勇斗狠,现在有那么多的对手,他那里还有时间去想这许多的问题?” 贾诩笑道:“少将军难道忘了吕布手下那个张辽了吗?” 张绣闻言浑身一震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那个张辽冷静多智,很不好对付。有他在的话一定会很清楚地判断战场上的局势的,我看此人之才不在师弟在子龙你之下。” 赵云的脸色越发得凝重起来。 贾诩看着一脸沉思的赵云,平静道:“不过吕布他们也没有胜利,因为只要太史将军还活着,他们便会寝食难安,而且皇上还没有到他们的手中,他们现在比我们还急呢!所以,这场战争现在仅仅是个开始,远远没有结束。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太史将军和皇上,我们便算是赢了。” 赵云点头道:“贾诩先生此言极是,如此,请贾诩先生下命令吧。” 贾诩也不客气,沉声道:“我的意思是赵云将军不妨把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化整为零向太史将军突围的方向寻找,一旦找到,便通知其他伙伴,就地集合,然后找机会返回青州,最坏的结果也是一直打回青州。” 赵云一愕,贾诩笑道:“赵云将军不要觉得奇怪,我早就发现在青州似乎存在着一支神秘的军队,他们的战斗力比一般的青州正规军人还要厉害得多,而且似乎精于各种战斗方式,太史将军这次假冒虞翻来长安由于身份的限制肯定不能带领那么多的军队,再加上赵云将军刚才告诉我太史将军此行的目的,我就在想若是不出动青州的这支神秘军队的话,要想营救皇帝的话是否有点托大,太史将军可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赵云忍不住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许褚在一旁忍不住道:“子龙,这么一会儿,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几遍了?” 赵云看了许褚一眼道:“有道理的话说上一千遍还是有道理,没有道理的话说一遍都是多余的。” 张绣闻言,一拍大腿道:“子龙这话说得对,深得我心。” 贾诩笑道:“你们师兄弟都是当世英豪,日后自当好好亲近一番。”顿了一顿道:“我看赵云将军手下的人一定精于野战和伪装,把这支军队派去探听太史将军的消息是再好不过了。” 赵云点头。 贾诩默然半晌,又道:“赵云将军不妨写信回青州,要青州各个主事之人,按照太史慈将军进行的原定计划行事,该谋夺徐州就谋夺徐州,该称霸幽州就称霸幽州,然后对外宣称太史将军已经回到了青州,这些行动都是太史慈将军直接指挥的。这样就可以令王允等人放松对太史将军的追捕。” 许褚这莽汉瞪大了眼睛,眼神中一片骇然之色,不明白为何贾诩连青州军中那么机密的事情都知道。 赵云看了他一眼道:“这会知道文和先生的厉害了吧?” 贾诩笑道:“这种事情料中又有何难?假虞翻在长安,真虞翻又不在幽州,你说能在哪里?郭嘉先生现在在徐州养病,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病了呢?鲁肃和于禁大军又在幽州一年多了,不会失去那苦寒之地去游山玩水吧?” 赵云此时已经对贾诩完全的死心塌地的佩服,许褚也对贾诩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贾诩冷哼一声道:“只要我们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时间长了,王允的人就会以为太史将军真的回到青州。” 赵云又仔细想了一想,觉得贾诩的计策天衣无缝,便站起身来,对贾诩感激道:“如此就多谢先生了!” 贾诩淡然道:“赵云将军客气了。不过我有一言请交代给将军手下的士兵,要他们带话给太史将军,要他小心袁术和刘表的人。” 赵云闻言一愕,贾诩淡然道:“那个张辽一定会提醒王允的,要他向袁术和刘表等人传递太史将军劫走皇帝的消息。莫忘记这两个人可是都很不喜欢当今圣上的地位被承认的。” 赵云虎躯一震,一抱拳道:“赵云晓得了。”言语间,赵云对贾诩的态度已经变得像当年他和郭嘉在冀州并肩作战时的那般恭敬了。 顿了一顿,赵云忍不住道:“可是贾诩先生和师兄去干什么去呢?不若带着我的书信回青州吧?” 岂料贾诩却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可,我和少将军还要回长安去,继续与王允虚与委蛇。” 赵云再次愕然。 贾诩看了赵云一眼道:“赵云将军有没有想过我们回长安的好处?” 赵云旋即陷入到了沉思中。 贾诩沉声道:“长安乃是我大汉的龙兴之地,现在洛阳已经残破不堪,日后我们找回皇上,洛阳是肯定不能居住的。最好的地方还是长安。可是现在王允却绝对守不住长安。” 顿了一顿,贾诩道:“首先王允手下没有智谋之士,曹操一旦发现自己被利用哪里会留在长安?马腾乃是西凉太守,西凉乃是边陲之地,民风剽悍,岂可长时间无人管理?马腾返回西凉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吕布只不过是一个匹夫,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刘备、张任更是袖手旁观之人,现在牛辅、李傕、郭汜等人军领兵在外,尤其是有极为能征惯战的‘飞熊军’,可以预见围绕着长安又是一场是大战,尤其是当皇帝被劫走的消息传播开来后,那就更是热闹了。” 赵云点了点头,贾诩沉声道:“作为都城的绝佳地点的长安绝对不可以受到一点点伤害,所以我和少将军回到长安的第一个目的就是阻止牛辅李傕郭汜等人对长安的攻击。” 赵云和许褚这才恍然。 贾诩看向赵云又道:“第二个原因,张任今次的行为已经暴露了益州刺史刘焉的意图,我们不可以对这个人掉以轻心,这次回去,我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要趁机收拾益州的刘焉。” 赵云和许褚此时已经对张任恨之入骨,若不是张任这家伙,太史慈又岂会身陷险境中?故此对贾诩的这番话无不深以为然。 在一旁渐渐缓过体力的徐盛咬牙切齿道:“日后定要将刘焉和张任碎尸万段!” 贾诩点头道:“徐盛将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攻破益州,还怕日后没有机会吗?” 顿了一顿,贾诩又道:“更何况王允的动向岂能无人监视?有我这个内应,日后太史将军对长安展开行动不是也容易得多吗?” 赵云点头称是。 贾诩又笑道:“当然这也是为了少将军着想,现在张济大人还在长安,少将军岂可轻言离去?” 赵云一拍脑袋,对张绣歉意道:“赵云糊涂,忘了这件事情,还请师兄原谅。” 张绣笑道:“你我还用说这等话来?” 旋即站起身来对贾诩道:“文和先生,我现在就出去准备,把徐荣的头割下来带回去,也好给王允一个交代。” 贾诩点了点头,张绣转身便去了。 贾诩此时也站起身来,来到徐盛的身边,对徐盛笑道:“徐盛将军可否把身上这身血衣脱下来。” 徐盛一愣,马上明白贾诩的意思,连忙开始去脱身上的衣服。 许褚悄悄地对赵云低声道:“子龙,文和先生为何要文响脱衣服啊?” 赵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动一动脑筋?文响是向我们这面逃跑的,师兄带了这么多人来追杀徐荣,又怎可能撞不见文响呢?现在要文响的血衣是为了掩饰文响没有死的真相。” 许褚恍然大悟。 不多时,徐盛已经脱了个精光,不知怎的,在贾诩这当世首屈一指的大智者冰冷的目光的注视下,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贾诩拿起徐盛的血衣,丝毫也不在意那上面的血腥味,转过身来对赵云淡然道:“赵云将军,今日一别,你我各奔东西,也不知道要几年才会和将军再次见面,将军保重了!” 不过短短的时间,赵云就开始对这贾诩恋恋不舍起来,因为他在贾诩的身上看到的是一个不逊于郭嘉、却又截然不同的完美智者的气质。 此时见贾诩马上就要出发了,也不由得有些伤感,对贾诩道:“希望先生在长安城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对了,贾诩先生还是向郭嘉先生那样叫我作子龙吧!” 赵云通过这番话巧妙地表达了自己对贾诩那种如同对郭嘉一般的敬意。 贾诩一愕,旋即深深的看了赵云一眼,点了点头道:“希望子龙百战百胜,名扬天下,对了,日后代我向太史将军问好。” 赵云点头,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先生,为何你到现在还称呼主上为太史将军呢?” 贾诩哈哈一笑道:“子龙,我贾诩可不是自作多情之人,太史慈将军能否看得上我还是一回事情,等到太史将军亲口答应接受我加入青州军再说吧。” 言罢哈哈大笑,抱着徐盛的血衣,掀开门帘。扬长而去。 只留下赵云等三人呆立在那里,深深沉思。 好半天,赵云才长长吐出口气来道:“贾诩其人,高深莫测,行事出人意表,其人其谋,可敬可畏。”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长安城外,张辽军在打扫战场。 吕布端坐在赤兔马上,侯成和张辽陪伴在一边。 此时,太史慈带来的二百特种精英已经全部战死沙场。 但是他们却留下了十数倍于己的敌人尸体。 张辽的军队损失了将军三千人,这还不算特种精英一开始杀死的张任的军队的士兵。 没有人投降,完全的血战到底。 看着一具具被搬起的特种精英的尸体,吕布的眼中闪动着敬佩的神色,蓦地长叹一声道:“难过青州军会无敌于天下,没有想到二百个小小的士兵都是如此的豪勇盖世,可惜此间无酒,否则我吕布定要敬他们一杯!” 侯成看了看自己身边这如同天神般的主帅,心中对着特种精英暗叹:你们丢到了生命,但是却赢得了吕布这战神的尊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张辽皱了皱眉,他生性冷静,没有时间感慨,他所在乎的乃是一场战争的输赢,敌人固然值得尊敬,但是己方的伤亡却更令他心痛。更何况现在太史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汉献帝有没有被找回来。眼前的胜利并不是真正的胜利。 想到这里,张辽忍不住从马上前道:“温侯,青州军固然值得敬佩,不过日后对敌是我们不可心慈手软,同情敌人的话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吕布听后心生不悦,他很不喜欢张辽对这些战死沙场的青州军那种熟视无睹的态度,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张辽的话很有道理,唯有言不由衷勉强道:“文远此言极是。” 张辽却没有注意到吕布的脸色,见吕布答应了自己,便把自己手中一直拿着的特种精英战斗用的一些武器递给吕布叹道:“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难以想象人世间还有这等杀人利器。” 吕布接过一把最早死在张任军手中的特种精英的“损益连弩”,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这东西是很厉害,不过对我吕奉先却是毫无作用。” 张辽一呆,心中暗叹道:对你这样的高手自然没有作用,可是人世间像你这般级别的高手到底才几个?这东西杀伤士兵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来自己这位主帅好勇斗狠的性格还是没有变。 这是当统率者的大忌。 看看自己手中原本还要递上去的青州优质钢枪和斩马刀,不由得改变了主意,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却听见远处有人喝道:“快看,张绣将军回来了!” ------------ 第三章 逃命(上) 第三章逃命(上) 吕布不想在应付张辽,闻听张绣回来了,连忙从马迎了上去。 侯成一直和张辽关系不错,见吕布已经走远,对吕布悄悄道:“文远,你以后要慎言了。” 张辽闻言一愣,马上明白了侯成的用意,点了点头。 侯成知道张辽为人机警,看张辽恍然的样子,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呃。纵马跟在吕布的身后,去迎接张绣。 张辽落落寡欢地跟在吕布的身后,心中却感到一阵阵的郁闷。 看看战死沙场的武安国的尸体,心中突然一阵孤单:自己的那个明主到底在哪里呢? 不远处。 两股大军渐渐汇合到一起。 吕布见到张绣,哈哈笑道:“张绣,看来你收获不小啊!”旋即看见了在张绣身边的贾诩,身躯一震道:“竟然是文和先生,你怎么在这里?”言语中有说不出的欢喜。 贾诩和张绣对望了一眼,哈哈笑道:“这事情待会再说,看了吕布将军的收获也不少哇!今次一定会抱得美人归了。” 吕布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闻言不由得和贾诩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张辽此时来到众人身边,看见在张绣的得胜钩上挂着两颗人头,忍不住道:“张绣将军,那颗人头可是青州战将徐盛的人头?” 张绣转过头来看了贾诩一眼,心道:文和果然了得。于是连忙按照贾诩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忿然作态道:“你是何人?有何资格在这里多嘴多舌?” 张辽闻言为之一愕,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番话居然会引起张绣的喝骂,不由得火往上撞,就要翻脸,却被吕布瞪了一眼,吓得不敢作声。 心中却更加郁闷起来。 张绣看得心中大乐,贾诩想要收复张辽给太史慈用,不过这个张辽对吕布可谓是死心塌地,很不容易说服的,所以先要挑拨两人的关系。 从目前看来,贾诩的机会已经初步成功了。 来日方长,日后贾诩有的是机会说服张辽。 想到这里,张绣忍着笑对吕布肃容道:“温侯,这颗人头乃是徐荣的,不过这颗人头我就不知道是谁的了,只知道我们回军的时候,在半道上碰见了一人,全身黑衣,而且浑身是血。” 吕布点头道:“那就一定是张辽说的徐盛了。” 张绣假意糊涂道:“青州战将徐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布就把事情的整个经过跟张绣说了一遍。 张绣耐着性子把已经知道的事情有听吕布说了一遍才“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人一定是徐盛了。” 贾诩却在一旁笑道:“张辽将军还真是奇怪呢!为何只派人去追太史慈和史阿,为何没有派人去追这个徐盛呢?若是真的引来青州军的救兵,那岂非不妙?幸好被我家少将军在半路上截杀,否则吕布将军岂非失职?” 此言一出,本就对张辽不满的吕布立时看向张辽。 张辽冷冷道:“文和先生此言差矣,徐盛逃跑的方向乃是张绣将军追杀徐荣的方向,有张绣将军在,徐盛又怎会有机会逃走呢?” 贾诩摇头道:“文远将军此言差矣,少将军的任务是截杀徐盛,他又哪里知道长安城发生了这许多事情?若是少将军在战杀徐盛后,有一点得意洋洋的话,即便是少将军见到徐盛也很有可能放过去的。” 吕布闻言点头,因为他就是贾诩说的这种人,在大胜之后,一些鸡皮蒜毫的小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贾诩偷笑,他当然早就知道吕布这种性格特征,这番话还是说给吕布听的。 张辽一愕,脸上现出怒容。 张绣和贾诩合作多年,自然知道如何配合贾诩,连忙从得胜钩上拿下了那个假冒的徐盛的人头,递给一脸错愕的吕布,恭谨道:“温侯,不要听文和的言语,温侯把这徐盛的人头拿去,就算是张绣送给温侯的礼物,如此就可向王允大人交代了。” 吕布闻言深受感动,点了点头道:“这事情的确是我疏忽了,不过看来在长安城的左近肯定会有青州军的援兵,看来不可不防。” 张绣心中暗笑:哪里还有什么援兵?早就被自己的师弟派出去寻找太史慈去了。 表面上却道:“温侯言之有理,不过我军经过的地方并没有青州军的出现,看来应该在更远的地方驻扎才对。” 张辽却又忍不住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太史慈劫走了皇上,非常需要大批人马保护,可是在张将军到的地方居然没有青州军的出现,岂非怪哉?” 贾诩却笑道:“这事情有什么奇怪的?太史慈这么做一定是想要引在他来长安半路上对他下手的人现身,而且据我看太史慈怀疑的人就是我家少将军。毕竟从表面上看我家少将军很符合半路袭击他的神秘军队的条件。” 吕布闻言一震,点头道:“言之有理,只是文和先生知道到底是谁在半路上对各地使者动手的呢?” 贾诩笑道:“温侯放心,这人绝对不是我家少将军,你在自己的岳丈大人曹豹将军那里不必难以做人。” 顿了一顿道:“不过我看这事情最大的嫌疑乃是那个张任。” 吕布这才想起张任这个人,只是转过头来看了看,哪里还有张任的影子,对张辽道:“张任呢?” 张辽沉声道:“张任说是损失惨重,要回长安城去修正,我便放他走了。” 张辽这话才说出口,贾诩便长叹一声道:“张辽将军好糊涂,张任本是外地诸侯,今天原本应该在长安城中参加婚礼才对,结果他却领军在外,难道这不值得怀疑吗?看着张任走,张辽将军怎么也不问上一声?现在我们若是回到长安的话,你一定会发现这个张任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顿了一顿后,贾诩又道:“看来这个张任早就知道太史慈要劫走皇上的事情,可是他却瞒住不告诉任何人,这分明就是要对皇上不利,现在走了太史慈,又不见了圣上,若是抓住了张任,温侯也好向王允大人交代啊,现在倒好,这不是白忙乎一场吗?” 贾诩的一番话说的张辽面若死灰。 吕布更是恼怒,看着张辽,冷然道:“废物。” 张辽一张俊脸立时惨白,再没有一点的血色。 贾诩沉吟一会道:“这事情一定是这样,太史慈不知道听谁说的,便以为在半路袭击他们的人乃是少将军,以为少将军在他的手里吃了个大亏,定不会善罢甘休,以为少将军会衔尾追击,于是把军队分成两部分,自己带着少量部队去劫皇上,留下大批军队想要伏击少将军,殊不知表错了情,真正对太史慈下手的人乃是张任,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局面。” 贾诩这番话极为合理,而且本就是事实,只有赵云军队的事情稍加变动,但是吕布等人哪里可以分辨得清楚真假? 吕布看向贾诩道:“为今之计又当如何?不若我们去追击青州军队如何?” “将军,此事万万不可!青州军战斗力非比寻常,我军久战,若是在急行军……”张辽在一旁急切道。 结果张辽的话还未说完,吕布就已经勃然大怒,伸出猿臂,迅捷无比地抓住了张辽的衣服领子,一下子把张辽扯过马来,只用单手便把张辽高高举过头顶。 吕布冷冷道:“张辽,像你这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不说去闭门思过,居然还敢在这里聒噪不已,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人的锐气,留你何用?” 张辽那里料得到吕布会有此等行为?他早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将乃是心狠手辣之人,而且脾气很急,现在看来对自己已经非常生气,极有可能把自己抛下摔死,不由得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贾诩也吃了一惊,知道自己玩过了,连忙道:“温侯请息怒,跟这种人实在是没有生气的必要,而且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还是放了他吧。” 吕布冷哼一声,一下子把张辽丢在了地上,冷然道:“这一次看在家诩先生的面子上先放了你,以后说话办事前要想清楚。” 张辽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惨白,长啸一声,其中有说不出的悲苦,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侯成一见张辽情绪不对劲,连忙策马追去,生怕张辽再出什么事情。 吕布看也不看自己那伤心欲绝的手下,对贾诩沉声道:“文和先生,你说现在怎么办?” 贾诩肃容道:“我们根本不必去管青州军队是否在远处埋伏,即便是青州军再利害又如何?区区几千人变不出什么花样来。否则太史慈皂用这几千人去攻城了。”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 贾诩沉声道:“所以我们只要抓住太史慈,找回圣上就够了。现在我们马上回长安复命便是。” 吕布却闷闷不乐道:“可是王允大人那里实在不好交代。” 贾诩森然冷笑道:“温侯怕什么?这事情完全可以推到张任的身上,反正张任是不敢回长安的,那就更没有办法来长安反驳了,就像是温侯手中的这颗人头,死无对证!” 吕布心悦诚服道:“文和先生高明。” 贾诩和张绣对视一眼,和吕布一切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却是因为不同的目的。 贾诩说得对,有许多事情的确是死无对证。 夕阳渐渐落了下去,夜色降临,那黑色与贾诩完全地融为一体,再难分彼此…… 此时,已经成为了天下诸侯焦点的太史慈正伏在马背上亡命而逃。 吕布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太史慈和吕布那惊天动地的一击正如这世界上最天才的雕刻家的完美作品般深深地镌刻在了太史慈的心头。 太史慈清楚地记着, 在那一片方天画戟的那一片血红中,自己忽地感到肩头剧痛,那明显是被方天画戟击中的结果。 表面的伤口并不算什么,但是吕布那惊天的灼人杀气却一下子冲进了自己的体内,那惊涛骇浪的气流玲太史慈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当时自己两腿一夹马腰,胯下的骏马昂首怒嘶,蓦地增速至极限,一道电光般向冲过了吕布。 就在这生死关头,他感到自己胯下这匹朝夕相伴的骏马左冲右突,不断加速奔驰。 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 吕布并没有追来,不过这并不出乎太史慈的意料,的确,吕布技高一筹,自己到现在还不是他的敌手,但是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可令他受伤的人,太史慈知道,吕布虽目空一切,但别想这一生里能有片刻忘掉他太史慈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与太史慈无关了。因为太史慈的眼前尽是茫茫的黑暗。那显然是伤重要昏过去的结果。 太史慈死命搂着自己坐骑的马颈,感到人马的血肉合成了一体,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失去了知觉。 那战马狂奔,慌不择路下,只知朝前急驰,不一会变成孤人单骑,在茫茫大地上前进。 也不知道过了几多时,太史慈的手臂终于因为昏迷时的放松而从马上掉了下来,太史慈毫无知觉的滚入草丛里,仍然是昏迷不醒。 太史慈的战马通灵之极,跑出去好远才发现自己的主人掉落在马下,再奔七七八丈后,缓缓停下,不住喷着白气。长嘶了几声,见到太史慈没有反应,于是兜回了马头,便来到了太史慈的身边,伸出热热的舌头去舔太史慈的脸。 太史慈乃是当世绝顶的高手,对外界极为敏感,刚才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已经有一点醒了,只是昏倒乃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所以还未醒过来,但是被自己的战马这么一舔,登时有了感觉,他的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正是过度失血的现象。 此时的太史慈浑身骨头像快要散开似的,那双平时有力的双臂,像再也不属于他的样子,换了普通人,怕不立即昏睡过去才怪,太史慈知道绝对不可以再昏死过去,对于太史慈他们这种武功高强之士,最忌发生这类情形,因为若如此,对功力和意志都会大有损害。 故此不由得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太史慈此时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火辣辣般刺痛,浑身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血,咬着牙爬了起来,忍着痛撕下衣衫草草包好自己的伤口。 想一想自己昏倒前的事情,太史慈不由得流下了热泪。因为太史慈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他败了。 但却不是败给了吕布。而是败给了自己。 太史慈当然知道武安国等人凶多吉少,但是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和自己的贪心不足,本来迎回汉献帝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为何自己还想要捉拿张绣,得到贾诩? 若非自己的贪心,岂会有现在的后果? 但是太史慈终是非常人,心知此时并非是悲伤的时候。 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追兵,很明显是因为武安国他们为自己断后的结果,自己不可以再在这里流眼泪,否则被敌人发现的话,自己就真的对不起他们了。 看看自己的战马还在身边,心下稍安,知道有了战马,自己就多了一份逃命的本钱。 自己现在受了很重的内伤,根本不能动手,否则就会吐血而亡,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调理,但是眼前这地方肯定不行。 看看天色已晚,太史慈知道天一黑下来自己就有多了几分把握。于是先翻身上马,打马前行。 到了此刻,他已感到迷失了路,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敌我的追逐里,这实在是大忌。 现在唯一之法,就是不理天已入黑,就近找户人家,查问此处的位置。 蓦地下起了大雨。不时还有电光雷鸣。太史慈心中喜忧参半。忧的是自己受了伤,外伤不打紧,但内伤严重,绝不可再受湿寒。喜的却是这一场大雨可以掩盖掉自己的许多痕迹,给敌人寻找自己增加了难度。 所以现在太史慈急于找到一个住处。 再走了几里路.岂知行经之处,愈来愈荒僻,可辨远近之物。越过了一个山坡后,前方出现了个小小的村落。 太史慈发现连半盏灯火也看不到,也不闻大吠,难道这是个被人荒弃了的野村? 路上杂草丛生,太史慈走得很小心,十分机警的望着周围。 当他进入村后,更无疑间,十多间剥落残破的小屋,一点生气也没有。 大喜下连忙把自己的战马藏好,打开一间小屋,走了进去。 又是一阵头晕,太史慈不敢大意,咬紧牙关,拿出粮食吃了几口,也不敢点燃灯火,就坐了下来,以坚定的意志硬迫自己忘去疲劳。专心调神养气,磐石般动也不动,不一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 第四章 逃命(中) 第四章逃命(中) 清晨,一声辽远的鸡鸣,清脆、豁亮。 太史慈悠悠转醒,清晨柔和的阳光从破旧小屋的门缝和窗缝中露了出来。懒洋洋的令太史慈不想睁开眼睛。 太史慈暗暗运气,发现经过一个晚上的回气,自己的内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自己的肩头还是有隐隐的麻痹感,不过看样子没有关系,相信不用多长时间自己就可以完全的复原。 太史慈心知自己又多了一份逃命的把握。 窗外传来了鸟鸣和流水的声音,天籁祥和,好似云端。光是这种声音就已经让人流连忘返,不想离开。 太史慈却知道自己不可以在这里停留太多的时候。 眼前的平静安详事不过是个虚假现象而已。 大自然和人类的社会是不同的。 大自然的进化总是恰到好处地照顾到万事万物的生死明灭,而人类则选择了一种相对的真理来推动社会的发展。 自以为是实在是人类最大的悲哀,发明了汽车,就有人认为城市里没有了马蹄嗒嗒声的噪音,可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汽车的轰鸣声却在严重地困扰着人类,二氧化碳更导致了温室效应,南极的冰山开始融化,可是令人类面临着灭顶之灾。 为何人类总是会顾此失彼呢?到底有多少的经验教训还要等着我们去吸取? 太史慈的感慨并非是无缘无故,实在是一种心底潜意识的自责。 只要想一想昨天发生的事情,一种强烈的自责和悔恨便涌上心头。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武安国等人的消息,而且太史慈心知肚明自己的那一击绝对不会令吕不好过就是了,吕布肯定是受伤在身,故此太史慈的心中还有一丝希望,但是太史慈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吕布是何许人也?即便是被自己击伤,但是绝对不会像自己这般如此严重,只要不是自己这个级别的高手,以吕布之能要想获胜还是轻而易举地。 还是没有绕开历史,武安国终于和吕布交手了。 不过这错误却在自己,若是自己思虑再周全一些的话,昨天的事情完全可以避免。 不过心中却没有半点怨恨吕布的意思。 在战场上,大家各为其主,吕布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要说到恨意的话不,太史慈也会想起张任,这个卑鄙小人实在是在可恶之极。 对于吕布,抛开他在做人方面的缺陷,太史慈对其出神入化的武功始终都有一种深深的敬意。尤其是在经过了昨天和吕不的一场恶战之后。 自己和吕布的差距已经不再是招数又或者力量强弱的问题了。 坦白而言,吕布的用“力”技巧实在高明,非自己所能比拟。 自己的用力技巧无非就是带有前推力量的螺旋力而已。带有着极强的规律,但是太史慈和别人交手时却可轻易获胜的原因在于即便是敌人已经知道了自己武功的特点也没有办法化解。 即便是以赵云的本领,赵云也仅仅只能做到利用自己的玄奥枪法如他大地般的承受自己的冲击。 但是吕布则完全不同,方天画戟的变化是无穷无尽的。 太史慈突然想起了后世武侠小说家金庸先生笔下变幻莫测的“独孤九剑”。但是吕布的可怕处并不仅仅在于吕布方天画戟外在的招数,而是吕布本身的力量技巧难以捉摸。故此速度也是无法估量的。 自己若是想胜过吕布,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学习吕布的用力技巧,用更加变幻莫测的力量和速度去战胜吕布。不过这种办法等于改弦更张,放弃他自己武功应有的特色而去学习别人。 这条道路只要想一想就令太史慈望而却步,武功到了太史慈这个境界,对于武学的追求已经不再是一般意义上恃强硬碰,而使转为对人世间万事万物的一种本源认识。 在对敌的一瞬间内看穿敌人武功的内在与外在规律并且加以破解乃是太史慈这等高手孜孜以求的梦想。 这就等于那些物理学家皓首穷经地去追求宇宙间的内在规律一般,漫长、繁琐、艰辛、寂寞,甚至会错误重重,更多的时候是前功尽弃。 万事万物皆有规律。 太史慈的武功已经在自己的道路上走了许久,而亦只有在这条个人闯出来的道路继续坚持下去,才会获得更大的突破,否则若受他物影响,又或心有外求,功力将大幅减退,得不偿失。 这就比如说让吕布放弃方天画戟拿起自己的银枪学习自己的枪法一样般不切实际。 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再矫健的飞鸟也不可能在水中游,再光滑的游鱼也不可能在天空飞。 另外一种办法则是在自己的道路上继续的走下去。 这条道路看似是一种比第一种更不可能实现的绝路,在外人看来,太史慈已经达到了枪法的巅峰,再难有寸进。 但是太史慈却宁愿选择这一条道路。 那并非是因为太史慈的贪心令太史慈放不下现在的武功成就,而是因为太史慈知道枪法和万事万物的规律一般永远真正的没有穷尽。 那就好像巨大的物体都是由一个个微小的分子和原子组合成的,而分子和原子可以再分为原子核和电子一般。 的确,在二十一世纪时,原子核和电子还没有办法再往下分,但是只要是对科学有常识的人就绝不会妄下断言说原子核已经不可再分。 宏观世界“波”是“波”、“粒”是“粒”,但是光却可以有波粒二象性。 人的认识总是有狭窄的地方,越是在看似没有出路的地方,越是人类即将要面临突破有巨大发现的地方。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个道理,太史慈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己又怎么可以说自己在枪法上已经走到穷尽了呢? 太史慈不想学牛顿,在“宇宙”观念上一有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就说是上帝干的。怨天尤人绝对不是太史慈的风格。 想到这里,太史慈精神不由得振奋起来,更强迫自己不去想武安国等人的生死,抛开一切杂念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银枪这在自己生命中最忠诚的朋友,缓缓地推开这间小屋的破旧柴门。 蓦地,一片阳光照射到了太史慈的身上, 在这光辉中,太史慈背影闪着金黄,威武如同天神。 举目望去,太史慈历史被外面的美好所倾倒。他的耳际首先传来山泉流淌的“叮咚”声,其中夹杂着蝉呜鸟唱,四周一片宁谧。只见左方一条山泉由这小村子背后的小山处奔流而下,流水在石头上欢呼雀跃,石头上激越水花翻卷如银,而在一旁的清幽小潭因为有这股山泉注入,所以在狭小的入水口处白浪翻滚如雪,在阳光下回旋激溅,美丽异常。 再环目四顾,这小村四处群山环伺,野树盘恨错节,奇异层出不穷。 盘虬卧龙,清风流水,清潭小山,在眩目的阳光里飘渺得一片金黄,美若世外桃源仙境。 而因为清风吹拂小潭而扑面而来的春意盎然的清寒,使太史慈的灵台蓦地一片清爽,更感觉自己和这小山村已经融为一体,自己的精神不断地飞旋上升,就像这山中小村已经超然于尘俗之上。不再是人间所有了。 在清风阳光中,太史慈的心声一片空灵,就好似佛祖座下的莲花灵台,不会染上一丝尘埃。 无数个关于自己枪法和人生的明悟纷至沓来,好似万道清泉欢快的流过自己的自己疲惫不堪的心底,那晨风的清新令自己好似焦灼大地的心灵再一次活了过来。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后过头来留恋地看了一眼这间自己昨晚避难的残破小屋,然后迅速而又坚定地回过头来,向门外的那个新鲜世界走去。 过去只是一种人生经历,而非是沉重负担。 有时忘记乃是最好的记忆。 化悲痛为力量正是人类生命勃勃向上的本能。 提枪、上马、出村。 太史慈此时已经戴上了特种精英为自己精心制作的面具。 多年的特种兵生活使得太史慈早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多种伪装的技巧。而且太史慈身上本身也带着一些伪装时的必备工具。 比如现在,太史慈已经化身为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自己的肩头和腰间已经垫上了一些不影响自己行动的垫子。 至于嘴巴上则带上了假胡须,额头则出现了一些假皱纹,眉毛加粗了一些,鬓角头发都染得花白一些,看来年纪大上十年左右。 自己胯下的那匹战马则已经被太史慈有特殊的染料弄成了黄白相间战马,手中的银枪则被分成了谅解,藏在了马匹的身上。 身上的武器从表面上看只有一把普通的长剑。不过那又如何?什么武器到了太史慈的手中不是杀人的利器? 可以说太史慈现在的形象再普通不过。 太史慈当然知道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第一要保命,第二就是找回汉献帝。 问题是现在太史慈失去了自己一向最引以为豪的情报来源。 在以往的日子里,太史慈早就已经习惯了谋定而后动行动方式,来自后世特种军队的太史慈比这时代的任何人明白情报的重要性。故此太史慈才在青州建立了这时代强大无比的情报系统。 可是现在太史慈却几乎已经和外界隔绝了,没有半点消息来源。 在战争这等风云变化的期间,一个晚上会发生很多的事情。 自己虽然已经化过妆了,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向别人询问长安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一般的百姓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寻问官兵的话,立时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知道为什么,太史慈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史阿一定会把汉献帝安全的带出来,绝对不会令汉献帝再一次落在王允的手里。 若是汉献帝落到了王允的手里的话,只怕王允立刻就会以皇帝的名义宣布自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到那时,在这个注重声望的时代,不要说自己失去了获得“皇命”的机会和资格,只怕天下的诸侯都会趁势攻击自己。 汉献帝是个无能为的人,而且绝对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姓名和皇位,他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这一点在逃亡的路上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所以王允若是找到汉献帝,只怕不用王允威胁,他自己就会主动向天下宣布自己是叛逆了。 历史上的王允不就是在李傕和郭汜攻打长安的时候遭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吗? 汉献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长期的宫廷生活已经让这个原本大有前途和希望的孩子变得猥琐不堪。所以这样的人绝对不可以落到别人的手里成为打击自己的工具。 赵云那里也令太史慈担心,太史慈现在无法肯定赵云到底在干什么,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赵云肯定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若是赵云够聪明的话就不应该回去救援自己。 只要一天王允不抓住自己,找不到汉献帝,青州方面就可以把自己劫走汉献帝这件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反正死无对证。 若是赵云回兵救援的话,那等于不打自招。 不过太史慈对赵云深具信心,知道这三国有名的智将绝对不会令自己失望,在历史上,刘备要兴兵为关羽报仇,赵云就进言阻止,可惜刘备却没有听。所以太史慈知道赵云一定会分析清楚眼前的形势,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幸好带兵的是赵云,若是换了许褚那个莽汉的话,现在只怕早已经回兵不知死活地去攻打长安城了。 所以说来说去,只要自己不死,还有汉献帝在手,这场战争就算是胜利了。 才出了村子,就碰上了一队官兵,那是一对装备精良的骑兵,看穿着打扮和武器装备便可知道乃是长安城中派来的军队。不问可知,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 太史慈当然不会把这几个虾兵蟹将放在心上,问题是太史慈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收拾完这群官兵自己将要奔向何方都是一个问题。 还有自己在这小山村中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可是这群寻找自己的官兵一早就已经到了这里,脸上谈不上风尘仆仆,看来长安城里这里并不遥远,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不由得暗自警觉。 莫要因为自己露了马脚,一个不小心引来了吕布这个瘟神,把自己回青州的大计可就变得更加困难重重了。 看着逐渐接近的官兵,太史慈连忙装出因为迷路而焦急的样子,迎向了这队官兵,快到近前时,更从马上下来,快步向前,装出惊喜的样子,喊道:“天,可算是遇见人了,要不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太史慈这个彪形大汉的突然出现当然引起了这群官兵的注意,原本个个暗自戒备,结果却看见太史慈下得马来,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 为首的一名骑兵打着十足的官腔道:“前面的人给我停下来,否则我便要下令放箭了!” 到哪里都有拍马屁的,这个小头领才一发话,他的身后就有一人纵马上前,立马拉弓,还装腔作势地搭上了弓箭。 太史慈心中大骂: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简直就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不知死活。 表面上却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一下子停了下来,还把身上的佩剑从腰间解下,用颤抖的声音道:“官老爷饶命。” 一众官兵见到他这般模样更是放下心来,纷纷纵马来到他的身边。看是凝神观察眼前这个满脸胡须的汉子。不一会儿便纷纷摇头,表示失望。 太史慈暗暗运气,准备随时动手,但是身体从外面看却是极为的放松。 那名官兵的首领神气十足地看着太史慈,提着自己的声调、慢条斯理道:“你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 太史慈连忙把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答案老老实实奉上,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回老爷,小人乃是汝南人,因为家乡日子太苦,所以就出来谋生路,可是因为没有出过远门,来到这里迷路了,这里又没有人烟,正没有法子时,您老人家就到了,您可带给我指一条明路啊!” 太史慈的样子笨拙滑稽,引得众官兵为之莞尔。 看着装的似模似样的太史慈,那官兵的首领突然瞪起了眼睛,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不从实招来!” 太史慈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那里露出了马脚。 ------------ 第五章 逃命(下) 第五章逃命(下) 太史慈心头一寒,差一点拔出佩剑杀掉眼前的官兵,“先下手为强”。 可是太史慈却看到这些官兵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头领的一句话就拔刀相向,马上恍然大悟,知道原来这些官兵是在无事生非,想要对他进行勒索。 问题是太史慈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自己照实说了,对方肯定是不信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动手搜身,搞不好还要把自己的战马牵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藏在马身上的银枪一旦被搜出来马上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没有战马,自己又怎么逃命呢? 自己身上倒是有一块刘璇送给自己的玉坠,问题是这块凤形玉坠乃是稀世奇珍,不仅仅造型高古,而且放在手中就会有一种温凉从那玉坠上传递而来,令人在心情烦躁时可以静心调气,乃是刘璇在嫁给自己的时候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这许多年来一直戴在身上,这东西意义非凡肯定是不能送给这些官兵的,最关键处是若是这么名贵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上拿出的话,肯定是不符合常理的,一定会被这些官兵怀疑。 心念电转下,太史慈心中毫无办法,唯有在表面上故作慌张道:“青天大老爷,冤枉啊,小人就是一个难民,又怎么敢骗您呢?” 那官兵的头领一见太史慈如此的不识相,一瞪眼睛,喝道:“住嘴!你难道还想骗过本老爷吗?哼!你说你是难民,哪里来得如此神骏的战马?还有,你身上的佩剑又是怎么回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史慈闻听此言,心头马上一震,这人说得有道理啊! 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怎么会有佩剑和战马呢?自己虽然把战马的颜色作了改变,但是这匹战马的高大神骏却是有目共睹,只要是个人就可以看出来。 想到这里,太史慈连忙故作害怕道:“大人明鉴,这匹战马是捡来,俺们那边总是打仗,经常有无主的战马跑到俺们的村子里。这把剑就是捡来的,俺们这种常年在外的人当然要弄把家伙防身的,其实俺是什么都不会的,上次跟人家吹牛还用这把剑割了自己的手。” 太史慈这一番话说得对方有一点不耐烦了,才要说话,太史慈却话锋一转道:“官爷,俺知道您老人家是大好人,可是俺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孝敬你老人家的,要不俺把这把剑孝敬给老爷行不?” 官兵头目看了看太史慈,知道这家伙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看着太史慈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见太史慈一付听话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知道不该在难为太史慈。于是点了点头道:“看你也不像是叛党,这就放过你了。” 太史慈心中一动,表面上故作错愕道:“啥?叛党?” 这官兵头目没好气道:“说了你也不懂,对了,你来的道上有没有遇见一个身上有伤,骑着白马,戴着银枪的年轻人?” 太史慈知道是在询问自己,表面上继续愕然道:“咋的了?这年轻人有啥不对头吗?反正我是没有看见这种打扮的人。” 这官兵头目实在没有心情和眼前这个乡巴佬废话,不耐烦道:“问那么多有什么用?不过你要小心一些,并不是所有的官兵都像本大人这样通情达理的,看你走的方向就知道待会一定会碰上很多拨官兵,你还是老实点的好。” 太史慈诚惶诚恐的点头。 这官兵头领又想起一事道:“对了,除了那个年轻人外,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青年汉子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这里经过?” 太史慈心头一震,知道这官兵是在问自己有没有看见史阿和汉献帝,知道史阿没有事情和汉献帝还没有落到王允的手里,太史慈心中大喜。更从这官兵的话里听出史阿突围的方向和自己一样。 若是自己可以找到史阿和汉献帝的话,三人一起回青州,实在是再理想不过的事情。 看样子不是史阿藏身处极好,就是史阿已经带着汉献帝走到了更远的地方,不过第二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要知道昨天晚上了下雨,而且电闪雷鸣,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有十分的偏僻,在这样的天气里,史阿是不可能带着汉献帝走太远的,也许史阿不在乎,但是汉献帝自幼长在深宫,细皮嫩肉的,正如温室里的花朵,哪里经得住风吹日晒?身体一向不大好的汉献帝在经过昨天的一番颠簸和惊吓后,哪里还可能赶得了太长的道路? 如此一来,自己找到汉献帝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至少范围被缩小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摇头道:“禀报官爷,小的也没有看见这样的人经过。” 这个官兵头领早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点了点头对太史慈道:“总之一旦见到我们询问的这几个人,你就一可顶要尽快地告知官兵,到时候有很重的封赏。” 太史慈听到封赏两字,双眼中立刻闪现出贪婪的光芒,咽了一口口水道:“官爷,那些封赏购买房子和娶媳妇的钱吗?” 看着太史慈一付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样子,这官兵头目笑骂道:“他奶奶的,哪有这么容易碰上?否则老子早回去邀功了,你这种穷鬼不知道好好干活,总是做这种白日梦。” 太史慈闻言连忙在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喃喃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俺这么大了,连个儿子都没有,实在是不孝啊,要是有钱,安早就娶一房媳妇了。” 那官兵头领见到太史慈这般模样,心中微觉歉意,为了断了眼前这“莽直”汉子地痴心妄想,把脸一板,出言恐吓道:“想得美!你知道这三个人的厉害吗?他们一抬手,你的脑袋就没有了!” 太史慈微觉一愣,他当然明白眼前这官兵首领的好意,不由得对这官兵头领有了点好感,表面上则把自己大头一缩,吐了一下舌头道:“这么厉害,俺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去吧。” 这群官兵为之啼笑皆非,大笑声中,一个个策马扬鞭向远处扬长而去。 太史慈却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把心一横,翻身上马,向长安的方向前进。若是史阿没有自己走得远,一定会留下记号的。 可惜自己没有把法再从那群官兵的嘴里问出更多的东西,否则自己的行动成功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太史慈的判断是对的。 史阿现在正在昨天战场的不远处一个隐秘的山洞中躲避。身边的汉献帝正在熟睡中,看样子昨天真的把他吓坏和累坏了。 带着汉献帝逃亡实在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昨天在突围之后才走了一会儿的工夫,这汉献帝便叫嚷着要休息一会儿,说是身体要散架了。 当时史阿真恨不得把汉献帝的裤子扒下来狠狠的打汉献帝的屁股。 可惜汉献帝不是他的儿子,史阿在万般无奈下只好骗他说吕布的追兵马上就会到。这番话起了作用,汉献帝立时不叫身上疼了。 史阿心中惦记着有伤在身的太史慈,当然不会顾及汉献帝的感受了。 不过在不久之后,史阿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天降暴雨,而且到后来狂风大作,人在道路上简直就是寸步难行,那豆大的雨点打得人的脸上生疼。史阿带着汉献帝根本无法再往前走。 万般无奈下,只好就近找了个山洞藏身。 毕竟在这种天气里,没有人会出门的,史阿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太史慈会不会着凉,受伤之后要是受了风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原本史阿的打算是自己不睡觉,让汉献帝一个人睡,自己等到暴风雨一停,便马上叫醒汉献帝动身,毕竟现在自己带的地方离长安城实在是太近了,多留一会就会多一些危险,可是谁知道自己居然会在不久后睡了过去。 史阿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累了,昨天与吕布一战,史阿实际上耗尽了身上大半的功力,虽然自己按照王越教给自己的方法进行回气,早已经恢复了功力,但是身体的疲劳却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所以才会那般渴睡。 等到自己醒来时,才发现天已经大亮,虽然自己神采奕奕,而且功力更精进了一层,但是在寻找太史慈和逃亡这项大计上却是失败的。 谁知道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的外面已经被王越布置上了多少侦查的兵力,要把自己找出来。 史阿并非是政治家,但是史阿却知道如果汉献帝落在了王越的手中后会有什么后果。 故此,史阿现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带着汉献帝大咧咧地出去。 看看身边的汉献帝,史阿叹了口气,准备自己先上外面去探探风声。 站起身来,收拾停当,带上自己老师留下的佩剑,出了山洞的洞口,又抱了一堆的柴草堆在了山洞的洞口,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确定左右无人,便离开了。 只是史阿却不知道,他自己刚刚离开,原本一直睡得很熟的汉献帝便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脸上带着讥讽的冷笑。 汉献帝侧耳倾听,发现外面已经没有了声音,知道史阿已经离开,他便站起身来,双眼中闪动着智能的光辉。 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听“嘣”的一声,一把宝剑已经在汉献帝的手中,此剑一出,霎时之间,整个山洞中都是电光,耀人眼目。 在这黑暗的洞中,汉献帝的整个面孔此时都已经被照得十分清楚。 汉献帝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把锋芒毕露的短剑。 看着这把如同光华流动得有若幻象、好似清澈见底的一泓秋水的宝剑,汉献帝冷笑道:“都把寡人当成是小孩子,可是又有谁知道寡人为了今日又忍了多少年?哼!谁可知道我我会有武技在身,谁说寡人受无缚鸡之力?” 汉献帝手腕一动,手中的短剑龙音阵阵,那种冰冷直接透入到闻者的心底。 汉献帝随手一颤,手中那把短剑登时幻出令人难以相信无数朵似有实质的剑花,若攻非攻,若是这一招攻向敌人,定是有若盘饼毒蛇,昂首吐舌,随时可猛噬敌人一口,且必是无可解救的杀着。 若是史阿在一旁的话一定会惊讶地叫出声来,这汉献帝的剑法明显已经得了三味。 不过汉献帝的年纪太小,在力量方面显然不能持久,若是假以时日的话,定非池中之物。 汉献帝收起了宝剑,独自冷笑道:“史阿,你想不到吧?寡人也是王越的徒弟。虽然自王越死后再也无人教寡人,但这一套剑法我还记得。这几年来不敢有一日的忘记。” 蓦地仰天一叹,轻声道:“父皇,刘协自您走后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中兴我大汉,原本已经和刘备作出了详细的计划,却因为有了史阿这个小人落在了太史慈这居心叵测的人的手里,原本已经绝望,谁知道天赐良机,给孩儿得到了独自逃走的机会,这绝对是上天可怜我大汉,也可知我大汉气运未绝,孩儿绝对不会辜负上天的厚爱,这就到刘虞哪里去,借助幽州之众,中兴我大汉!” 顿了一顿又对自己道:“刘协,你一定要记住现在谁都不相信,即便刘虞也是一样,不过倒是他最好利用!” 言罢,汉献帝连连冷笑。 不问可知,汉献帝想要到幽州去,目的当然是利用刘虞。 汉献帝环视左右,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就在身边,打开后拿出一身粗布衣服换在身上,藏好软剑和银两。 略一沉吟便打开山洞口的柴草,向北面的山坡逃去,他的身影是迅速消失。 太史慈和史阿都低估了他。 史阿又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现在已经来至山坡处,向下眺望。登时吃了一惊。 在这座山下面的宽阔的平原地带有正经过许多骑兵。由于地势的原因,在史阿的角度上看去,这片山原草野无穷无尽地在下方延展往地平极处。 远处的一些乡村正是晨烟渺渺,显然是在做早饭。在史阿的锐目的观察下,可以很容易的看见时不时地有官兵进入到这些村子里的人家,不问可知,是在进行询问。 看样子正如自己所料,王允已经发出了大队人马开始在这个范围内进行扫查。 毕竟因为昨天晚上的暴雨,没有人可以赶很远的路。所以王允才会撒下大批的人手来搜索,若是时间长了,只怕更加难以寻找。 史阿略一沉吟,便提气下山。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逃亡的话,准确的情报是必不可少的。 不一会儿,史阿就已经来到山下,来到了一个有着数百间房子和几个牧场分布的村落,这里风景优美,充盈着宁洽的气氛。若非是这战乱时代,这里实在是居住的好地方。 史阿看看左右没有官兵,知道暂时这里是安全的。于是便放松精神信步走进这个村落好像一个过路的行人,举手投足间都与那些毫无武功的普通的市井小人物无异,维肖维妙。 像史阿这等高手,无不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而且是最能控制自己动作的人,所以现在史阿当然是装龙像龙。 沿途不住有男女老幼由屋内走出来,不过并非是夹道欢迎,而是一脸的警惕,看着身上带着佩剑的史阿。 史阿心中一叹,知道身在乱世,什么都没有保障,现在自己这陌生人走在这里当然会引起别人的警惕,更何况自己的身上还带着一把宝剑。 看了半天,史阿这才发现了一户人家,家中似乎只有一位老婆婆。史阿心中大喜,他当然知道这样的老人最善良,也最寂寞,因为无人陪伴,又因为生无可恋,所以一旦有人陪着她说话,那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连忙上前,对这老婆婆道:“老人家,能否给口水喝?” 这老人听见史阿的声音连忙把史阿让了进来,果然如同史阿所料,这老人家对史阿十分的热情,就好像是亲人一般。 史阿本是孤儿,故此虽然是在和这老婆婆套话,但也是心中温暖。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史阿从这老婆婆的话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首先就是青州军中有一人战死,但是这老婆婆却说不上来是谁,其次就是赵云大军并未回援,因为老婆婆并未说出发生什么大战的事情。 这令史阿十分的诧异,他很想问问张绣有没有回到长安,可惜却无法开口,而且这老婆婆也不可能知道。 史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得到的情报也就是这些。 才要说话告辞,却听见外面扬起一声“救命!” 声音凄厉无比。 史阿面色一沉,站起身来,那老婆婆才要劝阻这年轻人不要多管闲事,却觉得眼前人影一花,再看时,眼前哪里还有人在? 好像史阿这个人从未来过一般。 只是桌子上多了一串带着史阿体温的铜钱。 ------------ 第六章 会合 第六章会合 史阿冲出了老婆婆的家门,循声奔去。 才来到西面的一处柴草堆的后面,史阿就听见一声男人的惨叫,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史阿为之愕然,旋既感到一股强大的杀机从柴草堆的后面如同潮水般奔涌而出。 史阿冷哼一声,停下了脚步。一双虎目中闪过精光,紧紧逼视柴草堆的后面。 就在这时,一杆长枪从柴草堆的另一面如同毒蛇出洞般激射而出。 见到这明明奇妙的一枪,史阿大吃一惊,以他的一等一的反应见到这一枪也来不及躲避,因为那其中隐有妙若天成的自然而然,便人生出无从躲避的感觉。 史阿神色一变,冷哼一声,雄躯微俯往前,身子一动,弓弹而去,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长芒,绞击在对面那把正以玄奥手法攻来的长枪的枪锋处。 “当!”的一声,震彻全场,远近皆闻。 史阿身躯一晃,对面的人却闷哼一声,旋即整座柴草堆被那把长枪搅得漫天飞扬。 在这一片眼花缭乱中,对方的长枪再次攻来。 史阿心中暗赞,没有想到对面这人不仅武技高强,和自己相差无几,而且很懂得判断形势。 刚才和自己交击一下后,史阿马上试探出来,对面的这个人在力量方面不如自己,本来自己正要乘胜追击,制服这个人。谁知道这小子不退反进,反而先一步使出此招,似攻非攻,似守非守,现在是想要用招数延迟自己的凌厉杀招。显然是看出若是任自己施展出来绝招的话,他便是落败之局的结果。 不过必须要承认,这人的枪法真的不错。 史阿只觉得长枪近身时,枪影翻滚下,要是换作常人那根本就是无从捉摸,不过对上史阿,这人的招数就没有用处了。 史阿一剑劈出,以在常人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下,劈中了长枪的枪锋处。 枪影涣散。 对面那人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一眼便可看穿自己的意图,冷哼一声,长枪一颤,登时再次化出数十道影,劲气嗤嗤,却没有丝毫外逸,显示出了精准的自制力和控制力。一时间身前广阔空间,枪影翻腾滚动。 史阿眼中闪过精光,他已经发现了对方枪法的一个特点,那即是特别的有灵气,其中的力量并不是十分的霸道,但是那枪法似乎是无孔不入。而且一出手便是连环而去,绵绵不绝,其中更有种轻描淡写的闲适味道,那其中没有半点血腥的味道。 这种奇幻莫测、迅捷无伦有如万花筒一般的枪法,史阿还是第一次见到。若是让史阿评价的话,这年轻人的武功和张绣当在伯仲间。 力量也许稍有不及,但是枪法的招式却绝对在张绣之上。 史阿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小村子里碰见如此可怕的高手。 就在这变幻莫测的枪法中,史阿终于看清了对面的敌人。 那是一个二十岁还不到的年轻人,面目长得极为清秀,除了郭嘉之外,史阿还没有看见这么清秀的男子,偏偏武功如此的高强,若是单从外表判断的话,那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交手到现在,双方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可惜史阿却来不及询问。 看到这年轻人如此纵横变化,奇幻无方的枪法,史阿被激起豪情,低吟一声,手中长剑蓦地青光荡漾,剑气弥漫,远远看去便好似有一个大雪团在史阿的身前转动,更发出蚀骨寒气。 对面的年轻人登时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对面的剑手竟然如此厉害,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对面剑手的内劲便若长江大河般不绝涌来,那剑手在身前整个空间幻起闪烁的剑芒,那其中精微奥妙之处,实在非语言所能表达。 蓦地,史阿一剑点在那重重枪影处的枪尖的真身上。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身体向后撤去。 回剑、收枪、对视。 史阿微笑道:“阁下何人?端的好枪法!” 对面的年轻人也报之以友好的微笑道:“在下乃是荆州人士,姓李名严字正方。未知先生何人。” 史阿哪里肯把真话告诉眼前的李严?才要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答案奉上,却听见有人叫喊道:“就在这里!” 史阿和李严闻声愕然,齐齐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却见一名村民领着一队五十几人官兵来到了不远处,冲着自己比比划划。 史阿见对方的手上拿着一盏黄纸,立时明白那是自己的相貌图样,不由得心中大骂自己不小心,没有想到在这村民中居然有人记住了自己的相貌,所以才会在看到自己进村后向官兵禀告。 史阿现在对李严微觉歉意,觉得自己是连累李严,谁知李严却先对史阿说道:“真是对不起,在下连累先生了。” 史阿感到十分诧异,却见李严长枪一动,从刚才堆积着柴火的地方挑起一人。在哪里隐约还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看不清相貌,正露着雪白的肩头。 史阿看时,原来是一具官兵的尸体。 李严冷然道:“这人色欲熏心,见到人家村姑美貌就要非礼,被我杀了。” 史阿这才明白原来李严误会这群官兵是来找他的,看来在那跌坐的女子就是李严说的村姑。不过这倒省了自己不少的事情,当下也不解释,对李严道:“李严兄弟又没有做错什么。若是换了我,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时候,那群官兵已经手拿刀枪冲了过来,更有一人翻身上马,策马而去,显然是要去通风报信,毕竟史阿这大汉第一剑师并不是几十个官兵所能对付得了的。 史阿看得心头一沉,知道若是不能把这士兵阻截回来,自己立时就会陷入到险境,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汉献帝现在还留在山上,自己现在必须马上回到山上带汉献帝离开。 以后的日子将会无比的艰苦。 不过现在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史阿暴喝一声,手中长剑电闪,长江大河般向这群官兵攻去。 身后的李严哪里知道内情,还以为自己这刚刚认识的朋友是为了自己奋勇争先呢,心中感激,当下大吼一声,手中长枪化出百千枪影,跟在史阿的身后向那些官兵席卷而去,这一招使得犹如行云流水,潇洒无比。 这些官兵哪里是两人的对手,史阿的长剑和李严的长枪闪动处,这五十几个官兵纷纷被挑飞,一时间惨叫声迭起。 尸体落在地上激起无数的尘土。 五十多个人只不过转眼间的功夫就已经没有一个人还可以站立在地面上了,无不倒在血泊里。 给官府通风报信的那人早已经看傻了眼,如同烂泥般堆坐在一个角落里泥雕一般说不出话来。 那原本要去报信的官兵此时回过头来,看到这个场面不由得骇得快马加鞭,向村外逃去。 史阿冷哼了一声,就要发力追赶,要知道史阿乃是天生的飞毛腿,一般的马匹在短距离内绝对有把握追上。 谁知就在这时,史阿的胳膊被李严一把扯住,史阿愕然回头,却见李严诚恳道:“兄台无须如此,我们还是逃命要紧!” 史阿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但是这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才只一会儿的工夫,那匹战马就已经跑出去好远,眼看着史阿已经无法追上了。 就在这时,却见在那逃走的士兵的前面的小道上出现一人,傲然而立。 那官兵此时只顾逃命,哪里管前面有没有人和自己会不会撞到人,大喝声中,一摆手中的长矛,向前面的那名满脸胡子的大汉冲去。 那大汉好似吓傻了一般,站立在道路的中间一动不动,直到那把长矛已经快要刺到这大汉的身上时,那大汉才动。 只见那大汉双手同试探出,左手一把按在了正在扬蹄怒奔的战马的额头,另外一只手却抓住了这名士兵的长矛。 身后的李严立时看了个目瞪口呆。 这汉子的力量也太大点了吧? 只见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只手令正在狂奔的战马停了下来,无法再移动半步,另一只手却举起了长矛,把因为已经被吓傻,所以此刻仍然抓住长矛不放的官兵高举过半空中。 史阿和李严此时已经跑了过来。 史阿才待说话,却发现对面这大汉在向自己眨眼,心下微觉奇怪,仔细看时,马上发现原来眼前此人正是太史慈,心中不由得惊喜起来。 不过史阿乃是控制情绪的高手,当着李严这外人的面,他当然是什么都不会说。 李严却觉得今日简直就是平生最奇怪的一天,没有想到竟然会一连遇见两位高手。其中一个已经试过了,不在自己之下,另外一个看样子是力大无穷,而且眼力和手头极准,更是令李严佩服。 太史慈当然是为了寻找史阿和汉献帝才向回走,一路上倒是遇见了不少的官兵,更被人盘查了许久,但是却没有人真正把他方在心上,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想要太史慈会铤而走险向回走,按照人之常情,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毕竟在他们的思考中,太史慈是先逃跑的,而史阿是后逃跑的,所以太史慈应该不知道汉献帝大体在何方。 又有谁能想得到太史慈早就已经从官兵的手里探听来了可靠的消息,知道汉献帝不会走远,所以才向回走,这一招原本就出乎敌人的意料之外。 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太史慈行了不长的时间,就发现了这个村落,所以才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到这村子来看一看,谁知才一进村就听见了厮杀声,太史慈大喜过望,以为遇见了自己带领的特种精英的残存部分,连忙向前看去,结果就发现了那准备逃命的官兵。 于是亲自出手解决了他。 太史慈当然看见在史阿身旁的李严了,当然明白有许多的话不能说,又不知道史阿到底对这李严说了哪些伪装的话语,所以太史慈不敢装出自己和史阿认识,生怕露出马脚,故此装出了和史阿是第一次见面的架势。 三人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李严当然用的是真名字,太史慈则换名为王和,史阿则起了个名字吴萸。 李严乃是热血的年轻人,对眼前这两个武艺高强之人当然是热情非常。 太史慈和史阿则是谨慎有加,虽然和李严谈笑风生,但是在言语间却绝不露半点口风。 太史慈一看眼前的李严的精神气度,就知道此人便是历史上的李严,心中一喜,若是可收得此人,不但在逃亡的道路上多了一层把握,而且在日后也是为青州寻找了一员不可多得的战将。 历史上的李严可是很厉害的。 三人知道这个小山村无比危险,刚才的喊杀声说不准就会引来其他的官兵,所以三人上马出村。 因为三人并肩作战的原因,李严现在早已经视两人为亲生兄弟一般,故此对两人毫不防备。 没有用几句话,太史慈便探出了李严为何会到这里来,原来李严现在在荆州刺史刘表的手底下做一个小官,这次来长安是有公事要办,这李严说完这番话后又对太史慈和史阿表示希望长安事了之后便带两人回荆州,为两人在荆州谋一份事情做。 史阿连忙作出大喜的样子,表示同意李严的提议。 太史慈却觉得奇怪,既然要护送公文,为何只有李严一个人呢?这是在不符合常理。于是提出心中的疑问。 李严沉吟半晌,觉得眼前这两人日后都是荆州方面的人,而且又和自己投脾气,这才说出原因,原来这次北上要护送的文件必须亲手交给董卓才算完成任务。 听了李严的话,太史慈这才想起董卓身死的事情乃是在昨天发生的,所以李严不知道乃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个刘表和董卓的关系可是一直很暧昧,虽然董卓已经死了,但是刘备的公文也许并未失去意义。 要知道刘表乃是荆州刺史,这公文中一定记录着荆州的很多事情。而且这封公文明显是十分机密的东西,若是自己可知道其中的内容,说不定对自己统一天下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最关键的却是汉献帝的下落。 太史慈向史阿一打眼色,意思是问史阿汉献帝到哪里去了。 史阿连忙对两人说自己在山上还有一些东西留下,这就去拿。 李严说是要跟着去,太史慈却对李严说,要他回到刚才的小村子里给那险遭侮辱的村姑一些钱。李严不虞有他,反而觉得“王和”这人为人不错,便回村去了。 太史慈看李严已经远去,便把自己抓住的那个官兵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进行审问。 也不用怎么恐吓,那个官兵便被吓得屁滚尿流,太史慈很轻易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令太史慈伤心欲绝的是武安国果然战死沙场,徐晃却逃了出去。 赵云没有回军救援,果然不负自己对他的期望。 不过令太史慈感到蹊跷的就是张绣和贾诩回到长安城和徐胜的死这件事情,这里面有很多不对头的地方。 其中最大的疑问就是赵云不可能碰不上张绣。 可是眼前的事实却是张绣和贾诩已经回到了长安。若是说张绣幸运到还未到赵云设置的包围圈便已经击毙的了徐荣,然后回城的话,那太史慈也无话可说。 问题的关键是贾诩的出现太没有道理,贾诩要回到长安就不可能不经过赵云的包围圈。 看来这里面一定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贾诩回到长安对于自己而言,是福是祸都不好说。 其实太史慈也知道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很有可能就是赵云已经收服了张绣和贾诩。 若是如此,两人回到长安与王允虚与委蛇对自己肯定是大有好处了。 只不过是太史慈在经过长安张任这件事情后,越发得谨慎起来,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轻易下结论。 太史慈又问了几句,看是在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便伸手捏断了这人的咽喉。算算时间,只怕李严也已经从小村中回来。便信步走出那隐秘处。 还未看见李严回来,却见史阿匆匆而来。 太史慈见他一人回来,又见他脸色不好,心中打了一个突兀,知道事情有变,连忙迎上前去,一把抓住史阿的胳膊沉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史阿看向太史慈,沉声道:“主公,皇上不见了。” 太史慈失声道:“什么?” ------------ 第七章 荆益 第七章荆益 太史慈闻听汉献帝不见了,心脏差一点跳了出来。 这件事情非同儿戏,关乎到自己统一天下的大业。 不过这事情太史慈却不会埋怨史阿,因为他知道史阿乃是一个十分精细的人,身为顶级剑手,极少犯错误,若是连史阿都没有看住汉献帝的话,那么换了自己只怕也是一样的结果。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汉献帝,而不是没有必要的怨天尤人。 史阿见他闻听这消息后,只是开始的时候吃了一惊,随后就沉吟不语,而且神色泠静,丝毫不露出内心想法,显然是在思考对策,心中大感佩服。 当下把自己和汉献帝逃亡的全过程和今早为何自己独自出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太史慈。 太史慈看向史阿沉声道:“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吗?” 史阿摇了摇头道:“山洞中一切井然有序,和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丝毫两样。” 太史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应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乃是皇上已经被王允找到并且带走了,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皇上自己出走了。” 史阿吃了一惊,不能相信道:“不可能吧?皇上会自己走?” 太史慈冷哼了一声,想起一件事情,对史阿道:“对了,我记得皇上和我们走的时候身上带着一个小包裹,那山洞里还有吗?” 史阿马上摇头道:“山洞里那个包裹还在,只是被翻得很乱。” 太史慈沉声道:“看来皇上真的是自己离开的。” 史阿见太史慈这般肯定,不由得问道:“主上,何以见得?” 太史慈看向史阿道:“这事情显而易见,若是皇上被王允找到的话,直接把那包袱带走就是,为何还要把包裹翻乱?那分明是皇上自己走的时候从包裹里拿走什么东西的标志。” 史阿闻言点头。 太史慈冷笑道:“看来我们都小看了咱们的皇上,谁说我们的皇上手无缚鸡之力?谁说我们的皇上是任人摆布的深宫弱主?” 史阿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骇然道:“主上是在说皇上早就有计划要远离我们?” 太史慈点头道:“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对于皇上来讲,现在谁他都不信任,唯一信的人就是他自己,相对于我们来讲,王允更不可靠,而张任的事情更加进一步证明了汉室宗亲的不可信任,现在对于皇上而言,唯一可以利用并且稍加信任的人就是刘虞。” 史阿点了点头,要知道汉献帝不是傻子,这些人中也只有刘虞最没有野心。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由此可知,皇上一定是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皇上的目的地就是幽州。” 史阿不由得笑出声来道:“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就想到幽州去,那不是白日做梦?” 太史慈却摇了摇头道:“史阿,你要要如此说话,要知道任何人都有蹒跚学路的时候,蝴蝶也永远不会嘲笑毛毛虫。皇上的年纪小,所以会有思虑不周的地方,比如说走的太心急,没有布置一下现场,让我们很轻易地猜出他的意图。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皇上正在成长。就比如皇上选择独自前行幽州,这一点肯定出乎王允等人的意料,毕竟在王允的印象里,皇上此刻应该在我们的手里,而且离长安越远越好,可是皇上反其意而用之,倒是大出王允等人的意料,既然连你我两人都已经骗过,更何况别人呢?” 史阿点头道:“这个我承认,问题是皇上选错了方向,皇上只看到刘虞是个容易摆布的人,却没有看到刘虞性格优柔寡断,并非是可以扫平地方豪强的人,公孙瓒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即便是皇上可以避开王允等人的追捕,我们的皇上要走多长的时间才能到幽州呢?等皇上到幽州的时候,只怕刘虞已经兵败身亡了。皇上的行为又有什么作用呢?” 太史慈没有想到史阿想得这般清楚,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史阿沉吟一会儿,对太史慈道:“主上,为今之计我们怎么办?” 太史慈沉声道:“皇上我们是肯定要找回来的,问题是单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够,而且青州、冀州、兖州的事物千头万绪,我不可以在这种地方逗留太长时间。” 顿了一顿道:“子龙虽然没有回兵救援,但我知道他肯定会化整为零派人来找我们,一旦联系上最擅长野战的特种精英,我们找到皇上的机会就会大增。” 史阿一拍脑袋,失笑道:“主上不说我都忘记了还有子龙呢!” 太史慈冷哼了一声道:“我们现在距离长安虽然很近,但是我们早日和子龙的大军汇合的机会也更大。我们这就广布暗号,以便和子龙联系。” 史阿点头称是,旋即想起一事道:“对了主上,那个李严你要怎么安排?” 太史慈慈沉吟道:“这个李严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不可以放过,不过现在还为时尚早,因为我们不知道他对刘表的感观到底如何。不过我看我们收服李严的机会很大。” 太史慈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正是由于李严在历史上主动背弃刘表而去的行为判断出来的。 史阿点头,才要说话,却见李严兴冲冲地回来了,两人便停止了谈话。 三人骑上战马继续向北前行,太史慈挑一些小路前行,那当然是怕王允的军队发现自己的踪迹。 李严却以为太史慈是怕给他找麻烦所以才会挑这等小路前进,心中自是感激。也正因为如此,李严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长安城发生的巨变。太史慈和史阿当然是装糊涂了,若是告诉李严长安城已经天翻地覆的话,他还不马上返回荆州相刘表报告这件事情啊。 有李严这便宜帮手,在路上行走当然多一份力量。 沿途上,太史慈留下了很多青州军特种精英中的联络信号。 经过一天的休息,太史慈和史阿身上的一点小伤已经完全复原。而且更加龙精虎猛起来,神采犹胜往昔,显然是经过与吕布一役,受益匪浅。 那特种精英一见到太史慈和史阿两人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由得欢喜得差点掉下泪来,看得太史慈心中感动。 终于,在第一天黄昏时分,有一名特种精英发现他们并且跟了上来,找到了太史慈。太史慈大喜,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就可以见到的青州大军。 那是在一片树林中,当时倦鸟归林,杜鹃泣血,令人顿时兴起了天涯断肠人的落寞之情。 不过太史慈却无暇在乎这些事情。找回汉献帝才是第一位的。 李严自然问起来的特种精英是谁,太史慈就骗他说此人乃是自己的一位故交的手下人,便蒙混过关。 这名特种精英走了才不一会儿,一天上又下起了大雨,虽然没有前天晚上那么大,但是在大雨下,雷声隆隆,一道接一道的电光如同海神手底下的耀眼动人的三叉戟在林外闪烁着。 太史慈心叫正好,便提出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再赶路。 李严当然没意见,眼看着长安城就快到了,哪里还用得着急于一时? 三人谈笑间坐下。 太史慈趁机问起荆州的人情风俗,那意图当然是想要了解刘表的动向。 李严哪里知道这些,还以为他们粮食是在关心自己未来当官的地方呢。当然是侃侃而谈起来:“说起荆州,其实谁也没有一个确定的概念,反正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是相当广大的区域。这荆州总共南阳郡、江夏郡等九郡。荆楚大地水流顺北,外带江汉,内阻山陵,不仅仅有金城之固,还有沃野万里,百姓殷富,实在是个好地方。我看两位兄弟一身好武功,到荆州后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太史慈和史阿对视了一眼,笑道:“正方说得真好,荆州的确是个好地方,只是官宦仕途这条道路不好走,还望文正多指点一二。” 李严一摆手道:“这个东西我也不懂,反正我只知道在荆州军队不能得罪蔡氏家族和蒯氏家族。否则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点太史慈早就知道,闻言笑道:“原来刘表大人这么信赖两人啊。” 李严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就说蒯氏家族的蒯越先生吧,我们刘表达人就是听了蒯越先生的话才换了荆州一个安宁,蒯越先生说:‘理平者先仁义,理乱者先权谋’,又说对付宗贼要‘诛其无道,施其才用’,刘表大人听了大悦,按照蒯越先生的话,去年我们便已经扫荡干净了宗贼。那袁术手下的大将孙坚更是死在了我们的手里。” 太史慈听了一怔,没有想到这个蒯越居然有如此本领。 李严又说道:“至于说到蔡氏家族,更是咱们荆州首屈一指的大户,若是说出谋划策的话,那当然是蒯越先生的事情,但是出兵打仗就要看蔡世家族的蔡氏三兄弟了,锦州乃是水乡,不比中原之地,习惯马战和步战,我们荆州只擅长水战。蔡氏三雄可是我们荆州最厉害的水军将领。” 顿了一顿道:“更何况蔡世家族还和刘表大人联姻,那地位自然非比寻常。” 太史慈笑道:“怎么?正方?以你的本领在荆州居然没有列入到名将中?” 李严颓然一叹道:“我又算得了什么?我听说荆州有一员大将名叫黄忠黄汉升的,武功盖世,据说一点都不会弱于长安城的温侯吕布,可惜无缘相见。不过听说还有一人名叫文聘,也是当世豪杰,真想要会一会。” 太史慈面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在琢磨自己如何花费最小的代价夺得荆州,太史慈可不想等刘表老死的那一天再接手青州。现在刘表还硬朗得很,短时间内只怕死不了。自己不可能像历史上的曹操那样白白捡一个便宜。 兵法有云:用兵之法,有散地、轻地、争地、交地、衢地、重地、圮地、围地、死地。所谓“散地则无战,轻地则无止,争地则无攻,交地则无绝,衢地则合交,重地则掠,圮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战”。 荆州就是一块“争地”,所谓的“争地”就是“我得则利,彼得亦利者”的地方。 在历史上,荆州就是如此,若是刘备若得荆州,就可以从荆州和益州夹击中原,实现“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目标;孙权若得荆州,便可依长江天险,鼎足于江东,抗衡于曹操,进而谋取天下;曹操若得荆州,便可雄据长江上流,乘长江而下,吞并东吴,一统天下。因此这就注定在荆州问题上,三方必须有一场龙争虎斗的。 故此,对于太史慈来说,荆州不但要据为己有,而且还必须是他的“独占之地”。 袁术和孙坚很明显看中了这一点。 太史慈当然也不例外。 袁术是武力征服,那么自己呢? 原来的打算是挑动刘表的子嗣之争,不过现在看来却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刘表现在还处于年富力强的阶段,刘表到荆州也不过是四年的头那个样子,和蔡夫人与没有孩子都在两说着,还谈什么刘琮和刘琦争继承的位置呢? 看来要夺取荆州没有那么简单。 哎,要使郭嘉又或者鲁肃在这里就好了,徐庶就差了很多,随机应变的本事他到是有,但是一碰见这样的战略问题,徐庶的本领也就到家了。 可惜诸葛亮年龄太小,否则若是给自己来个《隆中对》什么的不是也不错吗? 一想到《隆中对》太史慈只感到自己的脑中灵光一闪,马上想起了夺得荆州的办法。 一言以蔽之,若想得天下,必需得荆州;若想得荆州,必需的益州。 其实不仅仅是在三国时代,其实就是在别的朝代,荆州之地也是天下的枢纽,每一次“治乱”、每一次王朝的更替,北方的力量和南方的力量总是在这里交锋,以决定天下的归属。南方有荆州就可以攻击北方政权的根据地和后勤基地,而北方政权有了荆州就可以延江南下,平定楚吴。 在历史上,曹操这个最有可能结束三国乱世统一中国的人就因为无视这种规律而丧失了机会。 若是曹操在东平吕布,北灭袁绍,西迎汉帝于许昌,南讨袁术于汝南之后,并没有想要南下灭吴的话,也许历史就改变了。 若太史慈是曹操,则一定在得到荆州后放缓自己的脚步,稳扎稳打。 应该先灭马腾、再灭张鲁,后灭刘璋,尤其是益州,绝对不可以像曹操那样把张松骂走,放着蜀种地图而不要,只要自己一旦得到蜀地,便可稳固荆州,形成对东吴的最后一击。 其实这个思想就是《隆中对》的思想,而且是古今通吃的一个方法。 看来自己谋夺益州必须提到日程上来了。 对面,李严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太史慈在这里看似聚精会神,其实早已经神游万里,不知飘到何方去了。 就在太史慈神思恍惚间,只听见一直不出声的史阿冷冷喝了一声道:“哪里来的不知名的鼠辈?既然已经跟来,为何还要如此藏头露尾,还不出来受死!” 没想到敌人来得这么快。 太史慈警觉起来,和李严同时一跃而起,同时提枪在手。 史阿却早已经拔出了长剑。看向森林外那暴雨将停的世界。 就在这时,只见有人从四面杀出,将他们团团围住,但见数十条幢幢人影,目中俱都散发着野兽般的凶光,这景象不但充满了慑人的杀机,叫人看了更是说不出的令人心慌意乱。 太史慈放眼瞧去,却发现每一面的对手都有四十八人之多,这每一面的四十八人看来虽似己溶为一个整体,其实却每四人自成一组,这四十八人的脚步看来虽一致,其实每四人与四人间又另有节奏,仿佛踏着天地间的某一种玄妙难解的至理,绝对不会有杂乱无章的感觉。 那其中带有慑人的杀机。而且人数不占优势。 听听声音,外面似乎还有骑兵。只不过因为在密林中无法发挥优势而没有进来参与攻击。 看来是敌人的大队人马,形势不容乐观。 不过对面这三个人却完全没有把对面这些充满杀机的人放在心上,像太史慈这等武功境界的人尽管在千军万马中,心境也如洪炉火上的一点千年寒冰,冷然地看着对面的敌人,早就已经抛开生死成败,心灵进至古井无波的境界。 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只是,赵云和许褚,你们在哪呢? ------------ 第八章 莫测(上) 第八章莫测(上) 看着眼前这群正以玄奥步伐向己方三人逼近敌人,太史慈的心中闪过讶异,虽然还未动手,太史慈就已经看出来这群敌人和以往自己见过的步兵很不一样。还未动手,就有一股凛冽的杀气向自己潮水般涌了过来,一般的士兵哪里会有这种气质? 而且最令太史慈想不明白的是,这些人到底怎么发现他们的?己方三人走得很小心,而且自己还在半道上作出了许多伪装,怎么可能被敌人如此轻易地发现? 先下手为强! 太史慈长啸一声,手中银枪爆出无数银点,好似随风飞扬的春雨。 “雨横风狂”! 史阿早已经和太史慈合作惯了,所以见到太史慈出手,马上抢前一步,手中长剑全力展开无孔不入的攻击着左翼的敌人。 李严在后面看了个目瞪口呆。 虽然他早就知道太史慈的厉害,但是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强成眼前这个样子,比为说这些敌人了,就是换了自己,只怕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如此惊心动魄的枪法。 耳边传来太史慈的呼唤声,李严这才如梦初醒,手中长枪灵蛇般舞动起来,一派花团锦簇。站立在太史慈的右翼。 对面乃是一百四十四名训练有素的校刀手,并没有因为面前的三人的武功如此惊世骇俗而弃刀逃走。 只见一百四十四柄长刀,有条不紊,配合无间,每刀都暗藏无数凶猛的杀机,正带着尖锐的风声,每一刀都想立刻便将面前的三人劈成两半。 坦白而言,这一百四十四名长刀手虽然都是武技强横之辈,但并非是厉害到极点的高手,只不过这些人久经训练,他们此刻所采用的是一种极厉害的配合方式这些人的武功虽无一可惧,但在如此严密的配合下,实已无异将这数十人的武功,混合为一。这数十人的武功加在一起,便仿佛是一人长了许多只手似的,这样的对手实在难缠。 太史慈虽然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这些的武功配合令太史慈强烈的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时,一个很有名的舞蹈表演――“千手观音“! 眼前这些人的配合方式只怕比那些千手观音的表演者还要熟练和默契。 如此高明的群战技巧,太史慈还是第一次见过。就是自己一手训练的特种精英在配合上也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否则若是换了一般的一百多个人还哪里放在太史慈的眼里? 一向以来,太史慈一直忽视三国时代的步战功夫,毕竟这时代骑兵的杀伤力实在巨大,虽然自己也曾经见过王越、史阿这等高手,但是长时间的沙场生涯早就令太史慈不把这些类似于后是武侠小说里的武林人物放在心上,更何况太史慈本身的武功就十分的强大呢? 可是现在太史慈第一次发现原来步战居然也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的确,也许步兵的力量没有骑兵强大,但是步兵的灵活却是骑兵无法比拟的。 就拿眼前的这些人来说,他们在步伐和呼吸以及出招上都有着惊人的默契,令与之对敌者不由自主地随着他们的节奏出招。最后终逃不过一死的下场。 不过太史慈的那变幻莫测的枪法恰好正利于群战,所以每一枪击出都会有一把长刀凌空而至,恰到好处挡住太史慈银枪的每一点亮光。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师傅在和自己的徒弟相互拆招般轻车熟路。 至于史阿和李严就不是那么轻松了,他们没有想到眼前这群人居然这么难以对付。 这些长刀手很会利用武器之间的差距来制造自己的优势,史阿的长剑本就比长刀短,可是这些长刀手却偏偏不给史阿近身搏击的机会。 这其实是史阿的失策,原本他因为眼前的这些人也就是一群军中的士兵,虽然身上杀气很重,但是史阿却根本未把他们放在心上,所以放弃了自己的速度优势,只想和太史慈并肩作战,谁知道这群长刀手并非是一群好勇斗狠之辈那么简单,他们对武器的特性都十分了解,知道如何以己之长攻击之短。 每一次每个人长刀的刀锋都劈在史阿长剑剑锋的有力难施处。也许一个人的速度与变化还有力量无法和史阿这等高手相比,但是这些配合的极为默契的人的长刀倒好似一个高手在向史阿连环不断的进攻。 若非史阿乃是当是有数的高手,深明“自然之气“的道理,只怕早就被劈得心浮气躁了。 向史阿进攻的长刀手的包围越缩越小,劲风激荡处,史阿只感到自己的头发与衣服俱都飞舞了起来,他自己身上,也已感觉出四下刀风逼人的寒意。 “叮当”之声,犹自响个不绝,史阿的人影,也犹在旋转舞剑。 史阿的心中充满疑问,不知道这群手下到底是谁训练出来的,竟然如此厉害,竟然可把他这陆战高手困住。 和史阿处境差不多的就是李严,在他身边的刀光越来越耀眼,刀风也越来越强劲,显见这长刀阵的圈子,己越逼越近。 纷乱的刀光人影,都已进逼到这两人的面前,若是换了别人,只怕再也无法观察,更无法思索。 太史慈没有想到眼前这些长刀手这么难以对付,心头闪过怒火。要知青州战神太史慈何曾打过这等不清不楚的战斗,若是骑上自己的战马,现在一定是另一种局面,可惜在密林中这种想法实在是不切实际。 正想着,两把大刀迎面砍来。太史慈冷哼一声,回复了冷酷的平静,银枪一闪,竟然使出连吕不都惊骇莫名的“飞花轻梦”。 对面两人只见自己眼前银光一闪,只觉得自己的眼前的空间都被提升之一个梦幻的不切实际的境界,心知对方刺招厉害,便想撤退,他们绝不想和太史慈硬拚,只是太史慈这一枪有若天马行空,明知是要迫自己比斗力量,偏偏自己躲无可躲,万般无奈下唯有运起手中长刀挡格,以免血溅当场。 “当当!”两声激响。 两人如同触电般狂震,攻势立呈土崩瓦解,想要退入了己方的人海里。 太史慈岂会放过他们?银枪闪动处,左面一人溅血抛飞,落地时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好的皮肉,只剩下双手抓着一柄大刀,太史慈懒得看他,枪芒再闪,千百个银白光点射入到这人的身体里,血肉横飞中,这人向后飞跌而去,把刚要蜂拥而上的十多名长刀手迫得向后倒退,再也无法展开刀势。非死即伤,跌退往圈外。 太史慈手中的银枪倏地扩展,千百道枪芒,好似游龙,翻腾滚卷,连两翼也笼罩在他的枪势里。 这一招“游龙戏凤”和“雨疏风狂”相比大大的不同。远近皆宜,最擅肉搏血战,每枪击出,都生出一股惨烈无比的气势,偏生姿势又是异常的优美。 银枪吞吐不定,决荡翻飞,挡者披靡,群龙游走处只听一连串“叮叮当当”,武器相击之声,四面闪电的刀光,竟全被太史慈飞舞的枪影挡住。 枪势展开,连挑敌方七名长刀手,有若切菜破瓜般毫不留情,对面的敌人无不纷纷浴血倒地。 太史慈这里大展神威,史阿和李严处登时精神振奋,更因为太史慈银枪在一旁骚扰,所以史阿和李严的攻击也开始凌厉起来。尤其是史阿,身体此时开始游走,速度的优势马上体现出来,对面这些长刀手哪里还能限制住他? 一时间,每个人面对的每一面的四十八名长刀手被三人杀得叫苦不迭。 没有了精妙的配合,这些人哪里会是太史慈等人的对手? 一时间,三人所向披靡,无人可以把他们留下来。 不过令太史慈头痛的事情是,只要这面一有长刀手倒下,在密林外马上就会有长刀手冲进来补上,而且同样的难缠。 唯一令太史慈三人感到压力大减的事情就是现在攻守已经呼唤,太史慈的银枪枪势暴涨,令对面很多长刀手攻不到近前来。 太史慈的枪法就是以进攻为主,所以一旦出手那就停不下来,一直要杀尽敌人又或者自己被杀死才肯罢休。 太史慈心中冷笑,打了半天都是些虾兵蟹将,不过现在叫自己杀掉了这许多的人,现在对方的主使之人应该呆不住了才对。哼!自己倒要看看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自密林外传了进来,同时一股强大的杀气传了进来。 太史慈心头一震,知道对方的高手到了。但从这人强大的杀气上就可判断这人乃是张辽级别的高手。 正想着,在暴雨的电闪雷鸣中,一人闪身进了密林。 太史慈抬眼看去,神色一动。 原来是华雄。可是自己没听说过华雄训练士兵很厉害啊,眼前的这些到手若是出自华雄之手,那这个华雄还真是个人才呢。 不过太史慈却对这个华雄绝无好感,而且现在己方形势极为不利,太史慈要脱离险境还来不及呢,哪里有闲情逸致去想要收服华雄?最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华雄。 心念电转下,太史慈连忙把自己的枪法放缓,也许在一般人的眼里还是如同原来般目眩神迷,但是在华雄这等高手的眼里,当然可以看出其中有许多的破绽可以攻击。 华雄原本负责追捕太史慈等人,结果传来消息说是在一个小村子里,有不少的官兵已经被杀死,华雄自然衔尾追来。 刚才在树林外面的时候,华雄就听见密林中有厮杀声,华雄只是隐约得看见了史阿,心中大喜,以为见到史阿就是见到了汉献帝。 其实太史慈实在高看了华雄,他哪里有本领训练出来如此厉害的群战部队,现在在密林中交战的双方他并不认识,华雄生性粗鲁,而且脑筋极为简单,当他看见有人和史阿交手,自己而然就以为这群长刀手乃是长安军方某位将军的人,大喜下,便下马进到密林中直奔史阿而来,高兴得都忘记吩咐身后的士兵把这片密林包围起来了。一心只想要拿下史阿。 虽然在史阿身边的另外两人武功高超,但是华雄还真未放在心上。 要知太史慈现在是一幅化妆的打扮,华雄对太史慈又不熟,岂会认识太史慈? 太史慈就是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漏出破绽,想要引华雄上钩。 果然,华雄一见对面枪手的如同大雪飞扬的枪法中有许多的破绽,不由得心中暗喜,手持长刀大踏步地向太史慈攻来。 太史慈见他长刀好似长江大河般涌来,心中冷笑,手中银枪一闪。 “飞花轻梦”再次出手! 华雄却早已经被太史慈的枪影所迷惑,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对方枪手的破绽,一刀劈去,眼看着对面的银龙被自己一刀砍得支离破碎,却哪里想得到在那一片犹如水银泄地般无可挽回杂乱无章的颓败银白色中,一点银光向华雄的咽喉袭来,待华雄发现时,早已经晚了,根本躲避不及。 谁知道这时候在旁边伸过一把长刀来,穿过太史慈银枪幻化出来的重重枪影直接劈到了太史慈银枪的真身上。 “当”的一声,声震全场。 华雄死里逃生,吓得面色惨白,向后撤去。 拦截太史慈的那人却闷哼一声,向一旁退开去。 太史慈岂会放过他?长啸一声,手中银枪变幻莫测,威凌天下,自己的得意之作“火舞流星”倾泻而出。 既然对方可以挡得住自己攻向华雄的全力一枪,而且力量也和自己差不多,拿自己还客气什么? 一时间,银光翻腾闪烁,好似急流瀑布从天而降落在巨大岩石上而在阳光下激起的无数飞射四溅的水花,其中充满了无数的灵性。 对面那人暴喝一声,手中长刀水银泄地般全力防守 只听“卜”的一声,太史慈的银枪点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上,碎裂声起。 太史慈身子一晃,向后撤去。 那人也作出了和太史慈相同的选择。 此时,由于太史慈的一番抢攻,这群长刀手的攻势被打乱,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见太史慈和那人同时后撤,连忙采取守势,向外扩散,将太史慈等三人团团包围住。 太史慈心中佩服,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人身手如此高明,不由得看相对面那人。 只见那人面色灰白,满脸的病容,好似大病初愈,但是一对眼睛炯炯有神,而且气度神态冷如冰雪,一看便知是个厉害人物。 这人右手拿着长刀,左手拿着一面盾牌,不过现在已经碎裂,不问可知,正是太史慈那一枪的功劳。 太史慈正要询问对面这人的名字,在太史慈身旁的史阿却失声惊叫出来:“竟然是你!袁敏!” 太史慈看看史阿,不知道这个袁敏是何许人也,竟然会引起史阿如此大的反应。 对面那个叫做袁敏的人看向史阿微笑道:“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史阿你。” 面对太史慈询问的目光,史阿在太史慈耳边迅速的解释道:“这个袁敏乃是当时剑术大家东方安世的弟子,陈国人袁敏,说起来乃是袁绍和袁术的族亲。他和自己的两个哥哥袁霸和袁徽都在东方安世那里学习击剑之术,武技强横。” 原来如此! 太史慈恍然大悟,这个袁敏竟然是东方安世的徒弟,难怪如此的了得。只有与王越齐名的东方安世才可教出这等高手。 不过更令太史慈在意的事情是,这个袁敏乃是袁氏家族的人! 自从从王允处得知王允和袁绍有勾结后,太史慈就一直在注意袁绍方面的动向,有一段时间,太史慈甚至以为在半路上袭击自己的人就是袁绍,可是在长安这么长的时间里,太史慈并没有发现袁绍方面的动静,又因为要忙着劫走汉献帝,也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谁知道今天这个袁敏居然会杀出来,实在是大出太史慈的意料之外。 不过一个疑问马上浮上心头:这个袁敏到长安来干什么? 那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化装到长安城来的事情。 难道是为了帮助王允消灭董卓用的?这倒是大有可能,毕竟这些人身手高强,很适合刺杀行动。而且董卓本就是他们的共同敌人。 但是据太史慈所知,这些人并未参与刺杀董卓的行动。否则怎可能瞒得过情报强大的太史慈? 难道袁敏来长安是为了汉献帝? 若是如此,大事不妙! ------------ 第九章 莫测(下) 第九章莫测(下) 袁敏看向太史慈,微微一笑道:“阁下好身手,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够和大汉第一剑师史阿同行的人又岂会是易与之辈?” 袁敏此语一出,反应最大的人就是李严,他一直以为眼前的这些官兵是奔着他来的,谁知道人间全然未把自己放在心上,反倒是对“吴萸”全神注视,更叫出了史阿的名字。 李严这才知道原来站在自己对面的人乃是大汉第一剑师,心情不由得一阵激动,虽然早就看出眼前的两人不是一般的人物,但是没有想到来头这么大,而且看样子这两个人原本就认识才对。 但是李严却并没有因为两人人对他隐瞒这许多事情而感到愤怒,原本他就对这两人豪情盖天的新认识的朋友喜爱非常,并且他也看得出史阿并不是有意瞒他,一定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 向史阿这等独来独往的人物现在要隐藏自己的身份,那一定是因为有十分特殊的原因才对。 不过史阿却没有问,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丝毫的异样,更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 李严虽然血气方刚,天真赤诚,但是却绝对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出长安城里出大事了,否则自己根本不可能见到史阿,要知道史阿乃是第一剑师,他本来就应该呆在皇宫里,现在居然跑到宫外,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刘表乃是朝中的知名人物,身为“八俊”之一,和朝廷中的很多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朝廷出了大事,谁知道长安城变成了什么样子,李严当然不能轻易地表露身份了。 但是李严却已经绝对要和眼前的两人血战到底。摆出了一副死战的坚决气势。 不过李严的态度倒是令对面的袁敏等人误会了,他们都以为李严乃是史阿的帮手,故此根本未把李严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就连太史慈这大人物也被他们看成了是李严的手下。而且袁敏本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话中就带着这种意思。 太史慈闻言一呆,却觉得好笑起来。 看样子对面的华雄和袁敏都没有看出来站在他们对面的人乃是他们除之而后快的太史慈。 华雄当然不可能认识自己,否则自己刚才的诱敌之计就不会成功了,而华雄也不会那般的轻视自己。 不过袁敏看不出自己的枪法来倒是给太史慈了一个提示:看来袁敏的到来并非是出于王允和袁绍的合作。 若是袁绍和王允合作的话,袁敏此刻一定已经从自己的武功中认出了自己。 袁敏不是华雄,华雄乃是粗鲁之辈,哪里会注意到这些事情。 但是袁敏却不一样,只看他训练出来的这些人物就可知道袁敏心细如发。若是袁敏奉了王允之命出来寻找自己的话,一定会向吕布询问自己的武功特点。 要知道在这时代真正见过太史慈动手的人少之又少,袁绍军中只有颜良文丑才可看出自己的武功特点来。但是这两个人已经命丧黄泉了,不可能告诉袁敏。 再就是吕布见过,所以袁敏若是真的袁绍派来协助王允的人的话,此刻早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袁敏来干什么呢? 现在己方一共是三个人,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李严一样在对方的眼里微不足道,所以人家肯定不是本着自己和李严而来,当然是奔着史阿去的。 可是史阿不过是一个寒门子弟,虽然贵为大汉剑师,但是本身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用价值。 所以说这个袁敏很明显正如自己担心的那般是奔着汉献帝来的。 一直以来,袁绍就不喜欢的就是汉献帝,而且不承认汉献帝的位置。 所以当袁绍知道刘虞要暗中迎回汉献帝的事情后,才会把消息透露给了益州刺史刘焉,这才导致了张任会在半路上对各地诸侯下手的事情。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希望置汉献帝于死地。 关于这一点,太史慈觉得能说得通。 但是这事情仔细一想,立刻就会发现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太史慈一直对袁绍把刘虞要迎回汉献帝的事情告诉王允很不理解,因为这么做对袁绍实在没有半点好处。因为王允在除掉董卓后,肯定是会把持朝政,利用汉献帝向天下诸侯发布号令。 所以袁绍通知王允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匪夷所思。 不过看着眼前的袁敏,太史慈突然间明白袁绍的用心了。 看来袁绍的策略已经改变了,袁绍也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其实袁绍对汉献帝个人本身并无任何好恶的感官判断,袁绍之所以不承认汉献帝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袁绍没有办法把汉献帝控制在手里。 也就是说,若是有机会控制汉献帝的话,袁绍马上又是一副嘴脸,肯定是第一个承认汉献帝地位的人,只是苦于无这个机会罢了。 以前袁绍准备利用刘虞也只不过因为刘虞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且没有什么能为,便与他控制罢了。 可是和王允的合作让袁绍对控制汉献帝产生了希望。 袁绍知道王允要除掉董卓的消息后一定很高兴,因为他控制汉献帝的机会到了。 王允并不是一个算无遗策的人,在思维上有很多的漏洞,袁绍知道王允在除掉董卓的时候一定会忽视汉献帝这个点,所以在这个时候劫走汉献帝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袁绍的一个大麻烦是他们有能力带汉献帝出宫。 所以袁绍和太史慈选择了一样的方法,希望刘备先一步带汉献帝出宫,然后自己在从刘备的手里把汉献帝抢回来。 不过袁绍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可以打包票说自己能够从刘备的手里把汉献帝抢过来,毕竟关羽和张飞乃是当世虎将,就是吕不对这两人也是甚为头痛。而袁绍现在手下根本无大将,勉强能说得过去的就是韩馥的侄子韩猛。 所以袁绍又施展了第二个计策,那就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允和张任两人,那并非是说希望让王允把汉献帝抢回来又或者希望张任把汉献帝杀掉,而是希望王允和张任在刘备把汉献帝抢到手后和刘备一场大战,然后自己就可以混水摸鱼了。 这一点只从王允对刘备的行动不明了了上就可以看出来,袁绍仅仅是把这件事情对王允稍作透露罢了。 张任知道的消息多一些,但那是因为刘备一旦成功出了长安城,就会掌握大量城外的幽州驻军,这时候要对付刘备就必须要有大规模的军队才行。 故此才把袁敏派来了。 但是袁绍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有自己这个程咬金半路插了进来。 袁敏一定早已经在长安城内和长安城外准备好了,可是因为太史慈的干预,汉献帝出长安城的路线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等到他们意识到汉献帝已经被带走后,早就已经晚了。 而从袁敏那里得知消息的张任也被袁绍的消息误导,所以才会拦截失败,不过因为在城外的原因,张任的骑兵机动性比较强,所以仓促间布置下陷阱等待太史慈等人的跳入,但是直到最后,张任才知道自己拦截的不是血战之后刘备等人。而是养精蓄锐很多时候特种精英。 如此说来,武安国和二百特种精英的血债也应该算上袁绍一份儿。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的杀机一闪。这笔帐将来一定要如数奉还。 至于这个袁敏,一定是知道了长安城内外发生的所有事情,所以才在暗中寻找史阿,那目的很简单,当然就是要杀掉史阿,抢夺汉献帝,如此一来,袁绍东山再起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又是一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诸侯本身要有强大的实力,否则很容易引起别的诸侯的敌视,进而对其进行战争的。 那么袁绍现在这么急于把汉献帝把持在自己的手里,那即是说袁绍已经有了东山再起的实力和机会又或者方法。 那袁绍到底凭借什么呢? 袁绍本身的实力已经损失殆尽,但是有一些潜在实力必须要算计在内,比如说河内太守王匡,还有上党太守张扬,都是袁绍的支持者,而且兵力不少。 还有,袁绍现在客居在袁术那里,但是汝南本身就是袁氏家族的大本营,在那里袁绍很容易东山再起的。 更何况袁绍最擅长利用自己的声望招揽天下豪杰和智者为自己出力,所以只要操作得当袁绍很有可能颠覆袁术,最后成为豫州的主人。 但是如果事情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太史慈反倒不担心了,现在袁绍敢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就是没有把他太史慈放在眼里。 袁绍并不是傻子,这几年和自己交锋,袁绍总是处于下风,若是无在十足的把握,袁绍绝对不会招惹自己。 现在袁绍已经要把汉献帝控制在自己的手里,那就是说袁绍已经有了对付自己的方法。 问题是,太史慈猜不出来袁绍到底有何方法可以制住自己的死穴。难道是真的信了自己向外散播的假消息:自己和郭嘉因为冀州的事情已经明和暗不和? 又或者利用刘岱对自己的母亲下手?还是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方法? 正因为如此难以揣测,太史慈的心中才会觉得有点忐忑。不过袁绍绝不会以硬碰硬的,顶多就是一点阴谋诡计。 史阿却没有想到那么多,听了袁敏的话后,冷笑道:“我说的嘛,我们在半路上布置了那么多的障碍和伪装,居然还是被人发现,原来有你袁敏在,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这时候,华雄惊魂甫定,走了过来,向袁敏一抱拳道:“原来是陈国的大剑师袁敏先生,华雄有礼了,多谢袁敏先生救命之恩,只是不知道袁敏先生在这里有何贵干?” 袁敏看向华雄,笑道:“华雄将军不必多礼,区区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我袁敏仅仅是从这里路过而已,因为看见了故友史阿先生,所以忍不住开了个小玩笑,现在已经没有事情了,我这便赶路。” 华雄当然不知道袁敏乃是为了汉献帝而来,不过华雄毕竟是有点头脑,知道事情没有袁敏说得那么简单,但是华雄却不会去难为袁敏。 第一,袁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第二,袁敏离开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 而且原名并没有问自己为何要围攻史阿,明显就是一种不想置身其中的示弱的意思,华雄对袁敏这种态度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下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华雄就耽误先生赶路了。” 袁敏点了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史阿一眼,便转身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竟然连招呼都不和史阿打一个。 史阿一愕,更加不明白这个袁敏在干什么了。但是袁敏走了是好事情,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实在是难缠得很,要是袁敏今天留在这里,自己想要脱身实在是不容易。 太史慈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袁敏刚才动手的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袁敏得到的消息是汉献帝在史阿的手里,所以才会派出这许多的高手来围攻他们。 但是当袁敏发现史阿的手里根本没有一个小孩模样的人后,马上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汉献帝现在已经不在史阿的手里了。 太史慈现在模样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可能是汉献帝,李严虽然长得文静清秀,但是也是年纪偏大,而且身上没有一点帝王的味道,倒像是草莽间的人。更何况汉献帝也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武功。所以汉献帝不在这里。 那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史阿把这汉献帝藏了起来,一个是史阿把汉献帝给丢了。 所以袁敏决定马上离开去寻找汉献帝。 不过袁敏却决定一定要先把史阿杀掉才行,因为史阿一死,那就没有人知道汉献帝不在史阿身边的事实,这样一来就会误导王允派出寻找汉献帝的人的视线,更加便于袁敏行动。 故此袁敏迟迟不出手,就是等待着史阿疲劳的那一刻,他在一旁偷袭出手,一击成功。谁知道自己和李严是两个极为强大的高手,令袁敏有一点措手不及,所以袁敏才会不断地加派人手,誓要把三人拿下。 可是华雄的出现却令袁敏改变了计划。 袁敏救下华雄并非是出于一片好心,而是要利用华雄,只要见到史阿的华雄活着,那么华雄就会派人在后面一直追杀史阿。 若是如此的话,不管史阿是真的把汉献帝给丢了还是把汉献帝藏在哪里都将令史阿没有时间再去顾及汉献帝。因为史阿要应付华雄的纠缠,若是华雄的刚才被自己杀死的话,那么华雄手底下的士兵就会作鸟兽散,哪里还有人可以为袁敏拖住自己这三人? 毕竟袁敏乃是明眼人,自然可以看得出这些长刀手已经不能拖住己方三人太长时间。 华雄乃是长安城中的军方大将,出来寻找太史慈和史阿怎会无人?所以华雄绝对有实力缠住三人。 如此一来,袁敏的机会就到了,袁敏可以从容的去寻找汉献帝。可恨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最头痛处若是给袁敏知道自己就是太史慈的话,那么袁敏肯定会联合华雄杀死自己的。 要知道袁绍的主要敌人就是自己,若是杀掉自己的话,那就一了百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中原的势力就会重新洗牌。 而且现在袁敏也的确有除掉自己的实力,就算是自己可以杀干净袁敏手底下的长刀手,自己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到时候还要面对着华雄,有没有力气和机会逃走都是一回事情。 所以,袁敏和华雄认不出自己乃是好事。 看来又是一场血战。只是便宜了袁敏。 华雄头脑简单,被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他现在十分高兴,因为史阿这个被王允通缉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只要自己抓住了王允,那就是大功一件。 华雄完全忘记了史阿这个人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手中掌握着汉献帝,可是现在汉献帝并没有在史阿的手里,那意味着里面另有变故。若是华雄够聪明的话。他应该马上派人回去禀报王允得知。 此时,袁敏已经领着手下的长刀手慢慢地离开树林。 华雄刚才差一点在太史慈得手底下丢了性命,对太史慈当然是恨到了极点,故此等袁敏走出密林后,华雄随即打出信号,命令自己带来的士兵开始包围密林。 华雄对着太史慈冷笑道:“今天我的要了你的狗命!” 太史慈哈哈一笑,然后对史阿和李严两人低声迅速道:“我来牵制住他们,你们两人去牵战马,我们好杀出重围!” 两人点头。 ------------ 第十章 设局(上) 第十章设局(上) 太史慈向两人吩咐完后,看向华雄,嘻嘻笑道:“华雄将军,小人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是硬得就像是鞋里的沙子,想要除掉还真不大容易呢!” 华雄眼见着自己的士兵已经向三人迅速地围上,这三人已经是瓮中之鳖,可说是命不久矣,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子却在这里跟自己油嘴滑舌,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因此冷冷道:“少和本将军耍贫嘴,本来本将军只想抓住史阿,没想到却会有你这等狂徒,也罢,一并把你收拾了。” 言罢,华雄大手一摆,登时,四面华雄带来的士兵蜂拥而上。 太史慈哈哈一笑,手中银枪如同有生命般弹到半空中,在下一刻变化成了万道光芒向四面八方的士兵激射而去。 在这万道光芒下,史阿和李严的身体迅速撤离,开始向密林边缘拴马地方移动。 只要上了战马,华雄再无可能困住太史慈。 华雄和他的士兵完全被太史慈银枪发出的光芒所迷惑,纷纷眯起了眼睛。 太史慈为了迷惑眼前的人,先是向前跨出一步,银枪动处,无数的士兵被太史慈的银枪挑中,鲜血飞扬,纷纷倒地。 这给在场的华雄军士兵了种种假象,误以为对方是舍命攻击,纷纷舞动自己手中的兵器竭尽全力地格挡。 但是惨叫声仍然此起彼伏。 太史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在敌人纷纷到底的时候,太史慈一边舞动着银枪,一边向自己拴马的地方跑去。 光点散去。 华雄这才发现太史慈已经离自己很远了,这才知道中计,心中更涌起怪异的感觉:为何自己对这人的武功感觉这么熟悉呢? 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这是谁的武功。 其实这也不怪华雄,他虽然是个粗心的人,而且狂妄自大,若是亲眼见识过一个人的武功,他是绝对不会承认那个人比他强的。 太史慈的武功他自然也听别人说过,说太史慈的功夫极为华丽,出枪时眼前尽是银光。 但是他刚才冲进密林时,太史慈正在使用“游龙遍地”和“飞花轻梦”这两招可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至于“火舞流星”也是一样。 所以华雄虽然惊异于对面这个大汉的武功高强,但是却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太史慈。 现在看见太史慈这招“雨疏风狂”才在记忆中有所触动,但是还是想不起来这是谁的武功,更加认不出太史慈来。 一直到现在,华雄都以为太史慈乃是史阿的帮手。 不过华雄对于太史慈虚晃一招就逃跑的行为非常鄙视,暴喝一声,便带着手下士兵去追赶。 更有士兵爬到树枝上拉弓射箭,凭借高处向太史慈进攻。 不过已经晚了,太史慈银枪闪动中已经来到了密林边缘。 史阿和李严已经轻易的解决掉了在另外一边围攻者,已经把三人的马匹解了下来。 太史慈翻身上马。 又是一阵弓箭袭来,已经坐在马上李严长啸一声,手中长枪一摆,犹如万花筒般变化无方,挡开了这阵弓箭。 华雄这才明白三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看看身后那一地的死尸,华雄气得七窍生烟,连忙命人前来马匹,翻身上马,领着自己的士兵在后面追击。 就算是杀不掉那个可恶的小子,也要把史阿抓住才行,那可是大功一见啊! 太史慈三人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两把枪,一柄剑,切瓜砍菜般沙上身边敌人无数,向着自己和赵云约定的方向逃去。 只要和赵云会和,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华雄当然在后面追赶。 才跑出去没有多久,太史慈对面来了一支人数不多的军队。 来人正是赵云!身旁则是许褚。 华雄只顾看着前面的太史慈和史阿,根本没有注意到赵云的到来。 蓦地,一纸雕翎箭横空出世,出现在了华雄的眼前。 华雄一愣,只见那雕翎箭的箭尖在自己的眼前迅速地扩大,不由得大吼一声,手中长刀奋力一挡。 雕翎箭横飞而去。 华雄的手臂一阵发麻。 不过华雄却没有时间感慨,因为一股风声响起,从天而降。 那其中的力道无比的狂暴。 华雄大吃一惊,连忙双手捧刀向上迎去。 只听“咔嚓”一声。 华雄的长刀已经从中断裂。华雄胸口气血翻腾,一项孔武有力的双臂已经被震得失去了知觉,虎口一片黏黏的液体,不问可知,那是鲜血。 那股狂猛的劲道并未消失。而是接着向他的头顶袭来。 华雄没有时间去想了,大吼一声,翻身下马。 然后他就惊恐地发现,一把大刀砍在了他的战马的头上。自己的战马连惨叫都未来得及,身子的前面已经被切割成了两半。 可是这战马身子的后半部分由于惯性的原因还在向前冲,结果因为冲得过猛,战马体内的肌肉好像肉串扎在签子上一般被那把长刀贯穿而过。 战马的鲜血喷涌而出,如同盆泼的一般,滚烫猩红地浇洒在华雄的身上。 然后华雄看见了更为恐怖的一幕。 只见那名拿着长刀袭击自己的大汉咧着大嘴骂了一声:“他奶奶的。” 然后就见这大汉单手举刀,那匹战马的尸体穿在刀上,被那大汉高高举过头顶,然后被那大汉一甩,那战马的尸体就被狠狠的摔在了华雄的面前。 地面上的雨水被激得四散飞扬! 这还是人吗? 但是华雄认识这个人,这不是许褚吗? 华雄的眼前一阵眩晕,他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许褚居然这么恐怖。 华雄此时已经被自己身后的士兵死命的拖了回来。 华雄站起身来,却看见远处赵云正缓缓收起自己的弓箭,这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 先是远处的赵云向自己用弓箭攻击,同时这个许褚向自己奔来。 太可怕了。 华雄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许褚的对手,至于赵云他更是不敢去招惹。 谁不知道,在青州,许褚的武功在赵云之下。 看来自己今天是没有机会了。 不过保命要紧,自己一定要回去把赵云和许褚救回史阿的事情告知王允。 华雄一刻都不敢耽误,掉转马头,转身便走。 至于那个差点要了华雄性命、满脸胡须的汉子早就已经被华雄抛在脑后,毕竟和赵云、许褚、史阿相比,这个人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华雄不知道,就因为这个自己疏忽掉的小小细节,影响了很多人的命运。 不说华雄。 赵云和许褚下了战马,大踏步来到此时也已经下马太史慈的身边,两人的虎目中已经是泪花点点。 太史慈阻止了他们下拜的举动。 在黄昏的细雨中,三个绝世强者紧紧熊抱在一起。 史阿却在一旁感慨万千。虽然仅仅是短短的一天,但是却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两天前,武安国那粗直豪爽的汉子还在自己的眼前爽朗的大笑,可是现在区已经和自己阴阳用隔了,怎不令这一直漠视生死的人心中黯然? 李严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被这场面感动了。 谁让大家都是热血男儿呢!? 好半天,太史慈才笑着放开了两人,对赵云道:“此处非是说话的地方,王允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到。” 赵云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我们有一处藏身之地,十分隐蔽,到那里我们再细说吧。” 太史慈点头。众人上马而去。 待到了一处小山谷后,赵云便下马带着太史慈进了这小山谷。 太史慈向四面看了看,不由得赞赏了赵云几句。 这地方果然极为隐蔽。 自然有人到外面去释放信号,通知其他特种精英太史慈已经被找到的消息。 太史慈和赵云进了临时搭建起来的中军大帐,纷纷坐下。李严却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一下。 太史慈知道,其实李严这是在回避。 就在刚才,李严也已经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乃是青州战神太史慈,显得非常震惊,但是还有许多事情不明白,太史慈当然也看得出李严有话要对自己说,可是却忍住了,毕竟他不是青州的人,有很多的事情他不便参与。 但是只要李严留下,太史慈就有信心收服李严。 有了李严的话,以后想要征服荆州,也会多上几分把握。 还未说话,门帘一挑。一人奔进大帐中,太史慈还未看清楚是谁,来人就已经扑进了太史慈的怀中呃,嚎啕大哭起来。 太史慈这才发现是徐盛,不由得惊喜万分。 原本太史慈以为徐盛和武安国已经战死了,哪里想得到他还活着?自然是喜出望外。 面对太史慈询问的目光,赵云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太史慈听说贾诩已经归降自己的时候,不由得惊喜万分,稍稍冲淡了一些武安国的死带来的悲伤。 说到贾诩,赵云当然是满心佩服,带着敬畏道:“难过主上平日里对贾诩先生这般推崇,赵云一见,果然是惊世骇俗的人物,比之郭嘉先生也是不遑多让。最令赵云佩服的地方是,当时主上生死未卜,贾诩先生却没有因此对我等弃之不顾,反而安排下了惊天妙计。” 太史慈心道:这个当然,贾诩的战略眼光三国无出其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贾诩乃是三国分裂的罪魁祸首。而且这个贾诩眼光极毒,在历史上他投靠曹操的时候就是曹操最困难的时候,对于当时无比强大的袁绍根本连理都未理。 可以说现在贾诩在自己消失不见这一段时间内反而投靠青州,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正是因为太史慈知道贾诩有这种眼光,所以才那么有信心的让赵云去收服张绣,引出贾诩。 最令太史慈高兴的事情是,这个贾诩果然有一手,才一来就给自己献上了一份大礼,带着张绣回长安去了。倒是深合自己的心意。 赵云这时候发现身边没有汉献帝,才开口询问。 史阿把事情简略地讲了一遍。 许褚恨得牙根痒痒的,愤然道:“怎可以这样,我们在这里为了他抛头颅,洒热血,他却自己逃跑了,实在太不像话了!” 太史慈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仲康,不要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现在我们要把皇上找回来才行,而且现在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众人点头。 太史慈站起身来,若有所思道:“那个袁敏已经察觉到皇上不在我们的手中了,他当然会去寻找,华雄虽然是笨蛋,但是王允等人却不是傻子,只要华雄回去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王允等人,他们也会得出这个结论,所以他们也会加入到寻找皇上的行列中。” 赵云皱眉道:“那我们找到皇上机会的岂非很小?” 太史慈哈哈笑道:“子龙忘记张绣了吗?子龙想办法联系上张绣,要他在王允面前主动请缨,出城寻找皇上。张绣寻找皇帝那可是正大光明,比我们方便得多。” 赵云迟疑道:“这计策好是好,可是主上如何肯定王允会同意张绣去找皇帝呢?要是其他大臣反对怎么办?” 太史慈摇头微笑道:“首先出城找皇上这是在帮助王允排忧解难,王允没有理由反对,更何况现在长安城的势力错综复杂,大家都想要掌权,可是大家都没有那么强的势力,只有纷纷巴结讨好王允,但是这么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哪里会有许多人靠到前面去?现在张绣提出出城寻找皇上那是摆明不想参与长安城内的政治,这等于给别人提供了亲近王允的机会。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所以张绣的这个请求一定会被同意。” 众人闻言,纷纷叫妙。 许褚兴奋地蹦了起来,叫道:“我这就叫人送消息去!” 才要走,却被太史慈叫住,命令许褚坐下,笑道:“仲康你急什么?只为这一个消息就派人去长安,实在是浪费鞋底。” 许褚愕然道:“难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个当然,我要贾诩在长安搅风搅雨,鼓动长安的军队去攻打汉中和益州。” 众人哪里料到太史慈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由得叫出声来。 许褚一拍桌子,喝道:“主上说的好,我们绝对不可以放过刘焉和张任!武大哥和那二百个兄弟绝对不能白死!” 赵云看了一眼许褚道:“仲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主上这么做可不是简简单单为了报仇,若是那样的话,主上岂非成了匹夫?” 许褚闻言愕然,不明所以的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还是子龙知我,仲康你需要好好学习。” 顿了一顿后,太史慈冷然道:“我的目的是拿下益州后从益州可以顺流而下,直攻荆州!” 赵云虎目中神光一闪,沉声道:“主上此计大妙!” 许褚这才明白太史慈是别有所图。 太史慈沉声道:“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古以来,得关中者得天下,本就是拾前人的牙慧而已。只是我原本正为如何如何取得益州大伤脑筋,倒是贾诩深得我心,早早看到这一步,故此才回长安去,真是解决了我的大麻烦。” 赵云和许褚相顾骇然,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贾诩居然目光长远到看穿了太史慈争霸天下的全局。 太史慈沉声道:“兵者,诡道也。这件事情要紧行的机密才可以。一定要让贾诩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令王允同意出兵攻打汉中和益州,令荆州刘表误以为这是朝廷对益州和汉中的讨伐而已,然后在贾诩具有汉中和益州在和我们的军队两面夹击荆州,定可一战成功!” 赵云拍案叫绝道:“正是如此!又有谁能想得到,在王允控制的长安里会有我们的一支奇兵,刘表更是不会防备!哈!谁都以为是朝廷要攻打益州和汉中,又有谁能猜得到是我们青州的计策呢?” 许褚这回倒是动上了些心眼,出声道:“可是,这么把握大吗?” 太史慈笑道:“仲康多虑了,若是论武功,张绣在长安仅在吕布之下,若是论军队的素质,张秀的军队纪律严明,论带兵大战嘛,张任的确不错,但是和贾诩比起来,张任还差很多。” 许褚点了点头。 “可是”赵云迟疑道:“王允方面现在出兵的最好理由就是以皇帝的名义,没有皇帝王允怎么出兵啊,难道我们要把皇帝送回去给王允不成?若是皇帝回到王允那里,我们岂非成了乱臣贼子?” 许褚点头附和。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子龙莫急,我自有妙计。” 赵云和许褚精神大振,看向一脸神秘的太史慈。 ------------ 第十一章 设局(下) 第十一章设局(下) 看着一脸焦急的赵云和许褚。太史慈也不买什么关子,笑道:“我们可以贾诩怂恿王允‘摄政’?有了摄政的权力,王允还不是说哪打哪?” 摄政?那是什么?赵云和许褚面面相觑。史阿也是一脸的错愕。 太史慈大感头痛,这个词汇现在还没有吗?突的脑中灵光一闪道:“所谓的摄政就是周公在天子即位前的地位和职责。” 太史慈这么一说,两人马上明白了。 那意思就是说,让王允代替皇帝作主。可是这事情对青州似乎没有半点好处。 太史慈笑道:“一旦我们找到天子马上秘密送回青州,但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同时我们要作出继续在长安一带寻找天子和我的举动,令王允等人误以为天子仍然飘流在外,而我则是下落不明。” 赵云等人还是不明白太史慈的意思。 太史慈耐心解释道:“首先,我们要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这许多年来,我们的行动目标在哪里,或者说我们做了这许多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从大的方面来说,我们的目标乃是消除战乱,扫平天下。” 赵云点头叹道:“我大汉多灾多难,百姓流离失所,此时正是当世英雄用武之时,大丈夫当以横扫六合、一匡四海为己任。” 太史慈沉声道:“正是如此,今观我大汉,正如重病在身的伤患,非要大动干戈才可彻底救治种种顽疾,但说一千道一万,究其根本,无外乎从内政外交下手。” 顿了一顿道:“这许多年来,我们在青州乃至冀州兖州进行改革,就是为了找到一种切实可行的政治制度,目的无非就是防治朝廷内部的无意义的内耗,女后、宦官、外戚都是分裂中央集权的祸端,但本质上看其实是世家大族和豪强地主把持权力的原因,世家大族在地方则为诸侯,在中央则为外戚,如不可作外戚则为所谓的清流,互结党羽,遥相呼应。所谓疏不间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族利益,既然当官是举荐制,为何要举荐别人?让自己的亲戚当官不是更好?如此一来,大家还未想好如何为天子当官,反倒想着如何为家族谋利,大家各执一端,天下岂能不乱?” 赵云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所以青州改制的目的就在于打破家族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 太史慈点头,沉声道:“若是天下太平的话,我们的任务反倒容易了,只需要改革内政就可。可是这是不切实际的,各地诸侯拥兵自重,我们在自己的地盘改革,可是却无法左右别人,所以我们在三州改制的同时还要一统天下,让天下所有的州郡都按照我们的意图改革,让世家大族无法把持政治。” 太史慈叹了口气,又道:“这还仅仅是对内,对外呢?匈奴人亡我之心不死,其他少数民族虎视眈眈,无不想要吞噬我们大汉这块肥肉。其实这也是造成我大汉四分五裂局面的一个原因,西凉马腾、幽州刘虞、辽东公孙瓒、益州刘焉,的确在为我大汉抵御外族方面出力甚多,但是与此同时,他们的个人力量也在急剧地膨胀中,看看这些地方,他们手下的士兵与其说是我大汉的军队,倒不如说是他们的私人军队来得恰当。所以在我们关注大汉江山的同时,外敌一样不可以轻视。” 赵云却皱眉道:“可是主上,草原民族一向居无定所,我们只可以防,却不可以弃之不顾,谁知道他们何时来劫掠中原?所以边防驻军是不可以少的,只要有边防驻军,时间一长还是会演变成地方诸侯的。” 太史慈笑道:“为何我们要只采取防守?为何我们不去积极进攻?既然草原是他们的根本,那我们就去夺他们的草原,让他们没有地方放羊。我们的军队只向前进攻,绝对不后退,我们把内政和军事分开,打下的草原我们建立新的百姓居住区,派官员管理,军队不能插手,而且军队的粮草只能控制在中央的手里,如此一来,地方诸侯又如何产生?” 赵云等人听得目瞪口呆,一时跟不上太史慈的思路,唯有呆呆的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知道自己过于兴奋,说远了,无意识的一摆手,笑道:“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还是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现在,我们三州内部稳定,正是对外用兵、扫除诸侯的大好机会,但是我们的困难仍然很多,先是兵力不足的问题,再就是对外用兵的名义问题。以前我们对袁绍用兵是因为袁绍挑衅在先,我们还击名正言顺,现在则完全不同,没有人会去主动招惹我们,每一个人都想要和我们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用兵可就很难了,去迎回皇上的根本目的就是为我们找到适当的出兵借口。可问题是,即便我们迎回了皇帝,那也仅仅能保证我们用兵乃是天子的名义,可是天子这种名义对一些人很好使,对另外一些人则是毫无效果。” 许褚和史阿当然不明白太史慈这话的含意,有了皇上的名义,为何不能对所有人用兵呢? 赵云倒是一点就透,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对付袁绍、袁术、陶谦、曹操、马腾、公孙瓒、王匡、王朗、严白虎等辈当然用皇命就足够了,但是对付刘虞、刘表等人就不行了,毕竟他们是汉室宗亲。偏偏这个刘虞和刘表还占据着两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实在令人头痛。” 太史慈叹道:“其实就是袁绍等辈,即便有了皇命,我们现在想要动他们也不容易,毕竟人家没有招惹我们,而且又有着很高的声望,天下间有许多人宁愿倾家荡产的资助他们。无缘无故的对人家用兵只会留给天下人我们青州十分残暴的不良印象。” 太史慈这番话引起了赵云等人的沉思。 太史慈若有所思道:“其实我们把皇帝迎回青州的目的是为了皇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而不掌握在别人的手,免得日后别人用皇帝的名义攻击我们,毕竟我们不是皇族。而且我们青州很多的地方并不符合大汉体制,说好听了人家说你是在改革,说不好听了,那就是乱臣贼子。人家有大把借口针对你。” 许褚恍然道:“难过主上这么紧张皇上在谁的手里。原来是怕他们拿皇上对付我青州。” 太史慈点了点头,却又苦笑道:“问题是我们一旦宣布皇上在我们手里,因为青州的强大,所以其他诸侯更加得谨小慎微,在表面上对我们毕恭毕敬,那我们不是更没有理由攻击别人了吗?青州是很强大,但还没有强大到单靠武力就可以横扫天下的地步。” 众人无不点头,现在青州军队兵力分散的厉害。要说攻打下哪个地方倒是不难,可是却没有力量长时间的占领。 太史慈笑道:“所以我们要对别人用兵的最好方法就是让我们的敌人先动手,我们以还击的名义收拾他们,我们可在战争中进一步壮大,你们想一想,到底在什么情况下,这些人才敢先向我们动手呢?” 赵云等人齐齐一怔。 太史慈哈哈笑道:“那当然是我太史慈遭到意外的情况了。” 赵云等人大感错愕,太史慈却已经站起身来,笑道:“这事情很复杂,关乎全局,所以你们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到时候有连番的好戏给你们看。” 太史慈看向赵云道:“子龙,你先想办法联系贾诩和张绣,寻找皇帝的任务就交给他们,王允会同意的,只要找到皇帝,马上给我送往青州,这事情一定要保密。” 赵云抱拳道:“赵云晓得了。”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许褚,沉声道:“仲康,你就给我留在长安和洛阳之间一带,带些人马作出寻找皇上和我的架式,一直到我给你写信要你停止为止。在此期间一定要做出皇上和我完全找不到的样子。” 许崇轰然允诺。 太史慈又对赵云道:“把仲康这一面的事情告诉给贾诩,要贾诩向王允透露假消息,说带兵寻找皇上和我的人乃是你和仲康。” 赵云点头。 太史慈又道:“还有,在贾诩和张绣找到皇上后,要他们自己想办法把寻找皇上的任务交给别人,然后回长安,鼓动王允对汉中和益州用兵,要贾诩和张绣尽快把益州和汉中拿下,成为我们的地盘,配合日后我们对荆州的攻击。” 然后又转过头来看向史阿,沉声道:“史阿你给我回青州一趟,要管宁先生写一封书信以给王允,措词要强硬,但内容要示弱,那其中一定要表现出对王允袭击我太史慈的行为表示不满,同时提出要和王允合作的要求,就说我太史慈治理的三州对王允大人剪除董卓的丰功伟业深表佩服,所以请王允行周公之政,然后再承诺王允,青州会帮助他消灭董卓的余党,李傕和郭汜等辈。” 看着有点愕然的三人,太史慈笑道:“这封信一到王允的手里,他就会浮想联翩,因为写信的人乃是管宁,而非我太史慈,那信里又有外强中干色厉内荏、想要和王允合作的示弱意味,再加上仲康在这里的寻找行动,王允一定会认为我太史慈已经下落不明了,三州现在无人住持大事,否则提出摄政这种大事的人应该是我太史慈而非管宁,管宁现在这么做仅仅是为了稳定三州的形势。” 赵云这才恍然,原来太史慈是要迷惑王允。 太史慈笑道:“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好玩了,王允现在一定恨我恨得入骨,但是王允手里没有皇帝,总不能对我用兵吧?没有了皇帝,时间长了王允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说不准会有人趁机拥立新君,这还不天下大乱了?可是让王允摄政就不一样了,那是说天下有皇上,只是皇上没有办法管理朝政而已,如此一来,权力还在王允的手里,所以我说王允一定会对摄政很感兴趣的,更何况还有贾诩在一旁蛊惑呢!” 赵云沉声道:“主上放心,这意思我一定传达到。” 太史慈沉声道:“这件事情的发生从表面上看是因为皇上和我太史慈消失不见了,两方面都是群龙无首,所以管宁才提出和王允合作。那王允心里应该清楚,只要我三州举荐他做摄政,并且三州稳定,那么天下间就没有人反对,就算没有皇帝在手,他也一样可以大权在握。在这种情况下,王允绝对不会把皇帝丢失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的,因为这对他来说是损人不利己,我们三州成了弄丢天子的罪人,他王允也一样会失去领袖朝廷的资格。所以,在声望上,我们绝对不会有任何损失,即便王允想要对外宣称我们是叛逆,那也要等到找到皇上之后。” 赵云笑道:“可是那时候皇上却早已经到我们手里了。” 太史慈若无其事道:“尔虞我诈,来而不往非礼也,哪有那么多的客气?” 顿了一顿后,太史慈笑道:“不过王允心胸狭窄,他虽然会为了自己的权力和管宁合作,但是他一定咽不下这口气,表面上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但是他一定会在站稳脚跟、令天下人承认他的摄政地位后想办法暗中破坏我三州的稳定的。而最直接的破坏方式就是置我太史慈于死地。若实在有人到三州去捣乱,那就更好了。” 赵云皱眉道:“主上认为王允会采取什么办法呢?” 太史慈哈哈笑道:“那还用说?袁绍和王允一直有协议的,王允一定会把我太史慈失踪的消息告诉袁绍的,经过此次长安之行,我发现袁绍这老小子似乎还有许多的手段没有使出来,看着他实在烦人,我看还是趁机把他消灭最好。” 赵云恍然道:“原来主上装出蓄意消失的样子也是为了让袁绍先动手!” 太史慈沉声道:“正是如此,我要让袁绍以为我不在三州,三州无人管理,然后令他把他的所有手段施展出来,让他的帮手都付出水面,我们一网打尽。” 又看向赵云道:“其实我们要骗的还不只是袁绍,这件事情我们要做的像一点,子龙,这趟又要辛苦你了,你给我跑到荆州去,然后冒充我由荆州向豫州杀,好像是要突围的架式。”赵云肃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事情其实十分危险。毕竟是单枪匹马。 顿了一顿后,太史慈又道:“从我逃走的方向上看,袁术和刘表也会是王允通知的对象。袁术乃是野心勃勃之人,虽然和他哥哥袁绍一向不和,但是在针对我这件事情上倒是志同道合。” 赵云笑道:“袁术一直对扬州虎视眈眈,但是却一直不敢真正的动手,原因就是刘繇的背后还有主上你,现在主上你一下子不能统领青州了,而且出现在他的地面上,他当然要全力对付我这个假‘太史慈’了。” 太史慈笑道:“刘表也是一样,他应该明白只要有我太史慈在,他刘表就不会有机会当皇帝,光武遗命就是一纸空文。若是子龙你假扮的我出现在荆州,刘表一定会全力追杀你的。” 赵云傲然道:“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想要我赵云的性命,那要有吕布级别的身手才行!” 太史慈哈哈笑道:“子龙英雄了得,一身是胆。” 许褚却道:“可是子龙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很危险的。” 太史慈沉声道:“仲康你忘了外面的李严了吗?只要有李严这地头蛇帮忙,子龙自可放手施为,而且荆州地广人稀,豫州治安混乱,子龙当可畅通无阻。” 许褚这才放下心来。 赵云想了一会儿,又道:“主上,曹操不会有何动作吗?” 太史慈笑道:“曹孟德现在对我已经深具戒心,凡是我太史慈的事情,他根本不敢插手,即便说我太史慈下落不明,曹操也不会有人何动作,哈,有时候我觉得他对我比我对我自己还有信心呢。” 众人无不莞尔。 太史慈意气风发道:“计划就是如此,哼!他们不是都想要除掉我太史慈吗?那我就给他们这个追杀的机会,他们不都看着我三州的富裕眼红却不敢动手吗?我这便给他们谋夺我三州的机会。” 众人点头,眼前发亮,只要这些人动手,太史慈日后就有了攻打他们的充足借口。 太史慈微笑道:“如此,长安、汉中、益州、荆州无不在我算计中,到时再加上郭嘉和鲁肃给我谋划徐州和幽州,看天下谁可抗手!” 太史慈伸了个懒腰,笑道:“王允也不容易,为了我太史慈的大业被骗的好苦,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就让我太史慈亲自消灭李傕郭汜,让长安长久平安,算是作为报答吧!” 众人大笑。 由今日起,太史慈争霸天下的行动全面展开了。 ------------ 第十二章 暗涌(上) 第十二章暗涌(上) 待众人商议过大计后,早已经是晚上。 这时,被赵云派出去分散到各地的特种精英小队已经陆陆续续回到了营地,当众人知道太史慈和史阿已经被找回后,各个欣喜若狂。自也不必多言。 太史慈招揽李严的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 倒是太史慈把掩护赵云的任务交给他时,李严感动的眼圈都红了,那当然是因为太史慈对他的信任。 这时代的人最看重名誉,太史慈这般对他,把手下最心爱的大将交给了李严,李严当然誓死以报。 随即,太史慈的计划全面展开。 李严带着赵云回荆州,然后就是联系贾诩和张绣通知诸般任务,而许褚则带着特种精英继续着寻找汉献帝和太史慈的任务。 随后史阿回青州向管宁禀告这里发生的一切,同时太史慈下出密令,要郭嘉和鲁肃按照原计划进行对外扩张的计谋,不过太史慈要求郭嘉要表现的野心勃勃的样子,并且要对外显示谋夺徐州乃是郭嘉自己的主意,以便继续加深袁绍以为太史慈和郭嘉两人之间不和的印象。 几天后,董卓身死、汉献帝不见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当然是太史刺肆意散播的结果。为的是要领王允在一段时间内控制不住局面,这样之后,王允才会真正的考虑管宁的书信。 太史慈这谣言最令王允难受的事情是把汉献帝的消失和王允消灭董卓的事情连在了一起说,结果就给人了一种错觉,那即是说,如果王允不贸然行动消灭董卓的话,汉献帝就不会消失。 这个说法令王允百口莫辩,因为事情从某种角度上看的确如此。 一时间天下哗然。皇帝不见了,这可是天下间的大事。 不过正如太史慈所料想的一样,大家的反应虽然热烈,但是却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因为这些年来,大汉的皇帝在人们心中地位是在低得可以,虽然大家都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是这几年大汉的皇帝实在是声名扫地,汉灵帝算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少帝是被董卓弄死的,汉献帝倒是皇帝,可是承认他的人太少,本来太史慈等人已经承认了汉献帝,结果现在却弄丢了,在人们心中自然没有什么地位,刘虞倒是众望所归,但是刘虞却死活不想当皇帝。 如此一来,这大汉的皇帝凡是成了可以随意废立和丢弃的物件。 人们觉得,皇帝是一定要有的,但是暂时消失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在立一个新皇帝,反正都是大臣们说了算。 这种想法对王允十分不利。没有了皇帝他还有什么权力可言? 王允原本想要暗中把这件事情摆平,悄无声息地汉献帝找回来,谁知道竟然是这等结果。 不过局面并不糟糕,因为传言中说,王允已经有了汉献帝的线索,不日就可找回。 王允气得七窍生烟,却没有办法站出来说话,不管怎么说,这传言还有一些对他有利的东西。 王允不是傻子,心知肚明这消息乃是青州方面散播的。看样子青州已经准备把皇帝丢失的事情赖在他王允的身上。 但是令王允大惑不解的事情是,为何青州会散播自己即将要找到汉献帝的假消息,这对王允实在是很有利。 贾诩这时站了出来,向王允提醒说,青州如此做定有所图,要王允静观其变。但是贾诩却在暗示王允,这大概是青州不想两败俱伤的信号。 王允此时当然视太史慈和青州为仇敌,但是贾诩的话却让王允不得不深思,因为王允知道即便是搬倒青州,因为现在没有皇帝在手,自己也不会有半点利益。所以唯有苦忍着默认了这个传言。 王允一对传言讳莫如深,天下间就越发肯定这传言的真实性。 当然,人们也相信皇帝很快就会找回来。 不久之后,马腾回到了西凉,曹操则返回广陵,这本就在太史慈的意料中,毕竟广陵才是曹操的根本,而且曹操已经知道自己在长安是捞不到任何利益的。 现在汉献帝不见了,长安暗流涌动,曹操可不想置身其中,退走是很正常的。 不过令王允安心的事情是,吕布和张绣这个掌握长安城兵权的人对他是十分的支持,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有这两人在,就算是不能找回汉献帝,王允也是割据一方的诸侯。 更何况还有杨彪这等经学大家的支持。 贾诩也在为他出谋划策,这令王允心安不少。 尤其是张绣主动请缨要出城去寻找汉献帝的行为令王允无比的感动,更有视张秀和贾诩为心腹的意思。 太史慈却在心中偷笑,因为早晚有一日,张绣和贾诩会掏空王允的政治根本和权力。 到那时,他就可以兵不血刃的获得长安。 只有一件事情出乎太史慈的意料之外,那就是刘备居然没有回幽州,而是跟着张任直奔益州,投奔益州刘焉去也。至于刘虞的儿子刘和则跑回了幽州。 原本太史慈已经准备好在攻占幽州的时候一并把刘备灭了,这下倒好,刘备算是潜龙升天,咸鱼翻身了。 只是没想到刘备最后还是走上了入蜀这条道路。 不过这是好事情,刘备入蜀,刘焉年老体衰,命不久矣,刘备和刘璋之间可是有一番龙争虎斗了。 刘璋是正统,刘备是人望。而且刘备是随张任入蜀,可是刘璋现在还和自己的两个兄弟滞留长安,就像刘虞把儿子刘和留在长安是一样的。 不过刘焉还有一个儿子刘瑁在西蜀,就算是没有刘璋,刘备要走的路还是很长。 看看谁能获胜吧。 对于太史慈来说,益州当然越乱越好,这样比较方便贾诩对益州下手。 坐山观虎斗的道理贾诩这三国第一投机者自然能明白吧? 就在这个时候,汉献帝被张绣找了回来。 太史慈大喜,亲自去迎接。 其实这件事情早在太史慈的意料中。 汉献帝单枪匹马,又能跑到哪里去? 此时人人都知道汉献帝要去的地方是幽州,故此在通往幽州的各条道路上都布满了寻找汉献帝的埋伏。 张绣的西凉骑兵、李傕郭汜的飞熊军、袁敏的长刀手,许褚的特种精英,汉献帝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够逃到刘虞的地界,那他可真是天下第一逃跑专家了。 汉献帝被张绣抓住更是一个必然。 要知道袁敏乃是袁绍暗地里派出寻找汉献帝的人,哪里敢明目张胆的去搜查?而且袁敏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的行踪完全被监视起来了。似乎自己不管到哪里,张绣的军队总是适时出现,屡试不爽。 这事情当然要归功于许褚的特种精英,领先于这个时代的反侦察能力令袁敏的部队无处遁形,故此,袁敏找到汉献帝的可能性及基本排除了。 李傕和郭汜的飞熊军因为过于向北,所以也失去了找到汉献帝的机会,除非汉献帝能够奇迹地穿越张绣和许褚的重重封锁。 当太史慈看到汉献帝的时候,尽管此时已经知道汉献帝跟随自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还是流露出一丝怜悯。 就这么几天的工夫,这个汉献帝也混得太惨了。 简直就跟叫化子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可令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个汉献帝见到太史慈没有像一般孩子那般失声痛哭又或者对太史慈这居心叵测者不屑一顾,而是露出了十分欢喜的神情,看得太史慈心中一寒。 这个汉献帝哪里还是个小孩子? 太史慈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就派人秘密把汉献帝送回了青州。 太史慈对“护送”汉献帝的特种精英下了严令,沿途不得和汉献帝有任何交谈,汉献帝无论干什么都必须有人陪同。 相同的错误太史慈不想犯第二次。 又过了几天,太史慈散播汉献帝不见的效果渐渐彰显出来。 先是刘焉,这老家伙恶人先告状,指斥王允办事不力,报皇帝弄丢了。然后刘焉任命汉中的张鲁为督义司马,摆出进攻长安的意思。 同时,刘焉又向自己的好友西凉韩遂和马超写信,希望他同自己一起谴责王允,结果引起了韩随和马腾的争吵。 太史慈当然知道刘焉这是虚张声势,而且韩遂和马腾的关系在历史上的确复杂,但是有一段时间他们乃是过命的朋友,在自己所处的这个三国里,一直到现在,两者还是好朋友,而马腾又是王允方面的人,对汉室忠心耿耿,可定会劝阻韩遂的。 至于张鲁,他和刘焉不过是相互利用,当然不会听刘焉的命令。 如果说,刘焉争霸天下凭借的是皇族的地位,那么张鲁凭借的则是宗教的力量。谁也不会服谁的。 刘焉这么做不过是为自己制造声望罢了。 不过刘焉的用心并非只有太史慈能看出来,几乎在刘焉指斥王允的同时,刘表也向天下宣布了刘焉的一项大不敬之罪。 刘表上书说刘焉有不臣之心,私自“造作乘舆车具千余乘”,并且说刘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说现在的刘焉就象当年孔子的弟子子夏在西河教书时一样,被人当作圣人孔子了,实际上就是指刘焉图谋不轨。 这件事情一传出来,立时令刘焉有点焦头烂额。 太史慈却知道,这是光武遗命令刘焉有点迫不及待了。 但是只此一件事情,刘备就知道刘表也早就惦记着益州了,否则刘焉在益州做什么,刘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紧接着就是牛辅等人。 原本牛辅、李傕和郭汜已经知道了董卓身死的消息,大为慌张,原本想要投降,谁知道王允被太史慈气得冲昏了头脑,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居然下令拒不接受投降。 这一点太史慈早就知道,因为在历史上王允就是这般做事情不分轻重。若是王允不那么固执己见,他早就成了大汉的中兴之臣了。 牛辅三人万般无奈,开始厉兵秣马,准备和王允开战。 王允哪里想得到这三只丧家之犬居然会向自己宣战,大为震怒,就要开战。 有趣的事情是双方的名义都是讨伐逆贼。 王允说三人乃是董卓的余党,而三人却说王允把皇帝弄丢了。是大逆不道。 再如其他诸侯刘虞等人也因为各种原因开始冷淡长安的王允等人。王允现在唯一一个令天下人承认的就是消灭了董卓,而且“汉献帝可以被找回来”的这个谣言。 不过王允却在发愁,自己到底还可以支撑多长的时间。 如此一来,王允真的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不久之后,管宁的一封信穿越了万里关山,飞到了长安。进到了司徒王允的府邸中。。 王允听说青州的大儒管宁有信给自己,大出意料之外,想起贾诩的话,马上明白这是青州避免两败俱伤的合作书,自然轻视不得,连忙召集文武大臣到自己的家中相聚。 一时间,王侯公卿来了无数,王允的府邸倒是变成了小朝廷。 王允当众把管宁的信打开,并把管宁书信的内容念了出来。 登时,众人大为惊讶。 王允亦是错愕非常,实在没有想到管宁会提出要他效仿周公,摄政天下的主意,尤其是管宁主动提出要帮助他消灭李傕郭汜的条件更是令王允如坠梦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由得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现在已经被他视为心腹贾诩。 众人也是如此,经过一段时间的出色表现,贾诩已经赢得了长安文武百官的信任和认可,公认他乃是长安第一智者。 贾诩此时却在心中暗笑,因为他知道太史慈的计划终于到了全盘启动的时候了。 坦白而言,太史慈这一次制定的计划非常对贾诩的脾气,因为贾诩本身就是他一个无孔不入的投机者,他最愿意干的事情就是混水摸鱼,太史慈现在做的这许多事情其实就是在搅乱整个天下,贾诩当然觉得非常有趣了。 组织了一下思路,贾诩清了清嗓子,对王允道:“大人,难道看不出吗?这其实是管宁给大人的合作书,由管宁的这封信我们就可以看出太史慈现在依然下落不明。” 众人不由得如坠雾中。 贾诩哈哈笑道:“大家有没有想过,请司徒大人摄政这种事情何等的重大?若是太史慈在青州,哪里论得到管宁说话?” 众人恍然。 贾诩对王允道:“如此妙想天开的主意一定是郭嘉出的,此时对大人非常有利,因为这可令我们立于不败之地。有了我大汉最强大的三个州的支持,看谁人敢反对大人?” 王允当然是心动非常,只是这么做就等于放过了太史慈,一旦和青州合作,太史慈做过的以往种种,王允将不能再做任何计较,王允本是心胸狭窄之人,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十分不甘。 贾诩仿佛看穿了王允的心思,阴恻恻地笑了一下道:“司徒大人勿忧,我们和青州合作并不等于我们就要放过太史慈。” 王允精神一振,看向贾诩,后者阴冷道:“天下间想要除掉太史慈的人数不胜数,而且从太史慈逃走的方向上看,太史慈一定是想要绕道江南,然后到扬州去,从扬州刺史刘繇那里回青州,虽然长路漫漫,但是却十分的安全。毕竟太史慈乃是刘繇最大的靠山,我们不妨通知袁术和刘表,太史慈会出现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袁术本就想要消灭扬州,一定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刘表对太史慈倡导朝见皇帝的事情也是十分不满,两人一定会全力追杀太史慈的。” 王允眼前一亮,喃喃道:“借刀杀人?” 贾诩点头道:“正是如此。如此一来,我们可以两面讨好,更有青州军队帮我们收拾牛辅等人,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王允此时心情大佳,这许多天来,只有今日让他十分的开心。 贾诩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肃容道:“还有,司徒大人,我们应该趁着三周拥立大人为摄政的同时准备出兵讨伐益州的刘焉,此时居心叵测,而且汉中和益州靠近长安,是在我们的心腹大患,不可不除!现在荆州刺史刘表已经有证据表明刘焉的不臣之心,讨伐刘焉,正其时也。” 王允原本就对刘焉十分的不满,闻言大喜,问道:“文和此言深得我心,为之谁人可代朝廷征讨?” 张绣此时闪身而出道:“司徒大人,末将愿往!” 王允大喜,连忙同意。 贾诩心中暗喜。 太史慈的计划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 第一章 暗涌(下) 第一章暗涌(下) 王允对贾诩的话言听计从,当下把征讨汉中和益州的事情交给了张秀和贾诩。 王允的这个决定令长安城中的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贾诩太出色了,而且又和长安城军方的第二号人物张绣好得像一个人,王允对其实在是非常的看重。 虽然说前一段时间张绣负责寻找汉献帝已经令不少人长长出了一口气,但是毕竟张绣还是在左近,现在张绣眼看远征益州和汉中当然令不少想要在王允面前好好表现的人松了一口气。 贾诩却请王允把这件事情的权利完全下放给张绣,理由是为兵之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 王允不虞有他,自是满口答应。 旋即,王允向天下公布了管宁的信件,前两天一直在天下人口舌是非的风口浪尖上的王允,一下子变成了大汉的中兴之臣,更被尊为摄政大臣,代理朝政。 由于这事情乃是太史慈控制的三州提出的,又是以太史慈的名义发出的,故此,天下诸侯自然是齐声响应。虽然有反驳者,那也是微乎其微。 徐州陶谦凭借曹豹的女儿攀上了长安军中的头号人物吕布,哪里会提出反对意见? 扬州刺史刘繇一直秉承着和太史慈合作的政策,对青州提出的这个建议也是不可能反对。 袁术袁绍本就和王允在合作中,自然无话可说。 曹操、马腾、韩遂都是长安之战的参与者,当然明白自己的立场。 严白虎、王朗乃是山高皇帝远,只要不触动他们的利益,他们才不管皇帝是谁。 孙策羽翼未丰,这时候连小霸王的称号都没有,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刘虞虽然对王允不满,但是毕竟王允乃是一心为汉室,所以自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在这种情况下,刘表和刘焉就算是有何反对意见,都没有人听。 更何况,长安的传统学术界和青州的新锐学术界一齐为王允摇旗呐喊呢?只要一听这些人的名字:郑玄、管宁、国渊、邴原、王烈、蔡邕、杨彪、孔融、祢衡……谁还可说出反对意见来? 王允的日子过得实在是春风得意。 随即青州军动,令天下人感到意外的事情是,被调动的乃是一直屯兵幽州的于禁大军,他们得到青州军令:向洛阳方向集解,任务是消灭牛辅等人。而发出命令的人名义上是青州第一军师、郭嘉。 至此,幽州境内的青州军只有势单力孤的鲁肃大军。不过没有人知道太史慈早已经派去了张郃与高览去协助鲁肃。 人们只看到鲁肃对这件事情保持沉默,但却停止了对刘虞咄咄逼人的政治攻势。不在逼迫刘虞交出公孙瓒,只是呆在幽州无所作为,屯兵不动。 但是远在青州的郭嘉却明白,这事太史慈诱骗袁绍的计策,心中大喜,知道谋夺徐州的日子到了,于是对外以个人的名义调动兖州的臧霸大军向徐州方面迅速集结。 王允却不管那么多,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担心长安的安全,因为吕布和于禁已经对李傕和郭汜形成了夹击之势。 同时,王允把太史慈失踪的消息暗中传给了袁术和袁绍、以及刘表。 豫州,袁术府邸内。 面色苍白,好似二世祖模样的袁术正飞扬跋扈地坐在那里,左右睥睨,一团喜气。 那原因当然是因为王允的一封信:太史慈消失不见了。 王允的话说得很客气:太史子义,国之栋梁,前番误会,致有杀伤,不在豫州,即在荆襄,君乃经学世家,当世豪强,必敬此贤良,若有音信,代为找回,则国家幸甚,百姓幸甚。切切。 袁术再笨,也听出王允的弦外之音了:太史慈现在是单枪匹马,这是杀掉他的最好机会了。 故此,袁术才会喜气洋洋。 而此时,袁术下面的众大臣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袁绍就坐在一旁,而在青州吃尽苦头的郭图此时则是闭目养神,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也许经历过太多的事情,郭图的眉宇间更见阴冷,神情气质大变,明显在智能方面郭图有了长足的进步,和往昔的他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袁术被底下的人吵得头痛,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没有半点规矩!” 众人纷纷收声。 袁术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袁绍,对底下的人笑道:“你们怎么王允的这封信?” 一个满脸坑坑洼洼,长得不堪入目的黑脸汉子站了出来,袁术低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都督张勋。 只听张勋用浑厚的声音道:“主上,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史慈即便是青州战神又如何?一旦落单,他连个屁都不是!有我张勋在,定叫太史慈回不去青州!” 张勋此语一出,在他身后的桥蕤,雷薄、陈兰、陈纪、李丰、梁刚、乐就,一杆大小武将齐齐发言,自然是一起随声附和,好像太史慈已经必死无疑。 只有纪灵站在那里皱眉沉默不语。 长史杨大将、主簿韩胤等人却在不屑地冷笑,显然对这些粗鲁之辈十分看不起。 袁胤此时站了出来,对袁术道:“主上,这事情不能轻信,要知道太史慈最是狡猾,谁知道王允送来的是不是假消息?” 杨大将也站了出来,对袁术道:“主上,袁胤大人所言极是,太史慈此人最是狡猾,平原战时,太史慈化装成了车夫,长安战时太史慈又化身成虞翻,主上不可不防!” 杨大将一番话说得袁术脸色剧变,低头不语。 纪灵也沉声道:“主上,此事的确应该三思而行,但如果一旦确定太史慈无法返回荆州,我们到真的应该毫不客气地对其下手,太史慈实在是主上北面最大的敌人。” 袁术很不甘心道:“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确切地得知太史慈的下落吗?” 袁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即又看向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谋士郭图,后者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过袁绍却知道,此事郭图已经智珠在握。 袁胤乃是袁氏家族中后一辈的杰出人才,虽然袁绍和袁术的关系很恶劣,但是对袁胤却是一般的疼爱,所以在袁术手下当官的袁胤和袁绍之间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此事见袁绍一言不发,便出声道:“本初叔叔,您怎么看呢?” 袁绍还未来得及回答,袁术就在一旁冷冷道:“你本初叔叔自己就在平原吃了大亏,以己之昏昏何以使人之昭昭?” 袁绍大怒,见到自己的主子受辱的郭图却在一旁哈哈笑道:“公路将军言重了,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乃是颠扑不灭的真理,本初公虽然在太史慈手下屡吃败仗,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对太史慈了解非常,公路将军以为然否?至少我家主公总比那些纸上谈兵的夸夸其谈之辈强吧?” 袁术大怒,自可听得出郭图其中的讽刺之意。 袁绍岂会给袁术出言的机会,假意对郭图作色道:“公则,有话便说,何时学会腐儒那套图逞口舌之才的酸腐模样?” 郭图当然知道袁绍的意思,连忙向众人道歉,令袁术有苦说不出。 然后郭图从容道:“从现在的情形判断,太史慈的确是消失了。” 众人大奇,不明白郭图为何这般肯定。 郭图从容道:“原因很简单,王允摄政明显是出自青州谋士郭嘉的手笔,若是太史慈在的话,岂会提出让王允摄政的主意?最关键处时王允的这封来信已经十分清楚地表明了王允方面十分确定太史慈的消失,否则绝不会有如此含蓄的语言暗示公路将军,这分明是借刀杀人之计,若是太史慈没有消失,王允还玩什么借刀杀人呢?” 众人恍然。 袁术心中大喜,早就忘记郭图的冲撞,对郭图大大的赞扬了一番,而郭图则向袁绍打了个眼色,袁绍会意,便起身告辞。 袁术另有要事,不便再袁绍面前明说,自是巴不得袁绍快一点走,当然点头同意。 袁绍前脚走,袁术便迫不及待地向自己的一干手下宣布自己要称帝的主意。 袁术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不过这些人中溜须拍马的人甚多。 杨大将率先发言道:“所谓当今之世,舍我其谁?方今天下纷纷扰扰,正是拨乱反正之时,主上四世三公,威望天下无人可及,四海扬名,万民盼将军有如婴儿之盼父母也,将军所虑者不过太史慈耳,然太史慈性命危如累卵,须臾间便可毙其性命,又何足道哉?将军此时称帝,正当其时!” 袁术闻言大喜,哈哈笑道:“卿之言深得我心,昔汉高祖不过泗上一亭长,而有天下;今历年四百,气数已尽,海内鼎沸。吾家四世三公,百姓所归;吾效应天顺人,正位九五,岂非天命所归?” 袁胤笑道:“这是当然,想主上今日地广粮多,又有孙策所献玉玺,正是天命所归。况且太史慈创立新‘五德终始说’,一向主张‘君子配五德’,却未明言谁是君子,更有今日之险,现在董卓身死,所立伪帝更是下落不明,刘虞暗弱,为公孙瓒所迫,命不久矣,亦非君子,益州刘焉自认蜀中有天子气,私造帝王甲车服饰,被人发现,更非君子,区区数子,皆不足道,由此观之,我主才是真命天子。”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尤其是袁胤引用新“五德终始说”为袁术称帝找到了理论基础,更是令众人佩服不已。 袁术当然是最高兴的一个。毕竟经过这几年来,新“五德终始说”已经成为了天下最流行的学术思想。现在袁胤居然生拉硬扯上这套理论,实在是令袁术大喜过望。 由此亦可知,袁胤此人果然有些真才实学,知道如何用学术为袁绍最好的制造声势。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是马屁精,主簿阎象就是一个,此时见众人对着袁术如此的胡言乱语,不由得焦虑道:“主上不可。众人之言实乃误主上之策,昔周后稷积德累功,至于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犹以臣下之礼仪服事暴殷,对纣王无所不从。主上家世虽贵,诗书鼎盛,门多故吏,但仍未若有周之盛;汉室虽已经衰微,但还比不上殷纣的残暴。故此主上称帝之事决不可行。” 阎象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冷哼。 袁术哪里想得到会有人反对自己?气得勃然大怒道:“住嘴!我袁氏家族之姓本出于陈。陈乃大舜之后。以土承火,正应其运。又谶云:代汉者,当涂高也。我字公路,正应其谶。又有传国玉玺。若不为君,背天道也。若是有悖天道,又怎会是配五德的君子?我意已决,多言者斩!你无之浅薄之徒,妄谈天道,还不退下!” 阎象心知自己在说话就是必死之局,既然徒劳无益,何必多言?当下退到一边。 于是袁术开始做起了自己的白日梦,先是自己建号名叫仲氏,立了台省等官,又准备乘龙凤辇,祀南北郊,还要立名士冯方之女为皇后,立其子为东宫太子,自然忙得不亦乐乎。 单说袁绍和郭图出了袁术的议事大厅,两人在鸟语花香中并肩而行。 袁绍低声向郭图询问道:“公则,太史慈真的消失不见了吗?” 郭图点头道:“恭喜主上。” 袁绍大喜,他生平最怕的就是太史慈,此时一听太史慈身陷险境,危在旦夕,自然十分高兴,但是袁绍实在是被太史慈打怕了,故此迟疑道:“公则,这件事情我们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我们已经输不起了。” 郭图暗道: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对袁绍沉声道:“主上放心,眼前种种迹象表明太史慈的确不在青州。而且主上计划的行动就可以全面的展开。” 袁绍大喜,连忙问郭图缘故。 郭图阴冷道:“首先是王允的那封信,那证明太史慈不在青州,这本就是有利我方的事情,其次就是青州帮王允剿灭李傕郭汜这件事情,表面上看,似乎是青州与长安合作,避免两败俱伤,其实不然,我看这是郭嘉在蠢蠢欲动,哼!果然太史慈和郭嘉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否则郭嘉不早不晚为何在此时调动军队滤出要攻击徐州的迹象?” 袁绍不明所以的看向郭图。 郭图冷哼道:“事情一定是这样的,郭嘉先是献上了主张王允摄政的计策,这样使得王允知道太史慈不在青州,令王允产生了借刀杀人的想法,才会有写给公路将军,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刘表处也会有一份,主上待会回到住处,只怕也会有一份。” 顿了一顿又道:“所以说郭嘉准备开创自己的基业,太史慈在青州经营多年,有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郭嘉当然要一一剪除,于是于禁被调离幽州,鲁肃这个才加入青州军不久的人却被留了下来。我看其中一定有内幕,说不准两人已经联手了。哼,因为没有道理舍近求远的,放着冀州的高顺大军不调动,反而去调动于禁大军。” 袁绍疑问道:“公则言之有理,只是何以如此肯定?” 郭图冷笑道:“太史慈假扮虞翻去长安,那么真的虞翻呢?哼!那一定是在徐州了,太史慈要去长安可以假扮成任何人,为何偏偏选中虞翻?那分明是鲁肃提议的结果,随后虞翻被派往徐州,只怕也是鲁肃和郭嘉的手笔,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袁绍恍然大悟。 郭图又道:“其次就是臧霸大军的调动,现在兖州新定,百业待兴,最需要的是稳定,可是郭嘉却把最擅长游击战术的臧霸大军调到徐州边境准备和徐州的丹阳骑兵正面冲突,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分明就是想要借徐州之手除掉臧霸。然后再夺臧霸的兵权。而被留在兖州的张燕乃是桀骜不驯之人,投降太史慈很有可能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我看郭嘉这是想要给张燕造反的机会,兖州一乱,冀州也会跟着乱,要知甄氏家族对太史慈并不满意,只怕甄氏家族也会趁势而起,到那时,中原大乱,太史慈又客死他乡,三州还不是我们的天下?” 袁绍被郭图说得眯起了眼睛,显然是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郭图嘿嘿低笑道:“主上,现在我们除了静观其变,还要做两件事情……” 袁绍断然道:“这个我知道,哼!太史慈以为斩杀我大将之后,我别没有杰出的军事人才了,我看袁敏的弟弟,袁霸和袁徽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只要两人得手,我们便是击中了太史慈和他的死党的软肋,即便是太史慈死了,太史慈的死党也会因此而服从我的。” 郭图点头道:“正是如此。” 袁绍转过头看着郭图道:“公则,第二件事情呢?” 郭图冷然笑道:“公路将军现在一定在商讨他称帝的事情,哼!如此犯众怒的事情他都可干得出来,主上若不趁机夺权,更待何时?袁氏家族还是主上说了算!” 袁绍哈哈大笑。 两人扬长而去。 而在天下人眼里已经死定了的假太史慈真赵云,却恰到好处的在冀州露面了。 随即,群雄乱战开始! ------------ 第二章 开战(上1) 第二章开战(上1) 太史慈在荆州南阳出现了! 这消息好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了荆州。 刘表早就已经接到王允的信件,只是将信将疑而已,谁知道这消息竟然是真的,不由得有点措手不及。连忙问计于蒯良、蒯越。 两人的意见非常一致,那就是派人追杀太史慈。当然这是暗中行事。 不过蒯良却对消息的真实性表示怀疑,直到有人从南阳带来了一把已经被这断的、在手柄处刻有“太史慈”字样的斩马刀,蒯越才放下心来。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把刀乃是李严故意弃之荒野的结果。 这个太史慈当然是赵云假扮的,而且赵云还留下了自己向江夏郡逃跑的迹象,摆出一副想要过江夏,闯庐江,走丹阳,入广陵,回青州的架势。 这么明显的迹象,荆州方面的人哪里看不出来? 因此蒯越长长出了一口气道:“看来是太史慈无疑了,因为青州军队上到统帅,下到士兵每个人的武器上都有自己的姓名,若是武器丢失,则会受到相当严厉的惩罚。故此青州军非常爱护自己的兵器,太史慈这把断刀应当是太史慈的贴身之物,因为已经折断,所以才会被弃之荒野,但他却未想到会这么轻易地被人发现。看来是天亡太史慈。” 和蒯越两兄弟一起来的还有刘表的便宜大舅哥蔡瑁。 蔡瑁听了己方派出去的细作的侦察结果,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太史慈现在送到眼前,若是我们不趁机把他除掉,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呢!” 蒯越看了他一眼,肃容道:“蔡瑁大人莫要对太史慈等闲视之,此人武功盖世,黄巾之乱的时候,太史慈一个人在几万人中来回冲杀,犹如呼吸般简单,所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青州战神并非浪得虚名,莫要以为现在太史慈单枪匹马就会手到擒来。” 蔡瑁满不在乎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荆州乃是人才济济之地,哪里是黄巾军那等草寇所能比拟的?不说便人,韩玄那小子手底下的黄忠就有万夫不当之勇,有黄忠在,对了,再加上文聘,太史慈必死无疑。” 蒯良出言道:“我看南阳李严也算是个人物,这小子还算机警,一看长安城有变化便马上撤回,不至于我们在王允那里显得被动。我看南阳方面的事情就交给李严来做,如何?” 刘表点了点头,蔡瑁却冷哼一声,表示不满,他本来想要把南阳的事务交给他的弟弟蔡和来管理,但是蒯良在刘表的心目中地位非常高,蔡瑁当然也说不出什么来。 荆州的官场分得很清楚,武官以蔡瑁三兄弟为首,文官以蒯越两兄弟为尊。刘表的才能还算不错,把两方面都弄得很明白。 蒯越沉思了一会儿,才出言道:“太史慈我们是一定要准杀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操作这件事情。我以为这件事情我们只能暗中下手,因为我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置太史慈于死地。” 蔡瑁才要张嘴,蒯越笑道:“这事情明摆着,吕布乃是天下第一的武将,尚且留不住太史慈,黄忠再厉害也不过是吕布的水平,我们哪里有十足的把握留下他?万一太史慈要是逃跑了,又知道我们今天的行为了,日后岂会放过我们?太史慈一日不死,我们便一日不能承认我们今天密谋的事情。” 顿了一顿道:“哼!王允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他的这个借刀杀人之计,不过这样也好,我猜现在袁绍和袁术也一定知道了太史慈消失的事情,主上不妨向两人吐露太史慈在南阳出现的消息,他们两人一定很急,肯定会派来帮手的。这样我们追杀太史慈的计划也会多几分成功的把握。至于我们的人手,当然是打着这两人的旗号去追杀太史慈了,这个赃铁定要载到袁绍和袁术的身上。” 蒯良点头道:“此言甚是,袁术和我荆州交战多时,给我荆州造成麻烦无数,否则江夏马贼早已经被黄祖将军荡平,哪里会有今日的局面?” 刘表点头道:“这个自然,袁术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而且袁绍也非什么好人,现在给他点麻烦也是好事,至少可以换得我荆州外部的安全。” 蒯越突地笑道:“主上为何不筹措兵马,屯兵弘农郡,静观其变呢?” “哦?”刘表来了兴趣,笑道:“不妨说说看?” 蒯越沉声道:“我荆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是荆州太平,则可欣欣向荣,若是外敌虎视,则危矣。故我荆州需要有坚守之地才可为根本,现今扬州兴起袁术刘繇之争,更有无数地方势力各自为政,非我荆州之可图。益州刘焉与主上交恶,更不可望。唯有北上方是良策,现在中原风雨降至,正是主上英雄用武之时。” 见到刘表双目发亮,蒯越侃侃而谈道:“北方豪强,不过王允、牛辅、太史慈、袁绍、袁术、曹操、陶潜等人而已。王允刚刚成为摄政大臣,稳定内政才是他的目的所在,若是用兵则充其量针对汉中而已。牛辅正在与王允和太史慈暗中较劲儿,三方大战一触即发,我料牛辅必不能持久,他所统率之将士多为凉州人,最会定会并力西向,绕过长安,回到凉州。此时若是我军北上弘农郡,则可作收渔人之利也。此其一也。” 顿了一顿,又道:“袁绍袁术名为兄弟,实为仇敌,太史慈强敌在北,两人还可同心协力,现在太史慈危在旦夕,两人定会分崩离析,豫州大乱,指日可待,主上屯兵弘农,可与我江夏护成犄角之势,假以时日,荡平豫州,也未可知。” 看着刘表深思的样子,蒯越又道:“太史慈无家可归,我们又封锁他在荆州的消息,试想,三州无人作主,日久生变,郭嘉深沉难测、鲁肃拥兵自重,甄氏见利忘义,张燕桀骜不驯,赵云兵悬在外,此太史慈三州之五难也。虽有王豹之坚、臧霸之悍、高顺之勇、管宁之名,此三州亦不保也。主上若不趁乱分一杯羹,哪里对得起太史慈在我荆州这般辛苦的游荡逃亡?” 屋中人闻言笑了起来。 蒯越又道:“我观孙坚之子孙策,有勇有谋,更胜其父,前途未可限量,有此人攻扬州,刘繇危矣,刘繇唯一的帮手就是曹操,曹操文武全才,首先更有精兵猛将,谋士良臣,孙策和曹操只怕要打上好长一段时间,如此,徐州则成无主之地。要知陶谦年老二子无能,太史慈三州大乱,曹操无暇北顾,袁绍袁术忙于内讧,徐州正是一块肥肉,若是我们可以消灭掉袁绍和袁术,那么徐州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刘表闻言名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朗声道:“蒯越有张良之谋,不意我刘表得之,谋国如此,夫复何求,就按蒯越说的做,我军在南阳招兵买马!这件事情就交给李严去做。” 蔡瑁眼中闪过嫉妒的神色,沉声道:“主上,此事不可,李严不过是一小吏,何来统兵一方的资格?蔡瑁的族弟蔡中、蔡和有将略之才,可堪重任。” 蒯越却在一旁淡淡道:“李严的确是军中资历不够,假以时日,或可领兵打仗,现在却还未够斤量,至于两位蔡将军只怕也是如此,我看还是令我荆州名将张允将军领兵最为合适,李严和两位蔡将军随军而行便是。” 刘表点头。 蔡瑁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张允也算是蔡瑁一党的人物,所以蔡瑁倒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只要有张允在,自己的两位兄弟功劳还会少吗? 于是,事情就如此的定了下来。 这件事情连太史慈都未想到,李严更是不可能料到,自己居然成为了日后太史慈南下进攻荆州的最大契机。 荆州方面,也行动了起来。 不久后,袁绍和袁术得到了消息,袁绍大喜,连忙派出人手到荆州去追杀赵云假扮的太史慈,而袁绍则秘密调回了袁敏,南下,目的当然也是“太史慈”。 一时间,凡是欲置太史慈于死地的天下豪强,纷纷把目光集中到了荆州。 荆州,高手云集! 而真正的太史慈此时却带着许褚偷偷向陕县移动。 大病初愈的徐盛实在不宜参加军事行动,所以被太史慈留在了长安近郊,带着八百特种精英在长安近郊逡巡,那自然是假装赵云的部队在左近装作寻找汉献帝的模样。 要知道贾诩和张绣已经传来消息,王允已经把攻击汉中和益州的任务完全交给了两人,所以,在长安城外寻找汉献帝的任务自己已经交给了别人,据说是吕布手下的大将宋宪。 在这种情况下,太史慈怎样也要留下一些人马迷惑宋宪的视线,若是被王允发现己方停止了寻找汉献帝的行动,那还不马上猜到事情另有蹊跷? 故此,太史慈带着许褚和四千特种精英秘密出发,向陕县移动。 由于路途不长,太史慈和许褚转眼间便到了陕县。 陕县乃是牛辅重兵囤积的地方,这里全都是西凉精兵,不但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军中粮草极多。 而此时牛辅的两名得力助手李傕和郭汜却被牛辅派出在外,两人带领数万精兵到中牟去攻击朱儁。 在此协助牛辅的乃是大将樊稠。 太史慈军最后依山安营扎寨。 太史慈到来的消息令对面的牛辅军慌成一团。牛辅可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人来攻击他们。 不过太史慈并不想今天就和牛辅交战,所以牛辅方面一阵慌乱仅仅是白忙乎而已。 太史慈和许褚两人却骑马来到山林丛杂处,向牛辅的大营看去。 许褚看了一会儿,咧着嘴道:“都说西凉兵乃是天下精兵中的佼佼者,我就没有看出来哪里比咱们的青州兵强。” 太史慈笑道:“仲康比错了对象,其是抛开咱们的青州军,西凉兵的确是天下精兵之首,尤其是在吕布的手下,那威力实在恐怖,就是对上咱们的青州军,也是不遑多让的。” 许褚撇了撇嘴道:“不过牛辅不是吕布,看看这些士兵,到底在干什么?我们才多少人?只要是经验丰富的人就可以看出我们的军队充其量只是一支大军的先锋部队而已。不知道牛辅在怕什么?” 太史慈笑道:“牛辅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要知道王允已经向天下人宣布他那被人点了天灯的老丈人乃是国贼,人人得而诛之,牛辅又非是傻子,当然可以想象出他要遭受到的命运了,他的连襟李儒死了都不得安生,尸体被人从棺材里拖出来了无数次,早就被弄得面目全非,那颗被典韦剁下来的人头更是被孩子们当成了蹴鞠踢,你说牛辅能不害怕吗?” 虚晃被太史慈说得身体一寒,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道:“我只不怕死,但是要是让我死得这般凄惨,连死后都饱受荼毒,那我也会害怕的。” 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牛辅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现在任何人来攻击他,不管人数多少,效果都是一样的。因为他已经被自己是国贼的称号吓傻了。” 许褚兴奋道:“既然如此,主上还不下令让我许褚出攻击他们,一战成功不就得了。” 太史慈神秘的笑一笑道:“仲康,所谓强弩之末,不可穿鲁缟也,我们现在哪里有力量去攻击牛辅?我军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明日再与之正面决战。” 许褚一愣,不明所以道:“主上,我手底下那些小子一个个龙精虎猛,哪里用得着休息?主上还是派我去厮杀一阵吧!” 太史慈轻轻摇头,看也不看满脸不服气的许褚,却抬起头来看着如血的夕阳,悠然自得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还真是这时候的天空!仲康,今晚天气一定很好,我带你出来赏月如何?” 许褚一愣,不明所以看着莫测高深的太史慈。 太史慈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我定要为牛辅准备下一杯水酒,希望他不胜酒力,可以长醉不复醒。”转身牵马扬长而去。 许褚虽是粗人,但毕竟是世家子弟,闻听太史慈此言,看着太史慈的雄伟如山的背影,不由得喃喃道:“长醉不复醒?主上好雅兴!” 太史慈哈哈笑声传来:“此数句皆非我的句子,我中华文采风流者不计其数,我太史慈又何足道哉,其实醉倒沙场也是好事,所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岂不快哉……” 声音随着太史慈渐行渐远。 只剩许褚一人站在荒芜的杂草处浅吟低唱。 而许褚对面的牛辅中军大帐中则又是一番光景。 牛辅现在可没有太史慈这么好的兴致,他现在正是皱眉不展。 坐在他右手边的樊稠小心翼翼地看着牛辅,心中却在讥笑:前两天还不可一世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樊稠也没有心情看牛辅的笑话,毕竟他和牛辅一样,乃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牛辅死了,他也一样玩完。他可没有对面的胡赤儿那么好的心情。 这胡赤儿正把一名为他倒酒的美婢按倒在他的座位上大快朵颐。 那女子惊恐万分,虽然经常忍受这些军中禽兽的侮辱,但是这个胡赤儿却是出了名的凶残,被他奸淫过后至残的女子数不胜数。 这女子吓得全身发抖,却绝对不敢反抗,否则她的性命便不保了。裙裤已经被胡赤儿脱了下来,丰满的臀部暴露在空满酒味的空气中,在惊恐的喘息中更加起伏跌宕,形成了一种淫虐至极的美不胜收之感。 胡赤儿眯着铜铃巨目,双手无所不用其极的玩弄着女子的下体,下手极重,故此这女子娇呼连连。 另外两名为樊稠和牛辅倒酒的美婢被吓得惊慌失措。 终于,其中一名美婢为牛辅倒酒时,把酒洒在了牛辅的身上。 美婢吓得连忙跪了下来。 牛辅本就心情郁闷,一见这美婢触犯到他,勃然大怒,一跃而起,拔出宝剑,一剑剁下了这女子的头颅。 血流遍地。 胡赤儿看着自己的主上这般模样,连忙把怀中女子放开,驱赶这些女子出去。 那女子死里逃生,和其他女子如获大赦般跑了出去,却没有人理会那无头女士。 牛辅漫不经心的把剑上的血迹擦干,皱着眉对两人道:“我们到底如何应对眼前之敌?” 胡赤儿走过来,用脚踩着那女子死不瞑目的头颅,来回踢弄,咧着大嘴笑道:“奶奶个熊!直接干他娘的,我们晚上去劫营!” 话才出口,两人便猛的转过头来,一瞬不瞬看着胡赤儿。 ------------ 第三章 开战(上2) 第三章开战(上2) 胡赤儿被两人如此盯着,登时大感不舒服,干咳一声道:“嘿,有什么不对吗?” 樊稠和牛辅对视一眼,后者满面愁容一扫而净,呵呵笑道:“妈的,没想到你这只人的女人的混蛋脑袋竟然会想出点好主意来。” 胡赤儿眨了眨眼睛道:“大帅真的准备去劫营吗?” 牛辅冷然道:“当然,我们不可以坐以待毙的。” 樊稠在一旁道:“的确如此,看看来者的旗号,我们就可以知道,这支军队乃是青州军中的许褚,这个许褚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却是莽汉一个,实在不足为惧。” 牛辅点头道:“的确如此,哼!所谓‘骄兵必败’,青州军百战百胜,除了在吕布手底下吃过亏之外,还没有人可以令他们吃败仗,现在岳丈新死,许褚一定认为我等心慌意乱,不敢与之交战,我料其今晚必不防备于我,若是去劫营,我军可一战成功,青州军虽然精锐,但不过才区区的几千人马之一。在措手不及下,又何足道哉?” 樊稠和胡赤儿两人连连点头。 牛辅叹气道:“不过即便是今天获得胜利,我军形势还是不容乐观,我们现今在陕县,根本就是四面受敌之势,何去何从,实在令人苦恼,若是贾文和在此就好了。” 樊稠撇了撇嘴道:“大帅何必再提起此等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人。” 胡赤儿铜铃巨目中凶光一闪,冷哼道:“没想到我西凉也会有这等叛徒,还有张绣那小子,我恨不得生吞其肉,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樊稠冷笑道:“别说张绣了,就是你那个同族兄弟胡车儿不也是一样?我看你那个在李傕手底下的弟弟胡封儿也不大牢靠。” 胡赤儿闻言大怒,但却无法反驳,气道:“我这便出门尽力捕杀武威人!” 樊稠冷笑道:“你还是省省吧,贾诩和张绣是武威人,你便要杀干净武威人。” 牛辅被两人吵得头都大了,皱眉道:“以后的事情以后说,我军何去何从也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楚的。我们还是想办法对于眼前之敌吧。” 樊稠看了正在狠狠瞪他的胡赤儿一眼,抱拳道:“大帅,我看今晚劫营定可成功,不但许褚粗枝大叶,而且行军困顿,所谓‘兵行百里,必厥其上将’。人困马乏下,只怕被我军攻击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若是我们可以斩得许褚的人头,大率必定名扬天下,到那时看还有谁人敢睥睨我军?” 牛辅被樊稠说得眼前发亮,连忙召集手下众将,商讨晚上劫营之事。只有胡赤儿眼中凶光闪烁,看着樊稠的背影,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夜晚。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牛辅带着胡赤儿还有两万精兵,悄悄地前往许褚的营寨。 没有人点起火把,但是前方许褚军营的灯火却在凶险而有力的跳动着,仿佛预示着今夜的惨烈血腥。 来至近前,蓦地,人声响起。 牛辅军的士兵马上把身子伏了下来,仔细听去,这才发现原来许褚军放哨的士兵打呼噜的声音。 只见在大营的栅栏门口处有一个士兵卧坐在地面上,头盔已经掩盖住了那士兵的眼睛,这士兵把长枪斜倚在自己的肩膀上。 声音大得像雷。 牛辅大喜,没想到许褚这般疏于防备,不过也可看出来许褚军队的士兵已经疲劳到了极点。 看这士兵睡的这般香甜,那分明已经睡了许多时候,可是在这段时间来,负责巡夜的将官居然没有叫醒他,这就证明那些将官也在已经偷偷躲到一个地方大会周公去也。 牛辅心中大定,向胡赤儿一打眼色,后者则向后一招手,登时有三百多身形便捷,步履轻盈之人跟在胡赤儿的身后,向下许褚的大营潜行。 来至那名熟睡的士兵身前,胡赤儿一摆手,身后的士兵一个个把用黑布缠过的长刀抽了出来,雪亮的凶光在灯光下一闪,这些士兵来至各个营帐前,只听各处寂静无声,只有几处营帐的帐门口有巡夜的士兵,不过和胡赤儿面前的这名士兵一样,正在熟睡中。 胡赤儿抽出佩刀,手起刀落,一颗人头被砍落在地。 与此同时,那些被胡赤儿遣派到里面的士兵,纷纷效仿,把那些士兵的人头剁了下来。 牛辅见胡赤儿得手,大吼一声,身后士兵尽数杀出,发出惊天杀声,向许褚的大营杀去。 骑兵吆喝着马踏大营,用手中的大剑砍倒灯杆,在把灯火抛向各个就近的营帐,登时燃起了大火。 手持长武器的士兵一个个如狼似虎,闯进了一座座的营帐,用长武器死命地刺向地面上的睡铺。 不一时,这些士兵马上发现了不对,此时己方灯火已经点燃,这些士兵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刺向的地方根本就是空空如也,那上面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士兵们停止了徒劳无益的行动,纷纷从营帐当中退了出来,面面相觑。 这时,其他士兵也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 大火已经被点燃,可是各处的营帐在如此的火势威逼下,居然保持安静,没有想象中那种哭爹喊娘的叫声。 这绝对不正常。 这时,胡赤儿派出的三百多名士兵中,有人惊声尖叫道:“这些居然都是草人!” 一瞬间,一万多人全部静了下来。 在这寂静中唯有一样声音响起:打呼噜声。 胡赤儿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砍掉的也是一个假人,跌落在地的人头原来是一个被削去了鼻子的猪头。 呼噜声继续传来。 这时,人们才发现假人的旁边有一个毫不起眼的灰色物件,胡赤儿等人仔细观看时,原来是一个用木架撑起来的牛皮,夜风从其中吹过,那声音还真的和呼噜声一般无二。 不问可知,这东西乃是出于青州军墨门子弟之手,故此才骗了胡赤儿等人。 牛辅就算是傻子,此时也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计策了,狂吼一声道:“不好,我们赶紧撤!” 众人一片惊慌。 就在这时,一把雄壮的嗓音传来道:“牛辅,你哪里也去不了。” 这声音洪亮悦耳,其中有着说不出的强大自信,不问可知,当然是许褚。 牛辅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一阵弓弩弦动声响起,牛辅方面的士兵惨叫连连,血珠如同水花般扬起。飞洒在各处,变成一朵朵的死亡之花。 牛辅军大乱。一万士兵开始在箭雨中四散奔逃。 这时,太史慈选定这里作为安营扎寨的原因立时显现出来,大营背靠大山,左边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水,牛辅军的士兵想要逃跑,可以供他们选择的逃跑路线并不多。 许褚的特种精英埋伏在牛辅士兵逃跑时的必经之处,牛辅士兵哪里还有活路? 山上和河水的对面虽然埋伏的人数不多,但是凭借着地理优势,那些想要往山上逃跑和想要渡到河水对面的牛辅军队的士兵纷纷被射杀了回来。 因为牛辅前来是为了偷袭许褚的大营,所以带来的士兵根本就是一近战步兵为主,那里带着弓弩士兵?所以,牛辅军的士兵一个个变成了活动的箭靶子。 牛辅此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勉强还可以端坐在战马上。此时,一个雄浑到极点的声音响起:“牛辅,你纳命来!” 一把大刀横空出世,劈向牛辅的头颅。 牛辅此时已经茫然不知所措,看着劈向自己的大刀,居然忘记了躲闪,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长刀。 在牛辅身边的胡赤儿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帅会惊慌失措到如此地步,不由得暴喝一声,手中鸡蛋般粗细的长枪横在了牛股的头顶处。 “当”的一声。 胡赤儿口喷鲜血,那两只不知道摧残过多少女人的大手被虎口爆裂,鲜血横流,手中铁枪被许褚的长刀硬生生的看的弯曲下去,胯下战马更是被震得骨断筋折,直接跪倒在地下。 胡赤儿乃是牛辅手下第一员猛将,一向自负武功,哪里想到今天被许褚一刀震得气血翻腾,受了极深的内伤,更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胡赤儿被自己身边的士兵扶了起来。 胡赤儿头脑一阵眩晕,知道自己要昏倒,但是却极力地保持清醒,在这等凶险的场合,一旦昏倒,那无疑是死路一条。 许褚看了一眼胡赤儿,淡然道:“你这小子有点本事,居然可经得住本人全力一刀,看在这一点上,本人便饶你一命,但是你若是死在乱军之中的话,那就怨不得我了。” 胡赤儿闻言本来大喜过望,听到许褚后半句话,又差一点坐下,这和不放过自己有什么区别? 许褚看着胡赤儿那张如同死人脸上的精彩表情,知道他差点被自己玩死,心中好笑,不再理会他,转过头来看向牛辅。 牛辅咬着牙看向许褚,恨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劫营?” 许褚冷然道:“哼!亏你还是一军统帅,做不到知己知彼还打什么仗?我早知道你们一向认为我许褚作战的风格乃是勇猛不畏死,闻我领军而来,必会猜我立即决战,岂知我却只是安营扎寨,定会以为我军急行军多日,人马劳顿,又因为我乃是粗豪之人,不大注意细节,所以才会有劫营的主意,不是吗?” 牛辅呆呆的看着许褚,哪里知道这些话乃是太史慈交给许褚说的? 许褚心中好笑,表面则冷然道:“你牛辅虽然已经是惊弓之鸟,但是西凉人天生好战,在此等时刻当然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所以你接应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哼,连我摆个人困马乏的样子出来给你看,引你出来劫营你都看不出来,你还打什么仗?君不闻兵书有云‘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整齐反示我以不战’乎?” 牛辅被许褚说得极为羞惭,这番话真必杀了他还难过。 就在这时,牛辅的军营方向响起了惊天的喊杀声。 牛辅抬起头来看时,却见自己的军营方面火光冲天,知道自己的军营出事了,不不由得脸色大变。 许褚淡然道:“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牛辅将军这般辛苦来劫我的大营,我若是不去也偷袭一下将军的大营,还真是对不起将军呢!” 牛辅大吼一声,其中有着无限的悔恨和恐惧,拨马便走。 那胡赤儿也在众人的保护下跟在身后。 许褚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在后面吼道:“牛辅休走,待我许褚要了你的性命!”只是许褚如此说,却并未真正的追赶。 牛辅哪敢回头?一马当先,一路狂杀而出。 只剩下一些牛辅的士兵被弃之不顾,在特种精英的如蝗箭雨中,倒地呻吟。 战斗很快结束,自有人出来收拾整理战场,灭火的灭火,搬尸体的搬尸体。 就在这时,太史慈骑着白马,出现在许褚的身旁。微笑地看着牛辅那着火的军营方向,笑道:“这把大火还真是不小,够牛辅喝上一壶的了。” 许褚对太史慈笑道:“主上,这个牛辅果然极不成器,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把他弄了个半死。真他妈的痛快。” 顿了一顿道:“对了主上,我不明白为何要放走牛辅,刚才他明明已经身处绝境,为何要要我放他一马?“ 太史慈陈声道:“仲康,我杀牛辅如同杀猪狗耳,当然不费吹灰之力,不过这个牛辅我还另有妙用。” 许褚愕然道:“其他妙用?” 太史慈点了点头,对许褚轻描淡写道:“就在今天早晨,徐盛给我送来了一封信,那信乃是贾诩送来的,上面写着他谋划汉中和益州的详细计划,在他的计划中,西凉这群丧家之犬各有用处,我看他的计划切实可行,当然要放过牛辅等人了。” 许褚搔了搔头,不明所以,实在想不到贾诩攻打蜀中与汉中和眼前这些败类有什么关系。 太史慈笑道:“你就不要费神猜想了,贾诩的心智只有奉孝等人才可猜得中七八,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许褚知道太史慈说的是实话,也就不再费神去想了。 太史慈却一摆手,一人从一个角落里闪身出来,来到太史慈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太史慈淡然自若道:“你就是文和派来的人吧?你家主人叫你做的事情你都记住了?” 许褚看去,却见对面那人面如淡金,眉宇和精神气质大异中原人,一看便是凉州人。 这人看向太史慈,眼中露出敬畏,对太史慈道:“主上,小人贾成,我家先生要我寻找机会,混入牛辅军中,相机而动,不敢有半点怠慢。”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贾成,见他为人十分机警,心中满意,笑道:“见机行事?你家主人倒是信任你,看来你并非是第一次当细作了。” 贾成恭声道:“小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其实天底下任何细作没有一定的掩护都无法混入到敌人那一方去的。我家大人是料定主上一定会防备牛辅劫营,所以才对小人说小人混入到对方军营的可能性极高。” 太史慈眼眉一挑,笑道:“哦?你家主人当真早已经料到今晚的情形出现?” 贾成又一躬身道:“回主上,我家先生的确是这么说的,他说主上胆大包天,但是为人谨慎,最愿意示弱于人以便出奇制胜;而牛辅色厉内荏,狂躁不安,狗急跳墙下,定会不顾一切发起冲击,以主上之智,当然可以一眼便看穿牛辅的为人,定会加以利用,所以今晚劫营之事都在先生的意料之中。” 太史慈心中佩服,看来这个贾诩果然厉害,居然把自己的性格都摸透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文和高明,只是你这手下人却不地道,居然把你家主人的底细都抖落出来了,你不怕文和日后责罚你吗?” 贾成看到太史慈微笑。当下笑道:“我家先生说了,若是主上问起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先生说他不敢对主上有任何隐瞒。” 太史慈一面心中高兴,一面暗呼厉害。 这个贾诩,对人对事还真是有一套。 太史慈想到这里,笑道:“贾成你日后见到文和,就说我有一句话带给他,我太史慈令他一日对我信任很容易,但难的是日日信任,我定不负他对我的高看。你去吧。” 贾成一躬身,从背上的背包里找了一套西凉士兵的衣服,换上后,又取出一把短刀,在自己的的脸上横纵划上几刀,血肉翻卷,立时被毁容。 许褚看得一惊。 这贾成却转过身来对两人道:“小人早年一家人的性命就是我家先生救的,于是发誓终其一生,为牛为马,永报大恩!” 言罢转身而去,消失在漆黑的暮色中。 ------------ 第四章 开战(上3) 第四章开战(上3) 牛辅偷鸡不成蚀把米,经过昨晚那次失败的劫营后,牛辅方面损失了一万多人。 当然,这还是太史慈手下留情的结果。 按照贾诩的计划,太史慈也不急于攻打牛辅的军队,只是派许褚每日阵前叫敌骂阵,极尽侮辱之能事。 牛辅深知其豪勇,高挂免战牌,只是闭门不出。 许褚做戏做全套,假意焦躁不安,带着军队便去冲营,牛辅只是命令士兵用弓弩激射,迫退许褚。 许褚也不过意胁迫,见到对方如此,只是带领军队在远处叫骂。 牛辅见到许褚人马不多,却如此难缠,深以为虑。 这期间有些牛辅手下的将官对许褚极不服气,一力邀战,牛辅在万般无奈下自然派这些人出战,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是许褚三合之将。 众人这才知道,许褚一刀震伤胡赤儿并非幸致。 故此,到后几天,许褚一味的讨敌骂阵,也没有认出战。 这时候,唯一令牛辅心中稍安的事情是胡赤儿的内伤被治好了。 此时,牛辅已经知道,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绝对没有办法击退许褚,于是听从樊稠的意见,派人到中牟去通知李傕郭汜,请他们尽快回军。救援陕县。 胡赤儿的身体渐渐恢复,不久以后,李傕郭汜两人带着自己本部五万精兵回到陕县。 牛辅见到己方实力大增,登时信心大增。 于是在军中大宴。 酒席间牛辅对李傕和郭汜道:“两位兄弟,丞相已经被奸人所害。王允那老匹夫颠倒黑白,更勾结青州军队攻击我等,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我们兵合一处,定不可放过眼前的许褚。” 李傕冷哼道:“大帅,莫怪我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依我看来,若是单纯的突围的话,并非难事,可是要灭掉许褚的话,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我劝大帅还是打消这个主意的好。” 牛辅没有想到这个昔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部下居然会反对自己的意见,不由得一愣,心中大怒,但是知道现在乃是用人之际,不可以自己先起了内讧,当下岔开话题,说起别的事情。 樊稠冷眼旁观,知道牛辅现在在军中的影响力已经大减,原本就才能平庸的他现在已经无力控制眼前的这些各怀心事的军中大佬了。不由得也开始暗暗为自己打算。 胡赤儿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机,他见到这许多人,心中大为高兴,前两天受伤令这凶残的人有一种窝囊到极点的感觉。 这胡赤儿一旦高兴起来就只对两样事情感兴趣,一是女人,一是杀人。 现在他有伤在身,自然不能去碰女人,那当然要杀人了,便命令军中士兵,把牛辅军队中的武威人统统抓了起来,便要砍头。那当然是因为对张绣和贾诩的恨意无法发泄,所以在这里斩杀武威人泄私愤。 前些天对这事情还持阻止态度的牛辅,此时却保持沉默。 李傕郭汜表面上不同声色,但是心中却大怒,因为这事情就是奔着两人来的,要知道贾诩乃是两人从张济处借调过来的,当时就是两人向牛辅极力推荐贾诩,说此人惊才绝艳,出谋划策有鬼神之机,要牛辅向张济讨要此人。 牛辅和李儒虽然是连襟,但是两人并不和睦,虽然一文一武,但是明争暗斗的厉害,牛辅一直处于下风,所以才会外出屯兵。 而当时张济和张绣之所以会把自己心爱的谋士贾诩借给两人,也是想要借助牛辅的力量打击李儒。更是在向李儒暗示张济和张绣并不好对付。 谁知道情况及转下,居然会出现这许多事情,李傕和郭汜虽然也是心恨张绣和贾诩,但是牛辅现在这么做更加令两人受不了。 当下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切的发生。 不多时,十几个西凉人被推进了大帐中,还没有来得及挣扎便被按倒在地。 胡赤儿跳了起来,大骂道:“奶奶个熊!武威人都他妈的是孬种和叛徒!老子以后每一天都杀一个武威人!” 言罢,就把宝剑拔了出来,向一名士兵大踏步走来。 那西凉士兵吓得面无人色,如同一堆烂泥,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哼!”一声冷哼传来,那声音不大不小人,刚好可令众人清晰的听见,声音中带着无数的愤怒和不屑。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到发出声音的人乃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西凉士兵,长得白白净净,但是这人的一张脸上纵横着许多的刀疤,令人望而生畏。 这人当然是贾诩派来的细作贾成。 胡赤儿闻声大怒,一下子就跳到了贾成的面前,恶狠狠道:“你笑什么?也好,今天就先拿你开刀。”言罢就想要用剑捅死贾成。 “且慢!”一把尖细的男声传来,说话的人乃是面目透着奸诈李傕,众人愕然,看向李傕。 李傕沉声道:“我看这人并非常人,听他笑声似乎别有深意,我们不妨听他一言。” 胡赤儿看向牛辅,一脸的期待,牛辅知道不可以和李傕闹得太僵,毕竟大家还要合作,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道:“李将军言之有理,让我们来听一听这人到底在笑些什么。” 贾成早就知道自己会平安无事,于是冷笑道:“我能笑什么?我只不过是小人物一个,死不足惜,就怕将军几人已经死之将至,却茫然不知,真是可笑又复可怜!” 牛辅等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 郭汜面色一沉道:“你想要活命就开始胡言乱语,看来不可留你在人世间……” 贾成哈哈大笑道:“我岂会是大言欺人之人,现在许褚大军施展的不过是扰敌之计而已,许褚现在正在静待青州大军到此,若是青州军来此的话,我等皆是死无葬身之地。” 牛辅等人脸色立时大变,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说的很有道理。 想到这里,牛辅连忙命人给贾成松绑,又命人把帐中的那些武威人先行押到帐外,再为贾成倒上一碗热酒,先命贾成喝了。 这是贾成面上的气色才好了一点,对面前的众人从容道:“众位大人,小人自然知道胡赤儿将军为何要诛杀我等,我武威人中除了贾诩和张绣这等叛徒,实在是令人汗颜。但是胡赤儿将军今天若是斩杀了我等,那岂非给人造成错觉,我西凉人只会自相残杀呢?张绣和贾诩已经害死了徐荣将军,我们岂能和此二人变成一般模样,自甘堕落?” 这一番话立时说的大帐中众人纷纷点头,就连胡赤儿都不例外。 李傕想到这里,才问道:“那你说的许褚军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贾成从容道:“王云已经向天下宣布了青州将会出兵协助王允与我军对抗,要知道王允和青州方面都是极看重名誉,只要是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照办。据说这次调动的军队乃是青州军中的于禁大军,可是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知道这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青州军队最喜欢使用阴谋诡计,也许真正被调动的乃是兖州又或者冀州的军队,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若是他们突然杀到,我们哪里还逃走的机会?青州军队的强大我们没有必要否认。” 贾成的一番话说的众人脸上不住的色变。 贾成看向牛辅,沉声道:“许褚表面上看去十分粗豪,但是却是个极有智慧的战将。” 牛辅点头道:“的确如此”当下把当晚的形势说了一遍。 贾成冷笑道:“其实这不过是许褚的计中计罢了,目的就是为了令主上不敢轻举妄动,在这里坐以待毙,那晚许褚对大帅你说的话不过是危言恫吓而已,万万不可当真,这些天许处的骚扰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若是许褚真的有那等本事的话,那晚将军早已经丧命当场了。他们的目的不就是大帅你吗?哪有放着那等大好的机会不用放你走,反而这些天在那里讨敌骂阵的道理?” 众人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牛辅现在已经被眼前的人说服,不由得虚心请教道:“若是依照先生的意见,我们现在到底应该如何呢?” 贾成心中大喜,连忙组织一下贾诩教给他的话,沉声道:“长安城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青州军声势浩大,不可力敌,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毕竟西凉乃是我军的根本,只要我军到了西凉,还不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众人齐齐一怔,没有想到贾成的意思是主动出击。只是这主意还真是不错。 樊稠知道现在军中士气极低,在此时实在不易长途远征,不由得皱眉道:“可是现在军心涣散,我等出兵攻击长安,实在是危险的很。” 贾成学足了贾诩的样子,阴冷的一笑道:“这有何难,所为之死地而后生,我们只需要在军中散播谣言,说王允已经准备杀干净西凉人,想来我军将士必会死战。” 顿了一顿道:“许褚虽然勇不可当,但是我们的目的是直奔长安,许褚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挡住我们这十几万人马,他的军队更是少得可怜。我们一拥而上,便过去了,避免与之正面交锋,岂非大善?若是停滞不前,直等到青州兵杀到此处,我们便悔之晚矣。” 一时间大厅内静悄悄的,不再说话。 良久,李傕才长出了一口气道:“足下何人?竟然有如此奇谋?依我看不在贾诩之下。” 贾成早知道对方有此问,故作淡然道:“我名叫王玫,说起来乃是贾诩的乡人,原本乃是好友,不过现在我却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贾诩这人自私自利,狼心狗肺,全不记着早年我对他的一番情意,居然在暗中害我,当年贾诩辞官西还至汧,我与其同行,路上遇见氐人,我们数十人皆为氐人所杀。贾诩为了脱身,便骗他们说他是太尉段颎的外甥,却把我出卖了,令我在氐人处做了这许多年的奴隶,我趁机逃了出来,听说贾诩这贼子在大帅处做事,这才投入军中,想要报仇。因为怕被他认出,所以才自毁容颜,谁知道贾诩命大,居然跑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贾成心中却在暗笑,真实的情景当然是恰恰与之相反。 郭汜在一旁道:“古之侠客也不外如是。” 贾成却道:“我哪里有专诸那般英雄?其实我这也是为了自己,若是可以攻破长安的话,我就可找贾诩报仇了。” 在大帐中的人都是凶狠残暴之人,无不是自私自利之辈,且都深恨贾诩,所以贾成这番话立时赢得了众人的好感和信任,登时,众人纷纷和贾成套上了近乎。尤其是胡赤儿。 而那十几个武威人则因为贾成的关系逃得大难。 这贾成乃是十分机警之辈,又因为长时间受到贾诩的熏陶,对行军打仗自然有一套,虽然并非是谋士一流的人物,但是纸上谈兵,糊弄眼前这些愚笨之辈还是很轻松的。 更何况贾诩已经给了贾成足够的资料,贾成针对每个人的脾气和性格投其所好,更是令众人对他智慧十分佩服。 只在不长的时间内,贾成便成为了牛辅军中的新一代军师。 于是,牛辅大军便在贾成的建议下准备突围。 第二天,许褚照例出来讨敌骂阵。 牛辅却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带领着大小一干将领直接进行冲杀。 许褚一见,便知道贾成的计策已经成功,连忙装出抵挡不住的样子,带着军队撤离。 而此时,牛辅手下的西凉士兵已经听到军中散布的谣言,知道自己唯一的活路就是杀回西凉,于是冲杀时分外的勇猛。 故此,牛辅的“突围”十分的顺利。 待这群乌合之众冲过去后,太史慈和许褚才骑马从躲避处出来。 看着被西凉兵扬起的久久未散去的灰尘,许褚咧着嘴道:“奶奶的,没想到他们逃起命来这般勇猛。 太史慈笑道:“不管怎么说,贾诩的计策是成功了一半。” 许褚点了点头道:“主上,这回你可以说贾诩到底在玩什么鬼花样了吧?” 太史慈笑道:“文和想要攻打汉中和西蜀,就必须要提防西凉的韩遂和马腾两人,这两人和刘焉乃是知交好友,马腾忠义两全,韩遂野心勃勃,若是知道文和攻击西蜀和汉中的话,这两人一定会从后面围攻文和的。文和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出此计策,希望牛辅等人并力西向,回到西凉,如此一来,新旧两股势力必然发生碰撞,到那时西凉自己就乱成一团,哪里还有闲心去管汉中和西蜀?” 许褚恍然,不由得叹道:“这计策真毒哇。不过牛辅等人若是攻破了长安怎么办?” 太史慈笑道:“仲康越来越会动脑筋了。”心中想到的却是在历史上的事情,李傕和郭汜还真是攻破了长安,不过当时贾诩可是在李傕等人的一方,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仲康放心,有文和在长安,自会控制局势的。再者还有吕布、张绣、华雄、张辽等人,长安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没问题的。文和应该知道日沪长安对我军的重要性。” 许褚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道:“可是主上,贾诩先生一人独挡三面行吗?” 太史慈哈哈笑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王允现在对文和言听计从,自不必说,吕布更是对其俯首贴耳;文和信中还说道:马腾与韩遂早晚要决裂,牛辅军中互有矛盾,也是四分五裂的局面,只要贾成按照他的嘱咐去做,西凉早晚大乱,待日后我们有空后,在收拾他们不迟;至于说到汉中和西蜀,张鲁和刘焉表面融洽,但是也有裂痕,文和在信中说自有办法对付这两人。” 许褚疑问道:“张鲁和刘焉也有矛盾?” 太史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笑容,轻声道:“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就耐心等着看好戏吧!” 许褚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多想无益,随即问道:“对了主上,我们下一步在什么?” 太史慈看向许褚,笑道:“我忍袁绍已经很久了,现在就会拿他开刀,哼!并州现在有张扬和王匡两支军队听从袁绍的命令,我岂会放过他们?” 许褚愣愣地看着太史慈道:“主上,就我们两人带着四千人马去吗?”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你为何不想一想我在接到贾诩的信后并没有下令要于禁大军停止南下西进的行动?以为我真的要对付牛辅吗?哼,我早下密令要于禁大军向并州集解,看张扬和王匡可以跑到哪里!” 许褚呆看着太史慈,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史慈却在谋划着如何更早的平定北方。 ------------ 第五章 开战(中1) 第五章开战(中1) 荆州,南阳。 此时被刘表等人重视起来的李严正在太阳底下冷眼旁观。 很明显,李严被故意孤立起来了。 张允被刘表任命为都督,到南阳来招兵买马,除了带着蔡中和蔡和之外,还带来了刘表的心腹大将王威,此人身材高大,乃是和文聘齐名的军中猛将,武功仅在文聘之下。 随行而来的还有三个文官,一个是蔡瑁一系的文臣宋忠,另外一个乃是从事李珪,这个李珪很明显并非蔡瑁一党,和张允等人说的话并不少。这人很安静,但是那双细长的的眼睛中却带着凛然之光,一看便是个铁面无私之人。 还有一人乃是东曹掾傅巽。这人满面春风,给人很好的印象,但是绝对是一个狡猾多智的人,只从他那在大笑时仍然充满审视之色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当时最令人瞩目的还是一个和李严同样受孤立的大汉,这人长得虎背熊腰,一张微微泛黑的脸极具男性的阳刚魅力,尤其是一双眼睛,特别的透亮。 李严虽然未与此人搭讪,但是却对此人留上了心。 在太史慈无暇顾及荆州前,自己必须要暗中扩张自己的实力,把南阳变成太史慈进攻荆州的跳板。 眼前的这个大汉一看便知非比寻常,有何眼前诸人不和,正是招揽的好对象。 此时,众人正在谈天说笑,而在校场之上,很多的百姓正在报名参军,然后便是领武器,进军营。 一群闲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相互谦让着进了南阳的府衙。 众人坐定后,长着一张白脸好似地狱无常的张允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对下面的人沉声道:“今次本都督到南阳来统兵,大家想必已经知道目的何在了吧?我们挥军北上,坐观其变。攻,可与诸侯一争天下,守,可保荆州平安,大家不可不实心用事!” 众人允诺。 随即,张允开始向众人分配任务。 王威为先锋,蔡中蔡和为副可先锋,傅巽为军中参赞,此四人先行一步,进驻弘农郡。很明显,这是为蔡中蔡和创造立功、增长军中威望的机会。 张允则和李珪宋忠两人统领中军,缓缓而行,李珪为祭酒,宋忠为司马。 看来张允没有别的本领,倒是有点统帅之才,李珪名显和蔡中等人不和,把他和蔡中等人放在一起,早晚会出问题。 宋忠看来没有什么本事,若是遇到突发情况,极有可能束手无策。 这种人留在身边听他溜须拍马倒是不错,不可大用。 李严仅仅是军中押运粮草的先锋官而已。 这并不出人意料。 不过令李严高兴的事情是那个自己留意的大汉居然和自己一起负责粮草,而李严则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大汉的名字:魏延。 随后,张允大军北上。 青州,北海。 孙乾府邸。 放浪的郭嘉和严谨的张昭、霸气的虞翻围在巨大的沙盘前,聚精会神地审视着徐州的全境。神情轻松,全不见一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王豹则在三人的对面,多年来的军中生活使得王豹越发的不怒自威。 王豹比划着沙盘,向三人介绍道:“徐州现在已经是危机重重,几乎可以说我青州可一战而下。” 顿了一顿,王豹侃侃而谈道:“先说地势,徐州处于重重的包围中,北面是我青州,西面则是我兖州,南面还有扬州,刘繇公子虽然不会帮助我们攻打陶谦,但是也不会帮助他。” 张昭笑道:“其实陶谦现在唯一能够求助的人就是袁术了。” 虞翻冷笑道:“可是袁术会直接出兵帮助他吗?现在袁术已经闻听主上消失的消息,早就已经心猿意马,即便是和陶谦联盟,他所采取的策略无非就是围魏救赵之计,奉孝先生调动臧霸将军的大军集解徐州,就是看准了袁术捡便宜的心理,哼!袁术一定以为张燕将军投降给青州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哪里知道张燕将军早就已经对主上死心塌地。若是袁术想要和张燕将军结盟,策动张燕将军造反的话,只怕袁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郭嘉淡然道:“袁术是一定会去策反张燕的。” 王豹点了点头,继续介绍道:“再说徐州的内部问题,在徐州有四大家族,陶谦稳定徐州就是靠这四大家族,可是现在四大家族已经分崩离析,陶谦根本就是无力控制徐州局势的发展,表面上看徐州世家大族对陶谦还是毕恭毕敬,但早已经不把陶谦放在眼里,对陶谦阴奉阳违,尤其是现在大敌当前,可说是各怀鬼胎,根本不能同心协力,只是在想着如何自保。” 顿了一顿又道:“陈登是坐观其变,糜竺早已经靠向我青州,若是主上可以坐领青州的话,糜竺第一个表示赞同。曹豹倒是对陶谦忠心耿耿,可是曹氏宗族不成器的家伙太多,曹宏这小子真是不开眼居然得罪了赵氏宗族的家主赵昱,现在曹氏家族和赵氏家族在徐州斗得不亦乐乎,现在陶谦因为曹豹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吕布,算是陶谦的救命稻草,所以对曹氏家族信赖有加,陈氏家族一向奉行的是平衡政策,所以陈登在暗中帮助赵昱乃是想当然的事情。我们只要收服糜氏家族,拉拢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打击曹氏家族,那么陶谦孤家寡人一个。” 孙乾在一旁道:“糜氏家族的事情交给我去办,我们两人本就是多年至交,他的心事我最清楚。” 郭嘉看向孙乾笑道:“这件事情还真的只有你可以做,不过你须小心糜竺的弟弟糜芳,有义气而无原则,很喜欢交朋友,但是不懂得做人的尺度,偏生耳朵根子很软,往往别人一劝就会改变主意,你和糜竺自己之间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本来曹豹就和他关系不错,不要因为一个小小的细节令事情节外生枝。 孙乾身躯一震,不由道:“奉孝先生明鉴,这一点手下没有想到。” 张召来到孙乾的身边,一派孙乾的肩膀,笑道:“你也不用自责,治理地方,你是高手,出谋划策咱们两人都是外行,听安排就好了。” 孙乾点头。 郭嘉沉思道:“至于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现在拉拢也没有用去,一路打过去,这两个家族自然会认清楚形势。” 王豹笑道:“其实曹氏家族和另外三个家族的矛盾的产生,我们还要感谢臧霸将军才对。当年主上诸侯会战时,臧霸将军奉命讨伐徐州黄巾军,蓄意搅乱徐州,放了黄巾军一条生路,马上就见了效果,陶谦根本拿那些神出鬼没的黄巾军毫无办法,这些年来,我们一直秉承这项政策,青州蓄意对徐州的黄巾军听之任之,令其自然发展,时至今日,城阳郡、东海郡、琅琊郡黄巾军的势头已经不是陶谦的徐州军所能遏止的了。曹豹作为徐州的军事大员一直对黄巾军征讨不利,他要负上全责。最有趣处是陶谦现在还不明白为何先生要调动臧霸大军来和徐州军队正面冲突。” 郭嘉点头道:“臧霸大军的作用并非是和徐州军作战,而是臧霸将军对徐州的黄巾军有着莫名的威慑力,只要臧霸将军到徐州,徐州的黄巾军就会变成我青州征讨徐州军队的先锋部队,到时我们看陶谦怎么收场。” 王豹笑道:“正是如此,其实我们现在只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我们攻击徐州,王允和吕布那里不好交代,毕竟曹豹的女儿乃是吕布的妻子,若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的话,只怕会破坏现在双方的合作关系。” 虞翻笑道:“这有何难?现在王允和吕布已经被文和先生玩弄于股掌之间,即便是两人有什么意见,文和先生自然有办法对付。” 郭嘉听到贾诩的名字,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是心动非常,口中却淡然道:“文和那里我们自然不必担心,不过我倒有一个主意。定可令王允等人乖乖地闭上嘴巴。” 众人精神大振,看向郭嘉。 郭嘉伸出手指向下邳城,淡然道:“下邳的世家大族阙宣乃是狂妄无知之徒,陶谦和这人的关系一直走得很近,现在天下大乱,这个阙宣又早有起兵谋反之意,我看我们可以对他稍加挑拨,阙宣马上就会起兵造反,我们一定要把这人和陶谦拉到一起,令陶谦百口莫辩。” 众人大喜,张昭笑道:“还是奉孝了得。竟然懂得利用下邳城的阙宣造反这件事情来打击陶谦。如此一来,我们攻打徐州的事情连王允和吕布都没有办法干预。” 此时众人心情大佳,因为大事已定,只差出兵。 郭嘉看向虞翻,笑道:“仲翔,这次进攻徐州就全靠你了。” 张昭笑道:“我早就知道仲翔不凡,看来此次事后,仲翔就会被主公委以重任,独当一面。” 郭嘉点头道:“征战之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仲翔乃是江南人士,若是想要扫平江东,非仲翔不能也。” 虞翻摇头道:“我虞翻又何足道哉?真正厉害的是主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居然为我等创造出此等有利的形势,若是再拿不下徐州,那可真的对不起主上了。” 郭嘉冷哼道:“陶谦乃是见风使舵之辈,这种人最懂得察言观色,可惜却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势,一力与主上作对,主上到今日才动手已经很给他留面子了。” 虞翻冷然道:“我只要王豹将军给我五千兵马自北而下,再有臧霸将军从西面夹击,定可一战成功!” 王豹看着沙盘笑道:“臧霸将军那里问题应该不大,只有东海相刘馗、彭城相汲廉这两人比较麻烦,算是陶谦的嫡系,又都是徐州的名士。” 郭嘉冷然道:“我们当然不能动手,可是这两人若是被黄巾军杀掉的话,那就和我们无干了。” 众人点头,借刀杀人之计还是很有用的。 郭嘉此事坐了下来,对众人淡然道:“是时候给张燕下命令了,袁术实在讨厌得很。就让张燕好好的给袁术一个教训!” 众人笑了起来。 徐州战事,一触即发。 荆州,南阳郡,安乐。 赵云跃马驰骋,同时拘谨地看着周围。 赵云深知自己今趟任务的重要性。 对于死亡,赵云无所畏惧,但是赵云却知道自己一旦被杀死,太史慈的全盘计划就会失败,所以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这几天来,赵云已经成功的吸引了荆州方面的注意,短短几天的工夫,赵云就已经杀退了几轮对自己围追堵截的敌人。 不过赵云却全无喜悦之情,因为太史慈和李严对自己说的高手黄忠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太史慈说过,黄忠乃是和吕布同一级别的高手,这令赵云大惑不解,追问原因,太史慈却笑而不答,不过赵云的血液却兴奋起来,他当然知道太史慈的不做虚言。 和吕布同一级别的高手啊! 想一想就令人神往。 太史慈当然不可能告诉赵云,这个黄忠在老年时还可以和正处于巅峰状、骑着赤兔马、因为受了诸葛亮的激将法的刺激而状态大勇的关羽打了个平手和斩杀夏侯渊的事情。 赵云知道自己和黄忠相遇乃是必然的事情,随着自己这种势不可挡的势头,刘表早晚会派出黄忠追杀自己的。 赵云此时正在按着既定的通往江夏的路线行进着。 沿途风光异常的优美。 此时的荆州还是地广人稀的地方,虽然因为战乱的原因,北方的难民大量的向荆州迁移,荆州人口有了一定量的增加,但是荆州还有有大片的土地根本没有开化,故此极大地保持了原始风貌。 做戏做全套,既然要逃亡,就必须装出那种样子来,赵云现在选取的路线就是经过李严精心挑选的。 蓦地,赵云心中升起警兆。 破空声至。 赵云心中冷笑,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那匹太史慈的坐骑马上心有灵犀地向前一窜,鬼魅地在急行中调转了一下方向。在绝对没有可能下提速。 两只雕翎箭在赵云的背后划过。 就听见有人“咦”了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赵云会这般轻易的避开弓箭的袭击。 如此一来,他们对赵云制定的许多偷袭计划完全用不上。 前方的密林处杀出两人,手中各使一柄长矛,向赵云奔来。 同时在赵云的右侧,一名大汉奔了出来,手中乃是一杆方天画戟。 赵云哈哈一笑,右手在自己的背后鬼魅般的一探,在下一刻,长弓在手,弦动,同时口中暴喝了一声:“中!” 对面两人应声而倒。 在右面的大汉看得不明所以,不知道赵云使用了什么魔法,为何在弓弦上没有箭,赵云一抬手对面的人就倒下了。 转过头看时,才发现两人的喉咙上各有一支雕翎箭! 这大汉心中骇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时候上的箭?为什么自己没有看见? 蓦地,眼前银光一闪,手中的方天画戟还未来得及举起,自己的脖相处就是一凉。随后仰面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此时,身后响起了喊打喊杀声,赵云心中冷笑,知道自己的战马令追杀者错估了形势,原本可以包围自己的埋伏此时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现在自己的身后死命的追赶也是图没奈何。 “不愧是青州战神!让我文聘来会会你。” 不知何时,一将出现在了赵云的的左侧。但不知怎的,这文聘站立的位置极为怪异,好像站在一边,可是又好像全然挡住了赵云的去路。令人感觉到,若是不先击退文聘便无法逃走。 只看文聘骑马站立在那里一动未动的姿势,就知道绝对是高手。 文聘?赵云听李严说过,乃是荆州名将。 不过那又怎样? 挡我者,杀! 赵云手中银枪一动,在下一刻,文聘面前的空间一片银白。 赵云显然是在模仿太史慈的枪法。 虽然没有太史慈的枪法那般强横,但是同样的不可抵御。 文聘原本就是充满戒备,此时一见赵云的枪法,立时动容,口中一声长啸,手中的铁枪带着无比沉雄的力量向赵云的银枪攻去。气势强凝,看的赵云心中一赞。 岂知文聘心中却在暗暗叫苦,他早就知道青州战神的厉害,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般难缠,根本就是自己平生仅见的大敌。而且那把银腔中带着不可抵御的吸力令文聘想要放开手中银枪,不想与之交手。 这人只有黄忠才可对付!文聘心中升起这个念头。单靠自己不仅拦不住他,而且还会丢掉性命。 不过,文聘心中冷笑,这是追杀,不是比武。自己还另有帮手。 就在这时,路旁的草丛中,窜出两人,一人手中三尖两刃刀,一人手中长矛,大喝着攻向赵云那全无防备的后背。 ------------ 第六章 开战(中2) 第六章开战(中2) 赵云早知道事情没有那没简单。 身后的两人不问可知,乃是陆战高手。 手持三尖两刃刀的那人漫体散发着惊人的杀气,普通人只要看一眼便会胆颤心寒。此时手中三尖两刃刀正带起的狂飙凝成钢铁般的凶狠气势和压力,重重向赵云的后背狠狠戳去。 另外一人武功未见得有多强,但是肯定是一个天生蛮力之人,而且杀气很重,出招怪异,似乎有和山中猛兽搏杀过的经验。一把方天画戟带起了地上无数的烟尘。 文聘就是在等两人出手。 手中铁枪一摆,稍微向回一撤,便欲使出绝招,全力搏杀赵云。 岂知赵云手中银枪突地暴出无数的银点,那光点漫天洒起,扩缩无定,好似萤火虫相互追逐嬉戏。 文聘的眼前登时错觉迭生。 赵云的这精妙绝伦的一招正好出现在文聘旧力已消,新力未生的呼吸空档。 文聘的所有精妙后招都无法使出,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如痴如醉时,忽地发觉下一口吸入的竟全是腐臭毒气一般。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手中的铁枪更是根本不敢击出,唯有护住身前。 这青州战神的枪法果然变化莫测。 他却不知道,赵云此刻施展的乃是“百鸟朝凤”枪法,这一招很像太史慈的“游龙遍地”,故此可以迷惑很多人。 面对赵云的重重枪影,文聘早已经眼花缭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采取了守势。 岂知这些枪影全是赵云幻化出来的虚招。 赵云银枪的真身已经出现在了身后两名袭击者的身前,转眼间便一分为二,几乎不分先后地挑在了两人的兵器上。 千斤之力传来。 手拿三尖两刃刀的那人十分机警,一见赵云不可力敌,连忙松开了自己握住兵器的双手,向后退去。 手使用方天画戟那人却闷哼一声,硬生生的挡了赵云一枪,向后退了一步,才要向前攻去时,自己同伴的那把三尖两刃刀居然被赵云的银枪挑了过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暗器向这人袭来。 这人身形下沉,大喝一声,用手中方天画戟又硬挡了一下。 岂知这一下比赵云的第一枪还要力量惊人,气血方腾下,又退了两步,赵云的银枪一闪,向这人的额头袭来。 已经放开三尖两刃刀的那人本来想要抽出短兵器抢前帮忙,谁知道自己的身前莫名其妙涌来的一股大力,令他行动不得。 前面的文聘此时因为赵云幻化出来的光点已经散去,所以自然可以看得清楚赵云银枪的走势。 文聘心知手使方天画戟的那人危在旦夕的,舍命向赵云攻来。 赵云一枪点在了方天画戟上,震得那人再次颓然后退七步,然后跌坐在地,口喷鲜血。 赵云的银枪一摆,恰到好处地挡住了文聘的银枪。 文聘被震得双臂发麻。 银枪上光点再次闪起。 文聘在惊涛骇浪的枪法里左右躲闪,铁枪来回封挡。 电光火石,血光迸起。 赵云和文聘擦肩而过。 文聘的战马颓然倒地,文聘却一跃而起。 肩膀、大腿、面颊,一共留下了三处伤痕。 虎口爆裂,鲜血长流。 这时,那个手使三尖两刃刀的人才能行动。望着正在策马狂奔的赵云,这人双手伸至腰后,抽出两把钢叉,用尽全力,向赵云的背后撇去。 转眼间,一连向赵云的身后撇了十二支钢叉。 赵云的后背和跨下的战马均在攻击的范围内。 赵云连头都未回,手中银枪一闪,钢叉纷纷被跳落。 更有一支钢叉被赵云神乎其技地击了回来,直接向撇钢叉那人飞去,直接插到了那人的头盔处。 那人连躲都为躲开,吓得面色苍白,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今天留你等三人性命!日后再来取!” 赵云扬长而去。 文聘深吸了一口气对手使方天画戟之人道:“鲍隆,你没事吧?” 鲍隆才回过气来,苦笑道:“以我射杀双虎的力量仍不是太史慈的对手,此人不愧是青州战神。” 另一人更是惊骇莫名道:“这太史慈竟然可以连头都不回,连挑我陈应十二根钢叉!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文聘深吸一口气道:“我们不管那么多了,赶快向主上报告,太史慈非我等所能拦得住的,唯有黄忠可以挡住此人!” 荆州的将领们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了青州战神太史慈的勇武,虽然这太史慈乃是赵云假扮的。 而此时,天下大事正在风云变幻中。 仅仅几天的时间,在郭嘉等人的蓄意挑拨下,下邳的豪强地主阙宣称帝,就以下邳为自己的都城。 阙宣此举一出,天下哗然。 尤其是在郭嘉等人的刻意宣传下,一直依靠阙宣来稳定地方的陶谦更成了阙宣的背后主使人。对于原本就焦头烂额的陶谦来说,这无疑等于雪上加霜。 青州地大儒管宁等人立刻编写檄文,开始声讨阙宣,其言语中更是隐隐带出来了对陶谦的不满。 在青州强大的舆论攻势下,陶谦惶惶不可终日,结果一病不起,州郡的事务交给自己的手下打理。 在此契机下,青州第一军师郭嘉正式任命虞翻为将,带领五千青州骑兵,开始自徐州的北面向徐州攻来。同时调动早已经集结在徐州边境的臧霸大军,由化县、莱芜、平阳三郡攻入徐州。 不过关于郭嘉的军事调动,青州内部的意见并不统一,管宁的人只要调动臧霸大军就可,实在没有必要派虞翻自北面进攻徐州。因为郭嘉打的旗号是讨伐阙宣,攻击下邳只需调动臧霸大军就可以了。 但是青州改制后,每个部门分工不同,对于郭嘉这位青州第一军师的军事调令,管宁等人是无可奈何的。 这种现象自然瞒不过那些有心人。 袁绍的谋士郭图越发的认定郭嘉此时已经是怀有异心了,王允之所以那么肯定太史慈不在青州,也是郭嘉暗示的结果,郭嘉就是想要置太史慈于死地。 至少从表面上看去的确是如此。 郭图和袁绍欢喜得连夜谋划大事,兴奋得根本睡不着觉。 而大白天争得面红耳赤的管宁和郭嘉等人此时却在被窝里暗暗好笑。 不几日,臧霸便传来了捷报,下邳的阙宣根本就是不堪一击,面对臧霸大军,这个阙宣居然放弃坚守城池,主动出城邀战,被臧霸手下大将尹礼上前一矛刺于马下,死于非命。 阙宣的手下本就是乌合之众,一见阙宣死于非命,登时作鸟兽散。 臧霸大军顺利进入下邳城。 阙宣已死,郭嘉却并未放弃对徐州的进攻,他令臧霸坚守城池,虞翻大军继续南下,屯兵琅琊即丘。 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臧霸大军的孙观部和孙康部在进入到东海郡和彭城郡的时候遭受到了抵抗,孙观和孙康现在仍然滞留在两郡中,唯有臧霸军穿过两郡,直接进攻下邳。 徐州方面见郭嘉在取得胜利后依然不依不饶,仍然不肯退兵,不由得大急,派出人来询问青州方面何时退兵。 郭嘉的答复是何时陶谦为东海郡和彭城郡对青州郡的阻碍行动作出一个解释,青州军就何时撤退。 陶谦万般无奈下,唯有求救于豫州袁术,希望他能够救援徐州。 袁术此时正在积极筹备称帝事宜,现在陶谦向自己求救立时引起了袁术的兴趣,他认为陶谦的行为正好可以说明他自己就是真命天子。故此痛快地答应了陶谦的请求。 随后,袁术派出秘使到兖州去见张燕。果然如郭嘉所料,袁术策动张燕造反,并且许诺事成之后封张燕为兖州刺史。张燕假意大喜,又故意和袁术讨价还价,令袁术以为张燕真心反叛。于是更加积极的准备起了一切。 而这一切,均瞒不过袁绍的注视。 豫州,袁绍府。 袁绍和郭图还有韩猛在袁绍的书房中密议。 郭图对袁绍笑道:“主上,看来事情比想象进行得顺利。” 袁绍对郭图道:“这一切还要靠公则为我谋划,他日若可雄霸北方,公则定是首功一件。” 郭图闻言心中暗叹:看来自己的主攻还真是胸无大志之人,若是换了太史慈的话,这番话就是“横扫天下”了。不过郭图是绝对不会去投降太史慈的,因为他咽不下这口气。 韩猛却在一旁道:“可惜先生不让我和袁敏先生一起去荆州,否则说什么也要拿下太史慈的项上人头。” 郭图摇头道:“韩猛将军,你想要为韩馥大人报仇,只是找上太史慈,那就大错特错了,这笔血账应该算在每一个青州军将士和谋臣的身上。其中郭嘉就绝对不可以放过。若是没有他在冀州搅风搅雨,韩馥将军岂会死得如此凄惨又惹人笑骂?” 韩猛的眼中射出不能掩饰的仇恨目光,恨恨道:“太史慈不日就会死于非命,看来我没有机会报仇了,郭嘉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袁绍和郭图对望了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喜色。袁绍一拍韩猛的肩膀,笑道:“你不要急,我们的机会已经到来了。”言罢看向郭图。 郭图也不客气,对袁绍道:“袁公路称帝在即,从前不久阙宣的事情上来看,袁公路的称帝肯定是会犯众怒的。依我看,不需要太长的时间,袁公路不要说谋夺北方了,就是连他现在的老家豫州就会不保。左右也是袁氏家族的产业,与其不便宜别人,倒不如主上接管过来,也算是对得起袁氏家族的列祖列宗。” 袁绍却假意踌躇道:“公则,公路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我这做兄长的怎可以去夺弟弟的东西呢?”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虚伪味道。 郭图当然知道袁绍心中怎么想的,表面正容道:“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袁公路利欲熏心,他手下的一干文武大臣飞扬跋扈、狂妄无知,就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公路将军每一天都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哪里还有听别人的劝?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是听之任之的话,袁氏家族百年来的声望就会随于一旦,主上若是仅仅因为兄弟间的情谊就放弃了家族的利益,那次是袁氏家族的不肖子孙和千古罪人呢!”郭图当然知道袁绍乃是什么样子的人,所以这番话虽然仅仅是为袁绍抢夺袁术的地盘找台阶下,但是一样说到了袁绍的心里去了。 袁绍闻言后,不由得对郭图叹道:“公则,还是你想得远。” 郭图逊谢了两声后,便对袁绍道:“现在我们可以三管齐下,第一,袁霸和袁徽将军已经到达了青州,现在青州乱成一团,郭嘉和管宁等人已经出现了不大不小的矛盾。虽然郭嘉现在乃是青州军事上的最高领导人,但是青州的守将王豹一样可以不给郭嘉面子,这两者间就会有一场好斗。尤其是公路将军称帝后,青州将会更加热闹,公路将军虽然已经宣称和陶谦合作,但是公路将军是不可能直接出兵青州干预的,公路将军定会用围魏救赵之计,其实也是为了谋夺兖州,所以直接出兵兖州。因为郭嘉已经怀有异心,所以郭嘉一定会阻止臧霸大军对兖州的回援的。到那时,青州军就会四分五裂,各自为政,袁霸和袁徽自然可以完成主上交给他们的在青州的任务。” 顿了一顿,郭图又道:“第二,公路将军现在已经对荆州没有太大的奢望,对于扬州自然有孙策那小子负责,故此公路将军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北面,即便在兖州有张燕为内应,我料其久后必为青州诸将所败,臧霸、高顺都非易与之辈,郭嘉虽然心萌异志,但是却绝对不可能和公路将军合作,所以公路将军必会铩羽而归。豫州军军纪不严,战胜时,则沾沾自喜,不可一世,战败时就会如同丧家之犬,四散奔逃,若是公路将军失败的话则豫州危矣,主公当早作打算才是。汝南,本就是袁氏宗族的郡望,主上何不趁公路将军北上之时扩充军备?” 袁绍点头称是。 郭图又道:“第三,我有并州军,王匡部和张扬部,可相机而动,若公路将军大败,则两部人马直接攻击冀州,阻止青州军的趁势南下。若公路将军与青州诸将相持,则屯兵并州,以待主上豫州崛起。” 郭图继而冷笑道:“现在幽州于禁大军南下,目的是为了帮助王允消灭牛辅等人,驻扎在幽州的青州军只剩下鲁肃一部,而且以攻城部队为主,机动性不强。他日公路将军与青州混战,鲁肃哪里有人顾及?鲁肃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为了谋夺幽州而已,而且以现在的形势看来,鲁肃当是郭嘉一党,郭嘉手下讨伐徐州的大将不是王豹而是虞翻就是最好的明证。依我看来,鲁肃想要做收渔翁之利,待公孙瓒和刘虞交战过后,便消灭掉幸存的一方,收服幽州,现在看来,公孙瓒将军获得胜利的机会很大,我们何不命令王匡军又或者张扬军移军北上,与公孙瓒将军南北夹击鲁肃的部队?” 袁绍闻言大喜,马上按照郭图的计划给王匡写了一封信,要他移军北上,暗中攻击鲁肃军。 袁绍的东山再起终于跨出了实质性的一步。 可是他却不知道,王匡军和张扬军已经被太史慈盯上了。 并州,上党郡。 自袁绍与太史慈中原争锋后失败后,河内太守王匡便退进了上党郡,与张扬兵合一处,一直在此休养生息。 因为太史慈刚刚收服兖州和冀州,所以两人虽然在左近,但是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对付两人。这两人皆是袁绍的死党,尤其是张扬,根本无力束缚手下,军纪混乱,所以经常发生强盗事件。 故此,在太史慈出使长安半路遇到袭击时,曾一度怀疑是张扬军下的手。但现在已经知道那是西蜀张任下的黑手。 不过并州始终是个不太平的地方,更何况还有少数民族的纷乱。所以,于禁大军南下的路线是选取了经过冀州的常山、赵国两郡,驻扎在乐平郡,准备进攻上党郡。 而当袁绍写给王匡的信件到达王匡的手中、王匡按照书信中的命令北上,经过太原、新兴、雁门三郡,奔赴幽州,这两支军队就如此巧合的擦肩而过。 随后,太史慈和许褚带领着四千特种精英,悄悄来至平阳郡,渡过大河,来至永安。 上党之战,一触即发。 ------------ 第七章 开战(下1) 第七章开战(下1) 并州,古中国战略要地。 远望并州大地,太史慈心中热血沸腾,更有悲壮之感,浮想万千下,实在是有说不出的味道涌上心头。 那辽阔的大漠,那苍茫的雪山,那勇敢豪迈的男儿, 无数保家卫国、视死如归的将士在那无边的月色、无边的沙场上高歌痛饮,说不尽的意气坦荡,慷慨豁达。 在历史上,这并州有缔造盛世的雄主,有驰骋沙场的英雄,有慷慨悲歌的侠士,有惊才绝艳的诗人,有目光远大的富商…… 若是作为后世人来俯瞰并州,太史慈更多的应是一种赞叹。 然而,身在乱世的太史慈现在却更多的是一种沉重。 并州对于华夏民族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早在公元前260年,白起便在长平(今山西高平西北)指挥秦军大败赵军,射杀赵军统帅赵括,坑杀赵降卒四十万,头颅山积,血流成河,自得到并州这“古冀之襟地,两淮之咽喉”之地便“得上党而望中原”,故四十年后千古一帝秦始皇终于横扫六合统一海内。 公元前200年,汉高祖刘邦在漫天的风雪中大败,“白登之围”被刘邦伊为平生奇耻大辱,此后的大汉帝国,自高祖起,文帝、景帝,皆大力经营晋阳,筑建雁门关,守护大汉帝国北部,直到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方转守为攻,长驱大漠,追亡逐北,才开创了我大汉帝国如日中天、光芒万丈的全盛局面。 至此,并州便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华夏得并州,则可北望大漠,睥睨敌寇,外族得并州,则会饮马黄河,祸乱华夏。 在这三国时代,并州的重要性更是不必多言。 虽然有太史慈到来的原因,并州的历史进程出现在了一下偏差,但是大体却没有变化。 早在汉灵帝年间,大汉帝国便边患迭起,其中规模较大的有凉州边章、韩遂的汉羌军、已经还有归降太史慈的张燕领导的黑山军,都发展到十余万乃至数十万之众。 当时东汉先派司空张温发幽州乌桓突骑三千讨凉州。这支队伍刚行到蓟中,乌桓因军中饷款亏欠,多叛归。 张纯和张举当年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反叛,更联合了乌桓首领丘力居等人,才有了劫略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及右北平太守的行为。 到了灵帝中平五年,汉朝调发南匈奴兵,配合幽州牧刘虞讨伐张纯。单于羌渠遣其子左贤王于扶罗将骑前往,匈奴国人恐发兵无已,于是匈奴右部落与先已反汉的屠各胡合,共十余万人,攻杀羌渠。 于扶罗在外闻知,自立为单于。杀羌渠的国人,恐于扶罗为父报仇,乃另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于扶罗到洛阳讼诉和求助。 不过这个于扶罗并非什么好人,汉灵帝病死那年,趁着董卓带兵人京,天下大乱。于扶罗和白波军合兵攻打郡县。 不过因为各地多聚众筑壁自保,于扶罗钞掠无所得,部众受到挫伤,只好在河东郡平阳(今山西临汾市西南)停住。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仅一年而死,南庭不再立单于,只以老王代行国事。 其后于扶罗与驻在上党的张杨一起投靠了袁绍,二人屯兵漳水。按照历史的发展,在公元191年,于挟罗应该叛离袁绍才对。 然而,历史就在这里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改变。 由于太史慈的原因,袁绍始终不能谋得冀州和幽州,故此,大量军队滞留在司州的的平阳郡。 有袁绍在平阳郡,于扶罗哪里还有机会叛逃。 再加上诸侯会战时,由于太史慈的干预,河内太守王匡的实力并未受到多大的损害,再加上张扬的部队,于扶罗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故此,这许多年来,这里倒是相安无事。 然而,太史慈击败袁绍打破了这种局势。 袁绍实力大减,为了保住最后的一点实力,袁绍兵行险着,带领在冀州大战中大败而归的残兵败将逃到了袁术的地盘。目的是希望祸水南引,把太史慈的目光吸引到袁术的豫州。 袁绍这么做其实正中太史慈下怀,太史慈争夺天下的方式和这时代的诸侯有着本质的不同。 其他诸侯,要成大事,一定要依靠地方的豪强势力,故此才可在短时间内聚集起大批的军队和财富,毕竟世家大族世代聚集起来的力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就拿曹操的父亲曹嵩来说,在琅琊县逃难时,光是金银珠宝等贵重的财物为便装了满满一百多车——也难怪人家起歹意。 一个逃难中的人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他的世家大族? 所以,其他诸侯招兵买马就好像呼吸般简单。到了太史慈这里,那就是困难重重。 因为太史慈乃是寒门子弟,若是想要在这时代做成大事,那就不单单是招兵买马那么简单了。 先是声望,然后改革,更需要通过内政外交,各种手段并行,才有了今天的基业。 所以,当袁绍想当然地以为自己逃亡袁术的地盘可以吸引太史慈的视线的时候,太史慈却得到了一个喘息之机。 若是袁绍回到并州和司州,纠集王匡、张扬、于扶罗在一次进攻太史慈的话,那太史慈可就颇有点疲于奔命的感觉了。 混水摸鱼,在战乱中谋取利益,这个道理并非只有太史慈懂。 当时冀州新定,兖州战乱未止,甄氏家族和张燕只是两个明显的祸患而已,在冀州和兖州伺机而起的世家大族很多。 一般说来,冀州世家大族有着巨大的声望,而兖州的世家大族则有着强横的实力。 当时的太史慈虽然已经平定两州,但是青州军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实在没有能力只依靠青州的新兴力量来应付外敌。 若是袁绍不顾一切攻击太史慈的话,太史慈唯有依靠两州的世家大族力量消灭袁绍。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这些世家大族不趁势而起,扩张自己的实力的话,那就太不正常了。 所以袁绍当时的逃走乃是太史慈求之不得的事情,哪里还会去想着追击袁绍? 更何况袁绍逃到袁术的地方对太史慈来说乃是一件好事,这预示着袁绍袁术两兄弟将会有一场龙争虎斗。对太史慈的大业十分有帮助。 也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太史慈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及并州的事情。 张扬和王匡因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开始在并州默默无声地发展壮大。 因为这个原因,于扶罗虽然日渐强盛,但仍然没有像历史中记载的那样叛离袁绍。 不过也因为袁绍远在豫州,所以渐渐地对于扶罗失去了控制力。 故此,当太史慈通过平阳郡的时候,于扶罗的军队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开始向北推移,屯兵西河郡,伺机回到太原郡,再一次掌握南匈奴的大权。 当然这事情并非说的那般简单,因为在并州境内,少数民族很多,就是匈奴也分成了很多种,于扶罗虽然日渐强盛,但是也未见得可一战成功。 太史慈此次来讨伐张扬和王匡,根本没有把两人放在眼里,不过朝秦暮楚的于扶罗却是那唯一的变数。 不得不防。 于是,太史慈进行军到永安后,居然停了下来,命令全军休息。 此时已经是初夏,正是百花落尽之时。 可惜永安城的街道上并没有吟诗作赋的文人雅士,反倒充满了肃杀的气氛。 许褚此时正在临时住处焦灼不安的来回走动,时不时地看着正在拿着一本兵书看得有滋有味的太史慈。 终于忍不住道:“主上,我军已经来到这里几天时间,为何还不展开对张扬的进攻?只要我们击溃张扬,自北而来的于禁大军自可给之以迎头痛击。王匡那小子已经跑了,我们不可以在放走张扬的。” 太史慈闻言哑然失笑,放下手中的那本兵书,悠然道:“仲康,没听说过‘欲速则不达’吗?王匡并非是逃跑,他一定是奉有袁绍的命令,向北推进,屯兵幽州。” 许褚愕然道:“幽州?” 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莫忘记公孙瓒乃是袁绍的盟友,现在幽州的战争局势已经十分的明朗,刘虞这个不会带兵打仗的人遇见了公孙瓒,哪里还会有好下场?公孙瓒消灭刘虞那是一定的了,不过刘虞在幽州多年,一方百姓多受其恩惠,少数民族也一直听从他的管教,公孙瓒这么做一定会激起幽州上下的集体反抗,定会奉刘虞的儿子刘和为主,不过公孙瓒乃是十分勇武之人,边塞少数民族见到公孙瓒一直是如畏鬼神,要想打败公孙瓒,他们只有一个办法……” 许褚眼前一亮道:“向我青州鲁肃大军求助!” 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只要鲁肃大军在,公孙瓒的败亡乃是早晚的,可是我们不得不注意一直在并州看似毫无作为,却在一直休养生息的王匡与张扬大军。王匡大军军纪严明,并非是张扬的强盗军队所能比拟,若是说道逃走,张扬的军队才是天下第一,王匡的军队北上分明是想和公孙瓒在消灭刘虞之后全力夹击鲁肃,令鲁肃腹背受敌。” 许褚听得一惊,对太史慈沉声道:“既然如此,主上为何还要命令于禁大军南下?为何不追击王匡?” 太史慈笑道:“收拾王匡还用得着我们吗?” 许褚听得一愣,不明白太史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太史慈悠然道:“仲康,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顿了一顿道:“仲康你稍安勿躁,莫要着急,等到于禁的大军开始进攻上党,你还怕没有战打吗?” 许褚却在喃喃道:“主上,你这不是骗人吗?等到于禁大军来了,只怕于禁那小子连个渣都不会给我剩下。” 太史慈却摇头道:“仲康,你只怕你但是杀人会杀到手软。” 许褚欲言又止,因为太史慈又拿起兵书看了。 两日后。 从长安再度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一直在长安城外奉命寻找汉献帝的吕布手下的大将宋宪遭到突然袭击。 并力西向的牛辅、李傕、郭汜、樊稠等人在新任军师“王玫”的指挥下,迅速的击溃了宋宪的军队。 宋宪本人也被牛辅手下的悍将胡赤儿砍伤,几乎当场丧命,带着手下的士兵仓皇地逃回了长安。 “王玫”指挥飞熊军和西凉兵将长安团团围住,开始攻打长安。 长安城中此时守军并不多。只能苦苦坚持,想好长安城城墙高大,急切之下根本不可能攻下。 王允派吕布出城作战,希望可凭借吕布的无敌武功威慑群丑,令其退兵。 谁知道王玫严令手下各部,不可与之交战,只以强弓遥遥攻击牵制吕布。 吕布虽然号称“飞将”,弓马娴熟,但是毕竟势单力孤,虽然手中强弓连射三百八十一箭,箭无虚发,更有一箭双雕之时,但终是于事无补,其手下带的中央军队虽然铠甲鲜明、装备整齐,但是战斗力实在低下的可怜。 而牛辅方面则完全不同,因为“王玫”在军中散播的谣言,使得牛辅的军队把长安城中所有的人都当成了宿世仇敌来攻击。这一点长安军又怎么能和牛辅军比较呢?更何况还有飞熊军这样的精锐。 几乎是才一和牛辅的军队交手,就是溃散的局面。 吕布在十数万军中横冲直撞,杀敌无数,最后弄得无人敢靠近他的五丈之内,结果还是无法挽回败局。 吕布万般无奈下向王玫等人冲去,当然是想要“擒贼先擒王”,斩的这些人的首级。 长时间接触西凉兵的吕布深知西凉兵虽然勇猛,但首领被杀的话,立刻不战自溃。 不过他所面对的敌人自然也懂得“射人先射马”的道理,无数只弓箭一齐射向了吕布胯下的赤兔马。 吕布大吃一惊,他一向爱马如命,怎可让自己的战马受到一点点的伤害?立时掉转马头,开始向回杀去。 吕布的行动引发了长安军的全面溃败,一直被牛辅的军队衔尾杀回城去。 贾诩则在城上指挥守军奋起还击,逼退了牛辅大军。 “王玫”则在长安城底下对着城头上的贾诩破口大骂,贾诩也不回嘴。 双方你来我往,相互攻守数天,互有伤亡。 在这消息传来时,双方正处于僵持阶段。 而长安城内则派人杀出重围,向青州方面来求救。同时,也向马腾和韩遂方面求救。 表面上长安方面打的是不亦乐乎,其实却全都是贾诩一手策划的。 至少现在牛辅等人对自己的新任军师“王玫”是满意极了,因为他表现出了和贾诩不相上下的智能。 长安城的形势看似凶险,实则非常安全,有贾诩在,牛辅等人根本无望破城。 长安的消息很快地传到了于禁大军处,于禁大军开始加快行军速度,转眼间便来到乐平郡。那旗号当然是打着要穿过并州追击牛辅等人,以解长安之围。 不过没有知道于禁大军的真正目的乃是张扬。 茫然不知死之将至的张扬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于禁大军已经进入到乐平郡。心中大喜,连忙派出手下大将杨丑带领并州军奔赴乐平郡,在上艾、平定布下重兵,隔河以待于禁大军。 岂知,就在这时,于禁大军凭空消失了。 杨丑在河的对岸等了三天,却全无消息,连忙派细作过河打探,结果还未回来,于禁大军突然从杨丑的左边杀至。 精锐的青州军在草原上根本就是无人能敌,才一接触,杨丑就被杀的叫苦不迭,连连溃败。 等到退回沾县时,杨丑的五万大军只剩下了三万多人。 杨丑已经被于禁大军打的胆寒,更放弃了在晋阳坚守的企图,所以才会退到此处,并且连忙派人大到上党郡求援。 于是于禁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得了并州的大城市晋阳。 张扬被传来的消息吓呆了,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上。不过张扬却更不明白于禁到底是怎样渡过大河的。 直到细作回来,张扬才知道原来于禁大军先一步侦察到杨丑的举动,所以于禁大军掉头向西,进入太原郡,从寿阳渡过了河水,绕到杨丑大军的左面,一击成功。 这个时候,一直未动的太史慈在上党郡散播谣言:于扶罗已经和青州达成协议,全面合作。青州帮助于扶罗在南匈奴稳固位置,而于扶罗则为青州扫平并州,消灭异己。 张扬闻听此言,大吃一惊,连忙派人致信给北上的王匡,要他回头攻击于扶罗。 并州,乱成一团。 太史慈却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于扶罗那里,自己也要加一把火。 ------------ 第八章 开战(下2) 第八章开战(下2) 太史慈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太史慈散布在在整个平阳郡的探子传来消息:在蒲县抓住了袁术派往西河郡的密使。 只一天的工夫,这个倒霉的密使便被带到了永安。 看看袁术写给于扶罗的信件,在看着眼前眼前的这个满身血污,瑟瑟发抖的密使,太史慈心中冷笑,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 正在这时,屋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许褚兴冲冲的冲了进来。不问可知,这小子已经得到了消息。 才一进屋,许褚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倒霉蛋,冷哼一声,横眉立目地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已经被吓傻了的密使的脖领子,单手举得他双脚离地。 “你要是不想死,就把你知道事情都给我说出来!”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对许褚没好气道:“哪里用得着你马后炮?这小子早就什么都说了,就连他偷窥过袁术小妾洗澡的事情都交待得详细清楚。” 许褚“啊”了一声,一下子把自己的大手松开,不好意思地挠头,倒霉的却是那个密使。 太史慈笑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只有袁术这等不成器的主子,才会有这位这么不成器属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明白什么叫做密使吗?” 许褚忍不住笑道:“我早听说了,这小子买东西不给钱,还吹胡子瞪眼拔刀相向,大肆宣扬自己是袁术的手下,我们哪里还找不到他?” 顿了一顿,又道:“只是主上怎么猜出袁术会派人勾结于扶罗?” 太史慈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袁术想要称帝,没有人支持怎么可以?现在能够和他站在一起的人并不多,虽然陶谦已经和袁术合作,但是袁术一旦宣称自己称帝的话,陶谦马上就会打退堂鼓。因为那等于站到了天下所有人的对立面上,别人也许不要紧,王允那里就不好交代。剩下的人也就剩下表面上桀骜不驯的张燕和唯利是图的于扶罗了。这两人胆大包天,从未把大汉朝廷放在心上,实在是袁术的理想盟友,尤其是两人一个在兖州,一个在并州,现在司州这块争地又是无主之地,若可稳固豫州、北进兖州、横跨司州、联合并州,袁术还真是声势浩大呢!” 袁术称帝的事情在青州的上层军方已经是尽人皆知的消息,没有人问消息的可靠性,因为这消息的来源是太史慈,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人信服,以往很多的事情都已经证明太史慈每言必中。 故此,许褚听见这个消息后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当然这消息也仅仅是限于青州的高级军方人员才知道。 许褚忍不住笑道:“不过袁术绝对想不到张燕乃是假意与他合作,想要夺得兖州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袁术一向狂妄自大,实在是不足为据。于扶罗乃是见风使舵之辈,一旦形势不妙,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置于司州,哼!以为刘表是傻子吗?” 许褚精神一振,笑道:“对啊,李严来的信里不是说刘表以张允为都督,率领七万人马进军弘农吗?” 太史慈笑道:“这个自是当然,刘表见天下大乱,当然要分一杯羹,不过我比较感兴趣是李严现在和一个叫魏延的人很熟,这个魏延是个人才,武功不在张辽之下,比之李严亦是不遑多让。” 许褚听见李严的名字,眼前一亮道:“这小子枪法端的厉害,我看他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旋即叹道:“真的,说到荆州,也不知道子龙怎么样了。” 太史慈心中也是十分挂念,但是赵云乃是常胜将军,这许多年来更是在不断地进步,就是以现在的自己和赵云交手的话,也不过是平分秋色而已,在荆州,只要遇不上黄忠,还没有谁能阻拦赵云片刻,即便是遇见黄忠,赵云要自保逃跑也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太史慈强迫自己放下对赵云的挂念,对许褚笑道:“你去给我叫人来,有袁术的信在此,我们骗骗于扶罗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许褚精神一振,对太史慈道:“主上打算怎么做?” 太史慈好整以暇道:“袁术的信无非是要于扶罗在张燕反叛兖州的时候同时在并州起事,如此,则可和张燕遥相呼应,还说这样完全可以抵挡一旦战事打响后,由冀州驰援而来的高顺大军,说什么‘君与张燕并力北向,以待豫州雄兵,三家回合,则沃野千里,半日可图’。” 许褚虎目中神光一闪,冷哼道:“袁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哼,我许氏宗族一样是汝南的名门望族,他袁术是块什么料子我还不清楚吗?” 太史慈心平气和道:“仲康,袁术的愚蠢是出乎我们想象的,我们没有必要和他动气,就这封信即便是到了于扶罗的手中,于扶罗也不会答应的,只有到了袁术形势大好的时候,于扶罗才会和袁术合作,现在这封信到了于扶罗的手中,顶多就是空口答应。不过也好,我现在就可以伪造一封信,让于扶罗马上起兵。” 许褚才要说话,敲门声响起,一名特种精英队员匆匆走了进来,手中还拿了一封信。 太史慈随手接了过来,一看封面,对许褚笑道:“真是巧得很,张燕的信到了。”言罢打开信读了起来。 不半晌,太史慈眼中精光闪动,冷笑连连。 许褚焦急道:“主上,有什么问题吗?” 太史慈冷笑道:“张燕的信里说,袁术通知张燕,要他起兵之后马上击杀伊籍,然后起兵北上逼近阳平郡。如此一来,就会吸引我冀州高顺大军南下。最关键处是袁术说冀州甄氏家族中有内应在,可在短时间内策反几个对我青州不满的世家大族。” 许褚勃然大怒道:“主上对甄氏家族不薄,现在兖州、冀州、青州五分之一的贸易量都在甄氏家族的手中,甄氏家族居然如此的不识好歹。” 太史慈摇了摇头道:“仲康不可以一棒子打死一帮人,甄氏家族在张夫人的手中这两年来一直是安分守己,而且张夫人和甄宓都是识时务的人,在我太史慈和袁术之间,张夫人自然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许褚疑虑道:“问题是现在关于主上消失的消息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甄氏家族在这种情况下背叛主上也是可能的。” 太史慈哈哈笑道:“若是张夫人这么没有眼力的话,当年就不会投向我青州,而应该靠向袁绍才对,若是那样的话,说不准我们现在还在和袁绍争夺冀州呢!” 许褚点了点头。 太史慈冷哼道:“依我看这事情只可能和甄氏家族内部一些不服从张夫人的人有关,当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看来我也要写一封信给是仪,要他对甄氏家族进行监视才好。” 顿了一顿又道:“我倒要看看袁术在冀州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现在我三州的世家大族的族兵已经完全被收编,成为州郡的军队,即便是有内奸的话,也不过就是在邺城捣乱而已。” 旋即哑然失笑道:“还有一件更好玩的事情,这个袁术在信里说他袁术乃是天命所归,为了证明这一点,袁术居然请来了不少的大儒,再加上袁氏家族本身的经学人才诸如袁胤,他们已经开始撰写昭告天下的所谓昭旨,说袁术乃是可以配五德君子,又说袁术得土德,他说建立的王朝正好可以替代大汉。” 许褚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个袁术不学无术,没听说过在学术上有什么建树,和主上比更是连一个脚趾都都比不上,现在居然连主上的五德终始说都剽窃来了。” 太史慈心道:要说剽窃,我比袁术剽窃的还多呢,这种东西争辩也是没有用处,因此笑道:“仲康看来对这个袁术真是没有好感,这么一会儿已经骂了他好多回了。哼,既然袁术这么想要打笔墨官司,那我便陪他玩一玩。” 许褚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我这就叫人来。” 太史慈扫了一眼那个蜷缩在墙角的袁术密使,淡然道:“送他上路吧,算是为袁术在阴间探一探路。” 许褚点头,走过去束指成刀,轻轻地敲击在那个正要惊声尖叫的袁术密使的脑后,那密使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许褚抓起这个人,打开房门出去了。 只剩下太史慈一个人陷入到沉思中。 太史慈一共寄出了四封信。 第一封信寄给管宁,要他准备、调集青州所有笔锋刚健犀利之人,在袁术称帝后开始袁术手底下的文人进行口水战。 第二封信寄给张燕,要他继续和袁术合作,继续和袁术大谈特谈条件,以便了解袁术更多的底细。并且提醒张燕,一旦在兖州与袁术作战,策略应该是“管他几路来,你只一路走”,要张燕保持黑山军的作战特点,在兖州的复杂地形中以运动战消耗袁术的分散兵力。 第三封信寄给是仪,命令是仪明松暗紧,在袁术称帝,张燕诈反的时候要慌做一团,更要主动命令冀州进内的高顺大军挥军南下。 而最后一封信则是以袁术的口吻写给于扶罗的。 太史慈在信中写道:“君雄才大略,然迫于形势,委曲求全于平阳小郡,正如圣贤苟且居于陋室,实是名不副实,方今天下大乱,天下英雄无不思欲有所作为,观君移兵西河,可谓良谋,正是攘外必先安内之策,若可一统南匈奴,则并州可定,然吾兄本初,明托贤达,其实不符,与君相安不过勉强为之,现君北上,正是乱并州之举,袁绍新败,所余者不过并州耳,君攻击太原郡,吾兄岂可忍气吞声?故王匡北上,名为击刘虞于幽州,其实去而复返,欲与上党之张扬围攻君于西河,君乃当世豪杰,岂可坐以待毙?为今之计莫如自西河而入上党,与青州军夹击上党张扬。若可再败青州军于上党,则大事可成矣。” 后面又写了希望两者联合的话语。 这封信比之袁术的信自然高明百倍。至少于扶罗看完后会立刻行动,绝不会像袁术的信中说的那样难以付诸行动。 四封信寄出,太史慈静等消息。 在这期间,长安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牛辅的军师“王玫”见长安城无法攻下,就像牛辅等人进言,与其攻击长安,不如带领西凉兵直奔凉州。以图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牛辅此时对“王玫”言听计从,于是十数万西凉兵向凉州进发。才入天水郡,便遭遇到了救援长安的马腾和韩遂的部队,双方现在在天水对峙,一付剑拔弩张的模样,大战一触即发。 随后在西河郡的于扶罗接到了“袁术”写给他的信。原本于扶罗因为他和青州合作的谣言而大感头痛在,在看到这封信后大喜过望,不说他是否真心归顺袁术,但是袁术绝对是一个很好的靠山,而且于扶罗也发现袁术给他出了个很不错的主意:出兵上党,攻击张扬。 于是于扶罗放弃了对南匈奴的收复,转而攻击上党。 不过于扶罗却很聪明,他并没有马上进军,而是先给张扬写了一封信,说是自己为了表示并没有和青州合作,所以准备出兵上党,帮助张扬击退青州军。 张扬哪敢信他,要求于扶罗不要进入上党,并且声称自有办法对付青州军。 这正是太史慈感到奇怪的地方,张扬这么做一定是受到了袁绍的首肯,若是换了别人,在这种情形下应该放弃上党才对。 看来袁绍还是另有所图。现在太史慈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而在此时,扬州战场的战事也终于打响。 孙策以袁术任命的折冲校尉、殄寇将军的身份,带领朱治、吕范、旧将程普、黄盖、韩当等,攻击曲阿。 而那其中,当然有到现在功名还不显于世的周瑜周公瑾。 刘繇早已经做好准备,他听取了部将张英的主意,将手下雄兵屯于牛渚,更积粮十万于邸阁,正在相互僵持。 广陵太守曹操此时非常主动地赶到扬州,协助刘繇防守扬州。 这也是这场战争的最大边数所在,因为有了曹操,一切都变得难以预料起来。 不过太史慈却知道,这一战就会决定由谁来统治江南,而这个人就是自己统一天下进程的最后一个敌人。 此时的孙策乃是袁术手下的大将,所以人们一致认为攻打扬州乃是袁术的主意。 刘繇乃是汉室宗亲,而且是太史慈的二舅哥,孙策的行为被认为是袁术对太史慈的挑战。 人们认为青州军方不会置之不理。 岂知,孙策和刘繇的大战虽然引起了青州方面的强烈谴责,但是青州军方却没有实质性质的行动。 驻兵在下邳的臧霸大军和虞翻大军毫无南下、驰援扬州的举动。 这一下子,可是谁都看出来青州出问题了。 随即,袁术终于抛出了那个重磅炸弹:称帝。 袁绍此举一出,立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以袁胤等人为代表的袁氏家族的文人开始公告,昭示天下,一个个谄词如潮,歌功颂德,无非就是什么“四世三公”之类的吹牛拍马。 其中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这群文人引用了青州的新“五德终始说”,生搬硬套地证明着袁术乃是配五德的君子。 这言论一出来,立时引起了连篇的口水战。 率先发难的并非是青州,而是长安的王允和杨彪,两人虽然和袁术暗中有一些勾结,但是两人的权力来源于皇权,没有皇帝的名义,他们两个人哪里有资格主持朝政? 故此,两人十分坚定的发出檄文,坚决反对袁术的此种行为,并且认为袁术这种行为就是国贼,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那态度的激烈和坚决是袁术难以想象的。 随后,青州开始在管宁的带领下开始向袁术展开反击。 不过管宁不愧是制造有利形势的高手,他并没有简简单单把攻击袁术作为根本目的,而是顺势提出了一个根本的目的: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称得上是君子,乃一种人才是真正的配五德的人物。 这消息传到太史慈那里的时候,太史慈的心中不由得一震,他知道管宁这大儒终于看穿了自己的用心,而且明显的表现出了支持自己的态度。 现在,管宁痛骂袁术的檄文就放在太史慈的面前。 也正是这篇檄文,为太史慈日后的称帝开了先声! ------------ 第九章 开战(下3) 第九章开战(下3) 管宁的这份讨骂袁术的檄文写得极为高明。 在这檄文中,没有一个字提到太史慈,但是太史慈却可以看出,这份檄文总结起来就是在为自己日后的称帝造势。 檄文中先是对我中华包括三皇五帝在内的圣主进行了回忆和对他们开创的盛世进行了赞美,但其言词无一不落实到这些君主乃是配五德的君子。 然后开始奚落袁术,从袁术的出身、少年时的行为、学术的上不学无术、尤其是天下大乱之后的行为大加讽刺。更同时提出了衡量君子的标准。 当太史慈看到这檄文中写道:“袁公路名为汉臣,实为汉贼,短诸侯粮草于酸枣,折孙坚大军于南阳,祸乱百姓于汝南,肆虐宗亲于荆扬,巧取豪夺,骗窃玉玺,忘‘此物还祖龙’之语,竟大言不惭,妄谈天命,文臣无能失于火,武将离心失于金,百姓流离失于土,商贾避祸失于水,强征手工失于木,五德丧尽,安敢称君子?” 太史慈忍不住哈哈大笑,连连摇头,这个管宁平常少言寡语,现在骂起人来却是言词锋利,比起放在另一旁的孔融写的东西更不知道强了多少。那个孔融写东西倒是言词华丽,也是旁征博引,但是表词达意过于简单,不像管宁这般攻击的言语十分集中而且主题明确。 不过最精彩的地方乃是管宁在字里行间每处都带上汉献帝,每次出现都是明褒暗贬,一面竭力的说明汉献帝乃是真命天子,可是越是仔细地读,却越发觉汉献帝实在不怎么出色。 比如:“今圣天子在位,忍辱负重,得除国贼,不日返京,中兴汉室,计日可待!袁术小丑,不堪一击,自可引汝家粪池之水沐浴更衣,坐以待毙,以谢天下。” 表面上对汉献帝是毕恭毕敬,充满信心,其实那言辞中却充满了暗讽:忍辱负重?似乎是迫不得已才对;得除国贼,那是王允的功劳,与汉献帝何干?;不日返京?只怕是遥遥无期;中兴汉室,计日而待?方今天下大乱,汉献帝的文臣武将和袁术手底下的那些人似乎区别不大,汉献帝哪里有加于他们的能力?中兴汉室只怕是“此恨绵绵无绝期”才对。 最后,管宁来了一句:圣天子与袁术小丑谁为君子,不言而喻! 只要是明眼人都可看出,其实按照管宁的标准,袁术和汉献帝没有一个人符合君子的标准。 太史慈看过来看过去,怎么都觉得管宁那个君子的标志是为自己量身定做,或者说管宁就是按照自己制定的君子的标准。 看着这封信,太史慈忍不住想要欣赏袁术的精彩表情。 正如太史慈所料,管宁的讨袁檄文在大汉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一时间天下文人在长安和青州的文人的带动下开始了对袁术的猛烈攻击,袁术的那些御用文人被骂得噤若寒蝉,根本不敢还嘴。 袁术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称帝居然会引来这种结果,不要说长安和青州方面,刘虞、刘焉、刘表、刘繇等汉室宗亲纷纷群起而攻之,虽然大部分只是在言语上声讨,但是也够袁术喝上一壶的。 尤其是刘表,见到这种形势,为了趁机提高自己的声望,马上命令张允带领七万大军自弘农郡向东推移,逼近河南郡,作出要攻击袁术的姿态。长安方面不甘示弱,王允指派张济带领两万人也奔河南郡而来。 最惨的却是陶谦,陶谦哪里想得到自己保住的这个救命的稻草居然会是引火上身的祸端?自己连结袁术不过是为了吓退青州军,可是现在倒好,袁术居然称帝了!这简直就是把陶谦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要知道青州军在郭嘉的指示下攻击徐州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下邳城阙宣的造反称帝而造成的,到现在为止,青州军在徐州迟迟不退兵的一个根本原因就是郭嘉一定要陶谦交出支持阙宣的幕后主使,郭嘉声称,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操纵的话,阙宣一个小小的地方豪强地主,绝对没有胆量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郭嘉这番话没有错误,问题是在徐州到底谁有这么大的力量支持阙宣?除了陶谦就是几个世家大族,糜氏家族吗?那根本不可能,因为糜氏家族和青州的关系走得很近,绝对不会和青州为敌。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一直是明哲保身,就剩下一个曹氏家族,可是曹氏家族的千金曹玲已经嫁给了吕布,儿吕布乃是王允的心腹,又怎可能同意这种局面的产生呢?只怕曹氏家族这面一支持阙宣,吕布那面立刻就会和王允关系紧张,徐州马上就会失去最后的支援。 因此,郭嘉的矛头其实是直接指向陶谦,暗示天下人陶谦乃是阙宣的幕后黑手。 为了这件事情,焦头烂额的陶谦一直称病不出,当然是想要避一避风头。陶谦所能依靠的人不过长安得王允和吕布,还有就是豫州的袁术。谁知道自己依靠的袁术居然弄出了这么一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州马上再一次成为了天下的焦点所在,袁术称帝,自己又是袁术的盟友,这等于说陶谦支持袁术称帝,袁术是逆贼,陶谦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次是偶然,两次就是必然了。虽然陶谦在徐州的名声不错,在大汉也算是很有能力的臣子,但是陶谦这几件事情实在是大失败了。如果说小小的阙宣造反称帝不过是一个大大的笑话的话,那么袁术的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袁术乃是四世三公,门多故吏的袁氏家族的家主,在声望上和袁绍几乎是不相上下。袁术要是造反称帝的话,那么天下都会为之振荡。 现在天下间想要称帝的人其实已经不在少数,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明目张胆地说自己乃是帝王之才,众望所归。也只有袁术这种人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更宣布传国玉玺在他的手里,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人会不眼红的。 尤其是管宁的檄文中提到了袁术的这块玉玺乃是袁术从孙策处骗来的,而孙坚当年也是在洛阳的废弃宫殿中得到的,这传国玉玺本来就是汉室江山之物,现在王允把持朝政,更迎回汉献帝,按照常理,理应该把这玉玺送往长安,而不应该据为己有。 结果如此一来,陶谦和袁术结盟反倒变成了陶谦乃是汉贼的局面。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没有人可以帮助陶谦了,谁帮助陶谦谁就变成了袁术的同党。也正因为如此,远在长安的王允对陶谦是非常的不满,弄得吕布在王允面前也很难做人。 陶谦就算是再怎么笨,也应该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陶谦马上发表声明诏告天下:说自己的昏聩老朽之人,看不清袁术的忠奸善恶,以至于一失足成千古恨,并且宣布自己马上和袁术解除联盟关系,并且加入了声讨袁术的行列。 不过郭嘉并没有准备放过陶谦,他把曹豹和陶谦把曹玲嫁到长安的事情捅了出来,并且特别强调曹玲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原本不是吕布的妻子,而是董卓的新娘子,曹饱和陶谦原本就想要把曹玲嫁给董卓。 这个消息一出来,陶谦的名声彻底臭了:用美人计魅惑董卓为自己谋利,下邳城的阙宣谋反与陶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袁术乃是陶谦的盟友,三件事情每一件事情都与国贼有关,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再相信陶谦对大汉江山忠心耿耿。 故此,郭嘉的青州兵屯兵在徐州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与此同时,徐州的本土力量也掀起了反对陶谦的声潮,糜氏家族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陶谦的对立面,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采取默许的态度,曹氏家族现在则是连声也不敢出,生怕别人把事情都算在曹氏家族的头上,要知道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巴不得曹氏家族完蛋呢,故此,曹氏家族现在对陶谦也采取了一种极为冷淡的态度。不想和陶谦扯上半点关系。 内外交困的陶谦忧心忡忡,当真卧病在床,一蹶不振,时日无多。 与此同时,一直狂妄之极的袁术被天下人骂得恼羞成怒,又被陶谦来的这么一手弄得气急败坏,居然在这时候耍起了光棍脾气,摆出一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气势,更加大肆宣扬起他的称帝起来。 与此同时,兖州的张燕按照太史慈的命令,在这时候突然开始攻击兖州各郡。 兖州刺史伊籍十分默契地配合着张燕的行动,一时间,兖州各个郡县被张燕连连“攻破”,各个郡县的官员望风而逃。以及更是玩起了失踪。 袁术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连忙派出人马进驻兖州,第一路大将张勋居中,第二路上将桥蕤居左,第三路上将陈纪居右,第四路副将雷薄居左,第五路副将陈兰居右,第六路李丰居左,第七路梁刚居右。各领部下健将,克日起行。以纪灵为七路都救应使。术自引军三万,使乐就为催进使,接应七路之兵,直奔兖州各来。 最有趣的事情是袁术还未夺得兖州,就任命金尚为兖州刺史,监运七路钱粮。金尚不来就对袁术不满,更看出袁术乃是自作孽,不可活又岂会答应,结果袁术暴怒,把金尚抓来杀掉。 正在西河郡虎视眈眈的于扶罗见到张燕果然起兵谋反,而且袁术也已经出七路兵攻往兖州,心中大喜,连忙出兵,进入上党,开始了对张扬的攻击。上党张扬奸于扶罗突然发难,连忙派出大将常林,欲于扶罗会战于谷远。然而令张扬奇怪的事情是于禁大军在此时居然按兵不动,并没有进一步的攻击杨丑所在的沾县,更没有进军威逼上党。 一直静观其变的太史慈此时露出了微笑,知道自己展开行动的时候到了。 谷远,河岸,夏日的清晨没有一点点的清新,尤其是在人马的嘶鸣中,更是显示出一片的焦躁不安。 常林骑着战马,焦灼不安地注视着河对面,几天以来,对面的于扶罗的军营中悄无声息,这绝对不正常,虽然说匈奴人乃是马背上的民族,现在隔着一条大河,于扶罗在迫切剪极难渡过,但眼前这么安静实在是说不通。 在常林身边的谋士梁西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帅,心中暗叹,这个常林太嫩了。不过他却不敢说话,因为在常林军中自己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这并非说常林对自己采取歧视的态度,而是因为梁西得罪了张扬。 张扬的军队军纪败坏,梁西对此深为不满,多次向张扬进言,希望张扬严明军纪,但是却遭到了张扬部下的诸多刁难,故此备受打击才会在常林军中任一小职,常林倒是对他很是敬重,别人就说不上了。 常林的族弟常杷纵马上前对常林道:“大哥,不必烦恼,我们在这里防守得固若金汤,定可万无一失。” 常林焦躁不安道:“没有道理的,于扶罗生性野蛮,攻击起自己的敌人来一向是以最快速度击溃对方,现在这般安静,实在不正常。” 常杷摇头道:“大哥多虑了,这几天来,我们广播探子,北至涅县,南到安泽并没有敌人从上游又或者下游渡河的迹象,要知我并州土地平旷,举目四望,没有一样东西可以逃得过我们的眼睛,由此可知,敌人根本集中在河的对岸。只要我们坚守到王匡将军来到此处,上党之围就可解决。” 常林点头,但仍然是眉头紧锁。 梁西实在是忍不住了,纵马上前,对常林沉声道:“将军,某非对方是在使用稳军之计?” 常林和常杷转过头来,后者不满道:“梁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退下?” 常林一摆手,对梁西道:“梁西先生请直言,我知道梁西先生曾经在南匈奴住了很长时间,对于匈奴人十分的了解。” 梁西精神一振,沉声道:“南匈奴人虽然非我族类,但是自从定居并州,在生活习惯上已经有很多汉化的地方,并非是鲁莽无知之辈。尤其是这个于扶罗,对于我们汉人的脾气摸得很是透彻,并州之地并非是一味的草原,很多的时候,草原上的战斗方式并不适合这里,于扶罗乃是深知王匡将军和张杨将军之人,故此于扶罗很有可能已经料定我军到此目的只是在坚守,而不是与之交战,又因为王匡将军在北,于扶罗当然要防备一二,而且于扶罗最怕形成夹攻之势,若是王匡将军联合南匈奴部族中的反对于扶罗德实力的话,那么于扶罗一定抵挡不住,若我是于扶罗,既然这里段时间不能攻破,那倒不如摆上几座空营,只留下少量的人马迷惑将军,剩下的大队人马直接开往西河郡的界休,以逸待劳,在中阳等地袭击远道而来王匡将军,这些地方极为适合与匈奴人的马战,王匡将军的情报来源一直有张扬将军和我们传递,可是一旦我们的消息是虚假消息,王匡将军很有可能被我们害死的。一旦于扶罗击败王匡将军,那么太原郡将会落到于扶罗的手中,这就给了他和任何人谈判的筹码。” 常林闻言,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 常杷却非常看不起梁西,此刻见梁西侃侃而谈,忍不住道:“这也只不过是你的猜想而已,没有半点事实依据。” 梁西这些年在张扬得手底下这些人见得多了,哪里有闲情逸致和常杷争吵,只是看向常杷道:“这人世间没有一件事情可以由十足的把握,那是不是因为没有把握我们就不去做了呢?”说的常杷张口结舌,反驳不得,梁西不再看他,一抱拳对常林恳切道:“将军,这事情极有可能发生,将军有没有想过于禁大军为何这段时间内放弃了对我军的攻击?沾县距离太原郡只在咫尺,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于禁大军根本就是准备联合于扶罗攻击王匡将军。” 常林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点头道:“先生说得有理,前一段时间,的确是有青州和于扶罗合作的谣言。” 梁西冷哼道:“不知道将军有没有想过,于禁大军的任务明明远赴长安,攻击牛辅,可是为何却在经过并州时突然先一步发起了对我们的攻击?若是没有人暗中与之勾结,于禁大军岂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 常林的脸色此时变得要多么难看有多么难看。 梁西冷哼一声道:“所以,我军现在应该渡河!” ------------ 第十章 并州(上1) 第十章并州(上1) “渡河?”常林和常杷齐声诧异问的道。 梁西点了点头,沉声道:“正是如此,既然于扶罗跟我们玩稳军之计,那我们便奉陪到底,我们有样学样,只留一少部分人再次密切监视河的对岸,以防万一,将军可以带领大队人马从安泽渡河,绕到于扶罗的后面,再配合王匡将军给于扶罗致命一击。哼!要让于扶罗知道我并州的军队并非只知道防守,打起进攻来也是有声有色。”常林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叹如此人才为何不受张扬的重用。实在是可惜。 常杷此时已经对梁西非常的服气,因为行军大战乃是死生大事,平常闹闹内部矛盾也就算了,到了这等关乎胜败的紧要关头,常杷还是有点大局观念,不敢任意胡为的,故此非常虚心的对梁西请教道:“可是,兵贵神速,我们为何要绕道而行?要是从北面的涅县渡河不是更好吗?” 梁西看了一眼常杷,没有想到平日里对自己恶言恶语的常杷今天会用这么尊敬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不由得对这不懂事的小子的印象有点改观,出言道:“于扶罗既然可以想出稳军之计,那他就自然会防备我们看穿他的稳军之计,兵法有云;未算胜,先算败,知己而不知彼,安能求其完胜?当然,即便是我们从安泽渡河,也要防备于扶罗在那里设下伏兵,对于于扶罗,我们不可以等闲视之。更何况涅县方位水势湍急,不利于渡河,而安泽却是水势舒缓,最关键的地方是那里水位较低,我们不必准备船只就可以渡河。” 常氏兄弟连连点头,随后按照梁西的计策展开行动。谷远此处由常杷把手,而常林则带着梁西带领大军向安泽行进。 只一天的功夫,常林便和梁西来到了安泽,大军在河岸略作休息,常林怕人趁着夜色偷偷渡到河的对岸,侦察情况。 不多时候,只见河的对岸燃起了火把。常林大喜,知道这是约定的暗号,连忙命令手下士兵拿起刀枪,点燃火把开始渡河。 常林的士兵急行军一天,自然是疲倦欲死,无奈上司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故此勉力振起精神,开始渡河。常林亲自来到河边,用佩剑测试了一下河水的深浅,发现果然并不深,以河边的深度测试的话,这条河水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到人的胸膛罢了。 岂知才渡到一半,空气中弓弩声传来,对岸的那名先过去的探子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不问可知,常林中了埋伏,最倒霉的是那些走在最前面的士兵,他们的手中的火把准确地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有着如此鲜明的靶子,对面的神秘敌人射起他们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正在奋力渡河的人因为河水阻力的原因,所以水中根本就是无法躲避,常林的士兵被弓箭射中后一个个浑身是血的倒在了河里,被并不巨大的水流冲走。幸好弓箭的数量不是很多,所以大多数士兵并没有受到伤害,只不过纷纷向后撤退,跑了回来。常林手下将校连声喝骂,甚至抽出刀来阻止这些士兵的行为,结果收效甚微,士兵们还是放弃了渡河,退了回来。 常林转过头来看了梁西一眼,长叹一声道:”此事并非是先生的错,刚才举起火把是以我们过河的人一定不是我派过去的人,定是对方敌人派人伪装出来的。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梁西心中感激,对常林急道:“将军,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为今之计,我们应该马上渡过河去,看弓箭射来的数量在河对岸布防的人手并不是很多。我们一鼓作气冲过去,虽然不能实现对于扶罗的袭击行动,但至少可以挽回军队的士气。” 常林点头,大吼一声,身先士卒,带着手下人开始强行渡河。那些已经被对面摸不清位置的敌人射的茫无头绪的士兵被常林豪勇的行为所振奋,纷纷跟随常林,向大河的对岸渡去,就连梁西也不例外。 岂知,就在这时,一阵巨响传来,大河的河床剧烈的震荡开来,常林和梁西正不明所以,骇然转头观看时,就只见一个巨大的浪头涌了过来,两人还没有作出反应就被这个浪头击中,一阵天旋地转,常林和梁西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漂浮在水面上了。下一刻,身体开始下沉,梁西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被这一阵大浪打得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全身的骨头似乎已经被冲散架子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巨大的浪头到底是怎么来的?梁西完全想不明白,只是内心中沮丧到了极点,他知道自己今趟输得一败涂地,只怕早也无翻身的机会,不过他却输得心服口服,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不知道败在了谁人的手里,不知道南匈奴何时出现了这么高明的人物。思绪混乱下,梁西的耳边只听见了士兵们充满惊恐的呼救声,不由得心中暗叹:北方人掉到水中,还真是不知所措的居多。 也不知道过了几多时,河水稳定下来,水位下降,梁西更早已经被冲得神思恍惚,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抬了起来,不过是后背便接触到了一处探试干燥的所在,梁西终于放下心来,恍惚间只听见一个带着异国声调,略带沙哑但是却异常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你们几个人给我把他弄醒。”顿了一顿,那个声音又响起道:“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先生,否则怎可能迅速地打败常林的军队?” 这时,已经有别人的手开始在梁西的身上活动,当然是为了要把梁西的弄醒。与此同时,一把雄壮的声音响起:“呼厨泉大人,我只不过是为你和于扶罗单于提了一个醒而已。真正值得夸奖的是匈奴的勇士们。”“先生,你太客气了。对了,这时候相比我哥哥于扶罗的军队也已经强渡过谷远,击溃常杷的军队了吧。哈哈,这些蠢人绝对想不到先生故意倒用声东击西之计,哈哈,声东,仍然击东。” 呼厨泉?那不是于扶罗的弟弟吗?声东击“东”,该死,自己还是被人家算计了。对方好高明的手段! 说话间,梁西已经睁开了眼睛,缓缓转头,注视着周围,首先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张英俊至近乎邪异,挂着懒洋洋笑意的异族青年男子脸容,在这青年男子的边上,乃是一名威风已极的大汉,这大汉浑身上下带着一种沉思者的气质,显然是有着过人的智慧,这在武将的身上是很少看见的,尤其是配上这大汉堂堂的相貌,更加显得威风凛凛。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这大汉右眼角上带着一块胎记,令人印象深刻非常。这大汉显然孔武有力,他身边的战马的得胜钩挂着一把巨斧,份量极沉,看起来触目惊心。 梁西看了看身边的人,见到周围人都是匈奴人,向来知道匈奴人对待敌人的残暴,知道今天难逃一死,索性把心一横,破口大骂。 周围的匈奴人虽然听明明白他在骂什么,但是却知道从这汉人的嘴里说出来的绝对不是好话,便要上前殴打梁西。 “哼!”一声冷哼声传来。梁西却只觉得心头一震,张了张嘴,竟然骂不出声来,这声冷哼乃是那大汉发出的,别人听入耳里,只觉这声冷哼特别深沉有力,像能触到灵魂的最深处,但落在梁西耳里,却如遭雷殛,不由得看向那大汉。 只见这大汉冷然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必多言?你这等破口大骂真有如泼妇骂街,亏你还是读书人,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真是有辱斯文!此时此地,当知自己死得其所,就像吃家常便饭一般,年玛丽来的这么多的废话?” 梁西这一辈子何曾听过这一顿骂?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不过却觉得痛快淋漓,不由得勉强站起身来,哈哈笑道:“阁下说的好!我梁西的确是斯文扫地,所谓大丈夫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快哉快哉!”言罢就欲抽出腰中佩剑,拔剑自刎。 岂知,这是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梁西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个铁箍扣住一般动弹不得,不由得愕然看向阻止者,原来是那大汉。 只见那大汉双目烁烁放光,看向梁西,沉稳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颤抖道:“你说你是谁?梁西?”梁西愕然点头。 那大汉抓着练习的手腕一阵仰天大笑,声震四野。而后声音转冷,看向梁西道:“没想到我要找的人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转过头来看向有一点目瞪口呆的呼厨泉,冷然道:“呼厨泉大人,这个人我要带走,没有问题吧?”呼厨泉被他的气势所慑,不由自己的点了点头。 那大汉抓起梁西,走到一匹战马的前面,翻身上马,转过对呼厨泉道:“呼厨泉大人,我去去就回。”言罢,策马便走。 这时,有一名匈奴兵的将校骑着马来到呼厨泉的面前,愤愤然道:“呼厨泉大人,这个汉人太狂妄了,我们还是杀了他吧!” 呼厨泉看了一眼这名匈奴兵,沉声道:“我的勇士,草原赋予你的生命是有意义的,我们不能白白丢了性命,雄鹰不可以和猛虎决斗,这个人的勇武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而且我们还要依靠他的计谋,更何况这个人乃是袁术派来的使者,我们不可以得罪。”那人郑重点头。 这些话远去的两人是不可能听到的,梁西本来就已经被那一阵大水冲得昏头胀脑,全身虚脱,现在再经战马这么一颠簸,更是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同时心里在想,自己和这大汉认识吗?怎么这大汉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一副凶恶的模样?难道和自己有仇,自己怎么没有印象? 才要张开嘴去问,那战马上的大汉已经沉声道:”你不要问这么多,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徐晃,真正想要见你的人乃是我家主上,有什么问题,你倒时候再问,真是搞不懂,主上为何会对你这无名之辈这么感兴趣,居然要我一见到你就把你送的他那里去。” 徐晃?梁西心中也在苦笑:还说我,似乎你徐晃也是无名之辈吧?难道有名望的人就真的那般厉害吗? 又走了一会儿,徐晃来到一处草特别旺盛的地方,停了下来,梁西正在奇怪,却见地面上的杂草缓缓升起,梁西吓的连心都差点跳出胸膛来,还以为自己遇见了鬼神,仔细一看,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两个人假装而成的,这两个人全身黑色,只有后背处的杂草是绿颜色的,旋即梁西又感觉到骇然,好高明的伪装术!同时心中好奇心大起,越发的想要知道这位徐晃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这从地面上“升起”的两人一把接过徐晃手中的梁西,梁西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这两人犹如铁钳一样的手拿捏住,只感到全身酸软,发不出声音来。只听徐晃说道:“你二人带此人去见主上,就说此人便是梁西,还有,主上计划已经成功,我已经把于扶罗和呼厨泉两人骗的深信不疑,主上可以展开下一步行动。”两人领命。徐晃掉转马头,向来时的方向折回,飞驰而去。 梁西却被两人左拐右拐带到了山谷处,那山谷的入口极为隐秘,两人带着梁西进了小谷,登时别有洞天,只见其中有近百座中型帐篷。 梁西正看时,却被两人带到了一处营帐,其中一人进帐通报,过了不一会儿,那人出来,把梁西松开,一推,梁西便进到了大帐里。 大帐中的布置极为素雅,只有一人坐在其中,白银铠甲,身后则挂着一杆银枪,一把长弓。不问可知,这人当然是青州战神太史慈。 梁西正发愣时,太史慈已经放下手中的兵书,大笑着站了起来,走到梁西的身边,一把拉起梁西的手,引他坐下,笑道:“梁西先生,手下人不知道规矩,难为先生了,当然也怪我,我忘记对他们说见到先生要把先生请来的。梁西先生受惊了。” 梁西看着太史慈,心道今天碰见的全都是怪事,所幸对太史慈直言道:“情怪我梁西冒昧,阁下到底是何人?” 太史慈早知道对方会忍不住,微笑道:“我就是青州刺史太史慈。” “什么?”梁西骇得站起身来,看向太史慈,用手指着太史慈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对梁西的样子视而不见,淡然道:“先生不要惊慌,我并没有半句欺骗之语。” 梁西看了太史慈半天,长叹一声道:“原来太史慈将军把天下人都骗了。” 太史慈哈哈笑道:“梁西先生言重了,只要能够骗得过袁绍袁术和郭图,我便心满意足了。” 梁西这是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又坐在了太史慈的对面,苦笑道:“看来本初公这回要一败涂地了。”然后低头不语,眼中目光闪动,显然是在思考太史慈这么做的意图。越想越觉对太史慈这么做妙用无穷。 太史慈不置可否,对梁西道:“梁西先生,莫要怪我说话不客气,我今天和你坦然相对就是希望你能归降于我。” 梁西摇头道:“太史慈将军,你这是强人所难!我梁西岂是那中买主求荣之人?” 太史慈心中赞赏,脸上却带着笑道:“可是张扬却对你并不好啊,在张扬那里没有发展的。” 梁西连连冷笑,却不回答,太史慈对他心中佩服,对梁西笑道:“要对付张扬又或者袁绍哪里用得到先生?实不相瞒,今天打败常林的计策只不过是我牛刀小试而已。” 梁西苦笑道:“太史慈将军神机妙算,在下十分佩服,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于扶罗的大军其实就在谷远,只是按兵不动诱骗我等上当而已,至于呼厨泉的军队只不过是在安泽伏击常林大军而已,只有一点我弄不明白,这季节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水势?” 太史慈笑道:“我要徐晃在几天前建议于扶罗在安泽上游的不远处建筑临时水坝,带你等过河时把水坝弄到……” 梁西恍然大悟,苦笑道:“我明白了。” 太史慈笑道:“我派前几天刚刚归队的徐晃充当袁术的使者,自是为了骗取于扶罗的信任。”当下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梁西这才知道袁术想要勾结于扶罗的事情。 太史慈看着梁西柔声道:“其实我要先生归降于我并非是为了张扬又或者袁绍,而是为了这并州。我想要在不久的将来任命你为并州刺史,为我扫平边患。” 梁西闻言立刻霍然动容,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心中好笑,他当然知道这番话可以打动梁西了。坦白说,太史慈对梁西并不熟悉,这人的名字陌生得很,只是记得那本书里写曹操善于用人的时候写道:“并州初平,以梁西为刺史,而边境肃清。”太史慈便牢牢记在心里。 一旦平定并州,自己一定要任用梁西为并州刺史。 放着连曹操都赞赏不已的人才不用,那不是太过可惜了吗? ------------ 第十一章 并州(上2) 第十一章并州(上2) 当梁西离开的时候,早已经对太史慈心悦诚服。更被太史慈心有大汉黎民的胸怀所感动。梁西向太史慈保证,在他有生之年定可让并州不再受匈奴人的荼毒。 太史慈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这时代男儿的血性并未泯灭,尤其是像梁西这种常年在并州的生活的人更是如此。 太史慈因为听了梁西的一些对付匈奴的方法,先是推荐南匈奴人中豪强到中央任职,以防止他们在并州这片草原上兴风作浪;次即征发强壮男丁,远征的部队;对一般匈奴部众,则趁中央大军出征,分清以为“勇力”。这样,既可为国家补充精勇军队,同时也给匈奴部众开辟建立军功的机会。等匈奴人中难以对付的人离境之后,然后再把他们的家属迁往内地,充作质任。至于不服从调遣和政令的,则予以镇压。对于州界名士,皆量才录用,或贡达朝廷。这样,匈奴上下皆服从供职,同于编户。 “主上可留单于于扶罗,以防其惑众生事;令比较顺附的右贤王去卑代行国事:分匈奴之众为五部,以削其势;再令汉人为各部司马,以收匈奴贵族之权。如此,则并州可定!”梁西的话犹在耳边,不过太史慈却对这方法有所保留,这么做段时间看来似乎效果很不错,但是也是在为华夏留下了隐患。这种分而治之的政策,若是在中央政府尚能控制大局时,固无问题,但如遇政治败坏或内乱迭起时,就会失去控制,甚至遭到倾覆之祸。 太史慈当然知道匈奴的民族凝聚力极强固,即便是把单于与自己的部族分隔开,但其中大部分王侯犹足以兴风作浪,比如历史上的并州左贤王刘豹除非继续分割其势,当然若是能把把与汉人杂处的匈奴人设法移居边外,则可完全断其祸根。 问题是这么做的难度很大,按照梁西的说法,现在在并州的南匈奴人已经汉化得十分厉害,很多的匈奴人已经开始农业生产,类似于汉人的佃户,为汉人地主耕种,更有匈奴的妇女被卖为奴婢者。总之,和汉人的生活习惯已经有很相似的地方。 要知道在天灾人祸已经搅得各族人民无法安居时,强行迁徒数量众多的匈奴族人,恐怕是会招致反抗的,太史慈倒是想要对匈奴人举起屠刀,但是至少要有一个理由才行。 现在太史慈面对战乱尚且自顾不暇又哪里有精力去应付这些外族人呢?但是太史慈却深深知道绝对不能让匈奴人在并州大地上待太长的时间,这帮南匈奴人在三国时表面似无作为,不过为军阀的附庸。然而匈奴入塞过久,其部众既渐从事农业,掌握中原比较先进的生产技能,上层部帅亦通晓中国传统文化。其民族凝聚力既然保存,但许多人口又沦为佃户、奴婢,深受汉族地主阶级的压迫和剥削,此皆可资匈奴上层贵族利用。 更令太史慈忧心忡忡的事情是这还仅仅是南匈奴一族,在中国的北方,除了南匈奴,还有羌胡、鲜卑、乌丸。无不在虎视我华夏民族。 看来自己的策略要改变了,在统一北方后,外面的少数民族一定要被列为自己打击的首要对象才行。 又叹了口气,太史慈不再想那么多,开始准备出征,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服并州。 第二天,在安泽匪夷所思的逃跑了的常林和在谷远被突然渡河得于扶罗打得打败的常杷只带了三千多人回到了上党郡的治所,向张扬禀告,张扬勃然大怒,但是却没有斩杀两人,更何况常杷把责任都推卸到了梁西的身上呢。 张扬召集众手下商议如何对抗于扶罗。常杷却出了一个馊主意,他认为匈奴人精于马战,对于攻城战根本不在行,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于扶罗的目标并非是王匡而是他张扬,那么就不如分兵把守,上党郡的各个城市,如此一来,于扶罗在久攻不下后,因为没有粮草的来源,自然会退却。表面上听起来这是个很好的主意,所以张扬马上采用了,于是武乡、沁县、屯留、长子、高平诸县均被张扬布置以重兵。 结果形势的发展完全出乎张扬的意料。 徐晃按照太史慈的指示继续在于扶罗处装扮成袁术的使者,为于扶罗出谋划策,因为徐晃的出色表现,于扶罗对徐晃十分得信任。而此时,太史慈早已经料定张扬会采取分兵防守的策略,所以暗示徐晃向于扶罗进言,希望于扶罗暂时放下对张扬军的进攻,北上伏击王匡军。 于扶罗接受了徐晃的意见,开始挥军北上。而张扬已经吃够了与扶罗的亏,学乖了,闻听于扶罗北上的消息也毫不在意,只一味防守。 这样,在并州的上党郡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局面,明明是生死仇敌的双方居然不交手,北上的北上,防守的防守。 与此同时,太史慈向正在围困乐平郡沾县的于禁大军发布命令:猛攻乐平。 一时间,乐平战事再度吃紧,张扬连派三轮救兵,均被于禁打回。于是张扬又派出了第四回救兵。 就在这时,太史慈带着许褚和四千特种精英全副武装地出现在了上党郡的重镇――长子。到的时候,正是深夜。 长子位于长治西南五十里处。这座城并不大,更谈不上宏伟,但是修建的工事坚固:城墙高两丈五尺;沿城有一道三米多宽二米多深的护城壕,壕内积水过腰在积水中还有一些锋利的铁制品;尤其是城墙的构造十分的巧妙独特,可在不同的水平线上利用弩箭进行直射与侧射,防备森严,不易攻击。此时城墙上站着不少哨兵,而且成队的哨兵也是时刻来往,若是想偷偷摸进城去,即便是以特种精英的精锐,也试图没奈何。这座长子城连同城内守敌乃是张扬的精锐部队大约在八千人左右。任谁也在特种精英的两倍,即便是特种精英以一当十,也没有正面拿下这种城市的把握。唯一令人感到放心的是没有听说这城里有什么知名的战将,否则这场仗还真是不好打。 望着那对面的长子城,伏在地面上的许褚低声骂了两句,转过头来对太史慈道:“主上,这个长子城不大,倒是挺难打的,我看还是等于禁那小子过来再说吧。他手里的三万精兵要打下这座城市还是很容易的。” 太史慈笑骂道:“真是奇哉怪也,没想到咱们许褚将军还有这么谦虚的时候。”许褚老脸一红,不好意思起来。 太史慈沉声道:“我们不可以等于禁到来的,因为张扬的军队全部集结在北方,于禁大军要想打到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于扶罗那里只怕已经取得了对王匡军的胜利,到那时于扶罗就会挥军东进,我们利用他的事情就会被他看穿,这就不好了。在短时间内我们还需要利用于扶罗为我们稳定并州的形势,但是我们必须要展现出来强大的军事实力才好。” 顿了一顿,太史慈道:“只要我们攻打下长子城。张扬就会慌神,天生怕死的张扬就会调动他的军队来围攻长子城,这样,于禁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在短时间内攻占上党。” 许褚皱眉道:“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于扶罗只怕也已经取得了胜利,他要是发现自己被利用的话不还是会转过头来攻击我们吗?主上骗他的信里不是说要他在张扬和王匡败亡之后对于禁大军发起突袭以配合袁术在豫州起兵吗?” 太史慈微笑道:“仲康,你忘记我们现在是打着谁的旗号了吗?否则你以为于扶罗为何会那么听徐晃的话?” 许褚这才一拍自己的额头,对自己笑骂道:“瞧我这记性,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青州军,而是袁术派进并州的家族兵。” 太史慈心中好笑,故意板起脸来道:“这个当然,不是说好了吗?把我们所有人姓都改掉,徐晃叫袁晃,我叫做袁慈,你叫做袁褚。” 许褚忍不住笑道:“我明白主上的计策了,主上其实已经要徐晃对于扶罗说,要他安心的北上攻击王匡大军,上党这面自然有我们这支所谓的‘袁家郡’牵制,所以于扶罗才会安心北上。我们现在即便是攻打长子城也只是以袁术的名义。” 太史慈点头道:“兵者,诡道也,吃东西是食不厌精,打仗是兵不厌诈。我们对于扶罗说我们是袁术的人,不过我们在进攻张扬的时候却要装出是于扶罗的人,这样张扬才会慌作一团,张扬心里应该清楚,一旦我们这支所谓的于扶罗的军队拿下长子城,那就证明着于扶罗随时可以长驱直入。张扬心慌意乱下一定会犯错误,于禁大军定可趁势击溃张扬,在这种情况下张扬想不放弃上党都不行。” 许褚用力的点了点头。太史慈的眼中射出充满憧憬和希望神光道:“一旦张扬撤退,王匡又败走,在并州就只剩下了三支军队,于扶罗军、于禁大军和我们,于扶罗一直认为我们乃是袁术的人,并且认为会和我们联手一起给于禁大军痛击。殊不知真正受到夹击的人乃是于扶罗而非于禁大军。要想收付于扶罗,要他死心塌地的为我办事,仁义礼教那一套是不好使的,他们只认实力强横者为王。先打怕他再说。” 许褚牙根痒痒道:“主上为何不直接消灭掉于扶罗,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问题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就后果?我们现在的军队不过四十万人,这其中有将近二十万人防守三州,包括像高顺大军和王豹大军这样的精锐,剩下的大军无不出征在外,现在奉孝正在为我谋夺徐州,这实在是已经到了我三州的兵力极限了,试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杀死了于扶罗,却又没有能力杀死他的部众,而我军又无力守卫并州,匈奴人又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报复心理极强,又来去如风,那岂不是要长期骚扰我并州,便是我们要对他们动兵,那也要等到我们统一北方之后才可以。现在我们唯有忍了,借助于扶罗来稳定并州的边防,不过这种局面不会太长的,哼!我定会收拾掉于扶罗的。”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历史上的蔡文姬。 此时,也已经越为来越深了,只剩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空中。 太史慈换过几名特种精英的首领,对一名体型雄长的汉子冷然道:“张先你想办法攻占长子北关,尔后在北门登城。速度一定要快,” 张先领命而去。太史慈看向一名面目之间非常机警的汉子,沉声道:“周礼你给我佯攻东门,想办法钳制敌人,注意尽量避免伤亡。” 周礼点头道:“周礼晓得了。”随后又忍不住道:“主上,我们可不可以用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 太史慈微笑道:“周礼你何出此言?战争的目的是胜利,为了胜利使用任何手段都是可以的,你们就当我不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周礼点头,转身去了,太史慈沉吟半晌,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两人,沉声道:“我知道你们两人文武双全,这件事情也只有交给你们两个人去做我才放心,你们两人想办法先占领西关,而后从西门发起攻击。”这两人一个叫刘子和,一个叫做风然。都是特种精英中的高手。 两人应命而去。许褚却在一旁干瞪眼,最后忍不住道:“主上,难道没有我什么事情吗?” 太史慈看着许褚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当然不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许褚精神一振,太史慈向他一招手,带着剩下的特种精英悄悄向北面走了。 半个时辰后,月亮升上了高空,那么的圆润,那么的洁白,就好像美女身上的某个私隐的部分,让人浮想联翩。 站在城墙上,可以听得见风萧萧中,那战马的嘶鸣声。风从极其高原处吹过来,换岗的时间已遥遥在望了。 站在东面城墙的大纛旗下的赵三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要再过一刻钟,今天晚上就可算交了差。一想到军营里准备好的并州老酒、那些从各地抢夺贩卖而来的女人,他心里就象是有好几百只蚂蚁在爬来爬去。“就算明天战死,今天晚上我们总可以乐一乐。” 赵三回过头,朝着城内军营的方向望去,似乎可以听得见城内的音乐丝竹声和女人倒酒声了。赵三的眼眯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听“嗖”的一声响,赵三只觉得眼前一闪,旋即在他的眉宇之间出现了一支雕翎箭。“今晚上在玩一晚上都不行吗?”赵三还未喊出声来,就已经倒了下去。 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与赵三同时站在城墙上的其它哨兵们也忽然成排的倒下,惨叫声迭起。原本行列整齐的城墙上的队伍,忽然间就已变得鸡飞蛋打,人仰马翻。不多时,城墙上响起了凄厉的叫声:“敌袭――!”长子城的东面城墙大乱。 长子攻城战打响了。 在长子城的火把的照射之下,长子城的守军骇然的发现在长子城的弓弩所及的范围内,有只影影绰绰的军队正在对着长子城释放弓箭。 真是邪门了,在那么远的地方怎么可能是弓箭所能攻击的范围内呢! 他们当然不知道,特种精英手中拿的乃是神臂弓,这种复合弓的射程远远超过一般的强弓,尤其是这些特种精英人人精于“抛射”。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这种局面,城上的弓箭手居然会被地面上的弓箭手所压制。最令他们心惊胆战的是对面的弓箭手看模糊的影子竟然有一万人左右。这种情况使他们放弃了出城攻击的念头,这个数量的弓箭兵即便没有步兵的防护,也有足够的能力消灭掉冲出城的张扬军。唯有龟缩在城中。 其实若是在白天的话,他们就会发现这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因为他们所谓一万多人大多数都是特种精英伪装出来的。其中有稻草人,但是更的所得就是远处的树木,但是在心慌意乱和如此的天色下,守军哪里还能看得清呢? 这支为数不多的特种精英部队成功的牵制了敌人。 与此同时,城西真正的攻城战斗,而且打得相当顺利,那个刘子和只用了很少的时间攻下了西关。接着风然也进逼城下,很快占领了城墙。这两支队伍片爬上了城墙后,马上拿出“损益连弩”开始向此时如同潮水般赶来的敌人水银泄地般射去。 更有几个太史慈在这时代训练出来的“强弩狙击手”爬上了占领地点的各个高处,利用狙击弩开始射杀敌人中的那些大小将校,务求敌人失去指挥。更有一群斩马刀兵和长枪兵护在左右,同时也准备随时冲击。 而在此时,攻击长子城北面的张先却遇到了困难。 ------------ 第十二章 并州(中) 第十二章并州(中) 当太史慈和许褚飘然来到张先的身边时,张先正在紧锁眉头,看向前方,连太史慈来到他的身边他都没有感觉,由此可见张先有多么的专心致志了。 太史慈看他凝神苦思的样子,太史慈心中大为赞赏,笑道:“张先,你做得很好。” 张先这才惊醒过来,看向太史慈,还以为太史慈是在讽刺他,登时羞愧道:“主上,属下无能,到现在还未想到攻上北面的方法。” 太史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感到难过,集中精神向对面看去。许褚则一拍张先的肩膀以示鼓励。令后者不那么难过。 太史慈才一观察,便发现了这个长子城北面防御的特点,在着北面是一座孤陡的小山,在山底下就可以清楚地可看见在这座小山上建筑着一座巨大的防御工事,那应该是一座坚固的防御城堡。而且此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若啡太史慈等人潜伏在草中,连他们的五官面目都可看得清清楚楚,此时,长子城的其他方向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可是这里却悄无声息、不闻不问,连想都不用想,太史慈就知道它是长子守敌的重要屏障,若他是守敌,再愚蠢也知道应该在这防御工事中安置巨大的守城强弩以及“飞石打”等物。 太史慈举起双手,对着山根和山顶以及长子城一阵比划,经过简单的目测,太史慈就知道若是人站在小山顶便能俯瞰全城,在山顶发射的守城强弩可超过城墙直射到城内大街上。看看那巨大的堡垒,太史慈不由得一阵心寒,幸好自己的部队才开始攻城,否则在这里定会损失惨重。要知道早在西汉,中国人就已经发明了连弩,那当然不可能像“损益连弩”那样连环十发、神妙无比,但是却是一弦多箭,用于守城,最适合于覆盖射击。若是说这座小山上没有这种东西,打死太史慈太史慈都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特种精英身上的神臂弓的射程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了。 而且眼前的这座北面小山,自己面对的这一面和靠近城门的南面的一面根本就是陡峭的悬崖,若是换了寻常人,根本就是无处攀登。即便是换成特种精英,以超越这时代的战斗素质,要想爬上去也并非是容易的事情,而且这里的灯火亮如白昼,要想潜过灯火的照射地带,然后再悄无声息爬上去,而不被上面的守敌发现,尤其是在敌人因为长子城遭到攻击、一定会万分小心的情况下,爬上去当真是难比登天。 太史慈不由得眉头大皱,这才明白为何张先会如此的苦恼,特种精英的确是训练有素,体能过人,但是这种优势只能在靠近敌人的时候才会体现出来,像眼前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无能为力。也难怪张先要苦恼。 但问题是这地方必须拿下,否则即便是攻陷了长子城的三面城墙,也会因为这个地方而一败涂地的,有了这座小山,长子城的北面根本就是固若金汤。很有可能从其他城门和城墙攻入长子城的特种精英才来到北面的城墙便被这小山上的守城强弩射死。 太史慈又看了半天,发现实在是没有什么投机取巧的主意,就知道自己要亲自动手才行,太史慈转过头来对张先沉声道:“给我准备好伪装草衣,我要亲自带人手潜过去。只要爬上去,我军就可以从容占领长子城。” 太史慈此言一出,张先和许褚立时色变,许褚对太史慈斩钉截铁道:“不行,主上,这事情没得商量,自从上一次在长安的冒险之后,郭嘉先生和管宁先生还有子龙已经齐齐吩咐给我,绝对不要主上在做冒险。” 张先也在一旁沉声道:“我知道这小小的弓弩对主上的威胁并不大,但是毕竟有危险,若是主上被人发现,即便是可以潜到对面,也没有办法爬上去。长子城何其之小,天下何其之大,主上为一长子城而亲身犯险,又何必呢?”顿了一顿,看到太史慈的脸上露出听进去的表情,显然是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于是微笑道:“所谓‘割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弟子服其劳’,放着我们这些人不用,主上好吃好喝好招待了我们这么多年,养兵千日,却无用兵一时,主上的这笔买卖不是亏本了吗?”一语未毕,众人无不低低笑出声来,这张先平日里看来也是一个风趣幽默之人。经过张先这么一阵调侃,周围人的紧张情绪立刻松弛下来。 太史慈看看周围有幸听到这番话的特种精英的面孔,知道大家都不同意自己亲自去冒险,就知道自己是出不了手了,因此笑道:“张先我第一次发现你的口才真是不错,连我都被你说动了呢,要不这次战斗之后让你当使者去怎么样?”说完之后心中一动:自己这主意不错。 太史慈这话一出口,周围的气氛登时轻松起来了,大家都知道张先的话对太史慈起到了作用,当下放下心事。 张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主上莫要损我,我哪里是那块料?只不过是前两年在青州装扮过一阵说书先生,算是有一点口才罢了,再者说当使者也不是我所喜爱的,还是刀光血影的日子比较适合我。”许褚在一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显然张先是说进这莽汉的心里去了。 太史慈却摇头道:“张先,你莫要以为我再和你开玩笑,我青州平定北方之后,对外事宜就被提到日程上来了,莫要以为当使者就是一整天文质彬彬的样子,那里面的凶险自是你难以想象的,刀光血影更是家常便饭,傅介子斩楼兰岂非英雄?”旋即吟诵起了大诗人李白的千古绝唱《塞下曲》,此诗一出,张先立时动容,更低声反复说着后两句“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太史慈沉声道:“这首诗乃是我的乡人李白喝酒之后的诗作,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张先眼睛发亮,用力地点头,旋即又忍不住道:“对了主上,这些年来你每每吟诵的绝妙诗句都是你的乡人做的,什么时候把这些才华横溢的大诗人都请到我们青州的临淄五德学院去讲学好不好?” 太史慈哪里想得到张先会说出这番话来?闻言差一点抽自己两个嘴巴,自己到哪里去找这些大诗人去?根本就是还未出生呢,当下勉强的胡乱地答应着,含混过去。不过日后,这张先却成为了太史慈手下出使外族的第一批手下。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许褚,低声道:“仲康,这件事情就要交给你了,要知道在爬上这座小山后,你必须迅速地解决掉这堡垒中的敌人,尤其是那些操纵巨大连弩的人,明白吗?否则即便是你上去了,我们的大部队仍然无法上去。”许褚点头奋然道:“许褚晓得了!” 太史慈又命令张先调来四十名特种精英中的特级高手,要他们协助许褚行动,对着四十个人说道:“爬上去后一部分人跟随许褚将军斩杀城堡中的敌人,另外一部分人给我护住你们安置的攀爬的绳索,以便于我们攀爬。”众人点头,太史慈又道:“我看了一下,这长子城的确是固若金汤,但是并非没有弱点,这座小山靠城门的南面因为地势的原因所以一定工事简单、守备薄弱,你们可在此处下手,明白吗?” 众人一起点头。太史慈一摆手,许褚带着这些人下去换上“草衣”准备出发。太史慈又叫过几人来,让他们去通知在其他处攻击敌人特种精英部队,要他们适当的时候放缓速度,甚至佯败都可,总之在拿下北面小山之前,不要有任何推进。几人领命而去。 不多时,只见许褚等人便已经弓着腰,在敌人的灯火通明处暗暗前行。若是不注意观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在这片草地上还有一团团草会移动,这些特种精英的身上的内层披着一层对弓箭防御力极好的铠甲,那并非是什么“锁子甲”“连环甲”之类的铠甲,毕竟穿上那种东西不利于特种精英的作战特点,而且还容易发出声音,他们身上的铠甲乃是太史慈受了藤甲的启示,用竹子浸过油,然后紧密地排列起来,这样形成的铠甲不但轻便,而且对弓箭的防御力更好,更不会发出声音,当然这种东西对那种巨大的守城强弩的防御力几乎等同于无,一样可以把人射个对穿。而最外面则是一层草衣,做的惟妙惟肖,即便是在身边经过,只要不是注意观察,还真的是挺难发现。 太史慈等人默默地注视着许褚等人悄无声息地向对面潜去,这时候,夜风袭来,远处更传来朦胧的厮杀声,正好可以掩盖住许褚等人在草地上前行所发出的声音,山坡上的哨兵更是不是的来往,向这边注视。太史慈和张先两人都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心脏更在不停地跳动。 突然,站在小山上的一个哨兵在向这面看来,更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过身来。 太史慈和张先对望一眼,看出了心中的骇然,而与此同时,许褚等人也发现了这一点,马上停止了向前前行的脚步,若是这哨兵还往这边张望,并且发现了什么的话,许褚等人唯有选择逃跑,放弃这次行动。 这个在这紧张时分,就见到那哨兵又向左右望了望,把自己手中的武器放在了地下,然后解开自己的裤子,向悬崖下开始方便。太史慈和张先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相视一笑,幸好大家沉得住气,否则就变成了自摆乌龙了,原来是一场虚惊 那哨兵显然没有发现什么,方便完之后,拿起的武器,便继续巡逻去了。这时夜风吹过,太史慈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后背都湿透了。 许褚等人又静伏了一会儿,开始继续前行,不多时,这四十一个人便来到了这座小山靠城门的南面的陡峭的山体处,站立起来后,紧紧地贴着峭壁,竭力让自己的身体靠近山体之中,然后开始迅速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草衣,露出里面的竹甲,然后又打开背在背上的小包裹,换上黑衣,背好“损益连弩”和狙击弩,用嘴衔住斩马刀,开始攀爬。 特种精英训练有素,不过时候,特种精英便爬到了这座小山的山顶,然后,一条条绳索被垂了下来。为太史慈这些后续者做好了爬山的准备。太史慈等人精神大振,心脏更不由自主地霍霍地跳动起来,太史慈一摆手,剩下的特种精英开始收拾停当,准备攻击。 这时,许褚等人的身形在山上一闪即逝,自然是按照太史慈的吩咐去攻击城堡中的敌人。 不多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惨叫声,不问可知,当然是许褚等人开始动手了。喊杀声越来越大,显然是许褚在那里搅得腥风血雨。 太史慈等人哪还用客气?一声令下,开始向小山处奔去。出奇的安全,小山上没有一支弩箭射下来,由此可知,许褚做得很好。 到了小山下面,太史慈身先士卒,凭借早已经安置好的攀索和嵌入石壁的脚蹬,带领众人迅速来到起伏不平,杂树丛生的山顶上。太史慈转过头来望去,只见没有多大的长子城,就在脚下延展开去。看来这座小山的确是长子城的战略要地。这时候,张先带领的特种精英已经一个个敏捷如豹的攀援上了山顶,不用太史慈吩咐,三五成群,组成各种武器可以团结协作的战斗小队,开始向着小山上的敌人开始攻击。 这时,小山上的喊杀和矢石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太史慈叫过正在指挥部队的张先,对他笑道:“张先,这里便交给你和许褚,一定要把这座小山牢牢的控制在我们的手里。我带领人手从这面下去,围杀待会向北面逃窜的敌人。”张先点头,一摆手中的斩马刀,向前杀去。 太史慈带着张先为他分出的一队人马,悠然自得地的来到这座小山可下山便通向城里的另一面。向下看去,只见此处离下面足有八十丈的距离,若是换了普通人看下去确是触目惊心,但是若是换了太史慈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看来,那就是小菜一碟了。 不过因为北面小山上的战斗过于的激烈,已经引起了守城的军队的注意,他们也知道北面小山对他们的重要性,立时派人向这边涌来。远远看去如同蚁般涌来的敌人,太史慈并不着急,因为自有办法对付他们,毕竟许褚并非是蠢人。当然若是不想办法牵制住他们,他们将会阻止自己从山上直接落入到城市的行动。 果然,这时许褚派人传来消息,说实在这些防御工事中果然找到的那中守城用的巨大连弩,许褚并没有破坏掉他们,而是直接命令人手把这些巨大的连弩调转位置,冲向长子城,准备想从城内涌来的敌人发射。太史慈点头,吩咐下去,许褚现在就可以进行攻击。 那名手下应声去了,不多时,北山上的巨大连弩开始向长子城中的敌人发射,一时间,弩箭如雨飞射,敌兵纷纷倒地。 太史慈一声令下,伸手立刻涌出了身手特别了得的四人,立即可是在山石上用随身携带的锤子和长钉在山石上敲打起来,以便安置绳索,然后站起身来,在自己的身上套上依足二十一世纪爬山专家的设计,靠着腰间的套圈设备,由垂下的攀索往下落去。找到落足点后,再设置钉圈,设置新的攀索,再向下滑去,快若闪电,似玩游戏般轻松容易。 这四人从天而降,落在了长子城的城内。才一落下,便抽出“损益连弩”对那些在巨大连弩的射击下如同漏网之鱼般死命向北面城墙奔来的零星的几个人进行精确射击。 与此同时在山上的特种精英照着平时训练,借着前面的那四人安置好的绳索一批批往下滑去,太史慈当然也不例外。 等到太史慈带领的人马全部落到山下时,北面的成前方位,已经没有敌人在敢从上来了。而山上的喊杀声也已经停止,这证明许褚和张先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 太史慈接过手下递给他的火把,在山底下晃动了两下。 登时,山上山下立刻传来了一生不可阻挡的山呼海啸声:“风――!” 这是给其他几面的特种精英发出全面进攻的信号。 随后,太史慈接过另一名手下递给他的银枪,狂吼一声:“杀!” 带领着众手下,旋风般向敌人杀去。 长子城一攻而下! ------------ 第一章 并州(下1) 第一章并州(下1) 只一个晚上,太史慈便拿下了长子城。 张扬派在这里的手下被太史慈击溃后,大部分被俘虏,只有一小部分逃出了长子城。而逃走的这些人将会给张扬带去消息:于扶罗派人攻占了长子城。 这件事情张扬不可能等闲视之,长子城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一旦长子城被攻占,那么整个长治的防线将会被捅开一个洞。 尤其是着为现在的张扬更是如此,他的兵力部署只是为了防御于扶罗和于禁大军,所以尤其是北面,而南面的长子城易守难攻,而且又有张扬的精锐部队把守,张扬自以为高枕无忧。 但是现在被太史慈攻下,那等于抄了张扬大军的后路,那即是说,日后张扬大军想要南逃的机会都没有了,唯一的退路就是东面的兖州。 问题是东面的兖州乃是太史慈地盘,现在虽然大乱,但是也没有张扬军的生存空间。所以不问可知名张扬一定会调重兵来想办法夺回长子城。 太史慈却对这件事情浑然不放在心上,他现在站在城墙上远眺北面,身边站着张先一干人等。只是不见许褚。 太史慈询问下才知道原来许褚听说在长子城的后面有一座小山,那里有地下泉水,清凉解渴,到那里去嬉戏去了。 张先说的时候见太史慈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这才放下心事来,于是笑着对太史慈道:“其实这长子城是大有来历的。” 太史慈来了兴致道:“哦?” 张先侃侃而谈道:“要是说起长子城,还要先从‘上党’说起才行,这上党地处山西省东南部、黄河中游地区,雄踞于天下之脊的太行山脉南端,地势险绝高峻,冀州、豫州尽在其下。主上,我们到山顶上去看看,那里看得更清楚。” 边说话,边引太史慈向那座小山上走。然后说道:“许褚将军去的那个地方叫做发鸠山,乃是上党地区众多水流的南源,正是这股水流出自长子县发鸠山,注入到漳河水中,又因为当地百姓念女娲治理漳河之功,所以奉为漳河神,这条水东流至长治境,转向北流,经长治郊区、潞城西境再入襄垣县,在甘村与其它水源汇合。实在是美不胜收的地方。许褚将军留连忘返乃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太史慈这才知道原来女娲传说竟然出自这里,不由得霍然动容,赞叹了两句。 张先笑道:“其实这上党神话传说很多的,比如说天台山为‘女娲补天’处,三峻山为‘羿射九日’处,百谷山、羊头山、黎岭为神农氏尝百谷、教农耕、建‘耆国’处,尤其是那百谷山,蜿蜒起伏,耸翠叠嶂,气势雄壮,太行、王屋山都与之相接,留下了愚公移山的神话。还有这发鸠山有‘精卫填海’的传说,至于潞城为炎帝后人参卢的封地,那平顺奥治村、潞城大禹山有‘大禹治水’的‘禹迹’和传说等。要是说起来,那商朝为黎国,战国时代的韩国建别都,到秦人才置上党郡。这些道都是有据可靠。” 太史慈听得目瞪瞪口呆,没有想到我华夏民族最早的活动都集中在这里,同时心中也在暗叹,作为我华夏文明的发源地之一,这里竟然在历朝历代被外族人所虎视,更时时被外族人攻破,实在是我华夏民族的耻辱。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昨晚发生战斗的那座小山上,这时太史慈等人所处古台平地隆起,形似“熨斗”,景观奇特,这时张先又道:“这地方相传为尧王长子丹朱率众垒筑,所以这座城市才叫做长子城。” 太史慈看着这块隆起的平台,心中却在感慨万千,作为职业军人,他当然早就知道这个地方,所以也不可能在昨晚的战斗中那般轻车熟路地指挥战斗,就是眼前的这块平台,就在后世的抗日战争的时候被日本人拆毁,更是我大汉民族的奇耻大辱。 不过有自己在,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在发生。 想到这里,太史慈不由得长叹一声道:“上党,与天为党,岂可拱手让给匈奴人?” 张先此刻心中还留有着太史慈昨天晚上对他说的要他出使西域的事情时涌起的豪情,点头奋然道,:“正是如此!西汉名将冯奉世就是这上党黎城人,靖边安邦,功垂青史。大丈夫当如是!” 太史慈看着张先点了点头,心却却在想这地方也并不是物全都是英雄人物,好像那个什么“我大清”的祸国殃民的慈禧太后就出生于长治并在这里度过了童年。算是给这地方抹黑了吧。 张先此时却总结道:“所以我才说主上雄才大略,世所罕见,我们攻占长子城实在是整个上党战役的最关键所在,只要长子城在我的手中,那么屯留、潞城、壶关皆在我手,张扬绝对无路可逃。若是北逃襄垣的话,只怕在老爷岭便会被于禁将军干掉。所以我我们只要坚守长子城,那就等于是张扬是的心腹之患,” 太史慈笑道:“还是张先知我,我就是此意,要知道张扬一直以为我们是于扶罗的人,这么长时间一直坚守不出就是怕我们这支‘于扶罗’的军队故技重施,诱骗他们出城,现在我们强攻下长子城,张扬一定惊骇莫名,他现在一定很害怕于扶罗的军队来到这里,顺利进城,以此为突破口攻占上党。所以张扬已经会下死命拿下长子城的。如此一来,我们便牵制了张扬的很多兵力,于禁大军的行动就会迅速许多。” 众人闻言点头。 正在这时候,许褚却兴冲冲地跑了上来,一脸的神秘道:“主上,你知道我们发现什么了吗?” 太史慈笑道:“你们能发现什么?难道还能发现恐龙?” 许褚愕然道:“什么恐龙?”旋即不感兴趣道:“算了主上,你还是跟我来吧。” 太史慈带领众人下了这座小山,随着许褚出了长子城,来到不远处的一座村落,太史慈等人进去时,只见前面有很多百姓围在那里,议论纷纷。 太史慈等人分人群走了进去,马上被吓了一跳,只见前面出现了一处塌陷,而在塌陷中,一块像柱子一样的东西露了出来,通体黄色,那上面斑斑驳驳。 靠!有没有搞错!许褚他们发现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只怕被发现恐龙化石也差不多了吧。 以太史慈的眼力马上就可以判断出来,这根本就是一块化石,而且是古树化石。 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东西?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自然塌陷。 不过村民中的意见可就没有太史慈这么兴奋了,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妖孽的象征。而且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太史慈却不管那么多,对着这些村民先威胁一番,告诉他们不要乱动,否则必有祸患,这些村民当然被吓得连连点头称是。 太史慈心中暗笑:要对付一种迷信,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人相信一种新的迷信。 只是太史慈不知道,由于他的原因,上党地区的化石群被很好地保留了下来,到了后世,在上党地区的武乡,屯留等地,发现古脊锥动物化石、完整的恐龙骨架化石、黄河剑齿象牙齿化石、犀牛、三趾马等动物化石,以及鱼类、恐龙蛋、鸵鸟蛋、古树叶等其他动植物化石,乃至三处旧石器时代文化遗址。算是太史慈为我中华作出的一个小小的贡献吧。 不过现在的太史慈没有想到在那么多,他只有一种想法,上党、并州,这地方有着太多的神奇,自己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地方! 随后太史慈在长子城开始了布防活动。 站在长子城的城墙上,太史慈这才感觉到长子城那种雄厚的防御能力,更觉得自己能够在冷武器时代顺利地拿下这座城市来,真是有点幸运。 不说那城墙,单说在长子城中准备的防御工具就齐全丰富的令太史慈等人大为放心。 弓箭、滚木擂石、飞石打、守城用的巨大连弩……应有尽有。 许褚在一旁慨叹道:“这里面最厉害的莫过于巨大连弩了。只可惜这些连弩是固定的,不能随意地搬动,否则定可以在不同的角度对敌人进行攻击,威力倍增!”众人点头附和。 太史慈闻听许褚这番话,不由得灵机一动,叫道:“我想到了。” 众人一愕望过来,不明白太史慈想到什么了。 太史慈笑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把这连弩的底部弄平,然后在他的下面装上车轱辘。如此一来,不是可以随意移动了吗?”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无不承认这是一个好主意,在一旁的刘子和却摇头道:“问题是车轱辘智能移动而不能转动,而且十分笨重……” 太史慈哈哈笑道:“你说的一般牛车马车的轱辘吧?难道你忘了我们青州的马车并不存在这个问题吗?” 众人这才想起来,点头称是,张先奋然道:“我现在就到城里去找他娘的一批来。这长子城里的大户家中肯定会有青州的马车的。只要把马车弄来,把车轱辘卸下来,简单的做一下改装就可以了。” 许褚叫道:“我也去!” 太史慈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城外,全神等待张扬的到来。 果然,张扬听逃回到自己地盘的士兵禀告了这个消息后,大惊失色,他当然知道长子城的重要性,最怕的就是于扶罗的大军长驱直入,因此开始从各个防守的县城中调出人手来,开始对长子城进行围攻,希望在于扶罗大军到来前,拿下的长子城。 而此时,于扶罗已经得到了从长子城传来的消息,心中狂喜,就想要掉头去攻打张扬。 结果却被徐晃阻拦,徐晃向于扶罗进言,认为现在不应该去攻打张扬,反而应该继续坚持原来的计划,在半道上伏击王匡大军。徐晃的理由是因为长子城被拿下的原因,张扬一定会派人通知王匡,要他日夜行军,赶到上党,阻击在张扬的心目中想当然地正在前往长子城的于扶罗。王匡得到消息后定会急行军,一定不会预防中途可能会出现的敌人,于扶罗完全可以先消灭掉王匡,再转过头来从容的挺进上党。 于扶罗深以为然,于是安下心来在半道埋伏下来,准备伏击王匡。 只两天的功夫,张扬派出的各路大军将长子孤城团团围住。开始死命攻打。 太史慈等人却是好整以暇,从容应战。 敌人显示派出战将开始冲城,结果才冲出去一半,便被守城用的巨大连弩连连射杀了好几员战将。 敌人惊恐地发现得长子城里的那些巨大连弩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居然可以随意地变换角度,如此一来,在各个城墙的攻击均受到阻碍。 尤为可虑者的,城中的敌人不但有这种巨大连弩,还有射程超远的强弓,远远超过他们的认知范围。很多士兵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种强弓之下。 不过张扬军队仍然凭借着人多势众,冲到了城墙下,结果却惊恐地发现城墙上射出了无数的弩箭,从弩箭的数量上看,这座城市里的守军绝对不会低于四万人。 张扬气得暴跳如雷,立刻把那几个前几天从长子城逃回去的士兵抓了来,集体砍头,理由是他们虚报军情,“什么只有几千人?” 这几人死的也冤哉枉也,包括张扬在内,谁能想得到人世间会有“损益连弩”这种东西? 如此一来,张扬军队的攻势立刻变缓慢了,既然城里有这许多人,哪里还能打得动? 张扬手下大将常林提出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建议张扬派人从北面的小山进攻人,张扬深以为然,派人夜攻小山,常林和常杷亲自带领人马进行攻击。 谁知道太史慈早有准备,在已经在这里派出重兵把守,结果一阵巨大连弩加上狙击弩,把偷袭部队射了个人仰马乏。 常林和常杷双双毙命。 张扬在这里攻打长子城。于禁大军却开始突然发力,一举攻下沾县,张扬手下大将杨丑想要逃跑,却被自己的心腹手下珪固在背后偷袭,斩下了杨丑的人头献给了于禁呃,于禁鄙薄其为人,命人将珪固也抓拿起来,推出去斩了。 于禁大军在攻占沾县后,一鼓作气,开始攻击上党北方诸县。 榆社、武乡、沁县、连被攻克。 与此同时,于扶罗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在中都、京陵、界休三地连连伏击王匡大军。 王匡大军损失惨重,但是王匡大军显然不是张扬大军所能比拟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临危不乱,最后突围而出,显示出了极强的战斗素质,这一点令后来问听此消息的太史慈大为吃惊。 看来王匡的手底下一定有人才,只是太史慈实在想不起来为王匡这历史上三国的过客手底下到底都有谁。 王匡大军一路向南,但绝对没有去救援张扬,而是直接奔出并州,回到司州、王匡的大本营河东郡恢复实力。 王匡大军的溃败令张扬惊慌失措。他没有想到自己日夜指望大军竟然会被敌人如此轻易地击溃。 现在张扬唯一的选择就是回到上党的治所死守。 张扬开始向回撤军,并且下令高平和陵川的守军增援。 谁知于禁大军根本就不给张扬这个机会,在张扬慧军的半途中就进行了阻击战,但是于禁大军并没有一举消灭掉张扬,而是围而不歼。意在围点打援。 果然屯留的守军见到张扬陷入到窘境,马上出兵救援,于禁大军故意示弱,拖住了屯留的守军,时时给屯留的军队以马上就能解围的感觉。 而在这时,于扶罗的军队开始向长子城奔来。 与此同时,长子城中一直冒充于扶罗军隔岸观火的太史慈的军队突然倾巢而出,开始了对屯留城的攻击。只有了小半天的工夫就拿下了屯留城。 屯留城的守军无家可归唯有向南逃去为,又被长子城剩下的少数军队在半道偷袭,更加惊慌失措,竟然作鸟兽散,四散奔逃。但大多数被太史慈的军队收编, 经过一系列的战斗,太史慈已经从张扬的手中收编了一万多并州兵。 太史慈直接把这些俘虏交给了梁习,要他去训练这些人。 梁习知道这些人乃是他日后守卫并州的根本,郑重其事地点头,开始训练这些人。 与此同时于禁利用围点打援,轻松的击溃了张扬从高平和陵川调来的守军,而张扬最后也凭借着惨重的伤亡从包围中逃得生天,带着残余部队向上党晋城逃去,从此一蹶不振。 而这时,太史慈和于禁演了一出戏给于扶罗看,太史慈在屯流的守军假装向于禁大军挑衅,于禁大军假意大怒,分兵包围了屯留和长子城,声称要报仇。 于扶罗听到消息后大喜,因为按照那个“袁晃”带来的“袁术”的信中说的,只要消灭了青州郡的于禁部队,并州就是他于扶罗的天下了。 现在于禁大军的心神全放在长子城和屯留上,全不在意他于扶罗,他哪能不欣喜若狂呢? 故此连夜赶来。 并州战场终于到了最后时刻。 ------------ 第二章 并州(下2) 第二章并州(下2) 行军途中,黄烟漫漫,于扶罗一脸的焦躁。 徐晃的脸上也是阴云密布,但是徐晃的肚中早已经乐开了花。 “青州军队卑鄙无耻!”于扶罗蓦地破口大骂。 徐晃心中大怒,但是看在于扶罗败亡在即,徐晃也懒得和他计较。 “袁晃将军,听说青州军乃是天下甲兵之首,号称青州军出,莫敢争锋,未知青州军当真如此骁勇善战?” 徐晃心道:那还用说?你没听说青州军两万打并州七万人的事情吗?不过表面却露出不屑的神情道:“于扶罗大人多虑了,青州军的确很厉害,但是并非是天下无敌的,现在的青州军更是不足为虑。” 于扶罗点头道:“的确如此,现在青州刺史太史慈的消失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一个群龙无首的军队何足道哉?” 徐晃点了点头,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毕竟言多必失。 于扶罗又对徐晃道:“对了,袁晃将军,我们到了屯留和长子城到底应该如何应对于禁大军?有没有可能迫使其投降,毕竟连番大战,我军的消耗真是十分的巨大。” 徐晃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于扶罗,暗骂对方贪心不足蛇吞象,表面则冷哼道:“于禁大军乃是太史慈起兵时的东莱西北六县的子弟兵,对太史慈是忠心耿耿,我劝于扶罗大人莫要打收编这支军队的主意,即便是领军的于禁会同意,那些士兵也不会同意,所以今次我们对上于禁大军就是一场死战。” 顿了一顿又道:“就拿于禁大军滞留并州境内、围攻屯留和长子城的事情来说,于禁很明显对这支青州军的控制力不强,要知道青州军方给于禁下的命令乃是要他们迅速赶往长安,支援长安,结果呢,现在长安之已经被解,于禁大军却在这里攻击张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张扬想要袭击他们。这完全是一种报私仇的行为,极容易激起天下的公愤,于禁领兵多年又怎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呢?分明就是约束不住手下的一种表现。” 于扶罗发出疑问道:“可是,有没有可能乃是于禁大军的本来目的就是张扬呢?” 徐晃闻言对于扶罗不由得有点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人还有点智商,居然可以一语中的无意中说出了于禁大军的真正目的,可算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了。”但是徐晃早有准备,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其一、张扬虽然是袁绍手下的人,但是袁绍现在势微已成定局,青州军根本没有必要放者现在的这许多外敌不去管而去攻打袁绍。” 于扶罗又哪里知道袁绍现在表面势单力孤,暗地里却在积聚力量的事实,他所看到的当然只是袁绍孤客穷军的窘境。 看着于扶罗不由自主点头的样子,徐晃笑道:“更何况我家主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我军故意向于禁大军挑衅的事情发生,目的就是要看一看于禁大军到底能不能控制眼前的这支军队,结果一试便知道,青州军根本不受于禁的约束,才会有现在因为一点小事而围攻屯留和长子的事情发生。现在的青州军可以说是失去了理智,这种军队过于狂热,除了太史慈,根本无法约束。” 于扶罗终于失望的哼了一声,显然是因为听到这么精锐的部队不能为自己所用而发出的。 徐晃看着于扶罗微笑道:“大人何必由此忧虑?只要打退了青州军,那么并州就全都是大人的了,到那时大人何愁没有兵马和粮食呢?” 于扶罗闻言精神一振,用力地点头。 徐晃沉声道:“根据探子送来的情报,于禁大军兵分两路,包围了屯留和长子城,不过因为长子城的大部分兵力被调动出来攻打屯留,所以长子城内的病理所剩无几,于禁大军的重点自然应该放在长子城上。对于屯留城应该只是围而不攻。 于扶罗连连点头道:“先生说得有理,那么我们是否也应该兵分两路攻打于禁大军呢?” 徐晃摇了摇头道:“于扶罗大人真是勇士,这么喜欢硬碰硬,我们汉人却更喜欢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更大的胜利。” 于扶罗老脸一红,心知对方表面是在夸奖自己,但是却是在说自己是有勇无谋,只会逞匹夫之勇。不过他现在对徐晃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更心知徐晃说的是事实,于是虚心请教道:“袁晃将军所言极是,只是不知将军有何良谋,可令我军轻松取胜?” 徐晃笑道:“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听说过围魏救赵?” 于扶罗念了两遍,恍然道:“我明白将军的意思了!” 徐晃沉声道:“是我们应该摆出攻击屯留于禁大军的架式来,这样于禁大军一定会十分惊慌,因为一旦屯留城中军队和我们里应外合的话,屯留城外的军队就是败亡的结局,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长子城外的于禁大军会慌忙回援……” 于扶罗兴奋道:“然后我们在半道伏击,就跟我们对付王匡那混蛋一样。” 徐晃摇了摇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于禁乃是青州名将,并非浪得虚名,虽然他现在不能阻止青州军的报复行动,但是领兵打仗的还是他,若是简单的套用围魏救赵,哪里能骗得了他?最怕被他识破了我们计策,反倒转过头来算计我们,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是贻笑大方了。” 于扶罗皱眉道:“若是以将军之见呢?” 徐晃笑道:“那当然是在围魏救赵的基础上来一招声东击西,要知道长子和屯留之间的距离是很近的,所以即便我们突袭屯留,于禁大军还是在很短时时间内就可以赶回来,若我是于禁甚至可以缓慢行军,小心翼翼地回撤,防止我们在半路上伏击他们。至于长子城,我想于禁只会留少量兵马防守,毕竟长子城中军队很少,是不敢轻易出城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却偏偏故布疑阵,要他疑神疑鬼,在半路上拖延时间,而我们则直奔长子城而来,杀散于禁留在长子城外的少量军队,然后在向屯流杀去,和屯留的守军里应外合,定可大败于禁大军。” 于扶罗叹服道:“先生之计妙极!” 英俊的呼厨泉此是忍不住道:“兄长,迷惑屯留城的青州军的任务就交给我来做,兄长只管攻击长子城便是。” 徐晃笑道:“呼厨泉大人,我给你一个建议,若是想用少量的军队迷惑敌人的话,最好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最好的地点应该是在密林周围。” 呼厨泉眼睛发亮,笑道:“我明白了。”旋即转过头来道:“兄长,下令吧!” 于扶罗点头应是,旋即喝道:“匈奴的勇士们,跟我来!” 众人大吼着,在于扶罗和呼厨泉的带领下迅速的并非两路,向屯流和长子城奔去. 黎明,未到黎明。 长子城内一片寂静,长子城外的营盘却是灯火通明。 屯留城那边已经是打得热火朝天,原本围困长子城的于禁大军已经抽出大队人马向屯留城进发。在于扶罗看来,这当然徐晃声东击西之计在起作用。否则于禁大军怎会如此慌张的调兵遣将? 于扶罗和徐晃带领着匈奴大军来到这一片营盘,观察了半天,于扶罗转过头来笑道:“袁晃将军,你说的果然没有错误。看看这于禁大营,没有一点声响,却这般灯火通明,明显就是于禁为了迷惑城中的守军而故布疑阵。” 徐晃微笑道:“既然如此,将军还不下令?我早已经和长子城中的守将联系好了,只要将军这里一动手,长子城的守军就会出兵与大人围攻于禁大军。” 于扶罗点头称是,一扬手中的武器,暴喝道:“南匈奴的勇士们,我们杀掉青州兵,拿下并州!让并州土地遍布水草,让我们的骏马可以随意驰骋!” “万胜!”南匈奴兵听得热血沸腾,一个个扬起手中的武器,向于禁的营盘冲去。 转眼间,于扶罗的军队就冲破了眼前的大营,在这过程中当然遇上了微弱的抵抗,但是南匈奴兵凭借着人多势众,根本就不会把些微的抵抗放在心上。 不过青州军遇事并不慌张,一见事不可为,并不是一味的死战,而是迅速的后撤,这样,在不长的时间内,原本数量很少的青州军渐渐聚集起来,形成了一个个有效的杀伤群体,开始喊不畏死的向南匈奴军进攻。 只见这些青州兵根据自己所加入的团体的自身特点,十分默契的杀伤着敌人,在一名青州骑兵的后面,往往会跟随三到四名长枪兵,两名战马刀兵,形成了一座座的战斗堡垒,尤其是青州军中的重步兵,简直令所有匈奴病头痛,天知道这些人身上的铠甲为何会那般的厚,他们手中一向引以为豪的强弓根本就拿这些青州的重步兵无可奈何。 斩马刀兵也令匈奴兵吃尽了苦头,这群斩马刀兵,左臂上带着一块盾牌,可以像呼吸般轻松容易地挡开匈奴兵的武器,而且这些士兵的双脚始终都在轻微的跳跃中,似乎杂乱无章,但是却有着某种奇妙的规律,令攻击他们的南匈奴兵完全不能把握他们的行动方向。 南匈奴兵当然不可能知道,这种步法乃是太史慈根据后世的自由搏击和拳击的步伐,在结合自己的实战经验而创造出来的,当然是非常实用。 至于斩马刀兵手中的斩马刀更是突破了长短武器的界限,完全不怕南匈奴兵的长武器,而且只要被斩马刀兵欺到近身,南匈奴兵的唯一选择就是坐以待毙了。 当然,令他们头痛的还有斩马刀兵手中的小型弩箭,那东西令人防不胜防,谁能受得了青州军这种抽冷子就是一箭的打法? 而与之配合的则是钩镰枪兵,这些士兵背后安置着重甲有着很好的防御能力,一般的攻击很难能够破防,只有骑兵的冲击式攻击才可威胁到他们,这些人在匈奴士兵的眼里简直是卑鄙极了,他们的攻击目标不是人,而是马,南匈奴兵一个个精于马战,若是没有战马,那还打什么仗啊? 于扶罗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青州军居然还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实力,怎能不令他惊怒交加? 若是于禁大军的大队军马在此的话,即便是自己取得胜利,那也是惨胜的局面,更加失去了称霸南匈奴的资格。 不过幸好眼前的青州军士兵数量并不多,自己早晚可以吃掉他们。当然这更应该感谢袁晃,要不是有他,自己还痴心妄想象要收编青州军呢! 就在这时,长子城的城门打开了,于扶罗大喜,知道长子城里的守军按照约定出来协助自己围攻,于禁大军。 转眼间,长子城内的军队就已经杀到。 为首的乃是一员有如魔王在世魁梧大汉,手中端着一柄长刀。 于扶罗精神一振,迎了上去,对方见他到来,虎目中神光一闪,于扶罗大笑着说道:“我是南匈奴的于扶罗,将军是袁术大人手下的哪员战将?” 谁知,回答他的不是笑语盈盈的问候,而是横眉立目的狂刀。 对面的大汉手中长刀一摆,那长刀就好似暴雪战神手中的招来万千霜天雪地的法宝,使得周围的空气立时为之凝结。 那长刀中似乎有一种魔力,才一挥出,被攻击的人仿佛像是被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根本动弹不得,于扶罗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他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差一点被那凛冽的刀气所冻结。 于扶罗在避无可避下,奋起全身的力气举起自己的兵器向上一迎,只听“当”的一声,声震全场。 于扶罗立时被震得口吐鲜血,胯下的战马更是四腿跪地,连连长嘶,却再也站不起来。于扶罗实战经验丰富,见到自己的战马已经残废,马上一翻身,站了起来,一把推开正要上来扶自己的人,戒备地看向对面刚才突然向自己进攻的人。 岂知对方完全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只是悠然自得的端坐在马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于扶罗。 于扶罗根本就未想到地方为何要攻击自己,怒道:“将军这是何意?我乃是于扶罗!这件事情袁术必须要有一个交待!” 岂知对面的大汉却笑道:“找袁术问个明白?你弄错了吧?现在在场的全是青州军,哪里有什么袁术的部队?” 什么?全是青州的部队?那这些天和自己在一起的袁晃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于扶罗正莫名其妙时,却听见四面八方响起了弓弩的声音,身边人惨叫声迭起,于扶罗看时,却骇然发现南匈奴兵中已经有不少人倒在了血泊中。 与此同时,一个方脸大耳、威风凛凛、气质稳重的青年将军出现在了于扶罗的面前,对于扶罗微笑道:“于扶罗大人,闻大名久矣,今日才有缘相见,还真有相见恨晚之意呢!” 于扶罗骇然道:“你是何人?” 只见这名青年将军沉声道:“本人乃是青州将领于禁,于扶罗大人不是很想见我吗?” 于扶罗看了看于禁,又看了看那员从长子城中出来的战将,就算于扶罗再愚蠢,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想起一事,转过头来向四下在转头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不用找了。”于禁的声音淡然的传来,“我知道于扶罗大人在找谁,袁晃将军是不存在的,那也是我青州的将领。我根本就没有去屯留城。” 于扶罗这时虽然不明白前因后果,但是却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的落入到对方的算计中,不由得气愤填膺,大吼一声,把自己手中的武器化作一道闪电向于禁掷去。 于禁一摆手中的长刀,行云流水。轻松自如地荡开了于扶罗掷过来的长刀。 于扶罗接过自己的手下递给他的战马,翻身上马,狂吼一声道:“南匈奴的勇士们,我们冲出去,只要有草原,我们就可以活下来,将来在找这些卑鄙的汉人算帐。” 于禁却仰天长笑道:“笑话!并州乃是我大汉的疆土,你们侵占我们的家园,都是可恶的强盗,为了抓强盗,用点小计谋有何不可?怪你怪你们太笨,连强盗都当不好!” 于扶罗知道此事多说无益,带着手下的南匈奴兵突围而去。 许褚才要去追,却被于禁拦住,许褚愕然望去时,却见于禁淡然道:“不必追了,徐晃将军已经去布置一切,有梁习在,于扶罗能跑到哪里去?” 顿了一顿,于禁微笑道:“我们还是去屯留城吧,主上那里也应该大获全胜了。呼厨泉和还不是手到擒来?” ------------ 第三章 斗争(上) 第三章斗争(上) 于扶罗被许褚一刀劈得口吐鲜血,带着南匈奴兵仓皇逃走。 不过他的弟弟呼厨泉却比他还要倒霉,因为在屯留长才一露面便碰见了青州战神太史慈,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被太史慈连刺了十八枪,每一枪都匪夷所思地擦着衣服和皮肤之间穿过,这十八处枪眼的大小一般无二,显示出了惊世骇俗的眼力和手法。而呼厨泉在此时连一招都未出。 呼厨泉哪里见过如此精妙的枪法,登时吓得心惊胆战,连武器都拿不稳,结果被太史慈在第十九枪的时候挑飞了手中的武器,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太史慈的银枪已经点在了他的咽喉处,令他动弹不得。呼厨泉的手下见到自己的主子被抓住了,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连忙夺路而逃。 太史慈的手下哪里肯放过他们,一阵砍杀,才施施然回来复命。 呼厨泉的手下在半路遇见身受重伤于扶罗,连忙向于扶罗禀告了屯留城发生的事情,于扶罗心中大恨,万般无奈下,继续逃走。谁知才逃到发鸠山周围,便遇见了早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梁习大军,梁习大军的士兵虽然都是刚刚收编的张扬军的残兵败将,但是梁习本身就是很好的军事人才,再加上从于扶罗攻击长子城外的于禁大营开始起,便先一步到这里的悍将徐晃,士气低落的于扶罗大军哪里是梁习大军的对手?在发鸠山的北麓,被徐晃和梁习两人截住后好一顿大杀,于扶罗勉强与徐晃交手,才只一招,便被只用了三分功力的徐晃震得伤上加伤,再次向西逃去。梁习大军衔尾追击,一直赶杀到安泽方才罢手,然后把安泽团团围住,令重伤的于扶罗无处可逃。 并州战役至此,于扶罗、王匡、张扬三方被完全打残,并州境内最强盛的势力抛开太史慈的特种精英和于禁的青州军,实力最强者就是梁习了。而梁习却在等待着太史慈的到来,听候太史慈发落于扶罗的命运。 随着并州局势的发展,天下的局势剧烈的变化中。 在并州混战发生之初,袁术见到于扶罗大军连战连胜,当然是心中大喜,更何况与此同时,张燕的兖州军已经搅乱了整个兖州,袁绍这才兵发七路,明目张胆地进入了兖州。 就在这时,久无声息的冀州面对张燕的行为作出了反应,青州军中最精锐的高顺大军开始向南移动,直奔阳平郡而来,显然要收拾张燕大军。而在此时,张燕的大军正在东平国北部的东阿和范县屯兵,可以预期,双方竟会在兖州和冀州的边境进行一场惨烈的大战。 而只有在不同程度上了解这件事情内幕的人才会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太史慈、管宁、是仪、袁术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冀州甄氏家族的身上,而在此时,袁绍的人马也在青州展开了行动…… 华夏大地一片腥风血雨,邺城此时却是风和日丽。 出落得越发像天上仙子的甄宓还是像往常一样在特殊的日子里到高阳酒楼却见自己的老师大相士,刘良。像她这种美人,无论到了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就比如现在,那些经常见到甄宓的甄付门口的门卫看见甄宓后,无不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尤其是那靠近甄宓身边的一人,更是因为闻到了甄宓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处子的清新体香,而呼吸立顿,一张脸憋得通红,更有一种眩晕感涌了上来。 出了家门才要上车,却被人家叫住,甄宓回头一看,原来使自己的兄长,四哥甄付,心中不由得一阵厌烦。 这个甄付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甄付的母亲乃是小妾,但是在甄氏家族中,甄宓对待每一个兄弟姐妹都是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因为是正出又或者是庶出而瞧不起其他的兄弟姐妹。 不过这个甄付却是个例外,这人根本就是个败家子,而且是不学无术,你上午给他钱,下午就会没有,在甄氏家族中没有人会喜欢他,有几次甄宓为了维护他而在自己的母亲张夫人面前说谎,谁知道这个甄付到最后却把甄宓供了出去,令甄宓被张夫人严厉的斥责。 现在又看见了这小子,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又是要钱吧? 看着甄付嬉皮笑脸地过来,甄宓蹙起那好看到了极点的蛾眉,轻声道:“四哥,找我什么事情,又不是没有钱花了吧?”言罢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香蕊拿钱,那丫环皱了皱眉,显然也是对甄付不满,不过甄宓的命令不能违抗,只有噘起小嘴嘟嘟囔囔地掏钱,那种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落在了甄付的眼中,只见甄付那一双母狗眼中一寒,露出极为冷酷的光芒,不过却是一闪即逝,没有人注意到。 甄付一伸手,阻止了甄宓的贴身丫鬟香蕊的行动,对着有些错愕的主仆两人,笑嘻嘻道:“妹妹误会了,今天哥哥并不缺钱花,只不过是因为要到街上办点事情,希望搭上妹妹的便车,妹妹没有意见吧?” 甄宓还能说不行吗?皱了皱眉道:“只是不知道哥哥要到哪里去,我先送哥哥去。” 甄付笑道:“那倒不用,只要到了街上便好。” 甄宓点头,也不谦让,便先上了车,甄付随后上车,最后才是满脸不耐烦的香蕊。马车开动,向邺城的热闹处走去。 因为有了甄付的存在,车中的气氛颇为尴尬,甄宓和香蕊均把脸看向别处,甄付还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令人感到讨厌。 没想到甄付却主动开始搭讪,对甄宓嘻嘻笑道:“妹妹,你现在这是去高阳酒楼吧?” 甄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甄付却摇头晃脑道:“要说这个刘良老头子也真有趣,说妹妹有皇后之命,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甄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甄付却自管自顾地说下去道:“要我说啊,妹妹要是能当上皇后,那可还真是好事情,省得现在还要受那个太史慈的气。” 甄宓闻言脸色一变,对甄付肃容道:“四哥不要再说了,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会给我们甄氏家族带来无数的麻烦的。” 甄付不以为然道:“妹妹过于小心谨慎了,这有什么?现在太史慈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们还怕什么?不过就是随便说说罢了。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以怕的?难道香蕊妹妹会说出去吗?”言罢,嬉皮笑脸地看向香蕊。 香蕊白了他一眼,露出“懒得理你”的表情,便把俏脸别向一边。 坦白而言,香蕊绝对是顶尖的美女,只不过因为在甄宓的边上,所以才会显不出来她,不过这个甄付显然早已经注意到香蕊的惊人美貌,这时一见香蕊因为转过头去,而在玻显出露出来的一片惊心动魄的细滑肌肤,不由得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四哥!”甄宓马上发现了甄付的猪哥模样,娇嗔了一声,甄付却是一副厚脸皮,对于甄宓的责备眼神根本不放在心上。 甄宓看着甄付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款款道:“四哥,别人这么说太史大人的不是也就算了,可是身为甄氏家族的人却绝对不应该这么说。你以为我们甄氏家族真的大不如前了吗?你只看见我们的族兵剥夺了,我们的田地被征收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们甄氏家族的生意现在比原来扩大了多少?母亲大人原本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现在却是毫无怨言,母亲大人常常回叨念起太史大人在写给母亲心中的一句话‘东方不亮西方亮’。说得浅显易懂,而且道理深刻,发人深省。” 甄付哪里懂得这,闻言先是愣了一愣,旋即摇头道:“妹妹,你和四哥说这些,四哥不懂,四哥只知道以前那些我们甄氏家族的雇农一个个变得逍遥快活,比我还神气呢……” 甄宓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四哥你有没有看过青州五德学院的《商贾》课本中的一句话:‘小河不满大河干’,实在是精辟之极,按照那本书的说法,那就是人们要满足自己的需要首先要有满足这种需要的能力,一旦有了这种能力,那么为人们提供这种需要的人会更加富裕起来,若以我们应该时时刻刻保证人们有满足自己需要的能力,这就是建立在‘君子配五德’之上的‘君子养五德’的精义所在。简单的说,百姓过得好,我们这些人才会过得更好。” 甄付沉默下来,显然是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说得过自己的这个妹妹的,索性不说话。甄宓也不再说话,知道自己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甄宓一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要出声询问,却见甄付道:“妹妹不要动,待为兄下去看一看。”甄宓点头,只见甄付下了车,关上门。香蕊见甄付出去了,立刻不屑道:“小姐……”还未说完,便被甄宓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 “你要记住。”甄宓肃容道:“第一,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不是君子所为,第二,他始终是我的哥哥。”香蕊一伸舌头,不再说话。 不大一会儿,甄付便上了车,对甄宓笑道:“没有什么事情,有一个乞丐拦车要饭,我已经给打发了。”甄宓点了点头,不虞有他。 甄付目光闪烁,见到甄宓没有什么怀疑,便放松下来,随手拿出一个香囊,递给甄宓,笑道:“妹妹,这是哥哥好不容易弄来的西域异香,有安神的作用,送给你。” 甄宓哪里好说不要,接了过来,打开一闻,果然异香扑鼻,而且其中有一种令人不愿意离开的魔幻般的味道,“真的很香”,甄宓轻声叹道,又对香蕊说道:“香蕊,你也来闻一闻。”香蕊凑过来勉强的闻了一闻,马上挪开,不再去闻,显然是因为因为这香囊的主人。 甄宓倒是无所谓,闻了又闻,本来女孩家对这种东西就比较感兴趣,甄宓这人间洛神也不例外。 甄付此时眼中笑意大胜,嘴上却道:“妹妹,其实为兄倒是觉得刘良说得对,妹妹你真有皇后之命。” 甄宓此时却突然觉得有一点困,大概是自己这一段时间太累了吧?闻听甄付的这番话,甄宓散漫道:“兄长莫要胡说。” 甄付笑道:“我可没有胡说,因为妹妹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甄宓听得奇怪,她现在觉得自己的思维变慢,脑经有点转不过来,才要问为什么的时候,却突然间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一旁的香蕊看得大惊,连声叫“小姐”,却见甄宓没有反应,不由得对甄付惊怒交加道:“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甄付却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对着香蕊阴笑道:“我怎可能对我妹妹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这是要送她去当皇后呢!不过我却要对你做点什么,你这骚蹄子,平日里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大爷我的厉害!”说罢,伸手就来模香蕊。 香蕊大惊失色,伸出双手去推甄付,谁知道那双手才推出去一半,便觉得全身无力垂了下去,一双手被甄付抓住,整个人也倒向甄付的怀中,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朦胧间却看到甄付的一双大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胸膛,随即,衣服被撕开的声音传来,只听甄付激动的声音传来:“小骚货,你这对宝贝这么大……”从没有听见过这般可怕的话语,香蕊带着黑暗般的恐惧昏死了过去。 看着香蕊昏了过去,甄付嘿嘿淫笑道:“没想到这欲女香这般厉害。”又看向甄宓道:“妹妹,别怪哥哥,这也是为了你好。” 甄付又色迷迷的看向香蕊后,才要进行下一步的行动,马车却再一次停了,甄付一愕,随即车门被打开,只见一名大汉冷冷看着甄付道:“甄四公子,这事情待会儿有的是时间做,我们要先出城才行。” 甄付诚惶诚恐的看向此人道:“对对对,大事要紧,是我有失检点了。”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袁术大人真的会把我妹妹许配给他的独子吗?” “闭嘴!你要叫皇帝陛下!”那大汉的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来,沉声道:“这个当然,日后只要东宫太子殿下登上皇位,你的妹妹甄宓自然就是皇后。你也说了,这乃是天命所归。还担心什么?”“对对对,那好,我这就带大家出城。把我妹妹送往汝南。”甄付连声道。 “嗯,天黑前,我们一定要出城,和城外接应我们的人会合。这样我们才会安全。否则应付追兵是很麻烦的。” 甄付点头,那大汉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甄宓,又关上了车门,做在了御者的位置上,扮作御者向城门进发。 原来的那名御者不问可知,自然是被干掉了。而甄宓的随行护卫也不例外,只是不知道何时被解决掉的。 甄宓的马车就这样在邺城的黄昏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邺城。 只是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甄付等人却没有发现,在他们向城门走后不久,两条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两条身影便分向不同的方向,一人直奔冀州刺史府,一人却紧紧尾随上了甄宓的马车…… 深夜,青州,东莱,黄县。 数十个黑影出现在了街道的角落里。 其中为首两人的身材特别的魁梧,一般便是这群人的头领。 他们看着一队东莱巡夜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这条街道,所有的黑衣人都松一口气,左边的那个大汉低声道:“娘的,没想到一个小小黄县,守卫这般森严。” “不要说这等没有用的废话,黄县乃是太史慈的老家,这么多人把守那是正常的。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有刘岱为我们打掩护,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到那时,不管太史慈是否可以活着逃回青州,本初公都不会惧怕太史慈了。” “但愿刘岱那小子不会令我们失望。不过我看没有什么问题,这刘岱以照看自己父亲的病情为名,在这里潜伏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糟弄明白了这里的一切。哼,虽然袁敏大哥不在这里,但只要有我袁霸和你袁徽在,黄县这些人马还挡不住我们,更何况还有刘岱打掩护呢?” “莫要多说,我们走!” 言罢,一群黑衣人迅速地离开了这里,来到了一处比较巨大的院落,有人上前轻轻敲门,一长五短,显然是在对暗号。 过了一会儿,门内有人轻声道:“大汉中兴。”门外人精神一振,敲门人连忙轻声道:“光武大帝。” 于是,门打开了。 黑衣人们闪电的进入,旋即,大门关闭。 而在这座府邸的正门的上方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太史府”。 ------------ 第四章 斗争(中) 第四章斗争(中) 侵入太史府的人当然是袁绍派出的人手,袁敏的兄弟,袁霸、袁徽两人。 在月色下迎接这些人进府的当然是前任兖州刺史刘岱。 刘岱领着这些人,来到一处空房,打开房门引众人进去。 进到屋后,一片黑暗,众人当然不会奢求有灯火,因为那等于暴露了众人的行踪。 在黑暗中,刘岱对袁霸和袁徽低声道:“两位先生,我已经安排好了出城的方法,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看你们的了。” 顿了一顿道:“对了,我的事情……” 袁霸接过口来说道:“刘岱大人你不要急,本初公答应你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出尔反尔的。等到大事一成,刘岱大人马上就是兖州刺史。只不过现在事情有一点麻烦。” 刘岱笑道:“这个我知道,我刘岱又不是不懂大局的人,本初公现在屈居袁公路之下,自然很多事情都不好说。” 袁霸满意道:“刘岱大人明白这一点就好,其实本初公正在寻找时机,哼,袁术这小子太看不出时机来了,虽然皇帝消失了,但是毕竟还有朝廷在,居然会在现在称帝,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而且也是给我袁氏家族找来了无数的麻烦,若是袁术乃是成大事之人,那还可以,但是这小子和本初公相比真是差得太多,居然还敢妄谈什么自己是可以配五德的天子。” 刘岱笑道:“新‘五德终始说’的确是博大精深,就连新‘五德终始说’的创始人太史慈都不敢这么说,这个袁公路妄托天命,实在可笑之极。” 若是太史慈在此听到了这番话,一定会十分的荣幸,因为从他们的话里,已经可以看出,新“五德终始说”已经开始深深地影响着这个时代和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要知道在三国时代,要想做到现代文明社会那种普及教育的程度,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青州虽然有学校,但是已经是竭尽全力,若是统一天下后,想要做的这一点更是难上加难,没有知识的普及,那就更谈不上思想的启蒙,商业的繁荣虽然可以带来新思想,但是那道路也是极为漫长的。 所以在这时代,思想的传播还是要依靠这些知识分子来完成,虽然新“五德终始说”产生之后,各种各样的意见都有,而且褒贬不一,但是正是这种效果才证明新“五德终始说”实际上已经深入人心。 无论反对和赞成的人都会对新“五德终始说”进行深入的思考,然后进行反复的辩驳,这时代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党争、清谈、吃药、喝酒”,所以新“五德终始说”就是借助这种渠道,开始在华夏大地上传播。 袁霸听了刘岱的话后,点头道:“说实话,抛开敌我立场不论,太史慈的确是一代人杰,在学术上更是到达了开宗立派的宗师境界,如此文武全才,实在是世所罕见。” 刘岱冷哼一声道:“不过还不是败在了本初公的手里?”顿了一顿,刘岱又道:“算了,我们不说这个,现在我就出去看看,只要等到这府中下灯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动手了。太史慈的母亲有失眠的症状,所以睡下之后,这府邸中的人基本上不敢走动。那时候乃是动手的最好时刻。” 刘岱想起一事,低低笑道:“本初公真是越来越算无遗策了,明明知道太史慈回到青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却还在以防万一,派两位先生冒险到这里来行事。” 袁霸摇头道道:“这并非是算无遗策,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没有和太史慈正面对敌过,你就永远不知道太史慈的可怕。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摸不透太史慈的底子,虽然我兄长袁敏已经到荆州去暗中追杀太史慈,可是根本就是全无把握,这个太史慈当真是个隐匿高手,在荆州人生地不熟的,这许多天中,各路高手居然鲜有遇见他的时候,即便是遇见他,也无不是惨淡收场,荆州有名的高手文聘与别人联合起来夹击太史慈,却被他逃得生天,而且还重伤了两人。谁知道这一次太史慈能不能逃跑回来,这是以防万一。” 刘岱点了点头道:“本初公所虑极是,不过劫走太史慈的母亲的确是可以击中太史慈的软肋。而且青州的一干人等怕太史慈的母亲担心,所以一直在这老太太面前对于太史慈的行踪讳莫如深,诸多谎言,就连这老太太身边的人都被一一地瞒着,太史慈的几个老婆更是不知道,还以为太史慈在长安那里督战,寻找皇帝呢。所以今晚更加方便我们行事。” 袁霸冷笑道:“如此最好,听说太史慈是个大孝子,所以他莫要让我失望,最怕他学汉刘邦,见到项羽抓住自己的父母要下锅煮了,却说要项羽分一杯羹。” 刘岱闻言一愕,说不出话来。 毕竟枭雄之心如同大海,根本不可以测量。 袁徽却嘿嘿笑道:“听说太史慈有妻貂蝉,乃是人家绝色,不知道今天晚上在不在这里,若是有机会,我定要大快朵颐。” 袁霸却沉声道:“住嘴!跟你说过多少次?贪恋女色是会坏大事的,尤其是淫人妻女的事情更加要不得。” 袁徽无奈道:“兄长生什么气?我当然知道一切以大事为重。” 袁霸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又沉默了一会儿,刘岱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 不多时候,脚步声响起,最后在房门前停了下来,袁霸和袁徽大奇,难道刘岱的速度竟然会有这般快。 不过听来者脚步轻盈,应当是一个女子才对。 正想着,房门被打开了。众人连忙蹑手蹑脚各找隐秘的地方躲藏,却见在月色下进来的乃是一名绝色女子。 身材极为惹火,一张俏脸完美精致,尤其是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那里面有勾魂夺魄的魅力。 这女子哪想得到这间一向没有人的空房中会有人?从窗外投进的朦胧光亮中,只见她进屋之后,便把自己的后背靠在了关上的门上,低下自己的头去,双肩抽搐,显然是非常的悲伤。 “大人……你在长安可好?” 袁霸和袁徽心中一震,知道这女子一定是太史慈的妻子中的一位,看这等绝色,应该是貂蝉无疑。 实在是太巧了。 两人正思索间,却见那女子拿出了火折子,显然是想要把屋中的灯火点燃。 两人大吃一惊,袁徽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搂住了这女子,这女子心中骇然,才知道屋子中另有人在,才待叫出声来,袁徽的一只大手已经掩住了那女子的丰润红唇。 袁徽的另一只手扣在了这女子的脉门处,这女子登时感到全身酸软,使不上力气来。 袁徽把她拖至角落处,借着掩住这女子的樱桃小口的大手,摩挲着这女子那吹弹得破好似婴儿的脸蛋儿,低声嘿嘿淫笑道:“貂蝉夫人,真是幸会。” 那女子一听对方叫出的名字,娇躯不由得一震。 袁霸此时已经站在了袁徽的身后,冷冷道:“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袁徽却对袁霸苦笑道:“妈的,看来这女子根本不是太史慈的妻子,因为他还根本就是一个未经人道的处女,不过真他妈的奇怪,这女子的床第经验还真是丰富,我原本想干得她生不如死,谁知道她却三下五除二把我弄得早早地鸣金收兵,真是丢人。”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济南的巫祀神女吧,也许是被带到这里照顾太史慈的母亲的吧。”袁霸解释道。 袁徽却摇了摇头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进屋前可是说了一句‘大人,长安’什么的。” 袁也想不能明白。 正在这时,刘岱却进了屋子,见到眼前的场面,立时被吓了一跳。 袁徽拉过刘岱,问刘岱眼前这人是谁,刘岱看过之后,连连跺足道;“这当然不是太史慈的爱妻貂蝉,而是王允大人送给假冒虞翻的太史慈的礼物,据说是王允的养女。这女子前两天才和蔡邕等人一起来到青州,因为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太史慈的女人,所以就被安置在这里。” 袁徽和袁霸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作为袁绍的心腹手下,两人知道的事情自然被别人多很多,王允和袁绍结盟的事情,两人大部分都知道,当然对于这个王允的养女也是知道的,更知道这女子到青州来实际上就是一个王允安插在青州的探子。现在这女子居然死在了自己的手里,还真是误伤。 袁徽恍然道:“原来这女子刚才叫的那声大人指的乃是王允大人。” “算了,这件事情也不是你们的错误,大事要紧。”刘岱安慰道。 袁徽和袁霸点了点头,就跟着刘岱出了房门,向太史慈母亲的房间前行。 只剩下一具冷艳的尸体留在了地面上,死不瞑目。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前脚走,这间房子就又进来了十多个人来,为首的一人一脸的精明干练,一脸冷酷的看这上女子的尸体,轻声道:“这事情怨不得别人,只能愿你实在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谁让你是王允的人呢?我们根本没有想到要保护你。” “大人,在死者的衣物里有一封信。”一名手下把一封带着香味儿信递到了这名汉子的手里。 那人皱着眉头把这封信接了过来,打开看时,眼中射出奇光,连连点头,随即对身后一名手下道:“你马上给我把这封信送到管宁大人那里去,请他定夺。” 那人一点头,接过信来,转身出门,匆匆去了。 另一名手下看着躺在地上的死尸,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那大汉冷然道:“这女人不必可怜,而且当时我们也没有办法救他,一旦打草惊蛇,我们虽然能截住眼前的这些人,但是却得不到活口,更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伤亡,得不偿失。” 众人闻言点头,只打他说的乃是事实。 这汉子冷然道:“哼,他们以为这次行动他们万无一失,其实却是大错特错,待会有他们好果子吃!散!” 话才一出口,屋子中的人一起消失,就好像从未来过这里一般。 刘岱等人当然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行踪早已经落在了对方的算计中,自以为十分隐秘的来到一片高大的房屋前,刘岱对袁霸和袁徽轻声道:“对面一共是三间屋子,左面的一间乃是我父亲的住处,中间的屋子就是太史慈母亲的住处。右边的屋子乃是太史慈的三位妻子的住处。” 袁徽刚才显然是意犹未尽,闻言双眼亮了起来,才要说话,却看见了袁霸凌厉的目光,更想起了太史慈的三位妻子中有一位乃是刘岱的妹妹刘璇,登时把嘴巴闭上了,不再说话。 “我们的任务是把太史慈的母亲劫走,然后我们马上出城。”袁霸低声道,显然是在警告袁徽不要搞出事情来。 刘岱犹豫了一下道:“可是青州戒备森严,你们到底要怎么离开呢?” 袁霸嘿嘿一笑道:“青州的军方一定想不到,我们绝对不会走旱路,而是走水路,本初公要我们成功之后坐船直奔幽州,带着太史慈的母亲去见公孙瓒,这样我们就可以先解掉幽州之事。” 顿了一顿,笑道:“虽然郭图先生认定鲁肃现在已经和郭嘉勾结起来,想要另成一党,但是要是明目张胆地不把太史慈母亲的生死放在心上,鲁肃还没有这个胆子。” 刘岱连连点头道:“的确是如此。” 袁霸冷然道:“没有时间了,我们现在马上行动。” 刘岱却道:“我进房去,避人耳目。”一溜烟地跑了过去。却停住,用手一指,意思是说里面有丫鬟。 袁霸和袁徽一摆手,手下的几十个人迅速地进入到各个战略位置,以便兄弟两人行动。 非常轻松的敲昏了几名丫鬟,这兄弟两人便潜入到太史慈母亲的房中。 刘岱先一步来到房屋中,用手指着床,袁霸手中提着长刀,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床上的人正发着沉稳有规律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进入到了睡梦中。 袁霸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两下,用手轻轻地把床上的帘子掀了起来,向里看去,只见一名老年女子躺在床上正在酣睡,袁霸大喜,知道这是太史慈的母亲,向着在不远处的袁徽一摆头,要他动手。 袁徽狞笑着走了上来,看着床上的的母亲,袁徽缓缓伸出了自己的一双大手,想要把太史慈的母亲击昏,然后抱走。 就在这时,床上的老年女子蓦地睁开了双眼,冷了地注视着袁徽,作贼心虚的袁徽哪里想得到会出现这种局面?被吓得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一杆长枪有如狂龙出海从那名老年妇女的手中激射出来,直标袁徽下腹! ------------ 第五章 斗争(下) 第五章斗争(下) 袁徽哪里想得到场上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居然会使出如此精妙的一招枪法? 不过袁徽不愧是袁氏家族有数的高手,纵使在这等恶劣的形势,反应仍是一等一的恰当和迅速,硬是一扭腰身,往后仰跌。纵使如此,他仍是慢了一线,大腿血肉横飞,当然是被无坚不摧的枪风所伤,但已避过长枪贯身而过的厄运。 太史慈的“母亲”却冷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手中长枪在此击出,这一次的枪式更加的凶猛,在在朦胧的月色中竟然黄花出了点点细碎的银光,好似浪花。更令人惊异的事情是,这太史慈的“母亲”的冷哼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年轻和飒爽,单听声音,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子! 在一旁旁观的袁霸大惊失色,倒提在手中的长刀奇妙的一摆,带着一阵刀风,自后而前的向好似怒海狂涛的枪式中击去。 与此同时,在袁霸身后看似张皇失措的刘岱蓦地从怀中抽出匕首,从袁霸的身后向袁霸攻去! 袁霸哪里想得到一直与自己合作的刘岱会有这种行为,他只感到身后劲风袭来,若是他往旁边一闪,自然可以化解这一招凌厉的攻势,但是他和袁徽兄弟情深,怎么忍心看着现在仍无还手之力的袁徽死在对方这名武艺高强的老太太的手里,于是把牙一咬,向前指出的身子向旁边尽力一躲,长刀继续直取那明老太太手中的长枪,希望救下袁徽的老命。 终于赶上了,只听“当”的一声,袁霸的长刀击中那朵朵枪花中的真身,那枪花立时变得散乱。 袁徽也因此捡回了性命。 不过袁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身后的刘岱的匕首已经插在了他的左肩上,袁霸狂吼一声,手中长刀向后挥去,直奔身后偷袭者的腰间,岂知身后的偷袭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击之后,身子马上后撤,退至一边。 袁霸和袁徽大口喘着粗气,背靠着背站好。看向对面向他两人痛下杀手的两人。 与此同时,窗外的惨叫声迭起,听声音显然是袁霸和袁徽带来的人手惨遭毒手。 袁霸带着满腔的恨意看向对面正赤手空拳站在那太史慈的“母亲”的身边刘岱,寒声道:“刘岱,你很好,竟然敢出卖本初公!” “谁说我是刘岱?”那刘岱悠悠然开口说话,不过那声音却已经变了一个腔调。袁霸和袁徽闻声一愕,没有想到就连这个刘岱都是假的! 却见假扮太史慈的母亲的那个人却娇哼一声,一把抓住自己的发髻,向脑后用力一扯,一张精美的人皮面具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再看这女子时,哪里还是六旬老妪,分明是个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的花心少妇! 袁霸看着这名女子,沉声道:“这位娘子何人?你的枪法绝对不是这天下任何一位使用长枪的名家所传授的,里面虽然有墨门子弟注重防守的痕迹,但是你的枪法有一种妙到天成的自然味道。” 那女子的俏目中精光一闪。点头赞叹道:“果然是袁氏家族、陈国袁家的高手,居然一眼便可以看穿我的师承来历,不错,本份人正是墨门子弟,青州大将杜远的夫人,李仙儿便是!” 袁霸和袁徽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这个李仙儿他们当然听说过,外界盛传,这李仙儿的武功在青州乃是前十名的战将,太史慈、赵云、许褚、张郃的下面便是她了,当然还有一个徐晃是他们所不知道的,这人也在李仙儿之上,其他诸如力战吕布而死的武安国、河北四将之一的高览、黄巾军第一高手管亥、青州第一攻击名将高顺都不是这个李仙的对手。 一直以来,他们两人都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毕竟一个女人再厉害能利害到哪里去?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想起来了,外面盛传,这个李仙儿的枪法乃是太史慈一手传授的,所以李仙儿的枪法可说就是太史慈的枪法。到此刻,他们才知道这个传言是真的。 错估对手就会付出代价,现在他们的代价不可谓不大。两人人只觉得嘴巴发苦,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仙儿冷哼道:“今天算是便宜你们了,若是换了我大哥哥太史慈,只刚才一招雨横风狂就可以要你们两个人的命!” 那个假冒的刘岱也笑道:“两位袁先生不好意思了,其实一开始迎接你们的人的确是刘岱,因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接头暗号是什么,不过第二遍进那间小黑屋的人是我。”言罢,这人便把自己的人皮面具也拿了下来,露出一张很不引人注目的面孔。 这个时候,窗外厮杀的声音已经低沉下去,显然战斗已经结束了。 袁徽和袁霸心知今天自己是绝对闯不出去了,单就是对面一个李仙儿就够他们两人受的,若是他们的兄弟袁敏在此的话,则肯定可以稳胜这个李仙儿,若是在平日,自己兄弟两人就算单打独斗不是李仙儿的对手,但是两个人一起上也一定可以稳操胜券,但是现在他兄弟两人都是有伤在身,血流不止,而且一个伤在腿,一个伤在肩膀,行动均是大打折扣,气势更是低落到了极点,又怎么可能是李仙儿的对手?最惨的就是一旦被抓,一定会受到非人的侮辱,这是心高气傲的袁氏家族的成员最受不了的。 更何况这兄弟两人对袁绍一直是忠心耿耿,当然不会成为阶下之囚了。 想到这里,兄弟两人对望了一眼,蓦地举起手中的长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鲜血过处,兄弟两人双双倒在了血泊中。 李仙儿见两人举起了长刀,一对俏目立时亮了起来,哪里想得到会是眼前这种结果,不由得呆立当场,一种失落感从心中升了出来。 那假冒刘岱的人一拍手,大门被打开,立时涌进了几人,“把这两人的尸体搬下去,好好埋葬,毕竟是悍不畏死的勇士。” 李仙儿原本对于好色残忍的袁徽没有一点好感,所以才会对其痛下杀手,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倒是一条汉子,故此才有此语。 进屋的人答应一声,便把两人的尸体抬了出去。 李仙儿转过头来向那个冒牌刘岱笑道:“你做得很好,没想到你们这些传说中的特种精英真的是装人像人,装鬼像鬼,竟然可以这般轻松的瞒过这两个人。” 冒牌刘岱笑道:“李夫人过奖了,其实主要是这两人对刘岱并不熟悉,所以才可蒙混过关。” 李仙儿点了点头,又道:“王允送来的那个女人已经没有救了吗?” 那冒牌刘岱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没有办法,这女人实在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外,其实他的死亡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顿了一顿,又笑道:“不过这女人死了也为我青州做了一件好事,我们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封她写给王允的书信,意思是在说太史慈不在青州的消息是真的。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大加利用。” 李仙儿的凤目亮了起来,看向假冒的刘岱,那冒牌刘岱笑道:“我们有专门的人才可以模仿别人的笔迹,这就是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欺骗王允。” 李仙儿忍不住笑骂道:“你们这些人真不是好东西!” 冒牌刘岱笑道:“不过这事情到底如何操作那就要看管宁先生怎么安排了。我们只管按计划行事便是了。这件事情还要麻烦李夫人呢!” 李仙儿的凤目再次亮了起来,当然是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那即是说这次行动还有未完成的部分,更加需要她的参与。 这许多年来,当了母亲的李仙儿一直远离战争,这令这位墨门的当时第一高手一直很郁闷,但是女人上战场实在是惊世骇俗的事情,虽然在青州,妇女的地位很高,用太史慈的说法就是:“没有女人,你怎么传宗接代?” 但是同时,太史慈却一样主张女人远离战争,而且态度非常的坚决。 所以这些年来,李仙儿空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却是英“雌”无用武之地,现在一听说可以让她出手,那当然是心动非常。 冒牌刘岱笑道:“我们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因为袁霸和袁徽说在劫持太史老夫人之后,便坐船到辽东去,我们就是想要封锁这两人死亡的消息,冒充这两人到公孙瓒那里当卧底,至于李夫人你,当然还是勉为其难假扮老夫人。” 李仙儿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心中更泛起了兴奋刺激的感觉,连连点头。 那假冒刘岱的人点了点头,向李仙儿告退,转身出去了。 李仙儿看着这人离开,大叹青州的人才鼎盛,这个假冒刘岱的人如此精明干练,却在青州藉藉无名,实在是令人惊异,不过那真正的刘岱可就倒霉了。 刘岱的父亲刘方现在应该在大发雷霆呢吧? 不过这一次袁绍和公孙瓒还有王允一定会被骗惨的。谁能知道,远在荆州的太史慈会是假的呢? 荆州,江夏。 赵云牵着战马,正在经过一条小溪。 太史慈的战马显然经过一番严格的训练,在夜晚行走时,根本就是悄无声息,这一点令赵云大为满意,这对他的“逃亡”大有帮助。 渡过小溪,借着月色,赵云抬头望去,仰望天空,心道:不知道在这同一轮明月下,主上在做些什么。 这几天来,赵云已经杀退大小十多回追杀,虽然这些人都已经被自己轻松杀退,但是赵云并不敢掉以轻心。 太史慈说得很对,现在天下人都想杀死他这个亡命荆州的“太史慈”,但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这么做,每个人都想杀掉太史慈,但每个人都想把杀死太史慈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所以,刘表不会派出军队来追杀他,只会派出自己手下的高手暗中对自己围追堵截。如此一来,自己的危险就小了很多。 但是赵云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因为还有一个被太史慈称为是和吕布乃是同级别高手的黄忠没有露面,赵云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听说这黄忠的弓箭百步穿杨,那即是说和自己的弓箭技术是同一级别的,更有可能比自己还要厉害许多。 这种敌人最可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雕翎箭就会飞到自己的面前,在无声无息中要了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在现在自己所处的这种复杂地形里,更是如此。 所以赵云在这里连火把都不会打起,甚至声音都不敢发出,作为一个厉害的弓箭手,即便没有明亮的灯光,仅仅凭借声音也是可以锁定目标的。 以己度人,赵云当然知道黄忠当然会有这个本事。 渡过小溪后,赵云只感到一阵的疲乏,心知这几天自己实在太累了,从南阳到江夏,几乎就是一路狂奔,即便是铁人也会累的。 看着前面的密林,又听着身后小溪那悦耳的声响,赵云实在是抵制不住休息的诱惑,把心一横,决定自己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想到这里,赵云低下头去,半跪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了厚布,给自己的战马的马蹄包裹上,防止战马行走会发出声音。 做好一切后,赵云牵着战马,悄无声息地向那密林走去。 进入密林后,赵云左右看看没有人,放下心来,才要把火折子打开,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师父,我看太史慈今晚是不会来了。” 赵云被这突然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显然因为没有想到敌人会出现得这么突然。听声音,说话的人的方向就在自己右前方,赵云感觉,那里也是这密林的一处边缘。 幸好自己把战马的马蹄包裹上了,否则自己走进了敌人的包围圈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既然已经知道敌人在哪里了,赵云当然不会动了,那不是说赵云胆小,也是因为赵云不知道敌人在这密林中有什么布置,若是有什么陷阱什么的,自己一旦踏入,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会掉下去。 幸好自己走得很慢,所以才没有着了对方的道。 “太史慈的逃走路线很明显,他从南阳到江夏,一直是狂杀猛冲,显然是想要绕远跑到扬州去,只要到了扬州刺史刘繇那里,他便安全了。对于太史慈来说,现在时间最重要,要知道他不在青州,青州有许多的事情根本就是无法绝对,而一直以来被太史慈强压下去内部不和也会暴露出来,太史慈当然会很着急。” “师父所言极是,现在青州不是已经乱套了吗?” “哼!郭图先生早就说了,郭嘉和太史慈之间的矛盾很大,出现现在这种局面是很正常的,一个郭嘉,再加上鲁肃,定会把青州搅翻天的。” 赵云闻言心中一凛:原来是袁绍的人,而且听说话的样子,应该是太史慈嘴里说的袁氏家族的高手袁敏。 嗯,看来主上和郭嘉先生的计策已经生效了,袁绍已经被骗的死死的。 正想着,袁敏又道:“现在青州的军政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于禁大军迟迟没有开往长安,就是因为不听青州管宁的调动,忙着在并州报私仇,虽然在并州战场上,我张扬大军和王匡大军损失惨重,但是却在试探中得到了青州即将四分五裂的宝贵情报,也是值得的。” 赵云闻言一喜:看来主上已经把并州拿到手中。如此一来,拿下幽州乃是指日可待。 正在思考间,袁敏冷然道:“现在袁公路已经策反了兖州的张燕,郭嘉、鲁肃、于禁都出兵在外,而且没有一个人是管宁能调动得了的,只有调动冀州的高顺大军,到兖州去镇压,如此一来,冀州也是兵力空虚。而且袁公路似乎正在暗中和甄氏家族的人往来,想要暗中策反又或者要挟甄氏家族。冀州,也快乱了。” 赵云心中冷笑,高顺和张绣演戏还演得真不错。 甄氏家族嘛,相信张夫人和甄宓没有那么蠢,甄氏家族并不好利用。 却听袁敏冷笑道:“我当然知道袁公路打的什么主意,只要把甄宓弄到手里,再嫁给自己的儿子,有或者自己娶了,自然可以证明他有皇帝之命。” 赵云大吃一惊,这才想起甄宓特殊身份。 袁敏嘿嘿笑道:“不过我看这事情成功的把握不大,倒是我那两个兄弟在黄县的行动成功的把握大一些。” 赵云心中冷笑:哪里那么容易成功? 袁敏冷笑道:“又有谁知道本初公的结发妻子刘氏乃是刘氏家族的人?而且和刘岱关系最好!” 赵云惊得差点叫出声音来。但却不知道袁敏所指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不过现在这些对赵云来讲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自己是鞭长莫及,但是自己一定活着回去,把这消息告诉给太史慈。 想到这里,赵云迅速地平和心境。牵着战马,悄悄地退出密林,准备换一条道路走。 谁知才出密林,一阵劲风传来。 冷箭来袭! ------------ 第六章 转战(上) 第六章转战(上) 赵云心中一凛,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这么快就会被人发现,不过这时候赵云已经无暇想别的事情,是顺手抽出腰间太史慈送给他的细长宝剑,悄无声息的向后一磕。匪夷所思的横亘在了已经袭向赵云后背的冷箭。 “当”的一声,赵云的身躯一晃,若是在白天,有人可以看见他的脸的话,一定会发现赵云的俊脸上掠过一阵火红。显然是吃了暗亏。 与此同时,只听密林中袁敏的声音响起:“什么人?”赵云的反应一等一的快,马上牵着马再一次进入密林中,因为那是唯一的出路。 赵云本身就是心计过人之人,自可判断出来如何行动动自己才是最有利的,刚才那支雕翎箭的速度奇快,而且箭上的力量十分沉雄,由此可知,在自己的背后施放冷箭的人的力量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黄忠!? 这时赵云的第一个反应。 因为除了吕布和太史慈之外,赵云想不出来还有谁在弓箭的力量上和速度上能够胜过自己,而且这两个人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最有可能的的人就是黄忠。 而袁敏的叫声使的赵云更加坚信了这一点,因为向自己偷袭的人不在袁敏的意料之内,故此,当自己挡开了那支冷箭后,袁敏才会愕然询问。 现在追杀自己的人中,应当包括刘表、袁绍、袁术,当然也有可能会有益州刘焉的人,要知道因为张任的事情,刘焉和太史慈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刘焉派出人来追杀自己这个假冒的太史慈,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形势应该是分别属于不同阵营的两伙追杀自己的人碰到一块了。 若是换了一般人,赵云早就不管不顾地冲出去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对方可能是黄忠,赵云就不想横冲直撞的冲杀出去。 那并不是赵云惧怕黄忠,遇见黄忠这样的对手,赵云欢喜还来不及呢,但是赵云现在的任务乃是“逃命”,所以留下来恋战,绝对不正常。那绝对不是一个急着回青州的人的应有的行为。 更何况,若是自己战死的话,那么一切就都露馅了。黄忠、再加上一个据太史慈说本领和史阿差不多的袁敏,还有那连太史慈都赞叹不已的袁氏家族的长刀阵,自己若是被包围后想要离开,那真是比登天还要难。 所以赵云才有了现在的举动,因为在一瞬间,赵云已经有了化解的办法。 这时候,袁敏方面的人已经点起了火把,向赵云这边奔来。 赵云才进树林便翻身上马,从背后抽出弓和箭,肃容看向密林中那影影绰绰奔着自己而来的火把,只听“飕!”的一声,一枝劲箭,离开了赵云扳满的强弓,射入了密林里。一声惨嘶应声而起。 转眼间,赵云以惊人的熟练手法,魔术般地连射十多箭,真的箭无虚发,每一箭射出必有人应箭惨叫起来。不多时对面再没有半点火光,原来持火把者都给赵云射杀了,剩下那些持有火把的人早吓得纷纷把火把熄灭,赵云却没有停止射箭,循着密林中的声响,赵云的劲箭一枝接一枝往下射去,每箭必中一人。 与此同时,赵云还不时地向密林外刚猜想自己释放冷箭的地方射出一弓,那目标当然还是那些拿火把的人了,不过看来密林外面的敌人也不在少数,赵云的弓箭射出后,密林外面的敌人登时开始回射,不过在这种环境里,又没有赵云那种听声辨位的本领,哪里能射的到? 这时只见密林中四处一片黑暗,但是现在三方都是行军打仗的大行家,这样的环境自然难不住这些人。袁敏的人的脚步上已经越来越近,而且他们变聪明了,为了防止赵云的弓箭,居然把树枝放在地面上弄出声响来,而且四面八方都是,想要迷惑赵云的耳力。但赵云要的就是这个。 赵云不断地调配着两者和自己的距离,就在这时,一支雕翎箭射了过来,从力道、准头、速度来看,这只雕翎箭就是第一个想自己是放冷箭的人放的。赵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终于等来了逃跑的时刻,这时雕翎箭才没入林中,就听见赵云佯装惨叫了一声:“啊!”这声惨叫声音浑厚,明显区别于其他的那些被赵云弓箭射死的人临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赵云在叫过之后,马上停止了弓箭射击,只是迅速的折断一节树枝,绑缚在马尾巴上,轻击马臀,战马转身而行。 刚才袁敏的人手点起火把的短暂时间内,赵云的锐目早已经观察好了周围的环境,所以才会在这黑暗中找准路途。转眼间,便躲到了一颗巨大的树木之后。 这时密林外蹄音响起。同时,火把点起。 赵云伸出头来偷眼望去,果然,在密林之外,一名年过四十、手中拿着长弓的战将带着四十多人来到密林边缘,想必是黄忠了。 正在这时,袁敏的人手也已经来到近前,那被赵云怀疑是黄忠的战将意见这些手持长刀杀气腾腾的人,虽然他就听到这密林里面另有玄机,但是没有想到会从里面出来这么多的人,不由得一愕,出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袁敏的人却只看见黄忠受中的长弓,不由得一阵愤怒,因为刚才自己的同伴有很多人就是死在弓箭下,现在看着对面的这大汉手中持有弓箭,哪还不以为就是这大汉干的?更何况自己的身份怎么能表露出来?登时,所有受持长刀的袁敏的手下把这汉子团团包围,更是一言不发,结成连太史慈都震惊不已的刀阵,向着汉子和他的手下攻去。 只是瞬间,那汉子的手下就被袁敏那高效率的刀阵砍倒了二十多人。 那汉子哪里想得到眼前的这一伙黑衣人一言不发便拔刀相向?虎目中闪过怒色,冷哼一声,双腿一夹战马,战马闪电般来到两名正砍杀大汉手下的长刀手的身边。 那两名长刀手当然懂得先发制人的道理,更加心恨在他们眼里这沙杀了他们很多同伴的大汉,登时欺身而上,连同身旁的三名同伴,刀光如同闪电般劈出。 “米粒之光,也敢于皓月争辉?哼,凭你们也配用刀?”那汉子冷然道,说话间,手中长刀刀光游走,竟然在淡淡的月色下挥洒出一片令人难以置信的光华,夺人耳目。 在这一片光华中,五名长刀手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血光迸溅处,这五人无不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踉跄后退,那在呼吸间便可要人性命的手中长刀早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躲在树后偷看到眼前发生这一切的赵云虎目中神光一闪,在这一刻,赵云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人就是黄忠。 他眼力高明,自然可以看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忠的一把长刀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纯熟感,那感觉就好像是大自然中自然生长的森林。 单看黄忠的刀法,根本就是平淡无奇,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招数,可以说是用长刀的人人人都会。正如默默无闻的树木花草的生长般毫不引人注目,可是一旦你认识到它的生长,你就会发现根本无法抗拒它的存在,更会惊恐地发现自己迷失在那迷宫般的深林中。 若是说吕布的方天画戟是变幻莫测的“火”,太史慈的银枪是无坚不摧的“水”,自已的银抢是无懈可击的“土”的话,那么这个黄忠绝对是表面平淡无奇,其实却扑朔迷离的“木”。 就在刚才那一刀中,那五名从不同方位和角度向黄忠攻击来的五名长刀手的手腕受伤的地方居然在同一个位置,而且黄忠没有转身就做到了这一点。更令赵云惊骇莫名的事情是,黄忠的长刀在割破那五名长刀手的手腕之后,居然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好似春蚕吐丝般在五名长刀手因为丢弃长刀而在瞬间内松开的手掌的小指处绕了一圈。 那五名长刀手的小手手指当场断开,在血液的喷射下,飞了出去。没有了小手指,手掌就完全使不出力气来,这只手算是废了,这种结果只怕比杀了他们还难过。 在赵云眼中,这一刀把黄忠的特点完全暴露出来了。 割破手腕的一下好像尖锐的仙人掌刺,可是断去小手手指的那一下却好似绕树的青藤。快慢、刚柔、变化完全不可捉摸。 好一个黄忠!好一把长刀! 眼力高明的不仅仅是赵云,一直跟在自己手下的长刀手后面袁敏见到黄忠如此惊人的刀法口中不由得“咦”了一声,自后而前,手中的长矛化作一道长虹向黄忠的面门标去。 黄忠面色一整,冷然道:“这个还像点样子!” 长刀与长矛交击在一起。黄忠仅仅在战马上晃了一晃,但是袁敏却向后退了一步,强弱立见! “好身手,竟然可以挡得住本人的全力一击,若是你可挡得住本人三十招,那边放你一条生路!” 袁敏哪有心情答他?只刚才那一下,自己就被震得气血翻腾,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虽然知道自己对面的人不是太史慈,但是却不得不动手,因为对方肯定是会调查自己的身份的,袁绍的秘密又岂能暴露? 原本以为不用自己出手就可以杀掉对方的领头人,杀散敌人,然后毁尸灭迹,这事情自然可以一了百了。 谁又能想得到眼前的这个大汉竟然厉害的出奇。现在自己根本就是骑虎难下,唯有死战。 而在此时,带着满腔的震撼的赵云则趁着大乱,悄悄地离开了这片森林,舍弃了穿过江夏的最近的路途,悄然向九江郡进发。 不过赵云的心中却没有半点欢喜之情。因为黄忠已经出现了,再加上这个跟踪高手袁敏,那意味着自己今后的日子将会是猫抓老鼠般的艰苦。 但是,黄忠的名字却深深地留在了赵云的脑海中。 并州,安泽城外。 风尘仆仆的太史慈带着许褚,领着四千特种精英来到梁习的军营之外。 梁习早就得到了消息,在太史慈到来时,早已经和此时志满意得的徐晃在大营外恭候。 众人见面,自是欢喜非常,在进行了短暂的寒暄之后,太史慈和梁习并肩而行。 看看井然有序的军营,太史慈大加赞赏,对着梁习笑道:“梁习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张扬的强盗军队到了你的手里不多时日居然就像是换了个样子,实在是由领军之才。” 梁习却谦虚道:“属下哪里有这么大的本领,那是因为徐晃将军的关系,徐晃将军才是真正的大将之才。只几天的工夫便把军队弄得士气大振。” 太史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历史上的“五子良将”岂会是浪得虚名之辈?不过这个梁习毫不居功的实事求是的态度,更令太史慈欣赏。当下笑道:“梁习你的知人之明真是不错,若是如此,我便把徐晃将军指派给你,让他协助你办理并州事务如何?” 梁习闻言大喜,对太史慈道:“若是可得到徐公明相助,则并州可定矣。” 徐晃闻言也是一脸的感激之情。 徐晃在军中多年,他当然知道在军队这种地方最重的就是资历,否则何来带兵打仗的资格? 而在青州,优秀的将军有很多,而且是各具特色。 赵云乃是新一代的战神,士兵无不信服,更难的其出谋划策不让一般的谋士,见机行事更是其所长;高顺乃是青州第一攻击名将;王豹乃是青州第一防守名将;于禁攻守兼资,沉稳干练,领兵多年,从无错误;鲁肃文武全才,威震幽州;郭嘉更是不用说,青州第一军师,在军队中的威望仅仅次于太史慈;臧霸则是青州招揽黄巾军的一面标志;至于说到张绣和贾诩,一旦拿下汉中西凉和益州,立时就是青州军中受人尊崇的人物。 反观自己,徐晃真的有点信心不足,虽然这些天来帮助梁习横扫于扶罗,但是到底是初来乍到,颇有点为自己的将来感到忐忑不安。 谁知道现在却被太史慈委以重任,怎不令徐晃感激涕零?因为这等于太史慈承认了自己在青州军中的地位,使自己和上面的那些人并列在了一起。 徐晃有点呜咽道:“主上……” 太史慈一摆手,对徐晃笑道:“公明,这是你应得的,不过有一份权利就有一份责任,我青州向来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地方养闲人,若是你的确是个人才,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当之无愧,希望你能明白。” 徐晃用力地点头,沉声道:“徐晃晓得了,定不会令主上失望。” 太史慈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对梁习笑道:“我还有一人派给你。” 梁习一愕,却见太史慈转过头来喝道:“张先!” 张先应声而出,太史慈对梁习笑道:“这人乃是我青州特种精英中的杰出人才,我青州在一段时间内无力对外,所以着张先就放在这里,把他当成是对外使者。” 梁习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转过头来见到张先神色间聪明伶俐,显然是言词锋利之人,又见他细腰长腿,肩膀宽厚,行动敏捷,显然是高手。心中更是欢喜。 太史慈对张先肃容道:“张先,我给你一千特种精英,在梁习将军手下办事,你自然明白怎么做。” 张先沉声道:“张先明白了。”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中军大帐,纷纷下马,太史慈领着众人走进大营坐下后,看向梁习沉声道:“于扶罗现在怎样了?” 众人露出会心的微笑,太史慈不问安泽城怎样,只问于扶罗,显然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至于扶罗于死地。 徐处却在一旁愤然道:“要不是主上拦着,我一刀便把他劈成两半了。” 梁习笑道:“现在这于扶罗也和死差不多了,被许褚将军和徐晃将军连劈了两刀,震得两次吐出了鲜血,又因为自己的弟弟被活捉,更被困在这安泽城中,早就懊恼得要死了,现在躺在床上,若是主上不放过他,他就只能等死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冷哼道:“说实话,我真恨不得杀死这于扶罗,不过我一日不统一北方,一日不敢轻言对外开战,唯有隐忍一时。” 顿了一顿,太史慈露出笑容,微笑道:“看来,这回呼厨泉可以派上用场了。” ------------ 第七章 转战(下) 第七章转战(下) 衣冠整齐的呼厨泉被带了上来,至少表面上看,呼厨泉的神色还算安稳。 此刻坐在大帐中的主事的人乃是梁习,太史慈当然是回避到一旁,扮作一名在梁习军中的普通将领。 现在天下形势错综复杂,太史慈不想在这时就像这些不相干的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呼厨泉进了中军大帐后,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那里对着自己友好微笑的太史慈,不免的有些吹胡子瞪眼,那当然是因为太史慈在屯留城亲自抓住他的原因。 梁习看了一眼太史慈,对呼厨泉温声道:“呼厨泉,你坐吧。”呼厨泉一愣,旋即默默坐在粱习指给他的位置上,沉思起来。 呼厨泉虽然是匈奴人,但并非是鲁莽无知之辈,所以对于梁习的态度当然开始揣摩起来,这些天以来,被软禁起来的他一直在揣测对自己下手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却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和青州军的于禁大军有着直接的关系。 梁习看向呼厨泉,微笑道:“呼厨泉,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本人乃是青州刺史太史慈将军手下的一名小吏,现在总领并州事务,而这位……”说着便指向徐晃道:“所谓的袁晃将军,其实乃是青州将领徐晃。现在在并州协助我办事” 呼厨泉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没有想到那个武功厉害到极点的人物居然在青州是个默默无闻之辈,而这个连名字都未听说过的梁习更是凌驾在徐晃之上!青州到底有多少杰出的人才还没有露面? 再看看那个轻松的抓住自己年轻人,看样子和坐的位置,也只不过是个偏将,呼厨泉的这种感觉更加的深刻了,第一次,呼厨泉感觉到实在不应该和青州为敌。 呼厨泉的面色变化哪里能够瞒得过太史慈的眼睛,太史慈看向梁习,一打眼色,后者会意,淡然道:“呼厨泉,本人没有必要和你废话,因为并州的情况你比我还熟悉,现在你和你的兄长于扶罗已经走投无路,本人希望你和你的兄长能选择和本人合作,把并州的混乱局面稳定下来,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呼厨泉心中大定,知道对方不会杀掉自己,心种立时活动起来,既然性命保住了,那下一步自然是要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才是。 梁习看着呼厨泉的一双眼睛在那里乱转,心中冷笑:果然不出主上所料。当下冷然道:“不过我劝你不要给我耍花样,更不要向我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你以为我在并州找合作人就只有你吗?哼!在南匈奴想要你兄弟二人性命的人并不在少数。” 呼厨泉哪里想得到对面这个人对于青州南匈奴各部的情况了解的那般详细,当下脸色大变,梁习的这番话彻底击中了他的软肋,一直以来,南匈奴内部的纷争都是很严重,否则当年他和他的哥哥于扶罗就不会亡命出奔了。 梁习看着面无人色的呼厨泉,微笑道:“你的性命本就在我的手里,你的哥哥现在被困在这安泽城内,若是我想攻城的话,只怕早就攻打下来了。你们兄弟两人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更何况与我合作后,我自然会帮你们白平反对你们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呼厨泉你还是三思为妙!” 呼厨泉无力的反抗道:“哼,你在威胁我吗?我呼厨泉可不是被吓大的。” 粱习仰天哈哈大笑,然后直视呼厨泉,一双眼睛中迫出冷酷的光芒,木无表情地看着呼厨泉,淡然自若道:“这并非是威胁,而是事实。” 太史慈此时在边上接了一句:“‘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呼厨泉闻言全身一震,喃喃地念了几遍太史慈口中的新奇警句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太史慈和粱习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微笑,心知呼厨泉已经被己方说服。 果然,呼厨泉看向粱习道:“好!我便答应粱习将军!” 粱习微笑道:“如此最好,向呼厨泉阁下这样的人才若是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还真是不应该呢!不过你兄长于扶罗那里……” 呼厨泉昂然道:“这个好说,当然是由我来进入到安泽城中劝慰我的兄长。” 粱习点了点头,呼厨泉却站了起来,对粱习说:“粱习大人,此事宜早不宜迟,我希望现在就进城去见我的兄长。” 粱习点了点头道:“本人对呼厨泉阁下的任事精神非常赞赏,不过你的兄长现在有伤在身,情绪未免有所波动,你要好言相劝。” 呼厨泉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站起身来便要出中军大帐,走到太史慈的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下来,看向太史慈沉声道:“这位青州的勇士,我呼厨泉败在您的手里,本应该像失败的雄狼一般,寻找机会向您报仇,但是我却十分的服气,今生更不敢与您为敌,只是希望知道勇士的高贵姓名,用来教导我的后代像勇士您一般的勇敢无敌。” 太史慈心中大骂:若是匈奴人个个都像自己这般,那才是糟糕的事情,表面上则从容道:“我在青州仅仅是个小人物而已,何足挂齿。” 呼厨泉十分的失望,但是仍然恭恭敬敬的对太史慈道:“呼厨泉希望以后还能与勇士你相见。”言罢转身出帐去了。 粱习却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不可以同情和信任这些匈奴人,这些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别看他今天对你毕恭毕敬,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翻脸无情,肆虐我华夏的大好河山。” 了解历史的太史慈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后世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本就是无所谓朋友和敌人,只有利益。这南匈奴虽然已经长时间与汉人生活在一起,但却始终不是我华夏子民,不可不防。 只是没有想到,粱习这古代人也能说得出这一番道理来,实在难得。 太史慈点了点头,大为赞赏地看了粱习一眼,后者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如此,我们就在这里静候呼厨泉的佳音了。” 话才说完,就有一名士兵拿着书信,匆匆进帐,把信件交给了太史慈。 太史慈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奉孝来的信,看来徐州的形势又有了新变化。”在众人关心的注视下,太史慈随手打开了信件,不半晌,眼中露出奇光,失声道:“什么?陶谦病故!” 一时间,大营中静到了极点。 郭嘉的信中写道,就在三天前,老病缠身、惊吓过度的陶谦终于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只留下了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徐州为他披麻戴孝。陶谦只留下了一句话:吾二子资质平庸,不足以委任以州事,如青州刺史太史慈在,则可托付于太史慈,如太史慈未在,则由朝堂任命。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陶谦在临死的时候来了这么一手,太史慈却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没想到在历史上托付徐州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在刘备的身上,却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徐晃冷哼了一声:“陶谦果然是老狐狸,知道临死的时候为自己的子孙谋后路。” 太史慈笑道:“那只是陶谦的一层意思而已,其实陶谦此举好处很多的。” 顿了一顿,太史慈沉声道:“陶谦的这番遗言其实是那一面都不得罪,并非仅仅是讨好我太史慈这么简单。在他的想象中,若是我太史慈大难不死,可以回到青州的话,自然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我的敌人,徐州当然是首当其冲,陶谦这么做实际上是在用徐州的归属权还换取自己两个儿子的性命。” 众人点头,太史慈冷笑道:“可是陶谦自己也拿不准我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索性向朝廷卖个人情,若是我太史慈不能活着回来,那徐州刺史的任命权力自然就放在了王允的手里,王允自然可以任用自己的亲信,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王允怎么的都要对陶谦的两个儿子保护一二。” 众人点头。 “不过,”太史慈的话头一转,冷笑道:“陶谦这么做也有对我青州不怀好心的味道在其中。又或者说,这个陶谦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众人闻言大奇,太史慈冷哼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太史慈回不来,青州刺史任命了别人,青州方面会有何反应?” 众人一愕,太史慈耐心解释道:“现在我青州给人的假象是,很多的军方将领已经不再听从青州的管束,根本就是各自为政,张燕仅仅是明目张胆地反了,但是郭嘉、鲁肃、于禁大军在外人看来,已经完全不听从青州军方和政府的管理,无论是管宁还是王豹,都无法再制约他们。尤其是郭嘉,在外人的眼里看来,现在任何人都拿他无可奈何。可是现在陶谦死了,人人都知道陶谦把徐州托付给了我太史慈,只要我回来,郭嘉只能立刻死心,可若是徐州刺史另有人选的话,一场斗争就会随即展开,管宁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召回郭嘉,趁机削他的兵权,而郭嘉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用武力和计策夺取徐州。” 众人纷纷点头,事情的发展的确应该如此。 太史慈笑道:“不过这种事情完全是建立在我未回到青州的基础上的,我却等不及,如此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利用一下。” 许褚叹了口气:“真是可惜,若是主上现在出来说明自己就在青州的话,那徐州马上就是主上的囊中之物。” 太史慈也叹了口气道:“坦白地说,我也是心动非常呢,说以我才说陶谦死的真不是时候,要是仅仅为了获得一个小小的徐州,就要我现在暴露事情的真相,那时机根本不对头,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尤其是袁绍和袁术,还有刘表,他们几人受骗上当的还不够。若是我现在就现身的话,他们就可以全身而退,保存自身的实力,严守门户,对我军的征讨大业十分不利;而且我一旦现身,贾诩在长安也会有很多的事情不好做。” 徐晃沉声道:“如此说来,主上一定已经是智珠在握,未知可否告诉我等,以开茅塞。” 太史慈笑道:“其实办法很简单,我们可以想办法让王允任命曹豹为徐州刺史。” 众人闻言一楞,不明白这么做有何作用。 太史慈的眼神里带着自信的笑意,对众人神秘笑道:“这事情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不过这事情还需要贾诩和郭嘉的配合,稍后我会写信给他的。” 众人知道太史慈已经是胸有成竹,所以不再多问。 太史慈对粱习道:“如此,并州的事情就托付给众位,从明天起,我便和仲康带领于禁大军撤出并州。” 粱习对太史慈道:“并州的事情已经大体如此,只是不知道主上下一步要如何行动?” 许褚在一旁早就急了:“就是就是,现在天下大乱,这么多的战场,偏偏没有我的份,主上,再不让我上战场,我可真的要憋疯了!” 徐晃皱眉道:“主上,对外名义,于禁大军的任务乃是到长安去支援,现在长安之围已经被解除,那么于禁大军是不是要撤回到幽州去呢?” 太史慈笑了起来,端起桌几上的茶,喝了一口,幽香萦绕鼻间,可谓沁人心脾,然后太史慈淡然道:“我们的目标当然不是长安,乃是司州。” 徐晃和粱习闻言,眼前一亮,同时叫了一声:“高明!” 许褚不明所以,不过反正有仗打他就心满意足了, 徐晃笑道:“主上用兵如枪,当真得匪夷所思,这一招可是好处多多。只是未知主上南下司州的目标到底是谁?袁术乎?王匡乎?张扬乎?” 太史慈哈哈笑道:“公明怎么也糊涂了,人人皆以为我进入司州是为袁术,可又有谁能知道我真正的目的乃是荆州的张允大军?” 徐晃恍然道:“原来主上是要配合贾诩先生进攻汉中和益州的行动!” 太史慈看了一眼徐晃:这个五子良将果然不错,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大局观。还真是一点就透。 粱习毕竟是刚刚加入青州军,有许多的事情不明所以,因此不好插言,不过听到这里也略微明白了一些,沉声道:“原来主上是要明攻袁术,暗图张允!” 太史慈点了点头,沉声道:“现在司州的局势可谓十分复杂,长安张济、荆州张允、败军张扬、王匡,在司州各据一方,袁术的势力虽然未插入到司州,但是却可随时挺进司州,所以我军深入到司州,是没有人可以看穿我们的目的何在。不过那张允却绝对想不到我们的目的是他。” 徐晃笑道:“是啊,张扬和王匡乃是我军仇敌、豫州的袁术又正和我们开战,所以任何人见到我们进入司州,一定会认为目的不外乎三点,要么是讨伐王匡与张扬,要么是采取围魏救赵之计,穿过司州,直奔豫州,已解袁术兵发七路,欲图兖州的困境,要目就是自司州出发,入陈留,抢在袁术与张燕会合前,协同冀州的高顺大军夹攻张燕。然后共同抵抗袁术的入侵。” 太史慈点了点头,笑道:“公明的思路很清晰,我正是要给天下人这种错觉。” 徐晃忍不住赞叹道:“可是又有谁能知道,张燕乃是诱骗袁术的诱饵,张济跟就是我们自己人,对于张济军的存在我们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王匡和张扬军那只不过是孤客穷兵,灭掉两人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要收拾袁术根本不用我们动手。从表面上看,我们还真的没有进攻张允的理由.” 太史慈若无其事道:“若非如此,我们怎可能骗过张允,要他以为我们不可能针对他。” 徐晃接口道:“只怕张允还会高兴呢,刘表和袁术乃是死敌,我们进军司州,张允只怕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指望着我们和袁术大打一场呢。” 顿了一顿,徐晃又笑道:“只怕袁术自己都会表错情,以为我们深入司州是为了他袁术,只怕主上还未骗他,他便已经中了稳军之计,要分出兵力来防备我们进攻了。” 许褚此时想起一事道:“对了主上,若是如此,我们应该先行联系在荆州军中卧底的李严才对。” 太史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笑道:“不过这事情的源头还要从贾诩那里下手才可以,到时候可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顿了一顿,又笑道:‘反正左右都是要骗袁术和张允,我们这次出兵的理由还是以于禁大军报私仇所以要攻打王匡和张扬军为名,让袁术和张云两个蠢蛋自作聪明去吧.至于王匡和张允的被灭掉,就算是为我们的司州战役做一点贡献吧.‘ 众人笑了起来。 此刻,没有人知道,太史慈的目光已经放在了挺进荆州的跳板――司州上了。 ------------ 第八章 长安 第八章长安 长安,王允府。 贾诩和张绣站在众多的文武大臣之中,话并不多,更是自成一个圈子,毕竟现在他们正在准备讨伐汉中和益州,可以说基本上已经淡出了长安这个政治圈子。 和王允关系紧密的太尉杨彪并没有来,这几天一直是称病在床。 参加这次会议的当然都是王允一党的人,那其中有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邵、侍郎王子服、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赵彦、议郎吴硕等等。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今天王允突然把这些人叫来有什么事情。 坦白说来,最近虽然长安的事情颇多,但是这朝堂之上的文武大员们倒是渐渐安之若素,其实想想也是,在经过了皇帝消失和西凉军攻打长安这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承受不了得了。 既然连这两件对朝廷极为不利的大事都可以化险为夷,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化解呢? 所以王允今天这么急叫众人来,大家倒也毫不吃惊,反倒在一起谈笑风生。 只有张绣和贾诩两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情,因为他们两人早就接到了太史慈的书信。贾诩更是准备好了满腹的说词,以便实现太史慈的图谋。 今天王允这么着急把文武大臣齐齐叫来,为的就是徐州刺史的问题。 这一层,别的大臣大概也都能猜出来,不过却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蓦地,脚步声响起。一轻一重,来了两人。众人收声,停止议论,抬头望去,只见神采飞扬的王允和冷酷无比的吕布走了出来。 众人向王允见过礼后,按照官职大小坐好,自然有美婢奉上香茶。 王允看了看众人,问道:“杨彪大人呢?” 太常卿种拂和王允关系最好,出声道:“司徒大人,杨彪大人抱恙在身。出不得府来。” 王允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贾诩那还不明白王允的意思,微笑道:“司徒大人不必担心,我看杨彪大人只是有一些上火而已,不管什么说反贼袁术乃是杨彪大人的联姻之好。前些时候,杨彪大人还是为国为民的大功臣,现在却变成了反贼的家属,也难怪杨彪大人上火。” 王允闻声后,脸上掠过不悦,但却没有说什么。 贾诩和张绣对望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笑意。 贾诩当然知道王允的不高兴并非是针对自己,而是因为不在这里的杨彪。贾诩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劝慰,还不如说是在火上浇油。 这是王允抬起头来,看想这屋中的众人呃,沉声道:“徐州刺史陶谦不久前已经撒手人寰,徐州刺史出缺,陶谦留下遗言,说:吾二子资质平庸,不足以委任以州事,如青州刺史太史慈在,则可托付于太史慈,如太史慈未在,则由朝堂任命。这件事情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众人点头。心中纷纷道:果然! 侍郎王子服出声道:“这事情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插手,毕竟青州刺史太史慈现在是生死未卜,徐州的归属问题现在说起来还太早。” 太仆鲁馗叹了口气道:“我和太史慈没有什么仇怨,但是却不希望徐州归太史慈管理,毕竟太史慈现在实在是权势太盛,找回皇上后,这个太史慈绝对是难以控制。若是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而且若是由朝廷方面任命徐州刺史的话,对太史慈绝对是牵制。这个说法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认同,毕竟大汉实行的举荐制,徐州刺史陶谦在临死的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很合理的,至少朝廷方面没有办法拒绝,不过若是让太史慈得到徐州,也正如太仆鲁馗所言,太史慈的实力立时得到一个质的提升。更向北方名副其实的霸主迈进了一步。 吕布出声道:“这个不是问题,现在司徒大人发愁的是另外一回事情。” 众人闻言默然,他们当然知道太史慈现在是凶多吉少,其实即便是王允现在认命了徐州刺史也无所谓,即便是太史慈可逃出生天,回到青州见到这个结果说不出什么来,因为王允绝对可以推说徐州不可一日无刺史,所以暂时由朝廷方面任命一人代理。只等太史慈回来再说。当然若是太史慈始终都不回来的话,这个人只好永远的“代理”下去。而后一种情况则是这屋中大部分人所愿意看到的局面。 可是现在经过吕布这么一说,众人知道,这件事情发生了变化,让王允很为难。 果然。王允皱眉道:“事情是这样的,徐州刺史陶谦死后不久,青州军方的军师郭嘉和青州领军大将鲁肃便联名上表,举荐现在青州军中风头正盛的军中新星虞翻为徐州刺史,理由是自虞翻陈兵徐州以来,所到之地,上至官绅,下到黎民,无不对其敬爱有加,应该是徐州刺史的大好人选,所以才请求朝廷任命虞翻为徐州刺史。你们认为如何?” 在场众人一阵发愣,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种变化。 侍中马宇在一旁长叹一声道:“先下手为强,没有想到青州方面行动的还真快,我们还没有反应,他们倒是会见缝插针,如此一来,那岂非是说,不管青州刺史太史慈回不回来,徐州刺史的位置都是青州的囊中之物?” 大鸿胪周奂看了马宇一眼,无奈道:“只怕事情就是如此,自先帝驾崩后,我大汉的地方官员的任命始终都是由州官举荐地方人才,由地方人才担任地方要职,现在徐州无人管理,而真正控制徐州地面的人就是青州的虞翻大军,郭嘉和鲁肃的这么做我们很难拒绝的。” 王允头痛的的就是这个问题,皱着眉道:“正是如此,所以才这么着急把大家叫来,正是要议一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众人默然,但却纷纷转头,看向贾诩。 王允也知道刚才自己那是多此一问,大厅中的这些人虽然都是才能卓著之辈,但是很可惜擅长于出谋划策的人寥寥无几,唯有贾诩才可以依靠。刚才自己的话语与其说是问这大厅中的人,倒不如说是在问贾诩来得恰当。 贾诩扫了一眼众人,突地哈哈一笑,那声调中有说不出的轻松。听得众人大奇。 吕布先忍不住了,对贾诩道:“文和先生,难道你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贾诩点了点头,保持着惯有的幽深冰冷的腔调道:“大家把这事情看得太严重了,郭嘉、鲁肃和青州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顿了一顿,沉声道:“我一直都在怀疑郭嘉已经对太史慈产生了异心,现在这件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想一想,现在徐州境内青州部队一共有两支,一支是虞翻大军,一支是臧霸大军,无论按照军中资历又或者是功劳,臧霸都比这个虞翻要有资格得多,为何郭嘉和鲁肃没有举荐臧霸做徐州刺史,而要举荐虞翻呢?”众人闻言一楞,马上仔细地思考起来。 议郎吴硕首先明白过来,叫道:“我明白贾诩大人的意思了,举荐虞翻的提议若是青州提出的,那么现在提议的人应该是管宁,而绝对不应该郭嘉和鲁肃,两人这么干分明就是想要把徐州变成是自己的地盘。” 吴硕的话一出口,众人马上明白过来,深以为然。 贾诩冷笑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自从青州刺史太史慈消失之后,青州军方的种种行为根本就是杂乱无章:鲁肃碌碌无为于幽州,于禁乱战奔命于上党,郭嘉栈恋不去于下邳,张燕谋反,高顺南下,管宁与郭嘉的不和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在袁术这件事情上,臧霸本是兖州的驻守部队,可是现在兖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臧霸却偏偏不回防,反倒是驻守冀州的高顺大军南下,长途跋涉与张燕叛军会战于冀州和兖州的交界处。凡此种种正是对现在这件事情的最好说明。” 越骑校尉王颀乃是在长安城中比较杰出的军事人才,他迅速的捕捉到了贾诩的话中意思,一拍脑门,笑道:“原来如此!事情一定是这样:郭嘉早就看出来张燕不是真心归降太史慈,不过却一直没有反叛的机会,现在太史慈消失不见,郭嘉当然知道这对张燕来说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而张燕的唯一障碍就是臧霸,郭嘉为了削弱太史慈的心腹力量,所以才会调臧霸到徐州去,理由是协助虞翻攻打徐州,但其实却是给张燕创造反叛的机会,然后在张燕反叛后令臧霸回军剿灭张燕,以便达到削弱臧霸,搅乱青州的目的……” 长水校尉种辑也明白过来,接口道:“臧霸乃是太史慈的心腹大将,在郭嘉调动他与虞翻围攻徐州的时候,臧霸还没有注意到郭嘉的狼子野心,当然是欣然前往,可是经过一些事情后,尤其是管宁与郭嘉的不和,让臧霸看出郭嘉种种不对劲的地方,而在这个时候张燕果然不负郭嘉所望真的反叛了,徐州的战事此时也已经结束了,郭嘉急于想要在徐州扩张自己的实力,臧霸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当然被郭嘉命令要张燕回兖州去,不过郭嘉的居心已经被管宁和臧霸猜透,若以才会出现臧霸大军拒不回防的局面。” 王允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各位所言甚是,的确如此,这一段时间以来,自从下邳阙宣身死,管宁就命令郭嘉撤军,可是郭嘉拒不撤军,更不让臧霸撤军,那时候臧霸还是左右为难,不知道听谁的,这种僵局一直拖到张燕谋反,臧霸才发现郭嘉的不对劲儿。要是现在还听从郭嘉的话,臧霸不是傻子,那就是并非太史慈的心腹。所以臧霸才会靠向管宁一面,而管宁则宁愿调动太史慈的另外一直心腹大军高顺大军到兖州去剿灭张燕、抵抗袁术,把臧霸大军留在了徐州,屯兵下邳,用来制约郭嘉。” 众人纷纷点头,这事情经过这几人这么一分析,青州的情况立时清晰起来了。 贾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而实际上太史慈就是希望给别人造成这种假象。见到目的已经达到,却冰冷地笑道:“各位大人所见不差,郭嘉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所以一计不成反生二计,在徐州利用阙宣的事件继续向陶谦施压,那当然是希望逼死陶谦,达到今天的这个目的。陶谦本就年老体弱,哪里受的住惊吓,当然一命呜呼了。而陶谦的遗言当然在郭嘉的意料之内,故此郭嘉才会马上提出让虞翻担任徐州刺史的请求,这计策分明是是事先想好的,所以青州方面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味来。” 谏议大夫种邵赞叹道:“郭嘉这一手玩得漂亮啊!任命虞翻作徐州刺史真的是好处多多,在策略上根本就是进可攻,退可守,说得进可攻,只要虞翻一旦成为徐州刺史,臧霸大军就再也没有名义留在徐州,虞翻完全可以利用自己信任徐州刺史的身份要求臧霸撤军,臧霸不可能不撤军吧?至于说的退可守,那即是说即便将来太史慈可以活着回到青州,郭嘉也可以完全推说这么做是为太史慈着想,而他对权力没有兴趣,否则就自己去当徐州刺史了。那时候,郭嘉早就趁着太史慈不在青州的这一段时间内扩张了自己的实力,即便是太史慈想要打击对付郭嘉,只怕在没有借口下,太史慈也不敢轻举妄动。” 贾诩点了点头道:“正是基于这个原因,郭嘉才会与鲁肃联名力保虞翻出任徐州刺史,而虞翻乃是鲁肃手下的心腹大将,郭嘉现在的行为已经表明鲁肃乃是他的同党,这更是一种对反对他的人的威胁,事情也的确如此,郭嘉加上鲁肃,当真没有人可以忽视这股力量。看来,青州大乱是指日可待的,只怕即便是太史慈可以活着回青州,也没有能力阻止这事情的发生。所以说外界盛传太史慈和郭嘉在收服冀州时因为甄氏家族的事情而产生了矛盾并非是空穴来风。”众人当然都或多或少地听说过这种说法,不过没有人知道这是太史慈故意为之的结果。 在贾诩的诱导之下,屋中的众人兴奋起来,颇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 王允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笑道:“即使并非是青州方面的意思,而且青州现在面临四分五裂,这件事情就容易处理多了。文和,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贾诩还未说话,侍郎王子服却抢先发言道:“依我之见,不如直接满足郭嘉的愿望,任命虞翻为徐州刺史,任他们斗生斗死去。 众人纷纷点头,可以说王子服的意见代表了这屋中大多数人的想法。 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张绣心中大骂,这个王子服还真是多事,若是按照这个王子服的意见,太史慈的计策就完全没用了。不过他却知道贾诩一定有办法解决这问题。 果然贾诩摇头道:“这么做并非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马上把视线集中在了贾诩的身上。 贾诩看向王允,笑道:“我若是司徒大人,那就任命徐州的曹氏家族的家主曹豹为徐州刺史。” 众人闻言一楞,一时间跟不上贾诩的思路。王允也不例外,在听到贾诩的这个建议有了短暂的错愕后,便转过头来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吕布。而后者则始虎目中闪过神光,沉声问道:“文和先生,你为何有此提议?” 贾诩哈哈笑道:“其实这事情很简单,因为不管我们任不任命虞翻为徐州刺史,徐州的斗争都不会停止。我们对这件事情的作用并不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考虑怎么做才会对我们最有利。而任命曹豹而是最好的选择。” 王允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曹氏家族的千金曹玲小姐乃是温侯的娇妻。曹豹不管怎么说也可算得上是我们长安方面的人。” 众人点头。 贾诩笑道:“好处还不仅仅如此,第一,我们这么做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因为曹豹本就是徐州的豪族,即便是青州也挑不出毛病来。第二,我们这么做当然是不偏不倚,但是对郭嘉无疑是一种打击,要知道,郭嘉不管到何时都是一个反叛者,所以我料其即便可以霍乱青州但也绝对不是太史慈的对手。我们这么做后,为了应付眼前的内乱,曹豹马上就会得到青州方面管宁的支持,用来打击郭嘉,一旦青州支持了曹豹,那就证明曹豹的徐州刺史的位置坐稳了。日后再想动摇陶谦的位置,只怕没那么容易。第三,正如王允大人所言,曹豹乃是我长安方面的人,不像糜氏家族,乃是青州方面的人,支持他也没有用,更不像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般摇摆不定。” 三条好处一出口,众人纷纷点头。 王允却犹豫地看了吕布一眼,最后点头了。 这个细节却没有瞒过贾诩,贾诩马上向吕布祝贺道:“如此就恭喜温侯了,令岳丈成为徐州刺史后,前一点因为阙宣给司徒和温侯大人带来的种种不开心自当烟消云散了。” 这句话一出,两人的脸色立时一变,旋即恢复常态。 贾诩却在暗笑:在他出征前,长安的内部已经被分化了,杨彪、王允、吕布已不再和睦。 不过,还不够! ------------ 第九章 诈敌 第九章诈敌 会议过后,众人纷纷散去,至于贾诩提出的建议自然会有人去执行,当然是以王允这摄政大臣的名义发布了对曹豹的任命,当然言词中充满了小心,只是说徐州不可一日无主,曹豹乃是徐州的贤达,可暂时为徐州刺史,打理徐州事务,等到太史慈回来之后在把徐州的地方事务交给太史慈去管理。 而贾诩和张绣被王允留了下来,目的当然是为了商谈进攻汉中和益州的事情,那其中还包括吕布。 来到当日太史慈偷窥王允与自己的宝贝女儿亲热的那个书房,四人坐好,王允沉吟了一会,对贾诩道:“文和,你出兵在即,汉中和益州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拿下来。” 贾诩淡然道:“司徒大人可以静候佳音,汉中和益州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王允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在担心别的,文和的本领我是知道的,问题是刘焉的势力关系过于复杂,真怕文和你出兵在外横生枝节……” 贾诩截断道:“我知道司徒大人在想什么,其实关于杨彪大人的事情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王允没有想到贾诩居然一下子就说到自己的心事上,不由得一怔,吕布头脑简单,当然想不了这么多,不由得出声疑问道:“杨彪大人?杨彪大人和文和先生攻打刘焉有什么关系?” 贾诩看了吕布一眼,淡然道:“温侯豪勇盖世,但是对政坛上这种事情还是了解不多,在长安,杨彪大人乃是和司徒大人齐名的重臣,人脉极广,袁术虽是反贼,但是汝南袁氏家族乃是他的家亲,在长安之乱的时候,马腾就是听了他的命令才到长安来的。而马腾和韩遂又是刘焉的好朋友……” 吕布闻言恍然道:“原来如此。”这才明白贾诩指的是什么。 可是贾诩却知道王允真正担心的是什么,笑道:“若是在平时,司徒大人不会这么担心,但是现在自然有些不同。” 吕布张开嘴想要问,王允却咳了一声岔开话题,又开始询问张绣其他的事情。又说了一会儿话,便都散了。但是贾诩却知道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进一步加大了王允和杨彪之间的矛盾。 贾诩和张绣还有吕布骑马并骑出了王允的司徒府的街道,转入长安大道,过了宫墙护河,两旁尽是王侯公卿将官的巍峨大宅,在贾诩看来这座古城的气势确非其他州郡的城市所能及。而此时,经历着这许多风雨的长安正在渐渐地恢复生机,街道上人口正在渐渐地增多,至少百姓的脸上有了笑容。不在稍有风吹草动,街上的百姓便纷纷逃跑回家,由此可见,王允还是有一定的本领的,否则现在长安就不会是这种局面。 不过王允并非是扫平乱世的人才,不要说和太史慈相比,就是和曹操相比都相差甚远,袁绍也比他强很多吧?现在的长安其实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和平而已,因为王允根本就没有可以依靠的武装力量保护长安,自己和张绣造就已经投靠给了太史慈,而且即将要出征在外,长安城中的军事只有一个吕布,可是这个吕布实在不值得别人信任,朝秦暮楚,怎能让人放心?现在王允对吕布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从刚才任命曹豹为徐州刺史的犹豫态度上看,就知道王允也在防着吕布,王允并不希望为人飞扬跋扈的吕布的势力过大。吕布虽然刚愎自用,但是并非是傻子,时间一长,他当然会察觉到,所以吕布和王允之间的关系破裂是可以预期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吕布不会和王允破裂,吕布也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依靠保护长安的人,这个人过于看重自己的武功,而对于谋略并不在意,所以很容易就会上当。所以,只从安全上来看,长安就是隐患重重,更何况还有一个王允现在防范甚重的杨彪呢? 想到这里,贾诩叹了口气。 一直和张绣谈笑甚欢的吕布这是转过头来,对贾诩道:“文和先生,本人有一件事情到现在还是不明所以,希望文和先生见告。” 贾诩淡然道:“我知道温侯想问什么,其实王允大人和杨彪大人之间产生矛盾乃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这事情还要从摄政大臣的设立说起。长安大乱的时候,其实策划整个长安计划的人除了王允大人,就是杨彪大人,可以说两位大人都是国家栋梁,两人的功劳也是难分彼此的,可是青州提出的摄政大臣的提议中翩翩只提到了王允大人,至于杨彪大人,根本就是只字未提,这事情当然和王允大人没有关系,但是换作任何人,站在杨彪大人的位置上,又怎可能不上火呢?” 吕布默然半晌,才道:“文和先生说得有理,这事情若是换到我的身上,我也没有办法那么洒脱,对这件事情坦然处之。” 贾诩叹了口气道:“正是这个道理,而在此时,又偏偏发生了刘焉和袁术的事情,王允大人怀疑杨彪大人对自己不满也是有道理的。” 张绣却在一旁接了一句道:“温侯,你我三人都是王允大人的心腹,自然可以无话不说,咱们的王允大人虽然是个英雄,但是为人有时未免太过固执了,其实他和杨彪大人之间的种种矛盾都是很容易解决的,但是我们却偏偏插不上嘴。” 吕布当然也发现了王允的这个特点,油然道:“张绣你说的没有错误。司徒大人有时候胸襟不甚宽广,对于别人防范太深。”转过头来看向贾诩道:“所以我现在才不知道到底是要感谢文和先生好,还是埋怨文和先生好呢。” 贾诩当然知道吕布这番话指的是什么事情,马上装出大感兴趣的样子,放缓马速,故作讶道:“哦?不知道温侯指的是什么事情?” 吕布笑道:“当然是曹豹出任徐州刺史的事情。你也知道王允大人的性格,你却建议曹豹去出任徐州刺史,这不是害我吗?” 贾诩故作恍然道:“原来温侯指的是这件事情啊,我看温侯想的多了,我提议任命曹豹为徐州刺史乃是出于我们长安的整个战略大局考虑的,那并非是为了讨好温侯。王允大人虽然对人防范甚重,但是这件事情对他大为有利,王允大人没有理由反对才是。即便王允大人现在有一点心中不痛快也没有关系,毕竟时间会证明一切,千万不要弄得王允大人和杨彪大人现在这种局面才好,本来都是与国有功之人。” 吕布长叹了一声,不再说话,贾诩却心中好笑,知道吕布和王允的矛盾并非是从今天才开始的,徐州阙宣的事情才是两人的和睦关系出现裂痕的导火索。刚才自己的这番话正是要挑动吕布的不满,的确,同样是为国出力,为何王允现在大权在握,可以无视众人的存在? 这种想法一旦在吕布的头脑中产生,就绝对不会再消失,反而会像种子一样在吕布的头脑中生根发芽,早晚有一天会令吕布爆发出来。自己在离开长安之前埋下这伏笔也算是不错。至于杨彪那里就不用自己去了,现在杨彪和王允之间的矛盾已经很明显了。 正在思索间,吕布叹了口气道:“这事情以后再说,总之多想无益,对了,文和,你们何时出发?” 张绣才要张开嘴回答,却没有想到被身边的贾诩拉了一下,马上闭上了嘴巴,就只听贾诩在一旁笑道:“大概就是在下个月吧,不过有一些事情颇为麻烦,到现在还令我两人头痛不已,还需要在准备一二。” “哦?”吕布关心则乱,转过头来看向张绣,关切地问道:“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只要我吕布可以帮得上忙的一定权力而为。” 张绣年被吕布盯的浑身不舒服,心中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那个高深莫测的军师到底在说些什么,大感吃不消道:“还是文和说吧,我实在是张不开嘴。” 贾诩心中叫妙,表面则皱着眉道:“其实这事情很简单,我们现在手下缺少能征惯战的将官。这件事情已经困要我们很长时间了。” 吕布哈哈笑道:“文和先生开什么玩笑?张绣这小子武功不错,我知道了你是在担心跟随张任回益州的关羽和张飞两人是吗?哼!这两人武功的确不错,不过张绣的长枪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力量稍有不及外,我看张绣和他们的武功差不了多少。” 贾诩暗骂一声匹夫,这个吕布真是只知道打打杀杀,光武功好有什么用?难道说太史慈有今天的位置和成就仅仅因为太史慈的武功强横吗?不过他正好吕布这般认为,于是摇摇头道:“温侯此言差矣,少将军乃是军中大帅,要指挥三军,怎可以时时冲锋陷阵?可惜少将军手下的将官中只有胡车儿勉强算是个人才,其他人都费可堪造就之人。”吕布点了点头,知道贾诩说的话乃是张绣军队的实际情况。 “不过,”贾诩微笑道;“若是温侯能够忍痛割爱的话,这问题就解决了。”吕布笑道:“不妨说来看看。” 贾诩沉声道:“我看温侯手下的张辽张文远是个人才,若是温侯可把此人借给我的话,那就解决了我的大问题。不知温侯意下如何?”贾诩此话一出,在一旁的张绣心中一跳,原来贾诩是为了张辽!真是想不到,不过那个张辽的确厉害,武功和自己相差无几。 吕布哪里想得到贾诩的居心,闻言爽快道:“原来你是说张辽啊,没有问题,我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这个张辽的武功的确不错,冲锋陷阵是个行家里手,而且带兵也有一套。好,我回去后便把张辽派到文和先生你那里去,随军听从张绣和文和先生的调遣,如何。” 张绣大喜道:“如此最好。”贾诩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了些微的欢喜,不让吕布有任何的怀疑。头脑简单的吕布果然不虞有他。 看着遥遥在望的军营,贾诩心中出奇的轻松:长安的形势正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始发展。下一步就是为太史慈打下汉中和益州了。 得关中者得天下! 第二天,以王允这摄政大臣的名义向天下公布了对徐州刺史的任命:由徐州豪门望族,曹氏家族的曹豹暂时代理徐州刺史一职,直到太史慈安全的回来为止。这个结果大大出乎天下间关注此事的人意料之外,就连曹豹本人都有一些不敢相信。不过又马上趾高气昂起来。 郭嘉此时造就已经得到了太史慈的信件,这时候继续停留在徐州不离开,那理由是阙宣背后的主事人还未落入法网。而管宁则恰到好处地配合着郭嘉的行动以青州政府的名义正式要求郭嘉回兵,那结果当然是遭到了郭嘉的“断然拒绝”,于是,徐州在外人看来,形势变得加拔弩张起来。这时候,就算是再笨的人也可以看得出来青州的内部出了问题,郭嘉和管宁之间的争斗开始激烈起来。这样的假象令天底下有野心者无不对着青州虎视眈眈,希望可在青州的内乱中获得利益。 尤其是一直在汝南默默恢复视力的袁绍对这件事情更是兴奋异常,这证明郭图向他分析的事情完全正确,太史慈果然不再青州。更加积极行动起来,只要青州一乱,袁术的部队在被自己接收,自己就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而正在这时,远在荆州江夏郡的袁敏的信件也已经到了,说在江夏已经遭遇到了太史慈,但是因为意外情况,所以太史慈逃脱了,而袁敏也身上带伤,正在休养。 袁绍大为震惊,不知道到底谁能伤了袁敏,难道是单枪匹马的太史慈干的?追问下才从那送信的手下人处知道原来是被荆州方面派出的高手所伤,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黄忠的名字。 袁敏受伤当然令袁绍很担心,但是袁绍却更加高兴终于确定太史慈果然在荆州。 随后,从青州东莱来了一封信,这封信当然是刘岱写的,达意是在说袁徽袁霸两人已经成功地把太史慈的母亲劫了出来,正按着计划坐船去辽东会合公孙瓒。因为现在青州的内部不稳,管宁等人知道这事情后只是震怒,派人寻找,却不敢声张,生怕引起更大的震荡。 袁绍大喜,连忙写信给公孙瓒,说青州的事情非常顺利,要公孙瓒放心。 袁绍却不知道,这封信乃是青州方面伪造的,而袁霸和袁徽两人早已经死于非命,现在坐着船去辽东的人,乃是一群假冒者。 与此同时,高顺大军终于赶到了冀州与兖州的边界,准备和张燕“大打一场”给袁术看。 就在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兖州的时候,并州的于禁大军却突然向南推进,打着要围剿张扬的名义,开始攻击在上党郡南部一带修整的张扬大军。只一战,本就元气大损的张扬大军马上溃败,张扬带着自己的手下,向南夺命狂奔,深入到司州,并且希望向河东郡转移,和自己的老搭档王匡大军会合。于禁大军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可开始挥军南下,屯兵司州,名义还是围剿王匡和张扬。 不过于禁大军的行为马上引起了各方面的疑虑,张济当然是虚张声势地作出防守的态势,荆州的张允大军却没有什么动静,果然如同太史慈所料,张允想不出乎来对方到底有什么理由攻打自己。而袁术却不敢大意,一直以来,袁术都认为并州的于扶罗的种种行动都是在配合自己,但是现在于扶罗完全失去了联络,因为战争的原因,袁术根本就不知道并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照袁术给于扶罗的书信,他是要于扶罗趁机攻击于禁大军,谁知道现在张燕大军和王匡大军已经兵败如山倒地退出了并州,而于禁大军却活蹦乱跳地在后面追击,想都不用想于扶罗凶多吉少,袁术更在猜想于禁大军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于扶罗之间的约定,说不定于禁大军的南下是为了和高顺大军在兖州夹击自己呢,所以连忙命令准备深入到兖州境内的两支大军掉转方向,奔赴豫州和司州的交界处,严阵以待,以防万一。 于禁大军面对这种情形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向南挺进,进入到河东郡,那目标当然是王匡。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报复战,却不知道背后领军的人并非是于禁而是太史慈。 王匡自被于扶罗所伏击后,一路夺命而逃,来到河东郡后,凭借着自己在此地的声望还有众多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实力得到了迅速的恢复,很快便召集到了不少的兵马,屯兵在闻喜和安邑,同时派出人手守卫在闻喜正北方的新绛和西北方向的皮氏,以及安邑东南方向的夏县,妄图凭借着山川与河流的地利条件准备死守。而张扬的残兵败将此时正奔着闻喜而来。 于禁大军随后开进了司州的河东郡。 ------------ 第十章 西向 第十章西向 太史慈离开幽州之日已经是秋风萧瑟之时。 这个季节,太史慈的收获很多。 公孙瓒的军队大部分已经投降,右北平的苦战更完全阻止了鲜卑人在幽州的扩张。 现在鲜卑人在西面的军队完全集中到了无终和渔阳的北面。 赵云在首战成功之后,并没有急于追击,而是派出阎柔到渔阳城中与公孙瓒的心腹大将邹丹谈判,新望他能归降太史慈。 赵云可不希望自己在前面对付鲜卑人的军队的时候还要提防着邹丹的军队。 邹丹这时候才知道公孙瓒已经横剑自刎,心中的支柱就此轰然崩塌,在闻听公孙瓒的遗言之后,邹丹心中感慨,但是却对投降太史慈的事情犹豫不决。 毕竟邹丹心忿太史慈逼死公孙瓒的事情,要他投降并非不可以,只是提出了种种条件。 这是借机要挟!阎柔对邹丹的态度十分不满,不过他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赵云的大营,说是要邹丹再考虑考虑。 邹丹没想到青州会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鲁肃的军队来到了渔阳,鲁肃并没有攻击渔阳,只是故意从渔阳经过,直接奔赴无终。 鲁肃到达无终之后三面围城,只用了三个时辰的时间便把无终城攻打下来。 无终的鲜卑人在鲁肃的狂猛攻击下损兵折将,丢下了五千多具尸体弃城而逃,却在北归的路上遭遇了奉有鲁肃军令、在此准备伏击的赵云,又是一阵大杀,鲜卑人彻底被击溃,四散逃跑。 无终一役,鲜卑人的伤亡高达一万人之多,对于他们来讲,实在是个巨大的损失。 渔阳的邹丹在得知无终大捷之后,大惊失色,没有想到鲁肃领导的这支一直在幽州青州军在攻城方面竟然如此强大,简直是出乎意料之外,又听说易京城就是在鲁肃的攻击下陷落的,那也不过是大半天的时间。 邹丹这时候才感受到阎柔在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要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根本就不是劝说,而是彻头彻尾的威胁,那等于说若是不识抬举,鲁肃的攻城大军直接就会攻城。 邹丹在遍体通寒下当然知道何去何从,马上去联络赵云,答应投降。 随后,鲁肃的军队开进了渔阳城,而邹丹的部队则奉命撤回到了涿郡。在那里,他和其他公孙瓒的军队机体接受整编,这支军队的训练完全交给了领兵打仗的行家里手张郃来训练。 全无后顾之忧的赵云开始驱逐鲜卑人的战斗,因为有阎柔这熟悉鲜卑生活习性的识途老马在,鲜卑人在渔阳根本立足不住,在赵云无休止的追击下,入侵渔阳的鲜卑人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北撤,一直退出长城,回到上谷。 而青州和正在代县驻军的刘和展开了谈判,青州希望刘和能够加入到青州一方。 不过刘和却不甘心放弃自己在幽州的权势和地位,他知道自己一旦同意的话,那就等于变相同意太史慈是幽州之主的事实。 想归想,公孙瓒已经自刎的事情给刘和军方的冲击还是很大的,至少有很多人对太史慈十分感激。 一直以来,在幽州就有这样的潜意识:谁为刘虞报仇,谁就是幽州之主。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事情非刘和莫属,毕竟前一段时间太史慈“失踪”,中原“大乱”,最有可能干预幽州事务的太史慈生死未卜,而一直在幽州的青州军鲁肃大军又一直按兵不动,更风传鲁肃对太史慈有异心,那么能除掉公孙瓒的只有刘和这众望所归的人了。 谁知道情况急转直下,为刘虞报仇的人还是太史慈。 于是在刘和军中便有了一股暗流,他们想要投降太史慈,但是刘和毕竟是刘虞的儿子,所以他们希望刘和也能够投降太史慈,这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如此一来,与刘和谈判的事情变得进展缓慢,双方简直是在讨价还价。 青州方面如此忍让实在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毕竟现在青州军队在幽州从数量上看并不占优势,即便是想和刘和翻脸也要等着青州的后续部队来此才行。 代县是幽州低于鲜卑人入侵的长城西段的战略要塞,不容有失,现在拖着刘和,要他中立,至少可以阻挡鲜卑人从这里切入长城以南,故此青州方面才隐忍不发。 太史慈却不心急,幽州攻略并非是一时能完成的。 不过至少从暂时看来,战斗已经由混战阶段变为拉锯攻防战,这对太史慈十分有利。 唯一令太史慈无奈的事情是,刘虞和公孙瓒的先后死亡使得幽州人心惶惶,即便是自己在短时间内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幽州人心思变下,完全乱成了一团,尤其是公孙瓒一死,还不大明白青州军厉害的草原民族,变得完全没有了顾忌,先是鲜卑人,他们这一次进攻实在是过于巨大,遍布了幽州的整个北部。虽然在西线作战的鲜卑人已经吃够了青州军的苦头,但是在右北平、辽西郡以东,昌黎郡、玄菟郡都已经落在了鲜卑人之手。 辽东郡和乐浪郡完全失去了音讯。 辽东郡是公孙世家的大本营,鲜卑人想要攻下辽东郡有点痴人说梦,但是鲜卑人对公孙瓒的痛恨可是非比寻常,可以想见,辽东遭受到的攻击将会有多么猛烈。 至于乐浪郡和带方郡,周围均是大大小小的少数民族,更是会趁火打劫,难免生灵涂炭,他们可不知道青州为何物。 太史慈很想一下子扫平幽州,但无奈幽州太大,青州军兵力太少,唯有缓缓图之。 有鲁肃和赵云,再加上阎柔和田畴,太史慈放心得很。 带着满足和遗憾,太史慈一路向西南,到中山国,翻越过长城来到太行山西北麓的乐平,在略作修整后,便来到了并州的首府,晋阳城。 此时的并州在梁习的努力下已经不再是战乱之地,虽然百废待兴,但是至少并州的百姓已经稳定下来,南匈奴的首领于扶罗和呼厨泉已经被请周君的强悍实力打怕了,而且因为南匈奴内部还有反对兄弟两人的势力存在,所以两人只有全心全意地和梁习合作,才能够帮助两人在南匈奴真正的站稳脚跟。 至于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并州大战而导致的张扬大军和王匡大军中溃散的散兵游勇演变成的盗匪横行的现象,则在徐晃这大将的征讨下一一平复。 而冀州的甄氏家族则在张夫人的授意下迅速的插入到并州的经济恢复工作中,并州的各行各业在甄氏家族的庞大财力下开始进行恢复生产,当然甄氏家族也在其中狠狠的赚了一笔。 故此,当太史慈来到并州时,这里出奇的安静,与太史慈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的印象简直有天渊之别。 太史慈到来的消息很快传来了梁习的府邸之中,正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梁习闻听太史慈到来,亲自领着晋阳城的大小官员出城迎接。 一直出军在外,忙于扫除土匪的徐晃也带军回到了晋阳。 于扶罗兄弟也闻讯而来。 待进城后,大家互诉别情,只是两个月的时间,中原的局势便已经是天翻地覆,让众人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说到袁术、刘虞、公孙瓒的身死,更是不胜唏嘘。当然更多初次见到太史慈的并州官员纷纷向太史慈道贺,那当然是因为太史慈平安从荆州归来的事情。 徐晃却在旁边苦忍着笑,他当然知道在荆州搅起漫天风雨的人并非是太史慈而是青州新一代战神赵云。 太史慈心中惦记汉献帝有没有被送到这里来的事情,但是见到大厅之中人多嘴杂,不方便向梁习询问,便向梁习一努嘴。 梁习会意,便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那些官场上的老狐狸当然知道上司之间说话有很多都是不应该听的,于是纷纷站起身来,向太史慈和梁习告辞,当然各种理由却纷至沓来,不一而足。 不过于扶罗和呼厨泉这两个人却不懂汉人官场这一套,也看不出来梁习的意思,那呼厨泉脸上还露出奇怪的神色,不明白这些人为何突然忙了起来。 瞪着一双大眼睛左顾右盼。 徐晃向他瞪了一眼,这位英俊的匈奴少年却不明所以,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无辜。 太史慈虽然很不喜欢两人,但见状也不由得啼笑皆非。 看来唯有自己把这两个人吓走了,想一想鲜卑人的事情,太史慈灵机一动,不如自己再当一次渔翁,让鱼蚌去相争吧。想到这里,太史慈对两人柔声道:“于扶罗先生,南匈奴内部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于扶罗恭敬的答道:“尊敬的太史大人,南匈奴现在已经臣服在我的脚下,我拿回了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这还要感谢梁习大人和徐晃将军,要不然我还要费很多的事情。” 太史慈却摇头道:“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阁下的敌人也是匈奴的勇士,他们是不会轻易地屈服的,明的不行,也许就会来暗的,于扶罗先生还是小心为妙。” 于扶罗傲然道:“太史大人多虑了,现在并州乃是青州军的天下,我于扶罗的部众更占据了南匈奴的大部分人口,即便是有一两个居心叵测之辈,又拿什么来和我斗呢?” 太史慈嗤笑了一声道:“我听说草原上有一句话,叫做狼有狼的道理,羊有羊的道理,你们匈奴人和我们这些注重道德和礼仪的汉人不同,只崇尚武力,谁的实力强谁就是当之无愧地王者,对吗?你于扶罗臣服于我太史慈那绝对和那些看重新‘五德终始说’的儒生不同,若是我太史慈没有这么强大的军队,你于扶罗会向我低下你那高昂的头颅吗?” 于扶罗被太史慈说的眼前一亮,点头道:“草原上的雄鹰飞得高不可攀,能让雄鹰低下他高贵的头颅的只有天空。汉人把这里叫作上党,据说是‘与天为党’的意思,在我们南匈奴人的心中,谁可以真正拥有上党,谁就是我们南匈奴人的天!现在上党归太史将军所有,那太史将军现在就是我们南匈奴人的天!” 太史慈心知对方已经上钩了,微笑道:“于扶罗先生说得好,不过于扶罗先生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南匈奴人只承认强者,如果有人用阴谋诡计推翻了于扶罗先生,那么南匈奴人同样会臣服于别人。你说呢?” 太史慈的一席话说的于扶罗心中一惊,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说到了他的心里。 太史慈看看他的脸色,心中好笑,悠然自得道:“于扶罗先生说得对,现在并州都是我们的人,别人想要成功并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但是于扶罗先生不要忘记并州北面的其他草原民族,他们可是一直对并州虎视眈眈。不说幽州北面的东部鲜卑,靠近我并州的还有羌胡、拓跋鲜卑、河西鲜卑,无论说到哪一个,都是强大的敌人,你说对吗?” 于扶罗不明白太史慈突然间说这些干什么。 呼厨泉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太史慈故作肃容道:“你们应该知道,我青州正在和鲜卑人开战,而且在我青州军的手下出了大亏,正在找机会报复,而且我青州在幽州的强大崛起和并州的日渐强盛都是那些民族不愿意看到的,而在南匈奴中,只要是于扶罗大人的反对者都明白我青州乃是于扶罗先生的盟友,所以要打败于扶罗将军,也必须要打败我青州军才可以,于扶罗大人以为呢?” 于扶罗和呼厨泉只是头脑简单而已,并非是愚蠢,太史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当然明白,闻言立时色变。 呼厨泉骇然道:“太史将军是说我南匈奴内部的敌人会和羌胡、拓跋鲜卑和河西鲜卑还有东部鲜卑相勾结,对我并州不利?!” 太史慈点了点头,其实太史慈说到这里,也知道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会变成现实 梁习和徐晃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原本他们还以为太史慈是在想办法赶两者走那么简单,但是现在看来,并州还真的要做好对外战争的准备才可以。 太史慈看着脸色吓人的于扶罗和呼厨泉,轻声道:“所以若是换了我的话,我现在马上调兵到雁门、桑干、马邑一带防守,先给那些居心叵测的鲜卑人来个当头棒喝。”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先下手为强!” 于扶罗和呼厨泉终于明白现在自己应该干什么了,于是站起身来向太史慈告别,匆匆离去,第二天便带着自己的军队跑到了雁门去防守了。 太史慈看着徐晃,凝声道:“公明,至于羌胡部分,那就要交给你了。” 徐晃肃容应答。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梁习,笑道:“圣上有没有到晋阳城?” 梁习恭声道:“主上,圣上前天才到晋阳,看来路途很远,满脸累坏了的样子,昨天一直在休息。才吃过饭不久,想必现在正在离使得书房中读书。” 太史慈点头,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明天我便会带着主上上路,赶往长安,今天我要见见圣上。” 梁习理解的点了点头,毕竟现在太史慈和汉献帝的关系是君不君、臣不臣的,十分尴尬,日后还要为同殿君臣,有什么话还是早一点说明白的好。 这一段时日来,梁习已经了解到了青州的政策和强大,对太史慈越发的钦佩,在他心中,太史慈的地位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汉献帝。 其实,这种心态现在已经代表了天下间大部分人的想法,因为权臣把持皇帝的事情看多了,所以大家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反正东汉多少年来都是权臣当道,太史慈这么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梁习的心思太史慈了然于心,心中高兴。 前一段时间他和汉献帝都在玩儿失踪,只不过自己的自愿的,而汉献帝却是迫不得已。 但是这件事情的效果正是自己想要的。 至少,现在天下人已经明白了两件事情:青州暂时没有太史慈无伤大雅,因为太史慈打下的基础太好了,而另一件事情是天下暂时没有皇帝也无伤大雅,至少还是原来的样子。 如此一来,太史慈的威望在增加,而汉献帝作为皇帝对天下的影响力却在削弱。 淡忘掉这个皇帝,正是太史慈当皇帝的策略中的一个步骤。 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大畅,站起身来,对梁习淡然道:“圣上在哪里?带我去看。” ------------ 第十一章 献帝(上) 第十一章献帝(上) 汉献帝的住处在梁习刺史府的庭院深深处。 因为梁习的严令,故此几乎没有人接近汉献帝的住处。除了特种精英在此专门负责汉献帝的饮食起居之外,汉献帝几乎就已经成了一个未知的存在。 太史慈与梁习来到这里时,周围看不见一个人,更没有半点动静。只有初秋中还没有死去的知了在秋日的暖阳中寂寥的歌唱着。 不过这仅仅是表面现象,当太史慈和梁习才一步入到后花园的时候,面前立时人影连闪,几个黑衣人已经拦住了太史慈的去路,手中闪亮着乌光的“损益连弩”已经对在了太史慈和梁习的胸口上,同时低声喝道:“什么人?” 梁习苦笑地看向太史慈,他虽然是这并州的刺史,不过却对眼前的这些特种精英全无办法,他知道,在青州,只有太史慈才对这支军队有绝对的权威。 太史慈微笑道:“是我,还不退下。” 那些特种精英从闪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清楚面前的人正是青州之主,此时闻言,对着太史慈微微躬身,一拱手,头也不回,倒纵着闪到花园深处。转眼间便不见踪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梁习向太史慈赞叹道:“主上,若是我青州军人人都是这种素质,何愁北疆不平,大汉不兴?” 太史慈当然完全同意,问题是这种军队实在是太难训练了,现在自己手中已经有青州、冀州、兖州这三座大州,军队的数量也已经有五十万之多,可是特种精英也才不过一万人左右,想要让青州军全部变成这种素质,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两人边走边说,正说话间,迎面便有一人飘然而至,正是多时不见的史阿。 太史慈看着这武功日益深不可测的大汉第一剑师,心中温暖,和史阿谈笑风生起来,史阿脸上仍然冷若霜雪,但是眼中却闪过强烈而真挚的情谊。 谈笑几句,太史慈向史阿问起了汉献帝这一路来的情况。 史阿皱了皱眉头道:“圣上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不大喜欢说话而已。和我虽然也说话,但是却没有了以往的随意。” 这并不奇怪,汉献帝曾经把史阿视作自己的心腹,但是到都来却发现史阿是太史慈的人,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太史慈看着史阿,心中知道这个史阿对汉献帝的感受。 不管怎么说,史阿的师父王越就是在保护汉献帝的战斗中死在吕布的手中,对于史阿来说,汉献帝并非是一个皇帝那么简单,他应该说是王越留给自己的理想,在史阿的心中,汉献帝当不当皇帝没有关系,但是汉献帝必须要安全。 现在自己所要保护的对象居然对自己防范甚深,史阿心中的感觉就可想而知了。 史阿仿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史阿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主上能否答应……” 太史慈淡然道:“史阿兄,你放心吧,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保证圣上的安全的,我太史慈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 对于汉献帝的性命太史慈没有兴趣。 只要自己操作得当,天下的百姓早晚会忘记这个名不符实的皇帝的。 史阿闻言一愕,他没有想到太史慈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太史慈淡然自若道:“我到现在还记得先帝临死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圣上,当日我答应了先帝,那就不会反悔,否则与禽兽何异?” 史阿长长出了一口气。 在乱世和宫廷中久了,史阿早就见识过了这些枭雄心狠手辣的本色。但更知道这些枭雄无一不是一诺千金的人物,有太史慈这句话,史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史阿对太史慈十分有好感,因此史阿实在不希望看到太史慈这个朋友作出让自己为难的事情来。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太史慈的实力已经是天下诸侯之首,根本没有谁可以对抗,在这种情况下,史阿更知道其实借着现在这个机会杀掉汉献帝完全可以一了百了,留下汉献帝才会给太史慈弄来很多的麻烦。 现在太史慈对自己作出这样的承诺,当然让他感动。 太史慈的心中却另有打算,现在天下的局势日渐明朗,大体看来,北方有自己,而江东的曹操、荆州的孙策、还有益州都将是自己征战天下的最后敌人。 的确,现在曹操在江东没有站稳脚跟,孙策要想彻底的收服荆州还要耗费上一些时日,益州局势现在大概动荡不安,看现在这三个地方的形势可以说实在是自己下手的最好时机。 可是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全面出击,半年多的征战机会调动了青州所有的军队,而且很多都是长途奔袭,穿州跨郡,军队的疲劳程度已经达到了极点,青州的经济也已经大到了承受的极至,虽然自己可以通过用增加税收来维持军事行动的进行,但那绝对是涸泽而渔,得不偿失。 自己制定的法律怎么可以随意地更改呢?那绝对是乱民之道。 而且除了面前的三个敌人,自己的整个北方的辽阔疆土都将成为与少数民族作战的战场,还有那西凉,更是令人头痛。 先不说这些头脑简单的草原民族,想一想曹操和周瑜的权谋,太史慈就头痛。 曹操很聪明,他让自己的二舅哥扬州刺史刘繇挡在自己南下大军的前面,让自己有点投鼠忌器。 至于荆州,看周瑜一心只想拿下荆州南部四郡,就可知道周瑜已经看穿自己想要南下的意图,准备和自己打一场水战,即便是李严带青州军入荆州,那又如何? 荆州的世家大族宁愿选择孙策,也不会选择自己做荆州之主。 所以自己现在南下的结果就是迫使荆州的世家大族全部投降孙策,而自己也只会进军到襄阳一带便止步不前了。 因为再向南推进,那就是长江和其支流了,周瑜完全可以放弃荆州北面,在长江南面和自己打持久战。 荆州世家大族的投降一定会导致荆州水军的投降。 要打水战?那绝对头痛。 益州、荆州、扬州,三家联手,长江防线就会完美无缺,这是带有没有飞机,只能强渡,由此可以想象其中的艰巨。 所以自己统一天下的切入点应该在益州! 而益州不管最后会落到谁的手中,但那一定是刘姓子孙。 对付皇族的最好借口就是皇命了。所以,在拿下益州前,自己一定要缓和汉献帝的关系。 思索间,三人已经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前面。 史阿对太史慈肃容道:“主上,我先去通报圣上。” 太史慈点头。 史阿进到屋中,不多时,便出现在门口,脸上阴晴不定。 太史慈见他脸色不大好看,关心问道:“史阿兄,有什么不妥当?” 史阿却没有回答,只是对太史慈道:“主上,圣上听说你来,看上去很高兴,而且要单独见你。” 太史慈心中一凛,这个汉献帝越发的难以对付了,面对自己这个最有可能谋夺他大汉江山的人,他居然能够笑得出来。 不过太史慈哪里会把他放在心上?他只是在想这个汉献帝莫要玩出火来,否则自己有千般的手段对付他。 自己答应不杀他,可是自己的手下并没有答应。 到那时候,史阿可怨不得自己。 不过太史慈并不想这么做,太史慈很清楚自己此来的目的,那就是不希望在平定北方之后,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夺得益州之前,这个汉献帝给自己惹什么麻烦,历史上的曹操就是前车之鉴,虽然明知道没有人会放弃自己的权利,但是太史慈还是准备试一试,那并不是奢望汉献帝完全不和自己争斗,而是希望汉献帝能够收敛自己的行为。 太史慈独自一人进到屋中,只见在满屋的珠光宝气中,那个小小的汉献帝正坐在书桌的后面,专心致志地写字。 听见开门的声音,汉献帝便抬起头来,一见是太史慈,站起身来,满面堆笑道:“太史爱卿,多时不见,听说青州军在兖州大破袁术,臧霸大军更是攻破了袁术的答应,气得袁术那逆贼吐血身亡,这当然是爱卿平日里教导有方所致,这次能够除掉袁术,爱卿居功至伟!” 太史慈看着他笑吟吟的样子,心中一阵不舒服。 宫廷真是个可怕的地方,没有想到汉献帝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已经学会了笑里藏刀。心中明明是恨自己到了极点,却要装出视自己为心腹,把自己当成是左膀右臂的模样。 是不是历史上的秦始皇和康熙在面对吕不韦和鳌拜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给汉献帝反手的机会,先是例行公事的跪了下去,在汉献帝快步上前,用手微一搀扶的时候,太史慈便迅速地站起身来,轻描淡写道:“圣上谬赞了,袁术这人好大喜功,尤其喜好妄谈天命,能够当好一个州郡的刺史太守就已经是他的极至了,却自认为是九五之尊,现在客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一个人做事情首先要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不要做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那正如三岁的孩童去舞弄长矛,只怕没有致人于死地,自己先要受伤了,圣上聪明仁厚,自然明白臣下在说什么。” 汉献帝脸色微变,他当然能够听出太史慈的言外之音,那是在借袁术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最后的结果只能伤到自己。 看来自己的威胁起到作用了,太史慈很满意。 不给汉献帝思考的机会,太史慈淡然道:“圣上在长安之乱的时候受了不少苦,更有一段时间漂泊在外,想必是受了不少惊吓吧。” 汉献帝不明白太史慈为何突然提到这件事情上来,再想起自己当日是骗过了史阿,自己悄悄逃跑的事情,还以为太史慈要向自己发难,心中有点慌乱,勉强笑道:“爱卿所料极是,当日寡人在山洞中一觉醒来,却发现史阿爱卿不在寡人的身边,自然有些害怕,当然就跑了出去,谁知一下子迷了路,再也找不到那个山洞了,让你们担心了。” 太史慈大有深意地看了汉献帝一眼,突然间觉得有必要向汉献帝深入的恳谈一番,否则这个皇帝很有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面招惹自己。自己可不想因为眼前的这个汉献帝而失去史阿。 看着太史慈那似可看穿自己内心的双眼,汉献帝一阵慌乱。更加勉强地笑了起来道:“不过青州真的不错,寡人没有想到在人世间还有那么美丽的地方,要不是爱卿要接寡人回长安,寡人还以为可以在那里长久的住下去呢,哈……” 这番话说得软中带硬,表面上在说太史慈治理州郡有办法,其实却是在说太史慈以下犯上,强留自己在青州。 太史慈不动声色地看着汉献帝,意味深长道:“圣上所言极是,青州虽好,但却不是长安,圣上乃是九五之尊,在青州居住一段时间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长安大乱,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汉献帝眯着双眼连连点头微笑,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太史慈看着汉献帝自作聪明的样子,心中更多的却是怜悯。看来汉献帝对自己的感观简直是查到了极点,若是汉献帝在今后保有这种心态的话,自己忍不住会向他动手的。 汉献帝却看着太史慈道:“这次在爱卿的护送之下寡人可以回到长安,实在是寡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再加上剿灭袁术的事情,待回到长安后,寡人一定要给爱卿加官晋爵,一个小小的青州刺史又怎么能体现出爱卿的功劳呢?” 太史慈趁机道:“圣上,这些封赏都是身外之物,臣下倒是希望圣上明了臣下的苦心,那也就不枉臣下作这许多的事情了,言语中带着诚恳。” 汉献帝闻言一愕,没有想到太史慈会突然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不由得看向太史慈,只见太史慈双目中精光闪闪,在其中有一种关爱隐约闪现,这是在其他想要控制自己的诸侯的眼中看不到的,不由得为之一愣。 不过汉献帝却不会轻易地相信太史慈,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多疑的人,再加上本身十分擅长演戏,又知道太史慈最擅长的就是装聋作哑,所以太史慈的这个表情绝对不可能令汉献帝对太史慈的感观。 太史慈看着汉献帝,沉声道:“不知道圣上还记不记得几年前臣下进洛阳拜见先帝的情景?” 汉献帝的眼中闪过缅怀的神色,虽然汉灵帝并不是什么好皇帝,但却是一个好父亲,在自己的童年中,因为有了这个父亲才令自己那灰暗的人生有了若干亮色。 太史慈轻叹了一口气道:“当时先帝对臣下说一定要保护圣上的周全,这句话臣下始终没有忘记。” 汉献帝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眼中就是乱臣贼子的太史慈居然还记得当时说的话,不由得有点发愣。 太史慈轻叹了一声道:“当时接受先帝嘱托的人一共有蹇硕大人、王越先生和臣下。可惜他们两个人都死在了洛阳之乱中,到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和史阿先生了。” 汉献帝不出声,不过在闻听史阿的名字的时候,眼中厉芒闪过,显然是心恨史阿出卖自己。旋即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见到太史慈的表情,马上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已经落入到了太史慈的眼中。 太史慈看着汉献帝,苦笑道:“圣上心中不自在,臣下是知道的,但是圣上却在错怪史阿了,要知道史阿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就是他的师父王越,而保护圣上是王越的遗愿,请圣上相信,无论到何时,史阿都不会做对不起圣上的事情。” 汉献帝笑了起来,不过却像一把锥子:“爱卿说得对,史阿是爱卿的座上客,寡人居然不知道,有爱卿这样为国为民的主子,才会有史阿先生这等忠心耿耿的手下。” 这番话说得客气,却还是在讽刺史阿当时混入到皇宫之中是在骗取自己的信任,别有居心,至于这居心是为了谁,那当然矛头直指太史慈。 太史慈现在没有心情和汉献帝打哈哈,摇头道:“圣上,其实史阿并非是臣下的手下,他现在称我为主完全是为了圣上,听说圣上也是剑术高手,应该明白一等一的武功要有一等一的胸怀的人才能练成,史阿就是第二个王越,视功名如粪土,这人世间除了无上的武学在他的心中之外,其他的事情在他的心中都是过不留痕。若不是为了保护圣上,恐怕他早就已经云游四方又或者找吕布报仇去了。” 汉献帝闻言一惊,脸上露出思索之情。 太史慈心头一宽,知道这汉献帝并非是铁板一块。若是可说动他,日后对于攻打益州实在有天大的好处。 ------------ 第十二章 献帝(下) 第十二章献帝(下) 太史慈看着一脸思索的汉献帝,进一步诱导道:“圣上,您对史阿的不满源于长安之乱,可是圣上为何不想一想当时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危急情况呢?” 汉献帝避过太史慈直视自己的眼睛,轻声道:“长安大乱时,寡人心惊胆战,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到现在,寡人都对很多事情不甚了了,所以……” 太史慈摇头道:“圣上,我知道您希望到幽州去,因为幽州刺史刘虞乃是大汉忠心耿耿的臣子,的确信得过,可是圣上知道吗?当是幽州的情形十分危急,公孙瓒和刘虞大人交战多时,刘虞大人的兵力数倍于公孙瓒,却屡吃败仗,虽然从当时的形势上看,刘虞大人还占有优势,但是公孙瓒却在不断地挽回败势,在这种情况下,刘虞大人兵败身死那是早晚的事情,如果圣上真的去了幽州,岂非是‘才脱虎穴,又如狼窝’?” 汉献帝显然对幽州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脸上浮现出虚假的笑容,对太史慈道:“爱卿,据我所知刘虞这么做也是为了给爱卿一个交代,毕竟公孙瓒和袁本初乃是盟友,而当时青州正在和袁本初交战,公孙瓒不是约好了和袁本初夹攻青州军吗?” 太史慈的眼前立时闪过刘和的面孔,知道汉献帝关于幽州的事情都是听此人说的,由此可知,汉献帝对自己的提防和偏见绝对和这个刘和有关,说不准还有刘备的因素。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圣上所言极是,不过却说漏了原因。” 顿了一顿,太史慈道:“刘虞大人之所以要给我青州一个交代是不希望我青州的部队开进幽州的土地,不管怎么说,公孙瓒乃是刘虞大人的手下,刘虞大人认为要约束公孙瓒并非是一件难事。谁知道公孙瓒桀骜不驯,才会出现后来战争的事情。” 汉献帝听说过这件事情,点了点头。 太史慈趁热打铁道:“其是圣上,臣下以为刘虞和公孙瓒的矛盾渊源已久,臣下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不知道圣上知不知道幽州的边疆问题,刘虞大人乃是主和派,而公孙瓒则是主战派,刘虞大人当年为了稳定边关甚至准备牺牲公孙瓒的性命,由此可知,即便没有青州的事情两人也会开战的。” 汉献帝闻言一愕,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他的年纪终究很小,而且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朝廷上的权力斗争上,对于外族的事情他是毫不过问的,当然也就不知道公孙瓒和刘虞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恩怨。而且刘和当日说起刘虞和公孙瓒之间的恩怨的原因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而且完全是站在刘虞的角度上。 再加上公孙瓒和袁绍乃是盟友,他们两人都不承认汉献帝的地位。 所以一直以来,汉献帝始终认为公孙瓒是个狼子野心之辈。 太史慈看着汉献帝的表情,微笑道:“圣上再想一想,为何当年洛阳大火诸侯会盟的时候,公孙瓒和刘虞大人的使者刘备不是同时到来的?说穿了就是公孙瓒在表示对刘虞大人的不满。” 这句话彻底地打动了汉献帝,让汉献帝明白自己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明白,故此点头道:“爱卿所言极是,寡人足不出户,有很多的事情知之不详,由此看来,爱卿不过是他们两人开战的借口而已。” 太史慈肃容道:“主上明鉴!”心中却在窃笑不已:自己的确是两人开战的借口,可是当初自己何尝不是在因势利导这件事情呢? 只不过这个真实的原因汉献帝永远也想不到,毕竟若是可以利用这件事情那简直就是未卜先知了。 他又哪里想得到太史慈真的能预知未来呢?更对太史慈的印象大改。 太史慈看着汉献帝的脸色,肃容道:“圣上,若是您到了幽州,万一刘虞兵败之后,您落到了公孙瓒的手里,有想过那其中的后果吗?” 汉献帝的脸色微微一变,良久,才长叹一声,道:“没有想到幽州的形势这么凶险,对了,刘虞现在怎么样了。” 太史慈知道汉献帝现在消息极为闭塞,故此还不知道刘虞兵败身死的事情,不过这事情是瞒不住的,脸上浮现出悲伤道:“圣上,刘虞大人已经被公孙瓒斩下了头颅。” 汉献帝闻言,呆立半晌,不过整个人却好像被什么东西不堪重负的压了下去,原本就矮小的身躯更加佝偻起来。 太史慈知道,刘虞大概是汉献帝夺回自己政权的最后希望,刘虞一旦身死,那么大汉的权柄再难以回到汉献帝的手中了。 刘虞这个人没有野心,汉献帝当然信任他了,若是换成别人死掉,汉献帝岂会如此的落寞? 好半天,汉献帝才道:“那么,公孙瓒呢?” 太史慈道:“臣下已经为刘虞大人报了仇。” 汉献帝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刘和呢? 太史慈便把幽州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汉献帝,当听到刘和请草原民族的人来帮自己报仇的时候,脸色为之一变,显然想到了如果自己已经和刘和逃了出去,现在会有什么遭遇。 太史慈看着汉献帝,他叹了一口气道:“刘和公子根本无力约束那些草原民族的人,现在鲜卑人正在大举入侵,更不给刘和公子一点面子,若是圣上在幽州。落到公孙瓒的手里还好一些,若是落到那些异邦人的手里,后果将不可设想。史阿当时之所以阻止圣上的行为,就是因为他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情报,知道圣上已经踏入到险境而不自知。” 汉献帝沉默半晌道:“那他为何不明说?” 太史慈苦笑道:“圣上,请恕臣下冒昧,若是史阿当日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圣上会相信吗?” 汉献帝不说话了,不过他心中清楚自己多半不会听史阿的意见。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所以史阿甘愿背上被主的骂名,也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圣上,这份忠心,可鉴日月。” 汉献帝的眼中闪过感激,可以看出对史阿再也不痛恨了。更有一种感激,若不是史阿和太史慈,自己真的就会落入到异邦人的手里了。 当年洛阳大火天下大乱的时候,外族人就趁火打劫,肆虐司州。 那个于扶罗当年就是肆虐司州其中之一,虽然因为历史有变,于扶罗没有像历史上那么嚣张,而且也没有机会把蔡文姬抢到手里,但是于扶罗却干过衔尾而击那些被强迫西走入长安的平民百姓的队伍。 这件事情汉献帝不可能不知道,草原民族的人是不和汉人讲礼仪的,若是把汉人的天子抓到手里,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汉献帝当然知道太史慈说的话都非虚言,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看着太史慈,第一次带有诚恳地说道:“寡人年少无知,这次能够躲过幽州大乱,寡人能够平安的回到长安,全都以仗卿家了。” 太史慈心中大喜,看来汉献帝认命了,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依靠太史慈。 不过想一想长安和益州的事情,再看看汉献帝提到长安喜形于色地样子,太史慈马上明白原来汉献帝还以为他自己有另外一张王牌,认为王允会全力支持他对付自己,心中凛然,暗叫好险:虽然汉献帝对自己的印象大改,可是对自己还是防范甚深。 看来很有必要让汉献帝弄清楚王允的为人,否则这个汉献帝还会给自己添麻烦。于是太史慈对汉献帝作出忧心忡忡地样子道:“圣上,其实臣下并不想让圣上这么早回长安的。”于是便把长安的形势说给汉献帝听,弄的后者不住的色变。更没有想到长安城的几大势力的争夺已经如此的激烈。 太史慈知道此时正好是鼓动汉献帝对长安和益州的各个势力痛下杀手的大好时机,毕竟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矫诏征讨别的诸侯和皇帝心甘情愿的同意自己这么做,那完全是不同的效果。 至少自己在短时间之内绝对不会背上历史上的曹操那种欺君被主的骂名。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汉献帝道:“圣上,臣下现在之所以急着请圣上回长安主持大局,就是因为长安现在很不像话,不说别的,就拿幽州的事情来说,刘虞大人身死,公孙瓒已经报仇了,可是公孙瓒还把刘虞大人的家人杀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刘和公子回幽州晚了一步,只怕现在也已经是公孙瓒的刀下之鬼了,可是王允大人面对公孙瓒的杀戮行为,不但没有申斥责备,反而派了一个宦官去表彰公孙瓒。” 太史慈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要汉献帝能够支持自己去对付王允,毕竟一直以来,王允都是以忠于汉献帝的面貌出现的,自己这次回到长安,为的是和贾诩里应外和,消除长安城的异己势力,可是现在长安城中的几个势力都极为强横,即便是自己用武力解决,困难性也很大,更何况自己现在根本就是分兵乏术,所有的军队全部在外征战,虽然自己的手下有五千特种精英,但那是保命用的,用五千人段时间就控制长安倒有可能,但是想要手中长安,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当然自己还有贾诩这张王牌,问题是贾诩现在一身兼二职,既要对付汉中的刘备,又要留意西凉的动向,若是再让他把心神分给长安一部分,那可真的有点强人所难。 所以自己回到长安后,汉献帝要是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其他势力都不是问题,至少含现地不会去和其他的势力勾结。弄得自己十分被动。 那么现在就要让汉献帝知道,王允和杨彪还有吕布完全靠不住。 汉献帝心中当然对王允十分看重,更真的希望自己回到长安后用王允来遏制太史慈,在他的心目中,除了刘虞之外,大概这个王允是在击唯一能靠得住的人了吧?但听了太史慈的这番话,汉献帝才发现原来王允也和其他人一样,是个野心勃勃之辈,眼中闪过寒光,对太史慈道:“爱卿可知道那个宦官的名字?” 太史慈知道现在乃是紧要关头,汉献帝正在核实自己说的话是否属实。不过幸好自己已经从严纲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全部,故此肃容道:“听说这个宦官名叫段训。” 汉献帝显然听说过这个宦官的名字,寒声道:“王允,你好!” 太史慈沉声道:“圣上,不是臣下搬弄是非,圣上一定还记得长安之乱的时候后,刘备三兄弟刚刚要把圣上带走,可是当时西凉马腾却突然出现,圣上应该知道马腾是谁的人。” 汉献帝当然知道,点了点头道:“马氏家族和杨氏家族乃是世家通好。” 太史慈冷笑道:“可是太尉杨彪当时正在和王允合作,王允谋划那么大的事情,圣上居然一点都不知道,那根本就是没有把圣上放在眼里。圣上失踪之后,朝廷政务由王允暂时代理,可是王允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随意发号施令,更暗中勾结袁绍和袁术,派出杀手追杀臣下,还到东莱劫持臣下的母亲,这些事情还不都是王允的手笔?”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杨彪也是朝廷临时的辅政大臣,可是王允却是想抓就抓,没有丝毫的理由,若是任其胡作非为,我大汉只怕会日益衰落,国将不国。” 汉献帝点了点头,叹道:“如此说来,刘虞卿家真的比王允要可靠得多了。看来也唯有我刘氏宗族的人才能靠得住了。” 太史慈冷哼道:“圣上心肠太好了,圣上还记得吗?当日我们时候杀出长安的时候,最先阻止我们的人是谁?” 汉献帝的脸色又是一变。 太史慈肃容道:“不错,正是益州刺史刘焉的手下张任!” 汉献帝恨得咬牙切齿道:“这个刘焉说起来还是寡人的长辈,比寡人高上两辈呢,他的几个儿子在朝中为官,寡人无不多加照顾,没有想到换来的却是恩将仇报!真是狼心狗肺之徒。” 太史慈轻声道:“圣上也应该听说过,这个刘焉之所以要到益州去当刺史,无非是因为‘益州有天子气‘这句话了。” 汉献帝气的冷哼一声,不说话。 太史慈很想加一把火,说这是“光武遗命”的原因,只要汉献帝一死,刘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称帝了。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这种事情说了出来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那样等于在告诉汉献帝自己当时在利用这件事情。 反正汉献帝也知道光武遗命的事情,自己是要稍加挑拨就可以了,想到这里太史慈装出不明白的样子道:“真是不明白,刘焉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难道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的称帝行为变得名正言顺吗?” 汉献帝闻言,身子轻轻一颤,显然是想到了“光武遗命”的事情。 太史慈心中偷笑,又道:“说起这件事情,我看那个刘备也难逃责任,若不是刘备的原因,张任怎么可能那么迅速地知道我们在那里逃跑?” 这就是太史慈在冤枉刘备了,虽然不知道刘备是不是很希望汉献帝死,但是至少在当时,刘备是不可能有这种想法的,刘备营救汉献帝的行动很有可能是被张任侦察得知,他之所以在张任的面前漏出马脚,完全是因为对张任全无防备,毕竟张任乃是刘焉的手下,都是皇亲国戚,而且刘焉的声望又很高,和张任套近乎,那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刘备是聪明人,只怕早已经看出刘虞已经靠不住了,才会另谋出路。 益州是个绝好的出路。 汉献帝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当然选择相信太史慈了,恨声道:“刘备这个小人,枉我还认他做皇叔,对了,他现在在哪里?” 太史慈心中大喜,知道汉献帝绝对不会站到刘备那面了。 要知道历史上的刘备飘零半生,直到汉献帝给了他皇叔的身分之后才渐渐地风生水起,虽然自己现在拿刘备这个皇叔的身份已经无可奈何,但是汉献帝一旦对刘备心怀恶感,那么对刘备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尤其是现在刘备在益州立足不长时间。 闻听汉献帝的问话,太史慈连忙道:“圣上,刘备已经随张任回到了益州,现在正在汉中一带对抗张秀的军队呢。” 这句话彻底地打动了汉献帝,这大汉的末代皇帝恨声道:“果然是蛇鼠一窝。” 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诚恳道:“爱卿,日后你定要为寡人抓到这些乱臣贼子!” 太史慈肃容点头,却知道自己已经在短时间内完全掌握了汉献帝。 待日后得到了长安和益州,这个汉献帝再信不信自己,那就没有必要计较了。 太史慈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 天下,我来了! ------------ 第一章 消息 第一章消息 太史慈在晋阳城休息了两天之后,便带着汉献帝匆匆上路了。史阿当时也是同行了,看来太史慈和汉献帝说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至少汉献帝队史阿的态度恢复到了从前,虽然不会再和史阿推心置腹的谈所有的事情,却对史阿能够保护自己这一点充满了信任。 不过这个汉献帝似乎还不大明白,史阿的确是会保护汉献帝,但史阿保护汉献帝并不等于支持汉献帝把持权力。 史阿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汉献帝若是这么做绝对是制取灭亡之道,有那么多的强力诸侯都拿太史慈毫无办法,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汉献帝呢?所以可以想见,为了保住汉献帝的这条小命,史阿日后会第一个跳出来不让汉献帝当皇帝,因为只有这样才会保住汉献帝的性命。 太史慈一路向南,经过扬城、平阳、再到闻喜,然后向西来到解良再向南来到蒲坂,准备在那里坐船渡河到对岸,在太史慈这段行路的时间里,并州已经展开了行动。 先是于扶罗和呼厨泉两兄弟,他们两人带着自己的军队跑到了雁门关,在那里囤积军粮和武器装备,显然是要把这里当成抵御鲜卑人入侵的大本营。 雁门关的军队已经接到了梁习的命令,对于扶罗的行为采取默许,不过他们却在对于扶罗的军队进行暗中的监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谁知道于扶罗会不会反过来勾结鲜卑人?”梁习这么做当然有这种理所当然的理由了。反正于扶罗早晚也是青州的敌人,算是未雨绸缪吧。 至于徐晃,更是带领自己手下新训练的并州军队开始在河西之地准备抵御羌胡。 自从丁原身死、吕布这战神离开并州后,并州便成为了一块无主之地,张扬和王匡都是无能之辈,因此,并州周围的草原民族无不蠢蠢欲动,现在青州在幽州和草原民族开战,而太史慈发誓要驱逐草原民族到底的豪言壮语不日就会传遍整个草原,那些草原民族一向看不起汉人的草原民族又岂会善罢甘休? 大战根本不可避免,而徐晃新组建的并州骑兵必将会受到这血与火的考验。不过太史慈却对徐晃充满信心,历史上的“五子良将”又岂是易与之辈?抛开武功不说,单从行军打仗来说,只怕还比刘备的五虎上将高上一筹呢! 经过几天的赶路,太史慈的军队此时便已经接近黄河,渡过黄河再向西便是冯翊,那里已经接近长安,算是王允的地盘了。 太史慈渡河当然不会明目张胆,而是分期分批渡河。 在渡河前,太史慈已经预先联系了一直在长安附近游荡、此时正在自己的对岸、美其名曰是在寻找失踪的自己和汉献帝的徐盛,要他想办法弄船。 徐盛在弄来船之后却一阵的犯愁,到底要怎样掩护太史慈的五千军队悄无声息的渡河。毕竟是五千人的军队,太明显了。 王允那个老狐狸一直没有放弃对徐盛这一千人马的监视,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靠近,但是总明有斥候在远处张望,要是太史慈五千大军渡河的话,一定瞒不过王允的眼睛。 太史慈却命令徐盛打着过河寻找汉献帝的旗号大张旗鼓的渡河,在晚上要徐盛带领一千青州军全部渡河,暗地里却要这一千大军在大船出行不久后下水,悄悄地潜回河岸,在丛林茂密处登陆,以便掩人耳目;徐盛只带一些水手渡河。 因为是晚上,所以王允的斥候也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在发现徐盛渡河后,便策马汇报,再加上青州军的行动极为隐秘,所以王允完全不知道徐盛的大部分军队悄悄上岸。 徐盛的军队在回去后便在密林中隐身了,而徐盛在渡到河对岸后,和太史慈相见自然有一番欢喜,但是直到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于是便带着太史慈手下的一千人的军队向回返航。 等王允的斥候去而复返继续监视发现后,还以为徐盛那从船上下来的一千人就是徐盛出发前带走的一千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中了偷梁换柱之计。 如此往返,三天之内便把太史慈的五千大军连同汉献帝都渡过了黄河。 王允虽然对徐盛的行为表示奇怪,但是却完全不明白徐盛的意图,因此也就不了了之了。 随后,太史慈便和徐盛在密林内外立下两座营盘,外面当然是掩人耳目的徐盛大营,而密林中的则是太史慈的大营。这样当然可以瞒过不敢十分向前的王允的斥候。 时间紧迫,在自己立营不久后,太史慈便叫徐盛过来,询问长安的事情,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徐盛到来的时候,太史慈正在看一封书信,那张英俊的脸上不时的露出会心的微笑。 徐盛和太史慈一向随便惯了,看到太史慈这般高兴,也不客气地问道:“主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了,一定是臧霸大哥和袁绍干上了,然后臧霸大哥把袁绍杀了个大败而回!” 太史慈见徐盛进来了,便放下书信,哈哈一笑道:“你倒是机灵,宣高兄的确和袁绍打上了,不过现在双方正在调动兵马,暗中较劲,那个袁建,到现在还没有爬丝上用场呢,到时候,我定要袁绍声名扫地!”说到后面,自然有说不出的自信。 太史慈脸上再一次浮现出微笑来道:“这场好戏嘛,那就要交给徐庶去做了,郭图虽毒,但和徐庶的举重若轻比起来那就差得太多了,徐庶这个人,用兵虽然没有奉孝那么出神入化,也不像贾诩诡异莫测,更没有鲁肃的无坚不摧,但是此人用兵中规中矩,而且兵法知识渊博,思路严谨,最擅长破解的就是那些阴谋诡计,而且定会趁势反击,置对方于死地,出手毫不留情。哼,袁绍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在豫州北面的阳人的雷薄大军早已经是我们的人,一旦战争打起来,袁绍的老家汝南都无人把守,在高顺大哥的铁蹄之下,有多少人能逃脱呢?” 徐盛对徐庶不大了解,当然没有发言权,但对高顺的悍勇则是百分百信服,青州第一攻击名将的名声可使用无数的血与火堆积起来的。 不过太史慈却在想徐庶破“八门金锁阵”和在赤壁之战识破“连环计”的事情,虽然是小说家的杜撰,但是对徐庶这个人的评价还是十分中肯的。 太史慈看着徐盛,微笑道:“我高兴并非因为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原本只在意料之中,倒是咱们的小军师诸葛亮让我吃了一惊。” 徐盛对诸葛亮印象极为深刻,前两年在征讨冀州的时候这个诸葛亮随军出行,更是针对冀州的形势先一步预料到了郭嘉在冀州很有可能被甄夫人利用的事情,使得太史慈对张夫人提高了警惕,把一场原本就不该有的危机化为无形,作为那是的当事人之一,徐盛更知道诸葛亮当时的这个发现对于整个中原战局的潜移默化地作用。 正是因为有诸葛亮的这个提议,才会让太史慈产生在表面上制造出太史慈和郭嘉不和的假象,设下连环计策去对付袁绍。但却没有人会以为这是诸葛亮当时的灵光一现,而应该是对天下局势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诸葛亮只是很懂得韬光养晦之道,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完全说出来罢了,只是轻描淡写的给太史慈一个提示,见太史慈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便不再多言去装小孩了。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个小小的提议会把整个天下叫得天翻地覆呢? 这个诸葛亮出谋划策和其他军师完全不同,诸葛亮制定的对付袁绍的计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军事行动,而是把政治和军事紧密的结合起来,当别人还在关心一场战争的胜败的时候,诸葛亮的视野早已经跳出了一州一郡,而是在俯瞰整个天下了。 当时袁绍兵败,而青州又已经没有利用在向袁绍开战,彻底的消灭袁绍。因此袁绍得到了一个恢复的机会。 要消灭袁绍,那就一定要给袁绍再一次对抗青州的胆子,否则青州那有理由取消灭这位四世三公呢? 为了给袁绍这个胆子才会有郭嘉“盘踞徐州”、鲁肃“屯兵幽州”、太史慈“失踪”、太史慈的“母亲”被抓、击溃袁术、给袁绍盟主的地位,郭嘉和鲁肃“结党”、“倾向”袁绍这些事情。 说到底,这次对付袁绍的谋略从表面上看是太史慈的谋划,但始作俑者却是这个外界还毫不知晓的诸葛亮,谁能想得到,郭嘉这个青州第一军师在诸葛亮的提议中仅仅是个诱饵呢?到现在,诸葛亮的这个提议已经成为了引起青州整个军事飓风的风眼。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太史慈才会特别器重诸葛亮,在冀州战役结束不久后,便要诸葛亮回到青州继续学习。 所以,太史慈一提到诸葛亮,徐盛马上精神一振,不知道这个已经隐然成为青州下一代第一军师的孩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太史慈叹息道:“这个诸葛亮,总是出人意料,他先是看了幽州战局的最新发展情况,然后和陆逊、王基等一群青州五德院的小子跑到王豹那里,弄了一份作战计划出来,说是要出兵直击辽东郡。” 徐盛也是青州人士,对青州的地理环境很了解,闻言也被诸葛亮的计划吓了一跳,不过仔细想一想,不禁怪自己的思路不够开阔。 这些年来,青州军虽然并不以水军见长,但是每一年青州军的军队都会坐船出海作战,到那个什么“日自己”的小岛上锻炼一番,时间一长,那个小岛上的野人也知道青州军的活动规律,与时居然开始沿海修建防御工事。 不过这难不倒青州军,尤其是那些特种精英,因为太史慈特地留下了一套登陆战的方法,极有实战价值。 所以说现在诸葛亮提出用青州军训练的方式去登陆辽东郡,这主意十分可行,问题是谁都没有想到,偏偏被诸葛亮想到了,这只能说诸葛亮的思路非常开阔。 太史慈苦笑道:“这个主意我不是没有想过,但一直苦恼领军的将领和军队的问题,毕竟现在青州的军队大部分出征在外,而且将领各司其职,哪有合适的人选?而且我刚刚从青州调了一万新训练出来的青州骑兵到幽州去” 徐盛理解的点了点头。不过诸葛亮既然能说得动以严谨著称的王豹,那诸葛亮一定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太史慈眼中充满了赞叹,轻声道:“这个诸葛亮的解决办法是只带一千名青州军坐船沿着海岸线先到辽西,在那里接公孙越和公孙瓒的家人坐船,然后到辽东,用公孙越和公孙瓒的家人来换的整个公孙世家的支持,如此一来,兵员的问题就被解决掉了,至于说到领兵的将领,则启用公孙瓒手下的降将严纲。” 徐盛一愣,马上明白这其中的好处,在乱世之中,一旦兵败身亡,家人只怕也是难逃一死,甚至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就像刘虞死后,公孙瓒毫不客气地把刘虞一家老小全都杀死。 可是现在太史慈反其道行之,而且公孙瓒并非死在自己的手中,又发誓要把公孙瓒驱逐草原民族的愿望实现,当然可以赢得整个和公孙家族的信任。 把公孙瓒的家人放回去更是一种恩宠的表现,公孙家族在这种情况下定会全力支持青州军。 最关键的事情是公孙越并非是武将,回到辽东后,即便想要图谋不轨都没有那个本事,更何况公孙赞的儿子公孙续还在太史慈的手中,那是公孙瓒唯一的血脉,谅公孙越也不敢轻举妄动。 公孙续不怕死、不接受别人的威胁是一回事,公孙家族的人怎么想又是一回事。 太史慈微笑道:“真亏得诸葛亮能想到这个办法,这小子算计别人的心理实在有一手,一眼便看穿了公孙续现在绝对不会反叛,因为公孙续知道要实现自己父亲的愿望,只有依靠青州军。现在谁反抗青州军就等于反抗他的父亲,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公孙家族能不全力以赴吗?” 徐盛倒没有想到这一步,面色一正道:“主上明鉴!” 太史慈眼中射出憧憬的神色道:“严纲领军,青州一千精兵为先锋队,公孙世家的族兵为后备,诸葛亮、陆逊为军师,哈哈,这倒是个有趣的组合。公孙家族本身就有无数的良马,我那一千青州军的坐骑问题也解决了。” 徐盛也笑了起来。 太史慈看向徐盛笑道:“你说这件事情还不值得我开心吗?若是有一坛当利美酒,我此时也能一饮而尽。”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王豹的信里还说,那十万黄巾军和五万甄氏家族的族兵,以及大批的粮草和建筑城市的工具正在日夜不停地运往幽州。用不了多长时间,幽州就会进入到战略反攻阶段。” 徐盛的眼中现出懊恼的神色,他在长安一带无所事事惯了,见的自己的老伙计们都在沙场征战,当然心中焦急了。 太史慈看在眼里,笑道:“文响,你也不必着急,长安这场热闹只怕比中原还要精彩呢!” 徐盛一想也是,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太史慈又道:“文响,于禁那里也来了一封信,说是他在那里迎来了一位咱们的老朋友,这个人你一定想不到。” 徐盛愕然道:“老朋友?谁?难不成是吕布?又或者是曹操、孙策?把他们的项上人头弄到了于禁那里?”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文响你在青州住久了,怎么想起事情来这般荒诞不经?告诉你吧,是许子将先生!” 徐盛闻言呆立半晌,然后才懂得叫出来道:“天!竟然是子将先生!” 自从临淄一会,许子将飘然而去后,这许多年来完全不见踪迹,太史慈也曾派人寻找希望暗中加以保护,但始终杳无音信。也知道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再加上青州事务繁忙,太史慈也就作罢了继续寻找许子将的念头。 只是没有想到,许子将现在居然会突然出现。 徐盛兴奋地说道:“真是太好了,可惜长安的事情还没有完事,不知道要何时才会见到子将先生,哎,子将先生不会只待数日便走吧?” 太史慈眼中射出奇光道:“这人世间谁能料的中子将先生的心事?子将先生在信里说不久将会到长安来。” 许子将,来长安? 这个时候出现,难道是专门为太史慈造势而来? ------------ 第二章 迷局(上) 第二章迷局(上) 太史慈和徐盛说话间,史阿一挑营帐的门帘进来了。这天下第一剑客乃是第一批渡河的人,在渡河之后便独自一人前往长安,希望凭借其超卓的身手可以潜入到长安城中仔细侦察一番。 长安现在乱成了一团,即便是徐盛手下的特种精英也很难混进长安城中,因为长安城现在无论是王允一方还是吕布一方对于外来人都防范甚深,尤其是对长安之乱以后进入到长安城的人,更是如此。所以徐盛才会一直弄不清楚长安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史阿就不同了,不过怎么说,史阿已经在长安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又因为其在剑术上的崇高地位,所以长安城内他反而比较有办法。 太史慈和徐盛见史阿进来,便停止了谈话,一脸关切的看着史阿。 史阿飘然来到太史慈身边,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对太史慈淡然道:“幸不辱命!” 太史慈和徐盛大喜,若是可弄明白长安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此次长安之行的胜算便多了几分,否则太史慈最后只能采取强攻的方式平定长安了。 但那绝对不是太史慈希望看到的,王允、吕布姑且不说,现在靠近长安的汉中和西凉根本就是两个火药桶,盯住长安不放的可不仅仅是自己,若是自己沉不住气,选错了时机和长安方面开战,一个弄不好就会被拖入到战争的泥潭中,难以脱身。 现在自己可没有那么多的军队投入到长安的战局中。现在史阿这么说无疑是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史阿看向太史慈,淡然道:“文响说的没错,长安城现在的确难以进入,我在赶往长安的路途上碰到不下十数股王允派出的巡察部队,正在长安的近郊的村落里不间断的搜查。在到了长安城后更见到长安城的门口有十分严厉的盘查,一切身份可疑的人都会被拒之门外,更有甚者,直接被抓到官府巡查。” 看着徐盛不住地点头,太史慈皱着眉头道:“那长安城内岂非是人心惶惶?” 徐盛摇头道:“那倒不会,外来的人一般在口音上会漏出马脚,所以真正的长安居民反倒没有事情,我们的人手中倒是也有学长安人说话惟妙惟肖的人在,但问题是,即便是我们混入到长安城内也没有办法立足,我们在长安开的青州酒楼已经被查封,而且很多的青州商人和我们那些装扮成说书先生的兄弟被抓了起来。这明显是在针对我们,真是搞不懂王允为何会这么自信,按照常理,顶多先派人监视才对。我们在长安城的人手一向很小心,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太史慈的头脑中一下子闪过了郭图的阴冷面容,冷哼道:“这还用说?袁绍和王云一直有勾结,郭图在冀州的时候曾经被我们抓到过,又曾被带到过高阳酒楼,以他的智商,应该很容易想到那酒楼是我们青州军方的产业,郭图不会不提醒王允的。” 徐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咬牙切齿道:“哼!郭图,看你还有多少时日于我青州作对!” 太史慈微笑道:“郭图时日无多,已经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不过挂齿了。对了文响,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在城门口假冒长安本地人,然后进城在长安城的客栈中住下啊。” 徐盛垂头丧气道:“王允再想到了这一点,凡是在长安城内住下的外地人必须要向客栈出示一份身份证明,这身份证明是在城门口的时候被确认身份无误才由城卫所发放的,所以即便可以冒充长安人进长安,却没有办法在长安立足,现在在长安,就连乞丐都要接受王允的统一管理。”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管理乞丐?真亏王允能想得出来,难道王允要当丐帮的帮主吗? 史阿这时接口道:“幸好我在长安城的东门的城卫所中有一个过命的老朋友在,否则还真不容易进去。” 太史慈微笑道:“史阿兄在长安的人脉广,要进到长安城里,自然是比我们这些外人容易多了。对了,史阿兄知道长安城为何会乱成这个样子吗?” 史阿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在进到长安城之后,找到了一个我早就安插到王允府中当护卫的徒弟,在询问下才知道,原来长安变成这样子还要从汉中的战事说起。” 看着瞪着双眼看向自己的太史慈和徐盛,史阿道:“在汉中张绣和张鲁交战多时,战事一直处于僵持状态,至少在刘备赶到汉中前是这样。” 太史慈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自己知道,因为贾诩并未想要真的攻击汉中,现在攻击汉中是为了制造长安大乱,否则十个汉中也不在话下。 史阿又道:“王允对汉中的战事十分关心,但却也无可奈何,尤其是在刘备三兄弟赶到汉中之后,王允是见过这兄弟三人的勇悍的,也知道急切之下汉中难以攻下,于是便同意了贾诩先生的意见,把一直在长安当官的刘焉的儿子刘璋送到贾诩那里,要贾诩利用刘璋攻下汉中。” 太史慈没有说话,史阿说的事情一直到现在都和贾诩的计划完全相同,因为张鲁 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在历史上,张鲁为了自己前途,都可以把自己的美丽后妈送给刘焉玩,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贾诩要去刘璋就是希望刘璋可以看清楚这个张鲁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把刘璋放回去,要刘璋在刘焉的面前说张鲁的坏话,令汉中和益州自相残杀,日后自己在夺取益州的时候也会省下很多的力量。 史阿当然知道贾诩的这个计划,苦笑道:“谁知道王允派人护送刘璋的军队刚出长安城不久便遭遇到了不明人物的袭击,派去的军队没有活口,刘璋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像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太史慈和徐盛面面相觑,千算万算,算不到会出现刘璋被人劫持的事情。 太史慈皱眉道:“这件事情现在有没有着落呢?” 史阿摇着头说道:“刘璋到现在还没有下落,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丢脸,又因为关乎汉中的战局发展,所以王允严令手下人保密,我的这个徒弟对这件事情也是一知半解,要不是我对贾诩那小子的布局知之甚深,也猜不出这其中的内幕。我的这个徒弟只是在事情发生后随王允到现场勘察过。” 太史慈冷哼道:“可有什么蛛丝马迹能表明是什么人干的?” 史阿冷然道:“我的徒弟说下手的看样子是西凉人,虽然在现场没有一具西凉人的死尸,但是却在战场上找到了一些西凉人特有的武器。” 太史慈心中以为然:那又如何?当初自己来长安的时候不也被张任骗了吗?自己当时还以为是并州骑兵呢。 史阿看了一眼太史慈,知道太史慈在想什么,缓缓道:“主上想得不错,这些事情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王允本身就是生性多疑的人,在暴跳如雷后就开始调查水的嫌疑最大,偏偏这个时候长安传来了消息,说刘焉在长安的另外两个儿子也失踪了,并且在软禁刘焉两个儿子的地方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就连那些看守刘焉两个儿子的人手也都一起失踪。只有几个行人看到在那府邸的外面曾经来过大队的人马,有人进到那府中,不长时间后这队人马便消失了。而那时间正好是王允接到刘璋被劫持的消息赶往城外的时候。” 太史慈一愣,若是说在长安城外用强横的武力把刘璋抢走,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是大有人在,可是现在就连在长安城中刘焉的儿子都会消失,那显然不是外来势力所能办得到的。能办到这一点的人在长安城中必定会有莫大的势力。 太史慈目光闪动,凝声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允把杨彪抓了起来。” 史阿点了点头道:“主上明鉴,杨彪大人和西凉人马腾本来就是莫逆之交,所以王允的怀疑是很有道理的。总之,在王允回来的不长时间后,王允便把杨彪抓了起来,罪名没有透露,但是显然和私放刘焉的两个儿子有关系。” 太史慈当然知道刘焉的三个儿子对于王允的重要性,在王允看来,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对长安一带的控制权力,而汉中的刘焉一直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即便使自己不去招惹刘焉,刘焉也会蓄意谋夺长安,不过一个人再厉害,他也胜不过时间,现在的刘焉已经垂垂老矣,他不可能不考虑自己的接班人问题,那么刘焉的三个儿子这个时候就成了刘焉的软肋,只要掌握住这三个儿子,王允就可以从容的布置,慢慢收拾刘焉。 可是现在刘焉的三个儿子丢了,那自己还拿什么去遏制刘焉呢? 不过王允显然把刘焉想得太高了,这时代,对于那些世家大族来说,家族的利益是最重要的,刘焉和王允现在还不知道呢,益州的名士张松已经跑到了中原,拿着进入益州的地图左送右送呢。 只要有必要,这些看似不可一世的大人物马上就会被别人在背后捅上一枪,天下间除了自己没有这个担心之外,只怕其他诸侯都对这些世家大族又爱又恨吧,顷刻间让你实力强横,顷刻间又让你一无所有。 不理太史慈沉思,徐盛在一旁接口道:“原来如此,若是换了我,我也会怀疑杨彪,毕竟在长安之乱的时候,马腾就是杨彪请来的。现在杨彪借助西凉人的势力来营救刘焉的儿子也无不可。唯一值得怀疑的地方是,马腾对刘焉前一段时间自造宫辇黄袍的事情很不满意,在这种时候,马腾未必会帮助杨彪援助刘焉。” 太史慈沉声道:“莫要忘记马腾的那位好友韩遂,这个韩遂可是一直对大汉朝廷不满意,早在先帝在位的时候,这个韩遂就在边关图谋不轨,若不是有张温大人,这个韩遂早就为祸一方了,所以说杨彪若是真的打算这么做,韩遂是可以帮忙的,但是问题是这件事情真的是杨彪做的吗?” 史阿皱着头道:“我看杨彪不会这么做,虽然杨氏家族和袁氏家族是联姻关系,但是杨彪和袁术有着本质的区别,像刘焉这种私自企图称帝的人,杨彪应该是避祸慎行,敬而远之,若是说杨彪利用刘焉的事情和王允斗法,争夺在长安的权力那倒是很有可能,但若是把刘焉的儿子放走,相信杨彪还不会那么蠢。” 太史慈一拍大腿道:“正是如此。而且即便是杨彪真的这么愚蠢,那么他和韩遂之间又是怎么联系的呢?现在西凉战乱,马腾与韩遂正和李傕郭汜对峙,杨彪要联络上韩遂,要韩遂瞒着马腾派一部分西凉兵穿过李傕郭汜的兵力封锁,神不知过不觉地来到长安的近郊,这事情难度太大点了。所以我怀疑这事情的主谋是另有其人。” 徐盛冷哼一声道:“那就一定是吕布了,这小子在长安也有足够的实力做到这件事情,莫忘记,吕布手下本身就是西凉骑兵,而且本身就是绝顶高手,即便是出事当天他没有离开长安,但是他手下的那一干悍将要去劫持刘璋并非是难事,不说别人,就说华雄吧,即便是放在青州,那身手也绝对在前十名之内,至少张郃那小子不是他的对手。” 史阿马上大摇其头,显然认为徐盛说的不合乎逻辑。 太史慈没好气的瞪了徐盛一眼道:“可是在长安城内吕布可没有足够的政治实力营救刘焉的另外两个儿子,莫忘记那些看押刘焉儿子的护卫可是凭空的不管怎么说,吕布在名义上还是王允的手下,王允派去的那些护卫可不会听命于吕布,吕布若是要救出刘焉的两个儿子,只有来硬的。所以说至少在劫持刘焉的两个儿子的事情上,杨彪的嫌疑反而更大一些,毕竟杨彪乃是太尉,身为太尉,要见一两个犯人,那简直是在正当不过的事情。不过这种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王允派出的那些人一定是自己的心腹,肯定知道自己的主子和杨彪不和的事实,在这种情况,要王允的那些手下把刘焉的的儿子交给杨彪,并且连自己都心甘情愿地跟着别人走,这根本就不合理。” 史阿两人点了点头,徐盛搔了搔大头,苦笑道:“这件事情还真是蹊跷,现在看来,做这件事情的人一定要有能力兼顾长安城内外才行,问题是杨彪手中无兵,不可能劫人,吕布手中无权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带走刘焉的另外两个儿子,不过若是吕布和杨彪两人联起手来,那倒是有可能了,但问题是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变成一党了?而且最关键的事情是正如主上所说,杨彪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带走刘焉的两个儿子啊。” 史阿断然道:“这件事情一定和吕布有关,因为在刘焉的两个儿子消失之后,王允曾经派人在长安城中严密的搜索,但是一无所获,那即是说劫走刘焉的两个儿子的人已经出城了,当时因为刘璋在城外别劫持的原因,虽然长安的守军不知道什么事情,但全城都处于戒严状态,但是若没有王允又或者吕布的同意,哪有人可以所以大摇大摆地离城?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吕布和杨彪两人勾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看看现在吕布自己划城而治的架势,就是到王允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 徐盛想得头都大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苦笑道:“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原因了,至于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我看就没有必要再去费神寻找了,反正现在长安大乱,我们大干一场的了。” 太史慈这时候脑中却因为两人的交谈脑中灵光一闪,高声道:“我知道着事情是谁做的了。” 史阿和徐盛闻言愕然看向太史慈,后者兴奋道:“我看这件事情最有可能是王允在故布疑阵,王允实在找不到对付杨彪和吕布的借口才出此下策,自导自演弄出了这么一出戏。刘璋的三个儿子肯定还在王允的手里!” 史阿和徐盛听得心头一震,觉得事情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仔细地想一想,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在长安城中可以调动西凉的军队、可以随意打开城门、可以把看管刘璋轻易的调离开的人可不就是王允吗?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这个王允真是毒辣,居然用上了苦肉计。只可惜那些护送刘璋出城,前往张绣那里的那一队士兵,全都做了糊涂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死在自己的主子的计谋之下。” 言罢,太史慈的脸上浮现出了阴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显然是在为什么事情而担心。 史阿却没有注意到,只是长长吐了一口气道:“主上言之有理,这么一来,王允去抓杨彪可就是名正言顺了。尤其是说杨彪和刘焉乃是莫逆之交的这一点上简直令杨彪百口莫辩,而且还可以顺带着吕布给牵扯进去。” 徐盛却皱眉道:“可是我有一件事情弄不明白,王允暗中把刘焉的三个儿子弄哪里去了呢?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要知道攻打汉中一直是王允的心愿,而且在他和贾诩先生制定的计划当中,刘焉的三个儿子是在是无比重要的一环,可是现在呢?这三个刘焉儿子不能露面,那王允攻打汉中的计划不是失败了吗?谁都看得出现在单单凭借武力,张绣大军绝对没有获胜的希望……难不成!王允是在怀疑贾诩先生?” 徐盛的话令史阿矍然而惊,太史慈面沉似水,冷哼道:“这才是我担心的问题,徐盛你说你和文和之间的联系比原来困难多了,在赶往张绣大军的路途上不是有很多王允的人吗?这说明王允很有可能已经开始防范文和了。否则,王允不会放着已经订好的战略不用,反过来把刘焉的三个儿子藏起来不给文和送去的,看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令王允对文和产生了怀疑。” 徐盛色变道:“若是如此,张绣将军他们就危险了。” 太史慈冷然道:“文响,你知道文和那里的粮草可以支撑多长时间吗?” 徐盛闻言面色一缓,道:“粮草倒是不成问题,贾诩先生在出发前带足了粮草,我就是怕贾诩先生一个不小心,吃了王允的暗亏。”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文响,这天地下能令贾诩吃亏的人只怕不会超过五个,但我敢保证,王允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想一想贾诩那惊人的才智,徐盛心中稍安。 太史慈冷笑道:“你们想一想,长安出现这场变动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为何王允却没有对文和他们采取任何的行动?那是王允知道自己没有把握对付张绣的大军。所以只要粮草充足,张绣大军的安全在暂时之间绝对没有问题。” 贾诩和史阿点了点头。 太史慈面容一整,皱着眉头道:“我现在是在担心王允到底怀疑文和到什么程度,又或者王允现在到底在设置什么局,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文和,至少我们也应该先知道王允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而对文和有了疑心吧。现在我们一无所知,只是看到了长安之乱的一些表面现象,并且混乱猜测事情的真相,若是贸然行动,绝对是兵家大忌。” 太史慈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沉声道:“现在看来,我担心的事情一共有三件,第一件事情,王允有没有怀疑到贾诩和我青州的秘密关系上,若是王允一旦动了疑心,那么最危险的人就是正在参加袁绍诸侯会盟的张济,王允和袁绍一直有来往,若是王允把这消息告诉了袁绍,那么在我青州军和袁绍开战之前,张济危矣。” 徐盛闻言马上坐立不安,站起身来大声叫喊,叫进一名亲兵,简单的吩咐了几句,要他火速赶往豫州,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张济,要他小心行事。 太史慈等那名亲兵出去之后,便冷然道:“我担心的第二件事情是,若是王允真的在怀疑我和文和的关系,那么我们现在渡河来到长安的附近是否会是一个王允设下的陷阱。甚至史阿你的那名徒弟都有可能是这个布局的一部分,若是王允真心想要提防我,没有理由不预先防备到史阿兄你的。” 徐盛脸色立变,史阿却冷哼一声。 太史慈心事重重道:“我在担心的第三件事情是,王允现在长安的局势并不占优,至少吕布和他对立,若是王允再猜到我们和文和的关系,那么现在他应该明白自己在长安已经是孤军一支了,可是他还敢玩这么大,这分明是另外有强大的帮手。” 看两人有点不明白,太史慈耐心的解释道:“王允把刘焉的三个儿子都藏了起来,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人都可以猜得出其中的关键,难道王允想不到以贾诩的智商一定会猜出事情的真相吗?可是王允偏偏这么做了,这分明是没有把贾诩放在心上,或者换句话说,王允已经想好了对付文和的方法。文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出现在汉中按兵不动的局面,明显是在静观时局的发展。可是我们却和文和失去了联系,根本弄不清楚文和现在的处境和王允现在心里怎么想。甚至很有可能被王允当成是自己长安棋局的棋子。” 史阿两人的脸色立时变得要多么难看有多么难看。 太史慈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想,事情也很有可能没有这么糟糕,至少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一个月之前,若是王允真的怀疑到文和和我的关系上,那么我假失踪的事情也一定会漏馅的,若是王允那时候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怕早把消息告诉了袁绍,那么袁绍在一个月前,就应该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攻击我了。毕竟劫持皇帝、假装失踪、挑起中原大战这些事情说出去定会令世人瞠目结舌,这是让我声望大跌的绝好机会,可是王允和袁绍都没有这么做,尤其是我已经快现身一个月了,而且幽州也已经落入到我的手中,他们却毫无动静,若是他们真的知道了我和文和之间的关系,而没有行动,那可真是奇怪的很,所以这其中一定另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 顿了一顿,太史慈总结道:“所以说也有可能王允已经秘密把刘璋送到了文和那里,要文和先按兵不动,等到自己收拾完吕布后,再让文和利用刘璋去对付汉中的敌人。至于文响说的路途封锁的问题,只不过是王允谨慎行事,不希望走漏消息罢了,毕竟自己派人护送刘璋,再暗中派人劫持这种事情说出去实在是对王允的声望有损。” 史阿和徐盛的面色好了一些,事情也的确有这种可能性。 太史慈站起身来冷然道:“总之,现在长安的事情一切都似是而非,若是弄不清楚其中的关键,我们定会被拖入到战争的泥潭中而不可自拔,更会对我青州的征讨大业产生莫大的影响,所以,我们现在一定要联系上文和,看看刘璋到底在不在他的手中。” 再一次脸上露出微笑道:“说不定我们可以在文和那里知道答案呢!” ------------ 第三章 迷局(中) 第三章迷局(中) 太史慈走到营帐中间沙盘的前面,对徐盛道:“文响,文和他们现在在哪里屯兵?” 徐盛和史阿来到沙盘的前面,前者伸出右手在沙盘上比划着道:“作战初期,文和先生和张绣将军在斜谷关和五丈原与汉中的军队开战,后来刘备的军队加入到了战局之中,那时刘备的军队并没有和张鲁驻守在斜谷的军队会合,看样子是从汉中出发到城固,在渡过汉水之后便直插骆谷,想要从张绣将军的身后袭击张绣将军,不过文和先生早有准备,在子午谷和沈岭早有断后的军队,所以在得知刘备大军从后面杀到的时候,文和先生引领大军回撤,在郿城和沈岭和子午谷一带和张鲁、刘备军对峙。张鲁军和刘备军在斜谷会和之后,便兵出斜谷,与文和先生展开拉锯战。对了,张绣将军和张辽那小子就是在这里领教了关羽和张飞的绝世悍勇,至少在与文和先生失去联系前,两军对战的形势大概如此。” 太史慈仔细玩味着沙盘上的军队实力分布,询问道:“张鲁和刘备手下的军队到底有多少人?” 徐盛掰着手指头算着,缓缓道:“张鲁的军队现在还没有办法计算,这小子在汉中是五斗米教的教主,光是教众就有数十万,再加上长安局势动荡不堪,有很多长安地区的百姓逃到了汉中,所以,张鲁的手下应该并不缺乏士兵。至于刘备,他的军队据说都是张任拨给他的,大概有两万人左右,应该是益州军队的精锐,和张鲁手下的那种信徒军队还有不同。”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张任乃是益州名将,听子龙说,他这个师兄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精通兵法,尤其擅长练兵,在长安之乱时,我们还看到了这个张任的笑里藏刀、阴险和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对敌态度,这种人训练出来的士兵的确很有看头,不过文响也太小瞧张鲁了,邪教使人疯狂,你难道忘记黄巾军那种不要命的战斗方式了吗?” 徐盛一想起黄巾军那口吐白沫的样子,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史阿却是眼中闪光一闪,森然道:“日后莫要让我见到这个卑鄙小人,上次长安之乱的时候,若不是因为这小子,我们损失又岂会那么大?” 太史慈心中再次闪过武安国那张有点丑陋却极为豪爽的面容,不由得神色一黯。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才勉强道:“若是如此说来,汉中的军队还是很强的,对了,文和他们的粮草在哪里?” 徐盛指点着道:“文和先生的粮草全部囤积在渭水河对岸的咸阳。嘿,即便是张鲁和刘备想要偷袭文和先生的粮道都没有可能。” 太史慈点了点头,虽然贾诩和张绣的军队现在全部集中在了沈岭一带,但是贾诩并非是孤军一支,要知道郿城背靠渭水大河,在渭水大河的对岸便是守护长安的扶风,那里王允自然会派重兵把守,这扶风在咸阳的西面,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咸阳城的一道天然屏障. 在扶风以西,便是汉兴、陈仓等地,看沙盘上那些插着的小旗就可以知道,虽然渭水河南岸的散关在张鲁的手里,但是渭水河北岸的陈仓却是王允的势力范围,大河天险对方防守都有利,即所谓“争地”. 若是沿着渭水河的上游走,那便是西凉人的势力范围了:天水、冀城、北原、陇西乃至渭水源头的三座以三角形分布的城市:狄道、金城、抱罕,这一带都是西凉人的势力范围,虽然现在弄不清楚马腾韩遂和李傕郭汜的军队具体的交战情况,但是这里绝对不是张鲁的势力范围. 相反,为了提防蛮横的西凉人,张鲁还要派遣军队在上方谷、上邦、木门一带驻军。 因此,从汉中之战整体的局势看来,张鲁和张绣军的战斗应该完全集中在郿城和沈岭一带。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徐盛,道:“文响,你和文和上一次联系上的时候,文和有没有对他现在的军事动向有什么交代?” 徐盛皱着眉又苦苦思索半天,才道:“文和先生就说了一句‘按兵不动’,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自从刘备加入到战斗后,文和先生的大军不是一直都在按兵不动吗?这还有什么区别吗?” 太史慈也想不明白贾诩的这个按兵不动到底指的是什么。看来不当面询问贾诩,就无从把握长安的形势,于是对徐盛道:“若是现在要你去联系贾诩,不知道你有几分把握。” 徐盛看了史阿一眼,才道:“若是在以前,我实在没有半点把握,但是史阿先生在这里的话,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史阿微微一笑,自然明白徐盛的意思,太史慈却笑骂道:“好你个徐盛,倒是知道史阿兄乃是这长安城的地头蛇,知道向史阿兄询问办法是不是?” 徐盛闻言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搓着自己的大手“嘿嘿”的笑了起来,涎着一张大脸道:“主上,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要到沈岭去,那就先要穿过长安,要穿过长安,那就要经过长安的西门,可是长安的西门实在难以通过,我手下的特种精英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若是说化装成长安城的老百姓出西门吧,那里马露馅,因为长安城的西面全是战场,没听说过哪个老百姓直接奔着战场去的。” 玩笑归玩笑,太史慈却知道徐盛其实很无奈,要赶到贾诩那里,就那么几条路,若是想绕过长安,那就只有从长安城的北面,穿过冯翊、高陵、泾阳然后坐船过泾水,然后才能到贾诩在渭水北岸屯粮的地方,咸阳。 这其中要穿过长安成重重的重兵防守才可以成功,并不比进长安城要轻松多少。 而且那无疑是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而不知道要遇见多少控制长安城北面的吕布散在外面斥候和小股军队。一个弄不好,吕布就会杀出城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若是在平时,有机会会一会吕布当然是一件赏心悦事,但是现在就免了吧。 当然,还可以选择从自己这一片所在的密林出发一直向南,然后从渭水河的下游渡河,再到沈岭,但是这么做却更加危险,因为要穿过被华山和渭水夹在中间的化阴和渭南两地才可以,但要穿越这两座军事重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如同徐盛所说,先进入长安城,然后从长安城的西门出发,赶到沈岭去。但是如何出西门却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现在看来,要混进长安不是难事,但要出西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要史阿想办法了。 太史慈看向史阿,还没有说话,史阿便笑道:“主上请放心,我自有办法。”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史阿兄这件事情尽快,因为我要亲自去见文和一面才放得下心来。” 徐盛色变道:“主上,这件事情绝对不行!主上冒险进入到长安城中,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叫我如何交代?” 太史慈冷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我太史慈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穿越长安城的。” 徐盛还要说什么,却被太史慈的凌厉的眼神阻止了,徐盛无可奈何下惟有答应。 太史慈对徐盛道:“首先我们应该确定一下王允到底知不知道我军渡河的事情,文响你明天便带领着你的一千特种精英出发,一直向西,故意引起王允的那些监视你的斥候的注意,若是在你走了以后,还有可疑的人物在这座密林的周围逡巡的话,那就证明王允已经注意到我军的动向,若如此,我马上放弃进入长安城的打算,因为那无疑是送羊入虎口。我手下的这五千人还不易暴露。” 事情很明显,若是在徐盛离开后还有人在监视这片密林,那只能说明王允一定知道自己渡河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要去长安,那绝对是自投罗网。同时也证明史阿的那个徒弟已经被王允收买,自然他所说的话都难以取信。 徐盛点头应是,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史阿,微笑道:“史阿兄,等确认我们安全之后,你我二人便随后出发,有你这识途老马带路,我想我们潜伏到长安城的东城外不是问题,然后史阿兄进城打点一切,我在长安城外等候你的消息,一旦史阿兄在长安城的西门外准备好一切,我们便穿越长安城如何?”史阿点头。 太史慈面容一整,冷哼道:“无论如何,长安定要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第二天,徐盛便带领自己手下的一千人马向西前行,直奔冯翊。因为现在在表面上看来,王允和太史慈还处在合作期,而且在长安一带负责寻找汉献帝是双方说定的事情,彼此都撒下人手寻找,互不干扰,所以即便是徐盛的军队向西,王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现在双方都在拿寻找汉献帝作借口作其他的事情,不说太史慈,就是王允派出斥候来监视徐盛这件事情,可是假托寻找汉献帝的名义。 徐盛的大军缓缓西行,果然引起了冯翊守军派出的斥候的注意,这些斥候开始不管的出现在徐盛大军的身前身后,徐盛也不以为意,在外面东游西荡两天之后,徐盛带领着自己的军队回到了密林处。 此时,经过两天的侦察,太史慈已经十分确定王允没有发现自己渡河的事情,故此心怀大放,更可以初步确定史阿的那个徒弟没有问题,于是便和史阿装扮成一般的青州特种精英,混入到徐盛的军队中,在第二天随着徐盛的军队出发,再一次向西面前行,当然这一次行军速度快了很多。 而那五千特种精英仍然留在密林中和汉献帝在一起。 冯翊的斥候被徐盛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徐盛这么来回折腾什么呢,不过这回徐盛西进比上一次深入了不少,居然来到了冯翊城的南面,更跑到了渭水河边,若是渡过渭水,那边到了渭南。 冯翊的手军有点慌张,不知道徐盛道地想要干什么。 徐盛的动向也引起了渭水河对岸的渭南的注意,居然开始在河岸一带布防。 虽然徐盛的青州军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是上次长安之乱的时候,青州军的骁勇善战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地区,只用了二百人,便消灭掉了有吕布、张辽、华雄等人带领将近三千人的西凉骑兵和并州骑兵,更是全部战死沙场,宁死不屈,若是没有吕布等人的阻拦,只怕这二百人还会逃走呢。 这种军队没有人敢招惹,所以面对徐盛的一千军队,渭南城的守军如临大敌。 徐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于是不停地在渭水的北岸来回游荡,最后还装腔作势要渡河,弄得冯翊和渭南的守将最后派出使者询问徐盛到底想要干什么,毕竟徐盛的任务是寻找汉献帝,而汉献帝是不能渡河去渭南的。 经过一番交涉,徐盛“勉强”地同意不在渡河,只在渭水河边驻扎。 当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一场人为制造的冲突的时候,太史慈和史阿早已经偷偷地渡河到了渭南城的西面了。 唯一比较麻烦的事情是太史慈的战马没有办法渡河,因为上一次史阿渡河并非靠船只,而是游泳过去的,毕竟坐船过河在这里实在是过于明目张胆,为了安全起见,太史慈也唯有弃马不用。 说到游泳,太史慈当然不在话下,毕竟这具身体本身就是在海边长大的,而且身为特种兵,游泳只是小菜一碟,虽然现在是秋汛涨水的时候,倒也难不倒太史慈和史阿两人,倒是在过河之后没有战马只能步行,令太史慈大感头痛,毕竟太史慈和史阿不同,史阿一把长剑便可以傲视天下,即便是骑马的战将遇见步行的史阿也不是这大汉第一剑师的对手,骑上战马的史阿反而受到限制,太史慈是马上的战将,没有了战马武功会大打折扣的,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当渭水北岸乱成一团的时候,太史慈和史阿已经来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脱下不必要的装备,经过一番化妆,太史慈和史阿便向长安的东城赶去。 两人脚力甚快,只用了半夜的时间,便来到了长安城外。 史阿把太史慈安顿在长安城东城外一个小村子的朋友家里,然后自己便匆匆进长安了。而此时,正是黎明时分。 太史慈一晚没有睡觉,虽然站着的时候还是精神奕奕,但坐下来后便困意上涌,倒在地席之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间,太史慈觉得自己站在了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汉献帝黯然失色地离开了自己的宝座,许子将大笑着对着自己说着什么. 转眼间自己回到了冀州,和张夫人与貂蝉抵死缠绵,忽然,又回到了青州欣赏起了孔悦与蔡文姬的美妙琴声。转眼间又是刘璇跑到自己的面前哭诉,希望自己去劝一劝刘方那老狐狸放刘岱一回,不一会,就连自己的母亲都来求自己,弄得太史慈浑身燥热。直到赵云跑过来,向自己说幽州已经全部平定,太史慈在觉得在梦中的自己心情平复下来。但旋即又是一番金戈铁马的场面,两支大军隔江鏖战,染得长江都变成了红色。 蓦地,太史慈大叫一声醒来,一下子坐起身来,全身大汗,喘着粗气,就在刚才的梦境中,太史慈看见浑身是血的自己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好朋友曹操的人头一刀剁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居然做起了这种奇怪的梦,难道是自己这一段太累、精神压力太大了?太史慈有点发呆。 太史慈的叫声引起了一阵骚乱,只见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第一个跑进来的便是不知道何时回来的史阿,一脸的神色紧张。见到太史慈安然无恙,只是有点面色苍白,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来到太史慈身边关切道:“主上,你没事吧?” 太史慈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的,对了,史阿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时候,门外脚步声响起,太史慈向外面望去,只见史阿的那名朋友和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外。 史阿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向两人吩咐了几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史阿的朋友便放心地走了,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却跟着史阿走进屋来。 这年轻人身材魁梧,比太史慈低不了多少,走起路来极有气势。一看便知不是易与之辈. 太史慈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史阿向太史慈笑着介绍道:“主上,此人便是我向你说起的我的那徒弟。” 徒弟?这个史阿怎么回事,现在这人的嫌疑还没有被排除,怎可贸然把他领来? 太史慈心中奇怪,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这个年轻人. 莫名地,心底的杀气不断地涌起. ------------ 第四章 迷局(下) 第四章迷局(下)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见这年轻人的眼睛清澈见底,更闪烁着智慧的光辉,心中暗暗称奇,但也因此更加警惕。 太史慈没有想到史阿会把这个徒弟带出长安来,难道史阿就那么自信吗?不过此时自己别无选择,除非一跃而起杀人灭口,否则好还是相信史阿的眼光,当然,若是自己发现不对劲的话,一定会痛下杀手的。 不过太史慈知道能够骗得过史阿恐怕没有几个,像史阿这种超一流高手本身就是智能超群的人,也许不擅长带兵打仗,但是绝对是看人的老手,既然史阿那么十拿九稳,自己当然不好说什么,但一番试探是免不了的。 当下淡然道:“本人太史慈,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那名青年男子的脸上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显然没有想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太史慈,看来史阿并没有告诉他预先会遇见谁,故此显得十分激动,但是却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显然不想让自己在太史慈面前失态,好一会儿才故作镇定道:“小子郭淮见过太史将军。” 太史慈先是心头一放,看来这个年轻人很在意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这么看来,这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性投靠自己。 这小子看样子是个人物,对了,这小子叫什么……郭淮……郭淮! 太史慈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也吃了一惊:居然是魏国名将郭淮! 要知道太史慈在后世最崇拜的人就是曹操,故此对曹操手下的人物知之甚深,这个郭淮在《三国演义》里面是个笨蛋,几乎是被诸葛亮等人耍得团团转,最后还被姜维一箭射死。 但是历史上的郭淮可是战功赫赫的名将,在定军山一役中,魏军主将夏侯渊被黄忠一刀斩杀后,魏军群龙无首,这时候就是这个郭淮站了出来,推选张郃为魏军主帅,说“张将军,国家名将,刘备所惮;今日事急,非张将军不能安也”。正是因为有了郭淮的力排众议,所以张郃才能控制魏军的诸多将领,使得魏军免于大败,而事实证明,这个张郃后来成为了蜀汉的心腹大患,文武全才到了几乎无人可以克制的地步,由此可见这个郭淮的观人入微的本领。 当时夏侯渊新死,虽然有张郃暂摄其位,但是军心浮动,士气低迷,难于一战,而刘备大军转眼便到,关键时刻,又是这个郭淮力挽狂澜。 不久刘备欲渡汉水来攻。诸将认为寡不敌众,想依水为阵以拒蜀军。郭淮却认为:“此示弱而不足挫敌,非算也。不如远水为陈,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击,备可破也”遂在汉水以北列阵,欲待蜀军涉水半渡时进行反击。 不过枭雄刘备久经战阵,最后识破此计,隔水相持而不渡。郭淮遂坚守,示无还心,令刘备逡巡而不敢前,给了魏军以喘息之机。 正以为如此,曹操才会让让张郃假节,把这个郭淮任命为张郃司马。 其他如黄初元年以镇西长史的身份行征羌护军,与护左将军张郃、冠军将军杨秋讨山贼郑甘、卢水叛胡等,皆平之。因此才会有关中平定,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的局面,随后郭淮镇压羌族叛乱,更是威镇边疆。 太和二年时诸葛亮首次攻魏,派马谡守街亭,高详驻军柳城。张郃率军攻打街亭,又是这个郭淮率军佯攻柳城,牵制蜀军。更随后又在抱罕破羌人唐氾。 太和五年二月的时候,诸葛亮第四次攻魏,包围祁山,蜀军乘势抢先收割熟麦,获得军粮。时陇右无粮,有人建议从关中运粮,便路途非常远。这时,又是郭淮凭借自己在羌人心中的威望招抚羌人,恩威并施,遂解军粮之急。转为扬武将军。 青龙二年二月,诸葛亮率军10万出斜谷第五次攻魏。又是这个郭淮识破了诸葛武侯的用心,屯兵北原,更识破诸葛亮攻西围是假,攻阳遂是真的战略意图,令一代奇才诸葛亮无功而返,更加进一步刺激了诸葛亮的病情,令诸葛亮当年八月病逝于五丈原。 可以说,诸葛亮的死,这个郭淮有着直接原因。 诸葛亮死后,无论是王平还是姜维,与郭淮交手都未占到半点便宜,此人在长安地区一共呆了三十多年,绝对是长安地区解决各种问题的专家和防守长安、汉中、西凉的中流砥柱。 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恭恭敬敬、而使诸葛武侯“泪满襟”的郭淮,太史慈的心脏不争气的跳动了几下,含笑招手令郭淮坐下。 史阿见状,松了一口气,看得出太史慈对自己的这个徒弟印象不错,而且也对自己的自作主张并无不满,心中暗赞太史慈的用人不疑。 呵呵一笑,史阿对郭槐道:“伯济,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大人物了。” 郭淮一个劲儿的点头,太史慈若是还不算大人物,谁才是大人物。 史阿转过头来向太史慈解释道:“主上,我今天才一到长安城的门口,就看见这小子匆匆地从长安的城门口出来,一副心事匆匆地样子,我把他叫住,一问,才知道这小子有急事要出城。” 太史慈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明白史阿所说的急事一定和自己有关,马上把目光看向了郭淮,露出询问的目光。同时心中恍然: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史阿才彻底的信任了郭淮,把这个郭淮领到了自己这里。 想到这里更是提起了百倍的精力去听郭淮说的每一个字。 经历的风浪多了,太史慈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 郭淮在太史慈炯炯的目光的注视下,略微有点紧张,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那天师父进长安城来找我,把我想了一大跳,而且师父很急,一个劲儿地询问我长安的事情,心慌意乱下,就忘记把一些事情告诉师父了,等到师傅走了以后,我越想越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师父的行踪,所以才决定出城,决定自己解决这个潜在的危险。” 太史慈仔细地揣摩着郭淮的话,觉得他这番言词可信性很高,即便是王允已经知道自己带领五千特种精英渡河的消息,那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史阿这么隐秘的行动,可以说郭淮的出现完全是一个巧合。 在这种情况下,郭淮的话的可信度就已经很高了,若是郭淮是王允的内鬼,那很难想象郭淮会在见到史阿之后马上编出一个令史阿完全信任的理由来,若是如此的话,这个郭淮可是太高杆了。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只要听一听郭淮嘴中所谓的危险是什么,马上就可以判断出来这个郭淮到底是不是王允派出来用来算计史阿的人。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伯济所谓的潜在的危险是什么,说来听听。” 郭淮凝声道:“在下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向太史将军提起过我长安的身份。” 太史慈从史书中倒是知道郭淮的来历,不过表面上却故作不知,那当然是为了检验郭淮有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才要说不知道,郭淮却失笑道:“是小子糊涂了,太史将军明明是第一次听说我这名不见经传之辈,也对,师父又怎会提及我这籍籍无名之人呢?” 顿了一顿,郭淮道:“我的祖父郭全曾经乃是朝中的大司农,我的父亲郭缊现在正在并州雁门出任太守。” 太史慈点了点头,知道郭淮没有瞒自己,同时心中一动,这个郭淮倒是给自己提了一个醒,自己不是不放心于扶罗,要梁习暗中派人监视吗?若是这个郭淮投入到自己的手下,那么定会得到乃父郭缊的全力支持的。 并州初定,在雁门边关有一个自己的心腹在,实在是一件理想的事情,尤其是自己正在和北面的草原民族交战的时候。 正在想着,郭淮又道:“早年的时候,小子曾随祖父安居在洛阳,当时就已经和师傅学习击剑之术,后来京城西迁,祖父被逼迫入长安,我也跟着到了这里,后来师父突然在长安出现,还当上了大汉第一剑师,我就接着和师父学习剑术。这期间,我的祖父病死,我也因为祖父的死而伤心过度,一病不起,而郭氏家族又非是本地人,我在长安举目无亲,幸好有师父照料我,否则只怕我郭淮早已经病死在长安了。” 太史慈这才知道原来史阿对郭淮有活命之恩。 看样子,郭淮骗史阿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而且郭淮也是的确是个孝子。 郭淮的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道:“我病好之后,便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是师父救的,所以师父要我赴汤蹈火我定然在所不惜。” 太史慈点了点头,历史上史阿和郭淮可不都是曹魏集团的人吗?就是没听说两个人会扯上关系。 史阿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使得一张好像万年寒冰的英俊面孔有了一丝笑容。道:“伯济资质不错,人又勤勉,我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史阿对太史慈道:“伯济是个有心人,我当初来长安的时候,伯济本来想要离开长安,回到故里太原阳曲,协助自己的父亲驻守雁门关,与羌胡作战,但是一见我来,便留了下来继续和我学习剑术。不过说到才能,我看伯济的带兵能力要远远超过他的剑术了。” 太史慈这才知道,原来郭淮的命运在这里因为自己干预历史的原因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转变。 怪不得呢,自己明明记得郭全跟孙曹操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家乡,何时在长安出现过?原来竟是因为史阿的突然出现而造成的。而且史阿也早就想到要把郭淮安插在长安做自己的棋子了。 郭淮被史阿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微红着脸道:“师父过奖了,不过师父的嘱咐不敢有一丝的忘记,师父不希望别人知道师父与我之间的关系,所以时至今日,在长安还没有人对我的身份表示怀疑,只是知道我乃是已故大司农郭全的孙子。直到师父大闹长安,和太史将军杀出重围,我才知道师父为何不让我张扬自己实师父的徒弟,那是生怕我受到牵连。只是没有想到师父会这么快回来,而且站到我的身边。” 说到这里,太史慈还是没有从郭淮的话中发现一丝不妥当的地方。看来的确是自己杯弓蛇影了。 看着太史慈若有所思地样子,郭淮连忙一拍自己的脑袋道:“看我,居然说跑题了。事情是这么回事,当时师父见我病好了,便建议我依附长安的权贵人物,毕竟我的祖父乃是朝中的大司农,人脉极广。因为王允和我祖父还算有点交情,而且王允乃是晋阳王氏家族的人,说起来也是同乡世家累世之好,所以我便去投奔王允……” 太史慈闻言失声道:“你说什么?王允乃是晋阳王氏家族的人?王氏家族不是在我青州琅琊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允的家族居然在并州而非是山东琅琊! 一瞬间,太史慈便捕捉到郭淮说的麻烦事情是什么了:自己带领五千特种精英潜入长安地区的事情根本就是瞒不住王允,也许王允现在不知道,但是只要晋阳的王氏家族派人到长安来,那就一定会知道这个秘密的。 若是自己还以为可以始终瞒得住王允,说不定会让王允反过来算计。 这个情报来得太及时了。 只此一件事,太史慈就已经彻底相信郭淮了。 郭淮看着太史一脸诧异的样子,解释道:“太史将军有所不知,王姓一共有三支,太史将军说的琅琊的王氏家族和王允所在晋阳王氏虽然都是周灵王太子晋之后裔,但两者并不能混为一谈,说起来晋阳王氏家族乃是正统,不过现在人们一提起王氏家族只会想起琅邪来,早在先汉昭宣时期,博士谏大夫、经学名家王吉,就为琅琊王氏的显贵奠定了基业。王吉祖孙三代,禄位弥重,有‘累世之美’称号,开创了琅琊王氏显贵的先河。所以晋阳王氏家族反而不那么出名了。” 原来如此!太史慈知道王氏家族并非是因为什么王允,而是因为两晋时期山东琅琊王氏家族太有名了,西晋,王祥位居三公,王戎、王衍先后出任宰相,大大提高了琅琊王氏家族的声望。东晋初,由于王导功勋卓著,担任宰相居中秉政,形成了“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这是琅琊王氏势力达到顶峰的标志。一直以来,太史慈始终都以为王允乃是琅琊人。 该死,自己完全弄错了。 郭淮继续道:“我看师父来此,就知道青州军要在长安有大的行动,可是青州军要来到长安地区,那就必须从并州来。师父是青州的大人物,来到并州的话,一定瞒不过王氏家族的人,我就是怕晋阳的王氏家族派人到长安来送信,幸好现在不是月底,王氏家族的人还没有把消息传过来,这才心下稍安,然后准备出长安城,想要先一步在半路截杀王氏家族派来的使者。” 太史慈皱着眉头道:“伯济,你并非是王氏家族的人,又怎么能知道王氏家族的使者是谁呢?你在半路截杀王氏家族的使者岂非是大海捞针?” 郭淮闻听“大海捞针”这个成语先是一愣,心中赞叹了两句,然后才解释道:“太史将军有所不知,王允和晋阳王氏家族时时互通有无,定在每个月的月底传递消息,而传递消息的人乃是晋阳王氏家族的家主、也就是王允的哥哥的儿子王凌和王晨。这两人平时和我的关系不错,总是一个劲儿向他们的宝贝妹子许配给我。这次回晋阳取消息的人就是王凌。因为王允生性多疑,对外人他是信不过的,而王凌和王晨的身手不错,长安城的城墙,两人都能翻越。我要杀掉王凌把握其实不大。” 太史慈点了点头,王晨他是没听说过,不过这个王凌自己似乎有印象,似乎是曹魏集团的重臣之一。好像历史上郭淮的妻子还真的就是王凌的妹子,好像两个人很恩爱,光儿子就生了五个,好像是说新语里面就有一个关于他妻子的故事,哎,看来自己已经把《世说新语》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因为郭淮,自己还真是记不起这号人物。 郭淮冷然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允对我也十分看重,否则我也没有资格在刘璋被劫持后和王允一起到长安城外勘查现场。” 太史慈此时已经被郭淮的话完全打动,更知道郭淮绝无半点虚言。 没有想到王允居然这般阴险,看来自己真的是小瞧他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有点坐立不安,对史阿道:“史阿兄,你还要渡河回去一趟,把这消息告诉文响,要他密切监视大河,务必要捉住王凌!” 史阿当然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答应一声站起来便出去了。 郭淮这才放下了心事,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被化解了。 太史慈却心情大坏,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王允有没有怀疑贾诩,反倒弄出来了一个王氏家族,真是防不胜防。 突然间,太史慈发觉长安攻略要作出很大的改变,否则自己受不准要铩羽而回。 ------------ 第五章 相会 第五章相会 看着史阿出门而去,太史慈凝神苦思。 现在自己在长安没有出兵硬碰硬的实力,而且原计划是要长安的三股实力斗得你死我活,然后自己再从中渔翁得利。 但现在可定行不通了,从现在的局面上看,王允的背后还有其他的神秘帮手,若是自己任其发展的话,只怕王允消灭掉其他势力后,实力会变得更强。 汉献帝的确可以利用,但那要等到自己控制长安之后,若是自己现在就拿汉献帝出来,进长安的话,那完全没有意义,至少在长安,王允的实力比自己强,王允完全可以夺回对汉献帝的控制权。 若是自己退出长安地区,再宣布汉献帝在自己的手中,然后让汉献帝定居青州,这倒是个办法,而且把皇命紧紧地抓在手里。 但是如此一来,那等于自己放弃了对长安的控制权,对自己以后征服中国南方十分不利:要征服荆州和江东,那就要先征服益州,要征服益州就要控制长安。 而且若是自己现在打退堂鼓的话,那无疑把贾诩和张绣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这种局面使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看着太史慈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在一旁还有满肚子话要说的郭淮唯有苦忍。 太史慈抬起头来时,看到郭淮的表情,奇怪道:“伯济,有什么话尽管说,不需要藏头露尾,我只喜欢率直的汉子。” 郭淮闻听此言,心中大感温暖,与太史慈这在自己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无形中亲近了不少,点头道:“太史将军,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对你有没有价值,大概在一个多月前,王允的府上突然来了几个西凉人,一付神神秘秘的样子,要求见王允大人。” 太史慈剑眉一挑道:“西凉人?说说看。” 郭淮皱着眉头道:“这几个西凉人虽然穿着长安城中西凉军队将领的服装,但是绝对是生面孔,在王允府上待了这么多年,那些将领我还是熟悉的,可是这几个人我全不认识。而且自从那一次见过王允之后,这几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件事情十分奇怪,我曾经去问过王凌和王晨两兄弟,谁知一向和我无话不说的他们对这件事情居然讳莫如深,顾左右而言其他。然后打得热火朝天的西凉突然安宁起来。紧接着就是杨彪大人被抓。” 太史慈立时知道这几个西凉人有问题,但又莫名其妙,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吕布方面的人?” 郭淮大摇其头道:“吕布手下的将领我也认识,并没有这几个人。” 太史慈眉头大皱,这几个西凉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从西凉来的?若是如此的话,那到底是马腾韩遂的人还是李傕郭汜的人呢? 一个多月前……记得自己在不久之后就收到了徐盛的信件,那封信里面曾经提到过西凉作战的双方突然间冷却下来,只是守住自己的几个城市,悄无声息,连拉锯战都算不上。 那时自己还以为这是马腾和韩遂因为杨彪被抓的事情在向王允闹意见,谁知道原来西凉停战在前,杨彪被抓在后,这证明自己的猜想完全错了。 看来长安局势的急转直下定和这几个西凉人有关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太史慈想破了头也没有什么线索。 难道是马腾和韩遂背叛了杨彪,投向了王允一方?韩遂倒是有可能,但马腾却不是这样的人;又或者是李傕和郭汜投降王允? 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双方同时停火的道理。 看来自己唯有尽快见到贾诩,才能够弄明白这其中的一切。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郭淮道:“伯济,我想进入长安,然后出长安的西门,不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把握。” 郭淮闻听后,脸上面露难色,看的太史慈心中一沉,郭淮迟疑道:“这件事情有点难度,不过并非没有可能,我要回长安城安排一下。” 太史慈这才放下心来,这世界本来就没有把握十足的事情,至少这个郭淮是个出言谨慎的人,不是那种拍着胸脯打包票到头来却临阵退缩的吹牛之辈。 太史慈点头笑道:“如此,一切就全靠伯济了,等长安事了,伯济便和我太史慈回青州如何?”言下之意,便是出言招揽了。 郭淮先是一愣,旋即脸上涌起狂喜,拜倒在地,朗声道:“主上,郭淮愿效犬马之劳,誓死以报!” 太史慈哈哈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郭淮的确不错,自己提出这么不合情理的要求,他却不问原因,的确是个天生的军人,自己当然不会把这个郭淮带回青州,而是要他驻守长安,发挥他生平最大的长处。 郭淮是个坐言立行的人,心里有了事情便坐不住,于是马上站起身来,对太史慈抱拳道:“主上,时间急迫,郭淮这就回去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笑道:“伯济你的做事态度我很欣赏,以后请你喝酒!” 郭淮的眼睛亮了起来,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待史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时分。 看看时间,史阿真是拼命了,太史慈和史阿聊了几句,知道徐盛已经派出人手监视河岸,心下稍安。 史阿知道郭淮已经加入到了青州军,心中欢喜,不过两人现在因为长安的事情都没有心情说话,所以在胡乱地吃了一些东西之后,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史慈和史阿正在屋中闲聊,郭淮便匆匆而来,脸上一片喜色。 太史慈和史阿对望一眼,知道郭淮带来了好消息。 果然,郭淮兴冲冲道:“主上,师父,你们可以出西城了。” 太史慈要他坐下,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郭淮一张俊脸兴奋得发红,居然有点气喘道:“昨天我刚刚回到王允府上,王允便要我派两个人到张绣将军那里去送信。” 太史慈和史阿大喜,如此一来,自己两人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长安西门了吗? 不过这个王允现在给贾诩去什么信啊。难道是稳军之计? 史阿却对自己这个徒弟的表现很满意。 郭淮却心有余悸道:“若是师父昨天没有在城门口撞见我,只怕我现在已经远离了长安截杀王凌去了,那样的话,王允找不到我的话,日后若是得到王凌被杀的消息,只怕第一个便会怀疑上我。” 史阿和太史慈听得心中一凛,情知郭淮所说不假。 时间急迫,三人马上出发,在郭淮的掩护下,太史慈安然无恙的进入了长安。然后换上了衣服,骑上战马,在郭淮的带领下,缓缓的向长安西门驰去。 长安城的人口明显减少了,街上的百姓很少,路人都是行色匆匆,可以看得出来要不是有事情在身要办,只怕没有人会愿意出来。 在经过集市的时候,叫卖声稀稀疏疏,而且无精打采,全无半点大都市的风采。 在快到城门的时候,郭淮突然脸色一变,哭丧着脸道:“不好!” 太史慈和史阿被郭淮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郭淮苦笑道:“主上和师父出城门了,可是王允让我给张绣将军送的信谁能送去啊?总不能让主上和师父冒险去送吧?张绣和贾诩都认识主上和师父,万一被发现,主上和师父可怎么回来啊。要是在另外派人去的话,主上和师父的身份只怕会立时泄漏,我自己身份暴露倒是小事,只怕会坏了主上的大事。” 太史慈和史阿这才知道郭淮在为什么发愁,松了一口气,大感好笑。 太史慈眨着眼睛低声笑道:“伯济,这件事情就交到我们两人的身上,我们充当一回信使又何妨?” 郭淮闻言大感愕然,旋即有点明白了,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来到城门口前,城上弓箭手马上举起弓箭,城头上自然有人高声叫喊,问来者何人。这时候郭淮开始大发官威,阴沉的脸摆出自己的身份,然后腆着肚子说对方有眼不识泰山。弄得城上的守将大为尴尬,连忙下城亲自迎接。 在问明白一切之后,那守将连忙命人打开城门放太史慈和史阿出城,两人拿着王允的书信,对郭淮恭恭敬敬鞠了一躬,便策马扬蹄狂奔而去。 身后自然有郭淮和那守将在那里装腔作势。 跑出城去不远,太史慈和史阿坐在马上纵声长笑,状极欢悦。 太史慈看向史阿,由衷道:“史阿兄,你可为我弄来了一个难得的人才啊,郭淮此人有大将之才,我看不在张郃之下,等长安平定后,史阿兄不妨把自己的徒弟统统叫到我这里来,让我看看还有没有郭淮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 史阿点了点头,对太史慈道:“主上,不想知道王允信中对张绣说什么话吗?” 太史慈一怔,他终究是后来人,对看别人信件有一丝抵触情绪,要是敌人之间的通信倒也算了,但是这是写给贾诩的信,那自己就没有必要偷窥了,便摇头道:“这倒不急于一时,到时候文和自然会告诉我一切的。” 史阿沉默半晌,才道:“主上,不是史阿搬弄是非,难道您就那么相信贾诩吗?贾诩在长安是出了名的深沉难测,若是主上此次到张绣大营后,贾诩突然发难把主上抓住,献给王允怎么办?” 太史慈一愣,同时头脑中闪过张绣在宛城对曹操降而复叛的事情,旋即摇了摇头道:“文和是个聪明人,虽然自私,但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不会做,因为对他没有半点好处,文和的厉害处在于他的大局观,他应当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不但要应付青州军的报复,而且自己也失去了最好的靠山。若是王允日后知道他曾是我太史慈的手下,其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史阿点了点头,道:“主上明鉴!” 太史慈看向远方,想一想马上就会看到贾诩这连郭嘉也敬佩不已的智者,心中涌起豪情,朗声道:“有文和在,我就有十足的把握当长安之争的最大获利者!” 言罢,太史慈和史阿一夹马腹,闪电般把践踏起来的灰尘抛在身后。 黄昏时分,残阳泣血。 太史慈和史阿来到了张绣驻扎在沈岭的大营。 大营门口的士兵见到两人的装束,便上前询问,太史慈和史阿没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当然是怕人多嘴杂,只说自己是两人是从长安王允府上来,到张绣将军大营有紧急军情要面呈张绣将军。 那士兵闻言便进去通报,不多时,那士兵便出来引领两人进去。 一路走来,正是士兵们吃饭的时候。一阵阵饭香传来。那领路的士兵一路上用粗口和自己的同伴们开着玩笑,一付兴高采烈的样子,乐也融融。太史慈看得心中大赞,这支军队真是充满活力,看来张绣带兵名相当不错。 在快进到中军大帐的时候,太史慈却发现史阿面色凝重,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便低声询问,史阿看看前面那名士兵没有注意,便低声道:“主上,我们这么进营似乎多有不妥,莫忘记在张绣的军中还有张辽这个人,他可是吕布的部下,而且对你我极为熟悉,若是在进入营长之后,被张辽发现怎么办?” 太史慈却微笑道:“史阿兄你多虑了,文和是何许人?这种小错误文和是不会犯的,他应该知道中原的事情在解决之后我随时都会到长安来,现在长安的局势这么复杂,只怕他正在等我来找他,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把张辽留在这里吗?我敢肯定,张辽此时一定不在这里,而应该在郿城才对,而且以张辽的才华,也应该独当一面才对,若是说到治军之才,只怕只有高顺大哥才能稳胜他。” 史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中军大帐的门口,在士兵通报之后,太史慈和史阿一挑大帐门帘便闪身进去了。 太史慈和史阿抬头看时,却见贾诩正负手而立,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看着太史慈,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 张绣却是满脸惊喜,叫了一声道:“天!竟然真的是主上!” 太史慈看张锈那张俊脸煞气更重,想起赵云的话,显然这张绣是武功又有了一些进步,含笑道:“张绣兄,好久不见。” 张绣和贾诩便要拜倒在地,太史慈一把拉住两人,哈哈笑道:“这些时日长安的事情可真的仰仗你二人了。” 说起来,这是太史慈和贾诩与张绣的第二次见面,少了第一次剑拔弩张的味道,更没有拘谨,气氛出奇的融洽。 史阿见大帐中果然没有张辽,心中对太史慈和贾诩充满了佩服。 四人坐了下来后,张绣向太史慈问起赵云的近况,显然对这师弟关心非常,在得知赵云现在总领幽州战事的时候,张绣的脸上闪过羡慕的神情。 太史慈知道张绣这热衷战争的人十分向往向草原民族开战的生活,笑道:“张绣兄不要只是羡慕子龙,汉中的战事不是十分精彩吗?” 张绣苦笑道:“开始打得过瘾,可是自从刘备来了之后,文和先生又因为大局的原因总是不全力以赴,这仗就打得艰难了,刘备的军队总是在不断小打小闹的骚扰我军,弄得我不胜其烦,我在怀疑是不是师兄张任在背后指挥。” 太史慈点了点头,这倒是大有可能,虽然张任现在因为长安的事情不能现身,但是在益州却没有人可以把他怎么样,因为张任世家大族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便是刘焉也不好把办事不力的张任怎样,更何况张任本就是刘焉的心腹呢。 看看含笑不语的贾诩,知道这智者根本未把刘备等人放在眼里,看来是这个张绣自己沉不住气了,微笑道:“有文和先生在,刘备之流根本不足挂齿。” 看着贾诩丝毫没有把自己的赞美放在心上的表情,太史慈轻声道:“我想文和已经在这里等我多时了吧?” 贾诩点了点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上。我就知道,主上何等样人?一旦发现长安的局势不对,那就一定会来这里的。”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还是文和知我。” 然后面容一整道:“文和,我现在想要知道,王允到底为何会怀疑你们。” 贾诩淡然道:“若我所料不错,是西凉那里出问题了。” 太史慈和史阿对望了一眼,心中同时叫道:果然! ------------ 第六章 鬼胎 第六章鬼胎 在太史慈询问的目光下,贾诩缓缓开口道:“主上应该知道我在李傕郭汜的军营中有一名探子的事情吧?” 太史慈点了点头,那是个小人物,但绝对是贾诩长安计划中无比重要的一部分,若是没有这名探子跑到李傕郭汜那里当探子,只怕李傕郭汜也不会跑到西凉去和马腾韩遂对峙。难道是这个人出了问题? 果然,贾诩道:“我和我安插在李傕大营中的人手一直有联络,我经常会派出探子到李傕占据的城市里和我的人手联络,但是就在一个多月前,我派出的探子突然无法与我那手下联络,我就知道出意外了。因此才采取了退却的策略。” 张绣生怕太史慈不明白,所以在一旁解释道:“我们的军队在有一段时间实力曾经达到了散关,目的就是为了便于和贾诩先生的探子联络。因为出了这件事情,所以贾诩先生才命令我和张文远出战关羽和张飞,在佯败不敌下退到了沈岭这里坚守,贾诩先生生怕主上随时可能过来,所以就命令张辽领军在郿城断后。” 太史慈点了点头,便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又把从郭淮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贾诩,贾诩闻言摇头道:“主上请放心,王允对我的怀疑仅仅因为西凉人的原因,以王允的才智,他还识不破我和主上的特殊关系。” 顿了一顿,贾诩又冷笑道:“至于刘璋三兄弟的事情,我在得到消息之后也觉得莫名其妙,但因为我一直和我的手下无法取得联系,又听说刘璋是被西凉人劫走的,我就知道王允是在和我动心思,现在听主上这么说,就更能证明这一点了,王允这么做只不过是在防备我罢了。” 史阿有点不明白,皱着眉头道:“我怎么觉得王允这么做是打草惊蛇呢?” 贾诩哈哈一笑道:“让我们来猜想一下事情的经过:先是我的手下在李傕的大营里出了问题,李傕和郭汜觉得害怕了,他们生怕死在我的算计之下,知道我早晚要收拾他们,于是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他们先到长安找到王允,和王允谈判,说要告诉王允一个天大的秘密,代价就是要求王允放过他们,给他们一条生路,王允在知道李傕和郭汜军营中的超级军师是我的手下之后,又经过一番调查,当然相信他们了,于是答应他们的要求,并且要提出与他们合作。” 众人点头,现在看来,事情大概如此。 贾诩言语中展现出了强大的自信道:“我的手下我知道,即便是露出了马脚也不会出卖我,只怕在李傕发现他身份的同时就已经自杀了,所以王允现在弄不清楚的事情是我贾诩心中到底有什么打算,至少从现在的局面看来,王允认为我贾诩乃是长安的最大获利者,而且通过张绣将军,我的手中控制着一支强大的军队,完全有实力和他争夺对朝廷的控制权。” 太史慈完全同意贾诩的分析,因为贾诩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自私自利,心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没有别人的死活,所以多疑的王允开始防备贾诩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是在发现贾诩不对头之后还无动于衷,那才是奇哉怪也呢。 贾诩冷哼道:“王允当然欲除我而后快,不过他还没有这个胆量,他弄不清楚在李傕郭汜大营中安插人手这件事情到底是我贾诩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张绣将军的意图,须知这里面的区别实在很大。” 在大帐中的几人都是才智过人之辈,马上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对于王允来说,若是贾诩一个人的行为,那么王允早就对贾诩痛下杀手了,但是若是有野心想要和王允争夺控制长安权力的人的不是贾诩而是张绣,贾诩只是为张绣出谋划策的话,那这件事情就棘手了,毕竟张绣手中有一只总数达五万人的大军,再加上贾诩,这力量实在可怕。 不过非到万不得已,王允还不想对张绣大军下手,因为王允担心万一贾诩安插奸细的事情与张绣无关,却因为自己的处理不得当,给了贾诩可乘之机,鼓动张绣攻打长安,那就大为不妙了。 贾诩嘿嘿笑了起来道:“王允这人多疑,一旦发现我和张绣将军都并非十分可靠的时候,就会浮想联翩,先要解决掉内部的敌人,而在长安城内,和他对立的人是杨彪和吕布,若是张绣将军有意对付他,和这两人联手里应外合的话,王允立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才会有假意劫持刘璋的行为。” 太史慈双手一击道:“原来如此!文和的意思是说,王允认为张绣兄和你要和杨彪合作的话,那合作的基础一定是刘焉的问题,所以王允才会对刘璋下手。” 贾诩呵呵笑道:“正是如此,王允并非是傻子,汉中战事打了两个多月,我和张绣将军还未有寸进,只是占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关口,再加上李傕的消息,王允一定会认为我这是在故意拖延,向杨彪示好,而我又向王允提出了希望把刘璋送到沈岭前线的要求,王允当然更加怀疑起来。” 顿了一顿,又道:“要知道我和张绣将军在从长安出发前,王允就已经根据我的建议,制定了要利用刘璋谋夺汉中,制造张鲁和刘焉两人之间的冒渎的策略,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我和张绣将军讨要刘璋的企图,当然不可能把刘璋交给我们了。毕竟现在王允唯一可以威胁刘焉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手中控制这刘焉的三个儿子,而且实际上,在当今圣上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王允和刘焉一直在大打口水管司,刘焉始终都在说王允的这个摄政大臣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要是按照刘焉想当皇帝的脾气,只怕早已经出兵攻打长安了,但是时至今日,刘焉只是动动口舌,只要张鲁在汉中虚张声势,分明就是投鼠忌器,怕了王允这心狠手辣之人杀掉自己的三个儿子,以至于在他死后,益州无主。” 史阿冷哼一声道:“原来如此,不过王允这么想再正常不过,刘焉年老体弱,身边却没有一个传人,王允以为文和先生讨要刘璋,是为了把刘璋送回益州,这样也好在益州立足,所以才制造出了西凉兵抢劫刘璋车驾的事情。这样,刘焉和张鲁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张绣森然道:“王允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把劫持刘璋的事情栽赃嫁祸给杨彪,趁机对杨彪动手,这样不但可以进一步控制长安,而且还杜绝了他害怕发生的我们和杨彪里应外合的事情出现。” 贾诩笑道:“其实对于王允来说,这个好处才是第一位的,毕竟攘外必先安内。” 太史慈冷笑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王允疑神疑鬼真的好笑,不过被他这么误打误撞一番,对我们反倒不利起来。” 此时太史慈心情大好,毕竟王云针对贾诩并非是因为怀疑自己和贾诩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基本上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再想一想只要徐盛在河边拦截王凌成功,那么自己的行踪王允休想看破,自己在长安之争上又多了一丝把握。 史阿却有一个疑问,道:“可是,既然王允是长安的最高长官,既然对文和先生这般怀疑,还不如发出一道命令,直接调文和先生和张绣将军回长安算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太史慈摇头道:“史阿兄此言差矣,这么做王允才是打草惊蛇,王允已经认定文和有问题了,而且在王允接到李傕的消息之前,已经发生了两件事情:先是贾诩安插在李傕郭汜身边的人手无缘无故的失去消息,紧接着正在混战的西凉突然变得风平浪静,出现了如此奇怪的局面,若是换了史阿兄是文和,难道不应该有所警觉吗?王允此时调你回长安,你会不怀疑吗?” 史阿恍然道:“主上言之有理,若我是文和先生,在接到王允这命令的时候一定会找诸多的接口推托,不回长安的。看来出兵劫持刘璋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至少这么做可以抓住杨彪,保证长安城内少了一大威胁自己的势力。虽然有点冒险。” 贾诩看向史阿,淡然道:“史阿先生,王允这么做看似冒险,但其实却安全得很,王允根本就是故意让我知道刘璋的事情,给我来一招敲山震虎,更在试探在李傕郭汜身边安插手下的事情到底与张绣将军有没有关系,然后再决定怎么做。” 太史慈三人面面相觑,心头一震。 贾诩冷哼道:“之所以说王允这么做很安全,是因为他已经预防好了任何一种可能性,王允知道我的手段,所以才会采取这种方法来看我的反应,他以为若是这件事情只是我一个人做的,那么我一定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性命,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蛊惑张绣将军。” 张绣在一旁冷然道:“王允当然知道,我和叔父一直对贾诩先生言听计从。所以王允自然认为文和先生利用我保命的可能性非常大。” 贾诩冷笑道:“不过王允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张绣将军一定不会为了我和他翻脸,毕竟王允没有做任何危害张绣将军的事情,更何况张济将军现在还在中原作战,粮草的供应还需要潼关的长安军供应。” 说到这里,贾诩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笑道:“听从中原传来的情报说,张济将军在诸侯大会上和主上闹得很不开心,我想,那是主上迷惑袁绍的计策吧?” 太史慈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文和。” 贾诩淡然道:“不过经过主上这么一来,反而对王允是种迷惑。” 顿了一顿,贾诩又道:“若是这件事情是我和张绣将军联手做的这件事情,王允也不害怕,他会认为张绣将军会联系汉中的军队一起攻击长安,到那时,王允就可以和刘焉达成协议,要刘焉反戈一击,作为归还刘璋的条件。所以不管怎么样,对王允的损害并不大。若是说王允担心的话,那也是在担心我们和吕布勾结,毕竟张辽在我们这里,哈,本来是为了得到张辽,结果现在却出现了这种局面,倒是在我贾诩的意料之外,不过倒是吕布和王允的关系再也没有了缓和的余地。可笑吕布,现在他占据长安北城,实在是最正常的反应,毕竟杨彪被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吧!” 一时间大帐中全无声息,显然是被贾诩的精到分析勾起了深思。 过了一会儿,贾诩又道:“我本来就在打算利用王允的第一种猜想,谁知道张济将军在诸侯同盟上与主上假意不和的事情传到了我这里,我就知道自己应该利用第一种可能性,让王允误以为我贾诩是在利用张绣将军保命。” 太史慈笑道:“所以文和你就故布疑阵,要张绣兄和张辽那小子在关羽和张飞那里连吃败仗,名正言顺的撤退到了沈岭这里,其实却是示弱于敌。让王允认为你只有勉强自保的能力,对吗?” 贾诩点了点头,冷哼道:“正如主上所说,要想对付王允,那就先要弄清楚王允的帮手是谁,我这么做其实就是希望把王允所有的帮手都逼出来。” 扫了大帐中的众人一眼,森寒道:“若是我料得不错,王允已经和李傕和郭汜甚至韩遂马腾达成了协议,一定有一支西凉的军队向长安地区潜来,若我我料得没错的话,这支军队到来之时,就是王允翻脸之日。现在王允不敢动手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还摸不清楚我们和吕布之间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现在隐忍不发完全是在拖延时间。” 众人心中凛然,太史慈更有了不虚此行的感觉。 张绣皱着眉头道:“文和,我始终不明白西凉那面为何双方会突然停火,李傕郭汜有那么大的能力说服马腾和韩遂吗?” 贾诩哈哈一笑道:“这事情并非很难,韩遂本来就是一个容易收买的人,至于马腾,一向和韩遂共同进退,若是韩遂罢兵的话,马腾也不会坚持。” 太史慈对张绣笑道:“只要李傕郭汜对韩遂这小人说:大家都是西凉人,很必要自相残杀呢?现在要把我们斩尽杀绝的人是王允,并非是杨彪大人,而杨彪大人现在和王允关系很紧张,你们若是还与我军作战,不是在帮王允的忙吗?一旦我们被消灭,王允会放过你们吗?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实在太明显了。” 看着张绣点头,贾诩接口道:“在停战的初期,李傕和郭汜用这种借口还得了暂时的停战,但是在他们见过王允之后,尤其是杨彪被抓,马腾和韩遂因为投鼠忌器就更不会对李傕郭汜开战了,说到韩遂那卑鄙之徒,说不定会忍不住跑了分一杯羹呢!不过怎么说,现在西凉的大战是我贾诩挑起的,王允若是要他们出兵来攻打张绣将军您,他们岂会不积极?” 史阿皱着眉头问道:“可是王允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吗?文和先生你不是要给王允一种整个阴谋都是你个人的手笔的错觉吗?王允还会针对张绣将军吗?” 贾诩冷哼一声道:“王允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张绣将军一定会保护我的周全,威胁张绣将军,要张绣将军把我交给王允,张绣将军会干吗?所幸把张绣将军一起干掉,不是也少了一个麻烦?所以我才说,王允现在就等着西凉来的军队呢,若是说王允另有帮手,那么一定就是西凉人!” 太史慈冷然道:“现在要袭击张绣兄,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你们囤积粮食的地方。” 贾诩冷笑道:“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咸阳那里早有准备。” 史阿却皱着眉头道:“即便是我们在咸阳有防备又如何,我们现在已经猜透了王允的用心,但却还是拿王允没有办法,王允既然已经提防了,以我们的力量向要攻下长安城根本就不可能,何况还有汉中军在你们的面前,只要王允拿刘璋要挟刘焉,汉中军马上会缠住你们不放,简直就是等死的局面。” 贾诩哈哈一笑道:“若是没有主上来此,我贾诩的确是孤军一支,但是有了主上这支奇兵在此,哼!还不任我翻云覆雨,放手施为!主上没来前,我便已经预料到了今天。” 众人精神大振,看向贾诩。 自然是想要知道这三国时代的顶级军师如何化解眼前这场危机。 ------------ 第七章 对策 第七章对策 经过贾诩的分析,现在长安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 王允发现自己的敌人内有吕布外有贾诩,自己形势危急,硬碰硬肯定是要吃亏,所以王允在等,他在等西凉的援兵到此助自己一臂之力。 吕布现在十分不清楚形势,他只是条件反射似地因为杨彪被抓,所以占据长安城的北面静观其变。 而贾诩则因为孤军深入,受到长安王允,汉中张鲁、刘备,还有随时会来的西凉兵的威胁而不敢动弹,只能利用自己的惊天计谋均衡局势。更在苦苦等候太史慈的到来,以便实现长安的攻略。 按照原本的计划是吕布和王允大打一场,然后太史慈渔翁得利,可是现在呢?不但吕布没有胆量动手,王允也在苦苦忍耐,等候着西凉兵马到来。等王允动手的时候,西凉兵马就已经到了,那个时候,以太史慈现在的实力来看,控制长安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若是现在动手,那更糟糕,要进入长安城或许并不是一件难事,毕竟有郭淮那小子做内应,可是谁能知道在干掉王允之后,吕布会有什么反应吗?一旦双方交起手来,吕布固然无法收拾太史慈,但太史慈在短时间内也拿吕布没有办法,长安一旦混战起来,西凉的两股实力谁知道会不会趁势而起,打着为王允报仇的旗号袭击长安?故此人人都充满希望的看着贾诩,希望这智者能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贾诩脸上浮现出似可令秋阳冻结的冰冷微笑,淡然道:“主上来此,定会有大队人马跟随,只此奇兵一支,便可置王允于死地。” 史阿和张绣闻言一阵失望,太史慈迟疑地看着贾诩道:“文和的意思是进城?” 贾诩点了点头。 史阿在一旁大摇其头道:“文和,但是因为青州现在四面作战,战事吃紧,主上今次带来的虽然是青州军的精锐,所以人数不多,若是说在长安城内横行似乎没有问题,但是时间一长,只怕难以在长安城讨到便宜。” 贾诩悠然道:“史阿先生莫要忘记我们还有一个好帮手。” 史阿一愣,心道难道是我的徒弟郭淮吗?更加大摇其头起来。 太史慈脑际灵光一现道,叫道:“难道是吕布!?” 贾诩微笑点头,史阿脸已变色,断然道:“此事万万不可!非是我史阿有大仇在身才说吕布匹夫的坏话,此人反复无常,和他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观其武功便知其人,方天画戟有火光之意,火者,沛然莫之可御,然专心破坏,所到之处横行无忌,到头来种是害人害己的局面,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愚蠢匹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久后必死于恣意妄为、众叛亲离的悲惨境地,文和先生还请三思,不可贪一时之利而埋心腹之患!” 太史慈和贾诩齐齐一怔,没有想到史阿把吕布看得如此透彻,太史慈更想起吕布在历史上的种种作为,更加惊异于史阿此番话语的惊人准确,吕布之死虽然和自不量力与曹操为敌有关,但自身缺点太多才是其致命伤,每到一地就大搞破坏,而且为人短视,心中只有自己和宠妾,弄得原本支持他的人大失所望,背离吕布而去,才会落了个惨淡收场的悲惨结局。 贾诩看着史阿,眼中闪过赞赏之意,微笑道:“史阿先生言之有理,吕布此人绝不可信,不过贾诩可从没有想过和他坦诚相待,只不过想利用吕布作出几件有利于我们的事情来。” 顿了一顿,贾诩看了太史慈一眼,才道:“而且,吕布的妻子乃是原来那个徐州刺史曹豹的女儿,不管怎么说,曹豹也算是死在我青州的手中,若是让吕布知道张绣将军已经投向了青州,只怕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呢。”史阿才放下心来。 太史慈这才想起曹豹的女儿曹玲,心头不由得一颤,当日自己不择手段,为了达到目的,蛊惑曹玲,心中却总觉得对不起她,虽然曹玲当日的命运已成为定局,但是自己总是在一旁推波助澜,也自有一定的责任。 再加上曹豹的死,大概这原本善良的女孩子早已经恨透了自己吧? 太史慈原本还想把吕布手在自己的手下,不过根据吕布的性格,太史慈就知道自己是没有可能把吕布收为己用了。吕布拳头硬,脾气也硬,就是耳朵根子软。 即便是自己给了吕布千般好处,也架不住女人的枕边风。典型的“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人物。 其实太史慈早已经想好了若是收服吕布,到底如何用他。虽然一直到现在太史慈没有找到可以把吕布生擒活捉的方法。 吕布这人头脑简单,这一辈子其实只关心三件事情:有女人睡、有仗打、有地方安身立命,典型的老皮孩子热炕头,其他一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你要他去搞地方建设,还不如杀了他,这也是吕布无法在中原立足的根本原因,他虽然是汉人,但是在并州呆的时间太长了,浑身上下早已经是一身草原习气。 吕布也有野心,但那是属于孩子气的野心,他永远都不明白每个人都有长处和短处,做人要扬长避短,他总是想着和别人比一比,也不管要比的的东西是不是自己所能胜任的,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证明自己比别人强。 自信与自卑一直萦绕在吕布的心中,在世家大族林立的中原,吕布永远不明白声望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只是任意胡为,像一个孩子似的,认为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孩子王。没有声望,又没有太史慈改革的本领,那惨死的命运早已被注定。 所以太曳慈早就想好了,一旦收服吕布,便要和他彻夜长谈,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断绝他割据争霸的野心,绝对不让他在中原带着,而是让他去征讨北面的草原民族,只让他负责军事,即便是吕布有心谋反,也可以断其粮草,以绝后患。 当然现在这一切就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了。 当下点了点头,对贾诩道:“文和请说下去。” 贾诩冷然道:“吕布这人头脑简单,身边有没有计谋之士辅佐,更看不清楚现在长安局势的真相,此时心中更是充满恐惧,只感觉到自己身边全都是敌人,虽然有天下无双的武功,但却时刻担心自己没有立足之地,只此一点,我便可以玩死他,所以这时的吕布是最好利用的,贾某只要让吕布无以为从西凉来的军队是王允调来对付他的,吕布就一定会惶惶不可终日,到时候,定然会对贾某言听计从。” 太史慈和史阿知道贾诩定会有这种本领,而实际上,吕布一直都和贾诩的关系不错,对贾诩的意见更是十分尊重,否则贾诩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挑拨他和王允之间的关系。 贾诩对太史慈正容道:“主上请放心,我定会利用吕布来法分散整个长安城的兵力,可令主上在顺利进城后一举控制长安。” 虽然不明白贾诩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太史慈大体也可猜得出来,那当然是把吕布调出长安,然后消灭掉王允。 果然,贾诩道:“请主上领军到长安城的东门,要史阿先生的高足郭淮为内应准备随时打开长安城的东门,迎主上进入长安城。则大事可定矣。” 史阿皱着眉头,他还是不大明白贾诩的意思,才要张口,却见贾诩对自己道:“史阿先生,请对令徒说明,吕布带兵离城之日,就是他打开城门,迎接主上之时。” 史阿微一错愕,终于明白了贾诩的意图,欣然点头。 太史慈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对贾诩道:“既如此,我和史阿兄便回去敬候文和的佳音了。” 贾诩和张绣也站起身来,对太史慈笑道:“如此,那我们便和主上在长安聚首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想起一件事情来,便把王允的的书信拿了出来,递给贾诩笑道:“只顾说话,倒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贾诩接过信来,发现这封书信还没有被打开,眼中闪过感动,一闪而逝,旋即打开书信,看了几眼后,淡然道:“这个王允还在和我玩拖延时间的把戏,说是刘璋的事情他已经尽力而为,并且说要我牢牢把守沈岭一带,万不可令刘璋和他的两个兄弟在这里逃跑了,若是回到汉中,刘焉的大军立时就会杀到,还说他已经在高陵、池阳、泾阳一带撒下人手,正在加紧寻找,而且武功新平等地的守军在参与其中,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张绣嘿然道:“这个老鬼果然狡猾,我现在就写一封回信回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自以为得计一番。” 太史慈点了点头冷笑道:“王允这是在为他的兵马调动作准备,却弄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叫文和欲拒无从。” 贾诩冷然道:“若是如此,我定会叫这王允死无葬身之地。” 转过头来看着太史慈道:“主上,我听说在幽州时,您在公孙瓒的身边安插了自己的身手,在两军阵前拿下了公孙瓒。是吗?” 太史慈点头道:“蛇无头不走,军无头不行,故此这种方法叫做斩首行动。” 贾诩双眼一亮道:“好名字,主上进到长安城后首要的攻击目标就是王允,现在王允自己在调动长安兵马,本身就是自其灭亡之道,若是王允身边也有一个主上的人,那么……” 看着微笑不语的贾诩,太史慈恍然大悟,眼前闪过郭淮的样子。哈哈一笑,不再多说,便和史阿匆匆告别。 第二天清晨时分,颠簸了一个晚上的太史慈和史阿回到了长安城。 郭淮早已经在这里坐立不安了很长时间,站在城墙上看到两人回来,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打开城门,迎两人入城。 郭淮见到两人喜气洋洋的样子,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但是又知道长安城绝对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带两人换上了百姓的衣服,送两人出了长安城的东门。 太史慈把张绣写给王允的回信交给了郭淮,要郭淮回去复命,要郭淮在吃过早饭之后再出城一趟。 郭淮连忙去了。 太史慈和史阿回到了那位朋友的家里的时候,天已大亮,虽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但是两人神采奕奕,全无半点倦意。 吃过早饭后,郭淮匆匆而来。 太史慈要他坐下,把贾诩的自己的关系向郭淮透露了一二。 郭淮本就是才智过人之辈,原本就有点猜出来,只是不大确定,现在经太史慈一说,郭淮虽然有点准备,但是也自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太史慈在长安的实力这般强横。 不过当太史慈把贾诩的猜想告诉郭淮的时候,郭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才知道长安的局势恶劣到如此程度。 太史慈又把贾诩的主意向郭淮略作透露,并且把贾诩希望他做的事情吩咐给郭淮。郭淮没有想到在这场棋局中自己还有如此重要的作用,登时大为兴奋。 太史慈对郭淮笑道:“伯济在史阿兄的门下习剑多年,定然是剑道高手,制住王允一事,伯济要尽全力。不过伯济是人才,须知长安虽大,但还不是伯济展现自己才华的舞台,我不希望伯济在长安有什么不测。” 郭淮没有想到太史慈这么看重自己,眼中闪过泪花,呜咽道:“主上,郭淮我……” 太史慈一拍郭淮肩膀,笑骂道:“男人哭比女人哭还可怕,伯济是豪爽的汉子,不可作此等小儿小女状,那岂非是长戚戚的小人了吗?有什么话不要说,做给我看岂非更好?” 郭淮被太史慈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改变话题道:“主上,王允身边高手不少,王凌和王晨这两人都是身手不错之人,不过王凌现在不在长安,王晨又在负责监视吕布的动向,原本还有几个王室家族的高手,但是最近都不见了踪影,原本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但是经过主上的分析,我想这些人一定在某个地方看押刘璋三兄弟。所以说,现在若是动起手来对付王允,并非是一件难事。我完全可以找机会把王晨那小子调开,让他无法保护王允。” 史阿对太史慈道:“伯济剑法不错,为人机警,而且不是好大言之人,他既然说有把握,那自然是八九不离十。” 太史慈点了点头,对郭淮他当然是充满信心。 能令诸葛武侯焦头烂额的人岂会是易与之辈? 只是在听郭淮说起刘璋三兄弟的时候,太史慈的心中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 不知为何,太史慈觉得刘璋三人在王允的整个布局中并非这么简单,似乎还有其他用处。 但是太史慈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毕竟连贾诩那样的智者也没有说出所以然来,所以太史慈只能归结为自己是在杯弓蛇影。 太史慈想到这里,便又嘱咐了郭淮几句,便要郭淮回长安去。 太史慈和史阿在郭淮走后,便向史阿的朋友告辞。 太史慈心中歉意在这人家里打扰数日,便要留下一些银钱,却被那人作色拒绝。 自始至终,史阿的这位朋友都未问过太史慈是何许人,足见其为人旷达,现在又拒绝太史慈的馈赠,足见其高风亮节。令太史慈赞叹不已。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观史阿之友,就可见史阿之为人了。 太史慈和史阿离开时,这人倚在门框上,极目远眺,还作歌相送。 那歌声古朴苍劲,感人肺腑。 随着这歌声,太史慈和史阿渡过了大河,来到了渭南的对岸,见到了徐盛。 太史慈把事情的经过向徐盛说明,听得这小子目瞪口呆。 太史慈命令徐盛带领大军继续在渭南成的对面徘徊,吸引敌人斥候的注意力,然后他和史阿回到了自己五千特种精英的藏身之地,暗中调动人手,分期分批开始向西而行,越过冯翊,在徐盛大军的掩护下,半夜时分渡河到了渭南的西面,潜藏在了长安城的东门,静静等候郭淮打开城门。 当然,太史慈并没有忘记那个王凌,要徐盛继续监视蒲州和蒲坂对面的河岸。 置于并州的王氏家族,太史慈当然不可能放过,给梁习去了一封书信,要他想办法对付王氏家族。 就在这时,长安迎来了一位决定命运的客人。 那当然是贾诩。 在太史慈离开张绣大营三天之后,贾诩施施然来到了长安。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吕布。 ------------ 第八章 耸听(上) 第八章耸听(上) 长安北城,吕布府邸的卧室。 屋中传来阵阵的男女呻吟和喘息之声。 吕布看着身边的曹玲,心中充满了惬意。 只有在这女人身上,自己才能完全的放松下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吕布觉得自己迷失了方向,早年在并州时,自己领着手下的健儿驰骋疆场,和北方的胡人作战,那是何等的快意。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衡利弊,只有血与火的直接对抗,死在别人的手里或是杀死别人,自己都毫无怨言。 但是,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活了? 吕布自己事自己知,自己之所以所向披靡,只因为自己够简单,自己的武功只随着自己的心意来,直来直去但又变幻莫测。 可是现在如何呢?吕布开始觉得自己的反应比原来慢了许多。 若不是几年来和太史慈与赵云等人有过多次交手,子怕自己的武功不升反降。 武功到了自己这种层次,讲究的是精神的修为,个人的遭遇对个人的武功影响极大。 吕布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太史慈、赵云等人都找到了适合于自己的精神修炼。 可是自己呢?到底何时才可过上那种简单的生活? 幸好有了曹玲。 在曹玲的身上,吕布得到了一种精神上的满足,他的杀气、他的征服欲望都在得到了释放和提升,再和曹玲极尽男女之欢的时候,吕布的头脑中不时地闪过自己的方天画戟和赤兔马,闪过自己的敌人的勇武雄姿。 然后,在极度的兴奋中释放出自己心中所有的郁闷。 “奉先,你今天不需要去城中看看吗?”曹玲把自己的头靠在吕布那好似草原般无限宽阔的胸膛,娇痴的问道。 吕布原本舒畅的心境不由得一阵烦闷,但对自己的妻子偏又发火不得,唯有郁闷道:“看不看都是一回事情,王允老鬼现在一定正在找我的麻烦,前一段时间刘焉的两个儿子莫名其妙的失踪,王允便把杨彪抓了起来。听说刘璋在城外被西凉兵劫持,也失去了踪迹,哼!谁都知道长安城中就我吕奉先手下的西凉骑兵最多,王允不把这件事情栽赃到我头上那就奇怪了。” 曹玲闻听王允的名字,美目中闪过慑人的杀机,恨声道:“若不是这老鬼,我父亲怎会在被青州郭嘉害死后全无半点说法!” 吕布长叹一声道;“这事情我也有一定的责任,若不是想要岳丈大人能够控制徐州,为我两人找一处安身立命之地,岳丈怎会这般早死?” 曹玲虽然对自己的父亲把自己当成货物一般送来送去的事情一直记恨在心,但是毕竟有父女之间的多年情感在,当然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吕布看自己怀中玉人神色黯然地样子,心中怜惜,用自己的手大力一拍曹玲的丰隆的香臀,不理曹玲在自己的怀里惊呼撒娇不依,笑道:“玲儿,不许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哼!早晚有一天我会把郭嘉的人头放在你的面前任你处置!” 曹玲却不无担忧道:“夫君要小心,这个郭嘉乃是青州第一军师,更有人说他是天下间第一聪明人。只怕不易对付。” 吕布冷哼一声道:“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小子据说因为当年在冀州的事情和太史慈不大和睦,你以为太史慈会善罢甘休吗?现在太史慈已经平安地回到了中原,又听说已经顺利地解决了幽州的事情,你认为太史慈会放过郭嘉吗?” 曹玲听闻太史慈的姓名,眼中闪过缅怀的神色,旋即惊醒,看看吕布还在那里自说自话,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头,这才放下心来。 吕布丝毫没有察觉曹玲的异样,顿了一顿,边摸索着曹玲那玲珑有致的身躯,边冷然道:“太史慈失踪时,最能代表太史慈心意的人就是青州大儒管宁,可是为了徐州刺史一事,管宁和郭嘉意见相左,可以想象,太史慈回来之后,到底会如何对付郭嘉,哼,莫要以为太史慈只是一介武夫,此人权谋虽然比之郭嘉稍有不及,但也是算无遗策之辈,手下的智谋之士也并非只有郭嘉一人,新近崛起的徐庶便是其中之一,谁知道太史慈手底下还有多少奇人异士。哼!王允也是倒霉,为了限制我在长安的势力,居然支持张昭当徐州刺史,看日后太史慈怎么收拾他吧!” 吕布想起了太史慈,心道这生平中最强劲的敌人单枪匹马闯荆州,不知道武功进展到何等程度,故此心中生出无限的向往。更希望自己也可以向太史慈那般大杀四方,何等的快意? 叹了一口气之后,才要说话,却响起了敲门声。 吕布脸上闪过不悦,显然是不耐烦被人打断了这甜蜜的时刻,冷哼了一声道:“什么事?” “温侯,贾诩先生来了。”听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吕布的心腹郝萌。 “什么?”吕布从床上一跃而起,赤身裸体的站在地面上,喝道:“你说文和来了?!” 吕布大喜,心中那一丝不快更早已经是烟消云散,于是开始匆忙的穿上衣服,就要出去。 曹玲却有点不满意吕布这么弃他而去,唤住吕布幽怨道:“夫君,何必如此匆忙?” 吕布转过身来,柔声道:“玲儿,你有所不知,现在长安的局势实在对我不利,文和乃是长安最有名的智者,更因为有他,为夫躲过了不少的灾难,现在文和出现,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经过吕布这么一说,曹玲也重视起来道:“说真的,以前贾诩先生有什么事情都是写信,可是今次却是冒险来长安,看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曹玲虽然聪明伶俐,但终究是个闺中女流 吕布被曹玲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这事情不对,于是便上前摸了摸曹玲的嫩滑娇憨,温声道:“玲儿,你真是为夫的贤内助。” 那打手又滑进锦被之中,握了握曹玲的挺翘双峰,弄的曹玲娇喘连连,方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吕布出门带着脸上满是暧昧之色的郝萌,匆匆向前厅赶来。 才进厅门,就见贾诩长身而立,负手仰头看着大厅中墙壁上挂着的立轴画,一袭黑衣,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吕布一见贾诩,立时发出金属质感的笑声,引得贾诩转过头来。郝萌转身而去,当然是去通知吕布的其他心腹。 吕布大踏步走上前来,一把握住贾诩的手,诚挚道:“文和,自你与张绣那小子进兵汉中,我便日夜想念,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自己的家中相见,莫非是我吕某人在做梦不成?” 贾诩看着一脸英俊中带着薄情的吕布,呵呵一笑道:“原本军务繁忙,若非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偷偷的跑回到长安来。” 吕布神色一动,听出贾诩的言外之意,知道贾诩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 说话间,吕布的心腹陆续赶来。纷纷向贾诩见礼。 众人坐下,心急的吕布看着贾诩道:“文和,你不在汉中前线,到我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 贾诩知道时候已到,先是长叹一声,然后七情六欲尽皆浮上脸来,对吕布诚恳道:“奉先,我在离开长安的时候,曾对你说过要你与大司徒之间缓解关系,为何会弄到今日这般田地?” 吕布闻言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言难尽,难道要他说为了自己有安身立命之地,为了曹豹,才会和王允翻脸吗? 贾诩这么说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免得吕布在那里费神思量自己此来有没有王允的参与成分。 看着吕布尴尬的表情,贾诩心中好笑,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皱眉道:“奉先还没有看出来自己在长安的形势已经恶劣到极点,要大难临头吗?” 吕布和手下众将面面相觑,不明白贾诩此话何来,虽然他们也知道自己在长安的形势步履维艰,但是却没有像贾诩现在形容的这般岌岌可危。 吕布知道贾诩非是大言欺人之辈,故此肃容道:“文和请明言。” 贾诩心知恐吓吕布已经到了分量,见好就收道:“奉先,你以为前一段时间劫持刘璋的事情是何人所为?” 吕布不明白贾诩为何奇兵突起,问到这件事情,迟疑道:“我只知道这事情乃是一伙西凉人做的,其他一概不知。” 贾诩点了点头道:“那么刘璋的两个兄弟在城中莫名巧妙的失踪,这件事情你以为又是何人所为?” 吕布手下大将成廉皱眉道:“按理说提审犯人一概由太尉说了算,不过刘璋三兄弟的身份特殊,更关乎讨伐汉中的大业,太尉杨彪即便是要拿人,只怕也要经过王允大人的批准才可以。” 成廉为人精细,他摸不清楚贾诩此来到底怀有什么目的,故此出言谨慎,称呼王允为大人。 贾诩微笑地看着成廉,道:“成廉将军思维缜密,所言不虚。” 成廉老脸一红,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贾诩看穿。 贾诩环顾身边众人,沉声道:“我贾诩既然冒险回到长安来,有什么话自然会和大家说,所以大家不要有任何顾虑。” 转过头来看向吕布,叹了口气道:“将军为何不想得远一些,在长安,能够同时作成这两件事情的人,除了将军和太尉杨彪联手之外,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 众人一阵迷惑,看着贾诩这智者。 贾诩冷然道:“或许别人会以为将军会和杨彪联手,但我贾诩第一个不信!” 看着有点感动的吕布。贾诩道:“将军何等人也?做事情光明磊落,从不藏头露尾,岂会和杨彪这等腐儒联手,贾军所爱者,并非是这万里河山,而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和如狼似虎的部下。若要决胜负,当在沙场上见真章。” 贾诩这一番话说的吕布热血沸腾,连连点头。 贾诩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做这件事情的人一定另有其人,实际上,能够做到这里点的其实只有一人……” 贾诩才说到这里,面无阴沉的魏续身躯一震,便叫了出来道:“莫非是王允自己!” 登时,在大厅中的众人无不变色,旋即反应过来。 原来王允这么做是在制造向己方动手的借口。 吕布一张俊脸变得煞白,恨声道:“王允,你好狠!” 贾诩偷看众人反应,心中暗笑,表面则正容道:“奉先也不要埋怨王允大人,王允大人乃是个精细人,原本他只不过是在怀疑奉先对他不大驯服,故此才会出此下策试探奉先,抓那杨彪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没有想到奉先居然会在王允大人抓起杨彪大人之后,便与王允大人分成而治,实在太不明智了。” 吕布叫起了撞天屈道:“在那种情况下,我只想着如何自保,谁知道王允会动这般心思?” 贾诩颓然地挥了挥手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我说奉先岌岌可危,是因为王允大人已经想好了对付奉先的方法,我看奉先有杀身之祸,才大老远的赶来,希望可以帮助奉先化解眼前的这场灾难。” 吕布终是绝世强者,被贾诩这么一说,反而被激起了凶性,沉声道:“文和,非是我吕布怀疑文和,而是不知王允到底有何办法对付我吕布。哼!至少在长安打起来,王允未必会胜我!” 贾诩哈哈一笑道:“奉先的无双武功我岂有不知?但是王允大人又何必和奉先硬拼呢?王允大人的势力在长安反而使其最弱的一环,奉先有没有想过,在长安城周围的各座城市,哪一个不是王允的势力范围?王允大人在长安不能获胜又如何?王允大人只要离开长安,随意找一座城市安身,温侯便对其无可奈何。” 吕布被贾诩说的一愕,却又知道贾诩所言非虚,唯有不甘示弱地冷哼了一声。 这就是城市战的麻烦了,若是在草原,自己一阵打杀,敌人早被吓得没影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要一座城一座城攻打。 贾诩叹息着说:“即便温侯占领了长安又如何?你还要应付无穷无尽的敌人的围攻。早晚会因为外无援兵、内无粮草而丢弃长安的,那时将军何处安身立命?” 吕布手下大将宋宪皱着眉头道:“文和先生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要知道长安的确的城市的确不少,但是每一座城市的驻军并不太多,指望那点兵力来攻打长安,支援王允不,是不是有点痴心妄想呢?我看这不过是王允的小小鬼蜮伎俩,为的就是让温侯在长安坐立不安,最后主动放弃长安。” 这番话说的表面恭敬,但是暗地里却直指贾诩其实是王允的说客。 吕布却觉得宋宪言语过分,瞪了宋宪一眼,才要向贾诩表示歉意的时候。贾诩却笑道:“瓜田李下,难免会有嫌疑,不过我若是真的想要对付温侯的话,那么张绣将军的大军早已经开到了,何须这般辛苦的来见温侯?” 宋宪语塞,也知道自己怀疑得没有道理。 贾诩对吕布叹道:“温侯,王允大人早有意要张绣将军回长安,但是张绣将军苦苦压着这件事情,还不都是为了温侯?” 说着,贾诩便拿了一份王允在半个月前写给张绣一封书信递给吕布看。 那封书信上面也的确写着王允希望张绣大军回来的话语。 不过王允的本意是想要调张绣和贾诩回来,然后找机会对付贾诩。只是碍于张绣和贾诩的关系,没有明说,信中还说刘璋三兄弟的事情已有眉目,不日即可解决,故此,汉中战时可以暂缓,张鲁大军不会出汉中,进攻长安等等。 吕布当然认得那就是王允的笔迹,不由得脸上青筋暴跳。他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内幕?还以为王允此举真的就是为了对付自己而设计的。 这也难怪,贾诩一直以来和王允的关系十分良好,王允更宣称贾诩是自己的心腹,吕布当然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王允会转过头来想要对付贾诩。 贾诩见吕布的样子,就知道吕布已经信了,便叹了口气道:“当我看到王允大人说刘璋三兄弟的事情已经有眉目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情其实就是王允大人自己做的。他之所以不明说,当然是因为知道我和张绣将军和温侯的亲密关系。” 吕布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贾诩又道:“张绣将军回信说何时找到刘璋三兄弟,何时回军。王允大人为了对付杨彪和温侯你,当然不会对外宣布刘璋三兄弟已经被找到了,所以这事情才拖到现在。为了这件事情,王允大人已经对我和张绣将军很不满意了。” 吕布感激道:“文和,你和张绣兄弟对我吕布的恩情我吕布磨齿难忘!” 贾诩知道吕布此时已经彻底相信了自己,更知道自己此行必成,故此长叹一声道:“哪有如何?若我没有料错,王允大人还有对付温侯的后招。” 吕布愕然以对,除了张绣的大军之外,他想不起来在长安地区王允到底还有哪股可以调动的力量能够对付自己,难道还能把张绣的叔叔张济从中原调回来对付自己?但只怕张济也不会同意的。 贾诩知道时候已到,便从怀里又掏出一封信来,便是太史慈和史阿到张绣大营带来的王允的那封信,递给吕布。 吕布看完时候,有点不明白。 贾诩故意苦笑道:“温侯不觉得奇怪吗?王允大人一直说刘璋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可是在这最近的一封信里却突然宣称刘璋的事情还有周折,要我和张绣大人忍耐一时。这说明什么?” 成廉在一旁叫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王允另有援军,不再需要张绣将军回长安了。” 贾诩点了点头道:“成廉将军所言极是。” 顿了一顿,才道:“若我没有料错,王允大人已经和西凉人达成了协议,西凉人正在派兵赶来长安。王允手中的杀手锏就是西凉人!” 贾诩一席话惊得吕布等人说不出话来。 贾诩继续分析道:“温侯应该知道,在一个月前,西凉战事进入到僵持阶段,他们的停战实在出人意料。若我猜得没错,一定是王允大人为了对付温侯和杨彪所以暗中向李傕郭汜招降,然后和马腾韩遂达成一些协议,令两方停战,然后全力对付温侯。” 吕布有点不能置信的看着贾诩,显然还未反应过来。 贾诩侃侃而谈道:“李傕郭汜还有韩遂本就是容易收买之人,至于马腾,乃是刘焉的好友,王允大人手里有刘璋三兄弟,当然可以借此说服马腾。反正有张绣将军镇守汉中一带,王允大人并不会怕刘焉在得到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出兵攻打长安。王允大人甚至可以在收拾温侯之后,放了随后被抓起来的杨彪,反正那时杨彪已经没有权势,杀不杀掉已经无关紧要了。” 大厅之中一时间寂然无声,显然被贾诩的话镇住了。 贾诩叹了口气道:“温侯若是不信,可派出斥候北上,定会侦察到西凉人的军队的行踪的。” 大厅中的众人更加相信贾诩说的话了。 贾诩暗笑:西凉人当然会来,不过却是本着我贾诩来的,现在就有你这蠢蛋误以为敌,替我消受了吧! 吕布此时长身而起,一把来住贾诩的手,诚挚道:“文和,可有良策化解?” 贾诩系指对方已经被自己完全打动,故作神秘道:“此事容易。” 大厅中众人精神一振,看向贾诩。 ------------ 第九章 耸听(下) 第九章耸听(下) 看着满脸渴望的众人,贾诩缓缓道:“首先我要先说明一下我和张绣将军的立场,我们都是王允大人的手下,更对王允大人钦佩不已,若是长安地区没有王允大人的话,只怕早已经毁于李傕郭汜之手。故此,我以为,非到万不得已,温侯最好不要和王允大人面对面的冲突。那样,对温侯是绝对不利的。” 吕布和众人也知道贾诩所言非虚。 当然若是有贾诩这绝顶智者帮助他们,对付王允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可惜贾诩已经预先声明,他虽然不忍心看着吕布遭殃,但也绝对不会帮助吕布对付王允。 不过也唯有这样,众人才觉得这是真正的贾诩,因为贾诩给人的一项就是叫人永远也摸不清他的底细,而且八面玲珑,似乎所有人都对他敬畏有加。 若是贾诩现在表示要全力帮助他们,那才是一件怪事。实际上,贾诩能够这般帮助吕布已经是极限了。 吕布点了点头道:“文和的难处和苦衷我是知道的。” 贾诩淡然自若道:“温侯明白就好,说到脱身的方法,为今之计有上中下三策,君易量身定夺,趋利避害。” 众人闻听竟有三策,故此无不聚精会神。 贾诩环视众人,见已经掌握了众人的心神,大感满意,便哈哈一笑道:“其一便是温侯现在与我到王允大人那里负荆请罪,以求王允大人的原谅。” 吕布断然道:“此为下策,断不可行,非是我说王允大人的坏话,王允大人为人多疑,而且刚愎自用,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哼,要不是为了对付我吕布,只怕王允现在也不会放过李傕郭汜。” 贾诩叹了口气道:“温侯之言有些道理,又或者换句话说,若是王允大人可听人劝,和杨彪缓和关系,马腾和韩遂只怕早已经全力以赴对付李傕郭汜了。” 顿了一顿,贾诩又道:“此计不行,温侯还可按兵不动,据守长安北城,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动机,温侯便可以以逸待劳,甚至设下圈套,待王允大人的援军到来之后与之交战一场,错动对方的锐气,如此一来,便有了和王允大人谈判的条件,只要王允大人答应对温侯以往只是不予计较,温侯自可慢慢和王允大人缓和关系。我和张绣将军再从中调和,希望可以得到最好的效果。” 吕布闻言,一阵犹豫,坦白而言,这虽然不是什么好计策,但是却给了吕布一定希望,至少贾诩和张绣的意见王允是一定会听的。 看着吕布脸上犹豫不定的样子,贾诩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吕布手下大将曹性此时对吕布道:“温侯,此计虽好,但绝非万全之策。须知我们和王允共在一城,我们的很多事情都瞒不过王允的,至于我们手下的将领也并非都是温侯的心腹,比如那华雄……故此,我们这一进行军事调动,只怕王允那里已经猜出来怎么回事了。一旦有起事来,王允若是传统打入我军内部的奸细,来一个里应外合,我军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吕布手下众人听见华雄的名字的时候,脸上均显现出一阵不屑,显然对华雄的为人极为鄙视。 贾诩心知这个华雄乃是见利忘义之辈,在军中的职位更是不低,若是此人协助王允的话,吕布还真是大祸临头。 由此可见,这么长时间,吕布苦忍着王允,就是因为内奸的因素,一个弄不好,便是全盘皆输的局面。否则以吕布喜欢冒险的性格岂会这般畏首畏尾? 吕布闻言也缓缓点头,要在长安城瞒过王允,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成廉也在旁边接口道:“即便我们取得胜利又如何?虽然王允大人会尊重张绣将军和文和先生的意见,但是背后下手一样难防,杨彪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谁知道王允日后会不会找机会对付温侯?即便王允无机可乘,但是我们这么日防夜防,王允又岂会像以前那般真心相待我们?早晚还是一场大乱,现在王允在长安的势力越来越大,若是西凉再被王允平定,我们哪里还有力量和王允斗?” 宋宪苦笑道:“不过若是我们能够把圣上找到的话,还有可能在长安大战之后和王允讲讲条件。” 贾诩对这个宋宪有点刮目相看,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粗豪的大汉倒是思路开阔之人,只是不知道属不属于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那种亮光一现。 不过这个宋宪倒是说出了太史慈控制长安的方法。 只有五千人的太史慈要控制长安的确并非易事,即便是加上了自己和张绣,只怕控制长安也会是名不正而言不顺,毕竟太史慈乃是外来诸侯,哪里有资格霸占长安呢? 但是有了皇帝,那就完全不同了,太史慈完全可以打着送皇帝回京的旗号霸占长安。 即便对于西凉和汉中,太史慈也完全可以把责任都推到王允的身上,说“王允是乱臣贼子,既然已经把王允除掉,那么大家就可以退兵了”云云。 吕布长叹一声,又道:“此二计均不可行,愿闻文和先生上策。” 贾诩就知道吕布会放弃另外两种计策,毕竟作为一个带兵打仗的人,若是被别人剥夺了兵权,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上面两种计策,最后的结果就是用削弱自己的军权来换得王允对自己的信任,这岂会是吕布这等强者所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贾诩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温侯英雄了得,如此委曲求全实在是比杀了温侯还要难过。” 吕布点了点头道:“还是文和知我。” 贾诩便道:“若是如此,只剩下一计可供温侯选择。” 顿了一顿道:“说到温侯和王允大人之间的隔阂,归根结底就在对长安的控制权上。王允大人对温侯的忌惮全在于此,故此,只要温侯放弃长安,带军远行,便可化解眼前的这一场灾难。” 吕布一愕,旋即沉思起来,不得不承认贾诩此计大妙。手下中将在思索之后也是纷纷点头。 若是有自己可以安身立命之地,不但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混战,更会有发展壮大的机会。贾诩这个主意实在是个万全之策,不但可化解眼前的危机,更把己方今后的发展算计在内,岂不令人心动? 问题是自己到底可以去哪里呢? 周围的城市全是王允的势力范围。 贾诩一眼便看穿了吕布的心思,对吕布道:“温侯,为今之计,有一个地方是最好的选择。”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贾诩缓缓道:“温侯可进军北地。” 北地!众人面面相觑。 贾诩笑道:“就是北地,早年张济将军和张绣将军便在北地驻守多年,就是现在北地的太守和张绣将军还很有交情,那里民风剽悍,而且粮草极多,城市高大,是个安身立命的好地方。最重要的就是北地距离长安很远,不是王允大人现在这个阶段所能控制的势力范围。” 贾诩这一番话说的众人极为心动,尤其是最后一条。 贾诩早就知道形式岌岌可危的吕布此时已经对于控制长安的野心不大,所以北地实在是吕布的一个理想去处。 贾诩为了坚定吕布的信心,便对吕布道:“温侯,北地哪点都好,就是战事频仍,北方胡人骚扰不断,羌胡和河西鲜卑最近又因为北方幽州战事开始肆无忌惮起来,频频向南侵略,并州刺史梁习已经派人抵抗,但是北地一带形势不容乐观。” 吕布闻言眼前一亮,哈哈一笑道:“如此更好!”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手下的一干悍将,便道:“我们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和那些胡人作战了?何不随我去打杀一番!” 众人的眼中无不射出向往的神色。显然也已经对长安城的尔虞我诈的生活感到厌烦了。 副将薛兰在一旁咧着大嘴笑道:“妈的,胡人的娘们虽然稍嫌肥胖了一点,但是更合我的心意,不想这长安城里的女子们,扭扭捏捏,在床上还那么多的矜持,真是让人不爽!” 薛兰的老搭档李封看着薛兰叹息道:“是不是你的手法有问题?女人兴奋起来比男人都放得开。” 薛兰一瞪眼睛道:“妈的,老子手法第一流,问题是你又不是女人,我又没有断袖分桃之癖,如何找你试验一番?” 众人爆笑,李封喘着气道:“便是我喜欢男人也只会找张辽那种俊俏后生,绝对不会看上你这光头,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长相有问题。” 薛兰很想反驳,但也终忍不住了,便笑了起来。 贾诩心中知道,看样子自己的这个主意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心中当然高兴,虽然本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吕布心怀大畅,对贾诩感激道:“文和大恩,吕布没齿难忘。” 贾诩笑道:“温侯不必客气,我这也是在为王允大人着想,在朝中,王允大人和温侯一文一武,乃是朝廷的栋梁,任何一方垮掉都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故此,我帮温侯也是在帮王允大人,生怕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吕布肃容道:“说到朝中栋梁,我看文和才是,王允此人假托大义,实则是野心勃勃之辈,文和要小心了。” 贾诩打断道:“温侯不必多言,我贾诩自有主张,温侯到北地后,自会奋勇杀敌,建功立业,成为我大汉威震边陲的不世英雄,效先秦李牧王翦之故事,则天下声望尽归温侯,到那时,谁还敢动温侯?” 吕布闻言眼前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 贾诩又道:“温侯调兵北上,定会惊动王允大人,王允大人说不定会派兵追赶,又或者改变西凉军队的行军路线,弄得尾大不掉反而不美,我看温侯北上之前,应该先出兵击垮西凉来的援军,最好可夺得大批粮草,然后再缓缓北上北地,才是万全之策。” 吕布哈哈一笑道:“文和算无遗策,就依计行事。” 贾诩轻叹一声道:“这其实也是为了王允将军好,李傕郭汜两人如狼似虎,若是来到长安,久后必为祸患,真不明白王允大人为何宁愿相信这两人也不相信温侯。” 吕布一摆手道:“文和不必再费心我和王允之间的事情,一切顺其自然最好,文和还是帮我定好行军路线和计策为好。” 贾诩欣然道:“好!” 众人围了过来。 如此,在贾诩的谋划之下,太史慈的长安攻略大大向前推进了一步。 而此时,在长安城的东面密林中,太史慈正和史阿喜气洋洋地看着从中原战场上送来的战报。 自公孙瓒被灭掉后,青州军就进入到了全力对付袁绍的阶段。 先是臧霸开始制造冲突,对袁绍手下大将韩猛的军队进行了不间断的骚扰,在扬州的寿春一带,韩猛大军和臧霸大军的冲突不断地升级。 而袁绍此时还没有得到公孙瓒兵败的消息,所以愤怒的袁绍命令韩猛和郭图向臧霸大军开战。 随后在下蔡,臧霸大军和韩猛大军进行了第一次交手。 韩猛不愧是河北名将,交战第一天连败臧霸手下大将,更震得孙观吐血,最后管亥出马,和韩猛交手五十多回合,不分胜负,双方这才罢兵而回。 此战管亥已经全力以赴,而韩猛则是与别人交手消耗在先,已经挫动了锐气,故此是平分秋色之局。 第二天,韩猛邀战,管亥再次出战,结果被韩猛杀得浑身热汗,交手到二十多个回合,便被韩猛一枪刺中大腿,仓皇而回。 至此,韩猛声名大振,谁能想得到名震兖州的青州大将、有“七杀”之称的管亥竟然不是韩猛的三十招之敌。 两天大战,袁绍军士气大振,袁绍更是乐开了花。 与此同时,郭图另引一军,自寿春出发,绕过下蔡的臧霸大军,直奔泗城而来。 不问可知,郭图此举旨在以泗城为根据地,直击臧霸粮草所在地灵壁。 按照郭图的想法,只要击退臧霸大军,就可以与下邳和彭城的郭嘉大军连成一片。 现在太史慈回来了,在郭图看来,一直“蠢蠢欲动”的郭嘉的一定很担心自己的处境,为了让郭嘉能够彻底的背叛太史慈,郭图必须把袁绍的势力范围和徐州连成一片。 有郭嘉在前面顶着,再加上太史慈的“母亲”在自己的手里,太史慈就不敢轻举妄动,就会给袁绍一个喘息之机,袁绍将会有一个很长的时期自由发展。 但是就在郭图快到泗城的时候,在半路受到了一直驻军在洪泽湖的张燕大军的袭击。 郭图万万想不到张燕会在这时下手。 毕竟张燕乃是青州的叛徒,这么做只会延误自己进军的日程,对张燕实无半点好处。 不过张燕这么做并没有引起郭图的怀疑,毕竟张燕本就是袁绍的死敌,出兵袭击袁绍大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郭图在受到张燕大军攻击之后,不退反进,迅速抵达泗城。 郭图以为张燕是完全的流寇作风,只要见到自己进城,就不会再纠缠。 而张燕也似乎就是这么做的,在见到郭图进到泗水城中后,便领军缓缓而去。 正当郭图准备又进一步军事行动的时候,却从下蔡传来消息:韩猛兵败身亡! 原来就在郭图出兵的当天,臧霸和韩猛进行了第三天的交锋。 甘宁出场了。 韩猛根本未把甘宁放在心上,谁知道交手之后,便被杀的丢盔卸甲,更在第十招的时候,被甘宁用铁索横江击中头颅,那人头飞上半空,韩猛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韩猛的死对袁绍军队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袁绍大军溃散,逃过了颍水。回到了颍上、汝阴、安风津一带布防。 郭图大惊失色,连忙出城救援,结果却再一次被张燕大军袭击,郭图立足不住,万般无奈下便领军直击灵壁。 在夺下灵璧之后,郭图才发现灵璧根本没有多少粮草,那当然不是臧霸大军囤积粮草的地方了。 不久之后,郭图便发现自己已经深陷重围之中,灵璧根本就是一个陷阱:细阳、相、萧、沛、彭城、泗、下蔡等地的青州军源源不断地开到了灵璧城外。 但是这些青州军只是围而不攻。 郭图在突围多次无效后,终于明白这事情州郡的故计:围点打援。 青州军真正要对付的是袁绍。 果然,袁绍闻听郭图被围,便出军赶到了颍上,准备的渡水。 太史慈手上的情报就说到这里。 不过太史慈已经预料到了战局的下一步发展:有了袁建和雷薄。 袁绍败亡就在眼前,那一切就交给徐庶去做了。 而现在,太史慈的视线完全集中到了长安大战上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 第十章 战前 第十章战前 豫州和扬州的战事令太史慈心怀大畅。 倒是荆州的形势有点令太史慈无奈,孙策在荆州南部四郡的实力日渐强大起来。 占据荆州南部的孙策接纳周瑜的建议,频频向荆州南部四郡的世家大族示好。 早在刘表下荆州前,荆州南部便有宗贼作乱,所谓宗贼即是一些在荆州不得势的、不服政府管教的大姓,这些大姓只不过没有学术地位,还够不上世家大族,但是势力也是强极一时。 刘表到后,虽然凭借着自己的才能压制住了宗贼,但是宗贼始终蠢蠢欲动,更对刘表心怀不满。 现在在孙策的蓄意拉拢下,怀着对刘表的仇恨,便对孙策效死命,毕竟在孙策的支持下,他们日后很有可能变成新兴的世家大族,没有人会放弃这个机会。 而荆州南部原本的世家大族更在孙策的恩威并施下,纷纷投靠孙策,使得孙策的势力大涨,虽然正规军数量仍然有数,但是只要需要,荆州南部的世家大族随时都可以拿出几万人来支援孙策。 没有后顾之忧的孙策开始移军北上,全力夺取长江防线。 巴陵、汉寿、武陵等地被连连拿下,或强攻而下、或当地官员献城、或世家大族临阵倒戈,总之令孙策的实力急剧地扩张中。 张允的六万大军也未能阻止孙策的强横势头,在连败之后,便移军北上,到江陵与蔡瑁汇合,护住南郡,屯兵华容和竟陵,苟延残喘。 在半个月前,孙策手下大将程普与江夏太守会战于武昌。大破黄祖,黄祖手下大将、都督苏飞指挥水军来援,却被孙策水军将领蒋钦联合江夏水贼在半路伏击,击溃了江夏水军,更擒获苏飞。 苏飞知势不可为,便投降给了孙策,有了详知江夏内情的苏飞,江夏一线皆不可守,赤壁、夏口、石阳、乌林、汉阳、三江口、黄州等地被连连攻克。 黄祖兵败而走,却被蒋钦大军围困在夏口江面上,三面皆不可走。手下将领劝其投降,黄祖自思若是投降便是第二回落入到孙氏家族的手中,一时间羞愧难当,大叫一声跳入江中,溺水身亡,黄祖手下将士皆降。 经此一役,黄祖手下士兵连同江夏水贼,孙策得荆州军共五万有余,守住江夏诸城绰绰有余,在攻克长沙之后,孙策的自身实力经过江夏一役有一次得到了质的提高,由此荆州震动,人心无不欲归孙策。 因此在孙策夺得江夏之后,荆州出现了一股风潮,荆州北部许多的百姓开始了大局的迁移活动,在荆州北部世家大族的默许下,大批百姓通过江夏来到了荆州南部四郡。枣阳、义阳、平春,甚至光州、固始、安丰等地百姓,也因为袁绍和青州军的战事开始大量地向南迁移,涌入到荆州南部四郡。弄得荆州北部的众多城市百姓数量锐减,连这些地方的荆州驻军也人心惶惶。 现在的孙策钱、粮、民、兵、声望样样皆有,真正成了一方霸主。 而荆州刺史刘表刺史北有青州于禁军、南有孙策军,东面又出现了百姓逃跑的事件,当真是焦头烂额。 不过,刘表此时已经是时日无多。 南面的孙策军在扫平了江夏后,不问可知就会西进,水陆两线攻击江陵,蔡瑁张允虽是将才,但和蒋钦比起来还相差太多。 而北面的李严大军本就是青州的内应,自然可以随时南下。 豫州袁绍也是败亡在即,臧霸大军收服豫州之日,就是窥探荆州东北之时。 再有荆州世家大族的背叛,刘表焉得不败? 现在太史慈犹豫的事情是李严大军是否应该南下的问题。须知李严下在手下有一万多精兵,都是李严的心腹,手下大将魏延更是对李严信服得很,只要李严愿意,他随时都可以改旗易帜,表明自己的身份。 犹豫再三,太史慈叹息着放弃了。 谁让自己现在占据的地方太大,而兵力过少呢? 李严南下,即便加上于禁大军,也没有足够的能力统摄荆州北部,若是加上豫州的臧霸大军,那还差不多,但问题是豫州新定,臧霸和高顺大军都要留在豫州以方豫州世家大族作乱。 而且就天下攻略来讲,要败孙策,就要先夺汉中和益州,否则自己的军队现在即便把荆州北部据为己有,最后的结果也是和孙策大军隔江而望。 既然现在荆州的南部基本上已经是孙策的天下,而且荆州的世家大族也有舍弃刘表的意思,再加上孙策并不急着北进,而是巩固荆州南部,要以长江为界,把荆州北部让给自己,想要借长江天险和自己对抗的局面,那荆州北部这块地方早晚是自己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左右李严的身份都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还不入要李严投入到长安的战事中呢,相对于南下荆州而言,李严的这个作用更为巨大。 随即,太史慈传下命令,要在弘农一带做戏给天下人看的李严和于禁两人继续“交战”,实则却是向函谷关一带移动,以便配合长安战事,毕竟太史慈不希望潼关和青泥口的长安军干扰自己的长安攻略。 太史慈自家事自家知,虽然在占据长安之后,可以利用自己手中的汉献帝,便可以号令长安地区的各个城市,但是潼关和青泥口的军队非比寻常,毕竟这是长安的门户,这里的守将都是王允手下的亲信,长安陷落后,别的地方都好说,唯独这两个地方的守军不好收拾,不可等闲视之。 有于禁大军和李严大军牵制两地,太史慈的后方将会少很多的压力。 剩下的就是静候郭淮的佳音了。 就在这时,徐盛方面传来了好消息:王凌被抓了。此人被抓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书信,但是根据郭淮的描述,徐盛百分百肯定此人便是王凌。 太史慈大喜,要徐盛把王凌送到河对岸来。 王凌还未到,郭淮却先来了。 太史慈和史阿心知长安城的事情有了进展,便在中军大帐等候郭淮。 郭淮兴冲冲地走进大帐,太史慈大笑着让他坐下,道:“看伯济的气色,我就知道吕布匹夫已经中了文和之计了。” 郭淮喜气洋洋道:“正如主上所料,从今天上午开始起,吕布开始在城内频频调动兵马,更引军出城演练,王允府中惊疑一片,都不知道吕布此举有何意。我却知道这一定是贾诩先生的功劳。” 太史慈点了点头,对郭淮道:“这几日若无必要,伯济最好不要出城,一则王允多疑,若是被他发现了行藏,那便是万仞之山功亏一篑了;再则,若是错过了开放城门的时候那就不好了。” 郭淮肃容道:“郭淮晓得了。” 三人又研究了一下长安城的街道,讨论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拿下王允。 正说话间,便有人报,王凌已经带到。 太史慈这才想起此事还未告诉郭淮,郭淮闻言,便对太史慈道;“主上,未知要如何处置王凌?” 太史慈本想说杀了以绝后患,但看到郭淮的神情,马上笑道:“伯济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郭淮犹豫再三,便拜伏在地道:“主上,可否饶过王凌?” 太史慈淡然道:“我知道王凌乃是你的好友,但我们做事情不可因公肥私,王凌的背后乃是王氏家族,既然与王允勾结,那便是我太史慈的敌人,此人我岂能留之?除非伯济有一个可以说得通的理由。” 郭淮看着太史慈道:“主上所言极是,郭淮也粗通大义,这王凌若与主上无用,郭淮万不敢提此无理要求。” 太史慈眼眉一挑道:“哦?伯济说来听听。” 郭淮沉声道:“主上占领长安,潼关和青泥口的守军不可不防。我猜主上对于这两处雄关定有安排,但这两处关口不在主上手中始终都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王凌乃是王允的侄子,这两处关口的守将更是王凌和王晨代表王允亲自指派的,若是主上对王凌示之以恩宠,两处雄关可不战而降。” 史阿和太史慈闻言霍然动容,无可否认,郭淮的建议十分令人心动,而且切实可行,想到这,太史慈点头道:“伯济言之有理,我知道怎么做了。” 太史慈便要人把王凌带进中军大帐。郭淮知道自己不方便留在这里,便站起身来告辞,太史慈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不易与王凌相见,若是王凌见到郭淮在此,说不定会激起逆反的心理,誓死不与自己合作,那就得不偿失了。 郭淮离开后,王凌被两个特种精英带进了营帐中。 太史慈和史阿两人看向这个王允的侄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不过此时一脸的尘土,满身泥污,显得狼狈不堪。 太史慈看了看昂然而立的王凌,挥了挥手,那两名特种精英便退出营帐而去。 太史慈站起身来,走到王凌身边,悠然道:”阁下便是王凌先生吧?” 王凌被抓的时候莫名其妙,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对自己动手的人是谁,原本盛气凌人,但此刻见到对方一语便叫破自己的名字,就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大司徒王允的侄子,对方还敢下手,那么定有强劲的实力,自然把满腔的怒火和傲气收了起来,更打消了用王允的身份地位去威胁对方的企图。同时在暗自思索抓住自己的到底是何人。 看着王凌脸色一变,太史慈就知道说到王凌的心里去了,便好整以暇看着王凌。 王凌心知今日自己定逃不过好去,但却没有放弃最后的一下希望,勉强道:“这位将军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王凌,只不过是并州的一个的行脚商人。” 太史慈哑然失笑道:“阁下若是行脚商人,身上岂无一二本钱?不知阁下身上黄白之物到底几何?所带发市之货物又在哪里?” 王凌闻言一楞,便不言语,太史慈悠然自得道:“王凌你不要再强辩了,我太史慈既然可以抓你到这里,便已经摸清了你的所有底细。” 王凌这才知道对面的人乃是太史慈,立时面无人色,咬着嘴唇不说话。这当然是在预防太史慈诈他,从他口中套出消息来。 更从太史慈在此位置上判断出来太史慈此行是为了长安和王允而来。 太史慈当然明白王凌心中的念头,眼中闪过杀机,冷哼道:“王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回到自己的宗族有消息要带给你的叔父王允?你别告诉我你今趟只是回去探亲,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弟弟王晨每个月都会回并州一趟。” 王凌愕然看向太史慈,他不明白为何如此机密的事情太史慈都知道,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由此可知,现在王允的身边有太史慈的人在,而王允却完全不知道,可以肯定,王允死定了。否则太史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抓住自己。 不过只要不承认自己回并州是为了通风报信,太史慈拿自己也没有办法,到了这等田地,他唯有希望牺牲自己,以保家族的利益,既然太史慈没有杀他,那就说明有些事情太史慈还没有弄明白,既然王允已经被太史慈算计了,那就不要再为一个死人拖累整个家族,为了家族的利益,只要三缄其口,即便是太史慈日后要对付自己的家族,没有证据下,太史慈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下,王凌轻哼了一声,继续保持沉默。 王凌的想法太史慈了然于胸,要不是为了更好的解决潼关和青泥口的问题,自己岂会和王凌多费唇舌?早就一刀杀了。 冷笑道:“让我猜猜看,令尊大人是不是要你捎信给你的叔父王允,说我太史慈在多日前来到并州,但现在已经消失无踪,也许已经渡过黄河,到长安来,要你叔父小心。” 王凌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太史慈的话直中他的要害,给他了一种在王氏家族内部也有太史慈的人的错觉,若是如此,王氏家族也不可幸免,凄惶无助下,半晌才颓然道:“太史将军既然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还问我做什么?” 太史慈没想到王凌的口风这般严密,表面上已经承认了一切,但实际上却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冷哼道:“王凌,你以为我在你王氏家族中有内应的事情是在诈你吗?哼!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搞清楚,无论你今天是否与我太史慈合作,王允的败亡已经无可挽回,现在的区别就是我太史慈到底是要灭掉王允一个人,还是顺便把你们整个王氏家族一起灭掉。” 王凌猛地抬起头来,神色复杂难明的看着太史慈,他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当然明白像太史慈这种雄霸一方的诸侯,要对付谁,自然有千般借口,只是对太史慈在灭掉王允的同时能顺便灭掉王氏家族的说法表示怀疑。 毕竟到现在为止,自己并没有确实地看见太史慈手中掌握着王氏家族和王允相互勾结的证据,虽然王允是王氏家族的人,但不能说王允有罪,便要株连整个王氏家族吧?尤其按照青州“罪不及无辜亲人”的律法,更加说不过去。 除非太史慈在王室家族的内部真的有内应在,才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王氏家族,否则一旦错过这个机会,王氏家族就会销毁和王允之间所有来往的证据,太史慈再想对付王氏家族那就难上加难了。 太史慈为人最重信诺,绝不会随意改变律法,那无异于失信天下,所以王凌才会认为太史慈即便要对付王氏家族,也没有足够理由,毕竟王氏家族乃是并州的世家大族,随意铲除只会令地方震动,对太史慈不利。 虽然眼前的太史慈一付吃定自己的模样,但是王凌却抱有一线希望,他以为太史慈若是在王氏家族内部真的有内应的话,为何还要和自己费这许多话?倒不如直接杀掉自己。 太史慈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王凌,心知对方已经动摇,哈哈一笑道:“我不妨告诉你,当今圣上也在我太史慈的手中。要不要我现在就领你王凌去面圣?” 王凌立时色变,这意味着即便太史慈在王氏家族中没有内应,也可以以皇帝之命杀人了。他本来还在奇怪太史慈除掉王允后拿什么来控制长安,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想到这里,王凌颓然道:“王凌一切愿听太史将军差遣,只求保我王氏家族一脉。”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我只要你为我骗开潼关和青泥口,如何?” 王凌身躯一颤,他这才知道留下自己的原因真的并非是为了套取王氏家族的内幕,而是知道自己和这两座关口守将之间的密切关系。 一种无力的感觉泛上心头。 ------------ 第十一章 混战(上1) 第十一章混战(上1) 看着满面疲惫的王凌,太史慈淡然道:“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否则,哼!神仙都难救你。” 王凌点了点头,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话好说? 太史慈沉吟半晌,才道:“杨彪被抓的事情,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太史慈这么问大有学问,要知道人是非常奇怪的动物,一旦开口说实话便会不由自主地说下去,再难作假,即便有心,但也无力,否则必是破绽百出的局面,对方只要反复对几个怀疑的问题进行提问,早晚会露馅的。 太史慈现在提的这个问题自己本身知道答案,当然不怕王凌说谎。 王凌想也没想便道:“叔父此举是为了对付贾诩,劫持刘璋和让刘璋在长安城中的两个兄弟的失踪都是叔父弄出来的。” 太史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贾诩不是你叔父的心腹吗?” 王凌却很不屑地说道:“贾诩心中只有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叔父一开始就是对他既用之,又防之,只不过因为在长安平定的初期贾诩出力甚多,再加上李傕郭汜攻打长安的时候有此人全力谋划,保长安无虞才令叔父放心下来。” 太史慈心道这才正常,否则王允还不成了傻子? 王凌却自顾自地说下去道:“谁知这一切不过是贾诩的计谋罢了,李傕郭汜手下的那个超级军师根本就是贾诩的人手,长安攻防战根本就是贾诩的自编自导的一出戏。哼,要不是李傕郭汜来主动示好,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太史慈“哦”了一声,知道王凌说的话大多属实,当下淡然道:“李傕郭汜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说的话你们也相信吗?” 王凌摇头道:“李傕郭汜虽然凶残,但是却是愚蠢之人,这种离间之计他们还想不出来,而且李傕郭汜还有充足的证据,否则王允叔父是不会相信他们的。” 这倒是,太史慈承认王允对李傕郭汜的分析。 “所以,”王凌总结道:“叔父才明着答应贾诩的请求,暗中却把刘璋三兄弟另找地方控制起来,为的就是防止贾诩一旦察觉事情不对劲,就带着刘璋跑到益州作为进身之礼。若是贾诩跑到益州的话,对长安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王凌说到这里,和贾诩猜想的完全一样,太史慈知道王凌已经对自己完全的屈服,否则不会这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是便向往另提出了一个自己在心中由来已久的问题:“那么,王允现在把刘璋三兄弟藏到了哪里?” 岂料王凌却摇头道:“太史将军,这件事情我便不知道了。虽然王允是我的叔父,但是王允和我父亲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若不是为了王氏家族的利益,两人根本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我和王晨虽然是王允的侄子,但是王允仍然有很多的事情不会让我们知道,比如刘璋三兄弟的去向,我们便不知道。” 太史慈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王允身为大司徒,又是海内知名的学者,但却不是王氏家族的家主,以王允的性格起会咽下这口气? 对王凌和王晨有所保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来王允在长安还是另有心腹,王凌和王晨虽然知道的事情很多,但并非无所不至,嗯,看来王允很懂得所有的鸡蛋不能放进同一个篮子的道理。 永远对所有人都留一手,还真是一派枭雄本色。 不过太史慈却很在意刘璋三兄弟的去向问题,只要把这三兄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可以确保自己在发动长安之战的时候汉中张鲁和刘备不给自己捣乱。 毕竟单靠张绣大军也只能应付一时而已。 一方面张绣要分兵迷惑汉中,另外一方面,张绣还要出兵到潼关和青泥口阻止两地守军对长安的援救。 毕竟自己要李严和于禁大军从关外攻打这两处关口的命令要在很久之后才能到达,谁知道能不能赶到长安之战的前面?所以张绣必须对这两地进行短时间的阻击。 除此之外,贾诩还要以咸阳为中心,阻挡长安北面、大河对岸的城市对长安的援助。 故此贾诩的责任极为重大,虽然张绣手下有五万人马,但被这么一分散,那么每一方面都险象环生。 所以,若是自己能把刘璋三兄弟把握在自己的手里,那就可极大的缓解贾诩的压力。 然而王凌的答案令太史慈很失望。 一直以来,太史慈已经习惯于一切尽在掌握的战争方式,但是今趟长安之战,太史慈却始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切事情仿佛都有把握,可是一切事情又都似乎另有玄机。 虽然这是一种新鲜刺激的体验,而且对人的潜能是一种激发,但是却绝对不会令人舒服。就像刘璋三兄弟的事情,对太史慈就无疑是种挑战。 不过有失必有得,有了王凌,自己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青泥口和潼关。这样,张绣大军很快就可以不必再担心这两个关口了。 而且自己在占领长安之后,说不准就可以得到刘璋三兄弟的下落。 太史慈想到这里,便抛开这个问题不问,又道:“王允对付贾诩不怕打草惊蛇吗?我听说贾诩和吕布的关系很不错,若是两人联手里应外合,王允未必能够挡得住。莫忘记张绣一直对贾诩言听计从。” 王凌摇头道:“叔父早就预防到了这种情况,首先张绣不会为了贾诩而和叔父翻脸,毕竟叔父对张绣礼遇有加,而且张绣的叔父张济现在远在中原,投鼠忌器下,张绣没有作反的胆子。” 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叔父已经和李傕郭汜达成了协议,要二者出兵,协助剿灭贾诩。” 太史慈趁机问道了自己另外一个疑惑的问题:“李傕郭汜和西凉马腾韩遂已经停战,是不是马腾与韩遂和王允已经有密议?” 王凌思考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不清楚,毕竟在李傕郭汜找到叔父之前西凉地区的两股势力就已经停战了。一直到现在仍然保持这种态势,也不知道是否和叔父有关。” 太史慈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西凉的事情还是这么不清不楚的,日后自己还要对西凉开战,若是弄不清楚西凉势力之间的关系,自己还真不宜轻易的开战。 又问了几句,太史慈发现再无多大价值,便对王凌道:“如此,你便安心的在我这里,等我用你取青泥口和潼关。 王凌诚惶诚恐的看了太史慈一眼,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我的兄弟王晨……“ 太史慈马上明白过来,笑道:“王凌,若是你兄弟王晨识时务的话,我会很满意的。你也是我太史慈请来的客人,所以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王晨闻言大喜,当然是在为保住自己兄弟的性命而高兴。太史慈看他喜上眉梢,冷哼道:“你最好不要和我耍花样,被我知道,你是知道后果的。”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 看着王凌连连点头的样子,太史慈漫不经心道:“现在并州局势紧张,羌胡和鲜卑正在寻找机会南下,若是这个时候传出来名满天下的王氏家族与胡人勾结,你说会怎样?” 王凌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再一想起皇帝在太史慈的手中,登时额头上涔涔的汗水不断地流下,哪还敢说出半句话来。 太史慈摆了摆手,要满身大汗的王凌下去。 当大帐中只剩下太史慈和史阿两人的时候,两人相视大笑。 心知长安之战正在向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 然而,事情真的如此顺利吗? 转眼又过了两天。 吕布突然大开长安城的北门,领着自己手下两万西凉骑兵和并州骑兵的混编部队缓缓出了长安城。手下的大将更是一个不剩,只留下在自己一直不放心的华雄领着本部人马仍驻军在长安北城。 吕布这么做当然是按照贾诩和自己约定的时间来的。 虽然这些天吕布时不时地出城,美其名曰练兵,但是那一天也没有今天的规模巨大。 华雄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此人当真是两面倒的墙头草,而并非是王允真正的心腹。 面对吕布的突然离去,华雄并没有马上向王允报告,而是等待了很长时间。 谁知道一直到黄昏时分,吕布都未领军归来,华雄这才觉得不对劲,派人出城去侦察,结果却得到消息:吕布早上的时候才出长安北城,就急行军渡河,在渡河之后,从泾阳和高陵之间穿行而过,随后不知所踪。 华雄听到消息后坐立不安,万般无奈下唯有派人到王允那里通知这个消息。 王允知道后大吃一惊,更对吕布这个决定惊疑不定,郭淮趁机进言,认为为今之计就是要预防吕布出兵偷袭长安周围的城市,所以一定要先弄清楚吕布的动向,不过此时不能声张,毕竟吕布还是朝廷的温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反叛的迹象。 王允深以为然。一时连忙派人到各个城市送信,要各座城市严守门户,预防偷袭。 郭淮更加以王允重新布置长安的防卫工作,毕竟吕布一走,长安城北面就等于不设防。 王允欣然接受,毕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长安北城,在长安自己变成一头独大,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因为王凌还没有回来,所以王允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郭淮和王晨去做。 郭淮大喜,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控制长安城的东门了。 最后郭淮建议王允在重新布防前,先把华雄召入府中,然后设计抓住华雄。 郭淮的理由是华雄这人乃是见风使舵的小人,而且吕布失踪的消息就是华雄传来的,一时之间难辨真假,倒不如先把这人抓起来,以防后患,若是这华雄不来,则说明华雄心中有鬼,更不可信任华雄的这一番言语。即便是华雄暂时之间全无问题,那也要等知道吕布的下落再说。 生性多疑的王允马上下令召华雄进府。 王允心中的顾虑当然更多了一层,眼前的这种局势有点让他看不透,他在怀疑是不是贾诩已经和吕布联手,若是如此,华雄这个在长安中分不清是哪一伙的家伙就绝对不能相信。 华雄不知就里,喜气洋洋而来,还以为王允会表扬嘉奖他呢,谁知道却是刀剑加身,成了阶下囚。 华雄这猛将政治细胞太差,不明白自己这是站错了队,才会令所有人怀疑。 华雄手下三千多人被王允老实不客气的编入到了自己的军队中。 郭淮的几个建议令王允对其刮目相看,决定今后要对其重用。 不过王允对郭淮这外姓人还是不大放心,于是,王允派王晨负责长安城的南门、西门和北门,而郭淮只负责东门。 毕竟北门处吕布随时都可能回来,而西门和南门则对着张绣大军,不可不防。只有东门,在王允的心中认为无关紧要,才会交给郭淮。 岂料这件事情正中郭淮的下怀,郭淮对王允的性格太过了解,早料到王允会有如此安排,故此欣然领命而去。 经过这么一闹,天已经大亮,郭淮又在调动人马上故意弄得很混乱,连带着王晨的其他三门都莫衷一是,长安城里乱成了一团。 王允喜气洋洋、王晨和郭淮乃是多年好友,并没有怀疑长安的这种局面是郭淮有意为之。 不提郭淮准备开放东门,只说吕布出了北门之后,便急行军直奔池阳而去,根据情报,西凉的援军就在此地。 与此同时,张绣大军也已经悄悄地兵分四路,开始了行动。 张辽这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奉命后撤,把守在沈岭一带,阻止汉中的军队。 也许因为张辽的行动过于突然吧,反正张辽军撤到沈岭之后,汉中军并没有什么举动,反而严守门户,大概是怕贾诩有什么诡计吧。 与时同时,张绣带领一部分军队直奔青泥口,伏击有可能出现的蓝田援助长安的大军。 而另一方面,贾诩则亲自带领一部分军队悄悄来到长安城的南门,准备在太史慈控制长安之后,便穿过长安直奔渭南,阻击潼关的守军。 至于张绣手下大将胡车儿则负责把守咸阳,他得到的命令是死守,而非出战。 这个任务看起来困难,但其实却容易得很,因为贾诩已经说动了吕布,要吕布在进攻池阳的时候,向长安地区的其他城市洒出一些斥候,故意要这些城市的守军误以为吕布军是要攻打本城,不敢轻举妄动。 贾诩美其名曰是减少吕布在攻击池阳的时候的后顾之忧,迷惑敌人不来出兵援救池阳的军队。实际却是起到了保护咸阳的作用。 与此同时,太史慈方面也在加紧行动。 吕布大军刚一出城,就已经被徐盛派出的在长安北面的斥候注意到了,随后,徐盛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太史慈。 太史慈就知道决战就在眼前。 太史慈先命令徐盛阻击很有可能援助长安的冯翊援军,然后便带领着自己的五千特种精英来到了长安的东门之外,静静等候郭淮打开城门。 黎明,郭淮带领一支百人的骑兵队伍来到了长安城的东门,命令东门的守将打开长安城的大门。说是要出城巡逻。 东门守将知道郭淮乃是王允的红人,现在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当然不敢得罪,连忙点头哈腰地送郭淮出城。 郭淮带着这一百人的骑兵来到了太史慈藏身之地,太史慈伏兵一拥而上,区区一百人,哪里有还手之力?唯有乖乖下马投降。 太史慈命令手下一百个身手特别厉害的特种精英换上衣服,然后对郭淮笑道:“伯济,难为你了。” 郭淮笑道:“哪有?我是想喝主上的美酒。” 太史慈这才想起自己说要请郭淮喝酒的事情,哑然失笑道:“没想到伯济这么贪那杯中之物,长安事了,我与伯济定要一醉方休!” 郭淮哈哈一笑道:“还请主上迅速进兵,待一会儿便有百姓进出长安了,一旦交起手来,误伤百姓就不好了。” 太史慈有点对郭淮刮目相看,一拍郭淮的肩膀道:“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伯济能够心系百姓,我很高兴。” 郭淮不好意思地笑了。 史阿看着自己的徒弟这般出息,自然感到脸上大为有光。 太史慈跨上战马,望向长安,喝道:“随我来!” 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 第十二章 混战(上2) 第十二章混战(上2) 尘烟滚滚,郭淮带着一百多名特种精英向长安城的东门迤逦而来。 太史慈就混在这其中。 剩下的人手都在史阿的带领下,潜伏在长安近郊最近的树林中,以便在动手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进长安城。 不多时,郭淮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长安城的东门。 此时时辰尚早,天刚微亮,再加上王允的命令以及长安城现在紧张的局势的原因,故此在长安城的门城门口根本没有行人。 东城门的守将在城头上远远地看见郭淮到来,连忙下城打开城门,恭恭敬敬地迎接郭淮的归来。 郭淮摆足了官威,骑着马阴沉着脸来到城门前。 那守将连忙迎上前去,陪着笑脸道:“郭淮将军,您怎么去而复返?” 郭淮冷哼了一声道:“本官的事情哪里轮到你多嘴多舌的询问?快点要我进城,我有重要的事情。” 那守将见到自己拍马屁派到了马腿上,哪里还敢说话?连忙让开道路,让郭淮进城。 太史慈看到这种情景,灵机一动,纵马来到郭淮的身边,手抱银枪恭声道:“郭将军,您不是说要把守东门的将领在城卫所集合吗?” 郭淮一愣,马上心领神会,知道太史慈另有所图,连忙对那守将喝道:“正是如此,你快去把所有东城门的大小将佐叫到城卫所来,本官有事情找他们。” 那守将不疑有他,连忙应声领命而去。 太史慈又向郭淮一打眼色,郭淮便傲然对太史慈道:“你随本官来,留下些人在这里给本官把守好城门,任何可疑的人物都不准放过,等我回来。” 太史慈抱拳应是。 郭淮留下了五十多人呆在城门,以防不测,毕竟是有万一,城门口没有人的话,对己方不利,郭淮吩咐过一切之后,才和太史慈带走剩下的五十多人,施施然赶往城卫所。 到了城卫所之后,太史慈一摆手,五十多名特种精英一拥而上,把原本在城卫所的数量不多的守卫迅速放,把他们拖到没人注意的地方。 那些守卫哪里想得到这些身穿着中央军服饰的自己人会突然发难向自己动手,再加上特种精英的超凡身手,措手不及下连声音都未发出就被制服。 转眼之间,城卫所就已经变成了太史慈的天下。 太史慈和郭淮随即进入到城卫所的大厅中,等候长安城东门一干大小将左到来。 不多时,有人进来汇报,说那些将领都已经到来。太史慈和郭淮相视一笑,便命人引那些人进来。 那些长安城东门的大小将左不虞有诈,跟着引领他们进去的特种精英,一共二十多人,领着自己的亲卫,浩浩荡荡的向里走去,有很多人还边走边打哈欠,显然是还没有睡醒就被叫来。当他们进入大堂时,忽地发觉所有随从均被截在门外,大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弩弓发射声和惨叫声,显然是那些亲卫遭到不测。 这些人面面相觑,为首的那名将令看着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史慈和郭淮,愕然道:“郭淮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淮并未说话,太史慈却站在这些人的面前,悠然道:“你们不需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和本人乖乖合作就够了。” 这些将左见到郭淮站在一旁笑眯眯的不说话,一个小小的士兵却倨傲地站在那里说话,更加莫名其妙起来,其中一将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和郭淮将军面前这般说话……” 话音犹未落,一声弩弦声响起,吴光闪过处,那名和太史慈大声说话的将左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大声的呻吟。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跳到一边,看向此时已经倒在地下的那人,只见那人抱着自己的大腿鬼哭狼嚎地在地面上连滚带爬,在他的大腿上,有一只贯穿的弩箭更森寒的闪着乌光。 太史慈的眼中迫出冷酷的神光,淡然道:“你要搞清楚,现在的你们只有资格听从我的命令,没有资格提出任何问题,否则你就要有必死的觉悟!”那声音没有半点感情,就好像是对着一群没有生命的石像发出的。 太史慈那出手前后全无预兆的冷酷态度和话语中那冰冷无情的味道,实比之狰眉怒目更教人心惊胆战。 众人看向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小兵打扮的人,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散发着一股强大的自信,那种天地万物尽在其手的感觉令他们感觉到一阵阵的窒息。 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叫着抽出腰间佩剑,其他人才有梦初醒,要有所行动。 弓弩之声连响,如蝗的弩箭松不同的角度射出,集中那些人长剑的剑身,那强劲的力道令这些一直处于养尊处优的生活中的将左们如遭雷击,身躯震颤。 在下一刻,十多名特种精英从大厅的各个角落中端着损益连弩晶体的走了出来,每个人的脚步都轻的好像猫似的。 那些将左脸色发白,终于有人叫了出来:“他们是青州军,他们的手中弩箭带着箭匣!”这个发现让所有人一阵大乱,慌成了一团。 太史慈闻言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看来随着战争的进行,青州军的武器装备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就像眼前。 不过知道归知道,青州军的武器装备其实是很难模仿,毕竟没有必要的技术支持除了青州,那天下间就没有人可作仿造出来。 但是随着青州军武器的一样样地曝光,这时代的战争模式将会产生极大的变化。 不过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敌人不是不会思考的木偶,人类的最大本领就是创造,在战争领域尤其如此。 就拿最简单的军服来说,自古以来,人们只会注意军服和铠甲在视觉上的刺激士气的作用,但是在现代战争中,这个作用已经消失了,转而注意根据环境而穿着具有保护色的战斗服装。 现在自己手中的武器一定已经有很多有心人注意了,虽然说别人能够模仿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却会导致敌人战术的改变。 看来自己以后要拿出一点新东西来才行呢。 太史慈想到这里,高喝一声:”给我闭嘴!否则格杀勿论!” 立时,大厅之中安静下来。 众人失魂落魄的看着正在露出恶魔般微笑的太史慈,一时之间噤若寒蝉,就连那倒在地上的受伤将左也不例外,苦忍着满头大汗,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青州军一向言出必行,若是在这小兵模样的人说出此话后还要发出声音来,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太史慈悠然地坐下来,轻声道:“我便是青州刺史太史慈。” 太史慈?大厅中的众人无不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是噩梦而已。 郭淮适时的站了出来,冷然道:“你们只要乖乖的听话,我便可保证你们和你们的家人性命无虞,否则,哼,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们。” 这些人虽然打仗不怎么样,更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却最懂得察言观色,他们此时见到郭淮这王允的心腹会站在太史慈的边上,立时就知道王允已经落在了太史慈的算计之中,可说是必败无疑,没有人会愿意为一个将死之人出头。 故此纷纷点头,出奇的合作。 太史慈见状微笑道:“如此最好,那么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半盏茶的工分之后,这些面如土色的将左垂头丧气的从城卫所中出来,在太史慈和郭淮的吩咐下,开始各行其是。太史慈为了防止他们中途变卦,每个人身边都弄了两个特种精英,美其名曰贴身保护。 郭淮和那守将来到城门前,前者向后者一打眼色,那守将犹豫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满脸微笑的太史慈,立时打了个寒颤,连忙对身边的士兵喝道:“你们给我打开城门,待会儿潼关的守军会有一部分回到长安来。” 身边的士兵虽然觉得奇怪,还是打开了城门。 这就是控制了所有将左的好处,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即便是哪一名士兵有疑问,也不会问出来,毕竟士兵知道事情很少,对一项命令难辨真伪。 长安城的东门缓缓打开,不长时间,史阿带着剩余的军队出现了。 不多时,史阿纵马来到近前,脸上带着诧异,毕竟按照约定,他们是杀进城中,现在这种安宁的局面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当他看到太史慈和郭淮以及那个满脸无奈的守将的时候,史阿马上明白了,心中暗赞一声。也不多说,旋即领着大队人马无惊无险地进城。 看着自己的大军缓缓的进入到了长安城中,太史慈心头大放,留下一千人在东城城门,随时准备接应,还有一千人登上城墙,占据制高点。 兵不血刃,长安城的东面便已经成为了太史慈的势力范围。 随后,心怀大畅的太史慈便和郭淮、史阿带领剩下的人手开始向王允的府邸进军。 此时为时尚早,长安城的街道上才出现了几个行人。没有人群自然对太史慈一方很有利,随着大军的前行,不是有特种精英自动离队,他们三五成群地占领长安东城的各个要地,到还有两条街道就要到王允府的时候,已经有一千人被分散出去,只剩下一千多人跟随在左右。 又转过了一条街道,听者得得的马蹄声,看看遥遥在望的王允府,太史慈对郭淮道:“伯济,待会儿到了王允府,你先叫开门。” 郭淮点头道:“晓得了。”太史慈心怀大畅,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自己想要的最好的局面了,更不知道减少了损失。 正说话间,对面也响起成群的马蹄声,太史慈等人愕然望去时,却见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自远处风驰电掣而来,郭淮望了望,面色凝重道:“不好,是王晨。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要到王允那里汇报……也许是吕布的消。” 太史慈一摆手,示意自己的人手准备动手,然后淡然道:“伯济不必想了,我们这大队人马出现在这里本就惹人疑窦,此间事情无法善了,还是想办法出其不意的抓住王晨吧,我留着他还有别的用处,这样也好,免得再抓住王允之后还要费神去抓王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史阿此时却跳下马了,一闪身,在人群中不见了。 郭淮一愕,太史慈却道:“你师父是长安城的名人,王晨一定认识他,史阿兄怕失了动手的先机,才躲起来了,你要把握住机会。” 郭淮闻言点了点头,此时,王晨一马当先,已经来到郭淮的对面,大喝道:“前面的人是郭伯济呼?” 郭淮大喝道:“正是,王晨兄,你不在城门把守,到这里来干什么?”太史慈心中大乐,这个郭淮还真有一套,为了迷惑王晨,所幸先来一个恶人先告状,还这么理直气壮地。 王晨的战马并没有停,此时已经来到距离太史慈等人几十米的地方,闻言道:“我有吕布大军的紧急军情要告诉叔父,怎么,东城门哪里也出事了吗?”随即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军队,发现这支军队的装备虽然精良,但是却绝对不是中央军的装备,有点吃惊道:“伯济,这是哪里的部队?我们长安城有此精锐之师吗?” 此时,王晨的三百多人的进入到了青州军的的范围中,蓦地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百多枝蓄势以待的劲箭由“损益连弩”射出,雨点般往敌人射去,一时人仰马翻,血肉横溅,大半人摔下马来。到第二轮劲箭射出时,再没有一个人留在马上了,不是伤亡倒地,就是滚落下马。 王晨和他的手下在措手不及下与太史慈的特种精英甫一接触便死伤过半,乱成一团,仓皇四散。 这条原本平静安详长安城街道,转瞬之间便变作了人间地狱 。 虽然王晨手下的这批士兵乃是长安城守军的精锐,日夜操练,实力强横,但一来被一阵损益连弩射得早泄了锐气,又兼负伤者众,人数更不成比例,哪里还有招架之力? 转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是逃命而去还是去报信了。 只剩下王晨被一阵弩箭射得莫名其妙,惊慌意乱下,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还没有想起到底应该逃跑还是进到王允府中报信的时候,脖项处一凉,一把长剑已经横在自己的咽喉处,只怕自己稍有异动就会血溅当场,马上,史阿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王晨对史阿这大汉第一剑师熟悉非常,一件史阿的面孔立时知道眼前这支精锐部队到底是谁的部队了,不由得惨哼了一声。 “王晨兄,愿你弃暗投明,和我家主上合作。”在下一刻,郭淮出现在了王晨的面前,用无比诚恳的语气道。 王晨向地上啐了一口,不屑道:“郭淮,我叔父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他老人家,须知王世家族和你们郭氏家族都是并州的名门望族,一直是唇齿相依,我们王世家族更像把我妹妹许配于你,你现在这么做怎对得起我们王家?”郭淮闻言,神情激动,想说什么却又忍住。 “王晨,郭淮这么做才是为了保全你的王氏家族,莫要不知好歹。”太史慈端坐在马上来到王晨的面前,看也不看地面上呻吟的伤者,郭淮在一旁口称主上。 王晨讶然看向太史慈,他没有想到这青州战神会突然出现在长安。太史慈却懒得理他,淡然道:“你的兄弟王凌已经与我青州全面合作,原因是什么你自己去想,哼,我言尽于此,为王允这个与你的父亲有诸多不和的行将就木之人于我青州对抗是否值得?还是多为你的家族想一想吧!” 王晨一听说自己兄弟王凌已经投降给了青州军,不能相信地喊了一声道:“不可能!” 太史慈懒得和他废话,要人好好的将王晨看押,又命人到城外把汉献帝和王凌带到城里来,然后一抬手中的银枪,喝道:“随我来!” 提马横枪便奔驰到了王允府邸的门前,原本挡在这一边的特种精英如潮水般散开,在万众瞩目中,太史慈口中清啸声起,手中银枪闪出千百道寒芒,惊心动魄的美艳不可方物。 在那好似梦幻的银芒中,千百道枪影消失不见,只有银枪的实体出现在了王允府邸的大门上。 “轰”的一声,那门板好像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那被击碎的门板的木屑变成了千百只四散飞扬的蝴蝶,飞出去好远。 太史慈首当其冲,杀了进去。 身后目睹太史慈那神乎其技表演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杀了进去。 郭淮这熟知王允府邸地形的人在门口处指挥,要一部分特种精英绕至后门和秘道处防止王允逃跑。 刚才门口发生的一幕已经惊动了王府的人,所以太史慈等人才一杀入,便有大队的王允府上的侍卫结阵而出。 此时特种精英大部分还堵在门口处,无法结成战阵有效的杀伤敌人。 太史慈审时度势,大喝一声,单人匹马,闪电般破入了这遭遇的第一轮战阵,银枪过处,敌人纷纷与血倒下,惨叫连天。 史阿自然傍在太史慈左右,见人便杀,挡者披靡。 长安之战终于打响。 ------------ 第一章 混战(上3) 第一章混战(上3) 转瞬之间,王允府中的这第一批侍卫的攻击便冰消瓦解。大部分人浴血倒地,惨嚎呻吟。毕竟太史慈的枪和史阿的剑不是这些人所能抵挡的。 太史慈看也不看面前的伤者,转过头来,见到在自己身后的府门处已经拥进来了大量的特种精英已经结成了战阵,便对府外的郭淮高喝道:“伯济,你留一千人在府外,给我手中外面,把那些待会儿来援救不识时务之辈尽数杀回去!” 郭淮在外面答应了一声,太史慈冷酷无比地看了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如海王府,头也不回地对身中的特种精英道:“我们兵分两路,记住我青州的军法,不准杀害无辜的婢仆妇孺,违令者斩!史阿兄领一路,去吧!” 史阿领命,带着二百多人布成阵势,有如破竹般杀往王允平日办公所在的内府。 他们才转入穿过花园的长廊,牵着猎犬正从那里经过直奔前方小亭处的十多名侍卫忽见来了这么多人,骇然大惊时,弩箭早蝗虫般飙射飞去,人犬不留。 看来他们去的方向和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还不知这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史阿大喜,如此一来,自己此趟任务就方便了许多:以有算攻无备未有不胜者。史阿他们见人便杀,行动又迅速之极,通往内府道路上的侍卫被他们斩瓜切菜般放倒在地。 另外一方面,太史慈却遇上了猛烈的抵抗,带领手下的特种精英才奔出几丈远,数百名王允府上的守卫便在前方左右穿出,这些人人人持着远距离格斗的兵器,在最前方的那数十名守卫更是满身的铠甲,一手持大半个人高的木盾护住身形,另一手以长矛重剑等兵器猛攻过来,太史慈这冲在最前方的人当然是首当其冲的被攻击对象,只见那些守卫,厉喝连声,往太史慈的坐骑狂刺。 特种精英见状迅速的收起损益连弩,反手抽出背在身上的斩马刀和军用斧,一拥而上。看看这些王允守卫的装备,就可知道他们是王允府中的精锐,损益连弩对这种浑身满是铠甲,前面还有盾牌手的结成战阵的士兵杀伤力实在有限,所以才会换上战命,斩马刀和军用斧。准备近身肉搏。 太史慈见到这些侍卫不知死活,居然悍不畏死的攻击自己心爱的战马,一时之间杀机大盛,长啸声起,气势陡盛下,不退反进,闪电般冲入敌阵之内,手中长枪 梦幻般击出,在瞬间之内幻化成了千百道银光,雨点般飙射到面前的盾牌上。 被银枪点上盾牌的敌人无不身躯狂震、虎口震裂、双臂发麻,惨叫着把盾牌抛到了地上。只一会儿的工夫,看似无懈可击的战阵便被太史慈搅了个乱七八糟。 这是必然的结果,虽然在同一时刻对付数十名敌人十分困难,但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太史慈的“雨横风狂”乃是群战枪法,力道强横无比,而且可以利用惯性持续攻击和扩大范围,所以一般人根本无法抵挡。 当然,在如此攻击后,太史慈的战马自也失去了冲击力,手中银枪的威力自然减弱,故太史慈的第二招才会是柔韧十足的“游龙遍地”,否则下面便无以为继。 不过此刻因为那些盾牌手的退后原因,后面的敌人进攻的步伐受到了阻碍,被堵在了身后,一时间无法迫近太史慈的三丈之内,也就无福消受“雨横风狂”了。 看着太史慈如同天神般傲然坐在战马上所向披靡,那些特种精英热血沸腾,猛然欺身而上,挥刀砍削,举斧便斩,夷然不惧敌人的重型攻坚武器的距离优势,正有点混乱的敌人受此突袭,连忙挥舞兵器格挡,岂知斩马刀过处,长矛立即纷纷断成两截,寒芒透体,无不纷纷翻身倒毙。 要知这时代的武器更多注重的硬度,其中以“百炼钢”制成的武器最为有名,但是在追求硬度的同时,武器也变得很脆,极容易折断。故才会有眼前这种场面。 一时之间,遇上特种精英斩马刀的敌人只有捱刀送命的份儿。 这时,府外的方向传来喊杀之声,像潮浪般波荡着,那种喊杀连天的感觉实在是惨烈之极。看来,王允的援军已闻讯来到,自己要加快行动才行,太史慈暗想。 大吼一声,太史慈再次出枪,远挑近扫,所到之处,尸身横飞。 转眼间,太史慈便击溃了两倍于己的敌人,迅速地向里面移动。 此时,在王允府的门外正在进行第二场激战。 王允的大军在太史慈等人冲进王允府中不长时间便迅速杀到。才一进入到街道,便被郭淮先一步散往全场,扼守这条街道的所有战略位置的特种精英们,用十字狙杀弩和损益连弩纷纷射杀。 那些骑兵猝不及防下,被射得惨叫连连,纷纷中箭倒地,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本是完整的冲击队形,立时溃不成军,失了主人的战马更横冲直撞,乱成一团。 埋伏在街道两旁房顶的特种精英们审时度势,根据街道下面的战场的变化和敌人兵马的调动不断地在房上飞檐走壁般跑动,变换着各种阵形射杀这敌人。他们人人都以闪电般的手法不断发射,不断换箭匣。 敌人见正面突击无法奏效还伤亡颇大,便想要绕到另外一侧突袭,岂知郭淮这长安的地头蛇早有准备,才一进入到另一条街道,又是一排排的弩箭准确无误的射出来,使这些敌人猝不及防下,一排排的倒了下去,攻势再度冰消瓦解。 不半晌地上已满是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敌人,情况惨烈至极。 而在东城的守军却安静之极。虽然此时已经是喊杀声震天,但是没有东城守将的命令。那个士兵敢动弹?那些守将几乎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身边有两个煞星待着,动不动便要瞪眼杀人,而且对别人的生命毫不放在心上,实在令心惊胆战。故此东城才会悄无声息。 因此,一时之间,青州军占有了绝对的优势。但是郭淮却知道这种优势不会保持多长时间,自己手中只有一千特种精英,虽然己方基本上没有伤亡,还有损益连弩这种神兵利器,但是损益连弩并非无所不能,至少再增大杀伤力的同时,所有的箭矢消耗量也十分巨大,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损益连弩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局面。故此,战争的胜利说到底还在太史慈的身上。若是不能迅速地拿下王允,那就只有退出长安城去。 太史慈和史阿自然不会令郭淮失望,当府外的战斗进行到最惨烈的时候,太史慈和史阿已经闯入到了王允所在的大厅之中了。 正在府内的王允正在来回地踱步,到现在他仍不知道突然出现的敌人是谁,他知危险已至,他便准备逃走。但毕竟敌人会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内,显然是因为长安城中有内应,自己若是贸贸然从密道逃走,说不准早在对方的意料之内,所以才会派人到府中的密道处打探,看是否安全,正在焦急之中,却见到一群如狼以虎的大汉在史阿率领下拥入厅内,惊惶失措站起来时,厅内的十多名亲卫已在弩弓机括响声中,纷纷倒地,无一幸免。 王允才要逃跑,却见眼前电芒一闪,人已经被迫入到了墙角,一把锋利的长剑横在他颈上,王允立时面若死灰。 “王允大人,好久不见了,还认得我史阿吗?”史阿悠然道。 王允此时哪还不知道敌人是谁,勉强哼了一声道:“太史慈在哪里?” 话犹未落,旁边的墙壁响起轰然之声,整个左边的墙壁完全倒塌下来,一时间尘土飞扬,蒙盖住了众人的眼睛。 在缭绕的烟雾中,太史慈那充满慑服力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允大人,这么想念我太史慈,真是我的荣幸!想当初在下来长安之时乃是虞翻的身份,却被司徒大人那么看重,赠我以爱女,太史慈每每思之,都要感激涕零呢!”言语中充满了嘲讽。 王允闻言脸色一变。 太史慈此时已经出现在王允的面前,冷哼一声道:“不过您的那位好女儿已经不能来见您了,不过司徒大人莫急,相信你们父女二人很快就会见面。” 王允对自己的那干女儿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闻言脸上的肌肉不由得一颤,恨声道:“太史慈,你好!枉你也是当世英雄,居然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女子下手,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王允大人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你的那个宝贝女儿其实是被袁绍派去劫持我母亲的袁氏高手奸杀身亡的,因为他们误以为那是我的夫人貂蝉。” 王允一愣,瞬间老了好几岁。 太史慈点头轻叹道:“司徒大人,相比袁绍,我自然仁慈了许多,放心,我很快就会要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王允脸色再次巨变,显然是听出了太史慈早已经知道自己和干女儿的暧昧关系,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实在比千刀万剐还令他难受。 不过王允乃是老狐狸一条,现在自己的干女儿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又何惧之有?冷哼一声道:“太史将军,老夫没有心情和你打哈哈,至于你说的话老夫更是莫名其妙,我只问你,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公然劫持朝廷大员,更在长安城中杀伤无数,究竟是何居心?” 太史慈淡然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奉旨讨贼!” 王允莫名其妙道:“什么奉旨讨贼?……什么!”王允终是一代人杰,马上明白了太史慈这话中的潜台词,不能置信道:“你说什么?圣上已经找到了?” 旋即强笑道:“既然已经找到圣上,老臣自要到圣上那里去辩解,要圣上为老陈作主,看看到底谁才是奸贼!” 太史慈眼中射出森寒,冷然道;“王允大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不过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想法吧,你暗中勾结袁术和袁绍的事情圣上已经尽知。” 王允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一直以来,袁绍和袁术出于自己的利益一直不承认刘协的皇帝身份,袁绍是想要利用刘虞,袁术则是干脆自己当皇帝,这些事情刘协当然知道,所以刘协对袁绍袁术两兄弟有诸多的不满,现在刘协已经知道自己和这两人的关系,只怕已经很自己到了极点,自己在刘协那里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再看看眼前满脸冷笑的太史慈,王允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王允,太史慈笑道:“我不妨对你说,贾诩和张绣乃是我太史慈的人,而你的侄子王凌已经代表王氏家族和我青州全面合作,看你还如何抵赖!” 王允听到这里,不能置信地看着太史慈,显然是被太史慈的话给惊呆了。 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太史慈对史阿冷然道:“史阿兄,咱们出府去。”史阿点头,一摆手,两名特种精英如狼似虎的把王允押了出去。 当太史慈和史阿,以及狼狈不堪的王允出现在王允府门的时候,长安的街道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郭淮一见王允被押了出来,大喜过望下迎了上去,太史慈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夸奖了一番。王允看见太史慈和郭淮的亲密样子,立时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王允一脸怨毒的样子,史阿一拳打在王允的肚子上,冷哼道:“老匹夫看什么看,郭淮本就是我史阿的徒弟,是你自己老眼昏花,与人无尤!” 王允一听郭淮乃是史阿的徒弟,不由得露出了懊恼之极的神色。 转过头去看看自己的侄子王晨木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现在也是被抓了起来,不由得长叹一声,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便不再言语,只是眼中厉芒闪动,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时,对面冲击的敌人已经越来越多,要不是因为街道狭窄的原因,现在只怕已经是肉搏战了。 又是一阵猛射,敌人再次攻击不利,潮水般退了下去。 太史慈见状纵马来到两军阵前,高喝道:“对面领军者何人?出来见我青州刺史太史慈!若不住手,我可不敢保证大司徒王允的安全。” 此语一出,对面的军队立时哗然。 太史慈?原来对面的军队是青州军。他说什么?他说他抓住了王允大人? 不多时,几匹战马缓缓而出,只见战马上端坐着几个文武官员。 有一人高喝道:“对面的人可是青州刺史太史慈?” 史阿在长安中的时间不短,对这些文武官员自然熟悉得很,来到太史慈身边,低声道:“主上,说话的乃是大鸿胪周奂。” 看着大鸿胪周奂的那张肥脸,太史慈点了点头,朗声道:“原来是大鸿胪周奂大人,既然你能主持此间事情,那么还请把这些军队撤走,我们才好说话。” 大鸿胪周奂还未说话,旁边的一个黑脸汉子便喝道:“太史慈,你是什么身份?敢和周奂大人这般说话,你本是外地诸侯,不为天子守好疆土,却在这里大开杀戒。还抓了司徒王允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还有没有朝廷的法度?” 史阿在一旁冷哼一声道:“这人乃是越骑校尉王颀,是个人才。” 太史慈眼中闪过寒芒,冷然道:“王颀大人,你要搞清楚,我太史慈乃是当今天子的臣子,不是王允又或者其他人的臣子?居然指责我没有为天子守好大汉疆土?笑话!我太史慈有没有这么做不需要向你来证明,明天子在上,哪里用找你来多嘴多舌!” 太仆鲁馗在一边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太史慈道:“太史小儿,可认得老夫?居然敢借天子之命谋害国家大臣,真是天理难容!” 这人太史慈倒是认识,毕竟是汉献帝的近臣,微微一笑道:“太仆鲁馗大人啊,可惜你是圣上的老师而非圣上,我倒要问问太仆大人,王允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又如何知道我是在滥杀无辜,你又怎知道我太史慈不是奉了当今圣上之命来捉拿王允?” 连续三问,便把太仆鲁馗问的哑口无言。 长水校尉种辑恼羞成怒,一摆手中长枪,喝道:“太史慈,休要再逞口舌之利,待我长水校尉种辑拿下你这狗贼……” 话犹未已,长水校尉种辑便已经翻身落马,一支雕翎箭贯穿了长水校尉种辑的右臂。 待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不远处的太史慈正收起弓箭,显然这一箭是太史慈射的。 在向前抢出的士兵的搀扶下,惨嚎的长水校尉种辑被扶了下去。 青州军方面人人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自然是看不起长水校尉种辑这种姿态。 一直不说话的侍郎王子服大怒,他没有想到太史慈说着说着便会动手,才要说话的时候,太史慈已经肃容道:“青州刺史太史慈奉天子命抓拿王允,凡有意阻挡者视为同党,杀无赦,刚才仅仅是一个警告,各位大人小心自己的言词了。否则,哼!休怪太史慈不客气!” 王子服一张脸都气白了,喝道:“太史慈,你奉的是哪一家的天子命?” “是寡人让太史卿家这么做的?谁敢违抗!”一把稚嫩的童声传了过来。随着声音的传来,青州军潮水般分开,同时跪倒在地口称万岁。 太史慈闻声便知汉献帝到了,心中叫妙,有汉献帝在此,大局已定。否则眼前的局面还真有点头痛,看来王允这人颇有点手腕,眼前遭难还有这许多人为求情,若是没有汉献帝的话,今天势必不能善了,要控制长安更是痴人说梦。 众人愕然中,面沉似水的汉献帝已经坐在马上来到了太史慈的身边,一摆手免了太史慈的礼,面罩寒霜道:“各位卿家,寡人的命令难道不是天子之命吗?” 太史慈看着镇定自若地汉献帝,心中喝彩,到底是当惯皇帝的人,说话的气势自然不同。 看着突然出现的汉献帝,对面的众人无不愕然。 要知道,长安方面寻找汉献帝已经许多时候,虽然总是说能够找到,但是随着时日的变长,人人都不在抱什么希望,反正没有皇帝的日子也没有糟糕到什么不可救药的程度上。 可是现在汉献帝突然出现,立时令所有人不知所措,一时之间呆住了。 原本趾高气昂的众人立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再不敢和太史慈高声喊叫了。 太史慈心中大乐,转过头去看看和汉献帝同时被带来的王允的侄子王凌,这小子才一到这里,马上下马跑到了自己的兄弟王晨那里,对其低声耳语了一会儿,后者马上脸色惨白,连连点头,显然是已经被王凌说动,要和太史慈合作了。 毕竟家族的利益和王允的个人生命比起来,是在是重要的多。 太史慈又转过头来看着对面因为汉献帝的突然出现而呆若木鸡的众人,冷哼道:“难道要圣上教你们什么是三纲五常,你们才懂得什么叫做跪下吗?” 太史慈这么一说,众人才如梦方醒,一个个翻身下马,跪拜在地口称万岁。他们身后的大军更是跪倒了一大片,喊出的万岁之声更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汉献帝享受着自己久已失去的帝王待遇,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漂浮上来。 太史慈心中更是高兴,现在连长安城的军队都知道汉献帝在自己的手中,那么这些军队就绝对不敢乱来。 虽然说大汉皇帝的威严已经丧失殆尽,但是那只是一个背后的事实,任何人见到汉献帝在心理上还是会惧怕的。毕竟这是个皇权至上的世代。 不过到什么时候都会有直谏之人。 太仆鲁馗此时战战兢兢地说道:“圣上驾到,臣下有所不知,冒犯天威处还请圣上赎罪,不过司徒王允一向忠君爱国,圣上这段时日不在长安,多亏有了王允大人,长安才安稳太平,圣上万不可因为某些奸险小人的挑拨而错杀了王允大人啊!” 此语一出,身后的众人无不出声称是。 史阿闻言大怒,满脸杀机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大臣。 太史慈却毫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至少在现在汉献帝一定会站到自己这一面。 果然,汉献帝皱着眉头寒声道:“众位卿家,王允所作所为自有铁证如山的事实,并非是太史将军搬弄是非,王允实在是死有余辜。虽百死而难逃其罪,来人,给我把王允斩首示众!” 对面众人一阵大乱。 太史慈大喝道:“在圣上面前谁敢放肆!” 立时,众人噤若寒蝉。 太史慈心怀大畅,有皇帝在手就是不一样。一声令下,谁都不敢有疑意。 直到此刻,太史慈才真正体会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快乐,尤其是当着天子心甘情愿地和你站在同一边的时候。 同时,太史慈也看出,对于斩杀王允一事已成定局,没有人会反对,毕竟这是汉献帝亲口下的命令,而且还对王允愤怒极了,现在就差一个适当的理由了。 汉献帝冷哼一声道:“你们可知,这王允暗中勾结袁绍和袁术的事情?我已经命太史卿家出示草拟王允的几大罪状,以明天下民心!哼,单就是勾结袁绍袁术,迫害朝中大臣这几项罪名,这王允就百死难酬!” 这些人面面相觑,这件事情他们多少有耳闻,而且至少袁绍追杀太史慈的事情他们就知道事王允透露的消息给袁绍和袁术。 不过他们却知道王允和两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现在皇帝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那当然谁也救不了王允了。 因此,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汉献帝又把王凌和王晨两人叫到前面来,向众人说明这两个王允的侄子已经弃暗投明,交代王允的罪行。 众人见到两人垂头丧气地模样,知道王允大势已去,更加没有了异议。 太史慈一摆手,王允被推搡到了前面,狗啃屎般倒在地上。 对面的众人无不怜悯地看着他,却无人出8言相救。 一名特种精英手起刀落,血光迸溅处,王允的人头落地。 可笑这位大汉司徒一世玩弄权术,终死于权术之下。 心情激荡的太史慈却没有注意到王允临死的时候口中喃喃低声细语,只用自己才可听得见的声音道:“太史慈,老夫生仇死报,看你还能得意多长时间!” 就在众人以为长安之战告以段落的时候,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 第二章 混战(上4) 第二章混战(上4) 王允一死,长安城的势力立刻处于群龙无首的局面,太史慈趁此机会借着汉献帝的名义收编了长安城的军队。只有军队在自己的手里,才谈得上真正控制长安。 虽然长安城的很多大臣有诸多不满,但是却不敢声张,那并非是迫于太史慈武力压力的问题,而是太史慈手中掌握着汉献帝,又或者说汉献帝现在完全站在太史慈一边的原因。 这些大臣一直以来标榜的就是忠于大汉,更以反抗权臣,扶持皇帝为己任,原本他们以为汉献帝是被太史慈劫持,杀王允也是受太史慈所迫,可是现在却是汉献帝主动要杀王允,那太史慈倒好像是汉献帝的心腹似的。 所以现在反对太史慈已经全无必要,一不小心还有可能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若是说汉献帝是昏君呢? 那似乎更说不通,这汉献帝一直在权臣的控制之中,杀王允只不过是汉献帝随心所欲下的第一个命令而已,而且证据充足,谁又能说汉献帝这么做是错误的呢?所以更谈不上“直谏”“死谏”了。 故此唯有默默的接受太史慈的所作所为,至少在现阶段,谁反对太史慈就等于放对汉献帝。 因此,太史慈收编长安军队的工作极为顺利,再加上自己有郭淮、王凌、王晨这三个熟知长安军队布防的地头蛇,做起事情来哪还不顺风顺水、事半功倍? 史阿这大汉第一剑师自然是跟随汉献帝回宫。 看着郭淮领着王凌和王晨井井有条的安排一切,太史慈这才放下心来。 这期间,长安城的居民并没有因为王允身死皇帝回宫而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又或者兴奋异常,生在乱世,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了,他们已经学会了用眼睛观察,用怀疑的态度来对待眼前的一切。任何所谓的希望在他们的眼中都变得十分的可笑,故此长安城的气氛十分的冷淡。 不过长安城的大小官员们却看时忙碌起来,太史慈的突然杀到和汉献帝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处死王允给这些政客们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他们都在考虑自己的政治生命何去何从。 随即,汉献帝在朝堂之上召集长安城的群臣。 当群臣到来时,长安城的军队已经尽数落入到太史慈的手中,虽然在收编的时候偶有抵抗,但是在王凌和王晨还有郭淮的“劝说”之下,这反抗被迅速地破灭。至少在表面上停止了对抗,毕竟现在皇帝“掌权”,王允身死,而且身败名裂,若是抵抗的话便是叛贼。 汉献帝当然明白自己的立场,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命令太史慈总管幽州、并州、青州、徐州、兖州、冀州六州的事务,并封之以大司马之职。 同时命令太史慈专事征伐,解决幽州的边疆之患和豫州扬州北部的战事。 当然还有其他一系列人员调动和大臣的任命。这其中当然包括长安城守军一些列下属军官的任命,这些人在名义上当然只接受太史慈这大司空的指挥调动。 这道命令一下。太史慈名义上的权力立时激增,这等于说在六州之内太史慈就是个土皇帝,不说别的,至少六州的刺史自己可以随意更换。 更何况这大司马一职了,立刻使得太史慈变成大汉最大的军事长官,可以调动天下兵马。现在天下大乱,汉献帝又令太史慈专事征伐,这等于把随意杀人的宝剑放到了太史慈的手里,可以说汉献帝对太史慈的恩赐已经到了极点。 不过太史慈却并不是十分开心,他再一次发现,自己绝对不可以放松对汉献帝的警惕。尤其是汉献帝当着这许多臣子的面给自己这般大的恩宠之后。 这些时日,太史慈只顾得对付王允和解决长安控制权的问题去了,早已经把这汉献帝抛到了脑后,他实在没有想到汉献帝会在此时摆自己一道。虽然自己可以化解,但那要过一段时间才可以,现在自己唯有隐忍不发,让汉献帝得意一段时日。 在朝堂上众人的祝贺声和羡慕声中,太史慈无奈地和其他接受任命的大臣跪倒谢恩。 不说汉献帝对其他人的人事任命有拉拢人心之意,就说汉献帝对自己名不副实的封赏,就令太史慈心生不满,对汉献帝心生警惕。 的确,从表面上看,自己受到了天大的恩宠,可是仔细想一想,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总管六州事务”,难道在这之前自己就没有总管六州事务吗?这六州的官员哪个不在自己的调配之内? 还有那个大司空一职,更是鸡肋得很,“掌管天下兵马”?兵荒马乱之中,自己能掌管的就是自己的军队,再加上眼前这刚刚收降的长安的军队而已,又哪里能掌管天下兵马呢? 中央集权的松散乃是东汉建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问题,可以说东汉自建立起就从没有真正意义的完全控制天下兵马的调动,更何况是现在呢?难道自己可调动曹操又或者孙策的兵马吗? 若是可以的话,那天下也不会大乱了。 还有那个专事征伐,说得更是语焉不详,就现在看来,袁绍和长安地区都需要平定,可是汉献帝并没有说在消除这些势力之后,这些地区归谁来支配。到底是太史慈呢?还是另外派人出任州郡的刺史或者是太守? 诚然,作为大汉的臣子来说,太史慈的权力实际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实在已经是荣耀到了极点,但是作为一个要改朝换代的人来说,汉献帝的这些所谓恩赐不但对太史慈作用不大,反而还是一种变相的削弱。 可以想见,汉献帝今天对太史慈的封赏不日就会传遍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到时候谁不知道汉献帝把他太史慈当成是肱股之臣?在人们的惯有思维中自然会认为太史慈应当感恩图报,为汉献帝效死命才对。更何况一直以来太史慈就是大汉朝廷忠臣的代表,确认汉献帝的地位更是太史慈和已经死去的刘虞共同倡导的。可以说太史慈的声望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由此而来。 若是太史慈日后对汉献帝稍有不敬,那么天下的舆论就会把矛头齐齐指向自己,这个中滋味实在不舒服。更不用说自己想要改朝换代的想法了,叫别人知道了更是大逆不道,到这时太史慈才真切地体会到曹操当时的辛苦。 哎,说穿了,还是权力和野心在作怪,汉献帝现在这么做根本是自己将了一军。 其他事情可以姑且不论,就说即将要结束对袁绍的豫州之战,在自己打下豫州后,汉献帝若是另派一人作豫州刺史难道自己可说不行吗?只怕自己才一反对,就会有人支持自己恃宠生娇,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坦白说,太史慈倒不大在意皇帝的位置,若是汉献帝乃是一代明君那也无妨,毕竟皇帝这个活要想干好,那实在是天底下最难的职业。 但问题是汉献帝根本无力解决世家大族把持政权的问题,自己改朝换代并非是理想的结束,而恰恰是自己斩断这时代华夏分裂的根源的理想的开始。故此,汉献帝这块绊脚石是必须要搬开的。哪怕日后别人说自己是篡位者,那也在所不惜。 不过想一想,太史慈不得不承认汉献帝实在是天生搞政治的料子,他很会利用形势打击敌人。 这小子早已经看穿了自己要杀掉王允的决心,更看出在长安自己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在军事上都不占优势,只有借助皇帝之名才可以站稳脚跟,故此在那里大发君威,大肆地伸张君权,避免自己完全沦为太史慈利用工具的命运。 而实际上,汉献帝的确做到了这一点,至少在现在是如此。 在汉献帝把杀王允的责任大包大揽过来、避免别人说太史慈随意妄杀大臣的同时,汉献帝成功的给场听中的大臣们一种错觉:太史慈不过是他的心腹而已,太史慈杀王允看上去真的只是奉命行事。 如此一来,仿佛平定长安之乱的人不是太史慈,而是他刘协似的。弄得刘协的声望一时之间在长安群臣心中攀升到极点,这一点只要看看此刻站在朝堂中的大臣们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可以想见,在现在这个阶段,长安将会出现人人巴结汉献帝的局面,因为汉献帝的手中有自己这把刀,可以随意地杀人。而这种局面正中汉献帝的下怀,汉献帝将会大肆笼络人心,扩张自己势力。 只要时间充足,汉献帝甚至可以把朝廷上的其他势力完全掌握,然后寻找一个理由,再把自己一脚踢开。结束自己只能充当政治工具的悲惨命运。只要自己真正掌握了权力,再作出几件出色的事情来,他汉献帝就是中兴之主。至少天下诸侯在名义上不敢和他对抗。到那时,谁再想控制汉献帝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太史慈心中苦笑:没有想到,自己原本要利用汉献帝,现在却反过来被汉献帝利用,看来自己实在不是搞政治的料子,想到这里,太史慈下定决心要把管宁从青州调过来,只有管宁这政坛老手才可以对付汉献帝这个“小”奸巨猾之人。 至于现阶段,太史慈唯有默默接受汉献帝的所有安排,只要自己稍有不满,立时就会被有心人利用,他们会和汉献帝联起手来一起排挤自己。而且对方也的确有这个实力。 太史慈很清楚。虽然说左右要和汉献帝翻脸,但是现在却绝对不是翻脸的时候。 这个结论只要和历史上迎接汉献帝时候的曹操对照一下就可得出。 那时的曹操虽然手中并没有多少兵马,但是却是汉献帝唯一可以倚仗的军队,至于其他小股诸侯的部队都已经被曹操分化瓦解又或者驱逐,比如说杨奉等人。 那个时候的曹操根本就是大权独揽,所以才会强制性质的迁都到许昌,更把自己的心腹全部变成朝廷中的大员,逐渐地掌握政权。 可是现在看看自己呢,显然没有那个资格。 不说自己现在身边一个文臣没有,无法在朝中安插亲信,至少自己现在还没有真正的控制长安。 表面看自己现在兵权在握,而且名义上长安的军队都归自己掌管,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嫡系部队,就拿汉献帝新任命的那些长安守军的各个大小军官来说,太史慈这外来者几乎可说是一无所知。看看汉献帝在点他们名字时候那不假思索地样子,就可知道这些人选都是汉献帝早已经思考多时的结果了。 一旦有起事来,真正能指挥动他们的还是汉献帝。 长安的势力错综复杂,再加上长安地区大小城市不少,而且每座城市都有驻军,现在这些驻军还没有被收服,谁知道王允一死,这些军队都听命于哪个大臣?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兵变事件。最糟糕就是长安城的驻军也参与进来,来个里应外合,那自己可真的就无法在长安立足了。 现在,经过汉献帝的一番蓄意拉拢,人人向汉献帝谄媚,一定有不少人想要取代自己这个所谓的“汉献帝心腹”的位置,只要自己处理不好和汉献帝的关系,一定会有人出头这么做的。 不过太史慈并非无还手之力,这种局面只是暂时的,说到底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现在汉献帝这么有恃无恐是看穿了自己在长安的实力不强。 自己此来长安的目的是为了控制长安,可是现在倒好,反倒是汉献帝借着大肆封官的机会,弄得他控制长安的能力在自己之上了。 只此一项,太史慈就发觉自己实在不如曹操,至少曹操不会做这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 但是汉献帝还是太嫩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留有后手。 用不了多久,张绣和贾诩的军队就可以回长安,而王晨和王凌一旦劝降了潼关和青泥口的守军,于禁大军和李严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奔长安而来。到时候 自己在长安地区的嫡系军队将不少于十万。看谁还敢不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即便是汉献帝可以拿汉中的战事为借口,不让张绣的军队回长安又如何?有于禁大军和李严大军便足够了。 不过现在只好看着汉献帝在自己面前嚣张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第一次发觉自己此次长安之行有点疏忽大意了。 的确,只要自己的军队一到,自己立时权倾朝野。但是自己在现在已经先输了一局,看着朝中的一个个重要官职被汉献帝老实不客气地分给了别人,太史慈只能怨恨自己忘记带文官进长安的事情了。 朝会结束之后,太史慈心情大坏,和那些想要巴结自己、向自己祝贺的大臣们匆匆打了声招呼便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也就是杨彪的府邸。 不多时,史阿、郭淮、王凌、王晨四人便赶来。 史阿才一进来便向太史慈高声祝贺,太史慈苦笑接受了史阿的一番心意。 郭淮不明白太史慈为何会露出这种表情,大奇之下,出声询问。 史阿这才注意到太史慈不对劲的地方。 太史慈便把汉献帝对自己的封赏说了一遍。 史阿倒没有什么反应,郭淮和王凌、王晨三人却立时看出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显然,这三人对政治的解读能力都比史阿强很多。 王凌和王晨闻言后面有忧色,低头不语。 郭淮倒是对太史慈充满信心,脸色一变后,便若无其事,他知道太史慈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太史慈看了王良和王晨一眼,心知这两人现在是惊弓之鸟,命运更和自己挂上了钩,若是他太史慈在长安站不住脚,王室家族的政治声望便彻底完了。 为了坚定这两人的决心,让他们两人为自己悉心办事,太史慈便把自己的打算稍作透露。 当王晨和王凌两人得知只要拿下潼关和青泥口,太史慈另有大军潜入长安的时候,立时欣喜若狂,马上请命要到两座关口去。 太史慈见他们两人这般主动,当然很高兴了,于是便要两人前往两处关口,与贾诩和张绣两人会合,迅速放于禁大军和李严大军进关。 两人领命而去。 史阿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太史慈在为什么担心。 等两人走之后,太史慈才耐心的解释给他听。史阿张郃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想到汉献帝居心叵测,在这耀眼的封赏下有如此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时间眼中厉芒闪闪,显然是对汉献帝很不满意,最后唯有长叹一声,便不再言语。 太史慈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头,知道史阿拿汉献帝没有办法。 不过太史慈却知道,长安的斗争方兴未艾。 不仅在长安城外的战场上,也在长安城内的朝堂上。 ------------ 第三章 混战(中1) 第三章混战(中1) 就在太史慈在长安大显神威的时候,长安城外也是战乱一片。 当王允在长安城里未吕布的去向大伤脑筋、并且把华雄抓起来的半夜时分的时候,吕布的部队突然出现在了池阳,悍然发动了突袭,池阳的守军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被吕布攻占了东门。 吕布和自己手下的几员战将在池阳城中横冲直撞,杀的池阳守军哭爹喊娘。 随即,吕布手下大将宋宪遇见了一名西凉打扮的战将,与之交手,大战三十多回合,宋宪的同伴侯成从后面杀到,双战此人。最后宋宪一刀劈中此人肩膀,那人负伤吃痛,大吼一声后便仓皇而逃。 宋宪和侯成也不追赶,只是抓住了此人的俘虏无数。 随后,吕布占领池阳。 把抓来的俘虏一问,才知道被杀走的那人乃是韩遂手下大将梁兴。至于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只是知道他们此来是奉了王允的命令,要到长安来对付一个大人物。而他们只不过是先头部队而已。 不明就里的吕布越发地肯定了贾诩的说法,手下众将也恨得要一切齿,哪里知道这个所谓的大人物指的不是他吕布而是贾诩? 仇恨充满了胸膛,自然也就忘记询问为何韩遂和王允能联起手来的原因。若是贾诩在此,一定会惊讶为何与吕布交战的人不是李傕郭汜反而是韩遂。 吕布那里惯这些,反正在他看来都一样。只是命令手下积极备战。 黎明时分,就在太史慈发动长安之战的同时,池阳之战也已经打响。 韩遂大军杀到。 吕布亲自出城迎敌,韩遂一见吕布便大骂说他和贾诩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 吕布完全没有想到韩遂的意思是指自己帮助贾诩谋夺长安的权力,还以为韩遂已经知道贾诩帮助自己的事情了,大吃一惊,极力否认,只说了一句“某家欲独自横行,与贾诩何干”便极力邀战。 韩遂只吕布天下无双,自然遣手下众将群战吕布。 吕布抖擞精神,大战梁兴、程银、张横、杨秋四将。 吕布手下众将深知吕布的习惯,当然不会出手帮忙。 吕布是何许人也?当年力敌三英,更大战关、张、赵二十多回合而不落下风,以太史慈的神勇也只能换得两败俱伤的局面,而且还是重伤换轻伤。 韩遂手下四将虽然在西凉一直以勇武著称,但哪里会是温侯的对手? 只两三个回合,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红光闪动,诡异的在一招之内便刺穿了四人的手腕。 四人吓得魂飞魄散,拨马便走。 吕布一摆手中方天画戟,身后大军掩杀而至。 韩遂见吕布来势汹汹,立足不住,连忙带军转身便逃。 吕布在后面衔尾而击,大开杀戒。 要不是生性冷静的成廉唤住吕布,令杀热了手的吕布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怕韩遂此一战便要被吕布杀残。 背泾水结营的韩遂万般无奈下,唯有向池阳的周边城市求援兵。 谁知这些城市纷纷拒绝援助,理由是在他们城市的周围,也发现了吕布军队的斥候,而且接到已经王允的严令,只能严守城池,绝对不能出城,以免中了吕布之计。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些斥候并非是吕布派出的,而是贾诩的疑兵之计。 不明真相的韩遂气得跳脚大骂,但又无可奈何,虽然他在怀疑这是吕布的稳军之计,但是吕布的下一步动向的确是扑朔迷离。 看吕布倾城而出的样子似乎是要放弃长安,但是放弃了长安的吕布又将何去何从呢?毕竟池阳城小,而且粮草不多,无法长时间坚守,吕布虽然鲁莽,但是却绝对不会做出这般没有兵法常识的事情。 唯一的解释就是吕布另有所图。再一想到吕布背后有贾诩为其出谋划策,韩遂马上不寒而栗,更加不敢掉以轻心。反复思索着吕布和贾诩如何谋夺长安的事情。 当然想不出所以然来。看着自己手下的四将因为手腕上的伤日夜呻吟,无法入睡,更是增添了不少的烦恼。 不过令韩遂稍微放下心来的事情是自己的结拜兄弟马腾派来了手下大将庞德相助。 庞德的勇武韩遂自然知道,几乎与马腾那个横扫西凉的儿子马超不相上下。 但是没有高兴多长时间,吕布的军队便再一次杀到。 已经被吕布杀寒了胆的韩遂高挂免战牌,闭门不出。 庞德虽然是武将,但是也颇有才智,知道韩遂此举对军心士气影响极大,虽然自己知道绝对不是吕布的对手,但是依然请命出战。 韩遂万般无奈下,只好引军出战。 吕布此来其实是另有目的,按照贾诩的命令,吕布已经命令自己手下众将领军向北地进发。他此来只不过是施展稳军之计,亲自断后要韩遂不敢追赶而已。 看着吕布在赤兔马上耀武扬威,庞德奋然请战。 初时,吕布还未把庞德着名不见经传之辈放在眼里,交手之后才愕然发现这大汉武功的强劲。 的确,庞德的武功和太史慈等人还有一点差距,但这差距绝对不会太大,而且这个庞德是吕布遇见的所有对手中,除了赵云之外最善于防守的人。以吕布的武功在短时间内要破入庞德的长刀之内也十分困难。 不过这个庞德的武功和赵云还是有区别的,赵云在反击的时候笔者庞德更加凌厉,有一种无坚不摧的味道。 这种战斗对于吕布来说自然畅快之极,以往和别人战斗,往往三五回合便斩杀了敌人,吕布就好像是手腕力量雄厚的书法大家在质量很差的草纸上铁笔银钩的狂草一般,写不到三五个字那纸张便被划坏了,令人兴致全无。 和庞德赵云交手最令人惬意的地方就在于这两人韧性十足,完全可以让自己放手施为。随意地展现自己千奇百怪的进攻想象力,反正对方总有力量防住自己的招式。 和张飞与太史慈的战斗,那就完全是另一番生死相搏的动人滋味了。尤其是太史慈,和此人交手必须初一上手便全力以赴,否则一不小心便是身首异处的局面,可以说太史慈和吕布本人乃是同一类型的对手,所以两人交手的时间反而简短,但绝对是最为惨烈的。 布过滤布最讨厌的敌人却是关羽,这人一击不中远扬千里,实在令人头痛,总有一种让人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但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吕布甚至在想若是这关羽坐上自己的赤兔马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在自己即将远离长安这政治斗争的是非之地的时候,自己还能遇见庞德这样的难求敌手,故此吕布分外享受眼前的战斗。手中的方天画戟幻化出团团火焰,好似举火燎天的火把挥舞得庞德身前身后一片火红。 吕布是过瘾了,可是庞德却被杀的叫苦不迭,吕布的厉害只有和他交手的时候才会真正的理解到。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是输多赢少,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被动挨打的局面。 幸好这庞德韧性十足,把自己的身前身后护的好像铁桶也似。 两人在两军阵前大战二十多回合,未分胜负输赢,但明眼人都可看出庞德已经落在下风。 吕布心中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更不希望庞德这便死在自己的手中,于是一拉战马,跳出圈外,哈哈大笑着领军扬长而去。 庞德浑身热汗,生怕吕布去而复返,利用赤兔马的速度优势去而复返斩杀自己,所以手握长刀紧紧盯着吕布的身影渐渐远去,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庞德此番大战实际上是给韩遂大军吃了一个定心丸,令韩遂大军士气立时提高不少,一扫战败时候的颓然气象。 庞德却建议韩遂防止吕布大军此夜偷袭。韩遂深以为然,故此加紧防范。 就在此时,汉献帝刚刚照召开朝会,颁布了对太史慈等人的赏赐。 而此时,长安周围的城市还未收到长安巨变的消息。更不知道太史慈已经命令王凌和王晨出城到潼关和青泥口去劝降守军的事情。 韩遂在泾水旁边静静地等候了一个晚上,却发现吕布方面悄无声息,第二天上午更是一片安静。 韩遂越发地不安,派出斥候到吕布的营帐窥探,结果发现吕布的营帐十分安静,大营门口更是没有人把守。 韩遂惟恐是吕布的诱敌深入的计策,越发的自重,按兵不动。 直到第二天,吕布的营帐还是这般模样,韩遂实在忍不住了,才派人冒险进到吕布大营中窥探,却发现其中早已经是空无一人。这才知道中了吕布的金蝉脱壳之计,一支到很久之后,韩遂才知道吕布早已经引军北上,跑到北地屯兵去了。 与此同时,韩遂接到了长安来的命令:王允授首,已经认罪伏诛。而皇帝也已经回到了长安,正在着手整治长安地区的军方。 这一连串的消息令韩遂无所适从,此次进军乃是和王允约定的事情,现在王允身死,那么自己到底算是什么身份呢? 随后发生的事情马上令韩遂明白了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长安地区的各座城市明确的表示绝对不欢迎韩遂。毕竟韩遂是受到了王允的邀请,这件事情各个城市的守将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现在王允身死,韩遂的身份马上尴尬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愿意接纳韩遂呢?一时之间,韩遂似乎只有退兵一条路可走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长安地区的战局发生了悄然变化。 先是长安城内部,各大势力围绕着争夺汉献帝,开始新的势力重组。 太史慈这外来诸侯手中有五千特种精英的精锐,再加上已经收服长安东城的守军,一跃成为了长安城的实力最强者。郭淮、王晨、王凌三人更为太史慈在长安城的其他军队中搜落到了不少的亲信,虽然还算不上嫡系部队,但是却绝对听命于国槐和二王兄弟。 另一方面,对太史慈心怀不满的王子服等人,联合了西园八校尉。更以越骑校尉王颀、长水校尉种辑为核心形成了一股横跨长安军政两界的强横势力,与太史慈壁垒分明。 他们这么做,最得意的当然是汉献帝,他利用两方面的制衡,达到了自己渐渐可以大权独掌的目的。 太史慈一支隐忍不发,因为他知的时机未到。现在的太史慈只等自己的于禁大军和李严大军入关。 可是,在这之前,沈岭和咸阳却传来败绩。 就在太史慈来到长安的第三个早上,沈岭的战报传到。太史慈连忙叫传送情报的人进来。 来者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一看身体便知是个孔武有力之辈,不过此时却神情萎靡不振,太史慈见状不由得心中一沉,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太史慈先命他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才开口询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对太史慈恭敬道:“小人名叫贾娄,乃是贾诩先生手下的亲卫,贾诩先生在进军汉中的时候把小人安插在张辽将军的身边,充当斥候。”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暗赞贾诩办事小心,居然早早地就在张辽身边安插下人手监视张辽。 那贾娄又饮尽了一碗茶水后才道:“今次贾诩先生出兵潼关,生怕沈岭地区有什么意外,所以要我在万一之时先到长安来禀报主上。说主上的命令便是他的命令。” 太史慈沉声道:“那么沈岭地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娄苦笑道:“原本沈岭一直风平浪静,可是就在今天,汉中的张鲁大军和刘备军突然从子午谷杀出,全不留手,猛攻沈岭。” 太史慈心中一沉,失声道:“这怎么可能?难道张鲁和刘备有本领识破文和的疑兵之计?而且若是张鲁和刘备这么做的话,他就不怕张辽那小子分兵南下,奇袭骆谷吗?” 贾娄苦笑道:“实际上贾诩先生走的时候已经施展了疑兵之计,不停地骚扰郿城、斜谷关、骆关和子午谷的敌人,而且当时汉中和刘备的军队明明已经被迷惑,按兵不动严守城池了,谁知道今天怎么回事?” 太史慈心中越发地冰冷,那并非是因为沈岭形势危急,而是因为他突然发现在刘备和张鲁的身后另有其人在为两人出谋划策。而且此人居然可以识破贾诩的计策,实在是不简单。冥思苦想之后,太史慈也想不出刘备和张鲁手下到底会有何方神圣在指点。 贾娄叹了口气道:“我出来的时候,沈岭已经展开了拉锯战。张辽将军阻挡住子午谷的谷口,连续挡回了刘备军和张鲁军三轮冲击,幸好我军占有地利,而且贾诩先生预先已经准备了大量的防守工具,所以尽管敌人的军队数量超过我方一倍有余,张辽将军还应付得来。” 太史慈自然对张辽的领军才能十分放心,但问题是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做,现在自己手中可以利用的军队全部用上了,哪里有能力援救沈岭? 自己当然不能从长安抽调兵马救援沈岭,现在长安局势不稳定,而且沈岭的战报是瞒不住的,若是自己贸然分兵沈岭,那么不说有没有可能挽回沈岭的危急形势,单就是应付极有可能在此时发生的对付自己的事情,就会变得十分吃力。 当然,自己还可以去向汉献帝讨一道圣旨,以天子的名义命令张鲁和刘备撤军,但是汉献帝会不会答应却在两可之间,虽然汉献帝对刘备和刘焉很不满意,但是汉献帝可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汉献帝应该看得出来利用刘备和张鲁也可以达到牵制自己的目的。 自己真的去讨圣旨的话,一个弄不好,就会出现汉献帝借此机会挟持自己,和自己讨价还价的事情。 所以这两条道路绝对不可以走。 可惜贾诩和张绣大军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否则自己不会这么被动。 徐盛大军此时正在冯翊,那里的守将也是王允的心腹,相信现在已经得知王允身死的消息了,徐盛的任务当然是监视冯翊守军的动向。自然也不能抽身出来。 现在自己是大司空,名义上自然是可以调动长安地区的军队,自己把徐盛派到冯翊那里是为了日后劝降这里的守军后变成自己的军队。只要没有自己的命令,长安城的其他势力没有人敢跑到那里去染指冯翊。 虽然太史慈无法指挥一些军队,但是却可以阻止他们的行动。 但若是徐盛这时候抽身出来的话,冯翊这里怎么办?不派人监视吧,自己不放心,若是派人监视呢,那就只能派长安成其他的势力去做这件事情,如此一来岂非是便宜了别人? 太史慈心念电转下,蓦地脑中灵光一闪,对贾娄道:“如此,你便到咸阳去,命令胡车大军渡河,援救张辽,现在长安地区已经稳定。王允身死后,无人会威胁到咸阳,而且西凉军队已经有吕布拖住,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到咸阳去,胡车手中的一万精兵留在咸阳无用,倒不若去支援张辽。” 谁知贾娄却苦笑道:“主上,现在咸阳只怕也在交战之中,我来的时候生怕有意外,所以是渡过渭水绕到长安而来。渡河之后,我就发现了一支西凉的军队出现在了咸阳的周围。看旗帜应该是李傕和郭汜的军队……” “什么!”太史慈不受控制的喝了出来,更站起身来。 李傕郭汜在这里出现?那和吕布交战的军队到底是谁的部队?韩遂还是马腾? 难道李傕郭汜真的和韩遂马腾兵合一处,共同南下了?! 按照太史慈的想法,韩遂和马腾毕竟是杨彪的朋友,就算王允拿抓起了杨彪的事情做为威胁,韩遂和马腾两人也不会贸然出兵,顶多就是与已经投靠王允的李傕郭汜停战。可以令李傕郭汜大军安然南下,参与长安的战事,协助王允抓住贾诩。 一直以来,太史慈都认为这已经是韩遂和马腾能够做的事情的极限了。 莫要以为王允抓住了杨彪就可以控制马腾,毕竟以马腾那种嫉恶如仇的性格,绝对不会屈服在王允的威胁之下的。 所以,太史慈和贾诩都没有想到过韩遂和马腾会参战。 而且根据在长安之战前贾诩所得到的情报表明,的确有一支西凉人的先锋部队屯兵在池阳,那支军队应该是李傕郭汜的军队无疑。 这两天也又池阳的战报传来,吕布在那里和别人打得不亦乐乎,遭遇到了大队的西凉部队。虽然不知道那是谁的军队,但太史慈一直认为就是李傕郭汜无疑。 谁知道现在李傕郭汜居然出现在了咸阳城附近。这完全出乎太史慈的意料。 故此太史慈才会猜测与吕布交战的是人韩遂,而且两支大军双管齐下,显然是经过统一调动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李傕郭汜和韩遂马腾联手了。 现在沈岭战事吃紧,而咸阳又被围攻,看样子知道这些消息的人已经不单单是自己了,在长安城中肯定有不少反对自己的势力已经得到了消息。 一场朝堂上的政治风暴只怕转眼即至。 太史慈正思索间,却有亲卫领进一位小黄门,向太史慈通报,说皇帝要太史慈马上赶往内宫,有紧急的事情。 太史慈一问,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很多的大臣也被叫去。 太史慈心中一沉:没有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来得这么快。 先请那位小黄门回去,太史慈要贾娄等自己回来另想办法。 才要出门,却见郭淮兴冲冲地赶来,对太史慈兴冲冲道:“主上,有好消息!” ------------ 第四章 混战(中2) 第四章混战(中2) 太史慈一见郭淮兴冲冲的样子,心中一动道:“伯济你莫要告诉我潼关和青泥口已经解决了!”现在情况恶劣,太史慈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郭淮点了点头,欢喜道:“王凌和王晨两人在与张秀将军和文和先生会和之后,便亲自孤身一人去劝降敌人,只一天的时间,渭南、华阴、潼关、蓝田、青泥口等地的守敌便纷纷投降,几地的守军加在一起足有两万人之多。” 太史慈闻言心怀大畅,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把自己的军队调入关内了,于是笑问道:“张绣将军和文和现在在何处?” 郭淮笑道:“根据文和先生的斥候送来的消息,张绣将军和文和先生正在加紧回撤,赶往汉中地区。” 太史慈心中登时大定,看来贾诩为人谨慎,知道汉中战事不可等闲视之,所以潼关和青泥口的事情一旦了结便加快回军,按照时间计算,贾诩和张绣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回到汉中。 如此一来,自己待会儿在朝堂上的斗争就会争取一些主动。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郭淮道:“伯济你现在亲自跑一趟,给我到潼关去,只要见到于禁大军兵临关下,便给我立刻开关放他们进来,要他们直奔长安。你再派一名心腹到青泥口,同样放李严大军入关。” 郭淮当然知道这两支军队对太史慈的重要性,但是没有想到太史慈会这么着急,大奇之下出声询问,太史慈简单的解释了几句,郭淮闻言为之色变,也看出不对的地方来,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在此多耽搁,便转身匆匆而去。 太史慈又转过头来对贾娄说道:“如此,你也不必在此等候,给我马上出城去迎接文和和张绣将军要他们马上急行军到汉中去。” 贾娄点头应命而去。 太史慈长出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还要进宫去见汉献帝,哪里还敢耽搁?匆匆出府后,带着二十多名特种精英,上马扬鞭,向皇宫缓缓驶去。 在一路上,太史慈心事重重。 先是汉中和长安战事的问题,太史慈到现在都觉得莫名其妙,吕布在池阳和西凉人作战那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是咸阳的被围就有点莫名其妙了。尤其是在同一时刻汉中军猛攻沈岭,更加不可思议。三处的军事行动几乎是不约而同,这未免太巧合了。 依照现在这种局面看来,李傕郭汜、马腾韩遂、张鲁刘备三方绝对是有计划的统一行动,否则绝对不可能出兵时间这般整齐一致。 但问题是他们三方是怎么合作的呢?太史慈实在看不出来他们合作的基础。 难道是通过王允? 但另一个问题马上就来了,王允并不知道贾诩是自己的人,而且在自己占领长安之前,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已经介入到长安的斗争之中。所以王允的种种布置都是为了对付贾诩而设置的,按照时间上来看,只怕张鲁和刘备等人现在还不知道王允深思的消息呢。 那就是说汉中军现在的军事行动、咸阳的被围攻早就已经是计划好了的事情。 但若是王允为了对付贾诩联合了汉中的张鲁和刘备,那么前提条件就是把刘焉的三个儿子送回去。否则双方根本没有合作的余地。 可是一旦送回去刘璋三兄弟,益州的刘焉马上就会变得无法压制。只怕会立时发动大军攻打长安。 前一段时间,汉中战事打得极为消极,不但贾诩另有所图,而且张鲁和刘备也是以坚守为主,怎么才几天的工夫就变了个样子?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一跳:难道汉中的敌人并不知道贾诩和张绣领兵外出的事情,现在猛攻沈岭并非因为贾诩不在沈岭,而是因为另有利害的后手对付贾诩? 心中更加不安起来,对方应该是深知贾诩的厉害,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现在突然发难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对付贾诩。虽然对方并不知道贾诩现在不在沈岭。 那即是说对方有一条计策可以十拿九稳吃定贾诩,而现在贾诩不在沈岭,张辽虽然饶有才智,但是只怕是凶多吉少的局面。 可惜现在自己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希望贾诩能够快一点赶到汉中支援张辽。 哎,现在自己还是想一想怎么应付那些朝廷里的反对派吧。 一想起这件事情来,太史慈更觉心烦。 这几天自己已经是拳打脚踢,极力应付长安城内的各种困难,但是形势却不见有好转,究其原因,皆是自己不擅长政治所导致的。 想一想以往那些惊心动魄、可是自己却得心应手、无往不利的战斗,太史慈突然有一丝明悟浮上心头:自己没有变,但是自己所处在的位置变了。 初来这时代的时候,由于自己隐藏自己的实力很好,再加上当时权利的斗争都集中在洛阳的外戚和宦官身上,当然无人注意自己这种小鱼小虾。 后来诸侯会盟,天下万众瞩目的是袁绍这等世家大族、豪门公卿的传世子弟,自己一介寒门,当然不会引人注目了。 要说这期间唯一的建树就是自己弄了个新“五德终始说”出来,但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汗颜,自己根本就是毫无建树,完全是管宁一手操纵的,自己只不过是坐享其成,定了个当世大儒的名号,要是让自己上台讲学那肯定会原形毕露。 虽然后来击败了袁绍,占据了大半个北方,但是为了挑起战争,自己一直在玩失踪,在暗中出其不意解决各种问题,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可是现在呢?自己已经由暗转明了,身份更变成了大司空。这种转变使得自己一下子站到了长安城乃至整个天下斗争的风口浪尖上,周围都是一些对自己不满的敌人,管宁等人又远在青州,身边根本无人辅助,自然是困难重重。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自己还是采取以往的战略对付敌人,那绝对是不合时宜,现在自己已经是万众瞩目的人物,一言一行都在有人窥探,自己若是在弄什么低调行事只怕会把形势弄得更槽。反倒不如放手施为,以雷霆万钧的手段给朝中重臣们一个下马威。 否则即便是自己今天能够把事情强压下去,日后这些人也会处处与自己作对,弄得自己畏首畏尾,更留下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太史慈仿佛又回到了前些时候诸侯会盟的时候肆虐各地诸侯的场景,胸中振起雄心:好,就要我太史慈陪你们玩玩,先给你们来个厉害,等日后管宁到长安后便慢慢收拾你们!一夹马腹,太史慈胯下战马仿佛知道太史慈心一般长嘶一声,带着太史慈向皇宫奔去。 当太史慈到达汉献帝所在的宫殿的时候,朝中的重要大臣已经济济一堂,只等他一个人了。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显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太史慈参拜过汉献帝后,汉献帝便对太史慈道:“太史卿家,你可知道汉中战事的最新发展?” 太史慈心中冷笑:果不其然,才要张嘴回答说自己知道了,心中一动,沉声道:“陛下,请恕臣下孤陋寡闻,并不知道汉中的事情。” 自己知道的关于汉中战事的情报乃是贾娄告诉自己的,可是现在满朝文武并没有人知道自己和贾诩的关系,就是汉献帝都被瞒住,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贾诩和自己有点瓜葛而已。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绝对不能把和贾诩的关系透露出去,否则定会有人以此大做文章。要贾诩名正言顺的投向自己最好的时机当然是在于禁入关之后。至于自己回答说不知道,那当然是为了收拾某些人。 汉献帝见太史慈说不知道,便命身边的小黄门把传来的战报念了一遍,那里面所写的东西和贾娄告诉自己的相差无几。 虽然已经是第二遍听到这情报,大厅上的众臣闻听之后还是发出了一片嘤嘤嗡嗡的声音,显然对眼前的这种形势各有各的想法。而汉献帝也是面色凝重。 好一会儿,众人见太史慈和汉献帝都不说话,这才想起自己这么做有失礼数,才渐渐收声。 汉献帝对太史慈皱眉道:“太史卿家,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太史慈木无表情道:“启禀圣上,臣下没什么看法。” 此语一出,大厅之中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太史慈会这么说。 汉献帝也是一愣,不过他对太史慈为人了解甚深,知道太史慈做什么事情都会有自己独特的目的,很多看似无关的事情都是别有深意的,故此在听太史慈如此说之后,脸上先是一阵不悦,旋即又沉思起来。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太史慈的性格,一直与太史慈不对付的大鸿胪周奂不屑地对太史慈道:“太史大人不是号称青州战神吗?一向是所向披靡,否则圣上又岂会把大司空一职托付给太史大人,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以为此一项任命实数名至实归,无不以为自即日起朝堂之上、普天之下可焕然一新,岂知太史大人居然说没有什么看法,岂不是另失望之极。”言语中极尽讽刺笑骂之能事。 此语一出,大厅之上声音立顿,众人无不看向太史慈,心中知道汉献帝回长安后第一轮权力交锋的斗争开始了。这大鸿胪周奂一向以牙尖嘴利著称,而前几日太史慈又得罪过他,故此现在大鸿胪周奂的言词特别的犀利。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周奂的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若是太史慈无力化解的话,那么太史慈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虽然他们对太史慈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是却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惧怕太史慈。 原本应该出言呵斥周奂言语不恭的汉献帝居然保持沉默,显然是想要看太史慈的笑话。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周奂,平淡道:“周大人,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太史慈虽然是圣上新任命的大司空,但是始终是初来乍到主人,又会对汉中战事知道多少?回答没什么看法是因为我不知道前因后果,难道要我不知而强以为知?那岂非是欺君犯上?” 周奂闻言为之语塞。却不知道如何反驳,若是自己强词夺理说太史慈的话乃是一派胡言,那岂非是在说太史慈应该对汉献帝说假话,欺君罔上? 大厅之中的众人更是为之一愕,没有想到太史慈一句话就令周奂哑口无言。 太史慈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周奂,微微一笑道:“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种人才可以叫做有智慧的人,阁下身为大鸿胪,对军事一窍不通,因此说出这种无知之言倒也不算是丢人。不过身为朝中大臣,自然应该知道朝廷的法度,是不是因为周大人作大鸿胪的时日太久了,接待的番邦蛮夷之臣太多了,反而忘记了我大汉朝纲的法度呢?若是如此,周大人可要回去闭门思过一番了。”言外之意,当然是周奂不适合坐在大鸿胪的位置上了。 周奂闻言为之色变,喝道:“太史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周奂自幼饱读经史子集,在朝中为官一直兢兢业业,自问没有忘记朝廷的法度,何故出言讽刺!” 言罢转过身来,向汉献帝哭声道:“大司空言行无状,青圣上为臣下作主。” 太史慈最烦的就是男人哭哭啼啼,看着眼前这一把花白胡子的周奂做涕泪交流状心中一阵恶心,再不留半点客气,截断正要说话的汉献帝道:“周大人说自己知道朝廷的法度,我倒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要请教周大人:在下身为大司空,为何我来到长安这许多时候没有人向我报告过汉中的战事?难道我这个圣上金口玉言任命的大司空是个摆设吗?即便是长安新定,百废待兴,负责此事的官员一时疏忽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今天汉中战事的战报传到长安来后,身为大司空的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这难道也是朝廷的法度吗?”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这才知道太史慈原来为这件事情生气,只有少数的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太史慈的真正意图,知道太史慈这是故意设下圈套为自己立威。 看着包括汉献帝在内的众人,太史慈沉声道:“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但凡有战事情报,应该先行呈报给我这大司空,然后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再呈报给圣上,可是现在呢?我这个大司空居然一无所知,还要圣上反过头了来告诉本人,这是朝廷的法度吗?作为臣下我据实以陈,不敢欺君,身为掌管礼仪,德服四方的大鸿胪不去追寻渎职者,居然对臣下出言嘲笑,这是朝廷的法度吗?臣下直斥其非,大鸿胪居然忘记自己乃是礼仪之官,居然当着圣上和满朝文武面做妇人啼哭状,这是朝廷的礼仪吗?此三者皆太史慈百思不得其解之事,未知满朝贤达谁人可否为太史慈解释一二,以解茅塞。” 众人闻言默然,虽然知道这是太史慈在趁机立威,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太史慈这一番话言之有理。 太史慈悠然自得地看着汉献帝,这件事情汉献帝不可能置之不理,否则刚刚树立起来的一点点皇帝的威严将会荡然无存。 只要汉献帝一追问起此事来,自己便有机会对付那些敌对自己的人。 这件事情摆明了是周奂他们一伙人在整自己,故意的知情不报,先把情报送到汉献帝那里,然后在猝然发难,以为自己在短时间内一定想不出什么对策,好看自己的笑话。 实际上,若是还没有解决潼关和青泥口的问题,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办法,但现在自是不同。 不过太史慈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也变得厉害了,他是不会轻易地表明自己已经有办法了的事实的,他希望于禁大军可以秘密入长安,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便彻底颠覆长安的军权。 故此,现在太史慈这么做一方面是在杀周奂等人的威风,一方面也是在迷惑对方。 现在把想不出解决办法来的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果然,周奂和王子服等人的脸色变得要多么难看就有多么难看。因为这件事情若是追究其责任来,肯定是要牵连上他们的责任。 太史慈心中冷笑,即便是你们可以化解此事,我还有对付你们的后招。 心念电转下,太史慈知道找到了自己大军进京、颠覆长安兵权的的正当理由。 ------------ 第五章 混战(中3) 第五章混战(中3) 看着太史慈,汉献帝皱了皱眉道:“太史卿家,这件事情我们可否暂时放一下,毕竟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还是先解决汉中和西凉的问题为好,至于有关官员玩忽职守,忘记通报大司空战报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论如何?”言下之意显然不想追究此事,毕竟太史慈这般得意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一般情况下,皇帝亲自出面说项,自应该不再在此事上纠缠,但太史慈却是另有所图。 故摇头道:“圣上,为臣现在这般斤斤计较一意要治有司玩忽职守之罪,并非是因为臣下小肚鸡肠,而是恰恰与眼前的战事有莫大的关系,兵法有云:庙算者胜。夫庙算者,要君臣上下一心、同仇敌忾、集思广益方可制胜,现在外难已至,可笑我们这些站在朝堂上的人还有人置国家大事于不顾,利用国家的生死存亡大搞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试问在此情况下如何能齐心协力、克敌制胜?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内不平而天下静者,臣下未之闻也。况今日事情虽小,但窥一斑而见全豹,其中险恶用心昭然若揭,实可令天下之士心寒齿冷,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往往是小事和细节决定一件事情的成败,所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今日若不追究用心险恶者,只怕会令百官莫衷一是,还望圣上三思而行。” 一着急,连刘备教训他儿子的话都搬出来了,不过看样子在自己所在的这个时空里刘备只怕是没机会说了,这么精辟的话若是不说出来岂非是一种浪费? 太史慈此言一出,朝堂上众人对他刮目相看,虽然早就听说过太史慈的厉害,但更多的是集中在太史慈的军事才能上,没有想到斗起嘴来太史慈夜这般犀利。 王子服等人虽然有心反驳,却又不得不承认太史慈以大司空的身份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名正言顺,而且立论极为牢靠,即便要出言相讥也不知道如何入手。 汉献帝万般无奈下才道:“太史卿家所言极是。” 下面的事情就好说了,先是问到了长水校尉种辑的身上,因为这件事情本就该有他通报,所以问罪就应该在他的身上,不过太仆鲁馗却极力为种辑开脱,说种辑有伤在身,正在家中休息,这件事情只怕也不知道,要治罪只能治种辑手下暂摄其职的人,太仆鲁馗此言一出,王子服等人立时出班齐声赞同。 如此一来,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当然在太史慈的意料之中,不过自己打击对方嚣张气焰的目的却已经达到了,尤其是大鸿胪周奂被汉献帝罚了一年的俸禄,令太史慈极为开心。 待借汉献帝之手教训了这一干人等之后,汉献帝没好气道:“太史卿家,这回我们可以讨论汉中和咸阳的战事了吧?” 太史慈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更何况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如何名正言顺地把自己的军队掉进长安而不落人口实,又在心中计划了一番,觉得毫无纰漏,于是恭声道:“陛下圣明,不过天下凡事有果必有因,若我们可以找到现在战局发展不利的原因,我们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众人点头,太史慈沉声道:“首先我们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汉中、西凉的军队来势凶猛,到底是冲谁来的?我想长安新定,王允伏诛,圣上回长安的消息汉中和西凉到现在还不知道呢,否则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此等事情来。” 众人点头,太史慈的意思很明确,这场战争的起因和汉献帝与自己全无关系,所以责任并不在汉献帝和他太史慈身上,自然也就无法追究战事不利的责任。太史慈先行撇清关系,自然就会站在不败之地。要是勉强追究责任,那只好怪在王允的身上。这个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了,毕竟谁也不愿意把这战局不利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现在太史慈这么说是在息事宁人,并没有弄个什么“王允余党”来趁机打压别人,大家当然不会有异议,自然是顺着太史慈的话头去说了,而王子服等人却长出了一口气,庆幸太史慈不在此大作文章,虽然有汉献帝护着,但被太史慈反咬一口却是一件十分头痛的事情。他们又哪里知道太史慈这么做是另有目的? 看着众人都同意自己的意见,太史慈才问道:“敢问各位大臣,汉中战事的起因到底是什么?” 越骑校尉王颀冷哼了一声道:“大司空这是明知故问,汉中的战事根本起因在于益州刺史刘焉有谋反篡逆之心,当时的大司徒王允大人才会主张出兵征讨汉中,更何况太史大人应该知道,益州的张任曾经半路上袭击过圣上。” 太史慈不理会王颀暗中讽刺自己劫持汉献帝出京的事情,相反他正是要引出这么一番话来,故此微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倒是奇怪了,为何汉中和咸阳打得热火朝天,周围的城市的守军居然按兵不动不去救援?汉中且不说,单说张绣的粮草重地咸阳,既然张绣大军乃是为朝廷出力,为何到现在却是一种孤军奋战的局面?那扶风、武功、新平三地的守军在干什么?张绣既然把粮草之地安置在三座城市之间,就是为了起来遥相呼应相互支援的作用,为何现在会岌岌可危?而最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是围攻咸阳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李傕郭汜这两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为什么那三地的守军看到二贼围攻咸阳而无动于衷?” 太史慈的话令朝中众臣齐齐发愣。他们经历战乱的日子太多了,长安的大臣们已经养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一听说有战乱只会觉得头痛,想要躲避战乱,早就已经忘记了如何思考,也许痛苦的经历已经麻痹了他们,让他们忘记了思考。 太史慈的这番话却让众人镇定下来,更引领众人开始思考,那王颀一时忘记了敌我,出声道:“大司空言之有理,这事情的确奇怪,会不会是因为张绣乃是王允的心腹,因为王允身死,各城的守将认为张绣时日无多,所以不加救援?”说完后才猛地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大感尴尬,望向太史慈,却见后者向他点头微笑。令这粗豪之人有点不知所措。就没有看见王子服等人对他表示不满的样子。 王颀的话却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直以来,张绣和贾诩都是王允的心腹,这是人所共见的事情,现在王允身死,众城的守将会采取这种态度也是正常。 太史慈却摇头道:“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问题的关键在于李傕郭汜两人为何不去攻打扶风、新平又或者武功,偏要穿过三城的阻挡去攻打咸阳?” 众人又是一怔,王颀皱眉道:“会不会因为李傕郭汜的粮草用没了呢?他们和马腾韩遂交战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他是沙场老将,故此特别注重粮草问题。 在一旁的议郎吴硕却摇头道:“我虽然不通军旅,但是却知道李傕郭汜和牛辅三人占据了金城、安定、石城、秦川,这几地粮草充足,又岂会有此顾虑?” 众人纷纷点头,大殿之上又是一片嘤嘤嗡嗡之声。 太史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否则怎会把众人领进自己的陷阱之中?沉声道:“据我所知,西凉的战事一直处于僵持阶段,现在李傕郭汜居然南下,那么我想知道马腾和韩遂到底在干什么?”这也是太史慈一直不确定的事情。 谏议大夫种邵奇怪地看了太史慈一眼,道:“大司空不知道吗?温侯吕布前几天就在池阳地区遭遇到了韩遂的军队,双方在那里进行了激战。” 太史慈心叫:果然。表面却摇头道:“这件事情我同样不知道,种邵大人乃是谏议大夫,如此一来,大人应该知道本人刚才所言非虚了吧。” 种邵冷哼一声,向汉献帝道:“圣上,看来大司空所虑之事并非偶然,连同今天隐瞒大司空战报的事情这已经是第二回了,看来果然有人要架空大司空的权力,以臣下看来,这件事情绝对没有玩忽职守这般简单,定要严查才好。否则我大汉法度何在?” 此言一出,王子服等人立时色变,没有想到与他们同殿为臣多年的种邵说起话来会这般的不客气,若是这事情真的追查下去,最后一定会牵扯到他们的身上的。 汉献帝却皱眉道:“种邵这件事情非是一时之功,既然有线索,我们可以慢慢查访,现在还是听听太史卿家有何办法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吧。”他也看出这事情和王子服等人有着莫大的关系,为了对付太史慈,他自然要护着他们了。 太史慈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汉献帝当然是能拖一时就拖一时,故此一点都不动气,倒是对种邵很感兴趣,发现这人居然不是王子服等方面的人。 大殿上的气氛有点尴尬,太史慈适时出言道:“圣上所言极是,不过通过刚才众位大臣的一番争辩,这件事情是在太过奇怪,若是想解释西凉兵南下、汉中兵猛攻而长安地区的守军却不与救援,我倒有一种设想,也许……李傕郭汜、汉中、韩遂三方早已经和王允暗中结盟,别有所图,所以才会有今日占据之突变。” 此语一出,朝堂之上哗然,太史慈的说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若是召太史慈这么说,那不就变成了王允派兵攻打自己的心腹张绣了吗?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太史慈却不管这许多,这个赃肯定是要栽在王允身上,难道要自己日后对这些人说王允这一番所作所为是为了对付贾诩?那么贾诩在这场事件中所扮演的脚色立时就会受到别人的置疑。 弄不好自己假失踪的事情都会败露,倒不如现在自己编好理由蒙混过去,反正王允身死,不可能站起来分辨,至少王允和这三方面暗中有密议在,肯定是个事实了,至少从战局的发展上看是如此,自己也有办法自圆其说。 而这,也是自己调兵进长安的理由的关键所在。 太史慈大喝一声,众人才安静下来,太史慈环视左右,朗声道:“这事情听起来似乎是天方夜谭,但我们仔细想一想,王允虽然是摄政大臣,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而圣上又长时间飘流在外,渺无音讯,若换了我们是王允又会怎样呢?” 王子服不由自主道:“那当然是另立新君。”才说完,猛然发觉自己这话在汉献帝面前说出来是多么的大逆不道,一时之间不由得面若死灰。 太史慈心中暗笑,汉献帝却出言道:“王卿家不必放在心上,今日大殿之上的各位卿家皆可畅所欲言,不必有何顾及。” 太史慈看了看汉献帝,不得不承认汉献帝这小子果然有点手腕。 王子服更因为汉献帝的这番话而生出誓死效命之心。 太史慈对王子服道:“王大人才思敏捷,在下佩服。”不利王子服一付被气坏的模样,自顾自地说道:“要另立新君,到底谁才是最好的人选呢?” 看着众人思索,太史慈沉声道:“我们不是王允,自然不可能知道王允的打算,不过从整个事件来看,无疑王允认为刘焉乃是最佳的人选。” 众人霍然动容,若然这事情还有很多的疑问,但是至少太史慈的分析从眼前的战局出发是立得住脚的。 汉献帝一生最恨的就是窥视自己皇位之人,闻言冷然道:“太史卿家,可否说得仔细一些?” 太史慈成竹在胸道:“王允老谋深算,为了扩张自己的权力根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对汉中的战事就是他一手发起的,王允以为有贾诩和张绣在,汉中指日可下,更可趁势拿下益州,但他却没有想到汉中征战多时却毫无寸进,反而变成一种拖累。而这个时候,西凉方面又因为杨彪在朝中的不公平待遇而和李傕郭汜作战变得不积极,长安城中又有杨彪和吕布掣肘,圣上的下落又长时间不知所踪,这一切使得王允焦头烂额,他当然会另谋出路。才会有暗中册立新君的行动。” 众人点头,他们都是长安势力的本土人物,自然知道太史慈所言非虚。 太史慈见这些人已不知不觉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心中大快,面上故作忧思状道:“王允拥奉刘焉。那自然是好处多多,其一,刘焉虽然野心勃勃,但已年老,他的三个儿子都是暗弱无能之辈,一旦即位,利于王允控制;其二,刘焉一旦被立,则长安、汉中、益州三地的封锁立时被打破,一旦刘焉身死,王允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控制汉中和益州;其三,拥立刘焉之后,西凉的马腾和韩遂自然不会再对王允阳奉阴违,更会感谢王允为王允效死命莫忘记马腾、韩遂、杨彪、刘焉四人本就是好友;其四、这样一来,自可解决掉长安的杨彪和吕布势力,现在吕布远走,和韩遂大战池阳自然是察觉到了王允的用心。至于李傕郭汜,本就是见利忘义之辈,当然容易收买。如此一来,则汉中、益州、西凉、长安各地皆平。大家莫要忘记,王允一直和袁绍和袁术有联系,而两人对当今圣上是什么态度大家应该清楚。” 太史慈此番话说完,大厅之中静悄悄。都在消化这太史慈这番话的中心,更被太史慈为王允描绘出来的计划所震撼。而且太史慈这番话也坐实了王允勾结袁绍和袁术的罪名。毕竟这两兄弟一直不承认汉献帝的帝位,按照太史慈的说法,为何王允会和袁绍结盟呢?也许他们的基础就是王允要立刘焉为皇帝吧? 袁绍一直以来不就是想要立一个便于控制的刘姓子弟为皇帝吗?他和王允当然是一拍即合了。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若是王允真如太史慈这般计划的话,那么事成之后,王允绝对会成为即太史次之后,天下第二强大的势力。 汉献帝更是眼中厉芒闪动,他已经被太史慈这番话语中强大的逻辑能力所折服,更在暗中庆幸对付王允的正确性。 好一会儿,王子服才道:“大司空言之有理,但是既然王允要收买马腾和韩遂,为何王允还要捉拿杨彪?难道不怕适得其反吗?”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这当然是恩威并施,捉拿杨彪不过是虚应了事罢了,若是王允真的想要对付杨彪,还不如抓来一刀杀了,何必像现在这样关押着?那分明就是为了事成之后再把杨彪放了。打一个巴掌在给个甜枣吃,反正到那个时候杨彪对时局朝政已经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了。还可换得马腾这等人物誓死效命。莫忘记,马腾韩遂和李傕郭汜停战是在王允抓起杨彪之前,若是王允和两人没有密约,打死我都不相信!” 众人点头。 王颀又问道:“那么刘璋三兄弟又是怎么回事?要是王允想和刘焉合作的话,王允就一定要处理好这三兄弟的事情,可是这三兄弟现在已经失踪了。” 太史慈摇头道:“刘璋三兄弟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知道这事情是王允做的。” 众人大讶,太史慈趁机把贾诩当日的一番分析说了出来。 众人初时觉得不可思议,但继而一想马上不得不承认太史慈的分析,要在长安城内外同时抢劫人质还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除了王允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 如此一来,就可完美的解释为何汉中战事和咸阳被围以及韩遂大军与吕布大战池阳长安地区的军队无动于衷了,因为那根本就是奉了王允按兵不动的命令。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了,那就是王允为何要指示这几方的军队攻击张绣和贾诩,毕竟张绣和贾诩乃是王允的心腹。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冷哼一声道:“王允之所以会攻击张绣和贾诩,依我看来,定是双方出现了分歧。”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太史慈到底指什么,太史慈冷笑道:“敢问各位大人,在王允的事情败露之前,谁人不是对我们的大司徒恭敬有加,认为王允乃是忠君爱国的楷模?王子服大人等那天还未王允差点与我起了冲突,幸好陛下及时赶到,才化解了一场刀兵之祸。” 王子服等人无不脸色一变,自然听得出太史慈是在讽刺他们乃是见风使舵之徒,这么快便弃王允而去。不过己方偏又反驳不得,唯有哑子吃黄连,有苦自己吃。 太史慈心中暗笑,面上却正色道:“所以说,圣上未在长安时,大家唯王允马首是瞻,并非是屈从于他的权势,而是有感于他的忠心耿耿。张绣和贾诩也不例外,而且王允也的确把两人当成了心腹,以为两人是对他忠心耿耿,岂料却是表错了情,当王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两人时,这两人当然出言反对,因此王允会对两人动了杀机,因为只有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故此才会有现在汉中、李傕郭汜突然出兵攻击张绣和贾诩的事情。” 经过太史慈这么一解释,张绣和贾诩两人立时变成了忠臣。 太史慈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迷惑汉献帝,毕竟贾诩若是以忠于汉献帝的身份回归朝廷,对自己只有益处。说不准在汉献帝者立刻收到奇功呢。 种邵恍然道:“难怪贾诩一向王允讨要刘璋作为攻击汉中的法宝,刘璋三兄弟就消失了呢!原来在那时候王允就已经和刘焉合作,准备对付贾诩和张绣了,杀人灭口了。” 太史慈正是要众人得出这个结论,冷哼一声道:“若我猜得没错,按照他们的计划,长安城周围的城市原本应该在王允的命令下参与攻击张绣的行动,不过却因为圣上的突然回京而中途作废,这些城市的守将现在无动于衷,根本就是因为王允身死所致,有此可见身上实在是真命天子,洪福齐天。” 太史慈这招极为漂亮,连打带削给足了汉献帝的面子,更为自己奠定了在朝政中纵横不败的印象,令自己的敌人今后不敢轻举妄动,等管宁到此后,便是全面反击之时。 太史慈的这一番言词的确改变了朝中众人对他的印象,王子服等人这才知道在政治上一向低调的太史慈玩起手段这般高竿。登时收起一片轻视之心,再不敢等闲视之。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众人一片称颂。 太史慈心中冷笑,他的这番言论看似严密,而且也完美解释了王允所有的行为,自然可以说服众人,但太史慈心中知道自己的分析是绝对不可能成立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张鲁和刘备这两个野心勃勃之徒根本不会为刘焉如此效命。 所以这事情背后一定另有原因,只是自己不知而已。 但有一点事情可以肯定,那就是王允暗中一定另有计划收拢长安的势力。现在的战局就是王允计划的一部分。 而且太史慈预感到真相就在眼前。 无论如何,自己危言耸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更令众人得出了长安的军队不受中央控制各怀异心的结论,当然有利于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了。 果然,汉献帝对太史慈道:“太史卿家,为今之计应当如何化解?” 太史慈断然道:“首先我们应该把圣上君临天下之时尽快地昭告天下,这是令几处退兵的根本方法。” 汉献帝准奏。 太史慈又道:“刘璋三人的下落依然是谜,我们不可以放弃追查。” 大厅中的众人当然知道这是限制刘焉的根本办法。汉献帝马上下令西苑八校尉全力追查此事。 太史慈冷然道:“现在张绣一人对抗李傕郭汜和汉中大军,实为我大汉之栋梁,圣上应该早下封赏,以示恩宠,让张绣尽心尽力为圣上办事。” 汉献帝目光闪动道:“这个当然。”却不说如何封赏,显然正在打算如何把张绣和贾诩变成自己的心腹。 太史慈心中暗笑,若如此正中自己下怀,旋即肃容道:“还有,圣上,臣下以为长安地区军队布防要作调整,不可令王允余党掌握各城大全。这件事情势在必行。” 汉献帝沉吟半晌,才断然道:“太史卿家,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和有司去处理了。”显然是担心太史慈大权独揽,把这些地方的军队变成自己的势力。 太史慈大喜下谢恩。 汉献帝对自己的防范根本全无作用,一旦于禁大军和李严大军入关,谁敢不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在化解长安内外交困的局面的同时,终于让自己找到了调于禁大军进长安找到了最充足的理由! ------------ 第六章 混战(中4) 第六章混战(中4) 散会之后,汉献帝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后宫。他这皇帝当得也是倒霉,兵荒马乱不断,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重振朝政的机会,却又碰上这种事情,当然苦恼。 王子服等人更是一付被气坏了的样子,今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搭上了大鸿胪周奂一年的俸禄,又被太史慈在朝堂上牵着鼻子走,自然恼怒。 太史慈却不管这一套,反正管宁快来了,自己这点程度的反击算什么? 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 最后越骑校尉王颀和谏议大夫种邵两人却被汉献帝留了下来,美其名曰是为了协助太史慈的工作,实则就是为了避免太史慈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 太史慈懒得和他们废话,只要他们交一份长安地区的守将名单给自己,还要种邵看一看他们和王允的关系如何,这些当然都是掩人耳目了。 自己引于禁进关的后手是他们想不到的。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谁能想得到荆州新一代名将李严会是青州方面的人呢?何况尚有两道雄关隔着长安和司州呢? 不过王颀和种邵这两个人还不错,至少不是为了个人恩怨而不分轻重的人,尤其是种邵,所站的立场倒是不偏不倚,暂时还算是朋友,不过日后自己在朝堂之上越来越霸道的时候,那就不知道这位种邵大人会采取什么态度了。 匆匆回府,太史慈才发现自己身边居然一个帮手都没有,再一次深深感觉到自己此次来长安的准备不足,不过太史慈却一点都不后悔。 从现在的战局上看,若是自己和贾诩行动的稍微晚一些,只怕王允就已经得逞了,而长安地区的形势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到那时,即便是自己拥有汉献帝,只怕也没有在长安立足的资格,因为那个时候王允的实力未被削弱,反而有所增强,到那时就唯有大打一场了。 只要想一想打完长安,还有西凉、还有吕布、还有汉中,拿自己将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战争很有可能旷日持久,对自己统一大业绝对不利。所以现在虽然自己在长安力量不足,却也是值得的,更何况只是暂时的呢? 至少自己现在占据了长安,消灭了王允,把自己的计划向前大大推进了一步。 现在急不得,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随后的一天,长安城里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先是西苑八校尉全城搜查,当然是为了寻找刘璋三兄弟。而长安城的兵马也开始加强防范。 当然也有好消息不断地传来:先是冀州来信,说是太史慈的夫人貂蝉怀孕了,这令太史慈欣喜若狂,自己终于要当父亲了。而且从政治的角度出发,这件事情非比寻常,对自己所统辖的地区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鼓舞:主上有后,其运必昌! 相思中,太史慈不由得为将来美人貂禅那大腹便便的可爱模样会心微笑。 然后就是和袁绍的交手,终于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袁绍在坚守了颖水西岸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忍不住和青州军交手,臧霸略施小计,输上几场无关痛痒的小战后便开始向后退却,袁绍尝到了甜头,不利谋士逢纪的苦劝,马上渡河。 谁知道袁绍才刚过河,大军还未过河到一半,臧霸大军突然出现,袁绍措手不及下,也知道自己是了先机,为了拖延时间,让大军过河,袁绍亲自出战,要求见臧霸,甚至理直气壮,对青州军率先挑衅十分不满,更要求青州军解灵璧之围,放郭图回来,还用语言暗示若是想要太史慈的母亲安全,就乖乖听话。 但是臧霸随即出示了袁建,让袁建在在两军阵前陈述袁氏家族的高手为袁绍和袁术做的事情,当甄宓被劫和太史慈“母亲”被劫的事情被当众宣布出来的时候,两军哗然,袁绍措手不及下,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而臧霸则趁机告诉了袁绍到现在还不知道的消息:公孙瓒被灭了,太史慈的母亲安然无恙。 袁绍机关算计,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心慌意乱下哪里还有心指挥军队,只想着自己的名望受到多大的损害,害人父母的罪名足以令他身败名裂。 臧霸趁势而击,袁绍军一则将无战心,二则军心浮动、士气低落,三则大军渡河未完、阵形混乱,而脏霸大军则是出其不意,半渡而击,袁绍焉得不败? 袁绍狼狈不堪地回到了颖水河的西岸,悔不听逢纪之言,正要向逢纪求援,却得知逢纪处也遭到青州军的袭击,岌岌可危。立足不住的袁绍和逢纪万般无奈下全线放弃颖水,向诸侯会盟地葛坡撤退。 一时间,汝阴、颍上、安风渡、庐江都变成了青州军的势力范围,而臧霸在任命这几地的守将之后,便乘胜追击袁绍。 袁绍溃逃到葛坡,和正在这里伺机而动准备收拾袁绍的张济大军会合,袁绍准备回到汝南,以便东山再起。 谁知道就在他到葛坡的当天下午,就迎来了自己布防在颖阳和襄城的败军。袁绍一问才知道,原来就在自己领军出征救援郭图的第三天,颍川和阳人两地残余的袁术大军,雷薄部的军队突然青城杀出,猛攻襄城, 襄城抵挡不住,派人到颖阳求援,颖阳守将袁敏使用围魏救赵之计,率军直攻颍川,想要迫使颍川的雷薄军队回防,岂料在半道上遇见了青州军的伏军,一阵打杀,杀得袁敏摸门不找,仓皇逃回颖阳,却发现颖阳已经是青州军的囊中之物,始知青州军的围点打援之计。更知道雷薄已经暗中投降了青州军,只等今日发难。 不过错恨难返,唯有领残军后撤到蔡城,而襄城的袁绍军队也后撤到叶城。 高顺的青州军和雷薄大军乘胜追击,在两地大战袁绍军。袁敏料不能取胜,便引军出城要求与高顺一战,提出单挑。 高顺乃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职业军人,哪里是这等好勇斗狠之徒?根本未给袁敏这个机会,指挥青州军发动冲锋。 袁敏虽然厉害,但只不过是单打独斗的本领,又哪里会是青州军的对手? 甫一交锋,便被青州军那种高效率的合作杀敌技巧和视死如归的气势所压制住,虽然袁敏也将袁氏家族的分进合击之术交给了手下士兵,但毕竟训练时日无多,又哪里能够真正理解消化这等高深的格斗技巧,和青州军这支征战多年的铁血之军更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士气低落下被杀得七零八落,溃散不成军。 叶城也是如此。 当袁绍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袁敏已经退防至汝南和古城,等待袁绍回来。汝南还好一点,毕竟有大河依傍,急切之间青州军过不来,但是叶城此时正在忍受着青州军的攻击。 袁绍得知这个消息大惊失色,女男乃是他的根本,若是丢失的话,便再无立足之地,于是领军北上,把葛坡托付给了张济。 张济正为如何下手对付有大军在手的袁绍而头痛呢,现在正好,自己把守葛坡,可随时引从东面追击而至的臧霸大军从背后偷袭袁绍。 这消息令太史慈心怀大畅,知道夺下豫州已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不过思前想后,太史慈写信给豫州诸将,要他们放缓攻击,只以骚扰为主,毕竟现在长安自己并未占优,若不把汉献帝彻底降服,万一自己打下豫州后,汉献帝弄了个什么豫州刺史出来,那自己岂非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而另一方面,咸阳和汉中方面的战斗打得更加激烈。长安方面更摸清楚了情况,除了围攻咸阳的李傕郭汜大军,牛辅大军已经在汉兴屯兵。 至于牛辅是如何拿下汉兴的,则根本无人知晓,因为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未发生,汉献帝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大为光火,更加肯定了太史慈的判断,深恨王允,恨不能掘起棺木尸骨。 太史慈却知道,这个汉兴之所以归牛辅所有,一定是那里的守将事先接到了王允的命令,才把汉兴交给了牛辅,倒不是背叛汉献帝,毕竟那是汉献帝回长安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 但太史慈绝对不会为这位守将辩解,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有替死鬼。 与此同时,胡车儿严守贾诩的将令,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坚决不出城与李傕和郭汜的军队作战,令李傕郭汜也无可奈何。 不过令长安方面大为恼火的事情是,咸阳周围的几座城市的守将居然仍无动于衷,汉献帝亲下命令也效果不佳,他们回复汉献帝说贼势凶猛难以克敌,仅能自保。请圣上另选良将,再派援军,以解咸阳之围。若是贸然出城,只怕屯兵在汉兴的牛辅会出兵袭击。 这话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汉献帝拿他们也就无可奈何,不过也知道他们是在出言推诿,静观其变罢了,王允一死,长安群龙无首,又无人收束,大小势力如雨后春笋纷纷独立,谁都以保存实力为主,尤其是这些拥兵自重的守将。 太史慈当然不会为汉献帝想办法,这种局面对他更加有利。 汉献帝已经连连派人送旨,传召四方,说明自己已经回到长安,要各地的诸侯退兵,不过现在是兵荒马乱之际,大家知道也推说不知道,谁又会当回事情呢? 而且圣旨才发出去不久,人家能不能收得到还是一回事情。 所以,咸阳依旧被围,韩遂大军也在池阳按兵不动,坚决不退。汉中就更不用说了。一时之间长安遍地战火,烧得汉献帝焦头烂额。 至于张绣和贾诩两人不在沈岭的事实当然被太史慈瞒住,若是被人知道贾诩和张绣刺史在那里,立时就会暴露自己和张绣、贾诩的关系。 说到底,都是自己棋差一着,本来完美的计划,可令贾诩和张绣神不知鬼不觉为自己袭击渭南和蓝田,但是现在被汉中军这么一闹,反要为贾诩遮掩身份。 就在汉献帝对张绣和贾诩进行封赏的命令还未下的时候,太史慈得到了战报:张辽战败,正在向长安方面退却! 太史慈大惊失色,怎么好好的张辽就败了呢?如此一来,长安的西面和南面将会面临汉中军的攻击,形势非常不妙。但由于情报有限,所以太史慈也不知道这里具体的交战情况,也就无从得知原因了。 但是令太史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张辽防守的本领可是三国时期有名的厉害,到底对方用了什么计策可令张辽饮恨收场?对汉中军谋划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令太史慈安心的事情是,张绣和贾诩大军终于赶上了战斗,在张辽败退出几十里,准备安营扎寨死战的时候,张绣和贾诩及时赶到。 有贾诩在,自然令太史慈放心。与此同时,太史慈迅速地篡改张辽战败的消息,只说这是贾诩诱敌深入之计。 随后,太史慈期盼已久的于禁大军和李严大军终于入关了! 李严改弦更张,宣布加入青州军并没有入到多大的阻力,本来手下的人就是自己的嫡系部队,魏延也不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相反还特别识时务。 再加现在荆州不稳,投降青州军乃是很好的选择。 只是没有人知道李严早就已经投在了太史慈的帐下,还以为李严是万般无奈下自谋活路呢。 至于弘农地区,则因为各方交战,反而成为了势力真空,由掌管兖州大局的徐庶派了少量军队便可维持,自不必担心。 郭淮和王晨以及王凌回到长安,带着太史慈以大司空名义书写的军事调令,更挟于禁大军之威,直奔长安北面,收编冯翊、高陵、泾阳三地的长安守军。 三地守将见到突然出现的青州大军,自知不能敌,更何况王凌王晨以及郭淮三人的私人关系,再加上太史慈大司空的命令,令三地守将乖乖就范。 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王凌、王晨、郭淮三人已经接替了三地的城守之职。 如此一来,泾阳东南的广大长安区域终于变成了太史慈的势力范围。 与此同时,李严大军由青泥口出发,向西北方向长驱直入,与张绣大军会合。 令张绣大军实力大增。更令汉中军逡巡不敢前。 随后,于禁大军被太史慈调进了长安。 太史慈此举立时引起轩然大波,汉献帝和王子服等人更是措手不及,在还没有任何反应前,长安城的守卫工作便被完全交到了于禁的手中。而长安的其他军队则被太史慈调到了泾阳、高陵、冯翊三地,美其名曰是加强对韩遂大军的防范,但其实是要三人把长安的这支守军分化瓦解,为己所用。 如此一来,长安的权力形势发生了彻底的变化,由各自谋利,谄媚汉献帝,变成了太史慈一头独大。 汉献帝和王子服等人直到很久之后才想出了其中的关键。 不过没有办法,谁能想得到王允身死后,王氏家族会全面与太史慈合作控制潼关和青泥口呢?又有谁能想得到一直和于禁大军作战的李严会是太史慈的人呢? 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的知道了太史慈不动声色便可致人于死地的狠辣手段。 但要太史慈调整长安布防的命令乃是汉献帝亲自下的,根本无法说太史慈图谋不轨,更何况汉献帝在之前自己都说长安的守军皆不可信,应及早谋之,免得成为心腹大患。 太史慈只是奉命行事,又怪得谁来? 一时之间,唯有隐忍不发。 正因为长安局势的突变,一直持观望态度的武功、新平、扶风等地马上向长安表示了诚意,并且向太史慈示好,同时表明愿意出兵支援咸阳。 这一变故更令李傕郭汜大军受惊不小,在太史慈还未作出反应前,便主动撤军回到汉兴,静观态势的发展。 韩遂也不例外,从池阳缓缓撤出,令太史慈又多了一个立足之地。 韩遂大军在撤退后,也来到了汉兴,与李傕郭汜和牛辅的军队会合。令汉兴的军队实力大增。 虽然太史慈在长安的斗争中取得了全面的胜利,但是汉中的战事却对自己不利。张辽一败,虽然张绣和贾诩已经作了弥补,但是汉中的关口全部掌握在对方的手里了。那等于敌人掌握了随时进取长安的通道,令太史慈十分恼火,自己何时吃过这种亏,简直就是在威胁自己,偏偏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实际上贾诩到前线后一定想尽了办法对付来敌,但却只能僵持,由此可知敌人势力的强横。 所以太史慈对汉中的战事极不放心,现在既然长安事了,当然要到汉中前线亲自督战。 随后,太史慈便带着汉献帝给张绣和贾诩的封赏还有那昭告天下自己已经回长安的圣旨要亲自会一会前往汉中前线,令张辽都吃了败仗、贾诩也无法退敌的汉中军。 哼!自己有贾诩为谋,手下大将有许褚、李严、张辽、魏延、张绣之勇武,其他如胡车、周仓、裴元绍皆非弱者,再有西凉骑兵和特种精英之力,还会怕了对方? 只是太史慈没有想到,会遇上一套绝不逊于自己,甚至犹有过之的劲敌班底。 长安会战,迫在眉睫! ------------ 第七章 混战(下1) 第七章混战(下1) 当太史慈领着许褚、周仓、裴元绍三将已经五千特种精英来到汉中前线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举目望去,己方的大营分为两部分,看旗号,靠近渭水,与河对岸的咸阳相对的乃是张绣的大营。 而在张绣大营东南与张绣大营首尾呼应又迥然分明的大营自然是李严部。 太史慈心中暗赞,如此布营,既可照应咸阳,又可防止敌人绕道而行,直奔长安偷袭,现在又是秋天,天干物燥,最应防范的就是火攻,这种三段布营的方式自然是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 未算人先算己,最擅长于揣摩别人心里的贾诩果然做得很好。 来到张绣大营前,自有人飞奔通报,不一时,张绣和贾诩以及张辽出帐相迎。 太史慈大笑着下马,向三人走去,一眼便看见了张辽,这才想起严格说来张辽还不是自己而是吕布的手下。不由得有点踌躇,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和张绣与贾诩说话,生怕张辽若未归顺便会看出自己和张绣贾诩两人之间的关系,转而对日后把贾诩和张绣安插在汉献帝身边的事情不利。 转头间,却看见贾诩想自己微笑点头示意,心知贾诩已经为自己摆平了张辽,心中大放,与张绣贾诩把臂言欢。 随后便来到一脸犹豫与不自然的张辽面前,诚恳道:“文远,我思慕文远已久,今日聚首,实在是三生有幸,大慰平生呢!” 张辽对太史慈印象原本不佳,但是吕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令自己伤透了心,而且在张绣军中日久,对贾诩的计谋十分佩服,自己更从中得到许多裨益,因此便安心在张绣军中。 他觉得张绣虽非明主,但是跟随贾诩却是一件很有前途的事情。 谁知道正是这个自己最为佩服的人居然告诉自己说他乃是太史慈的人,这令张辽实分吃惊而又无所适从,有心离去,却又不忍。再加上贾诩的一番苦劝,便勉强留下,准备先观察太史慈为人,再另作打算。 今日见到桀骜不驯的张绣和神秘莫测的贾诩对太史慈居然是这般恭敬的态度,冷眼旁观的张辽又是另一番感受,觉得太史慈必有过人之处,否则岂会令张绣和贾诩这等人心悦诚服。 再想一想太史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居然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颠覆了长安的政权,现在更是军权在握,自然对太史慈有一种畏惧心理在。 有心要到前面与太史慈相见,却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更何况自己在洛阳城外被太史慈抓到过,生怕太史慈见到自己大摆架子,羞辱自己这眼前无家可归之徒。正在犹豫,谁想太史慈会主动和自己搭话,连忙躬身施礼,口称主上。 太史慈何等敏锐之人?他早已经发现张辽对自己似乎很有意见,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不过张辽这人他知道,是个对敌狡猾、对友诚恳、喜好面子的老实人,历史上的曹操倨傲招揽,他便不降,曹操一陪笑脸马上心软,而且终其一生效死命。 故此,对付张辽的方法就是以诚相待。 想到这里,太史慈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张辽,亲热地向中军大帐走去,弄得张辽有点不知所措。 太史慈看着有点脸红的张辽,笑道:“文远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我自当直说,总觉得文远以前特别针对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想总不至于因为我活捉过文远的原因吧?那样文远岂非就是斤斤计较的小人了?我有的罪过文远的地方吗?还要见告,让我有则改之,哈哈,无则加勉。” 张辽没有想到太史慈竟然会这般单刀直入询问自己,有点发愣,不过他却喜欢太史慈这种有什么话都说出来的性格,更不会把太史慈捉住过自己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身为职业军人,战场上的生死成败都是可以泰然处之,但唯有人格尊严不能丢弃,这一直是张辽的信条。太史慈当日捉住自己并没有侮辱自己,更比吕布对待自己的态度强多了。 故此张辽此刻不由得对太史慈大生亲近之感,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当初在洛阳城外与太史慈交手时太史慈给他的不良感觉说了出来。 太史慈这才明白怎么一回事情,笑道:“文远说得有道理,看来我当时的表现是有点自傲了。” 张辽又是一愣,没有想到太史慈这般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心中更觉敬佩。 一直在一旁听两人交谈的贾诩却笑道:“主上是真英雄,居然不为自己辩白,贾诩佩服。”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着贾诩,阻止道:“文和……” 张辽却对贾诩追问道:“文和先生,何出此言?”他本是千灵百巧之人,自然听出了贾诩的弦外之音。 贾诩也不看太史慈,对张辽道:“文远,虽然我当时不在现场,却也可猜出主上的心意一二。主上既然在那里阻击你,就一定对你们的行踪有一定的了解,他既然知道你是张辽,那自然也知道吕布,想一想吧,等了一个晚上,只等来了你,吕布却踪影皆无,那明显是绕道去两位皇子那里去了,主上当时的任务是确保两位皇子的安全,与你缠斗怎不令他心急如焚,自然会在行动举止之间表现的心不在焉,却和不尊敬文远全无半点关系。” 贾诩的一番话说得张辽身躯一震,愕然半晌,然后跪倒在地,羞惭诚恳道:“主上,匹夫张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 太史慈一把拉起张辽,语重心长道:“文远,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以夺其志,更何况是文远这样的当世豪杰?人心隔肚皮,你又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所谓不知者不怪,文远实在不应该放在心上。” 张辽站起身来,眼中闪过感激,重重地点了点头,生出誓死效命之心。 太史慈看着张料坚定的模样,更像是解开了一个心结,欢喜道:“这才是我心环的爽快汉子!” 又转过头来看向贾诩道:“还是文和知我。” 贾诩却道:“主上过奖,此乃人之常情,文远只是一时执迷不悟,为主上代为解释一番原也没什么要紧的。” 太史慈一愕,看者贾诩大有深意的一笑;贾诩毕竟是贾诩,最懂得明哲保身之道,知道自己在青州军中地位日重,开始收敛自己的锋芒了。 不过这是好事,这证明贾诩开始真正的归顺自己了。 众人说说笑笑,进了中军大帐,张绣又命人到李严大营中请李严过来。 不多时,李严领着一个精壮的汉子风尘仆仆而来。 多时不见,李严原本稚嫩的脸上增添了几许威严和刚毅,嘴巴上更生出了一些胡子,一派大将风度跃然纸上。 见到太史慈,李严自是一番惊喜。 他身后那汉子却在紧盯着太史慈看。 不问可知,这便是魏延了。 虽然在拜见太史慈的时候语气恭谨,但是却有一股傲气难以掩盖。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傲了。 太史慈不动声色地要魏延站起身来,亲热地和他说了几句话,心中却想着怎么收服魏延的心。 此时,汉中前线青州方面重量级的人物已经全部在场,话题自然就转到了敌人的身上。 太史慈首先就把自己心中想不明白王允和汉中军合作的基础是什么的困惑提了出来。而这个问题也是众人一直想不明白的。 贾诩还未说话,魏延却在一旁道:“会否是王允见当今圣上就不见下落便要废帝另立刘焉,要知王允和袁绍暗中勾结已久,有此图谋不轨之心也是正常的。何况刘焉老朽,行将就木,三个儿子又暗弱昏愦,望之不似人君,这对王允控制朝廷实在有利。” 众人点头。魏延见众人赞同,大为得意。 张辽却在一旁摇头道:“文长所言差矣,别人不知,我却知道汉中张鲁和刘备的为人,此两人野心勃勃,对刘焉早有不臣之心,要他们这么卖命的为刘焉服务,实在是天方夜谭,不切实际。” 魏延闻言才要反驳,却发现缺语乏词,更知道张辽在此征战多时,在汉中战事上比自己有更多的发言权。 太史慈心中叫妙,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刹一刹魏延嚣张气焰的机会。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文远深得我心,我在朝堂之上便是对圣上和文武百官这般解说的,但是这番话只好骗一骗那些不知道张绣将军和文和是我们这方面的人的外人,刘备张鲁野心极大,未必输于刘焉。” 顿了顿,不理有点尴尬的魏延,又道:“更何况,王允是个谨慎的人,对于当今圣上的下落他一直没有放弃希望。所以废帝另立的事情王允是不敢贸然做的。” 众人纷纷点头,大觉有理。 魏延这才知道太史慈的厉害,更知道手下的众将个个都是藏龙卧虎,随便提出一个人来也未必比自己差,至少那个张辽的见解就在自己之上。 如此一来,便把一腔狂傲收敛起来。 贾诩冷视一切,对刚才这一场小小的“争斗”明了于心,自是知道太史慈的用意所在。为了配合太史慈,贾诩也不兜圈子,直奔主题道:“主上说得对王允并非跟刘焉合作,而是抛开刘焉直接和刘备与张鲁合作。” 众人一愣,没有想到贾诩这般肯定,旋即深思起来。他们也在怀疑,但却没有贾诩这般肯定,毕竟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王允和汉中合作的基础是什么。 贾诩看着大帐中的众人悠然道:“在这件事情的关键中,大家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张任!” 众人又是一愣,不明白张任对整个长安和汉中地区的战局有什么重要作用。 贾诩冷然道:“不要忘记,刘备手下的军队乃是张任提供的,也就是说,我们说到刘备的时候那就一定要把张任和刘备连在一起考虑才行。” 众人点头,太史慈却受到了启发,但一时却又说不清楚,答案在是嘴边却又无法脱口而出实在令人难受。 贾诩沉声道:“大家不要忘记,张任的意愿就是张任整个家族的意愿,张任的家族为何会提供军队给刘备呢?那只有一种解释,在益州这个地方,至少张任所代表的势力已经对刘焉失望了,他们需要一个新的强有力领导者为益州的利益服务。” 就是这个!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自己想说的就是这个:刘焉已经被益州的世家大族舍弃了,正如现在荆州的世家大族已经舍弃了刘表一样。 看着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众人,贾诩解释道:“自从长安之乱之后,整个的形势就对刘焉不利,汉中和益州本来就是争夺天下的根本,‘益州有天子气’虽然是术士危言耸听的说法,但是其战略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块地方谁都想要拿在手中。刘焉当初到此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否则还造什么皇帝衣冠车驾啊?可是现在刘焉被斥为大逆不道的逆贼,这就是说,今后任何想要得到汉中和益州的人都可以此理由来征讨益州,不管是西凉人、王允、还是主上都可以名正言顺。所以益州的世家大族在担心,若是被外人武力征服占据了益州,对自己家族的利益实在是种巨大的损害,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另外寻找一人做为益州的新领导者。而这个人,就是刘备!” 不过众人喘息的机会,贾诩道:“益州世家大族的打算并非始于今日,据主上所言,益州名士张松早就在袁绍葛坡会盟,整套袁术的时候就去拜访过各路诸侯了,而且身上带着‘入蜀图’,这分明就是要为益州另寻一主。” 众人渐渐地被贾诩的精辟见解所折服,出神地听着贾诩继续往下说道:“张松那么做事舍近求远,但张任却不同,他选择刘备实在是个明智之举,刘备贵为皇叔,而且是刘虞的手下,一向以忠心大汉王朝标榜,若是刘备为益州之主,那么别人自然无话可说,更不能以讨伐叛逆的罪名轻易的攻打汉中和益州。” 一笑,又道:“更何况,刘备毫无根基,半世飘零,只得关张,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正是落魄的时候,急于找一处安身之地,十分符合益州世家大族的要求呢。” 太史慈心中叹服,真不愧是贾诩啊,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被他猜破事情的真相。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张松的身上去呢?自己不是对世家大族的了解很深吗?没想到还是比不上贾诩。这小子才是真正的纵观全局呢! 不过同时心中也在暗叹:现在益州世家大族奉刘备为主,虽然有利用的成分,但是刘备本来就有枭雄之姿,在此安身立命未必不是龙腾深渊,遨游沧海之局,看来自己又添大敌啊。 不过太史慈倒也并非是十分惧怕这种局面的出现。 此番刘备入蜀又和历史上的入蜀颇为不同,历史上的刘备入蜀始终面临着荆州外来势力和益州本土势力的斗争。以诸葛亮的本领也无力化解,唯有打压益州本土势力。这一点从《出师表》里面的用人策略就可以看出来,那无非是怕益州的世家大族再次崛起,掌管朝政,那就等于益州的世家大族随时都可能向曹魏又或者司马氏投降。所以诸葛亮大权在握倒并非是游戏夺阿斗的权力,而恰恰是生怕阿斗被益州的本土势力出卖。 可以外来势力太浅,诸葛亮一直无法完全掌控大局。 现在的刘备则又不相同,他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唯有全力相信益州的世家大族,这样的刘备比历史上的刘备又好对付得多。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被世家大族出卖。 但是令太史慈头痛的事情是,益州的世家大族未必会在与自己对敌时把刘备出卖,毕竟自己对世家大族的态度那是有目共睹的。益州不战自降的可能性实在很少。 太史慈在那里盘算,张绣在一旁却恍然道:“难怪在长安之乱之后,张任便要刘备随他回益州,原来在那时就已经有此打算。” 太史慈摇头道:“这倒未必,令师兄虽然聪明,但是当时只怕思虑还未及于此,依我看,倒是刘备主动要求跟随张任到益州避难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他回到幽州就会面对我青州军的报复,莫要忘记当时幽州已经是战乱一片,青州军当时正在寻找和幽州军队开战的理由,而我的失踪和刘备也不无关系,毕竟当时他和张任十分亲近,所以他回到益州很有可能会变成青州军攻击幽州军的借口。而跑到益州就不一样了,毕竟当时王允已经统领了长安,中间还隔着汉中,就算青州军要找他算账还跟着千山万水,总比呆在幽州要强得多吧!” 张辽在一旁佩服道:“主上明鉴!” 太史慈笑道:“还是文和了得,我们还是听他说罢。” 贾诩一笑,又道:“这是益州世家大族的想法,我们再说王允,虽然他已经不再信任我,但是却知道汉中和益州对他的重要性,当然想要这个地区平定下来,更希望除掉我贾诩,这就是两者合作的基础了。” 顿了一顿,又道:“若我猜得没错,事情定是这样:我安插在李傕郭汜那里的内鬼被发现再通知王允后,王允就开始了对付我的行动。而这件事情又没有瞒住马腾和韩遂,而马腾和韩遂与汉中的军队一直有联系,结果汉中军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就开始积极寻求和王允合作,他们帮助王允对付我和张绣将军,而王允则要把刘璋三兄弟交给汉中军处理。如此一圩瀣汉中张鲁和益州的世家大族就有把握逼迫刘焉交出益州刺史的位置了。因此才有了眼前这种局面,我想,刘璋三兄弟一定已经落入到张鲁和刘备的手中,所以他们才会突然出兵攻击张辽将军。至于马腾韩遂、李傕郭汜就都是同谋了。” 一时之间,大厅之中静到了极点,显然是被贾诩的分析给震撼住了。 半晌,魏延才道:“敢问文和先生,马腾和韩遂不是刘焉的朋友吗?他们会这么做吗?” 贾诩淡然道:“韩遂乃是见利忘义之人,而马腾则一向嫉恶如仇,尤为讨厌不忠于汉室的人,莫忘记,两个人前一段还在为是否应该帮助刘焉而大吵了一架,所以马腾对付刘焉再正常不过,韩遂见风使舵,转而支持对付刘焉的决定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魏延此时看向贾诩的眼神中已经满是叹服了。这等智能,自己当真是拍马也赶不上。 太史慈叹道:“经过文和这么一分析,如拨云雾而见青天,心中大畅!” 贾诩的嘴角突的露出一丝森寒,冷笑道:“那又如何?这只是我事后才猜想出来的,真正厉害的人是那个躲在张任和刘备背后谋划了全局的人,此人竟然找到了西凉、汉中、刘备、王允这几方的合作基础,把王允、马腾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为益州的世家大族找到刘备这个新的领导者,还差点把我贾诩也瞒过去,真是了得!如此对手,实在难求!” 众人仔细一想,登时无不惊出一身冷汗。 太史慈一想到这个令贾诩都叹服不已的神秘人物,头都有点大,沉声道:“文和,对于这人你有线索吗?” 贾诩喝了一口茶,淡然道:“主上,我听说刘备有一名新任的军师,十分年轻,他的名字叫庞统,主义应该就是他出的。” “什么?”太史慈失声地叫了出来。 “凤雏”庞统,他居然入川了!还成为了自己的敌人! 若有他在益州,那自己今后的征服益州和汉中之旅将会变得无比艰难. ------------ 第八章 混战(下2) 第八章混战(下2) 庞统为何会此时入川?太史慈想不明白命,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和自己有关系,是自己对荆州的政策使得历史细节改变的十分剧烈。 贾诩疑惑的看着太史慈,道:“主上难道听说过这人的名字?” 太史慈叹了口气对众人道:“我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并不是重点,只是文和说的对,此人大不好对付,若论出谋划策,当世无几人是他的对手。奉孝和文和算是两个,曹孟德手下的荀彧算是一个,孙策的左膀右臂周瑜也是一个,唔……,子敬或可一时之间与之一较雄长,但绝对守多于攻,诸葛亮那小子长大后倒是和他旗鼓相当,现在看来,只怕还嫩的点,至于其他人在这庞统的眼里皆不足道。” 众人闻言,相顾骇然。没有想到太史慈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评价这般高。 贾诩见太史慈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缅怀的神色,还误以为太史慈与此人是故交旧识呢,当下撇开这个话题不再继续,毕竟探寻上司的不测之密是最容易引来杀身之祸的。 当下只是点了点头道:“本人完全同意主上的说法,在我青州,无论是主上还有在下、奉孝又或者子敬、元植一直追求的就是战略与战术之间完美结合,更希望用政治去影响战争,以战争推动政治,可是眼前的这个庞统明显也是此道中的高手,因为在这场争斗中,最大的获利者就是他所扶持的刘备了。” 众人一阵心寒,在贾诩这战略大家的面前玩儿战略,还令贾诩真的吃了一个哑巴亏,又把太史慈的汉中战略完全破坏,真是厉害。 张绣在一旁叹道:“这个庞统端的厉害,文和这两日用尽机关,日攻夜袭都无法动摇汉中军的阵脚,反过来还跑到李严将军那里劫营,幸好李严将军有防备,否则我三处皆无法理住阵脚。” 张辽在一旁面色凝重道:“一直以来,我都对自己在沈岭大败百思不得其解,更是很不服气,现在经过文和先生一分析,我张辽心服口服。” 太史慈者对这件事情大感奇怪,问道:“文远,根据情报,我知道你在沈岭堵住子午谷口,令汉中军和刘备军的主力不得出,为何才只一天的工夫便被对方攻破了呢?” 张辽颓然道:“那是因为从斜谷关突然涌出了大量的西凉军队。在这之前,刘备和汉中军的攻击虽然猛烈,而且是日夜不断的骚扰,但我却知道刘备和张鲁并未投入所有的兵力,所以我一直以为刘备军要突破斜谷只不过是佯攻,更不断地向骆谷和斜谷以及郿城派出斥候,以防万一,那时我以为对方顶多就是一只小股的偷袭部队,只要多多注意就可以无虞,甚至还希望用敌人的这股部队来一个佯败,以求反击。谁知道敌人的突袭部队的确是从斜谷和郿城出来了,可惜却是大队的人马,而且是我万万想不到的西凉军队。尤其是郿城的西凉骑兵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这两处的军队一出现,汉中军和刘备军马上投入全部兵力突破子午谷,三方受敌,才有此败。” 太史慈这才明白张辽怎么败的。 那支西凉军队现在看来当然是马腾的,从他出兵的方位来看,定是早在一个多月前,张鲁便开放了散关和上邦两处关口,令在天水的马腾兵分两路而进,一支过五丈原而出郿城。 另一支则翻山越岭过斜谷出斜谷关,再与子午谷的汉中、刘备大军一齐杀出,大败张辽。易地而处,若是换了自己,也是这种结局,因为自己那时根本不知道刘备和马腾之间会另有密议。 贾诩在一旁道:“正是因为张辽将军这场大败,我才猜测出了对方在长安和汉中布局的内幕和关键。哼,这个庞统令我几乎有负主上所托,我定不会放过他!” 一旁的裴元绍虽然鲁莽,但是却颇有自知之明,被贾诩这一番分析说的心惊胆战,担忧道:“可是敌人现在来势汹汹,若是照贾诩先生这般分析,庞统实在有通天彻地的本领,这场大战只怕会旷日持久,胜负难料。” 众人点头,现在己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对方和自己相比也不差,甚至还尤有过之,要完全取胜实在是不容易,而且敌人还背靠雄关,进可攻,退可守,即便是眼前取胜,敌人可以在汉中出长安的各处雄关屯兵,可以随时出兵骚扰长安,随时都是兵临城下的局面,实在是令人头痛。 何况还有庞统这绝世谋士在,更不易力敌。 太史慈见状,心中一沉,一直以来,青州军都打得太顺了,顺到了众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天下间无有敌手,但却不知真正的劲敌还从未遭遇过, 眼前的庞统给了众人一个教训,叫这些手下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是件好事。 但是现在大敌当前,众人却因为庞统的厉害而士气大弱,那就得不偿失了。 从自大中清醒过来当然是好事,但也决不可以转而变成了自卑。 对敌还需要平常心 察觉到这一切的还有贾诩,他当然有办法化解,这当世智者马上微微摇头道:“庞统虽然厉害,但还未有足以威胁长安的本领,我料不出几日,庞统汉中、刘备、西凉等地的军队定会退兵。” 众人闻言大奇,纷纷露出询问的目光看向贾诩。 贾诩沉声道:“几日交战,我看庞统熟知兵法韬略,晓畅军事,兵法有云:‘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庞统应该知道,若是不退兵的话,和我军就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他们虽然雄关在手,不必担心背后,但粮草供应是个问题……” 张绣在一旁皱眉截断道:“文和,若是说起对方的粮草供应,人家有三条渠道,其一,汉中土地丰饶、粮食充足,粮草的供应应当不成问题,其二、李傕郭汜控制的地区也是粮草充足,其三、马腾和韩遂那里的情况虽然不了解,但是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吧?” 众人点头。 贾诩哈哈一笑道:“小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知无论从西凉还是从汉中运粮都路途遥远,何况从汉中和天水运粮要翻山越岭,而从李傕郭汜那里运粮却容易被我们偷袭粮道,故此,‘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这个道理庞统应该明白。反观我军,长安近在咫尺,粮草的供应更由各地区分担,虽然说‘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但是据我所知,主上在青州各地的政策是重视商贾,更改良了运输工具,所以粮草和财力绝对不是问题。此我军胜彼、敌不得不退之一也。” 太史慈点头道:“如此,我这便命令泾阳、高陵、冯翊的守军出兵去池阳,佯攻西北面的秦川,令其顾此失彼,反正现在徐盛闲着也没有事情。” 贾诩对太史慈笑道:“主上何不借圣上的名义给此刻在北地屯兵的吕布一个定心丸,要他在北地西进,直攻李傕郭汜的大后方安定和石城?” 太史慈闻言一愣,马上明白了贾诩的意图,对贾诩笑道:“文和此计大妙!” 众人略一思索,马上也明白过来了。 贾诩冷然道:“我之所以有此建议,正是基于第二个不利于敌人的原因,敌人虽众,但是却是四方合作:马腾韩遂、李傕郭汜、汉中张鲁、枭雄刘备各有各的利益中心,这种联合在短时间之内还有成功的希望,时间一长,定会不攻自破,濒临于解散,何况李傕郭汜韩遂贪心不足,张鲁刘备更是野心勃勃之辈,合作的时候彼此都在防备着对方,对付这种联盟最适合用离间计,庞统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会防患于未然,只要我们佯作与各方联系,在透露给其他人,他们定会猜疑起来,若是到相互之间翻脸的时候再退兵那对军队的士气伤害就未免太大了,庞统定会竭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定会在气最盛气凌人的时候退兵。此庞统必退兵之二也。” 张辽在一旁心悦诚服道:“此为春秋战国连横合纵之故事也,六国连横竟败于强秦之手,究其原因,就是六国各怀鬼胎,不能始终同心协力。现在敌人果然也有这个难题。由此看来,庞统必退。”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分化敌人这事情就容易多了,我们不妨从李傕郭汜处下手,李傕郭汜不是很想得到朝廷的特赦令吗?我这大司空便考虑一下他们的要求。” 众人闻言笑起来。 一面偷袭李傕郭汜的后方,一面又和李傕郭汜示好,确可令李傕郭汜患得患失,举止失措,起到惑军的作用。 贾诩却接口道:“主上明鉴,主上这番话又道出了眼前第三个有利于我们的因素,我们有皇命在手,庞统现在攻击我军就是在威胁圣上,要知道,庞统和张任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刘备这个益州的新主人名声不好,益州的世家大族放弃刘焉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刘焉顶着叛逆的名声吗?所以说,只要我们把圣上已经回长安的消息告诉对方,庞统出于刘备的名声的考虑自然会退兵,更何况此次与我军交战是因为和王允合作,现在王允已经身死,更成为了叛逆,庞统也就失去了与我军继续交战的理由。此其必退兵之三也。” 太史慈笑道:“这倒是,我这里还带着圣上对张绣兄和文和的封赏呢,哈,现在张绣兄和文和可是圣上眼里的大忠臣。” 贾诩淡然道:“主上放心,日后我定会报答圣上这份恩情,与圣上形影不离的。” 太史慈一愕,马上明白贾诩已经明了自己要他监视汉献帝的责任。 魏延此时已经对贾诩敬若神明,但仍然有疑问道:“可是,贾诩先生,圣上回长安已经有些时间了,庞统他们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要退兵的话……” 贾诩摇头道:“文长太老实了,庞统完全可以推说战乱之际,没有接到这昭告天下的圣旨,你又能奈他何?” 魏延恍然,旋即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道:“然则,庞统又何时退兵呢?至少他应该知道主上已经占据了长安,难道他已经猖狂到了不把主上放在眼里的地步?” 贾诩冷笑道:“问题的关键是庞统现在并不知道长安城形势的最新发展,虽然韩遂和李傕郭汜已经因为主上完全掌握了长安的军权、要于禁大军入长安而退兵,但是这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庞统那里,庞统当然还以为主上在长安的实力并不强。而且就是昨天晚上才到这里的李严将军的身份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还以为这不过是长安派来的援军。他当然有恃无恐了。反正只要把圣上抢到手里面,他愿意怎么解释都可以,比如他可说是在打败我、攻破长安、赶走主上之后才真正确定圣上已经回长安了。” 太史慈冷哼一声,眼中闪过精光。 贾诩顿了一顿,又道:“从谋夺益州的角度来看,庞统已经为刘备取得了全盘的胜利,现在庞统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额外的胜利,这个额外的胜利就是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我贾诩,若是可击败我贾诩,他便可以直攻长安,把圣上把持在手中,带着圣上回益州,‘挟天子以令诸侯’,收拾起刘焉来更是名正言顺。到那时,主上更失去了攻打益州的借口。反倒是刘备可以借天子之名了。” 太史慈背后一阵发寒,贾诩说的这一点自己倒是没有想到,看来这个庞统的确是布局的好手,对天下大事的把握竟然会如此的敏锐,居然在去的汉中胜利的同时想到了刘备军以后的发展问题。 贾诩冷笑道:“故此,庞统这几天进攻的态势才会这般猛烈,要败我贾诩是假,要入长安才是真!” 张辽长吸了一口气道:“我还在奇怪,既然王允已经身死,为何庞统还进攻的这般积极,难道是因为不相信王允已经深思的消息,认为我们是在危言耸听?原来竟有此以深沉的用心,真是厉害。” 顿了一顿,张辽冷哼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利用这一点反过来算计庞统,先佯败再诱敌深入,一举击杀庞统?” 贾诩摇头道:“庞统哪里会轻易上当?而且等我们布置好一切,只怕李傕郭汜和韩遂已经为他送去了主上的两只大军已经入关的消息,他哪里还会来追我们?虽然现在庞统想要趁机击败我军,但只要一知道主上在长安的真实势力,并且明白已经不可能把圣上掌握在手中,庞统就会立刻退兵,此其必退兵之四也。” 站起身来,贾诩冷然道:“更何况要逼刘焉放弃现在的位置一定要软硬兼施,刘备和庞统定会和张任带着刘璋三兄弟赶回益州,亲自办这件事情,哼,以刘备皇叔之名,逼刘焉这叛逆,刘备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此其必退兵之五也。有此五者,我方何惧之有?现在倒是应该尽早集思广益,为日后如何谋夺汉中和益州制定一个万全之计,方是正理。” 众人点头,深服其议。 贾诩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道:“但就目前看来,我们和庞统还有一场恶战。” 太史慈也站起身来喝道:“好!既然庞统左右是退,那我便好好送送他,给他一个惊喜!” 众人奋然应是。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喊杀声,显然是敌人在讨敌骂阵,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己方还未找上他们,他们到先送上门来,看来果然如同贾诩分析的那样,真是心急得很。 众将被贾诩的一番分析弄得士气大振,纷纷上前请战,太史慈笑道:“待本司空亲自迎敌!没对手的人生多无聊啊,庞统算是给我们的人生添了一些点缀,我们应该谢谢他。” 众人大笑,士气更加振奋起来。 旋即又是一笑道:“但我们先把圣上对张绣兄和贾诩的嘉奖先公布全军吧,我们可不能像庞统他们那样欺君罔上,不把圣上的命令当一回事情啊!至少也要让将士们知道本大司空亲自督战吧?” 众人心领神会地大笑起来。 这的确是在瞬间提高全军士气的好办法。 贾诩在旁微笑,自己刚才的一番分析是在为几日来因为战局僵持和张辽大败而心中焦躁的众将打气,而现在太史慈则是在利用汉献帝对自己和张绣的嘉奖振奋全军的士气。 有皇帝的圣旨和嘉奖、有大司空亲自督战,有振奋的军队和将领,这场仗想不赢都难。 经过太史慈等人的一番动员,前线全军士气如虹,不多时,太史慈带领众将和一万西凉骑兵、五千荆州兵、五千特种精英出营迎敌。 望着对面有各色旗帜的军队,太史慈心中振起豪情,由这一刻起,自己居长安而窥汉中,进而占据益州、争夺天下的霸业就此开始了! 庞统又如何?刘备又如何?放马过来吧! ------------ 第九章 混战(下3) 第九章混战(下3) 太史慈今番排兵布阵采用的是鱼丽之阵。 一万西凉骑兵被太史慈一分为二,安置在左右翼,若是混战的话,便可两翼齐飞,可以其强劲的冲锋击溃敌人的战阵护翼。 五千特种精英和五千荆州兵则泾渭分明地排在了鱼丽之阵的中间。虽然是步兵,但是因为特种精英的强横,其实力绝对超过两翼的骑兵。 这么排列阵形本身就带有诱敌意味,让敌人在混战时误以为太史慈这一方的弱点在中央进而集中力量攻击中间,等发现特种精英那枪横的势力的时候命就已经错恨难返了。 张辽此时正在太史慈的边上,他本身就是沙场上征战多年的将领,看了看己方的阵形,马上领会到了太史慈的意图,不由得对太史慈赞叹道:“兵法有云:‘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今观主上之排兵布阵,张辽已得三味矣。” 太史慈和贾诩相视一笑,举目向对面望去。 对方也是杀气腾腾,旗帜鲜明,更有数十战将在对面耀武扬威。 太史慈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刘备。 此君此时正与张任端坐在马上指指点点,一脸的严肃。 一段时间不见,刘备竟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在那种满世浮沉的沧桑之中居然生出了无限的威严,这令刘备在对面的敌人中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龙虎之姿。 关羽和张飞这两员绝世虎将不离刘备左右,一动一静,关羽凤目微眯,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好像石雕木刻一般,被提在手中一动不动,好像千百年来就是如此一般。 张飞却怒睁环目,头发与胡须正如他蔓延的杀气四面支出,难以阻挡。 和张任与刘备的亲密不同的是,相貌英俊的马腾满脸肃穆的向这边看过来,虎目中的眼光只在太史慈的脸上略为停留,便一扫而过,有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 在他的身边正是西凉第一虎将,马超!一身白银铠甲、一匹白马、一把银枪、似一块寒冰,如一堆瑞雪,肃杀冻结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马腾旁边的一人,一身打扮极为奇怪,很像是了出家的道士,但是那身衣服又像是达官贵人穿的衣服。 他身后的大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张”字,此人想必就是张鲁了。 在此人身后文官武将有十多个,一个个趾高气昂,对着这面冷笑。 看了半天,太史慈和贾诩的眼睛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一个少年人身上。 这少年人面白无须,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在敌人的阵营中,除了马超和马岱外,这个少年人年纪最小。 这少年人五官长得极不协调,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但是神情举止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哲人味道,尤其是他高高的颧骨,配之以炯炯有神的眼神,更显得他眼中的智慧的光辉神秘的不可揣度。 不问可知,这人便是庞统了。 好像感受到了太史慈和贾诩的目光,庞统把头转过来看向这一边,向两人微微点头。 贾诩把眼睛眯了起来,不露半点内心中的想法。太史慈却是一付大感兴趣的样子。 看样子,好戏该上场了。 刘备提马上前,对太史慈等人喝道:“张绣贾诩,可敢出来见我刘备!”言下之意,当然是借机寻找开战的理由。 太史慈心知今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但是两军阵前最忌讳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那将对军心士气影响极大,于是一拉胯下战马,向前一步,从容道:“刘玄德请了,可还记得我太史慈?” 刘备早就看到太史慈了,此时故作恍然道:“原来是青州刺史太史慈将军,幸会幸会,只是不知太史将军不在青州享福,却跑到汉中这兵荒马乱之地所为何事?” 太史慈奇道:“刘皇叔,难道您不知道吗?本人现在乃是大司空,掌管天下兵马,所谓赏罚分明,像张绣将军和贾诩先生这样令圣上极为看重的忠臣孝子自然在封赏之列,本大司空此来就是颁布圣上和朝廷对两位大人的奖赏的,尤其是他们为了大汉江山不惜身陷险地,独挡三方敌人,和逆贼王允决裂的精神,实在是我大汉臣子的楷模。反倒是刘皇叔,你借来这许多的兵马,甚至和汉中张鲁这刘焉的走狗帮凶为伍,真是奇哉怪也。” 太史慈区区数语便把刘备要拿贾诩和张绣开刀的企图封住,要刘备知道,对付张绣和贾诩就是和朝廷与汉献帝作对。 刘备一愣,脸上浮现出怒容道:“太史慈,你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圣上之命,到底谁人可以证实?王允乃是大汉司徒,有功于国家,你为何说他是叛逆,王允大人现在到底如何?” 看着刘备这般怒发冲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备和王允是莫逆之交,并且还不知道王允的死讯呢,有谁能想得到这是故作不知? 太史慈看着刘备那出色的演技,亦不由为之绝倒,当下从怀中拿出汉献帝的圣旨,淡然道:“圣旨在此,刘皇叔可以看一看。至于王允一事不日天下皆知,更有满长安的王侯公卿作证,杀王允的命令是圣上亲自下的。” 刘备一摆手,厉声道:“自我圣上登基以来内忧外患,何曾做的一日主过,今天你拿出圣旨又有何用?如果不亲眼看见当今圣上,不亲耳听到圣上的言词,我当然不相信,自长安之乱以来,张绣和贾诩便四处挑拨,西凉和汉中战事便是两人的杰作,像这等人太史将军居然说是我大汉的忠臣,真是荒天下之大稽!”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刘玄德才是大言欺人,天下谁不知刘焉私造天子衣冠车辇,有图谋不轨之心?张鲁乃是刘焉的别驾,正是助纣为虐之徒,况讨伐益州必先攻占关中,张绣贾诩何罪之有?” 刘备脸色一沉。朗声道:“张鲁将军本是刘焉手下之人不错,不独张鲁如此,就是我刘玄德早年在幽州起兵讨伐黄巾军时,何尝不在刘焉手下?若是论其辈份,刘焉还是我刘玄德之叔父,但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刘焉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但其形迹暴露太晚,张鲁将军和我刘玄德也之最近才知道刘焉种种大逆不道之事,此时更早已脱离刘焉,他日还要大义灭亲,效仿荆州我兄刘表上书之事,张鲁将军更早已经弃暗投明,又岂会是叛逆?张绣和贾诩为逞一人之私欲,穷兵黩武,令汉中妄动刀兵,难道我这大汉皇叔还不可出兵征讨吗?” 刘备这一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正气凛然,好像他和张鲁都是大大的忠臣一般。 太史慈闻言心中大骂无耻,冷笑道:“刘玄德之言真是好笑,唯独刘皇叔和张鲁用兵是忠于大汉朝廷,难道张绣和贾诩就不是忠臣吗?出兵伐汉中被就是为国为民,不过既然今日你我之间话以说开,大家都是忠臣,那刘玄德就应当既日退兵,现在明天子在上,你身为大汉皇叔不知守土安疆,反倒进逼长安,与乱臣贼子何异?” 刘备还未说话,旁边一人策马而出,大喝道:“太史子义,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刘皇叔说的十分清楚,不见圣上,一切言词皆是画饼,不足为凭,焉知你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在者,贾诩在李傕郭汜两位将军军中安插内鬼,挑动西凉大战之事又怎么解释?” 太史慈大怒,对方如此咄咄相逼恰恰是因为还未得知自己大军进入长安的事情,若是自己现在在长安有绝对的势力,只怕对方就不会这般嚣张,现在反倒说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因此冰冷道:“阁下何人,在此胡言乱语!?” 那人把脖子一梗,昂然道:“本人乃是杨奉!” 太史慈一直都在想李傕郭汜欲马腾韩遂之间初步停止战争是谁的功劳,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杨奉和双方的关系都不错,而且饶有才智,看着他得意洋洋地他样子,看来贾诩的奸细露馅的事情就是此人的手笔。 当下的淡然道:“原来是杨奉大人啊,敢问一句,两军对战兵不厌诈,贾诩欲灭李傕郭汜派出奸细有何不可?战争不是道别人家作客,哪来那么多的礼仪规矩?仅仅凭借一个奸细就说贾诩心怀叵测,未免太可笑了吧?” 杨奉大怒道:“太史慈!你不要因为此时张绣贾诩有利用价值便以为帮他们开脱!贾诩此人一心只有自己,若是他只为破敌而在我军中安插内鬼,我们即便是兵败被擒也绝无怨言,可是贾诩狼子野心,他指使奸细挑动我军攻打长安,并非是要擒拿我等,而是要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他好从中渔利,这等狼子野心之徒,岂可存活于人世间?” 太史慈不动声色道:“所以阁下等人才会与王允联手,出兵对付贾诩和张绣?” 杨奉刚才被气昏了,所以口不择言下立时被太史慈抓住了话柄,闻言不由得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太史慈长声道:“王允暗中勾结袁绍和袁术,欲废帝另立,诸君与之谋事,还说不是和王允蛇鼠一窝?” 贾诩等人在后面暗暗喝彩,太史慈果然牙尖嘴利,杨奉的言语间稍一有漏洞便被太史慈抓住展开反击。 看着被气坏的杨奉,太史慈冷笑道:“不会是你们与王允的废帝另立的事情被贾诩和张绣得知了,两人誓死不从,你们想要杀人灭口,才会出兵讨伐张绣将军吧?” 反正自己在朝堂上汉献帝是这么分析这场战争的原因,现在当然要把这莫须有的罪名牢牢的安在眼前众人的身上。 张绣强忍着笑意,纵马上前,朗声道:“大司空所言极是,事情的真相正是如此,李傕郭汜等人本是国贼余党,哪里会有什么好心?王允为人固执轻易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现在居然和李傕郭汜这些他亲自认定的敌人结盟,分明就是图谋不轨!” 太史慈暗赞张绣的机灵。 张绣此言一出,登时令对面的敌人纷纷破口大骂。 场面一乱,刘备等人当然更说不清了。 刘备好不容易才制止住了众人的叫骂,脸色发青道:“太史慈!你这是强词夺理,想我刘备乃是大汉皇叔,岂会谋夺我汉室江山?” 太史慈喝道:“刘玄德此言差矣!难道刘焉不是汉室宗亲吗?不还是一样姚谋权篡位?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刘室宗亲人人皆有‘光武遗命’在手,光武遗命的内容你刘玄德比我清楚吧?” 刘备猛听见太史慈口中说出光武遗命,马上脸色变得惨白,如见鬼神一般看着太史慈,不能相信的指着太史慈道:“你……你……” 两军阵前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光武遗命?那是什么东西? 太史慈冷笑地看着刘备道:“刘玄德,难道是王允想要另立的新君乃是阁下?” 刘备大为慌乱道:“太史慈,休得胡言……”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那就是要立刘焉为皇帝了!原来你们刚才说的一切话都是假的,自古攘外必先安内,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找刘焉算帐,却只是在这里屯兵,难道不怕刘焉断你们的后路吗?你们这般有恃无恐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刘焉有什么把柄在你们手里,要么就是你孟恩本就是刘焉谋权篡位攻取长安的先锋部队,否则你们听说圣上回长安为何还不退兵?哼!还有马腾将军的西凉兵不也在这里吗?天下皆知马腾将军和刘焉乃是知交好友。” 刘备等人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反驳,难道说刘焉的三个儿子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才不退兵吗?这岂非是证明了自己和王允之间有勾结的事情? 若是不反驳,那岂非证明了自己乃是刘焉谋反的爪牙? 如此进退不能的境地,实在令人作难。 太史慈心中大乐,他哲学学得不好,但也知道这是诡辩论中的两难选择。中国古时候的“白马非马”便是其中之一。自己只不过是接过来用一用,立时收到奇效。 一时间,太史慈这面占尽了上风。 贾诩在后面听得连连点头,太史慈的口才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现在若是可以结束这场辩论,正是最理想的事情,因为表面上对方可是理屈词穷。对对方的士兵的士气打击极大。 这时却见那庞统在张鲁的耳边说了几句,心知不妙。要知道诡辩之术并非无法化解,只要推翻假设便可。 庞统乃是当世智者,当然知道如何化解。 果然,张鲁出来喝道:“太史慈,你这一番议论看似严密,但实则漏洞百出……” 太史慈哪里容他说下去,断喝道:“张鲁,你把自己的美丽后妈送给刘焉日夜淫乐,居然还敢说自己已经背叛刘焉,现在还要出言诡辩,混淆视听,真是无耻之尤!由此观之,五斗米教真不愧是邪教!” 骂人隐私是最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这时候太史慈只好用这办法阻止张鲁了。 果然,张鲁被太史挑拨的失去了理智,忘记了庞统交给他的任务,伸出食指大骂道:“太史慈,你有何面目说长道短,你身边的张绣便有叶下聚鹿之嫌……” 庞统在后面闻言连连摇头叹息,极为懊恼,显然是怪自己思虑不周。 聚鹿?什么意思? 猛然间太史慈想起这好像是说乱伦中母子之间淫乱的那种,看来张鲁是在说张绣与邹氏之间的事情。 张绣闻言,立时大怒,双腿一夹战马,手中银枪向前挺出,直奔张鲁而去,口中喝道:“匹夫,看我一枪戳死你!” 谁也没有想到张绣一声招呼不打就开始动手。 不过这也正是太史慈和贾诩所希望的,反正己方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绝对不可以给对方反驳的机会。现在动手正是时候。 由此亦可见,庞统虽然才智高绝,但是仍然有思路不严密的地方,才会丧失了反击的机会。 刹那间张绣便来至两军中央处。 张鲁身后同时杀出一将,喝道:“张绣休得猖狂,看我杨任取你首级!”舞刀迎战。 贾诩在一旁咦了一声道:“杨任?难道是张鲁的新手下?汉中杨氏家族的?” 太史慈一阵搜肠刮肚,霍然动容,心念电转下想起此人在曹操收取汉中的时候,就是这个杨任与正在当打之间夏侯渊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还要夏侯渊用拖刀计才能取胜,可以说,正是汉中第一猛将。 而张绣则是北地枪王,举世公认的用枪名家。 “当”的一声,两将武器交击,一场恶斗由此开始。 而长安会战也到了决战时刻。 ------------ 第十章 混战(下4) 第十章混战(下4) 张绣此人脾气最是不好,一向孤高自许,目下无尘,在他眼中值得尊敬和正视的人不过区区三数人,此刻被张鲁一番话激起了全部凶性,誓要斩下张鲁的头颅。 看着张鲁惊慌失措自是让他大感快意,岂料自己的去路会被眼前这个白面无须之人拦住,登时一腔恨意完全转移到此人身上。 一时间,张绣手中银枪好似暴雨梨花一般的击出,几招后,越发地不可阻挡,似狂风吼玉树,如飞电绕长空,狂风暴雨般不可阻挡。 杨任也自雄长,手中刀摇头摆尾好似怪蟒翻身,和张绣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军此时三军呐喊,擂鼓助威,声震旷野,两人每有妙招又或者从容不迫地化险为夷时,双方士兵便爆起更大几倍的喝彩声,扬起手中的武器,肆意狂吼。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看张绣动手,在张绣的举手投足之间,果然可依稀看到赵云的影子。 但是两人的武功又有很大的区别,登时对两个人师父大为敬佩起来,因材施教,为自己的学生量身定做武功和作战方式,只有宗师才可教出这等高手来。 太史慈一眼便看出张绣还有后招未用,转头看了看贾诩,见到他一言不发,当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看来张绣这小子另有打算。 许褚那小子自在分析长安局势的时候就昏昏欲睡,此刻一见有仗打,当然兴奋异常,不过看着张绣这般模样,登时撇了撇嘴道:“张绣这小子不地道,到现在还不用百鸟朝凤枪法?” 张绣和杨任斗到二十多会合的时候,张鲁方面的战将失去了耐心,登时飞出了几骑,各舞刀枪,直奔张绣而来。 张鲁此时惊魂未定,见到自己新收的杨任居然如此厉害,可挡得住张绣狂风暴雨般地攻击,又见自己手下战将奔出,登时插指大骂,要取张绣项上人头。 太史慈出言喝止住了自己身后要救援的战将,面带微笑,他已经明白张绣要杀敌立威的用心,自然放心。 张鲁方面的三员将领呼吸间的功夫,便走马灯似地围住了张绣,两枪两矛,死命向张绣身上的要害之处招呼。 张绣冷哼一声。毫不理会敌人武器劲风带起的狂飙凝成钢铁般的凶狠气势和压力重重向自己紧逼过来,手腕剧烈地抖动起来,手中的银枪在一晃之间居然一分为四,几乎不分先后地向眼前的四将飙射而去,更是后发先至,诡异到了极点。 当四将手忙脚乱化解的时候,张绣立马横枪,卓立当中,双目如电光火石般闪过神光,他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几乎分不出层次间隔来,呼吸之声,更是远近可闻,霎眼间晋至另一种境界中。 与之对敌的四将眼中同时闪过骇然之色,这才知道张绣刚才并未使出真功夫,才一愣神的功夫,张绣的银枪带着千百条奇怪的弧线发出嘤嘤嗡嗡的声音,向四人击出。 更令人惊骇莫名的事情是,这些弧线没有哪两条相同的。 四将在神迷目眩当中被张绣的银枪挑中,两人在咽喉,一人在胸膛,只有杨任好点,仓皇间把头一躲,肩膀上一痛,掉转马头,落荒而逃。 张绣也不追赶,等待士兵上前用刀割下三具尸体的首级,才施施然掉转马头而回。 太史慈眼中闪过骇然,他是用枪的大行家,自然知道这种效果其实是张绣的手腕在高速击出中剧烈地抖动做到的。 要说抖动的话,自己的“游龙遍地” 也是这种原理,但是自己武功的威力更多的是来自于细小的螺旋气劲,而像张绣现在这种纯以手腕用力来催动枪法达到如此的威力,自己实在是做不到,那需要灵活柔韧到极致的手腕才行。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一动,转头看向纯以招式取胜的李严,只见此子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神采,知道张绣的表现给了他极大的启示,看来李严日后不可限量,武功必当精进。 张绣一枪挑四将,登时威慑全场,太史慈方面欢声雷动,不过却惹恼了马腾身边一人,此人飞马而出,一声不响地向张绣追击而去,手中长矛直奔张绣后背。 太史慈方面的人高升惊呼,大骂卑鄙。 在许褚身边抢出一人,手摇大刀,原来是于禁收下偏将周仓,刹那间便截住偷袭张绣的人。 “来将何人,竟敢偷袭张绣将军!”周仓大喝道。 张绣却是一阵懊恼,刚才他就已经听到后面的追赶声,准备以“回马枪”趁势格杀偷袭者,谁知道却被别人“救下”,无奈下只好回到本阵,接受众人的道贺。 太史慈自然看出了张秀的企图,一拍闷闷不乐的张绣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张绣兄刚才是故意为之,想用回马枪格杀偷袭者,但是我劝张绣兄日后若是想要使用此招,先看有没有关羽在场才好。” 张绣闻言一楞,旋即浑身一震,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若是说到偷袭战术,关羽才是真正的执牛耳者,自己在他的面前用回马枪只怕反会丢掉性命。 当下向太史慈抱拳受教。 “本人乃是马腾将军的侄子马岱,你是何人?”原来偷袭者乃是长相和马超极为相似,但却多了文秀之气的马岱,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会,说起来他还要感谢眼前的这个黑大汉呢。 “我乃是青州军偏将周仓。”同样不知道内情、否则必会懊恼死的周仓喝道。 “你非名将,乃无名的山野村夫,不配和我这等公卿之后交手,还是速回,莫要丢了性命!”马岱傲然道,丝毫没有看得起眼前这个大汉。 周仓大怒,冷哼一声,全身杀气好像春蚕破茧一般势不可挡地从自己的体内奔涌而出,手中刀化作闪电,带着呼啸的刀声,向马岱迎头劈去。 马岱被周仓的惊人声势吓了一跳,连忙用枪向上一横,格当周仓的长刀。 “叮”的一声,马岱登时被周仓的强横力道震得双臂发麻,体内气血翻腾,脸上掠过一阵火红。 马岱没有想到这个连名字都未听说过的周仓力量居然如此强横,当下化沉凝为轻灵,手中枪一晃,化为一条几乎细不可见的闪亮细线,在周仓的身前身后游走,七八招下来竟然完全没有与周仓的长刀接触,全无兵器交鸣的声音。 周仓这百炼钢遇上了马腾的绕指柔,登时变得缚手缚脚起来。他的长刀虽然利于劈砍,但是此时长刀根本无处着力,有力也无处使,而且马岱的长枪能够威胁他的地方似乎并不是那枪尖,而是整个枪杆儿,那枪杆儿变成了一条割都割不断的催命绳索,缠绕着周仓的全身上下,越缩越紧,令周仓全然施展不开手脚。唯有勉强横挡竖削,一派硬汉本色。 马岱心中也是惊讶,没有想到青州军随便派上来一个听都未听说过的人就逼得自己全力以赴,现在自己虽然占尽了上风,但是要挑此人于马下还需要费些事情。 周仓此时已经看不见对手的嘴脸了,他的眼睛只有那条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宛如穿梭的银线。十分本领也发挥不出七分,更开始大口地喘息,那倒并非是真的累了,而是因为心中的紧张导致的。 两人恶战,又与张绣刚才不同,凶险处看得两军将士如痴如醉。 一直在李严身边的魏延见到此场景,不发一言,策马而出,长刀拖在身后向交战的两人奔驰而去。 当他来到周仓身边的时候,周仓已经岌岌可危,虽然手中长刀纵横开阖,不可一世,但是却更像是一直在空中上下翻飞的风筝,被马岱手中的长枪所化成的银线控制。再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来。 魏延嘴中轻喝,一直拖在身后的长刀宛如孔雀开屏一般从地面扬起,带着十多道残影,宛如全部打开的扇子划出半圆,一刀砍在了马岱那正从周仓的脖项堪堪划过的银枪的枪杆儿之上。 “翁――”的一声长鸣,长枪跳起,马岱生出感应,身子一阵摇晃,骇然发现来人比周仓的力量还强上几分,向一脸冷傲的魏延看去。 周仓大难得脱,拨马便走,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脖项处一阵粘湿,用手一摸,却摸了一手鲜血,那是马岱的枪风划过所产生的效果。心中不忿,但此时唯有垂头丧气地回到本阵,接受众人的安慰,更有人把他的伤口包扎了一边。 此时,魏延三五招之内便把马岱杀得热汗直流,马太的枪法虽妙,但是魏延不但力量强横,而且手中刀诡异绝伦,这种好像是一把扇子横开竖开,左打右合好似一朵鲜花不断地轮回开放一般的刀法完全克制了马岱的枪法。 马岱只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银枪变成了绑缚将钧的一根细小头发,随时都有可能被魏延这把好像是伐木用的圆锯的长刀之下。 “你且回去!” 正当魏延大发神威的时候,一把声音浑厚的声音在魏延耳边响起,这把声音好像可以振荡人的灵魂一般,令人心生寒意。 随后,一把银枪斜上标出,神乎其技的点在正要自上而下一刀劈向马岱的头颅的魏延长刀的薄如纸张的锋芒处。那样子就好像一个人才要打开扇子又被人用手推了回去一般,令魏延说不出的难受。 马岱羞愧地向来人看了一眼,低声道:“兄长……” 来人正是马超,他一摆长枪,要马岱速回,不必多言。 “来者何人?”魏延被眼前这英俊的少年人所震撼,气势上先弱了三分。 “我是马岱的兄长马超,看你武功不错,特来会会你。”马超淡然道。 魏延还未说话,马超手中的银枪飞至魏延的眼前。 魏延横刀一档,心中一沉,只两招,他便已经试出,这个马超的力量超过自己。 不过他也是心志坚决之人,决不会因此而有半点畏惧,更想起太史慈在身后看着自己,当下抖擞精神,好像孔雀开屏一般把长刀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半圆,对着马超横切竖切,一付以命搏命的凶狠架式。 马超用的枪法和马岱明显是一个套路,但是魏延刚才对付马岱的那一套现在放在马超身上完全不好使了。 如果说马岱手中的银枪是一条绳索,那么马超手中的银枪就是一根难以割断金丝银线,魏延的长刀劈在马超的银枪长杆上就会不由自主地弹起,而当马超向魏延攻击的时候,却把魏延那好像车轮一般的长刀变成了旋转的陀螺,要它快它便快,要它慢它便慢,他的那把银枪就是抽打魏延手中陀螺的鞭子。 十招不到,魏延便气喘嘘嘘,见势不妙,拨马便走。 马超冷哼一声,在后追赶。猛然间听到一声大吼:“文长快走,我来断后!” 马超未及抬头,一股强绝天下的凛冽劲风袭至自己的头顶,那种冰冷的杀机好像是塞北数九寒冬的狂猛北风般,一瞬间似可冻结人的身体。 马超心中一惊,双手抬枪,向上架去。 “当――!”的一声。声音盖过了两军摇旗呐喊的声音。 两人的战马各自向后退出了五步,在力量上,竟然是旗鼓相当。 马超“咦”了一声,向对面看去,却见一名好像是混世魔王般杀气腾腾的大汉端坐在对面的战马之上。 正是许褚! 太史慈见魏延果然不是马超的对手,便命令许褚去救魏延。心中却在激动,好哇,自己马上就要看到“虎痴”对马超了,只是不知道许褚最后会不会赤膊上阵。不过要是马超只有眼前的这点本领,只怕在许褚面前只能饮恨收场。 虽然这许多年来许褚作战的机会并不多,但是此子嗜武成痴,进步神速,虽在在长安不显山不露水,排名犹在张绣之下,但是太史慈却知道这时许褚蓄意隐瞒的结果,若是真的动手,张绣绝对不是许褚的对手,即便是使出百鸟朝凤的枪法只怕也不是许褚三十招之敌。 而刚才马超所变现出来的水准只不过是张绣级别的水准,和许褚相比差上不少,和五虎上将的名声不相匹配,实在是名不符实。 果然,甫一接触,便是火星撞地球。 “你是何人?”马超惊疑不定道。 “我乃大司空的贴身护卫许褚是也!”许褚大胜厉喝。 马超吃了一惊,喝道:“你便是许褚?” 许褚却懒得和他废话,对手难得,对于他来讲人生的美好就全在旗鼓相当的打打杀杀之中。手中长刀一摆,化作道道闪电,向马超劈去。 马超的脸色变得无比的沉凝,手中银枪光芒闪动,一把银枪使得犹似一个大银球,在许褚的面前滚来滚去,霎时间将许褚裹在银光之中,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着,可是与刚才对付魏延的招数没有半点相似! 许褚却不在意,每一刀劈出都击在马超银枪的枪杆之上,好似打铁,铿锵作响! 几招过后,太史慈等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原来这马超的枪法极为怪异,许褚的长刀每批中一下都会被不由自主得高高弹起,这证明马超的柔韧性极好,枪法更是刚柔相济。 但最要命的地方是,马超居然会借着许褚的长刀劈在他的银枪之上所产生的震颤借力用力,借助手腕的晃动使得枪尖儿幻化出一遍遍好似鹅毛的枪光,而且毫无声息。 许褚为了挡开马腾的长枪,便会更加用力的用长刀格当马超的长枪,可是如此一来,马超的银枪所生的有如鹅毛一般的枪影越发多了。 只几招之间,马超的银枪便变成了一场被强劲北风吹得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看似极为缓慢而且无力,但是许褚却又苦自己知,那每一片枪影都力道沉雄。 虽然万分凶险,但是许褚却大呼过瘾。手中长刀疯狂挥舞,就好像是诗情勃发的文豪,在饮酒狂欢之后挥舞着佩剑抵挡着漫天的飞雪! 刚才的相斗虽然精彩,但是两军将士还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但是现在看这两个人相斗,完全震慑住了他们的灵魂,令他们虽有千言万语也堵在喉咙处说不出来。 太史慈看着马超的枪法,终于知道了为何许褚和马超相斗的时候会赤膊上阵了。 这根本就是两个人的武功特点造成的,马超和别人相斗很少付出全力,别人当然不会有许褚那种被杀得热汗淋漓的感觉。 而许褚的武功以阳刚为主,强绝天下,若论刚猛,只怕仅次于张飞,故此在逼得马超全力施为之下,反倒无法应付马超这种让人无处着力又力道强横的枪法。 想到这里,太史慈知道再打下去真的就是许褚赤膊上阵的结局了。但那样并非是自己想要的结局,自己要一战打掉对方想要进攻长安的决心。 于是手中抢一摆,身后众将齐举刀枪,催动战马,指挥手下士兵,缓缓向前移去,开始了全军进攻的热身。 ------------ 第十一章 对决 第十一章对决 青州军刚动起来,刘备军方面也如斯响应。开始向前移动。双方旌旗摇动,鼓角争鸣,随着有节奏的进军号令,每迈出一步,双方的气势都会像煮开的沸水般变得个更加旺盛起来。 看来为了加强实力,刘备等人打破了实力的壁垒,把所有的军队打散,重新整编了一番。 最前面的居然不是盾牌手和弓箭手,而是重步兵和轻步兵以及骑兵的主力的混合部队,分持枪、巨剑、矛、戟等攻坚武器,尤其是重步兵身上的盔甲,明显比太史慈以往遭遇过的敌人要强许多。 至于两翼则是和太史慈坐了同样的选择,安置了骑兵,不过数量不多,而且是在后面,前面则是弓箭手和盾牌手,只看对方这阵势,就可知道对方此来就是以攻为主。 敌阵战鼓轰天的响声突然急促起来,一听便知敌人已经蓄势待发,军心士气高涨到了极点,故此无法再忍耐下去了,集结在前阵的近三千的重步兵,在后面三千人的轻步兵的紧随下,一声发喊,开始推进。而一万骑兵则只是缓缓相随。 太史慈下令,三军齐动。 登时,两翼的西凉骑兵手持弓弩,纯以双腿控马,挺直身子向对面的敌人射击。 西凉骑兵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们的弓箭术比一般的弓箭手还要好,故此,在冲击敌阵的时候,完全可以当对方的弓箭手不存在。 刘备方面实现没有想到太史慈方面会把大队的西凉骑兵安置在两翼,毕竟西凉骑兵乃是张绣的作战主力,因此她的弓箭手原本是为了对付轻重步兵和弓箭手而设置的,只起到一个牵制的作用。 他把主力完全放在了中央,看庞统的意图,应该是先以重步兵阻止张绣方面西凉骑兵的冲击,然后用轻步兵和西凉骑兵缠斗,最后才发动骑兵冲击一举击溃张绣大军。又哪里想到太史慈会把骑兵放在两翼?但是此时已经无法调整,唯有随机应变,但无可否认,在人数上,他们还占有优势。而且只要能迅速地击溃中军,再以步兵取收拾张绣军的两翼,一样有取胜的机会。 瞬间,两股好似潮水的军队惊涛裂岸般的撞击在了一起。 首当其冲的李严的荆州军,他的军队带有着明显的水军特色,虽然是轻步兵,身上基本上没有什么防护,但是攻击性却很强,每个士兵的手中虽然不是青州正规军那种斩马刀,但是却是清一色的砍刀。 面对刘备军的重步兵,这些荆州军夷然不惧,用砍刀磕开敌人的武器之后,揉身便进,利用武器之间的空隙向敌人盔甲所不能顾及处发动柔如水银泻地一般的攻击,一时间,鲜血飞扬,惨叫连天。 刘备军的轻步兵随即到位,马上护住在荆州军的攻击下变得狼狈不堪的重步兵,利用灵活的身手和荆州军展开了缠斗,迅速扳回劣势。 与此同时,刘备军的骑兵也开始冲击。可以想见,若是得逞的话,太史慈方面就是惨败的局面。 但是,五千特种精英就这此时从荆州军后面闪了出来,他们每个人手中都端着“损益连弩”,永轻灵无比的步伐在敌人中间闪躲着,随即扣动扳机,在极近的距离内杀伤敌人。 “损益连弩”的威力在这一时刻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虽然射程很近,但是在十几米的距离之内,它的杀伤力却是无与伦比的,尤其是他不用每射一箭就必须站住上弩箭的优越性能对敌人威胁极大。 刘备军看着一群强弩手冲上来的时候,各个莫名其妙,知道被这五千特种精英射得个人仰麻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不过己方的战斗阵型却混乱起来,这些特种精英简直是无孔不入,他们不但懂得团体作战,而且还懂得于其他军队临时搭配作战,适应其他军队的战斗方式。 前面的荆州军贴身近战,他们却在背后适时地放冷箭,往往是刘备军的战士正在聚精会神预警周军作战的时候,却被弩箭一箭射中面门,仰面栽倒。 荆州军也未曾见过这种打法,初一和特种精英配合也不由得又点发愣,甚至有种浑身有劲使不上的感觉。 不过这只荆州军在李严的训练之下也是身经百战之辈,马上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他们不在和敌人拼命,只是用力格当敌人的武器,竭力的降低敌人的移动速度和缩小敌人的移动空间。 如此一来,特种精英便可以更加从容不迫地在后面射杀敌人了。 刘备军却是有苦自己知,己方的西凉骑兵从一开始就是准备猛攻,所以弓弩在背,刀枪在手,等到发现前方轻重步兵作战不利的时候,西凉骑兵已经无法在用弓箭阻击太史慈方面的军队了,唯有硬着头冲上。 西凉骑兵不愧是天下骑兵之精锐,才一上来,立时扭转了不利于己方的战局。刀枪过处,荆州军纷纷倒地。 特种精英却在西凉骑兵因为混战而失去冲击力之后再一次冒了出来,以“损益连弩”射杀骑兵。登时,骑士翻身落马,战马无主逃跑,步兵刀枪碰撞,弓弩你来无往,杀声擂鼓连天,双方的混战终于开始了。 许褚和马超还在相斗,马超的银枪越发飘忽得不可揣度,而许褚则精神倍涨,手中长刀化作闪电,晃得马超和自己须发皆白。两人的相斗太过惨烈,周围五丈之内没有人敢迫近,否则只是两人散发出来的凛冽杀气就可令人的血液冻结。 有如霸王在世的张飞早就等不及了,才一开始冲击,他便盯上了太史慈,直奔太史慈而去,却被李严用花枪拦住了去路。 张飞本未把对面这文秀的少年人放在眼里,一把丈八蛇矛当胸戳去,岂料就在快要刺中李严的时候,李严双腿夹马,身子微让,双手竖枪,一下子便用巧劲推开了丈八蛇矛。 张飞吃了一惊时,李严轻叱一声,手中花枪有如万花筒般向张飞攻去。 张飞哪里想得到面前这个小子这般厉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自己面前红缨团团、银光点点,宛若万紫千红的鲜花般在自己的眼前竞相开放。 张飞是个有仗打就行的人,一见眼前这少年人这般厉害,登时来了精神,大吼一声,手中的丈八蛇矛被他一把拽回,竟如同黑龙腾渊一般瞬间击破了李严用花枪编织成得密不通风、宛若水波荡漾的“水面”,回枪的瞬间正是李严旧力未消,新力正生的当儿。 李严那势不可挡的气势居然被弄得窒了一窒,无法击出下招。 张飞仰天长笑,脸上如同钢针般的胡子在扬起的下巴上更加显得无比的倔强,然后张飞冷然道:“你到底是何人?竟然可以逼得我张飞回枪防御!天底下可令我如此的不过区区数人。莫要在我的丈八蛇矛下作无名鬼!” 李严的弱点便是力量太小,所以刚才被张飞一枪弄得的双臂发麻。 但此子生平最喜欢的就是和张飞这等力士型的人物交手,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了他的纯以招数取胜的花枪,故此一见张飞如此力大,心中欢喜,闻声道:“我乃大司空手下大将李严!” 张飞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不是荆州军吗?这时加入的青州军?……算了算了,你还是受死吧!”丈八蛇矛击出! 面对张飞的长矛,李严抖擞精神和张飞恶斗当场,但其显然不是张飞的对手,二十招一过,有点吃力起来,但是面对霸绝天下的张飞,李严的话强也称得上是巧绝天下了,每每在危险时刻化险为夷。 李严在这里苦战,他的部将魏延当然不会闲着,一见李严情形不妙,拖刀而上,宛如孔雀开屏。张飞哪里会在乎?长矛一抖,把两人卷入到战局当中。 魏延的美丽典雅的刀法和李严的变幻莫测的花枪合在一处,就好似美丽骄傲的孔雀经过万花丛一般,和张飞的丈八蛇矛斗了个旗鼓相当。 张辽和张绣可算得上是最轻松的了,这两人带着周仓和裴元绍从两翼进攻,转眼便撞上了汉中众将和马腾手下众将。 张辽一枪飙向马腾,快逾闪电。 马腾虽然也是极厉害的人物,但是张辽比起来上有很大的距离,只五招下来,便被张辽那一枪快似一枪的连环攻击弄得个手忙脚乱,最后还要马岱在一旁协助才勉强稳住局势。 三个人三把枪变成了三条银光来回穿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周仓却对上了杨任,后者因为有伤在身,再加上被张绣击败后,根本无心应战,故此却被原本没有自己厉害的周仓占到了上风。再加上周仓此人招数虽然不妙,但是力量却是罕有敌手,故此杨任被周仓震得伤口不断地流下鲜血。 裴元绍这粗汉倒是幸运,一眼便看见和张鲁长得比较像的一个人,还以为是张鲁,心花怒放般地赶了过去,直到交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并非是张鲁,而是张鲁的弟弟张卫。两个人打得倒是有板有眼。 张绣最是威风,一把银枪把马腾的儿子马休、马铁,张鲁的部将杨昂、杨柏还有自己的师兄张任紧紧缠住,稳稳占据了上风。 这里面除了张任有点本领之外,剩下的人都是酒囊饭袋之人,马休和马铁两人不要说和马超相比,就是和马岱相比也相差甚远。 太史慈见各处相斗难分胜负,略微放下心来,因为他知道,己方军队的素质虽然大体和对方差不多,但是那五千特种精英却绝对是这场战斗的变数,胜利的天平中将会偏移到自己这一边的。 正想着,心中生出警觉,手中银枪一转,从自己的肋下标出,狂龙出海一般点在了背后偷袭者的武器之上,“当”的一声。 此时,身边同时响起了己方士兵的惊呼“小心”声和因为自己神乎其技的表现而扬起的喝彩声。 太史慈双腿夹马,掉转马头却骇然发现身后居然没有人影,与此同时,自己的侧右后方劲风再次传来,犹胜刚才。 太史慈的银枪再一次从肋下标出,再次回头。 结果是一样的。 如此往返,太史慈在一瞬间之内荡开了后面偷袭者八刀。每一道都可劈得太史慈连人带马变为两半。 但对方虽然攻得神秘莫测,太史慈却也守得无懈可击。 这一番交锋说不出的惊心动魄,在一边看到这一幕的双方士兵不停地惊呼。 太史慈当然知道来敌是谁。 除了关羽,天底下还有谁这么愿意从后面袭击别人而且身手又这般高超?也只有关羽快得让自己转不过身来。 可惜关羽的弱点是不能持久,故此在太史慈挡开八刀之后,背后的攻击终于停止了。 太史慈从容不迫地一抖手中枪。 “雨横风狂”! 刹那间,太史慈的整个人便被一片银光所笼罩,在这一片银光中,太史慈掉转了马头,终于看见了一脸血红、手提青龙偃月刀的关羽。 关羽此时正在忙着回气,他的眼力何等高明?一眼便看穿了在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影之下太史慈的动作,他岂会令太史慈蓄满气势,冷哼一声,胯下那匹格外威武的战马又开始游走起来。 太史慈的银枪也在此时全力展开,银枪电闪;无坚不摧的“雨横风狂”、诡异难测的“游龙遍地”、轻灵飘逸的“飞花轻梦”…… 手中银枪把“水”的真谛诠释得淋漓尽致。 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却好似可以断水。 他的高超的御马技术、他的一击不中远扬千里的战术、他的力量与速度并重的刀术也把“金”的真谛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他不能破解太史慈的枪法正如钢刀再快也无法阻流水一般,但是却可以在稍纵即逝的时间之内令太史慈的银枪不能灵活流畅的表现下去。 但是,不可否认,这般下去,太史慈稳占上风。 关羽也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他却无法脱身,虽然自己想走便走,但是却知道太史慈胯下的战马非同小可,自己逃走的话,只怕会被太史慈追上。 他乃是背后杀人的高手,所以对这种事情极为注意。 他的兄长刘备也是明眼人,故此一见关羽有被拖住的征兆,马上从指挥在场面上越来越不利的军队中脱身出来,舞动雌雄双股剑来战太史慈。 如此一来,双方指挥军队的责任就落到了贾诩和庞统这两个超级谋士的身上了。 双方各显其能,往来冲杀,场面越发的混乱起来。 太史慈一枪迫退手忙脚乱地刘备,看向此时已经脱身出来的关羽,肃容道:“关云长好身手!敢问你是否换过胯下战马?” 关羽一挥青龙偃月刀,说不出的豪迈洒脱,冷然道:“太史子义好眼力!此马乃是大宛良驹,我家军师庞统先生特意为关某从马腾将军处搜罗而来,虽然比不上阁下胯下的战马和吕布胯下的赤兔,但也是难得的好马。” 太史慈心中一凛,又是这个庞统,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居然可以看出关羽的作战特点,然后为关羽寻求良马,这份眼力实在可怕。 当然,这还可同时笼络关羽,可谓是一举数得。 关羽冷傲孤高,目下无尘,即便是自己的兄长看上的人物他也未必会看得上,历史上对待诸葛亮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最要命的是,关羽的态度还会决定张飞的态度。 而现在庞统居然会投其所好,显然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已经揣摸透了刘备手下众人的性格。这份眼力实在是令人惊骇。 不愧是“凤雏”。 关羽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的恭敬态度就是一个明证。 刘备此时接口道:“太史子义,今日已作战多时,我们罢兵明日再战如何?” 太史慈看了看气喘嘘嘘地刘备,又看到整个战场上己方已经渐渐占据优势,看来这个刘备也知道情形对自己不妙啊。 心念电转下,杀机突现。 若是现在杀死刘备,岂非是一了百了? 如此一来,益州和汉中也不会变得如此棘手,没有刘备,庞统即便是去辅佐别人,只要不是孙策和曹操,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哼!即便是去找两人,那又如何? 而且刘备现在可说是找死,居然敢和自己贴身近战,难道以为关羽可保你不死吗? 想到这里,太史慈双腿一夹战马,右手持枪狂风暴雨般关羽击去。 关羽眼中闪过奇怪的光芒,不明白太史慈此举有何意图,毕竟高手之间没有这般死缠烂打的。 万般无奈下举刀相迎。 太史慈眼中闪过神光,一手银枪继续狂猛击出,一手却从自己的背后摘下强弓挂在自己的左足之上,然后再用手抽出一只雕翎箭。 扬起左足对着正在死命赶来要和关羽联手的刘备,左手拉弦搭弓射箭!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好像电光火石一般。 关羽眼力积极强,太史慈一动他马上发现不对,再看见太史慈搭弓射箭直对自己的兄长刘备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大吼道:“兄长小心!” 刘备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一支雕翎箭已经来到了眼前,急待躲闪时已经晚了。 惨叫声起,刘备翻身落马! ------------ 第十二章 双赢 第十二章双赢 眼看刘备翻身落马,关羽长啸一声,气势前所未有的暴涨,一双凤目圆睁,卧蚕眉高高挑起,青龙偃月刀光芒大盛,在带有奇妙规律的微微颤抖中,那条盘踞在青龙偃月刀上的苍龙宛若活过来一样。 一刀劈出,没有风中的刀啸声,没有雷霆万钧的气势,有的只是一个字:快。 那边刀才举起来,这边就已经到了太史慈的万道枪影处。 一刀劈中了太史慈银枪的真身。 出奇地,没有金属交鸣的声音。 太史慈大吃一惊,眼前的关羽很不对劲儿,刚才那一刀明显高出关羽的武功,只怕已臻至吕布的境界了。 难道是因为刘备落马而受到了刺激。 枪影散去,太史慈手腕一拧,“游龙遍地”。 对决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和气势,现在关羽因悲愤而产生的力量实在不可小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太史慈决定以守为主。 关羽的特点是锐而不能持久,若是他因为刘备而烧热了脑子,与自己缠斗的话,一旦锐气过去,便是这后世武圣人的死期。自己定会趁势格杀刘备的。 岂料,太史慈刚刚收回银枪,关羽便掉转马头,向刘备翻身落马去驰去。 太史慈大喜,拍马随后追去。 自己马快,几步之内便可赶上,到那时,自己便可用偷袭的招数杀死这沙场上的暗杀之王。 心中的快意实非可用语言表达。 才奔出几步,太史慈心中闪过三个字:拖刀计。立时肃容立马。 自己真是大意,关羽岂会无预防暗杀的招数。 收起银枪,看着已经来到刘备身边,正要藏身马腹准备下身从地面上捞起刘备的关羽,闪电般搭弓射箭。 雕翎箭带着一道寒芒,好似闪电一般直飙关羽背后心脏的位置! “砰——!”的一声响,就在那雕翎箭快要射在关羽的后背上的时候,一把巨大无比的长矛的矛尖部分奇准无比的挡在了关羽和这支雕翎箭之间。 雕翎箭被这只长矛击得粉碎。 来者正是张飞。 这好像霸王在世的绝世虎将此时血红着眼睛似要平吞掉太史慈般地瞪着,头也不回对关羽道:“我来断后,不杀此贼誓不回还!” 此时关羽已经冷静下来,对张飞喝道:“大哥让我们撤退,翼德不可胡闹不可胡闹!” 张飞舔了舔嘴唇道:“,我自晓得,十招之内杀不掉太史慈我便会撤退。” 言罢大喝一声,宛如平地腾雷,手中丈八蛇矛宛如长江大河般向太史慈攻去。 太史慈一见是张飞,吃了一惊,转头看向李严和魏延处,只见李严在乱军之中立马横枪,怒目圆睁,嘴角带血瞪着张飞,却无法移动一步,而魏延却已经颓然跪在马下,手中的长刀正拄着地,面前一滩鲜血。 没想到张飞这般英勇,以李严和魏延两人的武功居然双战不下! 但是张飞却会撇下受伤的两人不管,直奔这里而来,看来刘备受伤的时候他也看见了,因而被激起了凶性,才会狂怒出招击伤两人,……也许是震伤。张飞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转眼间,丈八蛇矛已在眼前,太史慈微微一笑,手中银枪一晃,爆出点点银光,夷然不惧,同时口中大喝一声:“刘备死了,刘备死了!” 多年的征战,太史慈已经日趋冷静,绝对不会再为了和别人比斗弃大事于产不顾。 在敌人之中,刘备虽然并非是唯一的首领,但是却影响力颇深。 张任领来的军队一定已经视刘备为主了,而张鲁的军队和刘被德军队磨合了这么长时间,也应当知道刘备的厉害。 自己刚才那箭虽然十拿九稳,但是刘备毕竟躲闪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要了刘备的性命,不过这并不重要,现在刘备一倒下,自己这么一喊,敌人定会大乱,即便是马腾军也会被牵连的立足不住,败退下去。 果然,当太史慈和张飞斗的旗鼓相当的时候,是训练有素的特种精英们立时在战场的每个角落开始大叫:“刘备死了,刘备死了!” 张任的军队和张鲁的军队惊慌失措地东张西望,最后发现关羽怀中抱着一人,正是刘备,登时大乱,一起喊叫起来:“刘备死了,刘备死了!” 原本就已经有点抵挡不住太史慈的军队了,如此一来,更加混乱起来。 很多的士兵开始抛下刀枪,四散逃跑,太史慈的军队直面的压力蓦地一轻,开始在后面追杀敌人。 特种精英这时又表现出了高人一等的素质,他们纷纷射杀骑兵,然后翻身上马,坐着敌人的战马开始肆虐敌人。 敌人大乱。 正在与许褚作战的马超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咬着牙大吼一声,用银枪磕开了许褚的长刀,力量前所未有的强横。 许褚怪叫了一声:“来得好!”正要痛快淋漓的等待马超下一招的攻击,虽知道马超拨马便走,直奔正与张辽作战的父亲而去。 许褚整合马超战到酣畅淋漓处,又哪里舍得吗朝这么轻易地走了?在后面怪叫连连道:“马超,你等等我!” 无奈马超前脚走,后面就有很多西凉骑兵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 许褚气急败坏,暴怒起来,手中长刀连闪,砍人脑袋的习惯登时发作,一时间杀人如麻,一颗颗斗大的头颅飞上天空,一个个项上无头的尸体端坐在马上变成人体喷泉之后便栽倒在马下。 马超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了,来到父亲的身边,眼中闪过神光,用银枪一点、一拖,便把张辽迫退,对马腾焦急道:“父亲,怎么办?” 张辽却不管那么多,见到马超背对自己,虽然直到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岂有不用的道理?因此二话不说,一枪直刺马超后背。 马超微一拨马让了过去,手中银枪向外一推,便把张辽刺来的长枪推开,边和自己的父亲说话边与张辽作战,但手中银枪仍然神妙无比。 马腾却早已经被张辽弄得气喘吁吁,对马超道:“我儿挡住此贼,我去问庞统先生。”言罢拨马便走。 马超点头应是,转过头来怒视张辽喝道:“张辽小儿,在沈岭被我一阵杀得丢盔卸甲,现在居然敢在我马超面前班门弄斧,看我今日取你性命!看枪!” 张辽勉力挡开了马超一枪,心道无聊。 张辽此人最重实际,对待战争的观念和高顺几乎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个人的荣辱成败根本微不足道,更场战争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面对马超的责问张辽根本不屑一顾,还出言讽刺道:“真是好笑!阁下用枪好就不允许别人用抢了吗?若是如此,你与我家主公和赵云将军对垒时,不妨抛枪认输如何?” 张辽这番话意在说明马超的枪法不过尔尔,和太史慈与赵云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当然是为了激怒马超。 马超闻言大怒,喝道:“技不如人,何必逞口舌之利!”手中银枪加紧进攻,恨不得一枪便把张辽刺于马下。 张辽奋起一枪,边还击边讽刺道:“阁下枪法虽妙,却难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更难封得住我家主公的枪法!” 马超气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知道说不过对方,一言钢牙,手中一枪化作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向张辽铺天盖地而来。 张辽登时感到呼吸困难,不过张辽也非弱者,当然不会屈服,便凝神还击。 马腾此时来到庞统旁边,喘息道:“庞统先生,怎么办?” 庞统却冷静极了,他虽然看见刘备掉下马去,却没有半点的慌张,见到马腾回来大喜过望,对马腾道:“马腾将军,我正等你回来呢!玄德公还没有死,否则关云长现在定是跪在马下失声痛哭的样子,但玄德公肯定是身受重伤了,如此一来对张任将军和张鲁将军影响极大,为今之计,只有马腾将军站出来力挽狂澜了。” 马腾心服庞统的议论,恭敬道:“,先生言之有理,然,计将安出?” 庞统微微冷笑道:“马腾将军不妨令全场士兵大喊:‘马腾在此,太史慈小儿休得猖狂!’如此便可。” 马腾微微一愣,马上对庞统的意图心领神会,便纵马而去。 这时,关羽已经来到了庞统的身边,一双凤目中已经一片血红,对庞统哽咽道:“先生?” 庞统欲关羽错过马位,拿过刘备的双手,又仔细地看了看刘备的伤口,登时舒了一口气道:“好险!幸好主上的锁子黄金甲防御力极好。否则现在就危险了,云长兄放心,庞统也是粗通医术之人,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主上只是被箭上的箭劲震昏了而已,伤势虽重,但却没生命危险。” 关羽这才稍微平复下来。 此时已经有人小心翼翼地从关羽的怀中把刘备接了过来。 关羽心知自己的兄长已经没有大碍,便望向正和张飞交战的太史慈,恨声道:“太史慈,今日我定要斩杀你!” 庞统却道:“云长兄不可!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可逞一时之愤而坏了主上的大事,现在战局对我军不利,云长应自重!” 庞统的一番话令关羽惊醒过来,肃容应是,庞统冷然道:“云长兄此时应该回我军大营,再点一支军队出来,稳定住局面。” 关羽点头应声领命而去。 庞统望向太史慈那面,点头的叹道:“太史慈、贾诩,你们果然名不虚传,今次是我庞统大意,到了下次,我绝不会放过你吗!哼!” 此时马腾已经按照庞统的计策命令手下士卒在全场大喊“马腾在此,太史慈小儿休得猖狂”立时收到奇效,令十分混乱的场面稍微稳定下来,但对他们仍然极为不利。胜利的天平已经战在了太史慈的一面。 不多时,关羽领着一支生力军而来,登时化解了不少的压力。 与此同时,在渭水河的对岸又开过一支军队来,那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庞”字,正是庞德的军队。 原来庞德奉有庞统的命令,一旦撤军便即刻回到马超大营,那目的当然是为了增强己方的攻击力,岂料正赶上刘备这一方兵败欲退。 如此三方一起挽救,才令刘备一方稳定下来。 太史慈见到在攻击下去自己并不能占到多少便宜,编一摆手,命令众将不要再追击。 双方各自鸣金收兵,缓缓退去。 张飞万般不愿意,但是军令难违,唯有发泄似地死命地向太史慈砸去几矛,算是象征性的缓解了一下心中对太史慈的仇恨。 太史慈也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奈何不了张飞,一摆银枪,掩军而去。 是役,双方投入的兵力将近五万多人,混战下来各有伤亡,虽然太史慈这一方占了大便宜,但是死者也达到了两千多人,伤者更有四千多人,轻伤者还不在其内。就连太史慈引以为傲的特种精英,也有数百人的伤者,所幸死亡的人数不是很多,否则就过太史慈肉疼的。 对方刘备生死未卜,张鲁手下大小各将均有伤在身。 太史慈这一面的虽然强一些,但是李严被张飞震得虎口爆裂,有轻伤在身,幸好他有绝妙的枪法护身,不像魏延,他的武功特点就是以硬碰硬,故此在张飞手下吃了大亏,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显然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令太史慈为之伤神。 不过令太史慈满意的事情是,自己有效的阻止了庞统对长安的进攻野心,若是贾诩所料不差,眼前的大军很快便会退却。 果然,当天晚上,对面的大营中便挂上了素绢,全军皆素缟,对外宣称刘备死了。 太史慈和贾诩当然不会上当,一致认定刺乃是庞统的诱敌深入之计,定是想要诱骗自己夜晚劫营。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便宜庞统,他派出三千特种精英,在对方大营的外面用神臂弓以及火箭进行抛射,在周围的密林处投下火种,登时烧出了一片伏兵。弄得刘备大营一阵大乱,等到庞统派出西凉骑兵出营与特种精英对射的时候,这三千特种精英转身便走,不与之交战。 对方的领军之人心恨特种精英的嚣张,在后追击,还没跑出去多远,却反过来被埋伏在道路两旁的另外一千人的特种精英伏击,前先的三千特种精英也翻身便回,加入厮杀,杀得对方人仰马翻,溃散而回。 庞统当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在这只西凉骑兵队伍败退之后,庞统马上命令马超再次带领一支人数多达三千的西凉骑兵夜袭太史慈的大营,希望利用太史慈刚刚小胜一场有可能产生的麻痹心理。 贾诩却早已经料到这一步,先一步命令许褚在特种精英退却后不久带领一支骑兵阻击。马超见到对方早有防备,又见对手是许褚,无心交战,领军撤回。 如此折腾了一夜,庞统又吃了一个暗亏。 随后,庞统在得知了长安的确切消息之后,便引军全线撤退,退守汉中。至于刘备的生死,那就没有了后文。 不过看样子是活了下来,令太史慈大叫可惜。 马腾和韩遂自然也后撤。 李傕郭汜孤掌难鸣,又听说青州军徐盛部出兵袭击秦川,又得到消息说朝廷有意召回吕布,委以重任,征讨自己,心知吕布在北地,随时可以攻击安定和石城,哪里还敢在此恋战? 留下一部分军队防守汉兴,然后全线撤退。 太史慈乘胜追击,经过小股的接触争斗,郿城和沈岭再一次回到了太史慈的手中。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毕竟庞统和张任两人的首要任务是对付刘焉。现在和太史慈相斗对自己绝无半点好处,只要守住汉中、挡住太史慈便好。 太史慈知道很长一段时间,这里将无战事,但是太史慈却不想让刘备等人这般舒服。 不过在眼前,长安之围立解。 刘备不想打,自己又何尝想打?抽出精力来铲除朝廷中的异己势力才是正经.这也算是双赢吧. 至于对付刘备,阴谋诡计是少不了了. 这个消息传到长安后,整个朝廷立时欢声一片,太史慈的声望急剧升高。张绣和贾诩更被奉为是护国英雄。 当太史慈领军回长安的时候,长安城的城门大开,汉献帝率领文武百官出城相迎,太史慈等人下马迎接,登时长安城外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每一个有功之臣汉献帝都亲自扶起,连连刚刚醒来,躺在青州马车上养病的魏延都受到了极其隆重的慰问。 尤其是对太史慈、张绣和贾诩三人,更是亲热非常。 看着汉献帝对待张秀和贾诩的亲密态度,太史慈心中叫妙。 正在看汉献帝一番绝佳的表演的时候,于禁来到了太史慈的身边,对太史慈悄声道:“主上,有客人来长安了。” 太史慈看向于禁,心道:客人?难道是管宁? 不会吧,怎会这么快? 客人?那又会是谁呢? ------------ 第一章 长策 第一章长策 当太史慈从汉献帝的宫殿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张绣和贾诩在长安本来就有府邸,当然不会与太史慈同路。和太史慈同回的就是许褚等几员战将。 长安这一段时间的行人本来就很少,到了晚上更是如此。 看来长安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不过太史慈来不及感慨,他心中还惦记着于禁的那句话,故此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临时住处。 下了马带领众人向里面去。才到达听得外面,就听见了谈笑风生的说笑声,进到大厅的时候立时一呆,旋即大喜地冲进了厅堂,恭恭敬敬地向来者行礼。 原来竟是多时不见的许子将! 和他谈笑的两人却是未与于禁大军同来田丰和沮授两人。而于禁此时则正在一旁陪伴。这小子上按本也应该参加汉献帝的宫廷宴会的,但是却借口长安防务要紧,原来却是跑到这里聊天。 许子将一见是太史慈,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欣然道:“子义,多时不见!” 太史慈看着许子将这天下闻名的相学宗师,有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前尘恍如昨日,邀想当日临淄,正是对方出言鼓励了自己,更令许褚跟随自己,摆明了一副看好自己的样子,令当时颇为迷茫的自己有个足够的走下去的信心,对着对方,太史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尊敬和感激。 趁此机会,许褚恭恭敬敬地上前施礼,这只战场上的猛虎此刻竟如同小猫一般。 好一会儿,太史慈才平复下来,想起一事,恭敬道:“先生,前一段时间我便听说先生在文则那里,为何没有与文则一起进关来,反倒迟上些时日,太史慈一忙,反倒忘了,否则早就派人去迎接了。” 许子将眯着眼睛看着太史慈淡然道:“这许多年来,老夫其实一直在青州,只是子义不知道而已,天下大乱,青州才是唯一的净土,能够收拾此乱局的人唯有子义,老夫一直在拭目以待,只是前一段时间子义居然会无缘无故的失踪,老夫正大感奇怪,不过马上就明白这是子义的小小伎俩而已。算来也知道子义不日即将入主长安,老夫怎么还能在青州坐着?当然就跑到了于禁将军那里,静候子义的佳音了。” 太史慈心中惊讶:许子将一直在青州?这怎可能?要知道青州有着极严密的户籍制度,更效法了后世的防伪标志的方法,用了这时代一些宗教骗子常用的“碱水显影法”来做成身份证明,所以外人是绝难作假混入到青州的,像袁绍派人到东莱劫持自己的母亲,才一进入到青州就已经被发现了。只不过为了对付袁绍,才一直隐忍不发。 而许子将在青州这么多年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人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许子将转过头来看看田丰和沮授,笑道:“打打杀杀的事情老夫见得多了,故此长安大乱的时候,老夫倒宁愿在弘农郡呆上一阵子,听说于禁大军入长安了,这才和田丰和沮授这两个小子跑到长安来。” 田丰和沮受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称呼自己是小子而感到不快,反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显然这一段时间和许子将相处得不错。 沮授出言道:“主上,我和元皓本欲和于禁将军一同入关,但是为了长安,主上一下子抽光了司州的所有兵力,毕竟不妥,所以我和元皓在司州做收尾工作,直到徐元直派人来接管那里的事务,看看人手,能够勉强防御司州,这才和元皓陪着许子将先生进关来。幸好现在荆州与孙策开战,打得不亦乐乎,所以我们只要派少量的人手维持各地的治安便可。” 太史慈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当然早已知道,但是太史慈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两人这么迟迟不肯进关,恐怕是为了袁绍。 眼下,袁绍败亡在即,身为袁绍原本的臣子,两人心中当然很不舒服,虽然说两人是君子绝对不会对自己有二心,但是在此关头,出现犹豫不决,甚至暗中帮助一把,帮袁绍逃走都是有可能。 许子将乃是深知天命之人,此时口称讨厌兵荒马乱,但是以他在青州这许多年而自己却懵然不知的神鬼莫测的本领,要安然进长安,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地事情,但却一定要这两人陪自己进长安,而且和两人的关系还这般好,显然是为自己规劝过两人,毕竟这天底下能瞒过许子将的人没有几个。 实际上,田丰和沮授虽然早已经加入到青州军,但是两个人的心中一直有袁绍的影子,虽然两人仍然为自己尽心竭力地谋划,但是作为谋士,一旦心中有顾忌,那么时间一长就会在所有的事情上患得患失,畏首畏尾,才智的发挥更是大打折扣,至少在对天下大事的全盘谋划上会刻意回避袁绍这一个点。 时间一长,绝对是害人害己的局面。 不过此刻见到两人神采飞扬的模样,太史慈倒觉得许子将一定打开了两人心中的心结。 太史慈正在思索,性格直爽的田丰在一旁出言冷硬道:“主上,我们也是想要看看本初公最后的结果,希望主上见谅。” 众人知道田丰和谁说话就是这个臭脾气,所以丝毫不以为意。 沮授有点尴尬,但还是接口道:“虽然知道过分,但是还是希望主上能够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太史慈一摆手道:“两位先生是要我如果袁本初战败后侥幸得脱就放他一马是吗?” 田丰点了点头,依然冰冷道:“什么都瞒不过主上。” 太史慈转头看了看许子将,心中一动,便点了点头道:“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两位先生觉得有必要吗?” 众人一听太史慈要放袁绍一条生路无不大吃一惊。 李严在一旁着急道:“主上,袁绍有虎狼之心,不可放虎归山,那绝对是养虎为患!” 于禁也要出言阻止。 太史慈却一摆手,因为他正在等着田丰两人的回答。 沮授闻言,低下头去,田丰却直视太史慈,目光中闪动着别人难以解读的光芒道:“主上,为何会没有必要?” 太史慈看了一眼在一旁微笑不语的许子将,叹了一口气道:“两位先生,若是太史慈是个虚伪之人,那刚才一定会对两位先生的请求满口答应,但是这么蓄意笼络别人的事情我太史慈可做不出来,太史慈当日请求两位先生加入我青州军,那是因为两位先生有难得的才华和为国为民的志向,又因为两位先生的确是办大事的人。否则,即便是才华再高,我太史慈也不会放在心上。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饴,我想我和两位先生的关系不必用互猜心思来维持吧?所以面对两位先生今天的请求,我绝对要实话实说。” 顿了一顿道:“两位先生应该明白,我太史慈绝对不会做出假意为难、然后再半推半就地答应两位先生的虚伪事情。诚然,时至今日,天下已无袁本初立足之地,即便是有命逃跑,也没有力量再东山再起了,对我太史慈的确是没有影响了,但是两位对袁本初知之甚深,应该知道这人一辈子最看中面子,他连续地败在我太史慈的手里,现在更有可能落得无家可归,连累整个家族在汝南失去根本的局面,他哪里还有面目存活于世?所以即便是我今日答应两位先生又如何?将来袁本初兵败城破之日,就是这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的世家子弟自杀身死之时。两位先生绝对我答应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有必要吗?” 许子将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一拍太史慈的肩膀,满意道:“子义,你果然没有令老夫失望。” 田丰和沮授也是满脸激动,后者出言道:“这番话子将先生早已经对我兄弟两人说明,不过今日从主上口中再次得闻,我们兄弟心中真是感激非常,” 说到这里,田丰两人跪拜在地,诚恳无比地对太史慈道:“主上!” 太史慈亦是心中激动,直到今日自己才真的收服了两人。心中的成就感实在是难以溢于言表。上前扶起两人,好言安慰。 许子将笑道:“我早对这两个小子说过,太史子义也看中名望,但是和袁本初有本质的区别,太史慈看中名望是要用名望来作更重要的事情。而袁本初则不同,他把名望视为根本,他所追求的不是万世不朽的功业,而是喜欢被天下人捧在手中恭维他所产生的那种飘飘然的感觉,这种人一旦被人侮辱,就会愤怒得失去理智,举止失措,最终的败亡是可以预见的。” 众人闻听许子将的这番议论无不心服。 而太史慈和田丰与沮授的关系终于进入到了一个水乳交融的阶段。 随即,田丰和沮授问起了长安前线的战事。 太史慈便详细地讲解了全过程,包括贾诩的猜想。 不说田丰和沮授两人,即便是亲身经历这次会战的众人再一听太史慈诉说其中的凶险,也无不暗叫惊险。 待太史慈说完后,田丰眼中射出奇光,对太史慈道:“没有想到我军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如此强劲的对手,以贾诩先生的本领居然在他的手中占不到半点便宜,鄙人倒是想要会会他。” 沮授冷哼道:“表面上看我军似乎在长安会战中取得了胜利,但是那代价却是汉中地区的全面败退换来的,实际上最大的赢家还是刘备而非主上。” 太史慈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刘备这人得到庞统便是如鱼得水。实在是劲敌,不过刘备在益州根基不稳,短时间内对我们威胁不大。而我军在控制长安之后,只要打击异己势力,便可早日出兵对付刘备。” 田丰摇头道:“主上所言虽有道理,但是益州世家大族却绝对会支持刘备,甚至会倾尽全力。” 太史慈冷然道:“这个我知道,毕竟我青州的制度对这些世家大族不利,若是被我入主益州,他们定会觉得生不如死,当然会全力支持刘备。但以我青州今日的实力,我岂会怕他?” 沮授和田丰点头,承认太史慈的确有这么说的资本。 太史慈转头看向田丰和沮授道:“两位先生也看出来了,现在汉中张鲁、刘备张任、李傕郭汜、马腾韩遂四方已经结成一体,要攻击任何一方都回引起剩下几方的军事行动,颇为棘手,现在已经如此麻烦,若是在给这四方一段时间发展,中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所以两人先生到长安来,实在是解决了我的大麻烦。” 田丰和沮授对视了一眼,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前者点头道:“主上是希望这四方还没有很好的默契之前便把四方各个击破吗?” 太史慈点了点头,贾诩虽然厉害,但是却无法分身多处,能够在庞统的面前面对对方如此之多的兵力做到全力防守已经很不容易,自己绝对不可以在给他增加压力。田丰和沮授的到来当然解决了自己的压力。 想到这里,太史慈冷然道:“刘备和张任的军队现在想必已经回到益州,我们可以姑且不论,现在我们要攻破汉中,最怕就是马腾韩遂在一旁协助防守汉中,但若是先破马腾的话,那么李傕郭汜牛辅杨奉的军队又是阻碍,所以我希望两位先生可以在文和攻击汉中的同时为文和摆脱其他势力带来的麻烦。” 田丰冷然道:“主上放心,马腾韩遂还有李傕郭汜等人就交给我了。” 太史慈大喜,还未说话,田丰对太史慈道:“主上不是说扶风、武功、新平三地的长安军不大听使唤吗?那就交由我来处理,不出一年,我保管交给主上一支可为主上效死命的军队。” 太史慈更是欢喜。 田丰又要求太史慈从青州调派了青州军的训练教官,协助他训练。 太史慈暗叫田丰眼光的毒辣,的确,张绣、李严、长安三地的士兵多达十多万,再加上新近投降、现在在幽州作战的黄巾军以及公孙瓒的军队,这许多的人马的装备自己短时间内根本无力提供,而且青州经济已经到达极限,在自己控制的几个州之中,各大财阀也已经竭尽全力,所以在控制长安之后,自己必然要进行经济的恢复工作。 如此一来,这些新收编的军队在装备上就会差很多,但是田丰并没有因此而抱怨,反倒要求按照青州之法训练新军,现在是看准了战争的决定因素还是人的道理。 看来让田丰和贾诩搭档,实在是个明智之举。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田丰道:“如此,西凉就交给元皓了,嗯,我会派一个叫郭淮的人来协助元皓的。元皓莫要看他年纪小,此人极有才智,对长安地区的形势更是了解得很。可以成为元皓的左膀右臂。而且此人武功不错,乃是史阿先生的弟子,是个文武全才。” 田丰点了点头 沮授此时对太史慈笑道:“元皓既然要平定西凉地区,想必不会有什么太差的任务交给我沮授吧?” 太史慈哈哈一笑,拿出一幅地图交给了沮授,悠然道:“这幅图乃是我们从益州名士张松那里弄来的入蜀图,我希望先生能从图中找到一条从侧翼攻击汉中和胰州的路线。” 沮授大喜,双眼放光地看了这幅地图一些时候,便断然道:“那么就请主上让我领一支军队绕过青泥口和武关,然后南下直奔南乡,过汉水击上庸,直逼汉中如何?” 太史慈仔细看了看地图,点头道:“你要小心,这条道路并不好走,要预防庞统与现在沿途防备。” 沮授哈哈一笑道:“哪有什么?能分散敌人的一些病例也是好事啊。”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如此,那我便命令在讨伐袁欲绍之后回长安的张济大军在司州的卢氏地区为你断后,使你可以安心用兵。至于进攻汉中的军队,我会把张燕的军队调来归你所用,毕竟张燕的军队最擅长山地战和游击战。” 沮授大喜,肃容道:“主上请放心,属下定不负主上所托。” 太史慈又转过头来对李严道:“元方,等魏延的伤好了之后,你二人便回到荆州给我把宛城、南阳等地拿下来,封锁住这里,不过荆州乱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要出兵,更万不可把自己的兵力分散。要知道荆州大部分已经是孙策的地盘,现在与之开战不利。” 李严点头。 太史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有了这几人为自己谋划,自己在长安地区当可高枕无忧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管宁到来了。 ------------ 第二章 北方 第二章北方 太史慈最后总结道:“总之,现在天下被一分为四,北方有我太史慈,江东的曹孟德、荆州的孙策、益州的刘备。” 田丰接口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从现在的形势看来,速战速决是不可能了。” 太史慈无奈道:“军事上的事情先不说,这几个州的经济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在我进到长安之前,管宁先生已经向我写过很多封信表示不满,认为这段时间我军不以再战,要不是幽州战场将来可以自己自足、只需要生产工具,而长安地区的张绣的粮草不用我来们来提供,只怕管幼安那时候就会亲自跑来和我理论了。” 沮授点了点头道:“在乱世之中,向主上这般,在战争的时候不征兵,不提高税收,保持各个行业的稳定发展,这已经是个奇迹了。” 太史慈苦笑道:“北方已经基本平定,各个新近征服的州郡的经济建设也是个问题,还要对付顽固保守的世家大族和因地制宜的内政改革。幽州和并州的北方对少数民族的战火越烧越烈,我军现在处于防御和建设之中……都是大事啊。” 田丰更多的关心的是军事,因此道:“我军也应该好好休整一番了,于禁大军、高顺大军、臧霸大军连年征战,而且都是长途奔袭,将士疲倦,实在不宜用这三只军队在短时间内进行征战,” 沮授在一旁也思索道:“鲁肃大军则是攻城部队,机动性差,在平野战时,能够用于自保就不错了,他是主上攻城略地的法宝,但却不是两军对垒冲杀时利器。 剩下的军队其实都不是我青州的精锐部队,屈指算来,西凉骑兵、荆州兵、徐州兵、幽州军、袁术军、黄巾军,还有并州军,以及梁习和杜畿新招募的军队,数量已经找过了我青州原本的军队,这般龙蛇混杂,势大而不强,实在不利于我军作战,所以各地军队的整编迫在眉睫。内部不稳,何以攘外?” 田丰也道:“反观敌人,似弱实强,益州刘备以汉中张鲁为盾牌,以马腾韩遂李傕郭汜为羽翼,更可以利用长安不服主上的反对势力牵扯主上的精力,着实令人头痛,而荆州的孙策,摆明了划江而治,利用水军优势阻挡我军南下,大力开发荆州南部四郡,又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军队又都是这些世家大族提供的,再加上投降的原荆州军,势力每天都在飞越着,可恨我军因为兵力和经济的问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东曹操虽然正在忙于平定当地的世家大族,但是以曹操拉拢人的手段来看,这不是问题,因为北方战乱,豫州和徐州的大量难民渡过长江,跑到了曹操那里,令曹操有了充足的人力资源,最可气的事情是,曹操把刘繇公子留在了扬州北部,主上要南下,先要通过刘繇公子这一关,实在令人头痛。” 太史慈叹道:“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我们下一段的任务更多的是在于内部,虽然会有战争,但也是零星的。” 屋中众人点头,田丰想起一事道:“对了主上,听说潼关和青泥关口的守将都是王氏家族的人,王允的侄子也在主上处领军是吗?” 太史慈笑道:“我知道元皓想要说什么,哼!太原王氏家族其实还未真的屈服,王凌和王晨现在这么做只是迫于无奈而已,久候只怕会变生肘腋。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找一个人和王氏家族好好谈谈。” 面对众人的询问目光,太史慈悠然道:“郭嘉。” 田丰马上击掌道:“主上好主意!有这鬼才,王氏家族休想再耍什么花样!……而且并州战场也的确需要一名指挥者,梁习是个人才,但是并不是军事人才,徐晃没有见过,不过充其量只是一员智将,并州现在表面稳定,但是隐藏的内忧外患实在比幽州还凶险。有奉孝在此,主上当可高枕无忧。” 太史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舒服道:“这还在其次,当初我把奉孝留在徐州是为了迷惑敌人和拿下徐州之用,奉孝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奉孝是个好强的人,若是再把他留在那里,他一定会为如何对付曹操而殚精竭虑,以奉孝的才华自然有成功的希望,但是曹操手下谋士众多,更有荀彧这等可以和奉孝并驾齐驱的对手,时间一长,奉孝定会为这里的事情耗尽所有的心血,奉孝体弱,若是因此而有所不测,叫我情何以堪?倒不如把奉孝调到并州来,太原天气不错,适合于养病,而且羌胡、鲜卑、还有这地方的世家大族和曹操相比,那实在是连体鞋也不配,郭嘉抬抬手,就可以把他们只得服服贴贴。” 沮授却皱眉道:“主上奉孝一走,徐州怎么办?虞翻虽然是智者,但是……” 太史慈一摆手道:“这没有关系,首先曹操短时间内不会主动招惹我,其次我准备重用陈登,这小子才智不在虞翻之下,有两人再加上张昭,徐州当可无碍。” 众人点头。太史慈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只盼着管宁先生到此。” 一直不说话的许子将哈哈一笑道:“子义不必担心,老夫此来就是为了解决子义的烦恼的。” 太史慈大喜过望,看向许子将,后者淡然道:“子义不妨把老夫在你府上住下的事情公诸于众……” 太史慈和田丰沮授三人马上明白了许子将的意思。 许子将是天下最有名的相士,云有多年都未现身,现在一出现便在太史慈的府中住下,这根本就是在为太史慈造声势,有了许子将,只怕太史慈的府邸会门庭若市呢! 用不了多长时间,只怕长安城中名望最高的人就是太史慈。 太史慈甚至感觉到许子将这么做是在为自己称帝造声势。 想到这里,太史慈一躬身,对许子将肃容道:“先生为太史慈红尘受累,太史慈于心难安。” 许子将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拉着太史慈道:“莫要说那些无关痛痒的话,今晚我要与子义抵足而眠,好听听子义肚子里面的那些千奇百怪的事情。自临淄之会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那种妙趣横生的东西了。” 太史慈当然知道许子将指的是后世的一些知识,自己当然会满足他,反正许子将神通再大,也不可能造个实验室出来把他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件一番吧。 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大厅。 其余人自然也都散去。 夜就这样过去。 随后的一段时间,太史慈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忙碌阶段。 除了每天例行公事的参加早朝之外,便是加快实施自己在长安的战略。 太史慈第一件事情就是巩固长安在北边的屏障,他向汉献帝请下一道圣旨,给吕布加官晋爵,向吕布表示诚意,要吕布防守住北地,抵御羌胡,同时威胁安定等地李傕郭汜的军队。 太史慈很快就得到了吕布的回应,孤军在外的吕布马上表示出了极大的诚意,愿意与太史慈合作。 而张绣和贾诩两人当然被太史慈派到汉中地区,继续和张鲁对峙,为了加强张绣大军的实力,太史慈把许褚、周仓、裴元绍三人都交给了张绣。 现在刘备军已经退却,汉中除了杨任这个张绣的手下败将之外根本没有大将,马腾虽然厉害,手下也只不过是马超和庞德而已。 现在张绣手下却有许褚和张辽,再加上自己也是战斗力超群,当然不会惧怕。 太史慈把张绣和贾诩调离长安陵王子服等人很不满意,但是太史慈的理由极为正当,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随后,郭淮和跟随田丰开始了对长安地区军队的整编工作。 只几日,田丰就对郭淮的能力表现出了极大的赞赏,甚至认为即便是没有自己,假以时日,这个郭淮也可以独当一面。 沮授和李严则悄然消失在长安,李严当然是回荆州,准备夺下南阳。而沮授则在卢氏城等候张燕大军的到来。 许子将住在太史慈府中的消息也在这时在长安城内传荡开来,长安城内的所谓名士纷纷跑到太史慈的府中求见。 许子将当然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每一天也这些闲人高谈阔论,更在有意无意之中为太史慈造声势,弄得太史慈的名声一日千里,扶摇直上。 要知道,太史慈原来虽然有些声望,但是每个时代都会有排外主义存在,长安乃是朝廷的所在地,这些名士当然会看不起在地方崛起的像太史慈这样的“土包子”。 可是经过许子将这么一宣扬,人人无不对太史慈刮目相看,故此每天都会有人来拜会太史慈,暗示自己对太史慈的心服。那场面热烈的差点零太史慈应接不暇。 原本这些人惧怕太史慈是因为太史慈大权在握,那是一种屈服,但是现在却是一种心服,这里面的区别极大,那表明以后会给太史慈在暗中捣乱的人将会大大减少。 王子服这一派人没有想到太史慈会来这一手,本来长安城的大部分军权已经在太史慈的手中了,现在人心又向太史慈那面偏移,可是却又无挽救的方法,唯有干瞪眼看着太史慈一天比一天受欢迎。 在这期间,唯一令太史慈有点啼笑皆非的事情是有一个小孩儿来找自己。 这个小孩就是杨彪的儿子,杨修杨德祖,他是来向太史慈讨要房子的。理由是既然王允是叛逆,那么他的老子杨彪就是好人了,当然应该把杨彪放出来,不过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当然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的,但是至少应该先把王允抄没的房子还给他们吧。 这个杨修还真有意思,居然有不错的谈判技巧,知道向做买卖一样各让一步,生怕直接为自己的父亲平反会激怒太史慈,所以先要房子,自己为家里人弄一个安身之地,又是在给太史慈提个醒,不要忘记他父亲的事情。 太史慈早就知道这个杨修的聪明才智,若是说到随机应变,那是连曹操也真心叹服的,不过这人就是和孔融一样,喜欢多嘴多舌,和曹操捣乱,否则曹操也不会杀掉他。 现在还是个孩子的杨修就已经露出了这种苗头,虽然太史慈很喜欢杨修的才华,但是那种藏在谦卑的外表后面的咄咄逼人实在令人太不喜欢了,所以太史慈准备在杨修还未长成的时候好好教育他一番,便一口答应了杨修的要求,甚至便是他的父亲也可以马上放出来。不过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杨修必须到青州的五德院中学习。 杨修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连忙点头答应。 太史慈却在暗笑,到了青州,有你小子苦头吃。 一个被改良的杨修应该很值得人们期待吧! 这段期间,各地的战报也流水般向太史慈这里涌来。 徐盛出军佯攻秦川,令李傕郭汜手忙脚乱,派来重兵防守,徐盛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开始撤军,向太史慈请求下一步的行动。 太史慈命令徐盛回军到武功一带,协助田丰和郭淮改编军队。 徐盛也是青州元老,手下的一千人也是特种精英,有他的加入,田丰的训练当然会事半功倍。 随后,太史慈接到了吕布的战报,他们果然受到了羌胡的突袭,不过由于吕布有防备,反过来大杀一场,杀得羌胡狼狈逃窜,在长城一带逡巡不敢前。 与此同时,兵州的战士也打响了,拓跋鲜卑和羌胡的另一支部队,分别从并州的北面和西面开始入侵并州。 于扶罗和呼厨泉在雁门关大战拓跋鲜卑,双方现在展开拉锯战,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倒霉的羌胡再一次吃了大亏,他们在并州的西面遇见了徐晃,被徐晃诱敌深入,设下连环埋伏,连败数阵,望风而逃。不过因为徐晃军队实力不强,所以不敢孤军深入,追击敌人,只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在边境线上防守。 梁习则派出了张先这个使节团出使,希望换得暂时的和平,以缓解并州的压力。 不过最倒霉的还是李傕郭汜等人,他们在不明所以下,被北面的河西鲜卑长驱南下,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在频频调动兵马,抵御外敌。 幽州战事倒是顺利。 赵云连战连胜,尤其是等来了太史慈勒紧裤腰带给他凑出来的青州骑兵之后,更是大肆出击,每一战皆杀的鲜卑人片甲不留,而且不留降卒。至于牛羊马匹等特产,则是能抢救枪,然后再把这些东西送回到田畴那里。现在鲜卑人怕赵云要与远远超过以前惧怕公孙瓒的程度。 而田畴在等来了大批的青州手工业者和黄巾军降卒后,便开始了在幽州建造新城的工作,闵柔还把游牧民族的放牧技术教给这些黄巾军的降卒,教给他们必要的放牧知识,尤其是不可以涸泽而渔,不停地在一个地方放牧,对于草原要进行必要的爱护。 这些原本是无家可归的农民无偿得到了牛羊马匹以及属于自己的安身之处,又听说在几十年之内都可以不用缴税,当然欢欣鼓舞,死心塌地的留在这里,若是听说草原民族来犯,他们各个都恨得咬牙切齿,表现出了强烈的保护自己的财产的好战意识。 冀州甄氏家族的那五万族兵则被充实到因为战乱而无人耕种的土地上,从事农业生产。相信不出几年,这里便是一片沃野。 而青州的手工业者则日夜不停地打造着生产和战斗用的各种物资。他们此来,是因为得到了青州政府应许的优厚奖赏,虽然这些奖赏要在几年之后才可以兑现,但是却绝对叫人心动,再加上青州政府的信用。故此才会得到这些手工业者的全力支持。 至于中原,袁绍的历史终于走到了尽头。 在臧霸大军和高顺大军的猛攻下,叶城、古城连连失守。 最后连汝南也被高顺大军攻下,袁绍手下唯一的高手袁敏为了掩护袁绍逃走,在乱军之中遇上了甘宁甘兴霸,和甘宁交手二十多个回合,被甘宁用铁索横江扫于马下,死于非命。 袁绍败逃到葛坡,却被张济拒之门外。 张济出示了王允败亡、汉献帝在太史慈的保护下回到长安的圣旨。 袁绍这才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便大叫一声,在葛坡城外横剑自刎。 袁绍和袁术的败亡,袁敏的身死标志着东汉历史上的赫赫有名的袁氏家族已经烟消云散,所谓的四世三公只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 而袁绍的残兵败将则尽被收编,豫州之地而落入了太史慈的掌握之中。 ------------ 第三章 蹊径 第三章蹊径 半个月后,太史慈迎来了管宁。 与他同来的还有郭嘉,出人意料地居然还有蔡邕父女,看他们大包小裹的样子,显然是准备回长安居住。 多时不见,蔡文姬的气质更见清雅飘逸,不似人间所有,见到太史慈的态度似乎也回到了初见时的礼貌感。 太史慈生性洒脱,心里虽然有点失望,但是知道万事不可强求,更何况自己从未下功夫追过人家,怎可能指望会有回报呢?不过既然蔡文姬回到了长安,那自己就有大把的机会了。 一路奔波,这两个不会武功的人显然是有点疲劳,在和太史慈礼节性的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父女二人便回自己在长安的旧府去了。 管宁和郭嘉虽然也有些疲倦,但是一见到太史慈立时什么都忘了,管宁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对太史慈说,而郭嘉则是神采飞扬,两人分别多时,当然有很多的话要说。 城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会到了太史慈的临时住处太尉府。 门前依旧车水马龙,显然都是来拜访许子将的,太史慈懒得和这些闲人说话,所以三个人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从后门溜了进去,一面便碰上了一群对着自己横眉立目地丫鬟婆子之类的人物。 出乎管宁和郭嘉的意料的事情是太史慈见到他们居然小心地让路,让人家先走。不大明白这些人到底有什么身份可以让太史慈如此诚惶诚恐。 现在太史慈和杨修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块儿,太史慈手底下的人能派的都已经派出去了,所以人口很少,不像杨修一大家子人。他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在长安没有府邸呢? 毕竟自己的大司徒府短时间内是建不好的。 杨修的家人刚一搬回来的时候,把太史慈吓了一跳,这还真是四世同堂呢,真不知道王允把他们赶出府之后他们是怎么过活的。 不过面对太史慈,男的倒没有异样,反倒是那些女子弄得太史慈莫名其妙,他们的态度大多不好,最后还是杨修那看似狂傲实则很老实的小子跑过来告诉他,那是因为太史慈灭了袁术的原因,毕竟袁术也算是他们家的亲戚嘛。 从那时候太史慈见到那些女子就很小心了,他倒不是怕人家行刺,实际上以他的武功也不怕别人行刺,他怕的是这些女人突然发飙,被她们用细长的手指甲抓伤自己,到时候这事情一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泼妇可比吕布可怕多了。 看着太史慈见到那些女子小心翼翼的样子,郭嘉和管宁暗中嘀咕,等太史慈解释给他们两个人听的时候,两个人忍不住莞尔。 直到回到太史慈的屋子里面,太史慈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像逃过大难一般。 郭嘉忍着笑道:“主上,你身后不是有侍卫吗?更何况主上的身手那么好,不必这般害怕吧?” 太史慈苦笑道:“女人的心是秋天的云,千变万化,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发难呢?都说迅雷不及掩耳,我看是迅手不及掩脸才对。” 岂料太史慈这一句话令郭嘉大生感慨道:“主上说得没错,自从墨姬生下女儿之后,性情大变……算了不说也罢。” 太史慈这才知道郭嘉已经当上了父亲,先是恭喜了一番,嘻嘻笑道:“奉孝,你说的不会是从原来整天到晚缠着你变成了现在整天到晚不理你了吧,女人就是这样的,孩子一生下来,重要性就超过丈夫了。” 郭嘉一拍大腿道:“正是如此!想我郭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什么样的敌人我没见过?什么样的心思我猜不中?偏偏就是拿墨姬没有办法。” 太史慈看着好像打了败仗的郭嘉,忍不住笑道:“奉孝,要不要让我帮你找一下当初恋爱时候的感觉?” 郭嘉大喜过望道:“计将安出,愿闻其详?” 太史慈一拍郭嘉的肩膀,鬼鬼祟祟道:“奉孝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要为你和子龙写一部评书《冀州风云》,哈哈,我看还可以单给你写一本书叫做《郭嘉与墨姬》,保管可以超过梁祝,那个没什么……呵呵,你们这出戏好啊,有情感、有人命、有小人作梗、有生离死别,哈哈,保管可大受欢迎,让我们大赚一笔。” 郭嘉气道:“那我有什么好处?这就能找到当时的感觉吗?” 太史慈趾高气昂道:“那当然,我们就是要让墨姬看看,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不是,……是白衣书生,就在她的身边,她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郭嘉怀疑的看着太史慈,有点没有信心地说:“似乎有点道理……” 太史慈心中大乐,这个郭嘉在情感方面还真是白痴一个。 郭嘉看着太史慈一脸怪笑,心中更加不安,一摆手道:“随便了。我还是关心一下并州的敌人好了。过来看看主上,我明天便走。” 太史慈想起两人不久就要再次分离,心中有点沉重,点了点头道:“奉孝,你要小心身体,对了,华佗先生给你开的药你吃没吃?” 郭嘉点了点头才道:“主上请放心,并州的敌人只是小菜一碟儿,和曹孟德比,根本就是不成气候。”顿了一顿,又忍不住道:“主上,徐州那里我实在有点儿放不下。” 太史慈就怕郭嘉如此,便安慰道:“奉孝,有陈登和虞翻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郭嘉摇头道:“就是这个陈登,此人其奸似鬼,一切以自己家族的利益为主,我怕一个弄不好,他反会成为我们的祸害。” 太史慈冷哼道:“对于陈登,我们要诱之以利,只要我们恩威并施,满足他的利益追求,再瓦解他在徐州地面上的领袖地位,我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郭嘉默默点头,与陈登的交锋已经不再是战场上的战斗所能决定的了,更多的是牵扯到政治利益问题,这种事情他并不擅长,还是交给太史慈处理的好。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管宁突然对太史此道:“主上,管宁有一言在心中已经憋了快一年了,今天本不应该在与主上重逢的时候讨论这个问题,但是既然说到陈登,管宁实在忍不住了,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主上见谅!” 太史慈和管宁相交多年,还从未见过管宁如此严肃,而且听管宁话中的意思,似乎是自己有什么事情做错了,当下马上肃容道:“幼安兄请直说。”太史慈最怕的就是君臣不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管宁肩负着为自己对付长安政敌的任务,有什么话和什么事情最好现在就说清楚,否则就会成为两人心中的隔阂。 管宁肃容道:“主上自创立新‘五德终始说’以来,一直贯彻着‘五德’互助的原则,故此我青州的局面是日新月异,蒸蒸日上。主上说起陈登的问题来也是深得我心,可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请问主上:自从主上自从与各路诸侯开战之后,似乎就把这新‘五德终始说’忘记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挑起连场大战,置青州的经济于不顾,要不是我们在各个战场进展顺利,都在几个月内结束了战斗,照主上这般打法,若是一旦有哪场战争旷日持久,只怕我青州的经济早就垮掉了。” 太史慈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是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自己说自己冤枉,可是想一想管宁的话,太史慈立时惊出一身冷汗。若是自己真的有一场战斗变成拉锯战的话,那对自己真的是相当不利。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不像是把新五德终始说放在心上的样子. 时至今日,新五德终始说已经是青州的根本制度,他是青州强大的保障. 看管宁的样子,太史慈就知道管宁的不满已经由来已久,再想一想前一段时间管宁频频写信要自己多考虑青州经济的承受能力,其实就是在暗示自己这方面的问题,可是自己却没有在意. 管宁看着太史慈道:“也许别人会说,青州富甲天下,大不了可以临时征兵,可以提高赋税,可是那是不明白新‘五德终始说’的人才会这么说,如果一旦出现这种局面,那么主上岂非成了朝令夕改之人?主上的信用何在?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主上?那么我们辛辛苦苦这些年来的改革岂非是前功尽弃?主上一直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又说法律一旦定下来便不可以随意地更改,若是为了战争而随意的更改主上制定的政策,那么岂非是给那些怀恨在心的世家大族以口实,要他们有了反对主上的借口?即便是那些与我们合作的世家大族都会趁火打劫的,比如陈登。” 太史慈被管宁说得默然无语,低下头去。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背后的隐患居然这般巨大,郭嘉在一旁也不说话,他知道管宁脾气大的很,发起火来谁也拦不住,而且自己就算是要劝也无从劝起,政治不是他的长项. 管宁见到太史慈一付虚心的模样,口气缓和了一下道:‘ 当然我也知道主上发动这连场战争的好处,至少主上统一了北方,这可以令我们从容不迫地进行下一轮的经济政治建设,避免了以前北方各州政策不一而导致我青州利益的弊病.而且也符合主上说的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观点.‘ 太史慈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管宁苦笑道:‘ 幼安兄还是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呢.‘ 管宁抱拳道:‘ 主上见谅,刚才管宁失态了,实在不是为人臣之道,我也知道主上其实并不曾把新五德终始说有片刻的忘记,但是主上做的事情却有这种倾向.所谓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主上给下属们好战的错觉,手下人就会争相效仿,最后忘记了战争要为政治服务,而是是为了战争而战争,那岂非变成了穷兵黩武?好战并不是坏事,但要是不能给我们带来好处,这样的好战不要也罢.新 五德终始说 要变成立天下之大法就需要主上的所有属下都严格的遵守,单靠某个人的力量是不会成功的,望主上能够三思.‘ 太史慈诚恳道:‘幼安兄,我知道错了.‘ 管宁仔细看了看太史慈,发现太史慈是真心受教,才长出了一口气,露出笑容道:‘ 主上,管宁刚才那一番话实属无理,只是管宁在接到主上的命令到长安来的时候心里就在揣测主上的意图,我当然知道长安政治斗争激烈,主上需要我来收拾那些阻碍主上大事的人.但是却拿不准主上的根本意图是什么,我知道主上前一段在益州刘备手下吃了一个暗亏,就连贾诩也拿那个叫庞统的人毫无办法,我生怕主上要我来长安是为了要兴兵伐汉中和益州,生怕后方不稳,要我强压长安的局势,所以刚才才多有冒犯。” 太史慈这才知道管宁在担心什么,笑道:“幼安兄请放心,我太史慈岂会如此不知轻重,我也知道现在不宜再动刀兵,我要幼安兄到长安来出了帮我打压群臣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把我们北方的诸州好好规划一番,若是把这些地方变得个个都像青州一般,那我们出兵南下就有把握多了。” 管宁点了点头道:“主上能如此想最好。不过我还是要对主上说,这事情万不可急功近利,没有个三五年时间,不会见到太大的成效,在这期间,主上万不可有全面南下的想法。” 太史慈肃容道:“这一点幼安兄请放心,除了北方对付游牧民族的战斗之外,我只会在西凉和汉中地区打打主意,为将来夺下益州打个好基础。只是怕我们发展,人家也发展,将来我们要扫平其他诸侯就变得麻烦多了。” 管宁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对太史慈道:“主上,其实要争夺天下,我们不应该完全依靠军事手段。即便这一段时间我们无法与敌人开战,也一样可以削弱敌人的实力。孟子早就说过:‘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儒家讲究以德服人,而我青州更把德分为五德,主上用武力解决问题固然是以德服人,但是效果不明显,我们不妨五德齐下,那么天下便是主上的囊中之物了。” 太史慈没有想到一向不关心军事的管宁会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不由得大感兴趣道:“幼安兄说说看。” 连郭嘉都是满脸的兴趣。 管宁沉声道:“主上,战争的时候,我们拼的是军队的战斗力和经济实力,但是在未来的几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内,我们将会迎来一个相对于和平的时期,若是想要削弱敌人的话,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从经济下手,打击敌人。” 太史慈和郭嘉万没有想到管宁会说出这么一个答案来,郭嘉是满脸疑问,太史慈却被吓了一跳:用经济手段来打击敌人?什么意思?不会是用后世所谓的经济制裁手段吧?若是这样的话,那管宁可真是个天才了。 不过管宁的话还真的给太史慈提了一个醒,被管宁这么一说,太史慈的思路立时增大了数倍。 身为后世人的太史慈当然知道经济制裁手段的厉害,在后世,一些贫穷的小国家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经济制裁。 要进行经济制裁,要有强大的经济基础和先进的技术,而这些,恰恰都是自己具备的。 看来,管宁这原本就是天才级人物的内政人才《宝 书 网》’结合起来,其中的变化果然是不可预料的。 看着太史慈虎目中精光闪闪,管宁就知道太史慈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郭嘉却道:“敢问幼安先生,所谓的用经济手段去打击敌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管宁和太史慈相视一笑,前者解释道:“奉孝,一场战争的胜负固然需要沙场上将士用命,勇猛效死,但是这天底下没有不吃饭就可以打胜仗的军队,而粮草只不过是军用物资最基本的一环,武器装备辎重三军酬劳等等,这些东西说到底都是一个钱字。” 郭嘉点头道:“幼安兄言之有理,主上早就说过战争打得是钱。” 管宁笑道:“奉孝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可令我们的敌人没有钱呢?” 郭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不能相信道:“幼安先生的意思是说可以令敌人的财源枯竭?那我军岂非是不战自胜?……可是,真的会有这种办法吗?” 管宁高深莫测的一笑道:“奉孝可以拭目以待,若是我不把益州、荆州和江东的世家大族们变成穷光蛋,便把自己的大好头颅切下来向主上谢罪 想一想自己的敌人们,太史慈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也许,曹操、刘备、孙策是战场上的英雄,是政坛上的老手,但是和管宁搞经济,那就是瞠乎其后了。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只怕已经为时已晚了。到那个时候再想与自己动手,只怕都没有那个实力了吧。 第一次,太史慈内心中对争夺天下在强劲的信心以外,生出了难以言表的轻松之感。 ------------ 第四章 分权 第四章分权 等管宁为太史慈定下大计之后,早已经是晚饭的时候,太史慈好久没有和两人相聚了,在吃晚饭的时候频频向两人劝酒,三人大喝一场。 幸好三人酒量都极深,而且一直比较自制,才没有出现扶醉狂歌的局面。 席间太史慈更说起了长安之战的始末,期间的惊险处令郭嘉拍案叫绝,管宁也是眼放奇光。 尤其是听说庞统其人的时候,郭嘉和管宁更是相顾骇然,他们没有想到在此处居然还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计谋之士。 郭嘉当然是心动非常,而管宁则立时想到了青州下一代的天才人物诸葛亮。 太史慈当然也很想让诸葛亮对上庞统,问题是现在诸葛亮现在正领军在辽东的乐浪郡,不可能回来。 至于听到以太史慈的弓箭术居然没有要了刘备的性命的时候,两人更是大声叹气。 若是刘备死了,对太史慈的好处当然是不言而喻。可惜事情往往棋差一着。 是夜,三人和许子将抵足而眠,纵论天下大事,不知道何时才睡去。 第二天早朝,太史慈便向汉献帝和满朝文武汇报了中原的最新战局。 当汉献帝听说袁绍已经自杀身亡的时候,眼中闪过大感快意的光芒,显然是心恨袁绍到极点。 随即,下一个问题就来了:豫州刺史到底由谁来出任。 虽然豫州乃是北方的一州,但是偏偏不在汉献帝对太史慈的封赏之内,所以太史慈无权直接任命豫州刺史的人选。所以才会把这个问题拿到朝堂上讨论。 这件事情在朝堂上引起了激烈的争辩,太史慈当然想要把豫州刺史的任命权把持在手中,而王子服等人则据理力争,他们认为按照朝廷的惯例,豫州刺史一职应当由豫州当地的乡土势力提出人选,再经朝廷审核任命。 太史慈岂会容忍这件事情的发生?便以豫州世家大族助纣为虐,帮助袁绍和袁术谋反为理由坚决反对这种任命方式。而且态度极为强横,更对汉献帝说,提出这种说法的人是在是大逆不道,其心可诛。气得王子服等人七窍生烟。 汉献帝当然知道自己不应该过于纵容太史慈,但是自己其实根本就是毫无实权,而太史慈做事情的特点是最喜欢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是你要否决太史慈的提议那么就要先想办法辩倒太史慈,否则太史慈绝对不改变自己的主意,而且你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整个长安的军队都是太史慈的。 更何况太史慈说出来的理由戳到了他的心上呢?太史慈说得没错,豫州的那些世家大族先是支持袁术,后来见到袁术不行了,又转而支持袁绍,这种人对于汉献帝而言的确是其心可诛。 所以面对双方的意见汉献帝极为犹豫,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王子服的确是个人才,一见汉献帝犹豫不决,便知道自己的提议难以通过,马上随机应变提出了第二个方案:让张绣的叔父张济出任豫州刺史。 这个提议极为合理,首先张济是张绣的叔父,对朝廷方面绝无二心,所以太史慈反对豫州世家大族出任豫州刺史的理由在张济的身上不适用,其次,张济现在就在葛坡,不必劳师动众的迁移,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便。 这个主意一提出来,汉献帝马上出口应承。 看着汉献帝的样子,太史慈就知道汉献帝果然想要拉拢张绣和贾诩。而让张济出任豫州刺史就是拉拢张绣的一个绝好手段。 太史慈当然出言反对了,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太史慈必须要做出这种姿态。 首先就是自己关于汉中的战略问题,按照自己的打算是希望张济大军开到卢氏城为要从侧翼进攻汉中的沮授大军做后援。 不过王子服的提议道是令太史慈心中一动,若是令张济出任豫州刺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如此一来正好可以实现自己要铲除长安异己势力的打算。 对于太史慈来说,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在长安分不清楚敌我,除了王子服等人之外,其他人见到自己都是笑脸相迎,但是心里面打的什么主意就没有人知道,王子服他们在暗中肯定还有其他的党羽,但问题是自己初来乍到,对长安的局势并不十分了解,所以应付起来分外的吃力。更弄得自己做起事来瞻前顾后。 故此,太史慈才会要张绣这在长安势力中看似中立实则已经成为自己心腹的人接受汉献帝的示好,慢慢的靠向汉献帝,借计弄清楚在长安反对自己势力的真实情况,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太史慈在前一段时间已经故意的冷落张绣和贾诩,在他们回到长安的第二天,太史慈便以大司空的名义命令张绣和贾诩回到沈岭前线,不得耽搁,两人出城的时候更是没有去相送,给人造成了太史慈并不喜欢张绣的的假象。 太史慈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给某些有心人一种错觉,自己出来长安的时候,曾经当着汉献帝的面大赞张绣和贾诩两人,说他们两人乃是国家的栋梁。是大大的忠臣,并且还亲自跑到前线去为两人颁布下汉献帝对两人的封赏,显然是做出了拉拢两人的姿态。 谁知道当太史慈回到长安的时候,太史慈与两人之间简直形同陌路,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给人以无限的遐想:那即是说太史慈跑到沈岭前线讨好两人,却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张绣和贾诩两人对太史慈并不买账,所以太史慈在回到京城之后便伺机报复,让两人马上会沈岭前线去,更以不相送作为自己的态度。 如此一来,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在长安太史慈并不占有绝对的优势呢,控制在汉献帝手中西园八校尉再加上张绣的西凉军,从军队人数上来讲并不比太史慈差多少。从汉献帝的角度考虑,只要把张绣和贾诩拉到手中,在长安城中,自己就有了和太史慈一较雄长的资本。 这么一来,就可令王子服等人大胆而且心甘情愿的去接触张秀和贾诩。而自己也有了把反对自己的势力一网打尽的机会。毕竟,要大开杀戒总得有个理由吧? 不过自己还在担心这么做斧凿气太重,生怕被计谋之士看破。 现在倒好,他们居然会提议要张济出任豫州刺史,那自己当然要大力反对了,而且反对的越激烈越好,否则怎能令他们相信张绣和自己水火不相容的假象? 太史慈反对的理由是现在汉中战事吃紧,应该把张绣大军调回长安来,协助张绣大军攻打汉中和西凉。 这个提议令汉献帝又是一阵犹豫,对于他来说,若是张济回到长安来,只要张济张绣都效忠于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在长安占据优势。 但是问题是按照太史慈的说法,张济和张绣两人都不能驻军长安,而是要外出征战,这居心十分明显,显然是想要借和汉中与西凉军队的战斗来削弱张济和张绣的势力,这种事情汉献帝岂会允许发生?但是太史慈又是大司空,以他的身份说出这等话当然言之成理。 而张济若是可在豫州立足的话,便可以自由发展,以他皇帝的名义招兵买马,而且粮草等物资可以自给自足,不用像回到长安之后一切事情还有仰太史慈者大司空的鼻息。 故此,汉献帝断然否决了太史慈的提议,下令张济为豫州刺史。此令一下,太史慈便不再争辩,毕竟现在和汉献帝还没有撕破脸,而且如果自己过于有恃无恐的话,说不定会让有心人怀疑到张绣的身上去,毕竟只有权倾朝野的权臣才会那么干,既然打定主意要把张绣变成诱饵,那就不可半途而废。 太史慈比较注意细节问题,像历史上的曹操,就是因为做人不小心谨慎,总是在细节方面冒犯汉献帝,弄得连表面功夫都做不下去,才会给人那么多反对他的把柄。 王子服等人当然是欢欣鼓舞,感觉自己赢回了一阵,更觉得事情并非完全控制在太史慈的手中。 太史慈表面上当然是深深地失望,但是心里面却早已经乐开花了。 随即,太史慈又提出了第二个提议:因为王允身死之后,大司徒一职无人出任,太史慈提议由管宁出任。 管宁的大名当然是天下无人不知,他不但是当世大儒,而且也是青州建设的真正主持者,时至今日,青州的繁荣天下有目共睹,在讨伐袁术的过程中,管宁更是亲自写了讨袁檄文,由此人来来出任大司徒一职实在是名至实归。 王子服等人没有想到太史慈竟然会有此提议,猝不及防下,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人选,而汉献帝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反对,何况自己刚刚从太史慈那里站了一个便宜,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的触怒太史慈,更何况在他想来,一个管宁而已,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就当是给太史慈个面子了。故此欣然同意。 经过了一个早晨的斗争,太史慈和汉献帝在表面上达成了一种妥协似的协议,但实际上却是太史慈大胜而回。 随后,太史慈又奏请汉献帝把太尉杨彪释放出狱,理由是“以示圣上的仁德”,汉献帝当然没有异议的同意。 不过汉献帝也有一个提议,那就是希望蔡文姬能够继续出任太傅一职,继续教授自己琴艺。这件事情已经争得了蔡邕的同意,但是考虑到蔡文姬是太史慈的未过门的妻子,所以汉献帝才来询问太史慈。 太史慈难道还可说不行吗?两个人的婚姻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自己何来权力限制蔡文姬的行动? 汉献帝见太史慈同意,立时露出很少在脸上浮现的天真笑容。 不过一提到这事情,朝堂上的气氛登时轻松起来,毕竟这是风雅之极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太史慈才有看出来汉献帝孩子的一面。 众人的一片说笑声中散去。 太史慈匆匆回府,想要把管宁出任大司徒的事情告诉管宁,谁知道管宁被许子将叫了去,正坐在一群名士之中谈笑风生呢,太史慈知道许子将是在管宁造声势。 想一想郭嘉今天就要走,太史慈便去寻郭嘉,希望和这鬼才多一些相聚的时间。 回到屋中,却意外的发现郭淮正在等自己,他为太史慈送来了各地的情报。 先是益州方面送来的公文,不出太史慈和贾诩所料,张任和刘备回到益州之后便联合益州的世家大族发动了政变,因为军队尽在刘备和张任的手中,再加上刘焉的三个儿子都变成了人质,而且还有汉献帝回长安的消息,更有庞统位置谋划一切,故此这件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刘焉别无选择下乖乖的退位,随即便因为连气带病,一命呜呼。 他的三个儿子则被软禁起来,不得与外人见面。 益州的世家大族的公文中称刘焉身为皇亲、实为国贼,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现在刘焉身死,益州无主,益州的世家大族联名表刘备为益州刺史。 太史慈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就是个形式问题,自己已无力阻挡这件事情的发生。 然后就是荆州,太史慈在无意当中帮了孙策一个大忙,因为要应付前一段的长安之战,太史慈让李严表露了身份,这件事情在荆州引起了连锁反应,刘表没有想到自己的北方屏障会突然投降,因此荆州的世家大族一片混乱,毕竟对于李严的任命乃是刘表的主意,现在李严投降给了太史慈,身为荆州刺史当然要负全责。 太史慈对待世家大族的态度天下尽人皆知,故此,荆州的世家大族惧怕太史慈要远甚于惧怕孙策。一时间,荆州的世家大族开始纷纷责难起刘表,原本是偷偷的投靠孙策,现在则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叛逃行为。 最后,连蒯氏家族也投向了孙策一边,而蔡氏家族则出于家族的利益和张允联手发动了兵变,荆州的水军尽数投向了孙策。到最后,刘表这荆州刺史控制的区域只剩下了一个襄阳。 刘表万般无奈下唯有弃城而逃,带着自己的大儿子刘琦跑到了益州,投奔刘备去也,至于他的二儿子则被刘表连同蔡夫人丢在了襄阳,既然蔡瑁等人不仁,那当然也不能怪他刘表无义了。 刘表逃走后,荆州的世家大族也有样学样地向长安递出了联名书,表孙策为荆州刺史。 虽然早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但是太史慈也感到深深的无奈。 不过太史慈也知道自己尽力而为了。 自己来到这时代还不到十年的功夫,已经基本上统一整个北方,即便是历史上的曹操,也不过如此吧? 说到曹操,大概在江东也是春风得意吧? 不过太史慈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昨天管宁已经向自己提出了对付三方诸侯的蹊径。 现在的形势对自己可以说十分有利,经过线一段时间的征战,天下诸侯对自己十分的畏惧,深知青州军的厉害。 故此可以想见,各路诸侯一定会积极备战,以防自己向他们开战。 的确,自己现在是大司空了,由原来的暗转为明,但是自己手下还有两招暗棋,张绣和贾诩是用来对付汉献帝的,而管宁则是用来对付天下诸侯的。 当人们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正是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取敌人性命的时候。 正思索间,管宁和郭嘉说说笑笑地进屋来。一见太史慈连忙躬身施礼。 太史慈向两人介绍郭淮,当郭淮得知眼前两人的身份的时候,登时吃了一惊,言行举止之间十分恭敬。 管宁和郭嘉则是目射奇光,显然是看出郭淮的不同凡响之处。 太史慈先把郭淮带来的情报给两人看。 两人并没有什么大大的反应,因为这些事情本就在意料之中。 随后太史慈又把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向两人说明,当他们得知张济被任命为豫州刺史的时候,不由得大笑起来,尤其是郭嘉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 至于太史慈担心的在卢氏为沮授大军断后的问题郭嘉的建议是把一直在河南郡的杜畿变成司州刺史,让那个韩浩为沮授断后。 反正现在洛阳已经不再是京城,而且荒废一片,也应该在司州设置刺史了。 这个主意马上赢得了众人的同意。 太史慈又把管宁出任大司徒的事情说了出来,登时又引起了另一阵欢笑声。 不过管宁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打击太史慈的敌人。 随着管宁的到来,天下,都要变了。 ------------ 第五章 烦恼 第五章烦恼 待太史慈把汉献帝希望蔡文姬继续做太傅传授他琴艺的时候,郭嘉便皱起了眉头,对太史慈道:“主上,这事情有点不对头。” 管宁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郭淮,也凝声道:“照现在长安的局势发展下去,主上一定会和圣上有很多意见相左的时候,现在圣上弄了这么一手,实则是希望通过蔡大家来制约和左右主上的决定。” 郭淮虽然是自己人,但是知道太史慈有改朝换代决心的人即便是在青州也是寥寥无几,所以管宁的言词之间十分谨慎。 太史慈苦笑道:“这我当然知道,问题是我难道还可以拒绝这件事情吗?不过我想问题不大吧?毕竟我和蔡大家的婚约仅仅是个形式,实际上我和蔡大家之间只限于一般的交谈,说不上什么有好感的,圣上若是以为蔡大家会因为朝政之事来找我,只怕是会错了意。” 管宁大摇其头道:“主上,你把这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蔡大家是什么人?她可是当今文坛领袖蔡邕的女儿,主上知道吗?蔡邕是修过《烈女传》的人物,在蔡邕的心中,女人并不比男人低贱,所以女人同样要讲大义的。蔡邕强调,为了家国天下,女人一样有责任的。作为蔡邕的女儿,蔡大家定然做的尤其‘出色’。” 太史慈闻言有点吃惊,没有想到蔡邕是这样的人物,难道他也强调男女平等? 管宁看着还是一脸轻松的太史慈,叹气道:“主上,莫要不放在心上,主上应该知道,我后汉自章帝以来,都是幼主即位、女后临朝,所以自邓太后起,对女子的品德极为看重,这许多年来,虽然每多外戚专权,但是始终都在女后的控制范围内,原因何在?那是邓太后用亲身的榜样立下的规矩,所以,《烈女传》强调的是无论一个女子是站在高位上还是呆在家中,无论是帮扶家业还是相夫教子才是一个女子应该做的事情。” 太史慈闻言一怔,没有想到原来《烈女传》的初衷是这个样子,并非是从一开始就出于压迫妇女之用。 郭嘉也在一旁道:“幼安兄分析精辟,实际上《烈女传》的确起到一定的作用,比如甄氏家族的张夫人,身为女子为何可以独掌大权,控制整个甄氏家族?还有甄宓小姐为何可以打点生意?那就是因为我朝对杰出女性的尊敬。只不过因为女子大多数对经济仕途、打点生意之类事情不是太懂,所以《烈女传》中的女性多是以相夫教子的事情而值得称颂,向邓太后那样以政治杰出而受后世传扬的女子少之又少。” 管宁嗤之以鼻道:“这有什么办法?我朝的女后不少,但是能够做到杀伐决断之辈的杰出女性还有谁?那些女后不是不精明,可惜她们的手段都是家中悍妇驾驭惧内的夫君那一套,只斤斤计较眼前的得失,太过小家子气,只能在一时强压朝中的纷争,但是却无力解决实质性的问题。否则我朝怎会对女后临朝的事情非议这般大?” 郭嘉哑然失笑道:“不过幼安兄有点求全责备了,孔子都认为自己并非生而知之的天才,更何况是我们了?毕竟我朝对女子的教育就是相夫教子,你要她们临朝听政,那岂非是赶鸭子上架?所以说这事情说到底并不怨那些女后,就像主上所分析的那样,还是世家大族把持政治弄出来的事情,总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去当皇后,然后通过自己的女儿把持朝政为自己的家族谋利益,也不管自己的女儿是不是搞政治的材料,才会弄得朝政一片混乱。当然如果那些女子所受的教育和我们男子一样,也许我朝就不止一个邓太后了。我朝也不会变成眼前这种局面,不过我看主上在青州兴办女学,所设置的教材就别有新意,依我所见,将来出色的女子会很多呢!” 管宁叹了口气道:”也许到了那时,女子从政就不会再为人所诟病了。不过按照现在的趋势来看,后世人只怕会对女子干政非常反感。”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个样子!太史慈有点愤愤然,就好像宋明程朱理学歪曲儒家思想本来面貌一般,明清时代的《烈女传》显然是变了味道,要女子三从四德,谨守妇道,又说女子不能干政,否则会天下大乱,竟然是从汉代牵强附会而来。 还是郭嘉说的对,没有给女子正确的教育,又偏要把女子推上高位,出了问题又要女子负全责,这简直就是苍蝇的习性,在一盘美味佳肴上拉屎,翻转过头来又 恬不知耻地说这盘美味佳肴多么的肮脏,那些封建卫道士用心何其险恶! 女子从政就会天下大乱?难道男子从政天下就不乱吗?当真是岂有此理。 反倒是眼前的这些汉代人说话真诚率直些,一语道破天机,而且那《烈女传》的本意也不坏,否则在东汉末年和三国时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杰出女性了。 从邓太后到貂蝉,从糜夫人跳井到李寄斩蛇,她们的闪光之处并不在相夫教子,而是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精神,翻开《三国演义》,那些妻子、母亲都是何等的伟大,足以使三国的英雄们黯然失色。 太史慈脸上阴晴不定,遥想历史,便独自出神,直到管宁呼唤他的时候,他才醒过神来,管宁叹道:“主上,前些日子你不在青州,所以你不知道,蔡邕先生一到青州便去了五德院,对女学是大加赞赏,更要求自己的女儿在女学中讲学。” 太史慈奇道:“这老头倒挺有意思,我还以为是孔融那小子亲自去请的呢。原来是主动要求。”说完后,脸色一变,终于意识到管宁说的麻烦事情是什么了。 管宁看着太史慈担忧道:“所以说,现在有蔡大家挡在主上和圣上之间,事情就麻烦了,以蔡大家所受的教育,一定会对主上的所作所为指手划脚的。” 太史慈心中烦躁,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局面。 郭嘉冷然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令圣上邀请蔡大家做帝师的事情一定是那些主上的反对派的主意。” 管宁冷哼一声道:“自从我和奉孝从青州出发要来长安、蔡邕父女突然要求一同返回长安的时候我就在担心这件事情,只是来到长安后事情一多,忘记警告主上了,没想到这事情还是发生了。”言罢懊恼不已。 太史慈安慰道:“这事情与幼安何干?即便是幼安警告过我,难道我还有什么话解的方法吗?毕竟圣上的要求光明正大。而且既然是他们父女突然回京,我看这事情多半是早有预谋。” 郭嘉点了点头道:“主上这话大有道理,可能就在主上立足长安不久,王子服他们就已经写信给蔡邕了,所以蔡邕的决定才会这般突然。” 一直不说话的郭淮在一旁皱眉道:“他们的信中能写什么呢?不管怎么说,蔡邕先生可是主上的老丈人啊,疏不间亲,难道蔡邕先生还会反对主上吗?” 郭嘉冷笑道:“哪里用挑拨离间?他们只要对蔡邕先生说主上权倾朝野,不知是福是祸,需要有人辅佐,希望蔡邕先生能在一旁多多提示,蔡邕先生是老实人,他还会怀疑吗?当然马上回来了。须知主上的新政有许多和朝廷的弊政相悖,如果蔡邕先生一时想不明白,必然会来和主上理论。蔡大家又有忧国忧民之心,现在又当上了圣上的老师,只怕圣上有什么抱怨立时就会导致蔡大家和主上政变,出于这个原因,蔡大家不管对主上有没有好感,都会义无反顾的确定自己是主上未婚妻的身份的。到时候,只怕连圣上和王子服等人都会热切的期望主上和蔡大家的婚事的。若是主上反悔,只怕立刻就会冠之以无情无义的负心汉的罪名。” 郭嘉的话已经十分露骨,王子服等人是想要用蔡文姬来限制太史慈的野心。而且这并不需要挑拨,蔡文姬本身就是心甘情愿的。 一时间,太史慈斗大如斗,若是换了往日,太史慈听说蔡文姬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那一定大喜过望,可是现在倒好,居然弄成了政治婚姻,人家蔡文姬嫁给自己居然是抱着一种为挽救大汉王朝的献身心态,这令太史慈的心中绝不舒服。 想到这里,太史慈望向管宁,叹道:“幸好幼安兄来了,我原本的打算就是今后我在明处吸引个方面势力的注意,而幼安兄在暗中操纵一切,以中央的名义改革天下的种种弊政。我看王子服等人是要失望了,要蔡大家来阻止我,只怕不会有任何的结果。我现在只是觉得蔡大家如果这么做我会很不舒服,有一种软硬兼施抢良家妇女的感觉,但问题是这婚约我实在无法脱掉。” 管宁摇头道:“主上这么说有一些道理,但问题是我管宁毕竟是主上的手下,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主上的授意,蔡大家一样会和主上理论的。” 太史慈大伤脑筋,郭淮却在一旁道:“主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看主上倒不如直接娶蔡大家过门,古礼有云:‘臣妻,君不得见。’到时候,蔡大家不在圣上边上,岂非一了百了?” 郭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问题是蔡大家的观点不会变,即便与主上成亲,蔡大家照样会每日规劝主上的。蔡大家性格坚强独立,并非是一般把夫君当成天不敢反驳一句的小女子。更何况人家不会把这事情向后拖吗?” 郭淮哑口无言,张了张嘴,也没主意了。 管宁冷然道:“为今之计,那就要看主上的手段了,若是能够把蔡大家和蔡邕先生争取过来,我们便算是扳回一局,都说情场如战场,主上纵横沙场,千军万马都不放在心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何等的英明神武,又岂会败在一个小女子的手里?我看主上不妨用些手段,彻底征服蔡大家的芳心。” 郭嘉在一旁大摇其头道:“幼安太轻敌了,主上早就说了:女人的心秋天的云,说变就变。蔡大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管宁苦笑道:“问题是我现在还有其他话好说吗?主上还说在战争中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呢,我们又不知道主上的挑情手段,在战略上鼓励一下又有什么错误?总不能我们自己先不自信吧?” 郭嘉和郭淮闻言大笑。 太史慈呆瞪着管宁,有点不大相信这番恋爱经是从管宁这大儒的嘴里说出来的,这哪里是政坛老手的阴谋诡计啊?怎么听都像是经验丰富的色狼在向自己传授经验,就是管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颇有点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味道。 没有想到,长安的政治斗争居然会转移到自己和蔡大家的谈情说爱上。看来对自己的敌人不能小瞧啊,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利用各种手段向自己反击。 不过自己和蔡文姬之间其实是从未开始过,面对自己在这时代真正的初恋,太史慈绝对不想放弃,自己也的确应该和蔡文姬好好接近一番了。 按照现在的局面来看,自己和她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可不想娶个貌合神离的人回家。 管宁瞪了郭嘉和郭淮好几眼,见到两人面容古怪的扳住了笑容,才对太史慈肃容道:“主上,这件事情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提示,那就是敌人知道硬碰硬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一定会在小事上给我们不断地制造麻烦,等我们露出破绽再突然发难。” 太史慈苦恼道;“问题是我和你大事上精明,细节上却不大在意,应负起这件事情来真是有点防不胜防。” 郭嘉对太史慈道:“主上不必担心,若是不行,我郭家便不去并州了,留在长安为主上出谋划策好了。” 太史慈断然道:“奉孝,你已经很辛苦了,若是你想这么做也要等到并州稳定之后才可以。而且若是说到阴谋诡计,我看这是文和的当行本色。有他在就行了,虽然和他联络起来比较麻烦。” 郭嘉点头同意道:“若是说到这方面,的确是贾诩那小子比较擅长一些。” 郭淮却在一旁道:“对了,主上,既然益州那面短时间没有什么事情,还不如把文和先生调回来,让他在暗中为主上出谋划策的了。” 郭嘉断然道:“不可,主上才把文和调出长安,为的就是混淆视线,若是这么轻易地把文和调回来,一定会引起别人的疑惑的。而且长安人多嘴杂,这般联系容易被人发现,反正这里离沈岭前线不远,主上有什么疑问可以马上派人询问。” 郭淮恍然大悟。 太史慈点头,心道还是郭嘉了得。转过头来却看见管宁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嗯,一副心事匆匆的样子,忍不住道:“幼安兄,还有什么不对吗?” 管宁语气出奇凝重道:“我在担心王子服他们下一步会拿圣上的婚姻大事说事。圣上亲政,需要在各方面立威,其中婚姻大事便是极重要的一项,而且我朝向来有皇室和地方实力强横的世家大族结亲的传统……” 太史慈有点莫名其妙,郭嘉却骇然惊叫出来道:“幼安兄是说甄宓小姐?” 一霎那,太史慈马上明白了管宁在担心什么。 甄宓是皇后之命!那也就是说甄宓应该嫁给汉献帝。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在缜密的皇后之命上大做文章,证明汉献帝的确是真命天子。 而且,这还可以获得甄氏家族强横的经济支持,简直是一举两得。 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张夫人,绝对不干涉甄宓的婚姻,更不会把甄宓推给汉献帝,并且承诺要想办法化解这件事情,可是自己因为征战的事情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虽然是在深秋时节,也感到难以排解。 幸好这件事情不是马上发生,否则自己真的无法应付。 郭淮在一旁莫明其妙地看着三人。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管宁却知道在郭淮面前不宜讨论这件事情,对太史慈肃容道:“主上,这件事情要早作打算,否则将会比蔡大家的事情还要麻烦。”欲言又止,显然是在太史慈着急,在他的心中,甄宓只能嫁给太史慈,这是一种标志,就像许子将为太史慈做的判词一般。别人是碰不得的。 太史慈当然明白管宁的意思,心中更烦,自己已经和张夫人有了肌肤之亲,又怎可能和甄宓同床共枕呢? 但是总不能把甄宓推给别人吧?尤其是汉献帝。而且甄宓有皇后之命,把她推给别人,那岂非是逼着自己在改朝换代之后杀人吗? 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解决甄宓的问题呢? ------------ 第六章 异彩(上) 第六章异彩(上) 讨论还在继续,郭淮却因为公务繁忙先走了。 没有了他,三人说话随便了很多。 郭嘉看着烦恼的太史慈,出言道:“主上,要不然我们可以让甄宓小姐消失一段时间,说是暴病身亡,等到风声过了,再令甄宓小姐现身。” 他所谓的等风声过了就是指太史慈改朝换代成功之时。 这未尝不是个办法,就怕未必会瞒过其他人,但是太史慈还未说话,管宁已经断然拒绝道:“不可以,如此一来甄宓小姐岂非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一辈子?” 管宁的考虑当然还是从甄宓的皇后之命出发,若是甄宓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那么还有什么意义? 太史慈倒是觉得这主意不错,不但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机,而且也避免了甄宓嫁给自己的尴尬局面。可惜这话却无法说出口,毕竟自己和张夫人的事情是个秘密。 想到这里,太史慈唯有苦笑道:“这事情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来,若是实在不行,就用奉孝的主意,因为那已经是有利于我们的结果了。” 管宁勉强点头,但看这大儒的样子,肯定不满足这种结果,今后有的他苦思了。 太史慈为了转移管宁的注意力,对管宁笑道:“幼安兄,你这新上任的大司徒到底要先从哪里开刀呢?” 管宁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奋然道:“现在北方各个州郡都在主上的掌握下,除了长安地区的世家大族们还有点实力之外,其他地方要进行土地改革并非是难事,我们有大批的无地农民和大批的无主土地,若以瓦解这些州郡的世家大族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简直是轻而易举,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的迫在眉睫的问题是管理的任命制度,主上应该知道,如果我们还施行举荐制,那么几代之后,新的世家大族就会产生,他们先霸占中央政权,然后再霸占地方权力,最后在夺取土地,收买农民,我们就会重蹈后汉的覆辙,故此,明天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主上在我们青州实行的科举制度变成天下选拔人才的根本制度,打破世家大族的政治垄断。” 太史慈和郭嘉闻言点头,说到政治,两个人绑在一块儿也赶不上管宁的一个手指,当然只有甘心受教的份了。 太史慈笑道:“我们的借口当然还是先帝的鸿都门学制度,否则要让那些朝廷中的反对党和老顽固们同意科举制度简直难如登天。” 郭嘉点头道:“这只好如此了,不过先帝的名声可不大好,连死后的庙号都起了一个带有讽刺意味的‘灵帝 ’,明天少不得又是一番争论。” 管宁莫测高深的一笑道:“原本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不同了。” 太史慈和郭嘉闻言一愣,看向管宁。 管宁洋溢着自信的神采道:“益州、荆州两地的情报来的实在是时候,我们可以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太史慈和郭嘉看着管宁,虽然仍不明白,但是也知道管宁成竹在胸,又知道管宁并非是大言欺人之人,自然放心。 又说了一会话,太史慈向郭嘉问道:“奉孝,你准备何时动身?” 郭嘉眼中闪过不舍,口中却轻快道:“下午我便出发,早一日扫平并州,我早一日可以回长安来为主上出谋划策。”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闪过“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的诗句,只有在此刻,自己才会深深地理解这诗中的含义。 出城送走郭嘉后,太史慈又马不停蹄地回到长安,来到天牢,当然是为了释放杨彪这前任太尉。 太史慈去的时候杨彪正端坐在监牢的中间闭目养神,虽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是不惊不扰,很有些涵养的功夫。 对于太史慈来释放他,也是丝毫不惊奇,仿佛这早在他的意料之内一样。出了牢门更是只向太史慈抱了抱拳便飘然而去。 太史慈倒也不在乎,时至今日,杨彪对朝政已经没有影响了,毕竟汉献帝因为袁术的关系而不喜欢他,王子服等人乃是王允的旧党,自然不会理会杨彪,自己和他基本没有话说,当然谈不上信任,所以杨彪这般潇洒才是正常。 意外的,太史慈在离开的时候发现了在监牢中关着的、向自己含冤的华雄。 这小子自从被王允抓起来后,就被关在监牢之中无人问津。虽然王允死后,被王允抓起来的人很多都已经释放了,但是华雄却是无人过问,因为这小子墙头草两边倒,谁也分不清楚他是哪一面的,所以也就不会释放他,别说太史慈了,就是郭淮等人也早把他忘到了脑后。 今天见到太史慈他当然大声含冤,等太史慈知道他是谁之后,大吃了一惊。 不过太史慈无意招揽他。 对于太史慈来说,华雄是留不得的,因为华雄曾经在长安城外见过自己,那时候这人还不认识自己,只以为自己是个小人物,当时在场的还有袁氏家族的高手袁敏,现在袁敏已经死了,只剩下这个华雄,只要把这人杀掉,那么自己假失踪的事情就是死无对证了。 至于曹操等人虽然知道真相,但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自然不会道破天机,而且他们也根本没有证据。 杀机大盛的太史慈命手下人打开牢门,含笑走向华雄,华雄还以为来了救星,却哪里知道自己招来了杀身大祸,就在太史慈的笑容中,华雄糊里糊涂地被太史慈送上了西天,至于他的死活,原本就无人关心,自然不会有人追问。 华兄一死,这一年来的谋划才算是划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令太史慈松了口气。 不过,华雄这当世虎将没有站死沙场,却死在了监牢和阴谋之中,实在是既可怜又可笑。 待太史慈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才一进府,便迎头撞上管宁,这大儒告诉太史慈,今天下午就在太史慈送郭嘉离开不久后,蔡邕父女就过府拜望,美其名曰是来会见许子将,但是蔡文姬却在偏厅内等了太史慈一个下午,见太史慈还没有回来,便和蔡邕离开了,才走不大工夫。 太史慈暗中嘀咕,这个蔡文姬不会现在就来干预自己吧? 算了,这种事情迟早要来,反倒是自己不可以如此被动,应该主动出击才对。 进了屋子,又看见了一群人在忙忙碌碌,原来是汉献帝为管宁送来的官服和赏赐等等。 太史慈和管宁在吃过晚饭后又说了一会儿话,为明天早朝的事情谋划了良久,已经月上中天的时候,两个人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起来,太史慈便和管宁赶往朝堂。 到那里时,时辰尚早,但是外面已经站满了文武大臣,大部分人都在向太史慈和管宁热情地打着招呼,除了和太史慈已经势成水火的王子服一党,其他人都对太史慈两人笑脸相迎。 看到太史慈这么受欢迎也就算了,但是看到管宁的人脉也这般高,当然令王子服一党难以咽下这口气了,因此无不恶狠狠地瞪着管宁。 不过太史慈和管宁当然不会在乎,毕竟自己触犯了人家的利益,而他们又是自己统一天下的绊脚石,大家哪有那么多做戏的好心情? 太史慈和管宁微笑回应,直到笑容都有点僵硬,太史慈才低声对管宁道:“幼安兄,看来许子将先生为我们造势相当成功啊。” 管宁苦笑道:“问题是代价有点大,主上应该知道我很烦人多的。而且这些人面带微笑,谁又知道他们满肚子装的什么鬼蜮伎俩,哪里有在青州呆着舒服。哼,今天朝会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难为我,又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太史慈闻言嘿嘿低笑,然后道:“幼安兄,这事情很正常,今天就要看你的了。你一到长安便名声大振,不招人忌是庸才啊。我还等着幼安兄今天大放异彩呢!” 管宁哈哈一笑,说不出的潇洒自信。 此时,有小黄门口称圣上驾到,于是众大臣进殿,待汉献帝到来时跪倒在地,口中齐声山呼万岁。 管宁这新上任的大司徒当然受到了汉献帝的重点“关照”,客气地询问了几句。 实际上,两个人并非是第一次见面,汉献帝被带到青州的时候,一切的饮食起居就是管宁亲自负责,汉献帝对这大儒印象相当不错。 随后,太史慈以大司空的身份呈上了益州和荆州的最新发展。 待知道刘焉已经身死的时候,汉献帝兴奋异常,显然对刘焉十分忌惮,毕竟前一段时间刘备的军队和汉中的军队威逼过长安,令汉献帝几晚都睡不好觉呢。现在刘焉一死,令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反倒对益州世家大族联名举荐刘备为益州刺史不大放在心上。 在他想来,一个在刘焉手下办事的人能有什么本领? 不过荆州的事情却令汉献帝很恼火,毕竟刘表乃是皇亲国戚,被孙策打得狼狈逃走,对他来说是在没有面子。 更何况孙策本来就是袁术的手下,这一点令汉献帝更加不高兴。 两件事情一说完,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汉献帝示意众人静下来,环视群臣,沉声道:“众卿家有何看法?” 议郎吴硕出班道:“圣上,刘焉身死,益州不战而平,实在是可喜可贺,既然刘备在益州地方上这般有威望,我看倒不如顺水推舟依照益州地方上的要求任命刘备为益州刺史,这也是朝廷的惯例。” 大堂之上的人纷纷附和。这个提议虽然中庸,但是却符合大汉朝廷的法度,所以才赢得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那个太史慈对之大有好感的谏议大夫种邵却道:“刘备的事情倒是好说,毕竟刘焉人人得而诛之,而且刘备也是大汉皇叔,单单是大义灭亲这一件事情,就可够得上是益州刺史一职了。但是荆州的事情怎么办呢?毕竟刘表乃是皇亲国戚,被孙策打跑也就算了,可是孙策现在居然要求出任荆州刺史,朝廷的威严何在?” 议郎吴硕点头道:“种邵大人言之有理,不过问题实际变不承认孙策荆州刺史的位置,难道我们还可以派其他人到荆州去吗?” 汉献帝脸色变得很难看,虽然他很不喜欢听吴硕的说法,但却知道吴硕说得很有道理,事情本就不在他的控制之内。 但是要孙策出任荆州刺史,汉献帝真的很不舒服。 朝堂之上尽是善于察言观色一直人,大家马上都明白了汉献帝的心意,所以尽管议论纷纷,但是却没有人去碰触汉献帝的神经,明目张胆地同意孙策出任荆州刺史。 反正这事情最后结果都是一样,自己何必去当那个出头鸟呢? 太史慈看了一眼管宁却见这小子眯着双目,一付心安理得地样子,仿佛这件事情与他全无半点关系。 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 大鸿胪周奂自从被太史慈在朝堂上弄得灰头土脸之后,便对太史慈一直记恨在心,但是他也知道太史慈的厉害,所以不敢招惹,但是当他看到管宁站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样子,便忍不住出言挑衅道:“大司徒乃是青州名士,据闻青州吏治清明,天下少有,大司徒一定对管理的任命有独到的心得,此时怎可沉默?还是让我们听一听大司徒的高明见解吧。” 太史慈心中大喜,对方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下面就是管宁的表演时间了。 一时间,朝堂上的众人无不把目光集中到了管宁的身上,想要看看管宁有何高见。 当然,众人心里也十分清楚,这其实是王子服一方对太史慈发起的挑战。 这一回周奂可是小心多了,选择的时机也是恰到好处,因为关于益州和荆州的态度问题,大家已经把应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管宁即便发言,也不会有太大的建设性和心意。 但若是管宁说不出点新鲜的玩意来,那只能证明管宁不过是个平庸之辈,不值得众人这般重视。对管宁的声望极有影响。 看来王子服等人已经意识到管宁乃是太史慈从青州找来的帮手,所以要全力打压管宁。 太史慈当然知道对方的企图,但问题是他们有这个本领吗? 管宁等的就是对方发难的这一刻,先扫了周奂一眼,不温不火道:“周大人太看得起在下了,益州刺史和荆州刺史的问题的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过我却在向另外一个问题:既然刘备已经成为益州刺史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汉中沈岭前线张绣大军撤回来呢?” 众人闻言一愣,尤其是王子服等人,他们当然希望张绣和贾诩两人撤回到长安来,好让己方有实力和太史慈唱对台戏,但是这个建议居然是从管宁的嘴里提出来的,那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一时间,他们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太史慈也觉得奇怪,但是他却知道管宁自有分寸。 种邵皱眉道:“司徒大人,若是张绣大军撤回的话,那要派哪只军队和诸侯汉中呢?” 这小子一向直言不讳,他也知道太史慈和王子服等人不和,更看出王子服等人在拉拢张绣,若是把张绣调回来,那只有派太史慈手下的军队去汉中了,可是太史慈现在的军队已经各有职责,根本不可能随意的调动,而且也不会在为自己在长安树立强大的敌人,故此才有此问。 管宁哈哈一笑道:“哪里还用派什么军队?既然刘备那么令众位大人放心,我们还派兵防备汉中和益州干什么?倒不如把军队撤回来得好。” 众人又是一怔,没有想到管宁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 大家都觉得荒谬,因为此乃天下大乱的时候,不在汉中防卫,那不是把脖子伸出去让别人砍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 但是偏又无法反驳管宁的话,难道说刘备和张鲁十分危险,不可不防?若是这么问了,那管宁马上就会反问:“既然明知道刘备不安全,为何还要任命他做益州刺史?” 这岂非是在揭大汉朝廷对地方无法控制的伤疤? 一时间,众人全都闭上了嘴巴。 汉献帝的脸色虽不好看,但是出于对管宁的了解,知道管宁所言非虚,更一定别有目的,所以脸上带着深思的表情对管宁道:“管卿家有什么话尽管说,寡人恕你无罪!” 管宁心中一阵大喜,知道这朝堂上的满朝文武已经被自己带着思路走了,尤其是汉献帝。 如此,那今天自己的谋划定成无疑! ------------ 第七章 异彩(下) 第七章异彩(下) 管宁看向汉献帝,朗声道:“圣上,管宁刚才说的话在众位大臣听来乃是荒诞不经之言,但是我这番话确是沿着吴硕大人的议论发出来的。” 言罢转过头来看向吴硕,微微一笑道:“吴硕大人莫要误会,本人不是出言针对吴大人,而是就事论事。” 吴硕本来就不是王子服一党,听了管宁的话自然不会多心,当下点头不语。 管宁环视群臣,沉声道:“各位,按照大家的意见,就是说要答应有刘备来当益州刺史了?那么有一件事情还请大家想明白,刘备这益州刺史到底是不是我朝廷任命的?” 众人沉默,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刘备当不当益州刺史说到底中央说了不算。 管宁冷然道:“按照我大汉的举荐制度,凡是地方官员的任命,必须推举到中央,由中央审核,知道名副其实之后,才可以出仕,可是自我大汉迁都长安以来,举荐制度已经名存实亡,就拿眼前的刘备和孙策来说,表面上看,孙策乃是袁术的旧部,而且还把玉玺抵押给了袁术,最后还为了私仇攻击荆州,赶走了刘表大人,这种人不应该当荆州刺史。但是刘备又好到哪里去了?刘备手下的士兵是谁提供的?众所周知是张任,张任是什么人?曾经是刘焉的心腹,在长安城外截杀过圣上,前不久还出兵威胁长安,刘备和张任联手,难道这样的人就可以当益州刺史吗?若是说地方上糊涂,联名举荐两人为刺史,那么既然朝廷直到这两个人的真面目,按照我大汉的惯例是否应该驳回,地方上的请求,另外派人做这两地的刺史呢?” 管宁这番话立论极稳,更有一种不屑于群臣花言巧语、实话实说的架势,虽然很不给人留余地,但是却可令人清醒,所以众人无不侧耳倾听。 管宁声音中带了一丝无奈的讥笑道:“这两地的公文表面上有着对圣上的恭谨,但其中却根本未把圣上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联名举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形式,根本不怕我们不答应。” 顿了一顿,管宁又道:“所以说,刘备和孙策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我劝大家莫要当着圣上的面说什么刘备是我们任命的益州刺史,那不过是自欺欺人,还是那句话,若是刘备是我们任命的,那我们在汉中的军队早就可以撤回了。” 大臣们大感没有面子,因为管宁这番言语直刺他们的内心,把他们为了掩盖无能而找堂而皇之理由的想法完全揭露出来,令众人无地自容。 管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对一脸阴沉的汉献帝道:“请恕臣下直言:圣上亲政,朝堂面貌一新,这都是事实,而且天下的百姓也都看着圣上呢,大臣们对圣上的歌功颂德其实是对圣上的英明神武的期望,但是圣上却不可当真,须知圣上亲政才不过一个月,百废待兴,很多事情都未弄出条理来呢,难道就会天下大治吗?那岂非是欺君之言?” 又对在朝堂上的伫立的大臣们语重心长道:“不管各位大人怎么想,我劝各位以后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多一些就事论事,少一些浮夸之言,那种话一说多了,而且又在短时间内不能实现,便成为误圣上之言了。” 这番话说得恳切之至,就是王子服等人也在暗自点头,引以为戒。 太史慈则在心中叹服管宁的手段,单凭这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管宁就已经比当年的曹操高明了。面对群臣,管宁并没有像曹操那般盛气凌人的打压,而是以诚相待,用铁一般的事实来说服别人,须知长安不比其他地方,比如青州,那完全是自己的地盘,地方官吏都是自己亲手任命的,而在其它的州郡,因为建设都是在战乱之后,世家大族被削弱的很厉害,故此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实施自己的那一套,但是在长安却不可以这么做,那并非是说这里的世家大族强横到了自己全无办法的地步,而是因为能够在中央出任官职的人无一不是名满天下之人,所以,若是自己强压他们,那结果只可能像曹操那样,日夜担心被人算计,最后大开杀戒,结果反对他的人却越来越多,前赴后继。 自己是要改找换代,但这事情急不得,而且更不等于要把眼前的这些大臣全都杀光,若是那样,日后只能落一个暴君的名声,令天下齿冷。须知,很多人问题是不问真相只看表面的,这就好比后世明朝的袁崇焕,他的一腔为国为民的热血换来的却是天下的唾骂,北京的百姓居然想要吃干净他的皮肉。现在自己也是一样,为了贯彻新‘五德终始说’而大开杀戒,一样是嗜血的暴君。 但是管宁这一套就不一样了,从他这第一天的表现来看,太史慈就发现管宁是要最大限度的收买人心。让朝堂上的群臣越来越多的站在自己这一面,这样等于无端地为自己找了很多的帮手。管宁,实在是个改造人思想的好手。 别人当然不可能看破管宁的用心,尤其是汉献帝,他脸色虽差,但是却对管宁的议论很满意,对管宁道:“大司徒,你又有何良策化解掉眼前的事情?” 管宁沉声道:“圣上,治国如同治病,有治标有治本,若是说治标,我们完全可以靠武力征服来解决眼前的问题,当然,这时间就比较长,毕竟现在还有大片的疆土在地方的豪强手中,但我想说的不是武力征服的艰辛,这是必经之路,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想说的在征服之后我们应该做些什么。难道地方官吏还由地方豪强举荐,再通过中央审核来完成?” 议郎吴硕皱着眉头道:“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管宁哈哈一笑道:“我现在说的就是治本的问题,现在圣上亲政,等日后征讨各地叛逆之后,圣上的丰功伟绩不让光武帝,我大汉自建朝以来,光武帝何其雄才大略,但我大汉还有今日的局面,这其中定有必然缘由,须知,天下万物,皆有缘由,没有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所以我劝圣上能够追本溯源改革弊政,令我大汉千百年后不会再出现今日这种局面。” 汉献帝连连点头,作为一个有志于作一个像汉光武帝那样的中兴之主的孩子来说,这番话是极有诱惑力的。他图的可不仅仅是一统江山,因为这江山本就是他们刘家的,他要做的是为后世打一个好基础,以便江山永固。 管宁见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局面,大感满意道:“大家想一想,刘备是个什么人物?他虽然名为皇叔,但是在益州全无半点根基,张任凭什么支持刘备?说穿了,刘备也只不过是块挡箭牌而已,益州的地方不希望外来势力干预益州的事务,圣上,这实在是大逆不道!他们身为汉臣,生养在汉土,但却独霸一方,当起了土皇帝,连中央对他们都无可奈何,只要控制了地方长官,地方上的事情他们为所欲为,若是中央对他们不满,他们马上就把地方上的长官推到前面去当挡箭牌,还可以搏一个忠心爱国的好名声。过后再选一个他们放心的人做下一任长官,依然过他们那种无法无天的日子,所以我大汉时至今日,出现这种种弊端全在中央无法控制地方官吏的任命上。” 众人齐齐一怔,但又不得不承认管宁这番言语无懈可击。 太史慈却在偷笑,这个管宁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实际上东汉王朝出现这种弊病完全是因为世家大族把持地方和中央政权、使得中央集权不能高度统一而造成的,至于中央无法控制地方官吏的任命,那只不过是一个表面现象而已。但是管宁却知道直接说到世家大族的罪恶上,那肯定不会被眼前的这些人所接受,毕竟他们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所以管宁才会偷换概念,把弊端防在了官吏任命上。这样就可以进一步为自己说出科举制度的主张蓄势,但又不会遭到这些世家大族子弟的强烈反对。而至要被管宁永科举制度打开一个缺口,那么其他的改革制度就会源源不断而来,再也无法阻挡。 汉献帝也听出了神,他也是聪明人,已经隐隐约约把握到了管宁的意思,管宁是在说即便自己扫平了四方的豪强,但是自己死后,自己的后继者一旦所传非人,朝政一乱,那么地方上的豪强还会趁势而起,出现大汉今日的局面,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受贿大汉朝廷对地方管理的任免权,点头道:“大司徒言之有理,然则我们怎么避免这种事情呢?” 管宁心脏跳了几下,才道:“圣上,其实这件事情臣下早就已经和大司空探讨过,最后才会在青州推广科举制度,实验一下,结果效果十分理想,臣下以为我大汉可以全面实行这种官吏任免制度,便可除此弊政。” 登时,朝堂上一片大乱,他们没有想到管宁要在大汉实行青州之法。 王子服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圣上,万不可听大司徒之言,祖宗之法不可变。举荐制度可是我先皇光武帝制定下来的。” 管宁马上截断道:“王大人,科举制度其实就是先帝的鸿都门学的扩展,也是祖宗之法,圣上实施,有何不可?难道你是在说先帝的鸿都门学是胡闹吗?” 这帽子扣的极重,王子服立时色变,汉献帝面上也露出不豫之色,在他的心中,汉灵帝是个好父亲,任何人说他父亲的话坏都是不可以的。 太史慈看着汉献帝的脸色,知道管宁击中了汉献帝的要害,心中暗笑。 管宁一句话就封杀了群臣要出言反驳的机会,若是有人还敢不识时务的站出来,那么他反驳的就不是管宁而是汉献帝了。 管宁断然道:“何所谓祖宗之法不可变?‘变’指的是推翻,那当然是大逆不道,可是对于祖宗之法却可以查缺补漏,让祖宗之法尽善尽美起来,上古时候尧舜何等英明?实行禅让制,可是到了大禹,却废除了禅让,传位于自己的儿子夏启,开始了家天下,一直到秦皇都是分封制,先汉高祖尽废秦皇之法,大封同姓王,然则武帝时便下推恩令,由此可见,祖宗之法便像是为我天下子民遮风避雨的大屋子,我们不但要守住这间大屋子,还要随时检查这间大屋子,看看这间大屋子有没有损坏的地方,我们好因地制宜地修改,若是一成不变,只靠着祖上的余荫过日子,那么这大房子早晚会因为我们的漠不关心而变得漏雨的地方越来越多,王子服大人以为强调祖宗之法不可变,其实是在说祖宗留给我们的屋子不可以修,若是如此,即便我们躲在这千疮百孔的大屋子下面,但是可以供我们躲避的地方会越来越少,大家都去抢那有限的地方,天下岂不大乱?” 这番比喻十分生动,故此众人被管宁所描绘出来的图景弄得全身冷汗。而且再一次被管宁偷换了概念,巧妙地把科举制度说成是对举荐制度的修补,而不是推翻,故此具有着强大的说服力和令人臣服的力量。 太史慈此时在一旁不失时机道:“大司徒言之有理,若祖宗之法不可修补,那是不是说圣上日后要实行禅让制和分封制呢?” 王子服更加语塞,一时间,面上青筋暴跳,露出十分怨毒的颜色。 汉献帝却对这个科举制度非常感兴趣,对管宁笑道:“管卿家,你说这科举制度在青州实验效果不错,不知道这科举制度到底如何规范?还有,什么叫做实验呢?” 当下管宁开始讲解青州科举制度的种种措施,不时地回答着别人的疑问和责难,最后当所有人都无疑问,并且对科举制度对于有效的避免举荐制度的弊端表示认同的时候,管宁才对汉献帝笑道:“所谓的实验呢,就是用实际效果去验证这么做到底能否行得通,就好像先汉高祖实行分封制,而武帝鉴于效果不好,所以才下了推恩令一般,这种方法都可以叫做实验,实际上先汉诸帝草创各种制度的时候,都有实验之意。” 汉献帝哈哈一笑道:“管卿家的这个科举制度十分精彩,如此一来,我大汉对于地方管理的任免便是名至实归了。管卿家之才真是不让于古之管仲。” 皇帝一说,当然下面的臣子都要纷纷表示赞同了。 只有王子服等人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管宁却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实验这个方法还是大司空总结出来的,说到底,还是先王之法,只是我们这些后来人过于拘泥于文字,所以对古代先贤们的实验精神不甚了了。” 众人立时对太史慈刮目相看,虽然早知道新“五德终始说”乃是太史慈开创的,但是能够亲眼见到一个人在学术上开宗立派,被管宁如此交口称赞,自然心中忍不住惊讶。 太史慈对这种事情早已经麻木了,新“五德终始说”自己倒是能明白那其中的道理,但是要自己去开创,那是打死自己也说不出来的,管宁把这新“五德终始说”的创立归结到自己的身上,实际上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声望,若是论起真正的学问来,自己这点古文底子还不够给管宁提鞋的呢。 在这朝堂上的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都比自己渊博的多了。 已开始被别人这般夸奖太史慈自然有点脸红,但是遍数多了,脸皮也就变厚了,对于别人的恭维也就坦然处之起来。 倒是管宁才真的让自己佩服,这个管宁真是有本事,不管自己说出什么新奇的概念来,这个管宁都会在古人的理论和言行中找到印证,然后大而化之的把自己的改革说成是古代先贤古已有之的作为。 这份本领,只怕只有读过并且消化掉浩如烟海的书籍才可以做得到。 就像眼前,能够提出改革,而不令这些顽固之人反感,这份本领只怕是天底下独一份了。 在众人的恭维声停止后,管宁才对汉献帝肃容道:“圣上,我们不妨双管齐下,一方面我们可以打压诸如支持刘备的益州地方势力这等各地的豪强,一方面我们现在就实行科举制度,等到扫平各地后,我们在全面实施科举制度,以绝后患。” 看着点头的众人,管宁又道:“当然,举荐制度是不可废除的,但被举荐人必须到朝堂之上证明自己的真才实学才可以,若是被发现名不符实,那么联名保举的人也难逃其责,轻责罚禄,重则撤职,以儆效尤,令天下百官不敢玩忽职守。” 这主意是太史慈想出来的,毕竟任何事情都有一个适应过程,全盘否定举荐制度,会令朝堂上的众人不满的,也会令有心法发现管宁这么做藏在背后的那打击世家大族的真实意图,现在这种结局很好,毕竟管宁的这番议论是从刘备和孙策的任命问题牵引出来的。给人以就事论事之感。 而且即便在唐朝的时候,虽然已经实行了科举制度,但是同样有名刺制度作为补充,这个名词制度其实就是举荐制度的变形。 汉献帝当然同意管宁的建议,断然道:“就依管卿家所言。” 管宁和太史慈大喜下率先拜了下去,带领着群臣山呼万岁。 管宁的改革,就此轰轰烈烈的展开! ------------ 第八章 心动 第八章心动 他却没有看到,蔡文姬向他的背影投射出了可令人心醉神迷的爱慕眼神。当早朝结束的时候,居然已经是中午时分,这次会议出奇的漫长,但却丝毫不令人觉得疲劳,这当然是管宁大放异彩的原因。 汉献帝固然是欢欣鼓舞,众大臣也对未来充满希望,就连王子服一党也无话可说,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是在华夏大地上完全消灭世家大族统治的开始。 太史慈和管宁两人也是心怀大畅,和一干蓄意与自己亲近的大臣们说说笑笑出了宫门,才到宫门口,却见一名大汉向太史慈快步走来。 太史慈生出感应,停了下来,挡在管宁的前面,警惕地看着对方。 这大汉丝毫没有产觉到太史慈对他的防备,来到太史慈身边拜倒恭声道:“太史将军,小人阿炳,是蔡琰小姐的车夫,小姐希望太史将军早朝之后过府一叙。” 太史慈闻言大感愕然,转过头来看向管宁,后者冲他微一点头,表示太史慈应该去见一见蔡琰。 身边的大臣们却无不露出羡慕与嫉妒的神色,神色暧昧地看着太史慈,用只要是男人都会露出来的别有用心的笑容看着太史慈,令太史慈大感尴尬。 不理这些可恨的闲人,太史慈上了马车,赶往蔡邕府。 马车在路上颠颠簸簸,看这长安街道上渐渐多起来的行人和他们的笑容,太史慈也在恍惚间回想起了自己和蔡文姬之间的点点滴滴。 还记得那个洛阳的冬天,自己在天地间的一片雪白中,第一次见到了婷婷风姿好似寒梅,那出世飘然之姿压过冰雪风霜的蔡文姬,便在难忘。 在那之后,仅仅见过两面,一次是在蔡邕府上的大厅中听了一曲高山流水般的美妙音律,再后来就是在这长安中蔡邕府上的后园和蔡文姬有一番交谈。 当时,自己很不明白蔡文姬的性格,虽然有机会和蔡文姬独处,反倒更添烦恼,觉得自己无法和蔡文姬沟通。 那个时候自己便绝了和蔡文姬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念头。 太史慈生性豪迈,也知道人世间的事情无奈的居多,没理由自己每件事情都称心如意的。 身为后来人,能够在这个世界上顽强的活下去便已经是幸运,更何况自己有了原本连想都未敢想的成就,与曹操刘备这等千古枭雄一较雄长,问鼎天下,人生至此,已无遗憾了。 刹那间,太史慈便有了恍如隔世的奇妙感觉。 原本自己以为有了后世的的历史知识,可以很快结束乱世,谁知道,自己越是谋划完整,这三国时代的变化越大,到现在为止,自己虽然看到了自己成功的希望,但是那道路却是曲折坎坷,自己完全无法预料。 不管太史慈却不会觉得辛苦,反而乐在其中。 自己原本就一无所有,能够经历眼前这一切已经是自己的偏得了,所以对自己而言,又何必计较成败得失呢?自己的蔡文姬之间的事情亦当如是。 在一刹那间,太史慈对蔡文姬终于恢复了一颗平常心,不再患得患失,而是抱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念头去见蔡文姬。 到了蔡邕府,太史慈信步下车,才一进门,便听见一阵如同仙乐的琴声传入到自己的耳中,令人陶醉,不知身在何处。 想必是蔡文姬在怡然自乐了。 太史慈跟着家丁穿过重重庭院,进了偏厅,坐下等候时,自然有美婢奉上香茗,掀开茶碗,借助自窗口处射进的阳光看着那从滚烫的茶碗里摇摇曳曳曲曲折折宛如墟里烟般依依袅袅上升茶烟,和着耳边那似有若无的宛若天籁的美妙琴音,太史慈陶然而醉。 看来一时半会儿时间不到蔡文姬了,也不知道蔡邕这有趣的老头到哪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早就厌倦了自己身前身后一片人的喧闹感觉,这样的情景真是难得的享受。 那名美婢见太史慈默然而坐,又想起太史慈的崇高身份,还以为太史慈会不高兴,也觉得自己小姐把太史慈留在这里有失礼数,便红着一张俏脸对太史慈道:“司空大人请稍坐,奴婢这便去通知小姐……” 太史慈笑着截断道:“那倒不必,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个时候的蔡琰小姐才最值得人欣赏,我在远处好好欣赏便好了。” 那美婢闻言一呆,用神打量了太史慈一番,低下头便走了。 太史慈便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独自品味着沁人心脾的香茗,同时转头看着这间偏厅匠心独运的装点。 一杯茶下肚,口齿留香,肠胃也被洗涤一清,太史慈便觉得肚子饿了起来。 太史慈按照往常的习惯,生怕头脑会不清醒,所以早上自己只喝了一碗稀粥,到现在已经是中午过后,当然会觉得肚饿。 再过一会儿,肚子不免咕咕地叫了起来。 幸好此时偏厅上无人,否则有的自己尴尬的。 正想着,心中生出警觉,回过头时,却发现蔡文姬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太史慈才要说话,自己的肚子这个时候先向蔡文姬打上了招呼。 蔡文姬一呆,旋即忍不住笑了起来,登时如同空谷幽兰在春风中摇曳。 太史慈老脸发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下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蔡文姬也知自己失态,便强忍着笑容停了下来,对太史慈道:“子义兄莫要不好意思,我早听阿炳说了,今天早朝的时间很长,子义兄到这里来还没有吃饭呢。”言罢,掩嘴轻笑,显然是又响起了太史慈刚才的窘态。 太史慈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诧异,因为蔡文姬居然对自己称呼为“子义”兄,这个叫法大为亲近。 难道是为了干预自己而和自己套近乎。 太史慈马上变否定了这个想法,别说蔡文姬不是这种人,就算真的如此想,那蔡文姬也应该矜持一下,弄点儿欲擒故纵、欲迎还拒的把戏,哪会如此直接? 而且“子义兄”这个称呼大有视自己为知己的感觉,完全和男女之事无关。 看着太史慈呆头鹅的样子,又用炯炯有神的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蔡文姬俏脸微红,娇嗔道:“子义兄……” 太史慈这才反应过来,若是在往日,太史慈为了顾及到对方对自己的感观,一定会砌词推诿,为自己辩白一番,但太史慈在一路上已经想清楚了一切,当然不会再拘谨,于是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带着轻松的口气道:“我是被小姐叫了一声‘子义兄’而吓了一跳,原来在蔡大家的眼里,我太史慈还是块儿料。” 蔡文姬看的一呆,觉得今天的太史慈和前两次见面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同,没有那种沉凝的气势,反倒有一种轻松的气质。这种自然而然的感觉更令她感到心动,猝不及防下,蔡文姬的心灵第一次对太史慈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以往见过的男人,包括原来的太史慈在内,只要一见到自己,不是露出占有自己而后快的禽兽面孔,这种认只能令人自己鄙夷;再不就是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生怕得罪了自己,看着这些人一付重压的样子,蔡文姬就觉得很累,更为对方觉得累;更有一种人装模作样,在自己面前弄得十全十美,好像全无瑕疵,但却不知道人无完人,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令自己感觉到恶心和虚伪。 但是现在的太史慈却给自己了一种天然的知己相得感,让她大生亲近之感。这大概与男女之情有点关系,但是那其中的美好却又是简单的一句男女之情所不能概括的。令一向顾忌男女相处的蔡文姬忍不住在两人交往的道路上走下去。 这种感觉在蔡文姬的心中一闪即逝,旋即道:“子义兄太客气了,这一年来我在青州学到了许多的东西,尤其是在五德院里的生活更是令我大开眼界,原本自诩对天地万物的大道颇有了解,到了五德院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是井底之蛙,天地间竟然有那么多的奇妙事物,人们有那么多的异想天开。令我对子义兄肃然起敬,刚才又听我的丫环说子义兄认为不见我人反倒可以真正了解我,更是令我欢喜,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蔡琰在这红尘中走了很久,虽然不觉得劳累,但也有一丝孤独,今天得闻子义兄此言,又忆子义兄的所作所为,称一声‘子义’兄有何不可?” 太史慈这才明白蔡文姬为何对自己这般亲切,原来有着许多的原因。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太史慈有点拘泥了。” 蔡文姬不以为忤道:“子义兄何必客气,人生在世,到何时都应该表现自己的真性情,否则做人何来快乐?” 太史慈大为惊讶,没有想到蔡文姬是个这么强调自我的人,想一想这时代的其他女性,心中生出感触道:“蔡大家说得有道理。”旋即又奇怪道:“既然蔡大家叫我一声子义兄,那我便有话直说了,还请蔡大家不要怪罪。” 蔡文姬若无其事道:“子义兄请问,若是我的回答不能令子义兄满意,那么子义兄也可拂袖而去。”言罢还调皮地笑了一下。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见到蔡文姬这般模样,心道:这应该才是蔡文姬的真面目吧?否则一天到晚像仙女一样板着脸,蔡邕那老儿第一个就受不了了。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长安初定,还是一片混乱,小姐和蔡邕先生为何不在青州定居呢?至少也应该在住上一段时间。” 太史慈这么问表面上很不礼貌,但其实是问蔡文姬难道真的准备为了政治而牺牲自己的婚姻吗?难道这么做就是她心甘情愿的“真性情”吗?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所以太史慈说话也不必解释那么清楚,他相信蔡文姬一定明白他的意思,正如郭嘉和管宁指出来的那样,蔡邕突然回长安来,一定是受人唆使,要来干预自己在长安的谋略。他现在弄不明白就是蔡文姬心里怎么想。 若是蔡文姬也抱着这种念头,那自己宁可背上薄情郎的骂名也要接触和蔡文姬的婚约,若是蔡文姬抱着牺牲的念头,那自己还是有希望劝蔡文姬回心转意。 蔡文姬微微一愣,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低下头幽幽道:“若是我说长安乃是久居之地,青州虽好,但是他乡,不如归来,那子义兄是不是要转身便走呢?”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蔡大家说得多,因为我和蔡大家一样,都不喜欢虚伪的人,若是蔡大家出于某种原因而变成这样的人,那我太史慈将非常的失望。” 蔡文姬抬起头来看了太史慈一眼,反问道:“既然子义兄知道我心中的答案那又何必苦苦追问呢?重要的是看子义兄要怎样做。”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蔡大家可莫要因为这个话题而感到沉重,若是那样的话,我太史慈可就罪该万死了,这事情其实远没有我们想的那般严重。” 蔡文姬闻言一呆,叹了口气道:“子义兄,你可害惨我了,若是我没有去青州,我现在肯定不会这般犹豫,自从在青州见过那种与众不同又充满生机的生活之后,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谁对谁错了。” 太史慈明白,蔡文姬原本对自己印象不佳,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喜欢玩弄权术,对大汉居心叵测,所以才会在上一次谈话的时候对自己那么诸多暗示,甚至怀有不满,但是在青州目睹到一切时候,蔡文姬的信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蔡文姬是个动摇的蔡文姬,她在犹豫用他和自己之间的婚约来干涉自己在长安的谋略是否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也就是说,她那不准自己如果去试图影响太史慈对这个天下到底有没有好处。 由此可见,蔡文姬和他的父亲蔡邕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蔡邕做事情很多的时候凭感情用事,又喜欢帮助弱小,无论对谁都不大喜欢斩尽杀绝,听管宁说蔡邕得知自己杀掉了王允,还对自己颇有微词呢。 但是蔡文姬明显不同,她做事情有着极强的主见,又因为其高超的智商和独到的见解,所以一件事情一旦觉出决定便很少改变。现在看来,在青州的时候,蔡文姬已经逐渐地接受了自己的主张,但是出于对自己父亲的爱护和尊敬,蔡文姬又不想拒绝他父亲的想法,所以才在此刻显出了全所未有的迷茫。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大定,若是如此,自己还是有希望把蔡文姬争夺过来的。 但问题是自己如何劝动蔡文姬呢?现在这佳人心绪波动,正是自即说服他的最好机会. 心念电转下,太史慈已经知道如何劝说蔡文姬了,他想起了后世一个关于蔡邕的杂剧《糟糠自厌》,对蔡文姬微笑道:“其实蔡大家大可不必为此烦恼,我看蔡邕大人和令慈在婚姻这方面便做得很好,看成后世楷模呢。” 太史慈想要和蔡文姬谈谈自己的婚姻观,借以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让蔡文姬这般烦恼,但是直接谈两人的婚事又怕蔡文姬脸皮薄,听不下去。如此先来招迂回战术。 果然,蔡文姬没有害羞,听太史慈在夸奖自己的父母,便微微一笑,也不答言,表现出了很高的修养。 太史慈见蔡文姬没有什么异样,便又道:“其实,天下间可歌可泣的很多的,在我青州就有这样一个故事。” 接着,太史慈便向蔡文姬讲起了《红楼梦》的故事,当然,主人公的身份变了,宝玉变成了青州世家大族的子弟,而林黛玉则相应的变为了家道中落的寒门子弟。 虽然太史慈只记了一个故事的大概,而且对《红楼梦》中的诗词全不了解,更讲不出这故事的象征意义,但是这故事的本身仍然吸引了蔡文姬,更在沉思着故事背后的意义,当然,太史慈把这故事的结尾稍微的改动了一下。 在讲过之后,太史慈向蔡文姬叹道:“我以前常在想,那宝玉身边才貌双全的女子极多,为何宝玉只喜欢黛玉,却对宝钗等人敬而远之呢?说到底,宝玉天生就不是那种对哪个女孩子一见钟情的人,即便是对某人有好感也是稍纵即逝,他追求的是心灵的沟通,而不是简单的肌肤之亲。他和黛玉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见解、脾气、性格都相投,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夫妻,否则,必定是同床异梦的结局。” 太史慈之所以会选择这个故事,是因为这故事对蔡文姬杀伤力极大,因为蔡文姬和林黛玉一样,是一个个人见解极强,有着自己主见的坚强女性,她们的性格更像后世的现代女强人,所以蔡文姬才能分外理解这故事的深刻含义。 同时,太史慈也是在警告蔡文姬:自己虽然不像宝玉那般外柔内刚,但是脾气却是一样的,若是有人拿婚姻当成交易,那自己是决不会答应的,宁可不要这段婚姻。 蔡文姬怔怔的盯着太史慈出神,却没有想到太史慈突然凑近自己的耳边,轻声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令我伤心,因为和我彼此相爱的人绝对不忍心让我伤心,若是伤害我,那便不是我爱的人。” 看着眼放异彩的蔡文姬,太史慈收回自己的身子,淡然道:“我可不像宝玉那般无力保护自己的梦想,我希望和蔡大家之间的婚姻是宝玉和黛玉那种‘木石前盟’,若是有人想把我这梦想改变,弄得你我二人的关系好像宝玉和宝钗那般的‘金玉之论’,那我便绝不客气。这便是我太史慈的真性情。蔡大家,你说呢?” 言罢,站起转身迅速地离开了偏厅,留下蔡文姬一人思考。 ------------ 第九章 暗斗 第九章暗斗 太史慈回到杨彪府上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虽然太史慈精气内敛,体质也大异常人,但是一整天不吃东西也大感吃不消。也等不及手下人给他做菜,自己偷偷跑到厨房,端来一大堆的残羹冷炙据案大嚼。 今天令他高兴的事情颇多,先是管宁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群臣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令其不自知。 其后便是和蔡文姬的一番交谈,虽然自己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是看着蔡文姬明显被触动的样子,太史慈就感到十分的快乐,一想到这里,口中的这些剩饭剩菜就变得十分的香甜,好像无价的美味珍馐一般。 太史慈正在自得其乐时,管宁进来了,一见太史慈那副样子,忍不住莞尔微笑,道:“看主上的样子定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太史慈点了点头,看管宁没有再往下问的企图,觉得十分奇怪,便对管宁奇道:“幼安兄,你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管宁若无其事道:“主上刚从蔡邕先生府上回来,那事情一定和蔡小姐有关,我又怎么好询问呢?”说完还向太史慈挤眉弄眼,那神情令人发喘。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抛开这个话题,对管宁道:“幼安兄,我真是服了,今天你在朝堂上的表现是在是精采绝伦。虽然早知道你有办法推行科举制度,但是没有想到事情到了你的手里会变得这般顺利,居然连王子服等人都举手赞同。” 管宁嘿嘿笑道:“我在青州和世家大族们打交道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们的那点鬼蜮伎俩哪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早就知道王子服他们会给我来个下马威,因为他们已经在主上手上吃了大亏,不敢再直接针对主上,当然想要敲山震虎,从我身上下手了,既然当时的话题已经被主上定在了益州刺史和荆州刺史的任命上,那我当然等着对方来挑衅好了,不过那个周奂的智商实在是低下,我看这人色厉内荏偏又狂妄自大,若主上想出手对付王子服等人,周奂实在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太史慈被管宁说得心中一动,暗叫管宁厉害,同时心中开始仔细盘算这件事情。 看着沉思的太史慈,管宁又道:“主上,现在刘备和孙策出任益州刺史和荆州刺史的事情我们已经无能为力,我看江东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天下在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大的战事发生,我看,应该是我们青州商人上场的时候了。” 太史慈这才反应过来,闻言笑道:“幼安你准备怎么着手这件事情。” 管宁沉声道:“我们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各地诸侯实现经济来往。” 太史慈闻言一楞,旋即明白过来:这段时间天下大乱,而现在各方势力已经渐渐壁垒分明,天下诸侯都视自己为最大的敌人,故此可以想见,在于自己控制的地区交界的地方,这些诸侯一定会严加防范,实行封锁。所以要用经济手段对付敌人,那么第一步就是先消除诸侯的封锁。 不过这事情挺难。毕竟这些人都视自己为敌。 管宁看着皱着眉头的太史慈,知道太史慈在担心什么,微笑道:“主上,要想打破封锁并非是一件难事,我们可以通过谈判的手段破坏。” 太史慈莫名其妙道:“谈判?” 管宁点头道:“对,谈判。随着这段时间战争的进行,我青州的武器装备已经大量的为外人所知,我想,那些诸侯们对这些武器装备一定很感兴趣,我们何妨卖给他们一些呢?” 太史慈马上心领神会道:“原来如此,幼安兄是说以武器贩卖为诱惑,令对方和我们实现经济往来。” 管宁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主上,在我青州,每一天都有新的发明产生,更有大量的发明被直接运用到武器生产上,外人知道的武器只不过是我们的冰山一角,我们完全可以把一些在我军中行将淘汰的武器高价卖给对方,这么一来,不但我军始终占据技术优势,而且还可以从敌人那里换得大量的金钱,何乐而不为呢?” 太史慈完全明白了管宁的企图,满意道:“幼安兄还少算了一笔帐,须知我青州的武器都使用流水线方式生产的,所有武器的长短轻重误差几乎是微乎其微,就拿强弩来说,若想要完全发挥出它的威力,那就必须用偏心轮技术和统一制式的弩箭,以各地诸侯的技术实力,他们可定做不到这一点,若是他们要使用这些东西,那就必须要不停地向我们购买弩箭,这笔金钱将会是无法计算的。” 管宁听的眼前一亮,用力点了点头,太史慈想象着到了那时的情景,开心道:“即便是他们发现了这个漏洞,向我们索要生产弩箭的技术,那又何妨?我们给他们便是了,毕竟他们的武器技术始终落后于我们,一旦交手,我们还是可以稳稳地克制他们,而他们反而会因为这种落后于我们的统一制式的武器装备而吃尽苦头。” 管宁笑道:“正是如此,而且我们就可以通过这个方法打开和对方经商的渠道了,只要我们可以实现这一步,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 太史慈嘿嘿笑道:“幼安兄,幸好我不是你的敌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刚才的招数已经很毒辣了,谁能想得到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管宁微微一笑道:“刚才那个招数倒是可以令对方吃上写亏,但是对对方的根本损害不大,毕竟我们无法把太多的武器和技术卖给对方。要令对方财力枯竭,我们先要弄清楚对方的财政来源有哪些。江东近海,除了农耕之外,渔业定然十分繁荣,;荆州的水运发达,而且还有大片的土地未开垦,当然,前一段战争中,北方的百姓有不少人都跑到了荆州的南部四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将会给孙策带来万亩良田,不过孙策头痛的事情不少,荆州南部的蛮夷部落可是不少,孙策还得去征讨一番才能平定,否则光是因为土地归属的的摩擦就够孙策难受的了;至于益州和汉中,乃是天府之国,秦汉两代,帝王谋成之地,那里资源丰富、土地肥沃,强秦子的巴蜀之地,便有了与六国诸侯一较雄长的资本,而且手工业十分发达,尤其是纺织,一直是天下之最,这些年来一直可与我临淄的纺织业平分秋色。” 太史慈看管宁侃侃而谈,说起各地经济来简直是如数家珍,知道他在这件事情下了不少工夫,看他自信的神情,想来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故此很安静地听着管宁的分析。 管宁来到太史慈的对面坐了下来,充满自信道:“先说对付三者的共同方法,无论各地经济特色如何,但有一样是不可或缺的……” 太史慈脑中灵光一闪道:“难道幼安兄说的是各地的人力资源?” 管宁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抽空这些地方的人力,缩小敌人财政的根本。” 太史慈大感兴趣道:“问题是幼安兄有什么好办法吗?这种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强迫的,毕竟我们不可能派兵到人家的地方压着那些老百姓过来吧?” 管宁哈哈一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颠扑不灭的真理,眼见着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无法与对方开战,我们要想那里的百姓过来,当然要诱之以利了。” 顿了一顿,管宁沉声道:“我们可以在各地招收无地农民,许之以丰厚的酬劳,让他们到我们北方诸州来工作,反正我们现在处于建设时期,北方诸州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太史慈闻言一愣,这不是后世的农民工吗?没有想到管宁会想到这一手。 不过这一手的确毒辣,因为这无疑是打断了各个诸侯的腿。 管宁充满自信道:“我们用丰厚的酬劳来吸引大量的农民到我们这里来工作,也许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只能吸引到那些无地的农民,但是不出几年,这些农民的生活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等到他们返回故乡后,他们就会成为绝好的榜样,当其他农民发现,在我们在里干活要远远比在地里忙碌一年还要强很多的时候,那么就会有更多的农民来到我们这里,时间一长,那些诸侯的土地上耕种的人越来越少,一旦有起事来,他们只怕连粮草都凑不齐。” 太史慈也知道这事情一旦实行起来的理想效果,但是这事情却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皱眉道:“幼安,问题是我们不能做得太明显,这些地方诸侯其奸似鬼,手下的谋士个个都是算无遗策之辈,一个弄不好我们的企图就会被对方发现。而且大汉有严明的户籍制度,各地诸侯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人力资源的重要性,可以想见,他们一定会对人口的流动严加控制的,据我所知,曹孟德为了发展江东,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从徐州向扬州南部迁移大量的百姓了。” 管宁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们是不会亲自出面的,我们将要派出的是青州的商人们,让他们到诸侯的地方经商,在那里建立各行业的分号,通过这些分号招揽人员到我北方诸州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等诸侯们发现的时候,只怕已经晚了。 管宁又道:“至于那个户籍制度,问题也不大,我们完全可以在和对方谈判的时候加上这一条:要想要武器,那就不要限制农民外出务工。” 太史慈哈哈笑道:“幼安兄,真有你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依计行事,现在就差一个和这些诸侯谈判的机会了。……唔……现在皇帝亲政,我会建议皇上招天下各方诸侯来长安朝拜皇上的,那些诸侯不来没有关系,我们和他们的使者谈就可以了。” 管宁一拍大腿道:“主上妙计!” 太史慈心道这有什么,这还不是曹操的故计?建造好铜雀台便召集天下英雄来祝贺,谁会那么傻?只有马腾去了,结果被曹操干掉了。自己当然不会像曹操那般趁机铲除异己,因为只怕没有一个诸侯会亲自来长安,但是曹操的这个计策倒是可以拿来用一下。” 这时,管宁又道:“主上,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把大量的青州产品通过我青州的商人倾销到各地去。” 太史慈一愣道;“幼安兄是说蓄意抬高价格吗?” 管宁冷然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我们把青州的那些稀罕玩意弄成长安城内达官贵人的流行物件儿,然后在卖给那些附庸风雅的各地的世家大族子弟,还不他娘的狠赚一笔?” 太史慈见管宁空中说出脏话来,忍不住莞尔道:“这事情好说了,青州这些年来倒是生产了不少的好东西,可惜我北方诸州的百姓买这些东西的人不是很多,而那些惧怕我的世家大族们又都纷纷跑到了江南,他们倒是很有钱,这回我们就把他们兜里的钱搜刮干净吧。” 管宁嘿然道:“这些东西自然要贵,不过我们要把粮食卖得便宜一些。” 太史慈马上明白过来,点头叹道:“幼安兄,这么做当然于我有利,就怕苦了那些百姓。” 管宁的意思他明白,管宁想要在和诸侯通商的前几年里蓄意降低粮食的价格,如此一来,谷贱伤农,再加上很重的赋税,农民就会另想办法谋生,那么大量的到北方诸州的农民工就会产生,一旦形成了潮流,诸侯那里耕地的人就会越来越少,再过几年,自己在停止对这些地方的粮食贩卖,那么这些地方的粮价就会飙升到天价,一个弄不好,这些地方的经济就会崩溃。 说到底,管宁是希望通过这种手段使得各地的百姓对当地的世家大族和诸侯感到不满。手段颇为毒辣。 管宁默然半晌道:“主上,我也知道这方法有失天道,但是总比看着敌人强大,我们再出兵征讨死伤的人少吧?” 太史慈也知道管宁说得没错,唯有沉重的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两人有点意兴阑珊,又随口说了一点别的事情,两人便各自回房睡了。 第二天早朝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先是正式签发了对刘备和孙策的刺史任命,随后太史慈便提请汉献帝任命田畴为幽州刺史、闵柔为幽州别驾、梁习为并州刺史、徐晃为并州别驾、杜畿为司州刺史、韩浩为司州别驾。 这也只不过是个形式问题,毕竟这些州郡都在太史慈的控制之内,而且汉献帝也已经承认了太史慈对这些地方控制权。 这小子倒是懂得什么叫做循序渐进,知道事情要一步步地来,安分守己的和太史慈争夺长安的控制权。 所以,对张济的豫州刺史的任命也同时下达。 看样子,他的下一步就是要进一步笼络贾诩了。 接着,太史慈便提出了要天下诸侯派使者来长安朝拜汉献帝的事情。 这件事情令王子服一党越发的命名其妙,表面看来,太史慈的这个提议怎么看都对汉献帝有利。弄得汉献帝爷惊疑不定,不过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因为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件事情对他有什么害处。 见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太史慈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汉献帝下达了要天下诸侯派使者进长安朝拜的圣旨。 在这之后,时间便飞快的过去,管宁每天为科举制度的实施细节和长安的各方势力反复讨论,更要主持各地改革的统一调配,忙得连饭都吃不上。 田丰则忙于练兵,张绣和贾诩当然还在沈岭装模作样。 沮授和张燕大军终于会合了,令沮授的感到高兴的事情,跟随张燕大军来到的绝世虎将甘宁对益州和汉中十分了解,这对沮授的行军帮助很大。 同时张燕大军也捎来了一个消息:一直在灵璧坚守的袁绍的谋士郭图得知袁绍自杀身亡的消息之后,从城墙上跳了下来自杀身亡。 虽然是敌非友,但是太史慈仍然为对方感到一丝悲凉。 郭嘉到了并州倒是大发神威,弄得太原以王氏家族为首的一干世家大族们服服帖帖。 幽州的战事仍在反复地僵持中,鲜卑人来去如风,不敢长驱直入的赵云拿他们也无彻底的解决办法,唯有看田畴和闵柔如何经营幽州了。 至于诸葛亮那小家伙,则还是完全没有消息,令太史慈有点担心。 受到貂蝉报平安的来信,太史慈心中一片温暖,又记挂起了刘璇诸女,更添相思。 长安城内倒是一片安宁,出奇地,蔡文姬自那天后再也没来找过太史慈,也不知道这绝代才女在打什么主意。 匆匆两个月过去了,诸侯们的回信终于到了,纷纷表示愿意派遣使者来长安,朝拜汉献帝。 如此,新一轮的龙争虎斗全面展开。 ------------ 第十章 来客 第十章来客 一夜之间,大雪飘飘扬扬而下,宛若梨白,掩盖了人世间所有的杀戮。 天明时分,已经大晴,外面琉璃世界,一片银装素裹。 虽然如此,道上的行人反倒渐多,而且脸上许多欢容。 自太史慈来长安之后,这古中国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便迎来了少有的安宁。 虽然汉中战事和西凉战事仍然在僵持中,但是却如星火,微不足道。 尤其是管宁来长安后,长安百姓的生活明显有了好转,看着那源源不断地从青州和冀州运来的粮食,人们心中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最近这一个月里。长安城内更是热闹非凡,许多商人源源不断地从各地赶来。 冀州甄氏、徐州糜氏、河东卫氏、幽州张世平、苏双……一个个大汉王朝中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们齐聚长安,至于其他大小商人更是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自青州和各地涌来的货物和食品充斥着长安的市场,在太史慈和管宁的干预下,这些商品物美价廉,使得一般百姓都有能力购买。 至于达官贵人们,更是一直喜爱青州特产,当然毫不客气地购买,就是太史慈的敌人王子服等人的家中,也不敢说没有一件青州商品吧? 如此一来,长安的经济每一天都被极度的刺激着,这座古城的神采似乎再一次被唤醒,故此,虽然是在冬天,长安还是给人以丝丝暖意。 就在新年的前夕,太史慈那气势恢宏的大司空府已经落成,就差一些收尾工作未完成,否则此时已经搬进了新家。 管宁的府邸也在兴建中。 太史慈的府邸金碧辉煌,而且样式颇为新奇,完全是青州工匠一手操刀建成的,若是说起图纸的设计,更是令人羡慕,那是天下有名的建筑学家虞翻的手笔,而府内的种种奇思妙想以及建筑材料的选择取舍则来源于青州的大发明家马钧。 不过却没有人说太史慈穷奢极欲,因为这座府邸的所有费用均来源于太史慈自己的腰包,汉献帝拨给他的钱、张夫人以甄氏家族的名义送来的钱、糜竺送来的工匠等等,太史慈一概退回,婉言谢绝。 故此,这座府第完全成为了太史慈实力的体现,令他的敌人们心有不满又无可奈何,毕竟太史慈在此时展现的不是政治实力,而是自己的万贯家财,虽然知道太史慈是在示威,但却没有给人留下一丝的把柄。 汉献帝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也许他正在期待太史慈日渐飞扬跋扈,给他可乘之机吧。 总之,每个人都被太史慈表面热闹的一套吸引住了视线,却没有注意到太史慈正在借从青州调人来长安为自己建造府邸的机会悄然打造自己在长安的班底。 跟随青州工匠而来的人中,有许多在青州五德院学习或者讲学过的人。 那其中有陈群、张纮、高堂隆、桓范等人;至于学生中,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和王豹的儿子王基等等,被派来到长安城历练一番,再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这些人就是太史慈正在急剧扩建的班底中的新生力量。 这些人物都是管宁来到长安后不久便因地制宜从青州亲自调来的人物。 陈群和张紘内政能力超强,而且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有他们两人协助,管宁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管宁的好友高堂隆正大严厉,深明法度,乃是当今名士,在青州的司法界,他的声望已经超过了太史慈军中的元老级人物龙星。今次调此人到长安来,管宁就是要希望高堂隆根据青州的新政再结合长安的实际情况,制定新的法令,卫太史慈日后大事作出先声。 桓范则是管宁这半年来发现的智囊级人物,此人才华不在徐庶之下,而且为人缜密,心细如发,最难得的是极有急智,每逢大事当前,总能在地一时刻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有此人在太史慈身边,可弥补贾诩无法明目张胆为太史慈出谋划策的遗憾。 只此四人到来,太史慈便是惊喜无限,他当然知道这四个人的厉害,尤其是那个桓范,可是令历史上司马氏头痛不已的人物。若是曹爽当时听了桓范的话,只怕司马氏已经被曹爽诛灭九族了。 至于诸葛瑾,这孩子在经商方面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为在青州最会做生意的人,糜竺和甄俨对其都是大加赞赏。 有诸葛瑾在长安,一定会算计到那些敌人的骨头里。 而王基则是被派来协助太史慈掌管长安防务的。 此子深得乃父之风,性格沉稳,最擅长防守,实在是防务工作的最佳人选。 这两个少年的本领太史慈在接触不久后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不由得对管宁用人的精当大家赞赏。 同时心中也在嘀咕,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应该回青州一趟,看看这几年五德院里到底为自己招揽来了多少出类拔萃的人物。 看看眼前这些现在还名不见经传,但是日后却名垂史册的人物,太史慈心中的兴奋难以言表,用不了多少时候,这些人就会令长安翻天覆地。 等到辽东的战事稍为平复,自己便把诸葛亮和陆逊这两个小子调到长安来,到那时,长安的阵容未免也太过华丽点了吧? 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人物相对于这几人来说就差上很多了。 不过太史慈的这些帮手的到来并没有引起长安城中各方势力的注意,人们现在对太史慈感兴趣的地方是每一天借来拜会许子将的达官贵人们到底有多少真正的目的是奔着太史慈来的。 不期然间,太史慈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势力中心,虽然在表面上太史慈和汉献帝的关系依然十分良好。 在新年的前夕,各地诸侯的使者陆陆续续赶来长安朝见汉献帝,于是长安城内更加热闹起来。 这时候最忙碌的人大概应该是太史慈的那个白痴级的死对头大鸿胪周奂了吧,这人忙着为各地的使者安排住处,每天连吃饭都没有了固定的时间。 而且还极端无耻地跑到太史慈这里来哭穷,说什么皇帝给他的钱不够,让他在为诸侯们安排饮食起居的时候捉襟见肘,要太史慈私人上赞助一些银钱,弄得太史慈哭笑不得。 这笔钱太史慈当然要拿,在面子方面,自己这一次和汉献帝是站在同一面上的,总不能让那些使者笑话吧。 而且自己兴建新府,却让那些使者吃住得很差,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周奂,他要周奂在为使者们提供食物和生活用具的时候都必须在上面贴上纸条,上面注明:太史慈敬上。 周奂见到自己目的达成,知道自己让太史慈吃了个小亏,所以对太史慈的请求也不细想便满口答应,欢天喜地的去了。 太史慈当然也很高兴,有这个机会做广告,何乐而不为呢? 别人不大懂得太史慈的深意,桓范和诸葛瑾倒是因为这件事情对太史慈深表佩服。 不过,真正紧张的人还是太史慈,他知道算人者人恒算之的道理,自己对付别人的时候在暗地里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自己由暗转明,当然分外应该注意这种事情。 为了应付长安因为繁荣热闹而有点混乱的局面,太史慈把自己手下的五千特种精英全部撒了出去,到处刺探情报,弄得太史慈都觉得自己变成了朱元璋,手底下的人都成了锦衣卫。 为了以防万一,太史慈又把徐盛调回了长安,让徐盛和王基一起协助于禁。 而且此次诸侯进京,太史慈严令诸侯携带军队,这当然是为了避免何进当年的故事。 虽然诸侯们极有可能说一套做一套,但是长安地区地各大关口都在太史慈的掌握之中,而且又有雄兵把守,当然不怕他们玩什么鬼花样。 如此,太史慈才稍稍放下心来。 经过一番折腾,太史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但是太史慈却绝对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敌人若是真的想要有所图谋,那也要在进入到长安之后才可能展开。 想一想历史上的曹操,太史慈知道自己是万不可以大意的,在这长安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图谋自己。 可惜自己没可能把《三国演义》又或者《三国志》背下来,否则自己先把当时一心忠于汉献帝、反对曹操的那一干人等监视起来,也可省下不少力气。 这大概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最好解释了吧?太史慈唯有自我解嘲。 到了新年那一天,各地的使者已经全部到齐,于是当天早朝热闹非凡,各地使者在周奂的带领下与太史慈等一干文武大臣齐齐上殿朝见汉献帝。 汉献帝长久以来一直都在别人的控制之下生活,只有这几个月过得潇洒自在,虽然还有太史慈令他头痛,但是比起以前的生活真是天上人间,两不相同。 意气风发的汉献帝在大殿上谈笑风生,对各地的使者殷勤问候,展现出了很强的交际能力,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说实话,汉献帝真的比汉灵帝强得太多了。 太史慈和管宁知道在这一天,汉献帝才是真正的主角,故此出奇的沉默,只是趁机观察各地使者,因为在不久之后,太史慈九会和这些使者展开全面的谈判。 刘备派来的使者有点令太史慈触目惊心,一个是“老朋友”、那个过目不忘的益州名士张松,还有一个人乃是益州秦氏家族的杰出子弟秦宓,这小子可是有名的辩才,太史慈对其印象深刻,《三国演义》里面和孙权的使者张温的那场辩论实在是精彩之极。 如果说张松是记忆型天才的话,那么秦宓就是推理型天才了,这两个人在一起实在是珠联璧合。 和丑陋的张松比起来,秦宓则可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了,尤其是那对眼睛极为有神,虽然在朝堂上说话不多,但是只言片语中极有想象力和文采,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更觉得他的洒脱是理所当然的,不比张松那种惹人讨厌的倨傲态度。 和两人同来的乃是刘备的同乡、擅长于内政的简雍。 看样子刘备也不甘心自己被人利用的地位啊,有这个机会也把自己的心腹派出来历练一番。 护送三人来的人乃是益州的名将杨怀和高沛。 相对于秦宓的文弱之美,杨怀自有另一派英姿勃勃的气质,尤其是在一张俊脸上的那道伤疤,不但不显得丑陋,反而更显得俊伟非常,再配之以高大俊朗的外形,这杨怀实在是闺中女子理想的梦中情人。 高沛和杨怀一比,就显得平凡多了,只是一张铁灰色的脸令人看了绝不舒服。 两个人看着太史慈的时候绝不友好,不过太史慈懒得把这两个绣花枕头放在心上。他在想这套出使阵容一定是庞统的手笔了。 看上去的确无懈可击,就是不知道和自己谈起生意来会怎样。 相对于刘备的阵容,张鲁派来的使者就令太史慈放心多了。 来人就是三国时代超级白痴杨松。 这个人用钱收买十拿九稳,看着杨松,太史慈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拿下了汉中了。 孙策派来的使者乃是蒯越。 太史慈看着满脸笑容可掬的蒯越,再想一想不久前他还是刘表的心腹,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跟蒯越同来的人是一个叫做廖立的人。 名字很熟悉,但是太史慈就是想不起来此君是何人?看着这人冲着自己点头微笑,太史慈唯有同样报之以笑容,不过可不敢轻视他。 这人毕竟是周瑜派来的,一定非同小可。 曹操派来的人物大概是这些使者里面最厉害的了吧。 居然是戏志才! 看来曹操有点不大放心戏志才此来长安,给戏志才作护卫的居然是典韦和曹洪! 在历史上这两个人就曾经救过曹操很多次命。 陪戏志才来的还有两人,一个是满宠、一个是华歆。 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啊。 尤其是这个华歆,说来还和管宁是老朋友呢。 一个是“龙头”,一个是“龙尾”。看来曹操派出的使者也极有针对性。 不过太史慈倒是对曹洪很感兴趣,这小子打仗鲁莽,做生意绝对有一套,和他谈生意,应该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意外的,刘焉的儿子刘和居然也跑到了长安来,亲自来见汉献帝了。 汉献帝欣喜若狂,当即表示要刘和在长安做官。 太史慈虽然不把刘和放在心上,但是却觉得奇怪,这个刘和是怎么跑到长安来的,要知道现在幽州是自己的地盘,刘和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幽州,实在是件怪事。再一想到刘和与少数民族的特殊关系,太史慈便更加心中不安,决定回去后要好好地调查一番。 李傕郭汜和牛辅派来的使者当然是在朝廷方面声望还不错的杨奉。 说到独立特行,还得数马腾。 刘和来长安大概是因为在幽州走投无路,可是马腾不一样,手握兵权的一方诸侯居然亲到长安来,可说是极有胆量。 不过太史慈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的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另外温侯吕布也派来自己的手下大将宋宪做为使者进长安来朝拜汉献帝。 新任的豫州刺史张济当然也要装模作样一番,派来个人敷衍了事一番。 至于太史慈的二舅哥刘繇派来的则是打扮得奇装异服的谋士笮融。这小子不是好人,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表面一幅出家人的打扮,心肠却是极为恶毒和这种人做生意定要极为小心。 不过若是能利用这个人挑拨一下曹操和刘繇的关系,那就十分理想了。 看着在朝堂上跪倒一大片人,各怀鬼胎的口称万岁,太史慈心中暗叹,看来这段时日自己有的忙了。 在盛大的早朝之后,汉献帝便退朝了。不过他叫走了刘和,说是叙叙旧,其实肯定另有内幕。也不知道史阿能不能为自己弄到他们的谈话。 使者们却还未散去,而是在朝堂内外三五成群地和自己的新交旧识说笑。 这些使者当然会留下一段时日,名义是向汉献帝汇报各地的情况,但实际上是要观察整个长安城的形势。 在早朝散后,太史慈便向还未退去的群臣宣布了自己要搬进新家的消息,同时表示要在明天晚上在府内大宴宾客。 众人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纷纷上前祝贺,表示明天晚上会去参加。 想一想明晚自己府上人头涌涌的样子,太史慈便兴奋起来,转头看看管宁,这智者也是眼放异彩,显然也是期待非常。 于是,一场不见硝烟的争夺天下的战争悄然打响。 ------------ 第十一章 峰会(上1) 第十一章峰会(上1) 时间飞快,转眼便到了第二天晚上宴会的时间。 当太史慈和桓范出了布置精美但决不令人感到奢华的卧室、穿过曲径通幽的小路,来到会客的巨大厅堂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人头涌涌,喧闹成一片了。 虽然宾客们很有礼貌,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但是宾客来得过于多了,所以还是给太史慈了一种烧开水的沸腾感觉。 幸好这厅堂巨大,才不会显得拥挤,给每个人以足够的活动空间。 此时是冬天,天气寒冷,所以没有人会在来到这里之后跑到院子里面去,即便是诗人赏雪吟诗作对,也绝不会找这么个喧闹的时间的,既败兴又不礼貌,故此,所有的人都聚在了客厅里。 一眼望去,太史慈便看见了不少的老熟人。 除了达官贵人之外,尚有很多盛装而来的女眷在,在银铃般的笑声中,每位女子都像骄傲的鲜花一般争奇斗艳。 当然那些大商人是不会少的。 前一段时间,管宁已经接触过他们,不过太史慈并没有见他们,认识的人还是糜竺和甄俨,这两人此时正和一个大胖子谈天说笑。 那胖子身材颇高,站在那里极具威势,而且说起话来旁若无人,高声谈笑,令人为之侧目。一张圆脸令人望之就会产生一种好感,看样子似乎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不过那对细缝般的眼睛里面时时闪过狡猾的光芒,令人不敢小觑。 和他在一起说话的人还有一个是益州来的使者简雍,看他和那胖子言语无忌的样子,便可知道他们是老熟人了。 能和简雍如此熟络,同时又和糜竺与甄俨这两个大商人这么谈得来的,那就只可能是张世平又或者是苏双了。 太史慈看着这些人,差点呻吟出来,今天来的宾客的规模只怕不比早朝差多少。 坦白而言,太史慈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场合,虽然自己参加过的宴会不少,但是和现在不同,在青州,自己和手下人喝酒,大家都是自己人,言语之间坦诚相待,没有半点的顾忌,至于在其他场合作客时,自己更是不引人注目,在临淄时,自己身份低微,很少有人理会自己;后来在洛阳,自己也不过是青州别驾而已,在到处都是达官贵人的洛阳,自己只不过是个小人物;最受欢迎的一次是在长安,可是那时候的身份是虞翻,自己可以放开怀抱胡说八道。 可是今天,自己是主人,这令太史慈有点无所适从。幸好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有管宁这大儒一手操办,令自己可以专心于应付宾客和谈判。 不过太史慈见过的大场面多了,自然还不会把眼前的阵仗放在眼里。 看来管宁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所以今天的宴会采取的并非是这时代宴会常用的双席制,而是采取了青州的宴会制度。 模仿后世的聚会制度,在大厅中各处随意点染桌台,那上面放满了可口的食物和水果,当然还有青州美酒,宾客们若是想要吃东西,自然有专门的服务人员为他们递上餐盘,用银制的餐具为其在餐盘上放满食物。 客人们进餐用的餐具也都是银制的。 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避免居心叵测的人在席间投毒。 为了以防万一,在每一张餐桌的周围都有两名特种精英注视,每一位靠近餐桌的客人的行动。 不过,要在这种情况下下毒,那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每一位要进入太史慈府中的人物都需要在门口处报上姓名,而且有管宁在门口亲自迎客,进了厅堂,只有客人方可入内,那些随身的侍卫都被挡在外面。 所以,危险程度实际上已经被降到了最低。 客人们倒是毫无意见,而且对青州的这种简便新奇的宴会很满意,这样一来,的确让人轻松了很多,无形中便拉近了客人与主人之间的距离。 故此,太史慈还未出场,客人们的拘谨已经被消除了。 更何况,每一位青州的服务人员都衣冠楚楚、彬彬有礼、满面笑容,没有一般下人的那种谦卑的小人模样,在客气中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让人看了很舒服。 那些为客人们不停地填补杯中美酒、好像穿花蝴蝶般在客人中间轻盈的走来走去的女孩子们,一个个唇红齿白,身穿这时代决不会有及膝褶皱短裙,身上散发着混合着健康体香的淡淡的不知名的香粉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被这样的人服务,口中称呼着“大人”、“先生”,并且说“乐意为您效劳”的话语,实在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宴会上当然要有音乐,在这大厅的几处特殊地点,自然有三五成群的歌舞伎在吹拉弹唱。那音乐都是新编的曲调,缥缈清新,在众人的耳边若有若无的飘来荡去,使得大厅中的气温骤然降低了几分,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些歌舞伎原本都是巫祀神女,现在则变成了青州专门的表演人员。 而且那些女孩子现在还负责教授各个达官贵人家的歌舞伎们的歌舞,收入颇丰,在青州她们的地位更是被提高了不少,还有了自由,对太史慈当然是感激非常,故此这次听说太史慈在长安安置新家,便精选出她们中的佼佼者,千里迢迢的赶来,免费为太史慈表演助兴。 像这种宴会,她们当然是轻车熟路熟悉得很,马上因地制宜地转喉拨弦,曲调传情,令一些欣赏者如痴如醉。 因为大家过于投入,所以太史慈字后堂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现在厅堂之中的最大谈话圈子当然是许子将所站的地方。很多人在许子将身边聆听着这智者精辟独到的分析,不时发出出自真心的赞叹声。 徐盛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向太史慈行礼。 太史慈看他只有一个人,好奇道:“文则和王基那小子呢?” 徐盛苦笑道:“文则说今天晚上主上府上热闹非凡,长安城要严加巡查,所以不来了,至于王基那小子,这两天一见到文则,欢喜得什么都忘记了,整天围着文则转悠,说是要向他请教守城之道。” 太史慈点了点头,这个王基果然不错,是个可堪造就之才。 纵观青州,于禁是最善守者,王基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地超过了他的老爹王豹,所以要想再有提高,那么于禁便是不二人选。 难为这王基小小年纪便这般有心。 徐盛看了看太史慈周围,发现只有桓范的时候,便问道:“怎么只有你小子,别人呢?” 桓范虽然智能超群,但是性格随和,故此微笑道:“陈群和诸葛瑾那两个家伙现在正陪着幼安先生在门口招待客人,张紘先生说是不耐烦这种场面,跑到自己的房间里读书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徐盛露出一副要谴责张紘没天良的样子,举起双手仰望天空道:“天啊,这些人渣真是没有人性,主上,你也不主持一下正义,怎么可以让张紘那小子这么逍遥自在……” 太史慈看着这活宝,为之啼笑皆非,桓范马上嗤之以鼻道:“张紘先生那是真性情,哪里像你?连参加宴会都要走后门,好像见不得人似的,那才真叫丢人。” 徐盛“咦”了一声,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后门进来的?” 桓范若无其事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以文响兄现在在长安城中的地位,要是进了正门,还不得被那些趋炎附势之人缠住,无法脱身?再加上文响兄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又长得这般英俊潇洒,还不得被在场的这些娘们蜂围蝶阵般的围住,就算不会就地正法生米煮成熟饭,也会再定佳期的。” 太史慈看了看桓范,暗赞一声,由小处看人,便可知道这桓范的细致入微,看来今天晚上这桓范定会为自己发掘出来很多的秘密。 徐盛一定,立时双眼放光,一把拉住桓范的衣袖,对桓范低声嘿然道:“兄弟,也不枉老哥往日对你不错,今天晚上就看老哥我大有斩获吧!” 太史慈这才想起徐盛尚未婚配,看看这小子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也的确该找个人在他的边上收束他的心性了。 桓范瞪了他一眼道:“你莫要为主上添麻烦,现在我们在长安还是敌我未明,谁知道你看上的女子会不会是主上敌人的家眷?若是你要找老婆,日后回到青州,自然有大把的美女等着你挑选。” 徐盛被桓范说得神色一凛,仔细地打量了桓范几眼,吁出一口气来道:“你莫要吓我,刚才我还以为是奉孝先生在教训我呢。你摸摸,我这背后全都是汗。”说完硬拉桓范去摸他的后背,也不管桓范挣扎。 太史慈在一瞬间也有这种错觉,越发惊讶地打量着桓范:这小子锻炼锻炼,搞不好又成为第二个郭嘉的潜质呢。 徐盛却在一旁叹道:“算了,看来我还是回青州找老婆吧,幸好李仙儿不在青州,否则被她一搅和,我这婚事就变成盲婚哑嫁了。可惜了眼前的这些大好闺女,错过了选我这俊俏男儿的机会。” 太史慈忍不住莞尔,这个徐盛看来和杜远在一起是学不到好了。 桓范立时作出呕吐状,而且还擦拭着刚刚摸完徐盛后背的手,没好气道:“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这些女子真的是奔着你来的?哼,莫忘记今天有许子将先生在这儿,这些女孩儿来这儿是希望接受子将先生点评的。当今圣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哪个世家大族家的女儿不想嫁到宫中,母仪天下?若是能够得到许子将先生的极高评价,立时就会有登堂入室,入主后宫的机会。” 徐盛立时泄气,在一旁嘟嘟囔囔。 桓范的话立时令太史慈心中一动,又想起了甄宓的事情,立时色变。 若是在今天的场合被提起了汉献帝婚配的事情,一旦有人有心或者无意提及甄宓的话,自己如何收场? 看着太史慈脸色微变,桓范马上察觉道:“主上,有什么不对吗?” 经过几天的相处,虽然这桓范因为一直跟着管宁办事,但是太史慈也知道这个桓范实则是管宁为自己收罗的心腹,故此可以无话不谈。 这段时间大家过于忙碌,故此又把此事抛到了脑后。 现在这个满肚子鬼主意的桓范在自己身边,正是让他为自己想出办法来的大好机会,太史慈连忙低声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桓范。 桓范闻言立时神色凝重,默然半晌后才道:“这事情是不大好办,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是那大相士刘良在这里,只要再编上一通鬼话,说什么天命轮转,甄宓已经不再是皇后之命,定然能够蒙混过关。” 太史慈闻言一楞,这倒是个好办法,笑道:“那倒不必,有许子将先生在这儿,这番话令许子将先生说出来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桓范摇头道:“主上,问题是我们现在哪里有时间和许子将先生说这件事情呢?而且若是如此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利用甄宓小姐为主上造势了。否则幼安先生早就这么做了。” 太史慈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桓范的想法实际上和管宁应该差不多,都希望利用甄宓为自己改朝换代造势呢,但是问题是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要娶甄宓。 桓范苦笑道:“这事情很麻烦的,若是单单为了圣上娶不到甄宓小姐,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我们完全可以说主上和张夫人有婚约在身。如此一来,圣上马上就会排除纳甄宓小姐为妃的可能性,毕竟那等于放了一个内奸在自己的身边。但主上也会失去这种机会,总不能母女,嘿……” 太史慈明白桓范的意思,桓范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张夫人之间的事情,他的这个提议只能说明桓范的计谋毒辣而已。 不过桓范却提醒了自己,解决甄宓的事情最好的方法的确是公开自己和张夫人之间的关系,然后再利用许子将舆论的优势想办法对外宣称甄宓的皇后之命消失了。 至于管宁等人怎么想,那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和张夫人的事情不能总是这么瞒着。 一旦下定了决心,太史慈马上轻松起来。 桓范见太史慈不说话,还以为太史慈在发愁,便对太史慈道:“主上,我看许子将先生今晚会控制住局面的,只要许子将先生回避这方面的话题,就没有人会贸然询问,毕竟子将先生的习惯是在数日之后才会公布对众人的评价。” 太史慈点了点头。 桓范又轻笑道:“而且今晚这些女子将会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众人,谁还会想起甄宓小姐啊?更何况今天晚上的宴会制度是我们青州特有的,除了主上待会儿发表一通宴会致词之外,大家都是三五成群地组成谈话的圈子,应该不会有机会提到这个话题。我看幼安先生正是有鉴于此,才会如此安排的。” 太史慈这才明白管宁的苦心,至此完全放下心来,对桓范笑道:“桓范你很不错,揣摩幼安的心思很准。” 桓范微微一笑道:“其实幼安先生用青州的宴会制度来招待宾客最主要的目的是因为这样便于主上和各方诸侯的代表展开谈判,即便是离开,也不会引人注目。也便于我等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人在一旁观察长安的达官贵人,揣测他们的心理,一石数鸟。” 徐盛此时对桓范刮目相看,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智如大海,竟然可从细微的事物中揣测出这许多的东西来。 太史慈心中也在盘算自己要给这个桓范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才可发挥出这个桓范的最大功用。 正思索间,却听见编钟之声悠然响起。 众人声音立时收住,马上向门口看去,却见神采飞扬的管宁正和马腾谈笑风生地走进大厅来,身边是诸葛瑾和陈群以及马岱、马铁两人。 不过真正吸引住众人视线的,却是在马腾边上俏然而立、向大厅打量的一个女孩子。 这女孩儿甫一出现,立时引起了大厅中人们的赞叹声。 虽然这女孩儿一身的白衣如雪的男装打扮,但是那胸前的插云双峰隐然若现,叫人一眼便可以看穿她的真相。 即便是这般打扮,只要不是瞎子,也可以看出这女子乃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和蔡文姬等女子不同,这女孩儿英气逼人,一张精致无比的俏脸和那具因为大量运动而出奇魔鬼的身材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性感野性。 和她一比,大厅中的女孩子都变成了木偶,不值一提。 看着那紧闭的玫瑰色丰润双唇,和那丰隆夸张的挺巧美臀,叫人心中忍不住升起若可征服此女,死而无憾的惊心动魄的感觉。 大厅中的男人们大多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盯着这女孩儿不放。 更有人举起杯来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也不知道他们喝下去的到底是酒还是口水。 太史慈却和桓范对视一眼,看出对方心中的骇然。 这女孩儿是谁?难道是马腾的女儿? 这个马腾要干什么?难道马腾也想把自己的女儿推给汉献帝吗? ------------ 第十二章 峰会(上2) 第十二章峰会(上2) 趁着众人贪婪地看着此女时,桓范靠近太史慈迅速低声道:“主上,我们应该马上派下人手马上调查,除了马腾,到底还有多少居心叵测之徒要把他们的宝贝女儿送进皇宫。”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别人无所谓,最怕的是外地的强力诸侯这么做,这无疑是在与我们争夺皇命。” 看着马腾,太史慈冷然道:“马氏家族在后汉建朝时就是外戚,素孚威望,若是他想这么做,成功的希望很大。” 桓范懊恼地叹了一口气道:“真是麻烦,若是这门亲事成功的话,甄宓小姐就可幸免于难,但问题是一旦马腾与皇室结亲,我们日后讨伐马腾的时候,就会有很多的麻烦,远的不说,我们要伐汉中、取益州,这个马腾就会在一旁捣乱。” 太史慈完全同意桓范的分析,同时身躯一震道:“搞不好这个主意就是庞统出的。” 桓范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起来,冷哼道:“刘备是皇室宗亲,张鲁是宗教领袖,若是马腾再变成外戚,他们三家的联盟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再加上李傕郭汜在一旁策应,这事情十分棘手。” 太史慈心情大坏,没有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庞统,这小子玩起阴谋诡计来这么有一套。 徐盛却在一旁道:“主上,何必为这件事情烦心?马腾能不能成功还在两说呢,哼,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太史慈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桓范道:“这件事情你多想一想,看看有何良策可以化解马腾等辈的图谋。” 妈的,孙策的那个妹子孙尚香还没成年吧?曹操的宝贝女儿似乎已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难不成他们都要给自己来这一手? 不管了,自己站到明处后,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纷至沓来,很多事情根本无法预料,唯有见招拆招了。 这时,管宁开始发表演说,主要的意思就是希望今晚作为主人的太史慈致词。 在众目睽睽下,太史慈口角生风地侃侃而谈,这种场面他还是能应付得来的,毕竟和沙场上生死间的较量相比,这种场面实在是微不足道。 太史慈这番致词言简意赅,其中的大致意思是在说先要感谢汉献帝,因为只有汉献帝返回长安,大家才会有相聚的机会。然后便希望各位来宾在这里渡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表面上看太史慈是在歌功颂德,但是人人都听得出太史慈话中的意思:没有他太史慈,汉献帝如何回得了长安?那言语中的意气风发跃然纸上。 俊朗的外形配之以无匹的英雄气概,再加上在亲切微笑中流露出来的丝丝霸道,叫人为之心折。 登时,原本用嫉妒目光望向马腾身边那俏佳人的众女向太史慈投之以炽热的目光。 随后,太史慈便举杯一饮而尽,众宾客当然纷纷效仿,然后,便各行其是,大厅中再一次喧闹起来。 不一会儿,太史慈身边便聚集了一大群人,有的是来道贺的,但更多的是太史慈的仰慕者。幸好这些上流社会的人物们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不会像后世追星族一般的疯狂。 正在太史慈疲于应付,一张脸都快笑得僵硬的时候,管宁领着马腾来到了他的身边。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用不着管宁介绍,马腾便淡然和太史慈打了声招呼,脸上不露丝毫心中想法。 太史慈是主人,当然要热情一些,做到不卑不亢就算是完了。 马岱年轻气盛,又在太史慈的手里吃了大亏,当下冷硬地和太史慈打了声招呼便把脸挪向了一边。 马铁倒是深得乃父的真传,不咸不淡的和太史慈打着哈哈。 倒是那个女孩儿,一脸好奇的看着太史慈。 马腾没有介绍,太史慈当然也不好询问,只知道这女孩果然是马腾的女儿。 众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沉默下来,气氛有点尴尬,马腾又见到很有很多人来见太史慈,便叨扰一声,领着自己家的儿女走到一边去和其他的达官贵人谈笑风生起来。 出现在太史慈身边的人越发地多了起来。 不过因为有管宁在身边,太史慈的压力倒是轻了很多。 不多时,太史慈身边的人便渐渐散去,太史慈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管宁道:“幼安兄,马腾的那个女儿……” 管宁看了一眼身边神色凝重的桓范,低声道:“主上想必已经猜出了马腾此举的深意。”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事情颇为棘手,我们不能听之任之,未知幼安兄有何良策?” 管宁冷哼一声道:“主上,这事情马腾未必会称心如意,要知皇帝选妃乃是国之大典,不可等闲视之,尤其是这第一次,更有可能决定皇后的归属,朝中文武百官都由职责讨论此事,主上乃是朝中重臣,在长安有当时得令,只要主上出言反对,圣上也要有所顾虑的。” 桓范在一旁忧心忡忡道;“幼安先生,就怕王子服等人在其中一力撮合……” 徐盛在一旁点了点头,要知道现在长安的势力斗争十分激烈,大家都在拿效忠皇帝说事,而皇帝也在极力想要自己掌控长安大权,对于汉献帝来说,消灭太史慈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太史慈势力强横,乃是天下最大的诸侯,但是,他想要做的却是削弱太史慈在长安城的影响力,摆脱太史慈对他的控制,这一点倒是有可能做到。 当然,太史慈若是把心一狠,来个曹操使用的那招迁都,那么立时就可以打击汉献帝的痴心妄想。至于王子服等人,来个大开杀戒便可一了百了。 但是太史慈有苦自己知,定都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日后征讨汉中,夺取天下。而且若是迁都的话,不但给人以胁迫皇帝的口实,而且是无形中放弃了长安地区。 历史上曹操在长安和汉中地区吃的亏就是前车之鉴。 对于太史慈来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改革自己所控制的区域,为自己日后一统天下作必要的贮备。 本来,太史慈一直就在做这项工作。 当年拥有青州之后,管宁是这么做的,在占领冀州之后,太史慈仍然是这么做的。 现在太史慈在自己控制的这几个州郡这般作也可以,但问题的关键是现在汉献帝在太史慈的手中,在拥有了皇命、可以号令诸侯的同时,天下人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毕竟名义上自己还是汉献帝的臣子,所以,一些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了,那必须要说服汉献帝同意才可以。 否则就不用管宁到长安来了,若是来硬的,自己岂会把长安这一干人等放在心上?不过那样一来,自己立时变成在历史上曹操一样的“国贼”。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绝对不能让别人说自己胁迫皇帝。就像前一段管宁建议在全国范围内实行科举制度一样,说服汉献帝的好处就是可令所有针对自己的人闭嘴。 不过这种局面不会太久,说到底太史慈这么做是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统一天下的难度。 当太史慈恢复了经济、巩固了改革、训练好士卒、耗干天下诸侯的财源的时候,自己就不用这般夹着尾巴做人了。 当然,那时候要改朝换代还需要一些借口,不过没有关系,历史总是书写胜利者的篇章,只要自己统一了天下,再用打击世家大族的手段避免了历史上的分裂根源,不让百姓流离失所,谁还会说自己的坏话? 夏启废除禅让,否定了尧舜禹,弄了个“家天下”出来,可是谁又说了他的不是?究其原因那是当时的人们满意。 只要有心,自己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命运总是捉弄人,偏偏就在自己示弱的这一段,各种麻烦事情就都来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叹了口气对管宁道:“幼安兄,即便是反对,我们也总要有了恰当的理由吧,马氏家族可是我大汉有名的世家,而且在人家马氏家族是外戚的时候可没有玩弄权术,在士大夫口中马氏家族的名声很不错的。” 管宁嘿嘿一笑,低声道:“主上,你不知道吗?马腾的母亲是羌人,也就是说马腾是混血儿,主上,您应该知道这对世家大族的声望来说可是个致命伤,虽然说按照大汉惯例,每一年蛮夷之邦都会向我朝进贡美女,但是这些美女进宫之后都不可以生育的。所以我们反对马腾的理由就是他的血统不纯,非我华夏的子民。” 太史慈闻言一愣,心中蓦地轻松起来,笑骂道: “好你个管幼安,这种荒诞理由都想得出来?” 管宁看了站在旁边、对自己一脸佩服的桓范和徐盛一眼,若无其事道:“主上,对付这些世家大族,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坦白地说,马腾驻守边疆多年,对大汉忠心耿耿,管他有没有羌人血统,只要他母亲嫁给了他的父亲,那马腾就是我汉人了,至于他的那个美丽女儿更说不上什么蛮夷女子,这事情说是放在我青州,根本不是问题,只有那些食古不化的世家大族才会计较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徐盛却在旁边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美女……” 太史慈心情大佳下不置可否道:“若是问想你有本领,你可以把这女子追到手中,也算是为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徐盛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又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此时被众多帅哥包围起来的马腾的漂亮女儿,旋即颓然道:“我看还是算了吧。竞争对手太多了。” 太史慈哑然失笑,不顾自己形象地一把抱住徐盛的脖子,低声道:“一看此女外形就知道虎父无犬女,这种女孩子不喜欢那种脂粉气娘娘腔极浓的纨绔子弟,文响你虽然不够俊俏,但比那些脓包有气概多了,我看你胜出的机会很大的。” 徐盛双目立时闪亮,马上向马腾女儿周围的那个圈子走去。脸皮之厚性子之急直迫色狼杜远的境界,管宁和太史慈忍不住低声狂笑。 桓范在一旁大摇其头道:“主上,文响此去,只怕会铩羽而归……” 太史慈强忍着笑,板着脸道:“若是他可成功,荆轲都能把秦王的头带回来了,但问题是这种事情总要失败几次,才可以走向成熟。” 管宁也道:“主上所言极是,现在在我青州,婚姻自由,文响这家伙常年在沙场上打转,难得有机会学习一番,现在在马腾的宝贝女儿身上练练手,也算是好事。” 说到这里,管宁好像突然将想起一事般太史慈道:“主上,元皓和郭淮那小子派来了一个人,说是要主上提拔他一下。” 言罢,管宁便回头在自己的身后寻找。 田丰和郭淮向自己推荐的人?想必不简单吧?太史慈充满了期待。 不过心中也在奇怪,田丰和郭淮已经是西北的领军人物了,要提拔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何还要送到自己这里来? 这时,管宁把目光停了下来,然后便一把拽过来一个站在刚才太史慈等几人谈话圈子外面的一个精壮汉子。 只此一点,太史慈便对这人另眼相看,这人很懂得趋利避害,不该自己听的话坚决不听。 此人身材几乎与太史慈持平,他的身体完美得令人吃惊,一张瓜子脸,但却绝对没有文弱的气质,相反从他的骨子里面透露出了一股强悍的气息,一对眼睛也极为有神。 只此一眼,太史慈便已经断定,这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那人见到太史慈,深深的拜了下去。 太史慈一把拉起他,笑道:“老兄不必多礼。” 那人听了太史慈这般说话,苦笑道:“死罪之人,不得不如此。” 管宁在一旁解释道:“主上,这人原本是扶风守军的一名副将,因为前一段时间要当逃兵,所以被收押起来了。” 那人惶惑地看了太史慈一眼,不再说话。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人心中想什么,毕竟自己这青州战神以勇武著称,所以知道眼前这人是逃兵之后,很有可能大为恼怒。 不过太史慈却知道田丰此举必有深意,便笑道:“逃兵?淮阴侯韩信当年还当过逃兵呢!我看老兄并非是贪生怕死之人,当逃兵一定有苦衷吧?” 这人闻言,眼中大生感激之意,哽声道:“前段时间战乱,李傕郭汜攻击胡车儿将军防守的咸阳,各地长安守军居然不施加援手,家有老母在咸阳,故此……” 太史慈理解的点了点头,这人又道:“原本我被抓回来后,只说是要收押一段时间,后来田丰先生和郭淮将军来了,说是要严明军纪,我便被提了出去,说是要被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后来幸得田丰先生和郭淮将军搭救,才苟全性命。” 太史慈听了个莫名其妙,怎么田丰要严明军纪,最后反过来还要搭救此人,更把此人送到自己这里来? 管宁在一旁低声道:“主上,元皓的来信我已经看过了,他和郭淮在扶风一带实行兵制改革,令一些人不满,他们又无力对抗,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诡计要袁绍和郭淮难看。” 顿了一顿又道:“此人乃是田丰新任命扶风守将姜叙的族弟,姜叙极受元皓的重用,所以那些人便把一直被收押的此人弄了出来,想要令元皓难看。后来元皓施展手段,要借此人逃跑的事情追究前一段时间长安各城不对咸阳施加援手的责任,这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不过此人也无法在扶风立足,元皓看他是个人才,又想起长安城的防务问题,才要他到主上这里来。” 太史慈这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 看来权力的斗争无处不在啊。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元皓看得上眼的人那还错得了?这样,从明天开始起,你便跟着徐盛将军,负责长安城的治安。” 那人感激涕零下,翻身拜倒。 太史慈一把拉起他,笑道:“不要谢我,若是你真有才学,便给我干个样子出来。”那人用力点头。 太史慈淡然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恭声道:“小人姜囧,乃是芦山人士,居于大川九龙池,家父姜飞,是大川九龙部落首领。在下是长子,前些年与同乡好友王谋一起出芦山来谋生路,好友王谋现在在益州刺史府做事,我则来投奔我的族兄姜叙,本来想若是不行,便再回去……”(这段资料查得好辛苦,那个王谋后官居蜀汉太常,比高颐的官职还高,三国志史书有载) 等一等!姜囧?这不是姜维的父亲吗? 太史慈的心脏猛地不争气地跳动起来。 姜维不是天水冀人吗?他老子说的芦山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他老子不是在天水当功曹然后站死沙场了吗?怎么现在又跑到了长安? 不过,这绝对是件好事情,姜维可是后三国时代文武双全的名将啊,整个蜀国就他一个人挑着呢! 太史慈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垂头丧气地姜囧,想象着他儿子在历史上的飒爽英姿,兴冲冲道:“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姜维?” “姜维?”姜囧愕然道:“在下虽有妻子,但还未完婚,哪有什么儿子?” 太史慈大感尴尬,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 第一章 峰会(中1) 第一章峰会(中1) 看着满脸好奇的姜囧,太史慈这才想起,姜维现在应该还未出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管宁和太史慈相处时间很长,知道太史慈每多有出人意料但又石破天惊的惊人之语,而且事后往往得到验证。见到太史慈此刻有点尴尬,连忙解围笑道:“姜囧你还不谢过主上?给你的儿子起了个好名字。” 姜囧闻言一呆,连忙翻身拜倒。 太史慈哈哈一笑,对姜囧亲热道:“你先回去把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迎娶过门,然后再来长安,导师我在给你任务。” 姜囧摇头道:“主上,我的未过门的妻子年岁还小,还要等上几年才能够完婚,所以还是先让我在主上这里做事吧。” 太史慈无奈的点了点头,生孩子这事情急不得,人家小女孩儿还没有生育能力呢,娶过门来也没用不是? 嗯,姜维字伯约,那就应该是大儿子了,看来在历史上,这个姜囧才有一个儿子,便死于非命,想想历史上的姜维,再看看眼前这个姜囧,太史慈就决定要好好“培养”一下他,说不定能给自己多生几个厉害的人物出来呢。 想到这里,太史慈便要桓范领着姜囧去找那正围着马腾女儿转的徐盛了。 太史慈和管宁还未来得及说话,迎面便走过来了两人:戏志才和曹洪。 太史慈一见曹洪,心头一喜,暗道日后生意场上的冤大头来了,连忙向管宁一使眼色,后者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眼角眉梢都露出了笑意,像只占了多大便宜的老狐狸。 此时,两人来到太史慈的近前。 看着两人向自己施礼,想起来戏志才那堪比郭嘉的绝顶才智,太史慈便用神打量历史上这短命的天才。 他和郭嘉真像啊!太史慈在心中不由得赞叹,那并非是说长相,而是一股由内而外的气质。 戏志才见了太史慈和管宁十分恭敬,不过曹洪却是一脸的凶相,气呼呼地看着太史慈。 自己有招惹到他吗?太史慈正摸不到头脑,管宁在他耳边低声道:“主上不记得了吗?曹仁前一段时间不是在洪泽湖那里吃了张燕一个大亏吗?” 太史慈这才反应过来,前一段时间袁绍在葛坡搞什么诸侯会盟的时候,曹仁不就是灰头土脸而来吗? 想到这里,太史慈便对曹洪不咸不淡的打了声招呼,虽然自己要和对方谈生意,但是却不能太过热情,否则很容易被人家算计的。 太史慈向戏志才微笑道:“先生前段时间在曲阿城与周郎连夜大战,运筹帷幄之间极尽兵法之玄奥,在下佩服。” 戏志才哈哈一笑道:“司空大人客气了,小可才寡,面对周郎仅仅是全力防守而已,在司空大人这等兵法大家面前真是贻笑大方了,司空大人在虚实奇正之间变幻莫测,玩弄强敌于股掌之间,才是令人佩服。” 戏志才把“虚实奇正”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太史慈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在讽刺自己假失踪那件事情,只好骗过像袁绍那样的人,却瞒不过曹操。 虽然客气,但骨子里面却是一股从容不迫的盛气凌人,还真是和郭嘉像极了。 太史慈面对戏志才的嘲讽不置可否道:“先生过奖了,出谋划策要因人而异,先生乃是此中高手,当然明白我的意思。” 戏志才心中暗懔:不争一时之气。这才是太史慈可怕的地方。 虽然太史慈什么都未说,但是却透露出一股有办法算计自己的决心,令人胆寒。这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戏志才一百个不信,但是不知为何,同样的话从太史慈的嘴里说出来就令人有一种无法不认同的感觉。 神思恍惚间,太史慈的声音再一次在戏志才的耳边响起:“听说先生和奉孝是同窗好友?” 戏志才的心神再一次被太史慈所左右,连忙答道:“我和奉孝是颍川书院的学友。” 太史慈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曹洪。 戏志才心中暗恨,这个太史慈实在可恶,在自己的风头被他稳稳吃住的时候,偏偏又提起了郭嘉这令自己又敬又怕的人物,分明就是在打击自己。 可是这一手恰恰又对他极为有效,因为自平生所见的人物中,郭嘉是他猜不透的三数人之一。虽然早年与郭嘉相聚的时日颇长,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郭嘉的才智越发得深不可测。 太史慈刚才暗示自己有办法对付自己,随即又提到了郭嘉这个熟悉自己性格的谋士,可以想见对自己的冲击有多么的剧烈。 莫名中,戏志才猛地察觉到自己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了太史慈,而这对一个谋士而言,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那意味着日后对太史慈对阵时,被太史慈全然击败的可能性极高。 又或者说,自己现在就已经落在了太史慈算计中?! 戏志才想到这里,遍体通寒。 那么,太史慈下一步要怎么对付自己呢? 太史慈见戏志才神思恍惚,心中暗笑,对曹洪笑道:“听说小将军生财有道,在江东做的是风生水起。” 曹洪看了看太史慈,勉强冷硬道:“好说好说,难道司空将军还对商贾之道感兴趣吗?” 太史慈还未说话,管宁却在一旁笑道:“‘君子配五德’,商贾乃是水德,岂有不学习的道理?不过真正想要和小将军谈生意的人是我管宁。” 曹洪这人是财迷,一听说有生意可以做,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和管宁有说有笑谈到一处。 戏志才大感不妥,但是却又未知在那里有问题。 太史慈却不管那么多,拉住戏志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戏志才却不敢大意,边回答太史慈的问题,边揣摩太史慈的心意,却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太史慈心中好笑,这就叫做“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戏志才才智过人,与此人做事无疑于与虎谋皮,先要大灌迷魂汤才可以,从此人和周瑜交手的经历来看,戏志才和郭嘉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面对智计超人之辈的时候,戏志才的作风极为保守,而郭嘉则是乐在其中地和对方屡出奇谋斗生斗死。 所以,当戏志才摸不清楚对方心意时就会采取守势,而这正是自己想要的,因为自己的目标不在他的身上,而在曹洪身上。 自己在明,管宁在暗,造成管宁想要单纯地和曹洪谈生意的假象,把戏志才的全部心神都放到自己的身上,如此一来,管宁不想成功都难。 正说话间,一把令人听了绝不舒服的声音传了过来:“司空大人,祝贺你乔迁新居啊!”言词之间,满是阴阳怪气。 太史慈等人停止了说话,看向来人。 原来是张松等一行人,出人意料地,蒯越和廖立两人也和他们在一起。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一眼,大感不妥。 问题出在张松身上。这人对西川的山川地理无比熟悉,现在居然和荆州代表在一起,那目的不问可知,当然是希望和荆州联手,在长江全线结成一条天险防线。 难怪益州的代表中有张松在了,这人根本就是被庞统派来与荆州结盟用的。 表面上看,益州使者的一切事物都由秦宓打理,但是张松却在暗中负责和荆州结盟。 庞统之所以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让张松等人和蒯越这荆州代表站在一起,那是因为庞统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早就知道张松熟知入蜀图。 虽然太史慈已经有这张图,但是却知道两家俩手的威力,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削弱对方财源的办法,但是说到底,最后还要和各方诸侯一战,若是孙曹三家联手防卫长江,那将会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该死,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敌人会来这一手? 现在唯有希望双方还没有达成最后的协议,自己还有机会从中破坏。 众人一一和太史慈见过礼,便和太史慈客套起来。 一直被太史慈缠住不放的戏志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把拽过曹洪,站在一旁低声耳语起来,看他神色凝重的样子,显然是在询问曹洪刚才和管宁都说了些什么。 看看曹洪一脸兴奋的样子,太史慈就知道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转头一眼便看见张松向戏志才走去,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无奈自己和管宁已经被其他人缠住,所以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秦宓这时候发挥了他出色的交际能力,拉着太史慈和管宁谈笑风生,令两人莫奈他何,在一旁的廖立也是满脸的含笑,在一旁见缝插针。 那杨怀在向太史慈行礼过后,一眼便看见了在不远处成为众人焦点的马腾的女儿,眼前一亮,连忙走上前去向那女孩儿殷勤问话,那女孩儿看见他便老熟人似地叫着他的名字,和他打着招呼,看得太史慈越发得生出警惕。 不行,绝对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太史慈想到这里,便在心中揣摩对策,随口向廖立问道:“廖先生是哪里人?” 廖立笑道:“在下乃是武陵人。” 太史慈心中一动道:“这么说来,廖立先生和我军中的廖化将军乃是同乡了?会否还是同族呢?” 廖立不置可否道:“廖元俭的确是我家族中的人,不过他在幼年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的母亲带走,后来定居襄阳,与我族中几乎没有什么往来。” 言外之意很明显,那就是说莫要用廖化和他套近乎,更有对廖化轻视的意味。 当然,这话也是说给站在一旁的秦宓说的,要他莫要多心。 太史慈心叫难怪,廖化这人带字,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百姓,可是却偏偏乃是黄巾军的首领之一,那其中定然有很多的难言之隐,可惜他却从未说起,现在听廖立这么一说,太史慈倒可猜出个大概了。 一个女人带着自己的儿子远走他乡,那其中定有外人无法想象的辛酸和苦衷。 此时,秦宓在一旁微笑道:“廖化将军独辟溪径,远赴北方,随大司空转战中原,立下赫赫战功;而廖立先生则是水镜先生口中的‘楚之良才’,更是不同凡响,一文一武、一南一北交相辉映啊。” 表面上听,似乎是在打圆场,但是谁都听得出来秦宓站在了廖立一边,毕竟廖化从廖氏家族出走肯定不是件特别光彩的事情。 太史慈闻听此言,身躯忍不住一震,他这才想起廖立是谁。 难怪这名字听上去这么熟悉了!在历史上,这可是个和庞统可以并驾齐驱的人物。 如果说在吴国有一个被埋没的人才是虞翻的话,那么在荆州乃至在益州被埋没的人物就一定是这个廖立! 刘备占领荆州后,诸葛亮就向刘备主动推荐过两个人物,一个是庞统,一个就是廖立,至于白眉马良等人,在廖立面前根本就是数不上数的人物。 可惜这人和历史上的虞翻一个脾气,自己看不上眼的人物一概不放在眼里,弄得最后连诸葛亮都无法包容他,罚他到边疆去开垦荒地,后来姜维请他出山,他却说诸葛亮死了,没有人能够真正完全发挥他的才干,宁可老死山林,还说若是答应了姜维的要求,就是糟蹋了自己。 没有想到。周瑜和孙策居然请得动此人出山,而且看他现在的模样,没有丝毫的狂傲,显然是对周瑜和孙策心悦诚服得很。 有此人在荆州,孙策实力大增! 一时之间,太史慈心情大坏。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张松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 众人闻言一楞,太史慈这才惊醒过来,看向了得意洋洋的张松。 秦宓闻言脸色一变,因为张松这句话明显是在讽刺廖化做过黄巾贼,把廖化比喻成做贼的佳人,意在说廖化功勋再高,也洗刷不清廖化本身的污点。 而且这话还有顺手牵羊骂太史慈藏污纳垢的意味。 秦宓不由得为张松担心。 在太史慈的府中,当着太史慈这手握天下雄兵的大司空,居然肆无忌惮地辱骂太史慈,这个张松的确是胆大妄为之极。 太史慈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不过他却不会因此而杀了张松,那样只会显得自己理屈词穷,可是若是不置一词,对自己的声望也是大有损失,更对不久之后的谈判不利,毕竟在气势上已经弱了一筹。 可惜这等文人间的辩论要求极严,正像是筵席之间的诗词歌赋,相对者必须要做到语出有典,但自己始终是大老粗一个,哪里懂得什么狗屁典故? 太史慈还未想好对策,管宁却在一旁微笑道:“衣食足而后知荣辱,知耻近乎勇,弃暗投明总比朝秦暮楚的好吧。” 众人齐齐一怔,太史慈听罢,心中大声叫好,管宁这番话连打带削,暗中把在场的众人全都教训了。 “衣食足而后知荣辱”,那是说廖化和他的母亲被廖氏家族逼得走投无路,自有飘零江湖,当然不知道荣辱,若是怪廖化,那先要怪廖氏家族。 “知耻近乎勇”当然是在说廖化乃是勇士。 “弃暗投明”当然是对太史慈的赞美。 而朝秦暮楚则是一语双关的嘲骂张松,乃至他背后的世家大族。 那不但是在说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刘焉,扶植了刘备,更是在用“秦”、“楚”这两个地名嘲讽他们四处巴结讨好的姿态。 一直以来,他们便在汉中和长安地区谋求利益,现在又在讨好荆州的廖立,岂不正是“秦楚”两地? 管宁区区数语便用典故道破了张松等人的心机,而且丝丝入扣,表现出了极高明的政治手腕和学识,令在场人大惊失色。 廖立和秦宓的脸色极不好看,不过却没有怀疑管宁已经看穿了他们联合的目的所在,毕竟在他们看来,张松知道入蜀图乃是高度机密,太史慈和管宁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人世间还有如此详尽的地图。 他们仅仅认为管宁的讽刺是因为张松的出口伤人。故此虽不高兴,但却并未放在心上。 只不过对管宁刮目相看,才知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这个管宁出奇的厉害,似乎比太史慈还难对付。 张松的一张脸气得发青,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日被驳得体无完肤。 太史慈先是欣赏了一下张松的表情,然后才悠然道:“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大海的无边正是因为他不放弃任何一滴雨水,各位以为然否?” 他这么一说,张松当然更无话可说了。 众人赔笑。 管宁却借着太史慈的话头笑道:“司空大人所言极是,或许我们以前有很多的不愉快,但那毕竟是以前的事情,我们在这里若是只讲个人恩怨,那对国无利,不若我们谈点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吧。” 众人精神齐齐为之一振,他们早就猜到太史慈要诸侯进长安一定别有目的,现在见太史慈终于切到了正题,哪还不竖起耳朵来听? ------------ 第二章 峰会(中2) 第二章峰会(中2) 密室。 外面仍然是熙熙攘攘,一片喧嚣,人们都在太史慈为他们准备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之间徜徉。丝毫不知道在那大厅中已经少了几个人,更不知道在这间密室之中将要上演的争霸序幕。 各方代表,除了李傕郭汜的人和吕布的使者宋宪没有来之外,全都在这里了。 中间放着一张圆桌,上面放了青州的各色点心,不用入口,那色香便令人食指大动,更遑论那在桌子上驰名天下的青州美酒了。 不过没有人去动这些东西,毕竟大家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吃。 太史慈和管宁安然地坐在主人的位置上,看着其他诸侯派来的使者纷纷找到位置,然后在那里正襟危坐,心中盘算着怎么能在这些其奸似鬼的人物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 大家坐下了却没有人说话。 不过太史慈和管宁并没有急着切入到正题当中,而是谈笑风生地和众人打上了哈哈,频频劝酒,劝各人都吃些东西。 这是谈判中的学问,先耗一耗对方中性子急的人的耐性,增加那些喜好思考的对手的好奇心,这样谈判起来就比较顺利 众人心不在焉地动了动杯箸,便算了事。 最后,刚在管宁那里吃过大亏的张松实在忍不住了,对太史慈没好气道:“司空大人,你所谓的对我们大家都有利的事情不会是指请我们吃点心聊天吧?” 太史慈和管宁对视一眼,心知时机已到,前者悠然道:“永年先生请安坐,长夜漫漫,正如乏味的人生,只是吃饭当然穷极无聊,今天我请各位来此当然不会谈论这么平淡的事情。” 说着,举起一直在手中把玩的酒杯,对众人朗声道:“来,大家先干了这杯,然后看在这杯酒的面子上,能够有耐心听完本人今天要说的话。或许,大家就会觉得不虚长安此行。”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举杯应和,各怀鬼胎地喝下了杯中美酒。 太史慈看众人纷纷响应,连张松这么桀骜不驯的对立人物都买了自己的帐,大感满意,放下手中的酒杯,意气风发道:“这次召集各方重臣的使者齐聚长安,当然是圣上的主意,更是我太史慈衷心期望,一力主张的事情,毕竟圣上亲政,我大汉要有一个新气象,但是大家一定奇怪,为何圣上才一回长安,便作出此项决定。” 众人纷纷点头,这件事情的确奇怪,不过却没有人怀疑太史慈的这番话。 这些人之所以被任命为使者,当然是因为他们具备极强的政治敏感,故此,这些人才一到长安就是马上观察形势,故此他们对长安的势力分布很清楚。 可以说,长安城现在形势微妙。 汉献帝召集诸侯进长安,那其中当然有联合外地诸侯牵制太史慈的意味,毕竟太史慈几乎掌握了长安的军权,唯一不受太史慈控制的是西园八校尉,当然还有一个张绣,态度一直暧昧难明。 太史慈的苦恼也不小,那就是现在长安朝中大臣的班底并非是太史慈的心腹,在一段时间内,有很多事情太史慈根本不可能做到随心所欲。 当然,太史慈可以用手中的军权大开杀戒,不过这些深知太史慈性格的人都知道太史慈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世人皆知,太史慈这个人极为看重声望,那并非是太史慈向袁绍那般毫无原则的好虚名,而是因为太史慈把声望看成一种打压别人壮大自己的武器。 不说创立新“五德终始说”为太史慈赢得了学术宗师地位、反过来打压青州世家大族的事情,自从和刘虞在一起举起拥护汉献帝的大旗之后,太史慈便以大汉的拥护者自居,在打击自己的敌人前每每先进行这方面的舆论攻势,在动摇对方的军心士气之后才动手。 对付袁绍和袁术都是这种方法,从刘和的手中夺走幽州当然也是这种手段。 虽然前一段时间风传郭嘉与太史慈不和,但是像曹操这等深知底细、并且得到极大好处的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太史慈释放的烟雾弹罢了。 现在看来,郭嘉被派到了并州,张昭的徐州刺史做的稳如泰山,虞翻不但继续训练徐州军,而且还为太史慈设计了这座府邸,所以说到底,徐州最大的得利者还是太史慈,没有人会忘记青州军对徐州的用兵的开始就是下邳的阙宣称帝。 可以说,太史慈的最强处正是利用皇命打击别人,而这也恰恰是太史慈现在最弱的地方所在:太史慈出于对自己名声的珍惜,也因为长安的大臣们对他还未心服口服,变成他的心腹,所以对汉献帝采取了怀柔政策,表面上对汉献帝恭顺得很,对于汉献帝的行为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多的时候是在打嘴仗。 管宁当然是太史慈从青州调来的打嘴仗的高手。 汉献帝当然也看出来太史慈为了维护自己的声望不敢对自己有过分的举动,所以才会有向其他势力示好的意图和行动。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使者才会在长安有了各种行动,马腾的那个宝贝女儿今天晚上在太史慈府上现身只不过是这些图谋之中最明显的一个。 可以想象,这些代表诸侯意愿的使者们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勾当是奔着他太史慈来的。甚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因为他们吃准了太史慈的脾气,知道太史慈在明里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在他们这些不知道张绣和贾诩属于太史慈势力的人看来,长安的斗争方兴未艾,太史慈虽然也算得上是权倾朝野,但是毕竟脚跟未稳。太史慈因该全力对付内敌才对。 所以在他们的心中一直认为太史慈对诸侯使者进长安拜见汉献帝的事情持激烈的反对意见才对。 毕竟汉献帝要巩固自己在长安城的势力的企图,这些外来的老狐狸都可以一眼可以看出来,更何况是太史慈了? 谁知道他们得到的消息却是要诸侯使者进长安根本就是太史慈主动提出的,这就让他们看不懂了,这简直就是在为自己树立敌人。 还有那个什么“科举制度”,虽然和太史慈一贯打击世家大族的策略相符,但是说到底还是为皇权服务的,难道太史慈真是忠于汉献帝的大忠臣? 唯一的解释就是太史慈根本另有所图。 但是就眼前看来,召诸侯使者进长安的事情未见其利,先见其害。 可是太史慈仍然这么做,那证明有更大的利益在诱惑着太史慈。 但那利益是什么呢?以太史慈现在的实力,最大的诱惑只怕就只有天下了吧? 难道他把这些使者叫到长安来是想要逞口舌之利让各个诸侯的将士谢甲归田,让诸侯们不战自降跑到长安来向他太史慈效忠?只怕这是做梦吧? 相信太史慈也不会这么天真。 刚才听太史慈的那番话,似乎是在说和众人有互利互惠的事情谈。 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若是太史慈谈的事情有损害他们利益的地方,他们又岂会同意? 故此,他们对太史慈将要和他们谈论的事情十分好奇。 太史慈看看这些人好奇的面孔,知道自己已经吊足了胃口,马上七情六欲上脸道:“在说这原因之前,本人有一番心里话不吐不快。” 顿了一顿,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道:“那年我进洛阳时,有幸见到先帝,先帝曾对我和王越先生说,他希望自己的小儿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能够快快乐乐地生活,不希望有人伤害他,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挥之不去。” 众人默然,太史慈当年进洛阳的事情人尽皆知,更是受到了汉灵帝、何太后、何进等多方势力的拉拢,随后,在洛阳郊外与联合王越与战神吕布的一场大战更是家喻户晓。从这个角度上看,若说太史慈对汉献帝全是虚情假意自然说不过去。 太史慈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道:“当年王越先生力战而死,求仁得仁,算来只剩我一人孤军奋战,原本还有刘虞大人,却死在了公孙瓒的手中。这么多年来击袁绍、袁术、阙宣等人都是为了实现对先帝作出的承诺。前一段时间提出的科举制度说到底也是为了把先帝的鸿都门学发扬光大。……有人曾对我带圣上出长安颇有非议,却不知道这是我对先帝的承诺,否则我何必亲身犯险?” 太史慈的这些话半真半假,这些人脸上露出感动,但是心中相信多少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太史慈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心中冷笑,肃容道:“各位要弄明白一件事情,我在这里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邀买人心,更不是在表功,至于圣上如何看待我的一番行为更是无足轻重,问题的关键是我们都是大汉的臣子,要时刻记着为我大汉和天子分忧。” 太史慈把汉献帝又搬出来了,众人还有什么话好说,于是纷纷点头出声应和,毕竟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太史慈看众人表态,断喝了一声“好”之后才道:“我大汉前一段时间虽然战乱四起,但是随着袁绍袁术刘焉等人的身死,我大汉已经渐渐进入到了和平时期,虽然在各地仍然还偶有战乱,但是总的趋势是消弭战乱,不知各位以为然否?” 这一点无人持有异议,不说太史慈在内部有一大堆的麻烦,就是各地诸侯也有很多要调整政策的地方,若没有必要,谁也不愿意打仗。 尤其是太史慈,从他今天说的话就可以听出来,太史慈的麻烦很多。 长安斗争、北方战局、各地的恢复性建设等等,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太史慈不可能不顾及。 一年大战,青州就是再强,也会吃不消的。 所以,太史慈这番表示不会对各方用兵的议论马上赢得了这些人的信任。 太史慈看着这些人的样子,心中暗笑,肃容道:“按理说,大家都是圣上的臣子,所以第一件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交出手中的兵权……” 太史慈这话才一出口,众人立时色变,太史慈却笑道:“大家别误会,我知道这事情其实是强人所难,谁都知道,包括我太史慈在内,我们的军队其实都是平常在田地里干活的农民,是因为有战乱了才会要他们从地里出来当兵的,所以仔细说来,我们的军队根本不能称其为军队,所以也就无从谈起交出兵权了。更何况据我所知各地的麻烦也不少,益州、荆州、扬州三地南面的蛮夷之族有待平定,马腾将军在西凉更需要镇守边关,所以要大家交出兵权根本就是对朝廷有害无利。” 太史慈这么一说,众人的脸色立时缓和下去了,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太史慈在偷换概念,太史慈的军队和别人的军队可不相同,他的军队完全是职业军人。不过这些人现在只庆幸太史慈不在削夺兵权上做文章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史慈的这点小阴谋,反而更加相信太史慈先前那一番不想打仗的议论。 毕竟太史慈把他们心中搪塞的理由都说了出来,更见其诚意。 太史慈正是希望这些人这么想,于是笑道:“所以,我们不若退而求其次,尽管在短时间内我们没有办法解散地方的军队,让他们回到田地中去,但是我们却可以打破其他一些事情的壁垒。” 众人心中生出警惕,一直用心聆听太史慈说话的荆州奇才廖立皱眉道:“难道司空大人希望我们开放长江吗?” 这件事情当然绝对不能答应,那等于把长江防线拱手交给太史慈。 谁知太史慈大摇其头道:“先生把太史慈看成何等样人?圣上把北方六州交给我去治理,我这里尚且自顾不暇,难道反要插手各地的地方事务吗?” 两人的说话此刻已经十分露骨,完全是利益分割的问题。 廖立闻言点了点头,对太史慈道:“司空大人请说下去。” 太史慈心知时候已到,便苦笑道:“说起这事情来,我还真不擅长,不若由司徒大人来说吧。” 众人闻言一愣,没想到今天的会谈的主角居然不是太史慈而是管宁。 只有戏志才和曹洪两人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显然已经猜出管宁要说的话了。 管宁知道这些人已经被太史慈弄得云山雾罩,有点迷糊了,故此长话短说道:“其实这事情很简单,我希望北方和南方恢复在战乱前的商业往来,这样对大家都有利。” 众人闻言一阵发愣,没有想到管宁的目的竟然如此简单。这才明白太史慈为何要管宁来说,因为管宁才是做生意的好手,这几年青州的繁荣与管宁有着直接的关系。至于太史慈,只以征战见长。 但问题是管宁这么做说到底还是太史慈的授意,所以每个人在听到管宁的话之后,都在思考太史慈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太史慈使自己的敌人这是肯定的事情了,但是眼前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地方。 而且太史慈还明言说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令人摸不清出真假。 简雍、蒯越、曹洪个个都是做生意的老手,他们当然知道做生意的好处。 场面变得沉默起来,好一会儿,生性谨慎得蒯越出声道:“敢问幼安先生,你所谓的生意往来到底指的是什么?” 众人纷纷露出注意的神色,若是太史慈借着做生意的机会要突破他们的防线那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管宁扫了众人一眼,微笑道:“各位莫要误会,生意就是生意,买卖东西你情我愿,如此简单,大家放下刀兵,和气生财。” 看着众人疑惑的样子,管宁微笑道:“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大家应该知道,这几年我大汉是个什么样子,大战之后,满目疮痍,这种局面谁也不愿意看到,谁都希望迅速的恢复当地的经济,但是商贾,水德也,商贾发挥最大作用的方式就是像水一般流通,虽然我们面对大水也会防洪,但最主要的还是疏导,现在举国太平,若是各地商贾不通的话,那对我们大汉反而不利,不知各位以为然否?” 太史慈在一旁苦笑道:“说实话,若是上阵杀敌,我太史慈连眉头都不会眨,可是搞经济这事情我完全是外行了,今天我只能向各位表示自己的诚意,至于这生意怎么做还要幼安兄说了算。” 众人点头,管宁和太史慈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他们也听出来了,管宁这么做的目的是出于太史慈控制的北方诸州的经济恢复的问题。 这话他们他们信了。 看来前面太史慈说的那番话都是一个铺垫。 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相信太史慈在短时间内不会对他们动用武力的说话。 看着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太史慈知道事情终于走上了管宁预计的轨道,心中冷笑道:“若是管宁不榨出你们的骨髓来,老子就跟了你们的老爹姓!” ------------ 第三章 峰会(下1) 第三章峰会(下1) 外面依旧是一片嘈杂之声,分外反衬出密室之中的静谧。 每个人都在仔细计较着管宁的提议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 一直不说话的戏志才仔细看了管宁一会儿,才对管宁道:“司徒大人能不能仔细说一下我们各地互通有无的细节问题。” 太史慈和管宁对视了一眼,知道戏志才沉不住气了。 这当然和太史慈对戏志才施压关系不大,而是管宁和曹洪事先的一番密谈有关系,看样子曹洪对管宁向他略微透露出来的细节非常感兴趣,所以才令戏志才阵脚大乱。 这当然是好事,无疑是在敌人的阵营中打开了一个缺口。 果然,当其他地方的使者看到曹洪一副极为兴奋的表情和管宁极其郑重的表情,无不大讶,再一联想起在此之前,管宁曾经和曹洪有一番密谈的事情,更加心疑起来。 尤其是秦宓和张松两人更是惊疑不定。 曹洪可是大商人阿,而且又是曹操的弟弟,能够令曹洪如此心动,看来管宁的提议相当不错。 人性就是这样,不患贫而患不均,若是大家都不接受太史慈的建议也就相安无事了,可是一旦有人表现出需要,其他人便会忍不住要求自己获得相同的利益。 太史慈和管宁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管宁从容不迫道:“这事情当然要有详尽的计划才可以,首先,为了令各位放心,我建议各地和司空大人掌管的北方诸州交界的地方开放若干个城市,这些城市专门用于商业交往,这样一来,我们各地也便于管理。” 众人缓缓点头,管宁的这个提议还非常诚恳的,因为大家都在担心青州会借此机会对他们使阴招。 可是管宁的提议却杜绝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商业的交往只限于几个城市,只要这几个城市派重兵防守,再严格盘查进城的商人,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说到探子,这事情是无可避免的,不但青州有探子在他们的地界之内,他们也一样有探子在太史慈一方刺探情报。 管宁看着众人的表情,微笑道:“各位都是地方上的贤达,自然知道因地制宜之道,应该可以看出本人的诚意。” 看上去比较木讷的简雍此时开口道:“司徒大人的提议非常公平,只是不知道我们做的生意的范围到底指什么?” 既然太史慈不在地方上打主意,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货物上打主意了。 管宁看着简雍,哈哈一笑道:“简雍先生在说笑吗?能够买卖的东西当然都在做生意的范围内,完全是各凭所需。比如江南物产丰饶,万物甘美,当然是其他地方所难以望其项背的,自然有大把的钱财可以赚。” 蒯越廖立以及曹洪缓缓点头。 管宁又看向秦宓笑道:“益州乃是天府之国,粮食出产和纺织业自古有名,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放在仓库里烂掉吧?” 秦宓未说话,简雍则肯定道:“司空大人言之有理。” 管宁又看向马腾,轻声道:“西凉多出名马,犹胜幽州,而且又是前汉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好好经营,那里定会风生水起。” 马腾淡然道:“多谢司徒大人的提醒。” 管宁哈哈一笑道:“这个倒不敢当,毕竟每地的风貌不同,比如说到青州,不是我夸口,那手工艺产品当然是天下无双。” 众人点头,这是不争的事实,实际上,现在使用青州的产品乃是上流社会的时尚。 此时,曹洪终于忍不住了,对管宁试探道:“敢问司徒大人,您所谓的手工艺品是否包括青州那些杀伤力极大的新式武器?” 众人闻言立时色变。 曹洪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青州准备出售青州特制的武器吗? 经过一年的征战,青州军的武器已经成为了所有诸侯军的噩梦。这些人除了曹洪和马腾之外,其他人对青州军的武器只是耳闻,并没有目睹,但是关于青州军武器的传闻他们已经听到了不少。 可以连发的神奇弓弩,射程可达八百步远的强弓、全身铠甲等等,这些武器装备出来的青州军根本无法阻挡。 虽然也有人曾经想要仿造这些武器,可惜他们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青州的武器,在青州,对于武器的管制极为严格,至于在战场上得到青州军武器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不说青州军难以击败,就是那些即将战死的青州士兵,总是在第一时间内把自己手头能毁掉的武器统统毁掉。 太史慈生平唯一的败仗就是在长安城外以二百之众对抗吕布大军。 虽然那二百人全部战死,但是这些青州军却只留下了一些青州钢枪和斩马刀,这些武器放在别的军队中都是只有战将级人物才会拥有的利器,但毕竟数量太少,形不成有效的杀伤力,而且也不可能用来装备一般的军队。 若是想要仿造这些武器,则更是困难重重,因为这些武器的硬度和韧度都超出他们的想象,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仿造这些东西。 至于那神奇的连发强弩则根本就是被那些青州军在临死前毁掉,根本无法复原,那也就无从仿造。 现在青州军居然准备出售这些武器,当然令这些人吃惊。 若是可以用这些武器装备自己的军队,那么至少可以和青州军相抗衡了。 但问题是太史慈会这么好心吗?这些做对青州军可是没有半点好处。 难道太史慈想要在武器上做手脚?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这个念头。 太史慈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脸色,哈哈一笑道:“各位,有一件事情大家要弄明白,我青州的武器铠甲虽好,但是价格不菲,要是买卖的话只怕大家会肉疼呢。而且我青州要生产出来那么多的武器才可以,否则大家总不能拿大把的金银买我太史慈的这张嘴巴。我们青州的军队自己还装配不过来呢,当然,若是各位一定要买,那我太史慈可以把每年那出产一定数量的武器向外出售,至于数量问题,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但是要是超出我太史慈的能力范围,那我太史慈可就无能为力了。大家请勿多疑,这就当是我太史慈想和各位谈生意所表示的诚意的表示了。” 众人这才释然,太史慈这么说才是正理,青州军现在全副武装的军队也就是那么多人,剩下的军队和其他地方诸侯的军队的装备是差不多的。若是太史慈有那个生产力和出产量,早就把所有的军队都武装到牙齿了。 而且即便是太史慈有那个生产力,人家也不会把全部的家底都卖给你吧?只好会有所保留。 太史慈这么一说,反而赢得了这些人的信任。 曹洪深吸了一口气,对太史慈说出了自己考虑已久的话道:“司空大人,曹洪有一事不明,想要询问司空大人,就是司空能保证这些武器的质量吗?” 众人纷纷点头,说实话,他们对这件事情心里也没有底。 太史慈看着众人,笑道:“我太史慈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应该清楚,没有信用的人我太史慈是最讨厌的。不过我也知道空口说白话很难令大家相信,所以我准备和大家签约。用我的人格和信誉担保武器的质量。” 签约?什么是签约? 众人一阵发愣,好在青州新奇的事情很多,所以说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管宁在一旁微笑解释道:“所谓的签约就是为了避免达成合作的双方有一方反悔,又或者说话不算数,便以书面的形式来记录下双方说的话,再经过签字画押和中间人的认定、公证、担保,这样便可以预防不讲信用的是情况发生。当然在这种书面约定中,会规定某一方一旦违约,便要处以相当程度的处罚。这种方式在青州早已经开始流行,效果还不错。” 众人闻言,不由得为之耳目一新,旋即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这绝对是个好办法,要知道太史慈可是个极重名誉的人,若是作出不守约定的事情,那么对太史慈的损害可是太大了。 太史慈又笑道:“各位请放心,我青州出产的武器都有特殊的标记,这种标记别人还没有办法伪造,一旦出现问题,我是抵赖不掉的。” 这时候,气氛已经大见轻松,众人说话已经随便多了,张松对太史慈也变得不是那么敌视了,此时开口道:“敢问司空大人,你所谓的标记指的到底是什么?” 太史慈呵呵一笑道:“这一点我们稍后再说,因为我会在和各位签订的协议中作出详细的说明,请稍安勿躁,若是我不说明这一点,将来各位要是随便找一把破铜烂铁来,说是我青州的武器出产,那我太史慈岂非成了冤大头?怕别人说话不算数的人可不止各位,我太史慈也是其中之一啊。” 众人见他说得有趣,纷纷大笑起来。 戏志才却更关心实质问题,在众人的笑声中对太史慈道:“司空大人,我们真的什么武器都可以购买吗?”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原则上是可以的,但是在细节上每种武器的情况还要具体商讨,比如大家都知道我青州有一种可以连发的强弩。我可以告诉大家,这种强弩叫做‘损益连弩’,不过这东西的买卖我可做不了主。” 众人闻言一愣:青州还有太史慈做不了主的事情?不会是出言搪塞吧? 太史慈见众人有点不满,心中大骂,不过表面上却委屈道:“各位莫要以为太史慈不够朋友,要知道这东西是青州的神童诸葛亮发明出来的,我们青州和他签约的时候说得很明白,只有权力生产、使用,但是却不能出售,出售的权力完全在诸葛亮那小子身上,若是违约的话,将会处以十倍的罚金,而且将会被收回使用权。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实际上,我们也仅能生产一些部件,至于这件武器的组装和核心技术部分都在诸葛亮的手中把持着,我们的手中没有资料和足够的技术独立生产。” 管宁打蛇顺竿爬,在一旁也苦笑道:“这个诸葛亮年纪虽小,也许没有这般监视,但是他的哥哥诸葛瑾绝对是个做生意的高手,这一点大家可以到青州去打听一下。” 太史慈见到众人有点失望,便笑道:“各位也不必担心,若是法家真的想买,完全可以去找诸葛亮去谈,那是大家和诸葛亮之间的生意了,我们无权过问。不过各位清想清楚,这东西第一产量太低,第二威力有限,虽然可以连发,但是射程很近。在购买前还请是三思。” 被太史慈和管宁这么一说,众人当然无话可说了。当然不少人都在暗中打上了诸葛亮的主意。 不过被太史慈这么一提醒,一直沉默不语的廖立却想起了一件事情,对太史慈道:“司空大人,请问除了这武器可以购买之外,生产武器的方法是否可以购买?毕竟授之鱼不如授之以渔嘛。”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对啊,若是可以拥有技术,那么日后就可以撇开太史慈独自生产了。 只有戏志才惊疑不定地看了廖立一眼,眼中充满了深思,显然已经向太史慈和管宁一般,看出了这个廖立不同凡响之处。 说到底,前一段时间双方还是敌人,戏志才注意廖立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太史慈脸上作出为难的神色道:“各位,我可以作主买的手工艺技法只有那么几种,比如神臂弓,至于斩马刀以及钢枪、铠甲、盾牌,虽然可以向大家提供武器的尺寸长短,但是这种钢材的锻造技术却不在我手中,包括我青州的强弩在内,他们真正的拥有者其实是当世的大发明家马钧,不过相对于‘损益连弩’来说,我们对于这些武器有比较大的权力,那就是可以贩卖和公布自己掌握的技术,但是还是那句话,这种钢材的提炼只能向马钧先生讨要了。毕竟青州的法度是我制定的,不可以随意更改的。” 众人默然,知道太史慈说的是事实。在青州,工匠有着崇高的地位,并不像在其他地方,是军队中可以随意欺压的对象。 一句话,青州的百姓在他们的眼里全是“刁民”,都被太史慈纵容的没有礼法。 但是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就是这群“刁民”居然缔造了青州神话,同样是百姓,他们治下的百姓根本就是无所作为,令他们十分的郁闷。 不过太史慈也说得很清楚,毕竟他们还可以从太史慈这里得到神臂弓的做法,聊胜于无,至于那种钢材的提炼方式只能另想办法了。 实在不行,自己也可以培养工匠来探索。 太史慈刚才的那些借口全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胡编滥造出来的,说起来倒也是严丝合缝,只是他想不到,正是因为他今天的一番话,使得华夏大地在不久之后兴起了研讨技术的热潮。 因为战争的需要,技术被抬到了一个极高的地位,而技术人才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一向被人们视为贱业的手工业被抬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上。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华夏子民的传统观念。令我华夏涌现出了比历史上的同时期多出几倍的杰出天才,更培养了大批的人才,还保证了很多项技术有效的传承下去,免去了因为战乱而失传的厄运。 这些都是现在的太史慈所始料不及的,现在的他就想着如何从这些人身上榨取更多的钱财。 太史慈看向众人,微笑道:“各位现在应该明白为何在长安会有这么多的大商人了吧?其实我太史慈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和他家好好做生意,当然,其他的生意我管不了,只能作为中介帮大家联系,但是我保证,只要我太史慈能够作得了主的,那就一定不会让各位吃亏,如何?” 众人点头,此时对台式此已经完全放下心来。 那并非是说无比信任太史慈,只是他们看出来太史慈这么做有讨好这些诸侯之意,免得内外交困,可以预见在下一段时间内,太史慈将会在长安展开与汉献帝的全面斗争。 太史慈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是攘外必先安内,太史慈内部一日不平,就不能专心对外。 这一点他们当然高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种事情他们大把有的卖。现在他们乐得要太史慈和汉献帝斗生斗死,然后再趁机从太史慈身上大占便宜。 看着眼前这些其奸似鬼之辈,太史慈心中却乐开了花。 未来可以预见了:自己在明,管宁在暗。 自己去吸引天下人的目光和汉献帝争夺权力。 而管宁,则潜移默化地用经济把天下都给自己夺过来! ------------ 第四章 峰会(下2) 第四章峰会(下2) 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太史慈叫进一直在外面等候的桓范,要他为在场的所有人发下一份事先早已经准备好的协议书,要这些老狐狸过目。 料理等人一见太史慈这么做,便知道太史慈早已经在谋划今天的一切,也知道了太史慈的“诚意”,当下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 虽然大家都未经历过这种场面,但是也都知道,一旦签订协议,一切便是有迹可寻,故此马虎不得,才要仔细阅读,免得被太史慈骗了。 太史慈看众人认真的模样,便微笑道:“各位一定要仔细斟酌,这只是我们草拟的意向书,如果有何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尽快提出来,我们可以进行协商,找到解决的办法。” 廖立一目十行,飞快的扫完了第一页,抬起头皱眉道:“敢问司空大人,难道我们今天就必须要达成协议吗?” 太史慈摇头道:“我岂会如此强人所难?本人已经说了,这只不过是个意向书,仅供大家参考,而且还可以带回去仔细研究,如果有自己拿不准的事情,大家还可以把这东西邮寄回去,交给地方上的贤达们讨论,提出建议,等双方没有异议了,再书写一份正式协议,也不迟。” 众人点头,很满意太史慈的设想周到。 张松看了一会儿,奇怪道:“司空大人,这协议中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勾勾点点?而且还出现在字句之间?……难不成是为断句用的?”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张松先生果然聪明,在我们青州,把这东西叫做标点符号,用这东西来断句最好不过,如此一来,黄口幼儿在学习的时候便会上手极快,不必像原来那样不明所以地乱背一气。 众人恍然大悟,这些人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和便捷,不由得纷纷出言赞颂。 既然太史慈已经言明这些协议可以带回去仔细研究,那么众人便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耽搁,说实话,待在这里,他们对太史慈本身都有一种敬畏感,这感觉令他们颇不舒服。 而且今天晚上太史慈给他们的冲击颇大,令他们有点无所适从。 自来长安之后,他们便时刻提防着太史慈,毕竟太史慈乃是最大的敌人,可是今晚的事情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这太史慈的确有手段,令这些人想要借机发难都不可能,翻倒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太史慈的盟友,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这件事情他们必须要会回去考虑清楚。 太史慈闻弦歌而知雅意,便笑道:“各位实在应该在长安多住一段时间,别说我们谈判签订协议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抛开我太史慈不说,现在长安聚集了天下大多数商人,若是不和他们再谈上几笔生意,那岂非是空入宝山一趟吗?有道是货比三家,说不定大家会在长安的市场上发现很多的好东西呢!” 看着众人纷纷点头受教的样子,管宁在一旁添油加醋地笑道:“各位,司空大人还将在后天召开一次洽谈会,到时候此时在长安的大商人们都会被司空大人请到这里来,为大家创造一个谈生意的机会。” 众人当然更加赞同,对太史慈的好感大增,秦宓这些初次与太史慈见面的人也对其印象大为改观。 太史慈趁热打铁道:“各位,或许过去发生了一些事情,令大家对我颇多微词,但是我太史慈的原则是对待朋友以诚相待,对待敌人则是毫不留情的打击,袁绍袁术等辈,痴心妄想,野心勃勃,我对其自然不会客气,可是马腾将军、刘皇叔、孙伯符、孟德兄都与我太史慈或多或少有点交情,所以还请大家明白,我太史慈并非是一味的打压别人,毕竟我太史慈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虽然太史慈的话这些人会大打折扣的听,但是多少都被太史慈所感动。 坦白地讲,这些人还真的都与太史慈有点交情。 曹操是不用说了,刘备在幽州的事情和青州军打得交到自然不少,单说孙伯符,当年在洛阳城外诸侯会盟的时候,若是不是郭嘉亲自到孙坚那里,揭破了假袁胤的面目,只怕孙坚已经在贾诩的手中吃了大亏了。 马腾本身也是当年诸侯会盟的盟友。 所以这些人说起来都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盟友。 太史慈这么一说,气氛更是大家缓和,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笑容。 曹红的脸上更是流露出感激的神情,说起来,在诸侯会盟的时候若不是青州军及时杀到,曹操和自己说不定已经死在了徐荣的并州骑兵的铁蹄之下了。 在太史慈的提议下,众人心甘情愿的举杯,在觥筹交错中心甘情愿地一饮而尽。 太史慈和管宁站起身来,殷勤慰语,抚背言笑,把众人送出了密室。 转眼间,这密室中只剩下了太史慈、管宁和桓范三人。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幼安兄,你今天晚上的表现真是精采绝伦,这些自以为是的老狐狸都被你骗过了。” 不理桓范在一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管宁淡然道:“我管宁何德何能?说到底还是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才是厉害。” 顿了一顿,又道:“自古以来,儒家就在讲以德服人,可是怎么以德服人却是语焉不详,直到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横空出世,我管宁才如梦初醒,彻底明白了孟子《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精义所在。征服天下不能单靠兵革之利的金德,也不能单靠说服感化、礼法教义的火德,而应该五德齐出,多管齐下,方能收到成效。” 桓范在一旁也道:“的确如此,今天看这些使者,明显不懂得新‘五德终始说’的精益所在,他们只是在注意主上威凌天下的武艺和兵法所展现的金德,以及主上名满天下的声望所构造成的火德,却没有想到,管宁先生正在利用其他三德向他们大肆进攻。兵法有云:不知彼不知己,必败无疑,我看南方诸侯,时日无多,只怕连洗净自己脖子等死的机会都没有了。哈哈,在懵然不知中走向死亡岂非也是一种幸福?” 管宁瞥了他一眼,笑道:“桓范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也很不错了。” 旋即冷声道:“以商贾之利离其水德,以农桑之便离其土德,以百工之先离其木德,彼五德不全,我五德充盈,以天下民心之所顺而攻离心离德之辈,焉有不全胜者?” 太史慈开始被管宁的一番夸奖说得照例脸红,不过随后就被管宁的这番议论所吸引,大为叹服。 若是说起管理国家的本领,真是一百个自己也比不上人家管宁,要不是在这时代实现民主和禅让不大可能,太史慈还真想让管宁日后接替自己的位置。 管宁当然不知道太史慈现在满脑子盘算的是这个说起来会吓死他的想法,见太史慈出奇的沉默,便问道:“主上,难道有什么不多的地方吗?” 太史慈清醒过来,抛开了在这时代人们看来荒诞不经的说法,笑道:“我在想圣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想?” 管宁冷哼道:“主上何必考虑这方面的事情?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并没有冒犯圣上,说也不能说主上的闲话。” 太史慈点头道:“幼安兄言之有理,哈,我看圣上会加紧与各地诸侯使者联系,毕竟我们这么做从表面上看是在向诸侯盟示好。” 桓范冷然道:“那些诸侯们一定会高兴得很,现在双方都在讨好他们。”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不过他们更希望我和圣上闹得不亦乐乎吧?好,那我便如他们所愿,让他们十分快乐地看我太史慈的笑话!” 管宁和桓范马上会意,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当三人回到大厅时,意外的发现,此时人更多了。 管宁当然要替太史慈去应付这种场面,于是精神抖擞地站在太史慈的边上,和来往打招呼的人谈笑风生,显得风度翩翩。 李傕郭汜的使者杨奉也来了,态度极差地和太史慈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去找此时变得神采飞扬的秦宓、马腾等人说话。 看来此君今晚不是来给自己道贺的,大概是来找人的,他来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到那些使者的住处扑了个空所致。 倒是吕布的使者宋宪一脸的恭谨,对太史慈礼数周全。 这也可以理解,吕布现在孤军在外,几乎等于无家可归,虽然朝廷已经承认了他的地位,但是当年吕布在洛阳郊外带兵袭击当时还未成为皇帝的汉献帝的事情可是尽人皆知。 当然这事情还在死鬼丁原的身上,谁让他是何进和何太后的心腹,要置当时的陈留王于死地呢? 现在何进和丁原已经沉归尘土归土,但是汉献帝却不会忘记这件事情。 长安现在局势微妙,连廖立、蒯越、戏志才这等计谋之士都无法看破真相,更何况是吕布呢? 他看不出汉献帝已经是最后的挣扎,所以一直在担心长安斗争最后的胜利者汉献帝,生怕最后汉献帝为了报仇把他抓来杀了下酒,故此唯有靠向太史慈,希望在太史慈这里寻找一条活路。 吕布的确是天下无双,但是一个人的无敌并不等于在这乱世之中可以常胜不败,吕布现在不过就是只丧家之犬。 这一点,太史慈很清楚。 不过太史慈更清楚吕布很难养熟的性格,所以他对吕布无法信任,正如再艳丽的火焰都不能触摸一样。 即便是接受了吕布,也只能用其才为自己打下一方疆土,却休想让自己相信他。 当然,现在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所以对这宋宪还算是客气。 说了一会儿话,徐盛那小子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宋宪一见这场面,便躲向一边,不再打扰。 太史慈看徐盛一幅斗败了的公鸡的模样,便知道徐盛在马腾的女儿那里没得到什么好脸色,便忍住笑道:“文响,怎么了?” 徐盛狠狠瞪了在一旁噘着嘴巴偷笑的桓范,然后无精打采地对太史慈道:“主上,别提了,那个马腾的女儿实在是棘手,别说我了,我看在场的那些男人一个个都被迷得神魂颠倒,但是哪个也别想一亲芳泽……” 桓范在一旁叫道:“拜托,你们是十年没见过女人的死刑犯吗?第一次见面就要一亲芳泽?那第二次是不是就要登堂入室铺床叠被生儿育女天伦之乐白头偕老啊!” 太史慈忍不住为之莞尔,这个桓范说话相当有趣。不过和杜远与徐盛比起来,倒是多了一丝文雅,属于高级幽默。 徐盛气道:“我有那么急色吗?问题是你看连杨怀那样的帅哥都不能吸引主此女的视线,我又有什么办法?” 太史慈心细如发道:“原来文响现在还未弄清楚人家的名姓,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 徐盛颓然道:“主上你不知道,这个女子厉害得很……” 厉害? 太史慈和桓范对望一眼,不明白徐盛是什么意思。 徐盛的眼中闪过一丝沉醉道:“也许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就是杨怀也是称她为马小姐,每个人都会和她自来熟。和这女孩谈话你会发现很愉快,可是实际上都是你一直在说,她只不过是在微笑聆听,在和她交谈的当时,你会觉得一直在和她交流,而且会一直乐于和她交谈下去,若不是和她说话的人太多,只怕我现在还沉醉其中呢……” 太史慈和桓范眼中闪过骇然之色:若是这么说,这个女子绝对的不简单。 谈话也是一门艺术,他一样分成很多的境界。 这个女子用不多的话语就可以给人留下深刻良好的印象,这分明是一种极高深的谈话艺术,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够做到。 若是这种情况出现在一个谋士的身上,那绝不奇怪,可是此刻却出现在了一个看上去如此天真的女孩子身上,那就太过奇怪了。 看来这个马腾的女儿绝不简单。 若是如此看来,这个马腾就不仅仅是要利用自己的女儿达成什么政治婚姻那么简单了。 想一想吧,若是在汉献帝的身边出现了这么一个善于抓人心神的女子,这将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莫要小瞧女人,她们的杀伤力是惊人的,尤其在对付男人这一点上。 当年一个张夫人就差一点令郭嘉精神崩溃,现在这个马腾的女儿才一来长安便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再加上东汉本就有女子干政的传统,更是不得不防啊。 尤其是这个马腾的女儿,从为外表上看是如此的天真阳光从满活力和生命力,丝毫不给人以娇柔的感觉,欺骗性太大了。 看这太史慈出奇凝重的神色,桓范对太史慈低声道:“主上,我去试试。” 太史慈点了点头,桓范便向那马腾的女儿靠去。 徐盛这时才想起另外一件事情道:“对了主上,刚才蔡邕先生和蔡琰小姐来了,蔡琰小姐刚才还在寻找主上,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太史慈闻言心头一热,便四下张望,寻找其蔡文姬这心中玉人来。 正四下打量时,一把熟悉得魂牵梦萦的性感女声在太史慈耳边响起:“司空大人,好久不见。”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颤,转头看时,只见芳华绝代的蔡文姬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荡漾着令心动魄的美丽笑意看向自己。 一刹那间,天地变远了,人潮变淡了,声浪变小了,只有这天下第一才女如同浮雕一般越发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就连她淡雅到极点的白衣也变得璀璨夺目起来。 天地在这一刻充满了祥和。 太史慈心中涌起柔情,笑道:“小姐为何不叫我子义兄。” 面对蔡文姬,自从恢复了一颗平静心之后,太史慈的态度反而潇洒从容起来,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想要作弄蔡文姬、希望她抛掉不咸不淡的面孔、露出笑容的感觉。 蔡文姬想不到太史慈对着自己的时候会如此尖锐,看这太史慈的温柔笑容,先是一呆,白了一眼,弄的后者丢掉了三魂七魄后才道:“小女子怎敢如此唐突?自司空大人教训完小女子后便不再登门拜访,哪里把人家当成知己?现在却反过来怪人家为何不叫你是子义兄。” 太史慈幸福的头都大了,在头痛之余当然感到丝丝和蔡文姬非同一般的关系的甜蜜,虽然还谈不上打情骂俏,但是已经令太史慈大感荣幸了。 随后,气氛便梦幻般不真实起来。 两个人都有一种酒意朦胧的感觉,飘飘忽忽地说了些自己都不大明白和清楚的话,总之感觉很美好。 正在两人陶醉时,一把声音传来:“司空大人,我于扶罗从雁门赶来给您祝贺来了!” ------------ 第五章 心仪 第五章心仪 恍惚间,太史慈清醒过来,转头看去时,南匈奴人的首领于扶罗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恍若天人的蔡文姬。 那铜铃般的巨目中,散射着贪婪的光芒,喉咙也在一动一动,可想而知正在吞咽着吐沫,那副色狼嘴脸令人生厌。 蔡文姬皱着眉头扫了于扶罗这色狼一眼,显然对这于扶罗的不礼貌和没有半点遮掩的色欲之心十分反感,但是出于礼貌,又见这人向太史慈行属下礼,所以蔡文姬并没有给于扶罗脸色看,只是淡然地对太史慈道:“子义兄,你先忙着,待会儿我们再聊。” 说完话后便转身飘然而去。 太史慈十分气愤:妈的这个于扶罗来得真不是时候,这么美好的时刻居然被着蛮夷给破坏了,眼看着自己和蔡文姬之间的关系正在突飞猛进的时候,却被生生打断,实在是可恶。 万般无奈下和蔡文姬互道别辞,待蔡文姬走远后,太史慈转过头来看于扶罗的时候,却发现后者正贪婪地盯着蔡文姬无限美好的背影和行动间摇曳生姿的美臀不放,而且还猛咽口水,太史慈更加气恼。 当下冷哼一声道:“于扶罗将军,前方战事吃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于扶罗的三魂七魄这才被太史慈叫回,看太史慈脸色极差,不比往日和自己说话那么和颜悦色,心中不明所以,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太史慈的手段和利害他是知道的,故此恭谨道:“主上,属下的弟弟呼厨泉在雁门连胜鲜卑人,打得鲜卑人不敢入塞,又听说主上在长安新家落成,荣升大司空,心想怎么的也要到长安来一趟,若不是还有小股鲜卑人入塞,我弟弟呼厨泉也跟来了。” 太史慈淡然道:“难为你们这份心意了,不过雁门是我大汉的北方门户,不得有失,你在此不可耽搁太长时间,否则并州有变,你在南匈奴的地位也不保。” 于扶罗恭敬道:“属下明白,后天小人就会启程回并州。”顿了一顿,于扶罗终于忍不住道:“主上,敢问刚才那位美丽的女子是何许人也?” 太史慈就知道他忍不住,再一想起历史上这于扶罗对蔡文姬的种种,心头更是火气,眼中杀机一闪,不怒反笑道:“此女正是蔡邕大人的千金、天下第一才女蔡文姬。” 于扶罗闻言一楞,赞叹道:“难怪了。”旋即身躯一震,显然记起这蔡文姬乃是太史慈的未婚妻的事情,马上明白太史慈为何对自己这么冷淡的原因了,马上诚惶诚恐道:“属下死罪,刚才冒犯了未来的主母。” 太史慈心中的杀意却有增无减,要不是这个于扶罗还有点用处,太史慈现在就想一刀斩下于扶罗的狗头,不过这个主意不可能让对方知道,故此太史慈笑得更灿烂了,温言道:“美女如同名花,就是需要别人欣赏的,不过只可远观,若是剪断摘下,那美女也就失去了原有的美丽了。” 于扶罗闻言身躯一震,听出了太史慈果然因为自己的失礼而心生不满,这言语中正在暗示自己,当下吓得汗流浃背,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胡言乱语。 同时放下心来,知道太史慈不再为这件事情而怪罪自己。 他却不知道,太史慈乃是枭雄之心根本就是难以揣度,太史慈每次杀人前都喜欢示弱于人,再用雷霆万钧的手段置人于死地。 于扶罗在这里自以为无事,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命运已被决定。 太史慈不想和这在自己心中已是死人的人多费唇舌,便叫过一名特种精英,要他带着于扶罗,去安排住处。 于扶罗走开后,太史慈再一次寻找蔡文姬的芳踪时,却见只一会儿工夫,蔡文姬的身边便已经围绕上了大群的仰慕者。 美女的魅力是无穷的。 此时,在场的最大的三个说话的圈子已经形成:马腾的女儿、蔡文姬、许子将。 自己的身边反倒无人,毕竟人们对太史慈十分的敬畏,并不敢过去靠近。 这时,桓范已经从马腾女儿的圈子中抽身出来了,脸上神色凝重。 太史慈一把拉住他,沉声道:“如何?” 桓范皱眉道:“主上,这个马腾的女儿果然有问题。文响形容得很恰当,但并没有完全描述出此女的厉害之处。” 太史慈的眼中闪过骇人的神光,轻声道:“说清楚一点。” 桓范心有余悸道:“此女表面清纯可爱,但其实狐媚过人,似乎天生会魅惑男人一般,和她说话的男人无不兴奋异常,而且面色红润的不正常,邪门得很。而且男人越是兴奋,此女便越发的楚楚动人,好像被男女间的欢好滋润过一般娇艳欲滴。” 太史慈没有想到桓范会得出这个结论,听上去更像是武侠小说中什么“采阳补阴”的那一套,当下一愣道:“不能吧?” 桓范忧心忡忡道:“主上,此女绝不简单,要不是属下有准备在先,守住心关,只怕此时已经被此女所迷惑。” 太史慈知道但凡才智过人之人无不是心志坚决之人,很难被其他事务所迷惑,现在既然桓范这般说,太史慈也不可能不重视了。 桓范见太史慈认真起来,才道:“主上,你不觉得这事情奇怪吗?马腾何时多了个女儿?我们的情报中可从未提到过。若是这个女子真是马腾的女儿,那么在露面前这女子到底在哪里?这绝对值得怀疑。” 太史慈心中凛然:是啊,以情州的情报居然无法得知这女子的来历,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桓范面色凝重道:“主上,我看这事情还是找今天在场的巫祀神女们帮帮忙吧,她们原来接受训练时原本都是精于勾引男人的高手,或许她们可以从这女子的怪异之处知道这女人的来历吧。” 太史慈赞许地看了桓范一眼,笑道:“桓范你真的不错,居然知道在这方面下手。” 桓范对太史慈的表扬丝毫不放在心上,转身便向这大厅的一个角落中正在表演的巫祀神女走去。 太史慈对着桓范坐言立行的风格极为欣赏。目光随着桓范的身形来回移动。 不多时,就见桓范停在了一位长相极为端庄,但眉梢眼角之间极有风情的女子身边,和那女子耳语几句,那女子先是一愣,旋即眼中媚光大盛,那其中透露出了兴奋,显然很满意桓范交给她的任务。 在下一刻,那女子便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 桓范施施然回到了太史慈身边,对太史慈笑道:“主上,你就等好消息吧。”然后便向马腾女儿的方向走去。 太史慈看得点了点头,心中记挂蔡文姬,转过头来的时候,却见蔡文姬不知道用何妙法驱散了那些围绕着她的人群,向他款款走来。 太史慈惊喜的迎上去道:“蔡琰小姐现在有闲了?” 蔡文姬白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好像一直没有时间的人是司空大人才对吧?是不是,子义兄?” 太史慈呆看着蔡文姬的如花娇憨,好一会儿才道:“小姐请放过我吧。我只不过是在奇怪那些人为何会放过小姐?” 蔡文姬若无其事道:“这有何难?我说要请教司空大人一些事情,他们自然就散开了。” 太史慈呆看着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这无疑是当众承认了她和自己的亲密关系。 的确,蔡文姬在名义上是太史慈的未婚妻,但是实际上蔡文姬和太史慈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这在长安并不是什么秘密。 否则王子服等人也不会想出用蔡邕和蔡文姬来牵制太史慈的主意。 现在蔡文姬这么做无疑是在向其他人宣称她已经开始向太史慈屈服了,敢于当众承认自己是太史慈未过门的妻子了,这个打击对王子服等人可以说是相当的巨大。 太史慈在吃惊之后,一阵狂喜从心中涌起,心醉神迷下对蔡文姬轻声道:“琰儿……” 蔡文姬没有想到太史慈会如此称呼自己,在全无心理准备下娇躯一颤,旋即一张俏脸如同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红了起来,连脖项处都泛起了粉色,低下头娇嗔道:“你这人最会涎皮涎脸……” 太史慈大感尴尬,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在忘情之时叫出了自己在心中一直对对方的亲密称呼。 不过太史慈却知道厚脸皮是谈恋爱的不二法门,现在见蔡文姬并没有生自己的气,当下放下心来,嬉皮笑脸道:“琰儿,这是你叫我子义兄的回报。” 蔡文姬很想发怒,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生对方的气,相反心中还有抑制不住的狂喜。看惯了太史慈那种在彬彬有礼中透露出丝丝霸道的一面,现在有点赖皮的太史慈反而显得更加可爱和动人心弦。 这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在心中早就已经接受了对方。 这丝顿悟令蔡文姬心潮起伏,陷入沉默。 太史慈却在这近距离中凝神欣赏起蔡文姬那惊心动魄的仙逸之美来。 一时间,两人都进入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美妙境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蔡文姬才惊醒过来,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却发现太史慈一双虎目正紧盯着自己看,登时越发地不好意思起来。 太史慈也替她难过,唯有转移话题道:“蔡太傅这些天负责教导天子,多有辛苦呢。可要注意休息。”虽然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是其中关爱之情跃然纸上。 蔡文姬听太史慈叫起自己的官职,才清醒过来,她这人心志坚决,虽然因为太史慈尔在心中生出几丝涟漪,但此时马上清醒过来,淡然道:“子义兄还是叫我琰儿吧。” 太史慈一愣,越发地欣赏起蔡文姬来。 这女孩子果然非同一般,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总是有一种大无畏的态度,既然已经发生,那就要应该面对。 看来蔡文姬真的已经全面接受了自己。 这种快乐简直无法溢于言表,打下了锦绣江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当下大有深意地看着蔡文姬道:“琰儿责备的是。” 蔡文姬的脸上的红霞还未退去,却淡然道:“子义兄过奖了,圣上虽还未成年,但是却懂得励精图治,每一天都公事繁忙,我这太傅实在是名不副实。实在谈不上什么劳累。” 太史慈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若是说起勤奋,先帝可远比不上圣上。” 蔡文姬仔细看了太史慈一会儿道:“子义兄为何不问到底是哪些人和圣上在一起?”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我都说了,最不愿意这红尘之中你争我夺的事情骚扰了琰儿的清净心,本就十分痛恨那些居心叵测之辈对琰儿的利用,自己怎么可以再做这种事情呢?更何况,若是我想知道这些事情,只怕天底下还没有几件事情能瞒过我。” 蔡文姬娇笑道:“这才是我佩服的太史慈,虽然算不上君子,也不是什么关明磊落之徒,但是却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庶几可为人师了。”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见到蔡文姬用这种开玩笑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大感有趣道:“琰儿过奖了。” 蔡文姬笑嘻嘻道:“不过司空大人太过谦虚了,什么叫做‘还没有几件事情能瞒过我’?根本就是没有任何事能瞒过司空大人。” 正说话间,太史慈却一眼看见桓范走了过来,便对蔡文姬苦笑道:“谁说的,现在就有一件事情我还弄不清楚。” 蔡文姬为之莞尔,便对太史慈笑道:“子义兄太忙,而且今晚也太晚了,我和父亲要回去了,若是司空大人以后有时间的话便来找人家吧。” 言罢,转身而去,只留下太史慈在心头泛起别样滋味。 一瞬间,太史慈觉得自己的天地里充满了生机,哪怕有再多的艰难都不在自己的眼中。 正思索间,桓范已经来到了太史慈的身边,对太史慈低声道:“主上,我已经安排好了。” 太史慈闻言点头,对桓范道:“你带我去。” 桓范带着太史慈绕过人群,不多时来到了刚才开会的密室,待两人进去之后,就见一名女子盈盈站起身来。 桓范向太史慈介绍道:“主上,这位是文芳姑娘。” 太史慈还未说话,那名艳光四射的女子便盈盈下拜道:“奴家文芳,见过主上。” 太史慈笑道:“文芳姑娘,不必多礼,这一趟麻烦你了。” 文芳站起身来,用一对勾魂摄魄的眼睛看向太史慈,散发出无线媚态,但是却天真的娇笑道:“真好,终于看见青州战神了。” 被这么美艳的女子这般恭维,更加上崇拜的语气和眼神,太史慈登时有点飘飘然。 桓范却在旁边看呆了。 谁知这女子在说完这番话后,立时收住了笑容,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淡雅如菊道:“主上见谅,奴家失态了。”言语之间一扫天真,变得端庄高贵,行动之间更有成熟的风情。 太史慈和桓范被这两种前后之间差距极大的表情气质弄得不知所措,但同时又生出警惕之心:这便是媚术了。 文芳看着两人呆头鹅的样子,不由得娇笑起来,登时如同黄莺出谷,百花争艳,尤其是笑过之后,那脸上的红润惊心动魄,更有一点香汗出现在了面颊之上,使得这女子身上的气息更加的馥郁芬芳。 一时间,太史慈和桓范根本分不清楚哪一种样子才是这女子的本来面目。 没有想到媚术居然如此厉害,若是这文芳想要蓄意勾引谁的话,只怕此刻已经成功了。 更何况,施展媚术的人一般都是突然发难,令人防不胜防。 正思索间,却见这女子低下头去,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不带半点表情,那双眼睛也没有半点动人心魄的媚态。 这时太史慈才看清楚此女的容貌,其实颇为清秀,倒也谈不上多么的倾国倾城,和刚才简直有天壤之别。 太史慈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意:这个文芳是在故意向自己施展媚术,以表示自己乃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具有绝对的发言权。 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文芳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桓范却轻喝道:“文芳姑娘,你在干什么?主上早就知道你的本领,却来这般卖弄。” 太史慈拦住桓范,正色道:“桓范你只怕误会文芳姑娘了,试想文芳姑娘这次不远千里从青州到长安为我太史慈助兴,又已经摈弃巫祀神女的地位多年,现在对我们施展媚术定是另有原因,岂会有什么卖弄的意思?” 文芳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口中却道:“请恕小女子无礼,其实奴家也是万不得已,想要用这种方式为主上提个醒而已。媚术一道,变化万千,而且永无止境,一旦被人魅惑,想要脱出牢笼那便难上加难。主上虽然高明,但是手下人却未必尽知其中的凶险,长安乃是繁华之地,又有主上在此,可以预料,不出数年,长安之地的繁荣不会弱于青州,到时候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物没有?现在有一个马腾的女儿,将来更不知道有多少这种人物呢。” 诚恳的言语之中居然有很重的警告意味。 以她这种身份向贵为大司空的太史慈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不过由此也看出这些巫祀神女真的很感激自己,否则岂会冒险说出这番话来。 想想也是,要是没有自己,这些女孩子早已经不知道被卖到了哪里。 太史慈闻言身躯一震,呆立半晌,向文芳鞠了一躬道:“多谢姑娘提醒。” 自己的位置不同了,和敌人相斗更是在不见硝烟的战场上,那残酷和凶险根本就是自己所未经历过的。 这个文芳给自己的提示很及时,虽然自己不是好色之徒,但是除掉自己,自己的一干手下却无法保证他们能够抵挡住这种突如其来的香艳危险,一旦被魅惑,那便错恨难返。 温柔乡是英雄冢,想一想,不说这些美丽而危险的女人了,就说在三国历史上,抛开立场不谈,有多少人是死在女人手里? 这种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想一想,若是日后自己的哪个心腹因为这种事情而被自己万不得已杀掉,那实在是痛心疾首。 不过太史慈也从文芳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忧虑:这个马腾的女儿绝对不简单。 果然,文芳叹道:“那马腾的女儿手段在我之上,我刚才在暗中观察,居然差点也被这女子魅惑掉,更险些失去了自己作为女人的信心,说来惭愧,连人家身上的香料都没有弄明白是哪一种。幸好那女人没有注意到奴家,否则单凭奴家刚才稍纵即逝的失态,那女人便已经发现了奴家,只怕也就无颜来见主上了。但即便如此,奴家也甘拜下风,虽然主上对她已有戒心,但是这女子只要在长安,无论到哪里都会是主上的一个大麻烦。” 太史慈被她说得心惊肉跳,若是这对男人经验十分丰富的巫祀神女都这般说,自己更绝对不会允许这马腾的女儿出现在汉献帝身边的事情发生。 自己辛辛苦苦制造出来的要汉献帝对自己无话可说的形势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破坏掉。 看来这个权倾朝野的位置的确不好坐,明里暗里针对自己的手段太多了。 先是让蔡文姬来限制自己,现在又弄了个这么个危险女人在长安。将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招数呢。 桓范对文芳皱眉道:“文芳姑娘,你看不出这女子是什么来历吗?” 文芳悠悠叹了一声,才道:“弄不好此女是五斗米教的人呢。若是如此,那就麻烦了。” ------------ 第六章 宗教 第六章宗教 五斗米教? 这个名号太史慈倒是听说过,似乎是黄巾教的一个分支。 教主当然是张鲁,这个五斗米教已经控制了汉中的政权,说穿了,汉中就好像是一个宗教小国,与东汉的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记得当初自己在冀州和虞翻初次见面纵论天下大事的时候,虞翻就曾经向自己提出过争夺天下的几种力量,而宗教,就是其中的一种。 历史上的黄巾军起义声势浩大,转战南北,长达二十年之久,当然对三国时代的历史影响深远。 后世有人曾开玩笑说,这些黄巾军,就是被剿灭了斩首了都给东汉政权一个脸色看。说这话的根据就是被斩杀的数十万黄巾军无处掩埋,尸横遍野、堆积如山,腐烂的尸体发出恶臭,污染了水源,导致了瘟疫在华夏大地肆虐,结果在这期间,死于瘟疫的人比死于战乱的人要多多了,所以才会出现一个州有几十万人就会被人家称为大州的现象。 不过太史慈来到这时代后,历史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由于自己在青州的崛起,在黄巾军最迅猛的青州收编了很多的黄巾军,而且还注意卫生情况,所以瘟疫在这时代根本未横行,又因为战乱的大量减少和青州的富裕,自己所处的三国时代的人口和历史上完全不同。 就拿自己所在的青州来说,人口过百万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宗教势力在这时代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 不过五斗米教在汉中的崛起却和历史上别无二致。 可是,自己却对这个宗教组织全无了解,在兵法上这可是大忌啊。现在是和平时期,张绣大军因为自己在长安示弱的图谋所以现在和汉中处于僵持阶段,没有大的战斗发生,但是不管怎么说,汉中和长安现在还处于敌对关系,自己今晚会见的使者中就没有汉中的使者张松。 这时期正是大家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时候,这般敌人,明的不行,当然要来暗的,马腾的女儿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一直以来,汉中和马腾的关系紧密……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更加坐立不安起来。几乎可以肯定文芳的说法。 想到这里,太史慈看向文芳,虚心请教道:“敢问文芳姑娘,这个五斗米教是怎么回事?” 桓范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文芳肃容道:“这事情还要从头说起,那要从我大汉的文艺与思想的根本谈起。” 太史慈和桓范对视一眼,没有想到这文芳这么有见地,说起话来居然是高屋建瓴。 只见文芳款款道:“我大汉自建朝以来,无论是宫殿建筑、绘画艺术、文士思想无不以春秋战国时代的大学者邹衍的‘五德终始说’为根本,先皇光武帝便自称为奉天承运,受土德以兴,故此,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又或者地方豪强,最津津乐道的事情莫过于谈论‘天人感应’和‘五德终始’,文士之间的清谈之风近年来更是愈演愈烈。当然,这还和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的大放异彩有关。现在谈论新‘五德终始说’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刚才许子将先生在外面便在为达官贵人们阐发新‘五德终始说’。” 太史慈和桓范立时对这文芳刮目相看,区区数语之间便道清了东汉的学术思想特点,这份本领只怕学术大家也不外如此吧。 同时太史慈也才知道管宁为何把自己研究出来的学问叫做新“五德终始说”,因为管宁根本就是受五行术数学说很深的人,反倒是自己这后来人,在这时代才另类的很。 想想也是,历史上三国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士之间那种说玄道妙的清谈不可能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神物,那一定要有一个前因后果。 只是没有想到,这清谈的根源居然和三国时代分裂的种子一样,在东汉建朝的时候便已经形成了。 不过这种清谈未必不是好事,若是说古中国还有“思想解放”和“文艺复兴”的话,那么一定是就是这个时期了,各种言论和思想异彩纷呈、大放异彩。 自己以后建朝之后,一定要把这种风气保持下去。 当然,光是坐在那里空口说白话的弊端是绝对不要的。毕竟青州强调脚踏实地。 至于说这么做会否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太史慈却有绝对的信心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要知道新“五德终始说”的本质是在探讨人类的本质需要,以及在这种本质需要下要采用何种生产制度和政治制度的学说。 这种学说本身就在一直不停地进化中,把一切有益的思想都收为己有,根本不会固步自封,而且极为强调实践性,不合时宜的东西是坚决摒弃的。 这一点和现代政治经济制度很不相同,因为新“五德终始说”源于中国文化的传统,虽然很新颖,但是却是建立在中国传统文化基础上的,和生搬硬套别国的理论制度完全不同。 可以预见,不管以后有何种思想被新“五德终始说”所吸收,都可以被冠之以“君子养五德”,要“养”嘛,当然要有吸收有消化了。 也许自己建立的帝国在很久之后会灭亡,但是管宁为自己宣扬的新“五德终始说”却不会被灭亡,定会影响深远。 尤其是在现在,太史慈终于知道为何新“五德终始说”在这时代的宣扬会阻力很少了,因为根本就是借助邹衍的理论而产生来的,所以虽然对人们的思想冲击很大,却容易被别人接受。 一直以来,自己都自认为对管宁的新“五德终始说”极为了解,今天听了文芳的话,太史慈才蓦然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站在历史的高度看待这种思想。原来的自以为是只不过是处于懵懂状态。 思考的结果就是,太史慈已经把管宁从当代第一内政高手上升到了思想伟人的地步。 更重要的事情是,太史慈的眼界立时开阔了不少,甚至有一种跳出尘世俯瞰苍生的感觉。 当然,这还要感谢眼前的这个文芳,否则自己绝对不会有这丝明悟。 却听文芳轻声道:“当然,五德终始的学说只不过是道家思想的一个方面而已,人心苦不知足,即便没有万里江山,哪怕家财万贯之辈也会想着要长生不老、白日飞升。我们这些巫祀神女之所以会存在,说穿了就是供人修炼、进行采补之战用的。” 这一点太史慈在临淄和曹操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曾听曹操说过,好像叫什么修炼“内丹”又或者什么“金丹”之类的。 说起来,道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宗教了,居然不戒女色,还认为这是得道成仙的法门。 文芳叹道:“可是时间一长,这种东西就变味道了,因为受过采补训练的女子可令男人在床上欲仙欲死。很多贪恋美色的人打着这种旗号到处高价购买巫祀神女淫乱不堪,因为钱财和权势的驱使,我们这些巫祀神女在济南学习的东西也就变复杂了,更加注重如何取悦男人。因此受到了达官贵人的喜爱,甚至连先帝都很喜欢。” 顿了一顿,文芳又道:“我们济南的巫祀神女只不过是比较有名罢了,其实在我大汉,像我们这样受过训练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只不过因为训练我们的人手段高低不同,所以素质良莠不齐。。” 又叹了一声道:“我们这些女子,冠之以‘巫祀’和‘神’,就是因为我们都是受那些所谓的修道之人和神仙控制的,其中最有名的神仙应该是于吉和左慈两人了,张角不就是说是于吉的徒弟吗?何所谓《太平要术》?那是从《太平青领道》中七拼八凑成的。至于说到我们这些巫祀神女,黄巾教和五斗米教内部都有特殊的人员专门负责训练我们这方面的事情。当年黄巾军造反的时候,其实正规的黄巾军教众只不过才三十六方,也就是三十六万,剩下的揭竿而起者都是非正式的教众。所以,真正的黄巾教的内部制度是很严谨的,我们济南的巫祀神女充其量只不过是黄巾教的一个分支而已,只不过隐藏的比较深,曹操当年在出任济南相的时候,就是听到了风声,说我们是黄巾余党,才对我们大肆打压,幸好曹操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我们这些小女子也是无辜的,所以只是斩杀了那些控制我们的人。从那时起,我们的声名便一落千丈,要不是主上给我们自由之身,更让我们到处演出,只怕等待我们的命运就是被卖掉,沦为别人玩弄的泄欲工具……说来好笑,在黄巾军还未造反时,先帝和十常侍还都是黄巾教的信徒呢。谁不想长生不老呢?故此先帝和那时的达官贵人是非常欢迎我们这些巫祀神女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文芳有点气喘,因此停下来歇了一会儿。 文芳说的事情,太史慈当然清楚,曹操当年对自己说的很清楚,而且自己去洛阳见汉灵帝的时候就有一个使命是送一部分巫祀神女进皇宫。 汉灵帝荒唐的私生活是很有名的,不过那时候最令太史慈感到诧异的事情是,汉灵帝也是黄巾教的教徒,可以说,在当时,这个黄巾教算得上是东汉的国教了。 这事情有够讽刺的,自己信的宗教反对自己,在平定了黄巾军之后居然还念念不忘巫祀神女,这个汉灵帝真是荒唐。 想到这里,太史慈忍不住道:“听你的意思,似乎对于吉和左慈那一套很反感,他们不是有神通吗?” 文芳嗤之以鼻道:“什么神通?左右不过是些小把戏,那本《太平青领道》说是无字天书,遇水后字迹方显,其实就是用配的药料写在纸上,晒干后字迹消失,再用水一喷,自己便浮现出来,有何稀奇?” 太史慈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一些所谓的修道之人弄个炉子炼丹,胡乱往里填东西,所以经常有化学反应,火药不就是这么发明出来的吗? 这些人还是有点科学常识的。 不过没办法,不论中国外国,科学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神学的附庸和帮凶。 文芳又道:“不过我们这些女子接受的训练可是很有道理的,因为负责训练的我们的那些人每一天都在研究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发觉身体上的秘密,所以我们的言行举止、气质风度、装束打扮无不是按照他们千锤百炼的经验来训练的。单单是哪种香味最能博得别人的好感就有很多的讲究,至于其他,简直是不胜枚举。就比如那五石散,就是牺牲了无数人的生命配制出来的。” 文芳说到这里,太史慈已经大致听出了她的意思,那即是说五斗米教中也一定会有这样的女子存在,而这个马腾的女儿就是这五斗米教中的人物,而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种女人足以乱政。历史上,明朝的皇帝就极为喜欢这一口,弄什么“炼金丹”“房中术”,弄得明朝乌烟瘴气。 若是这女子出现在汉献帝的床上,每一天向汉献帝的耳边吹风,那可是糟糕之极。 别的不说,这女子也不用鼓动汉献帝对付自己,只要这女子说动汉献帝,改变了对汉中的印象,那么自己将会失去对汉中用兵的理由,实在是棘手的很。 若是这汉献帝和他老爹汉灵帝一个脾气,加入了五斗米教,那就更麻烦了。 和曹操、孙策、刘备等人还可以玩什么“远交近攻”的连横之策,但是到了汉中和马腾这儿,那根本没有可能,长安和西凉以及汉中离得太近,双方都没有回旋的余地,除了动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先下手为强,马腾的女儿这不就来了? 这还是出现在眼前的,在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这种女人已经或将要来到长安。 现在太史慈最后悔的事情是自己刚才在密室中和各地使者达成协议的时候,包括马腾,实在是失策之极。 马腾完全可以拿此事大做文章,向汉献帝透漏这件事情,那么汉献帝马上就会开始拉拢马腾,到那时,马腾再把自己的女儿献上,待汉献帝这初经人事的小鬼头被这狐媚过人的女子弄得欲仙欲死之后,那么这女子进宫的可能性就极大了。 管宁为自己想得理由很不错,自己的确可以用马腾女儿血统不纯为理由劝谏汉献帝不立马腾的女儿为皇后。 但是马腾完全可以退而求其次,只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中就可,生不生孩子都无所谓。 这种事情自己可就没有办法了。 若马腾的女儿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倒也罢了,可却偏偏是个媚术惊人的女子,实在令人头痛。 一时间头大如斗。 看着太史慈轻轻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文芳关切道:“奴家虽然不能为主上在大事上分忧,但是却可以为主上找出长安这地方的这种女人,毕竟都是学过媚术的人,她们是瞒不过我的。”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动,对文芳道:“文芳姑娘,你的那些姐妹也有你这般本领吗?” 文芳傲然道:“若是说起媚术,我的那些姐妹就算是比我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有几人还在我之上呢,我看和马腾的那个女儿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那就有劳文芳姑娘了,你们就在长安住下,为我找出这等女子来。” 文芳先是一呆,旋即脸上涌现出淡然的笑意,对太史慈欢喜道:“真好,我们姐妹终于有机会报答主上了。” 太史慈看着文芳那一身相许都甘愿的样子,心中苦笑,虽然对方不会害自己,可是里这些无祀神女还是远一点的好。 这些女子过于狐媚,一旦自己和她们发生了肉体关系,真怕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文芳哪里知道自己的一番肺腑换来的却是太史慈的担惊受怕,却站起来道:“主上,这件事情奴家这就去办。” 言罢便转身飘然而去。 太史慈心怀微放,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心中揣摩未来的发展,心事重重。 看来今晚要先开一个会了,长安现在的局势更加混乱。 更令他担忧的事情是这些对手一个比一个厉害。 貌似忠厚的马腾都这般阴险,那么刘备、孙策、曹操呢?他们三个人不可能对自己没有阴谋吧? 长安,这个冬天很乱。 ------------ 第七章 破绽 第七章破绽 夜晚,宾客尽欢散去。 可是这富丽堂皇的府邸的主人却是夜不能寐。 太史慈、许子将、管宁、桓范、于禁、徐盛等一干人坐在客厅中,一个个面色凝重,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事情,故此心事重重。 最先发言的是于禁,这威名日重的青州大将沉声道:“主上,若是事情真的想文芳姑娘说的那样,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徐盛长吁了一口气补充道:“文则说得有理,这些使者进京来都带来了很多的礼物,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歌女。马腾和张松带来的更多,我和文则负责城防,自然清楚这两人的手笔,弄不好这些歌女都有问题。” 众人心头一沉,毕竟送歌女给别人是一种示好方式,而且美色当前,没有几个人可以拒绝的。 若是如此,那么事情的发展就可以预料了:先是这些歌女用美色魅惑这些受贿赂的官员,然后借得宠的机会在这些官员面前大吹耳边风,时间一长,这些官员就会不自觉地站到马腾和杨松的立场上去。 正如文芳所说,这时代的人很喜欢用美色去做事情的,历史上的王允不就是此道高手吗?这一招有用得很。 太史慈叹道:“多思无益,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就要想办法补救才可以。” 桓范冷然道:“这事情并非无法挽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对杨松和马腾的行动加紧监视,尤其是对他们送出的女子的去向一定要全部弄清楚,这样我们就可以缩小很多范围。” 太史慈点了点头,徐盛站起身来奋然道:“这件事情我现在就去办。” 于禁点头道:“文响记紧要小心行事,这些人邪门得紧。” 徐盛爽快道:“我晓得了。” 坐在一旁的王基也站起身来,对太史慈抱拳沉声道:“主上,请让王基跟徐盛叔叔去做这件事情。” 太史慈看了一眼深得乃父遗风的王基,笑道:“去吧。” 王基大喜,跟徐盛去了。 一直皱眉不说话的管宁对太史慈道:“主上,我看对杨松可以双管齐下,听说此人是出了名的贪财,我们或可在这方面下手。” 太史慈沉吟道:“这一点毫无疑问,不过我们要投其所好,不可操之过急,若是令杨松察觉可就不妙了,这个人一贯会巧言令色,所以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桓范在一旁道:“主上,不若这个人就交给属下吧。” 太史慈看着桓范,放心道:“若是桓范你亲自出马,那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桓范你定可以从杨松的嘴里得到这批女子的确切底细。” 桓范点头,却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对太史慈说。 太史慈看在眼里,便道:“有何想法,一吐为快,不需有任何顾忌。” 桓范看了太史慈一眼,思索道:“主上,我觉得杨松其实在这件事情上的问题不大。” 众人齐齐一怔,太史慈冷然道:“说下去。” 桓范自信道:“主上有没有想过,杨松贪财的这个弱点连我们都知道,张鲁会不知道吗?贪财和好色一样,那是最容易坏事的。若是杨松此来的目的和马腾差不多的话,那么他露馅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张鲁派此人来莫不是傻了。” 众人不自觉的点头,思索着桓范的话。 桓范冷然道:“若我是张鲁,要把大批受过训练的女子送进长安来,定会找一个行事严密之人。听说张鲁手下有名极有才干的谋士叫做阎圃,但奇怪的是为何张鲁不派此人来呢?” 太史慈看着桓范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桓范信心十足道:“我看这件事情有两种可能。” 顿了一顿又道:“第一种可能意图明显:那无非是声东击西之计。主上莫要忘记,马腾和汉中还有刘备可是唇齿相依,又有庞统这等计谋之士为其谋划,所以这次来长安,我们不应该把他们看成是三家,而应该是一家才对,属下以为杨松不过是招明棋,只为马腾打掩护罢了。” 太史慈再一次对桓范刮目相看,此人的确心细如发。 桓范分析道:“这事情其实很简单,若是马腾一个人带那么多的歌女来,或许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有杨松在明的话,马腾到处送歌女就显得正常多了。所以说,很有可能杨松送的歌女都没有问题,而有问题的都在马腾处。” 众人不自觉的点头。 年幼的诸葛瑾此时忍不住道:“既然桓范先生已经料到这一点,知道杨松手底下的那些女人没有问题,那为何文响将军刚才离开时不作提醒呢?这样我们的范围还能小一些。” 桓范微笑道:“这就要说到第二种可能性了,那即是说,杨松此来长安也是被利用的人。又或者说,他本人没有问题,而他手下的那些歌女有问题。” 众人被桓范的话绕糊涂了,大眼瞪小眼的呆看着桓范。 桓范耐心解释道:“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那就是杨松不可大用,但这并不等于他手下的歌女们没有问题,莫要忘记,站在这些人背后的人可是庞统这其奸似鬼之辈。若是我们只看到第一种可能性,很有可能被他反过来算计,弄得聪明反被聪明误。” 众人听得心中一凛。 桓范分析道:“汉中一战就可看出庞统的为人心机深沉,做起事情来总是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但其定计往往从微不足道的小事入手,然后计走连环,由一个缺口突破,好像连锁反应一般,弄得敌人千疮百孔。要做到这一点,观人入微乃是其定计的根本。” 众人点头,太史慈闻言更是打了一个冷战:历史上的庞统的确如此,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置人于死地。 桓范冷笑道:“庞统在定此计的时候一定考虑到了我们的因素,所以,我们看破第一种可能性的事情很有可能也在庞统的算计中。若是如此,庞统很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第一步,当张鲁派杨松来长安的时候,杨松就完全不知道张鲁的意图,更不知道张鲁要他送的这些歌女的真正身分,如此一来,这就完全排除了杨松被收买后泄密的可能性,第二步,想让马腾的女儿现身,吸引我们的视线,实际上今天晚上的事情本身就很奇怪,马腾把自己的女儿这么快就弄了出来,实在是太招摇了,这分明就是另有所图。第三步,让我们经过分析后得出杨松问题不大的结论,把视线完全放在了马腾送出的歌女的身上,结果真正的杀手锏却在完全不明白真相的杨松那里,他只要按着张鲁给他的名单把这些歌女送出去就可以了。” 众人闻言一阵泄气,说来说去,范围还是未被缩小,桓范倒是想得比别人远,可是得出的结论却是一样的,那就是两面都不能放松。 这个庞统也真毒辣,这两种可能其实好像连环套一样,可以无限变化。所以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桓范看着众人的样子,哈哈一笑道:“各位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这么说其实是另有所图。” 看着疑惑的众人,桓范冷然道:“主上要我去杨松那里试探口风,但根据我刚才的分析,要想从杨松的嘴里得到什么只怕是不可能了,所以,杨松的价值在其他的事情上。” 太史慈看着满面微笑的桓范,再想起了历史上曹操夺取汉中的过程,脑中灵光一闪,叫道:“难道是为了汉中?” 桓范一拍手道:“正是如此!主上明鉴,我们现在就可以笼络杨松,将来攻打汉中的时候,可为内应啊。” 太史慈哈哈笑道:“好你个桓范,真是被你算计到骨子里去了。” 众人这才明白桓范的意图所在,原来桓范这番话是说给太史慈听的,希望太史慈不要着急,让他放长线钓大鱼。 至此,众人无不对这在青州和天下都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同时也看出了太史慈对他的倚重。 管宁叹道:“现在的形势真的令人矛盾,一方面,我们的示弱成功了,这样将可最大限度的令我们的敌人悉数暴露出来,可另一方面,却又增添了不少的麻烦,让人拳打脚踢,应接不暇。” 太史慈对管宁叹道:“幼安兄不必耿耿于怀,天底下就没有四角齐全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在进长安之前,我们一直在暗处操纵一切,麻烦当然少得多,现在由暗转明自然有些不适应,我看只要我们挺过这一段时间便好了。” 顿了一顿又道:“不管怎么说,事情是在向我们预期的方向发展。” 管宁点了点头。 太史慈却道:“我却在担心其他的事情,马腾的事情倒还好说,毕竟我们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总还有个下手的地方,可是孙策方面和曹孟德方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动静,他们可都不是甘于寂寞的人,戏志才和廖立的才华可是十分惊人的,若是说他们来长安老老实实地没有半点图谋,打死我都不相信。但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图谋所在。” 管宁的眉头皱得更深,对太史慈肃容道:“主上,其实说起来马腾的那一套还是比较小家子气的,毕竟用女人来乱政只是雕虫小技,可是曹操和孙策不同。” 太史慈苦恼道:“正是如此,孙策喜欢兵行险着,而周瑜又是屡有奇谋,眼前的廖立也是胆大心细之辈,若是他们突然发难的话,还真不容易抵挡。” 桓范在一旁接口道:“周瑜的确不可小觑,从前一段攻占荆州南部四郡的时候看就可以知道,周瑜是算准了主上无暇南下、在短时间内不会和荆州开战,所以他现在做起事情根本就是全无顾忌,反正不怕主上跨江而击。” 管宁接道:“曹操更是麻烦,这人的政治能力不错,搞内政经济极有一手,说到这一点,只怕比他的军事才能更令人忌惮,若是他想在长安的政坛上搅风搅雨的话,还真的不容易抵挡。” 一时间,大厅中还颇有点愁云惨淡的味道。 太史慈心志坚强,见到大听众的情绪有点低落,便哈哈笑道:“不过大家不必担心,在长安,军权是我们,只要军队在我们的手里,还怕他们翻出天去?” 众人被太史慈说的精神一振,再抬头看着太史慈充满自信的面孔,不由得纷纷被感染,心理压力大减,头脑纷纷地转动起来,寻求解决的办法。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许子将看在眼里,心中暗赞。 他虽然一直不露面,但是因为隐居青州,所以对太史慈所有的事情都知之甚详,和以前的太史慈比起来,眼前的太史慈变化很大。 太史慈越发得成熟起来,更加像一个领导者了。 以前的太史慈更像是一名智将,有绝顶谋士的才智,也有盖世武将的豪勇,但是为人却过于谦和,对属下也十分亲切,虽然有霸气十足的时候,但也仅仅是昙花一现。 现在的太史慈不同了,他不在习惯于只凭一己之力来解决问题了。他学会了听取别人的方法,权衡利弊;更学会了从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题,不在只图短期的利益。 这样的太史慈更值得人信任。 可以说,太史慈在青州众人的心中的威信已经是与日俱增了。 也许太史慈分身乏术,不可能出现在自己控制的每个角落,但是太史慈的影响却是无处不在。 前一段时间,太史慈假失踪,可是青州却是一片安宁,一方面,太史慈无敌的形象在青州已经深入人心有关,而另一方面,太史慈所组建的行政机构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使得太史慈不在的一段时间内运转如常。 就像眼前,其实严峻的事实依然存在,并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太史慈一句话却调动起了所有人的斗志。 而这,正是王者的威严! 太史慈哪里知道许子将心中的感慨万千,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现在的形势很像是战国末期,我们就是强秦,而孙策等人就是那六国诸侯,他们的合纵说到底必败无疑,因为他们的利益难以调和,我看对付他们的方法莫过于挑拨离间制造矛盾。我们也不指望能以此来夺得他们的地盘,但至少要令他们自顾不暇,没有时间还算计我们才行。” 众人闻言无不点头。 管宁却道:“问题是我们的切入点在哪里?汉中的事情我们可以交给桓范去做,相信杨松还是很容易挑拨的。可是其他人呢?庞统、周瑜……尤其是曹操,手下人谋士太多,和他们玩计策只怕不行。我的经济制裁的手段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收到奇效,在这之前,如何对付这些人,实在令人头痛。” 太史慈思索道:“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各个击破,现在最容易算计的人除了张鲁之外,还有一个,那就是马腾,这个对朋友很够意思,不过他的那个朋友韩遂却不怎么样,我看可以在马腾和韩遂两人的关系上下手,定可收到奇效。” 桓范却道:“我看要其他人也不难。” 众人此时已经对桓范刮目相看,故此听桓范这么说无不精神一振,看向桓范。 这智者眼放奇光,冷然道:“刘备的弱点在于他在益州的地位问题,他应该知道自己实际上被益州世家大族利用的现状,我就不相信她不希望改变这种现状?还有,益州的世家大族未必就会对刘备放心,我们可以在这方面下手。” 众人眼前一亮,诸葛瑾在一旁兴奋道:“刘备的使者简雍就在这里,我们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桓范却道:“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桓范,后者解释道:“我们现在只知道庞统在西川,但是却不知道庞统到底是投靠了刘备还是投靠了益州的世家大族。所以我们贸然下手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庞统识破我们的用心。” 众人恍然大悟,心中却更加佩服起庞统的深思熟虑起来。 “至于孙策和曹操”桓范冷笑道:“我才不相信孙策会满意曹操霸占江东呢,虽然他的父亲孙坚死后,江东的世家大族对孙家不再那么信服,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和根基的,在曹操那里肯定有孙策的人在。” 众人点头,太史慈却想起一件在自己心中一直悬而未解的事情,向桓范道:“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孙策那么快扫平荆州是因为荆州南部四郡不受刘表控制各自为政,表面太平,可是江东乃是孙家的根本,为何那些世家大族见到曹操入主江东,反抗不是很剧烈呢?虽然也有,但都是针对曹操的政策发出的,而非是曹操坐领江东的事实。” 桓范笑道:“主上,这事情很好解释,我都说了,孙坚死后,孙氏家族在江东的地位一落千丈,根本无法担当起江东领袖的责任,若是孙氏家族的地位还像原来那样高不可攀的话,孙策当初为何要留在袁术处?他的娘舅吴景又岂会受到刘繇公子的驱逐?当时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些江东的世家大族哪个不是冷眼旁观?” 众人这才恍然。 太史慈这才明白为何曹操占领江东会这般顺利。 心情大佳,站起身来笑道:“桓范,我看这些事情就由你一手负责了。” ------------ 第八章 阴谋(上) 第八章阴谋(上) 待众人商议好一切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太史慈回到屋中,躺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心潮起伏,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长安的事情一团乱麻,因为示弱而带来的冲击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一直以来,自己一直在算计别人,不经意中未免小看了天下英雄,直到今日才知道,不要说曹操、刘备、孙策这等名垂千古的人物,就是马腾等被也自有其毒辣的手段,可以与自己一较雄长,若不是自己还占着有点史学知识的便宜,只怕早就死了多少回了。 过了一会儿,蔡文姬的倩影又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心中生出甜蜜。 蔡文姬正在逐渐靠向自己这一边,这当然是件好事情,但是蔡邕却成为了自己和蔡文姬之间的一个潜在麻烦。 这个老头对大汉忠心耿耿,这次从青州回来当然就是为了劝谏自己要忠于汉献帝。 到目前为止,自己的表现这老头应该还算是满意,但问题是用不上十年,自己的实力便会得到一个质的飞跃,到那时,蔡邕只怕便会忍受不了自己。 那时候,只怕自己的麻烦更多。 不过这老头心地善良,为人天真,而且淡泊名利,自己在这方面多费些心思,说不定可以把他争取过来。 紧接着曹操等人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令太史慈更加难以入睡。 在自己的参与下,曹操的光彩被自己大为掩盖,至少从现在天下人的评价来看,曹操并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地方。 但是太史慈自己事自己知,曹操现在也许声名不大,但是能力却与历史上别无二致,现在历史因为自己的参与已经完全改变,曹操能使出什么样的招数自己根本拿不准,若是从真实的本领来说,曹操的厉害完全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 若是才来这时代便于曹操对阵的话,太史慈马上认输,投降给曹操,但这些年来,自己勤奋学习,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更加拥有北方,有了打压曹操的资本。 但是太史慈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曹操有令自己的敌人一旦败退便难以翻身的手段,太史慈岂敢轻视? 想到曹操,太史慈更多的还是难过:自己知道曹操是枭雄,但在治世却是能臣,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地希望曹操可以为自己服务啊。 但是历史终究没有改变,这也许是自己在这时代最大的遗憾了。 曹操多疑,自从第一次诸侯会盟之后,曹操便对自己心存疑虑,那时候的曹操还是心存汉室的人,但是自己的种种表现使得曹操对自己心存芥蒂。 自那时起,自己和曹操之间的友谊便蒙上了一层阴影。 到了一年前的长安之乱时,自己和曹操分别化妆进京,虽然大家见面极为亲热,但始终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终隔一层。 为了争夺皇命,把汉献帝弄的到手中,自己和曹操的交情旋即被尔虞我诈所代替。 那时候的曹操名义上还是王允的人,但是太史慈却知道,若是王允成功的话,曹操只怕还另有手段把持皇命吧? 十个王允也不是曹操的对手。 现在王允死了,自己和曹操之间的斗争再也无法回避,日后只怕会日趋激烈起来。 曹操心里想必也清楚吧? 想到这里,太史慈更加难以入睡,索性披衣而起,光着脚来到窗前,一把把窗子推开,寒风呼啸而入,那凛冽之意扑面而来,呼啸而至,令太史慈的精神为之一振。 也好!既然无法逃避,那就让自己和曹孟德这三国地一枭雄一决生死吧。 想必在某一夜,曹操也定会有这样的觉悟。 太史慈的心情蓦地放松下来。 看着天边的明月,太史慈心中默默道:曹孟德,就让我们见个真章吧,你我定然无怨无悔! 天刚蒙蒙亮,彻夜未眠的太史慈便和管宁坐上马车,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缓缓向汉献帝的宫廷出发。 此时街上行人还不多。 管宁见太史慈双眼通红,奇道:“主上未说好吗?” 太史慈苦笑道:“根本就是一夜未睡。”转过头来看看精神抖擞的管宁,旋即也奇怪道:“幼安兄,我看你也是双眼通红,不过精神却好得很。” 管宁哈哈一笑道:“主上还不是和我一样?” 太史慈笑道:“那怎相同?我毕竟是武将,身强体壮,又受过专业的训练,这点程度的失眠算什么?” 管宁嗯了一声道:“我这几年来也是习惯了,咱们青州事情繁忙,尤其是这一年中,事情太多,我和青州刺史府的一众官员每天都会工作到深夜,开始还受不了,不过没有多久就都变成了夜猫子,所以早就习惯了,不信主上可去看看桓范,这小子现在一定也精神的很。” 太史慈心中感动道:“可苦了你们了。人人只看到我青州军兵强马壮、战无不胜,却不知道若是没有你等调度,我青州军哪会有此辉煌的战绩?” 管宁谦虚了两句,对太史慈道:“那个桓范相当不错,主上是不是在朝中给他安排个官职……” 太史慈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我们辛苦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就是为了封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若是我们随意地安插亲信在朝中,那么天下人怎么看我们?莫要忘记,科举制度势在必行,我们要重用桓范还需要动用私权吗?若是桓范有真才实学,就让他去参加科举考试,自己靠取的功名谁还能说出什么闲话来?而且桓范虽然不错,但到底年轻,我看还需要在锻炼一段时间才好。” 管宁点头道:“主上言之有理,这个桓范在青州时虽然有过一些行政经验,但是没有经历大事,的确需要再锻炼一二。” 顿了一顿,管宁道:“不过主上,问题是我们第一次开科举考试到底要开设哪些科目呢?虽然我青州是按照‘君子配五德’的学说,分科取士,但是长安这里毕竟是保守势力云集的地方,我们把‘商贾’、‘百工’、‘农桑’、‘军旅’四个大科目,数十个小科目都拿上来考,只怕会遭到反对。那个‘军旅’还好一点,至少在那些老顽固的眼里与国家江山社稷有关,至于其他的,那就说不过去了。” 太史慈嘻嘻一笑道:“幼安兄,你怎么糊涂了?这件事情不在我们争取,而应该出于事实的需要而令那些大臣们屈服。莫要忘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再清高的人也要吃饭不是?” 管宁乃是此中高手,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兴奋道:“主上言之有理!我们可以给那些老顽固们算一笔帐,各个产业每一年能够为国家贡献多少财富,让他们听得流口水。” 太史慈若无其事道:“幼安兄你尽可以以我们青州为例,告诉他们每一年各个产业的运作情况和新兴的经营方式,要他们明白,面对前所未见的事务,我们必须要添加相应的官吏来管理这些产业,否则那些新兴起来的产业所产生的财富就会全数流入到各人的腰包中,造成巨大的财富流失。” 管宁忍不住低声笑道:“当今圣上穷啊,连为主上和使者们修建官邸和住处的钱财都拿不出来,不说没有面子,就连宫中的吃穿用度还要长靠大臣们时常的接济,实在是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我想我们把科举制度开设新科的目的告诉当今圣上的话,他只怕比我们还急呢!” 太史慈若无其事道:“幼安兄你看得很准,圣上才一会长安,便开始大封官爵,我看了一下,他所提拔的人全都占据了和钱财有关的要位,显然不希望把钱财来源让给我。” 管宁冷哼一声道:“皇帝受权臣把持,说到底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军权,现在长安城的军权都在主上的手里,圣上若是想要真正的控制长安,那就要有相当的实力才可以,圣上手中的军队不过就是西园八校尉而已,若是想和主上一较雄长,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扩充军队的人数,但这么做就需要大笔的钱财。所以我说,我们提出的科举考试开新科、设立新的官职、寻找新的财富渠道的建议,圣上一定会同意。” 太史慈若有所思道:“圣上应该明白这么做对他的好处。” 管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说穿了,这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太史慈想要的是科举制度的名正言顺和把抬高各个行业的地位,重视各个行业均衡发展变成有法可依的一项制度。 实际上,即便是没有汉献帝的命令,在自己控制的北方诸州中,自己还是可以推行这一套。 但是那名义只能是“青州军法”,不管怎么说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但若是得到了汉献帝的同意的话,那么自己所谓的“青州军法”就会渐渐变成天下大法,那效果岂可同日而语? 太史慈算准了汉献帝一定会同意的,正如刚才分析的那样:他缺钱。 汉献帝现在想要并不是要治太史慈于死地,关于这一点他很有自知之明,汉献帝现在想要要的不过是真正的自由身,希望长安地区可以归他自己支配。 在汉献帝看来,现在最大的障碍是太史慈掌控长安的军权,自己难以脱身,所以他急需要一笔钱扩充自己的实力。 而青州的种种改革所带来的好处他汉献帝是看得见的,所以,太史慈和管宁关于科举制度开设“商贾”等科目,那是一定可以通过的。 当然,这对汉献帝而言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汉献帝和太史慈有本质的不同,太史慈手下的一干人等几乎全是平民,就算有世家大族子弟也都是被洗过脑的,他们是真心拥护改革。 汉献帝不同,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一时,他的那些所谓的心腹诸如王子服等辈都是这一类人。 出于对付太史慈的考虑,他们或许会支持汉献帝在短时间内这么做。 但是当汉献帝恢复了对长安的控制权之后,不要说王子服等人,就是算是汉献帝本人都会第一个跳出来废除新法。 就是因为看穿了汉献帝的本来面目,太史慈才不会真心投向汉献帝。 别说汉献帝了,就是曹操都没办法真正改革呢,否则怎会实行九品中正制? 管宁沉默了一会儿,对太史慈笑道:“主上妙计,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 太史慈看向管宁,后者微笑道:“主上,我们不是让张绣假意投向当今圣上一面吗?何不让张绣日后向当今圣上讨要钱财,说是扩充军队用?” 太史慈一呆,忍不住笑道:“还是幼安老辣,这么做等于圣上辛苦赚钱,却在为我们打造军队。” 管宁笑道:“正如主上常说的,‘为他人作嫁衣裳’。”两人大笑,状极欢悦。 两人正在说笑间,却听见前面的军士一阵喝骂声传来。 太史慈和管宁闻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下了马车,循声望去。 不多时,几名军士便带着一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怀中把这一名婴儿的夫人来到近前。 太史慈喝道:“什么事?” 一名长得特别粗壮的军士恭声道:“主上,这名夫人刚才拦住我们的队伍,说是要见主上,我们劝说了半天却没有效果,只是哭着喊着要见主上。” 太史慈和管宁看向此时在蜷缩在地面上、在寒风中全身瑟瑟发抖的妇人,对视了一眼,均感到诧异,这个妇人自己并不认识,却口口声声说要见太史慈。 管宁命人取一件貂裘来为这女子披上,不管怎么说,这么冷的天这女子的衣服实在难以御寒。 太史慈则命这女子进到马车里,随后他和管宁也进入马车。 到皇宫还有一段时间,太史慈自然可以询问这女子找他的原因。 虽然这女子蓬头垢面,但是却可在污泥覆盖下看出这女子的美艳动人。尤其是一双眼睛,简直胜过天上的明月,不但明亮,而且有无限的风情。 弱不经风的身子分外的惹人怜爱,在破烂的裙裾之下,雪白的脚踝罗露在外面,更是欺霜赛雪,诱人之极,一对小脚因为蜷缩的原因,勾勒出绝美的足弓,让人忍不住兴起伸出手来揉捏一番、然后再顺着小腿向上探索,寻找桃花源的色欲念头。 以太史慈和管宁的心志,在看到此女的时候,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管宁随手递给她一杯暖茶,这女子怯懦的接了过来,畏畏缩缩地喝了,看她的样子便可知道受了不少苦。 不过太史慈和管宁却没有滥用同情心,自从昨晚之后,最让他们警觉的就是女人,谁知道这女子是什么来路? 一杯茶下肚,看着这女子在温暖的车厢里渐渐缓了过来,太史慈才淡然道:“这位夫人,在下似乎并不认识您,不知道夫人找我太史慈何事?” 这女子看向太史慈,怯生生道:“司空大人,妾身从没有见过您,但是妾身想要向司空大人打听一个人,有人告诉妾身,这人在司空大人处,若是果真如此,还请司空大人带妾身去见他,也算是妾身这许多年来的辛酸没有白费。” 言罢,十分疼爱地看了一眼抱在自己怀里的孩子,似乎有无限的苦楚和难言之隐。 太史慈和管宁面面相觑,心中警惕大减:运来并非是要找自己。 管宁在一旁道:“请问夫人,你要找的人是谁?” 这妇人娇滴滴道:“敢问两位大人,原大将军何进的千金何琳小姐是否在司空大人那里?” 太史慈和管宁齐齐一怔,没有想到这妇人是来找何琳的。 自从何琳随徐庶回青州后,已经在青州定居,要不是徐庶军务繁忙,两人只怕早已完婚了。 眼前的这个妇人现在找何琳,不知道与何琳是何关系。 想到这里,太史慈小心翼翼问道:“请问夫人,你与何琳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妇人思索了一会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咬着嫣红性感的嘴唇道:“司空大人,妾身尹氏,是何琳的嫂子,是何进大将军的儿媳。” 太史慈和管宁面面相觑。 何琳的嫂子? 洛阳十常侍之乱的时候,袁绍借着剿灭“害兄之贼”何苗的机会,派人在何进府中大开杀戒,根据何琳说,当时只有她逃了出来,这回怎么又多出个嫂子来? 看着太史慈和管宁疑虑的样子,这尹氏急道:“两位大人如果不信,请把何琳叫来与我对质。” 太史慈和管宁对视了一眼,既然这女子这么说,那应当就有十足的把握。 太史慈连忙笑道:“夫人多虑了,如此,您就现在我司空府住下,日后再和小姑团聚。” 尹氏大喜,跪倒拜谢。 太史慈看到她怀中抱着的婴孩儿,十分招人喜爱,便随口问道:“敢问夫人,这孩子……” 尹氏叹道:“这便是我苦命的遗腹子,名字叫何晏。” 此语一出,太史慈身躯微微一震,脸色大变。 ------------ 第九章 阴谋(下) 第九章阴谋(下) 太史慈脸色大变后,旋即恢复了正常。 他这人应变能力最强,一旦掩饰,便会瞒过所有人。但是他几乎可肯定,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当下露出笑脸对这尹氏说道:“夫人只管在我府上住下,我会派人回青州接何琳到此让你们一家团圆的。” 管宁乃是最熟悉太史慈的人,刚才太史慈的变化当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心中知道太史慈一定发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故此也生出警觉。 管宁当然不知道太史慈发现哪里不对,而且太史慈也没有办法把这事情明说。 这妇人的儿子是何晏。 何晏何许人也? 这人在三国时代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此人的生活极为精彩,若是那时代也讲究明星偶像的话,那么何晏绝对是那时代最耀眼的人物。而且是偶像派加实力派那种。 何进的孙子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小小亮点而已,此人本身可比他的祖上要出息多了,至少没有人敢笑话他是屠夫的后代。 魏晋南北朝时期清谈之风就是在此人手中发扬光大的,他和夏侯玄一起开了只放言不著书的文学怪象。 此人面如傅粉,故此有人叫他“傅粉何郎”,而且长得极为俊俏,有一种阴柔之美,大概是当时天下第一美男子。 人家貂蝉是“闭月”,可何晏却是站在月亮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说天底下自己最帅,自己的影子第二帅,古往今来,说到自恋,此子当之无愧第一人,那个后世专门形容女子寂寞需人疼爱的成语“顾影自怜”最初就是说何晏的。 不过此人风流成性,借着自己的容貌和学识在许昌招摇撞骗,骗了不少女子的芳心,但各个都是始乱终弃,几宿欢好之后,便饱食远游,不再回头。 虽然此人声名狼藉到了“乱京师”的地步,但还是有很多春闺寂寞的女子忍不住投怀送抱,特别是那些被达官贵人冷落的青春少艾的姬妾们,更是欢迎他的很。 原因很简单,不但他的外形阳光俊朗,而且据说床上功夫了得,此人似乎体质特异,很喜欢吃“五石散”,但在他的身上全无后遗症,反而变得龙精虎猛,令那些女人在试过他之后便觉得和别人上床味同嚼蜡。 也许他玩弄的女子过多了吧?所以男人们为了挽回自己的自尊心便也开始猛吃五石散,一振雄风。 故此,开吃药一代风气的人也是这个襁褓中的婴儿,何晏。 其实想一想,何晏这一招可算是后世的广告学范畴的东西了,后世那些卖春药的广告与何晏的现身说法比起来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不过若是此人来到二十一世纪,绝对不会去做广告,凭着他的素质,保管可盖过所有荧屏上同类型的油头粉面的小生,成为什么“超人气天王”之类的。 别人看上去帅那是靠化妆靠整容,但是何晏的帅是“天然去雕饰”,有一次魏明帝曹睿曾经在一个闷热的天气里要何晏喝下一碗热汤面,结果何晏一边吃一边用袖子擦汗,却仍然面容皎白毫无沟壑纵横的迹象,这种“天生丽质”,只怕连女孩子都羡慕吧。 不过这些故事都是发生在历史上的魏国,也就是说何晏这个何进的孙子乃是魏国的臣子。 他是怎么出现在魏国的? 那是因为他的这位母亲尹氏在怀孕的时候便嫁给了曹操,成为了曹操的九夫人,因为嫁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何晏,所以何晏姓何不姓曹。 后来曹操想要给他改姓,因为怕他反对,便想要循序渐进,于是先把当时七岁的何晏接到府上来。 谁知道何晏看穿了曹操的用心,居然在搬进来的第一天便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圈,自己站在里面,哪也不去,别人问他,他的回答是“此何氏之庐也”。曹操没法,就放弃了自己的决定,所以到底何晏还是姓何。 不过曹操对他的宠爱非同一般,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女儿金乡公主嫁给了何晏,因为当时他的官职是“驸马校尉”,故此后世公主的丈夫才称之为“驸马”,又因为这何晏长得面如傅粉,所以驸马也叫做“粉侯”。 曹操更让何晏穿的衣服和曹丕差不多,弄得曹丕心中很不爽,叫他是“假子”,自己上台之后也不重用何晏。 不过太史慈却知道这个何晏还是有真材实料的,年少时便是曹操的军政要事顾问 了,“魏武帝读兵书 ,有所未解 ,试以问晏 ,晏分散所疑 ,无不冰释 ”。能为曹操这大兵法家解说,这份本领颇有点惊世骇俗。 但是现在明明应该出现在曹操府上,并且成为曹操的九夫人的尹氏和何晏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若是说因为自己的原因,历史发生改变,令这尹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这完全说不过去,因为洛阳大乱时,自己对历史的干预根本就不明显。这个尹氏应该出现在曹操的府中才对。 毕竟当时曹操乃是何进的手下,又没有袁绍要夺权的考虑,所以曹操应该救下了尹氏才对。 所以太史慈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曹操的阴谋! 这个尹氏肯定有问题。这个尹氏肯定是曹操的人,跑到这里当内奸。 再往深里想,太史慈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乃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多时未近女色,而自己的妻妾又都不在自己的身边,若是此时有一个性感成熟、深谙男女欢好的绝色女子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那结果会怎样? 而且这个尹氏要接近自己实在是名正言顺。 莫要忘记,自己现在可算得上是这尹氏母子的“救命恩人”了,为了报恩而以身相许,这又有何不可? 何琳现在认自己为哥哥,这个尹氏又是何琳的嫂子,那么在自己的榻上玉体横陈,和自己翻云覆雨,岂非更是名正言顺? 若是自己接受了这一番“盛情美意”,那么这尹氏真正的救命恩人曹操当然会偷着乐了。 说实话,若是自己是这时代的人,不知道相关的史实,只怕已经掉入到曹操的算计中了。 幸好自己乃是曹操的崇拜者,对曹操手底下的一干人等有着详细的研究,否则换作是别人,也难免着了曹操的道。 到底怎么处置这个女人呢? 太史慈的头脑飞快的转动着,最后决定用反间计。 哼,曹孟德,咱们就用这美艳的妇人掀开决斗的序幕吧。 想到这里,太史慈便叫停车,然后命人另套一辆马车,先送这位尹氏回自己的府上。 这尹氏不虞有他,便盈盈下拜,千恩万谢地走了。 等马车上只剩下太史慈和管宁两人时,后者便问太史慈道:“主上,这尹氏有什么不对吗?” 太史慈哪里敢说这位尹氏是曹操的九夫人?因为那太过匪夷所思。 当下掩饰道:“幼安兄,我只是觉得这尹氏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了,为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在这时呢?” 管宁沉声道:“主上是指这女子乃是那些诸侯方面的人?不会是主上过于敏感吧?毕竟何琳一来,这女子立刻就会露馅。” 太史慈微笑道:“那为何这女子在长安住了这许多时候,才来找我们?当日徐庶等人在长安居住的时候,这尹氏不到蔡邕府上去寻找?” 管宁若无其事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主上忘记了吗,当时何琳留在蔡邕府上乃是高度机密,因为只要一现身便会招来杀身之祸,这女子又上哪里知道这事情?主上也看到了,刚才这尹氏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也是无比的犹豫,似乎有难言之隐,说来说去,当然是怕别人对着这个何氏家族的独苗下手。” 太史慈闻言一怔,知道管宁说得有理,同时心中更加佩服起曹操的算无遗策。 想到这里太史慈从容笑道:“幼安兄说得有理,但是幼安兄有没有想过,这个尹氏当初是怎么逃过大难的?何琳这跑出来的人都差一点死于乱军之中,更何况当时一个怀孕的妇人?即便是她刚刚怀孕,行动上没有阻碍不便的地方,那也很难说过去吧?” 管宁闻言,瞳孔收缩了一下,冷然道:“主上言之有理。难道这尹氏真的是假冒的?……难不成是哪个居心叵策之辈派此女来暗算主上?” 太史慈悠然道:“此女身上没有武功,这我一眼便可看出,而且这女子这么理直气壮要见何琳,我想她的身份没有问题,不过这不等于此女就没有问题了,应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管宁大感兴趣道:“愿闻其详。” 太史慈信心十足道:“我们可以推想一下,这女子若是有问题,那么她会是谁的人?何进府上遭逢大难的时候,到底谁有机会救这尹氏?” 管宁身躯一震,明白过来道:“主上的意思是……曹操!” 太史慈冷笑道:“正是如此,纵观今日之诸侯,都不具备做这种事情的条件,只有这个曹操……” 管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沉声道:“主上分析的有道理,当时洛阳之乱时,袁绍在何进府中大开杀戒,能救尹氏的人就只有一个曹操。至于像其他的公卿大臣,都没有军队在手,即便是想救也没有可能。曹操救了这尹氏一命,尹氏自然会誓死报答。” 太史慈冷笑道:“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你若是去询问这尹氏当时是怎么逃过大难的,她一定另有说辞。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利用这个尹氏好好骗骗曹孟德才对,让他自以为得计。” 管宁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想了一会才赞叹道:“抛开立场不谈,曹孟德的确是一代枭雄,同样是用女色扰乱长安的局势,曹操的手段比别人高明多了。” 太史慈大有同感道:“我冒充虞翻时,王允把他的宝贝女儿送给了我,期望能获得青州的情报,不过很可惜,他做的痕迹太重了,反倒还是曹操厉害,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和庞统的计策比起来,当真是各有千秋。” 管宁皱眉道:“庞统还是年轻,太嫩了,反倒是曹操这计策令人想起来后怕,主上独自一人在长安,本来就寂寞,更何况蔡琰小姐的原因……” 太史慈皱着眉头道:“这事情和蔡琰小姐有什么关系?” 管宁笑道:“蔡琰小姐为何和自己的父亲回长安,曹孟德能猜不出来吗?若是主上真的在蔡琰小姐那里大吃苦头的话,这尹氏却借机和主上套近乎温存,主上有几分可以抵挡的把握?到时候弄不好会重演当日郭奉孝与张夫人之间的故事。” 太史慈听得心头一震:男人在伤心时的确容易犯这种错误,自己和当时的郭嘉又有不同,郭嘉是个恋爱至上的人,他的心中不可能有别人。 但是自己不同,虽然不是种马,但是绝不会拒绝没有目的又能被自己接受的美女投怀送抱,蔡文姬虽然是自己的初恋,但是在蔡文姬前面,自己已经与很多的女子有过肉体关系,所以若是自己懵然不知下和尹氏接近,只怕很容易就会发生欢好。 到那时,自己能不负责任吗? 更由此想起张夫人的事情,太史慈更是心中一阵不舒服,不过这事情一点都怨不得郭嘉,完全是张夫人咎由自取,不过自己既然已经接受了张夫人,那么就要原谅他过去的一切。 但是如此一来,太史慈心中却在犹豫,自己和张夫人之间的事情是否应该告诉管宁等人,犹豫再三,太史慈还是在心中叹息着放弃了。 这事情还是瞒着管宁和郭嘉等人的好,若是说出来,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而且张夫人当时就已经和自己说清楚了,绝不要求名分,想必也是在为自己考虑吧。 可是这么一来,却又觉得对不起张夫人,而且甄宓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头绪。 一时之间,心中烦闷之极。 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朝堂。 太史慈强压下心中的各种杂念,和管宁说笑着走进了朝堂。 今天的朝会又向往常一样,管宁和王子服一党在朝堂上大吵特吵一番。 才两个多月的功夫,大臣们便已经适应了这种气氛。 汉献帝倒也听得认真。 太史慈这人虽然也知道乱世用重典,但是毕竟是后世来的人,所以不自觉的有一种民主的味道,至于管宁,更是愿意以理服人。 所以这朝堂上倒不是一言堂,比以往要令人舒服得多。 先是太史慈汇报了这一段的长安治安问题,然后指出长安最近外来客源比较多,应该加强守备。 旋即管宁站出来解释说这是因为商人齐聚长安的原因,进而说明这些商人都是看到自己发出的通告才赶到长安的。 接着管宁解释了这么做的原因,他说既然天下太平,那各地就应该互通有无,而商业流通是打破各地间隔的最有效渠道。 这个说法当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不过管宁下面的话立时引起了争吵。 管宁认为,在科举考试中应该有“商贾”、“农桑”、“百工”、“军旅”、“音律”、“丹青”等科目。 这个提议立时引起了朝堂上一片哗然,王子服等人立时站出来反对,认为这些东西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只有儒家思想才应该是考试的唯一范围。 管宁抖擞精神,在朝堂上利用新“五德终始说”和王子服等人展开了辩论,争得面红耳赤。 最后,管宁拿出青州作例子,开始在朝堂上详细的分析开设这些科目的重要意义,更指出要在考试之后在朝廷和地方设定相对应的官职。否则只会造成财富的流失。 正如太史慈所料到的,这话一出口,汉献帝等人立时心动,王子服等人也立时住口,显示出大感兴趣的样子。 太史慈心中好笑,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汉献帝觉得按照管宁的建议做对他有利,却不知道这么做对太史慈更有利。 这么做的好处不仅仅是在经济上的,在政治上更能带来汉献帝等人始料不及的变化。 一旦添加新的官职,那即是说要有多种人才参预朝政,每个职位上的人都是专业人士才可以,被这些世家大族称之为贱业的行业,世家子弟是不屑于学的,那么,寒门子弟,甚至一般的百姓出身的人就会有机会登堂入室。 如此一来,世家大族的统治自然而言就被击垮了。 有了新的经济基础,再构成新的上层建筑,太史慈消灭分裂种子的理想便基本达成了。 统一天下算什么?开创大唐盛世般的华夏奇迹才是太史慈的梦想。 ------------ 第十章 捷报 第十章捷报 朝会之后,众人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无疑,从短时间来看,这是一个双赢的结局,对大家都有利,如此一来,管宁就会名正言顺地对全国各地进行改革,任何抵触者都是违抗皇命。 汉献帝只怕也很得意,因为他由此开源,有了自己手中的钱财来源,做起事情了,腰杆子也硬了很多,没有了在太史慈面前低人一等的窝囊感觉。 不过汉献帝到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若是把钱财大量的用在张绣身上,那就等于为太史慈打造军队了。 太史慈和管宁心情大佳,坐在马车上说说笑笑地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才一进客厅,迎头便撞见了徐盛这小子,看他红红的眼睛,便知道为了马腾的事情忙碌了一个晚上,此子一见太史慈,便欢喜道:“主上大喜!”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了一眼,知道徐盛有了新的发现,便一把拉住他坐下来,太史慈笑道:“文响,马腾那边的事情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徐盛闻言一呆,旋即摇头道:“主上把我徐盛看得太厉害了,哪里那么快便有消息?是辽东那面传来捷报。” 太史慈闻言大喜,兴奋道:“文响你说清楚点。” 徐盛这才详细地说了起来。 在俩个多月前,诸葛亮的部队终于沿着海岸线来到了辽东,到那里的第一天便遭遇了鲜卑人的小股骑兵,陆逊的先头部队迎头痛击,在茂密的树林中和鲜卑人玩起了捉迷藏,因为有公孙范这投降给青州军识途老马,所以鲜卑人的小股部队被打得晕头转向,完全发挥不出优势。 随即,诸葛亮的后继部队从两翼包抄,分进合击,杀的原本就人数不多鲜卑骑兵狼狈逃窜。诸葛亮等人还抓住了不少的鲜卑俘虏。 经过一番严刑逼供,诸葛亮知道了鲜卑人在辽东不少的兵力布置,以此为情报,诸葛亮和陆逊一明一暗,在乐浪等郡大展神威,连战连捷,而且行踪不定,采取游击战术,杀的鲜卑人叫苦不迭。 不久之后,诸葛亮和陆逊与公孙家族的人汇合。 当然,在此之前,诸葛亮和陆逊在城外连用奇谋,不断地骚扰很久之前便已经包围了公孙家族的城池的鲜卑人,弄得鲜卑人疑神疑鬼,兵力被分散,被诸葛亮和陆逊逐个击破,公孙家族趁势出城,和诸葛亮等人里应外合,大开杀戒,鲜卑人溃败。 诸葛亮和陆逊领军进城。 公孙家族的众人通过公孙范的述说,终于确切知道了公孙瓒的死讯和公孙瓒死前的遗言,在悲痛之余,终于决定和青州合作。 经过一连串的军事行动,公孙范已经对这两个神童十分的佩服,故此极力建议把公孙家族的族兵交给诸葛亮和陆逊两人指挥。 诸葛亮和陆逊随后大放异彩,很快就打通了被鲜卑人分隔开的辽东两大块地盘,柳城和平冈也落到了公孙世家的手中,至此,辽西和辽东终于可以互通有无。 一直在右北平抵御鲜卑人的田畴和诸葛亮的军队汇合到一处,一时之间压力大减。 右北平的军队有了诸葛亮和陆逊的策应,主动出击,对一直盛气凌人的鲜卑人展开了凌厉的反攻。 赵云大军、鲁肃大军、诸葛亮和陆逊以及公孙世家的军队、新到的黄巾军、甄氏家族的族兵,这五大军团一齐杀出,幽州全线报捷。压力大减,为随后展开的内政建设作出了很好的铺垫。 太史慈听得哈哈大笑,对徐盛道:“文响,你传我的消息,要诸葛亮和陆逊来长安,幽州的事情交给鲁肃去做就可以了。” 徐盛点头。 管宁却在关心另外一件事情,皱眉道:“幽州乃是苦寒之地,现在更是冰天雪地,冬天的御寒工作一定要做好,这方面鲁肃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半个专家了,再有闵柔和田畴两人查缺补漏,这个冬天应该没有问题。” 太史慈点头道:“的确如此,那些黄巾军都是豫州人,如此天寒地冻可是从未经历过,最需要注意的人就是他们。” 顿了顿,太史慈笑道:“既然幽州战事顺利,我看不妨让并州军在显一显威风。” 徐盛被说得为之莞尔,旋即想起一件事情来,皱眉道:“主上,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冬天风雪极大,别说行人了,就是军队出行都十分的困难,我看幽州的鲜卑人退却不但和兵败有关,也和天气的原因有很大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并州军出击,是不是有困难?” 太史慈这才想起风雪的问题,哑然失笑道:“文响言之有理,大雪天出行的确很困难,是我疏忽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自己应该弄一个雪橇和滑雪板出来才对。 想起小时候读《林海雪原》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心醉于那些游击队员在茫茫雪原上来去如风、呼啸而过的英姿。 若是自己可以造出滑雪板来,那么雪天的出行就会方便很多,比什么骏马可都要快捷得多。 太史慈想到这里,对管宁两人兴奋道:“对了,我这里有个小玩意,虽然简单,但是创意不错。足可以应付雪天的出行。” 言罢,便把滑雪板的创意说给了两个人听。 两人听后,目放奇光,好像第一次认识太史慈一般打量着太史慈。 管宁以手加额道:“我早就听人说过主上胸中沟壑纵横,不知道有多少新奇玩意,但自到青州后,只看到了主上在学术上的建树,虽然也知道青州很多的特产出自主上的创意,但到底未有亲见,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 徐盛欢喜道:“若有如此工具,那么在雪地上我们便可日行千里,飘忽不定地攻击敌人,令对方连追都追不上我们,嘿,强弩加上这个什么……滑雪板,简直就是无敌嘛!” 管宁在一旁点点头。 太史慈被说得默然无语,他没有想到,不过就是一个滑雪板,就会引起这两人这么大的惊异。 想想也是,在这古中国,人口和被开发的地方到底少之又少,所以自然界便成为了我们人类的最大敌人,只要大自然稍微弄点狂风暴雨出来,人类的生活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故此,古代行军打仗才会把天气的因素看得十分重要,所以“天时”便是指这个,也许攻城战天气的因素比“地利”和“人和”稍弱,但是在野战当中,天时的因素往往是左右战争发展的关键因素。 就像徐盛分析鲜卑人退兵的原因一样,就把天时的因素考虑了进去。 故此,若是有人发明了一件可以抵抗大自然给人们带来不便的工具的时候,那么人们欢喜的程度可想而知。 好一会儿,徐盛和管宁才恢复过来。 太史慈又问起了马腾那方面的事情,徐盛搔了搔头,看他的为难样子就知道短期之内别想有太大的进展。 总而言之,马腾和杨松方面,徐盛已经加派了人手,尤其注意马腾和杨松宋人歌舞伎的情况。 桓范又把昨晚徐盛走之后桓范分析的可能性说了一遍,听得徐盛不住色变。再也坐立不安,便要离开。 太史慈却叫住他,向他问起了姜维的老爹姜囧的情况,听到姜囧的名字徐盛的眼中露出赞赏,显然是对姜囧很满意,对太史慈说这个姜囧是个文武全才,尤其是一身武功,相当厉害。 太史慈心中好笑,虎父无犬子,姜维的老爹当然厉害。 徐盛心中记挂马腾方面的事情,知道这些女子的威胁性,和太史此与管宁再说了几句,便匆匆地离开。 徐盛前脚走,桓范后脚便光着脚穿着木屐打着哈欠进了客厅,身上还穿着睡衣,一脸的惺忪模样,那恃才放旷的形象跃然纸上。 此子一见太史慈和管宁在大厅里,登时来了精神,连忙上前躬恭敬敬地行礼。 这小子像极了郭嘉,在大事上决不含糊,小事上倒也随意了。 看着桓范,太史慈便忍不住想起了郭嘉,心中温暖,招呼着桓范坐下,微笑道:“你这懒虫,居然才醒,日后若是给你个一官半职,只怕你连早朝都起不来参加。” 桓范眨着眼睛疑问道:“主上,莫非不久之后的科举考试是以咱们青州为蓝本?” 管宁笑骂道:“你这小子倒是机灵,不过你不怕聪明反被聪明误吗?难道主上现在就不能给你个一官半职吗?” 桓范若无其事道:“问题是主上不是那种随意更改法令的人,既然已经定下了来年的科举考试,主上怎么会在这期间内在朝堂上安排我的官职呢?那岂非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若是我想要有个一官半职,那当然也要参加考试,主上这么肯定我能考上,那当然是因为考试的题目乃是根据我青州为范本。嘿,幼安先生就是有手段,这么威胁到朝中权贵政治利益的事情都可以说服对方。” 太史慈和管宁面面相觑,没想到桓范心细如发到这等地步。 太史慈大加赞赏地拍了拍桓范的肩膀。 桓范又道:“其实主上我早就醒了,只是觉得在这大冬天里躺在被窝之中看书是在是件惬意的事情,因为肚饿这才起来。” 说到这里,桓范忍不住道:“对了主上,今天早上送回来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太史慈和管宁对视了一眼,后者叹息着把今天早上的事情告诉了桓范。 桓范听完,马上收起了一贯的嘻皮笑脸,皱起眉头苦思,好半晌,桓范才道:“主上,我看曹孟德的招数不只如此,这招数虽然厉害,但未免有点势单力孤,我看曹孟德还有后手才对,会声东击西的可不仅仅只有庞统。主上还是应该弄清楚戏志才和曹洪这才来长安还带了哪些人。” 太史慈听得心中一凛,自己还是低估了曹操。 历史上哪一次制定计策的时候不是多管齐下? 太史慈正想得出神,桓范却对太史慈道:“主上,现在这事情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左右我都要去杨松那里,现在这些使者都挤在一起,说不定我可以从中得到什么意外的消息呢?杨松的嘴巴可是有了名的不严。” 太史慈点了点头。 桓范便回屋去准备了。 太史慈和管宁又说了会儿话,看看已经是中午时间,两人吃过午饭,管宁便离开了,这两天,长安城里最忙的人就是他了。 今天他还要和那些使者会面,好好商谈一下签订和约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可是管宁亲自负责。 大家都走了,热闹的司空府登时冷清下来,就剩下了太史慈一个人。 问问丫鬟仆人,才知道于扶罗一大早便已经出去了,说是到外面快活快活。旋即就有特种精英的队员向太史慈汇报,说这个于扶罗跑到了长安最大的青楼去寻花问柳去了。 太史慈心中好笑,他早就听说过:这个蛮夷之辈性欲过人,在匈奴的时候,每晚便是无女不欢,倒是他那个英俊的弟弟为人正经一点。 于扶罗在这里当然找不到他要有的那种快乐了,毕竟太史慈的府上没有那种可供淫乐的女子。 而且即便是于扶罗在这里,太史慈也和他无话可说。 在院子里面转了一会儿,太史慈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中,坐在那里随手拿起一本兵法书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这本兵法书是从青州运过来的,作者是个青州五德院中的学者,至于名字,太史慈连听都未听说过。 不过这本书中的一些说法倒是有一些创见:比如说,这小子从“君子配五德”这句话出发,认为一支军队就是一个人,作为一个人,可以没有手也可以没有脚,虽然残疾会令人感觉到行动不便,但是却不至于丧命。 唯有失去头脑才最可怕。 一支军队失去头脑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三军夺帅,一种是匹夫夺气。 然后这作者便以这一年来来青州军的战斗来举例分析,这人认为青州军便是一直有头脑的队伍,虽然太史慈失踪了,但是青州军的战斗力并未消减,反而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态势。 故此,此人认为,青州军强大的最关键处不在于精锐的武器,而在于独特的训练军队的方式。 随后便从青州的方方面面的制度来看青州军强大的原因。 这本书的作者倒是颇有点见识,已经自觉的把对军事的衡量标准和经济政治挂钩了。 听桓范说,这样的书籍在青州还有很多。青州学术在新“五德终始说”的兼容并包下,已经异彩纷呈,初步有了春秋战国时代诸子百家学术争鸣的雏形。 窥一斑而见全豹,太史慈可以从这些学者的著述中看到自己久未回去的青州那些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最令太史慈欣慰的事情,这些学者因为深受传统文化的熏陶,所以做起学问来不温不火,没有狂热的举动和迹象,只是就事论事,完全是做学问的态度,而且全都是从我华夏文明的固有传统出发,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生搬硬套的现象。 在这个时候,青州最昂贵的东西莫过于一本古书了。 自秦以来,很多的书籍都已经失传,在后世,因为各种原因在人世间消失的书籍更多,十分可惜。当然,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思想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青州现在讲的新“五德终始说”,其本质宣称的就是万事万物的根本莫不在于五德,所以现在其他学派的书籍也变得十分珍贵起来。 不到几年时间,除了一些常见的学派的书籍被重新编纂起来,即便是一些罕见的学派的学说也被从新整理出来。 比如倾向于商业贸易的“杂家”、对农业生产十分了解的“农家”、注重逻辑学的“名家”等等,都在青州大放异彩。 尤其是农家,那里面有很多古人种植庄稼的理论,虽然一般的老农也有经验,但是往往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农家学派的书籍整理出来后,很多先进的理论知识被应用到了农业生产当中。 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青州的农业将会有一个飞跃。 这还仅仅是农家学派,至于其他学派更是如此。 除了整理古书,还有人开始著书立说,开创新的学说。 总而言之,青州的繁荣已经超出了太史慈的想象了,也许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在太史慈的掌握当中,但是到了今天,青州的发展已经不是靠哪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就是一阵欣慰。 人性就是这样,一样东西在尝过他的味道后,就难以割舍,若是他从未尝试过,那也就那么回事了。 青州居民在尝试了改革的种种甜头后,再要他们回到原来的那种生活当中,只怕打死他们都不会同意。 自己无法实现民主,但是自己却可以播撒民族的种子,而且是符合中国传统以及改革需要的种子。 太史慈正在畅想未来,却听见一把娇滴滴、似有无限诱惑力的性感女声传了过来:“司空大人,请喝茶。” 太史慈愕然望去,却那尹氏俏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 第十一章 吸引 第十一章吸引 尹氏此刻当然不在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正在向一只骄傲的凤凰向太史慈展现着自己的所有美丽。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太史慈还是被眼前的尹氏的美貌所震撼。 此时的尹氏已经梳洗干净,换了一身翠绿的纱衣,双环宫髻高高挺起,衬托得她那纤细嫩滑的脖子分外的高贵动人。 有点尴尬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来?” 尹氏始终在注意太史慈的表情,马上便发现了太史慈视线的落点,登时脸上泛起一种粉色,出现在她那白嫩光滑的精致面孔上显得越发的楚楚动人。 太史慈也注意到了尹氏的异样,更是尴尬,同时心中大骂自己为何这般没有自制力,难道这尹氏也会媚术? 尹氏好一阵才恢复过来道:“妾身逃走后,便听到了很多的消息,有人说何府上下一家被杀得干干净净,也有人说公公的手下曹孟德带兵入何府,制止了袁绍士兵的屠杀,何府有好多人都被曹孟德带走了。妾身也不知道这些谣言是真是假,只是牢记夫君要我把孩子抚养成人的话语,这些年来一直隐姓埋名,艰难过活,更随着其他百姓迁到长安来,幸好身上的金银细软不少,才没有流离失所,但是在去年长安大乱的时候,妾身的住处便被官兵洗劫一空,今年冬天实在是难以度日了,为了我夫君的唯一血脉才冒险找到司空大人这里来,因为有人传言何琳小姐在大司空这里。天幸事实如此,否则我的孩儿要是有三长两短的话,妾身有何面目去见夫君。”言罢,一双似可滴出汁液的美目又红了起来。 太史慈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温言道:“夫人放心,何琳与我情同兄妹,何琳的嫂子就是我太史慈的嫂子,为了这孩子,夫人可提出任何要求,我太史慈无不满足。” 尹氏面上现出感激的神色道:“多谢司空大人的大恩大德,妾身结草衔环以报。” 太史慈心道:下面是不是就该作出以身相许的姿态了?嘴上当然是客气了一番,极力强调自己与何琳的关系。 果然,尹氏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然后好像下定决心一般咬了咬嫣红的嘴唇,盈盈站起身来,走到太史慈的近前,向坐在椅子上得太史慈前屈下自己娇躯,与太史慈近在咫尺,吹气如兰道:“司空大人,……妾身孤苦伶仃,此身别无长物,唯有这副残花败柳的身躯,若是司空大人觉得妾身尚有一二可入目处,妾身愿荐枕席,以报司空大恩!” 言罢便大胆的看着太史慈。 坦白而言,太史慈不动心就是假的了,这尹氏此时的姿势太过诱人,因为上身弯曲的原因,双乳变得更见硕大起来,而那美臀也在尹氏驯若羔羊的姿势下摇曳生姿。 但是太史慈这时候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拒绝。 但问题是尹氏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若是自己拒绝的话不知道这尹氏又会使出什么招式来。 先是绝世的容貌、再是悲惨的身世、然后感激的话语、加上激动的情绪、混合报恩的决心,若是拒绝的话那便不是男人了。 而且断然拒绝的话,尹氏就会作出深受伤害的模样,令自己生出歉意,若是委婉谢绝的话,又怕这尹氏会得寸进尺。 真是进退不能。 感受这尹氏那在从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体温,太史慈感觉到自己的头脑都好像有点变慢了。 正不知道怎么办好时,却见这尹氏面色转白,向后退出几步,掩面啜泣对太史慈道:“司空大人,请恕刚才妾身胡言乱语,妾身不能忘记自己的夫君……” 太史慈一阵发呆,旋即心中叫绝:这尹氏好高明的手腕,又或者说曹操好厉害的心理战术。 若是今天尹氏和自己登堂入室,即便是获取了自己的信任,那么在自己的心目中也不会太重。 换了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这般想,虽然说不会把这女子此时的行为看成是水性杨花的随便举动,但是充其量男人只会把这尹氏当成是一个玩物,再玩腻了之后不再理会。 不过尹氏这招欲擒故纵使出来之后可就不大一样了。 首先,男人可以清楚地体会到尹氏的感激之心,在心理上便已经接受了这个尹氏;其次,男人会因为尹氏最后悬崖勒马而敬佩尹氏的为人,并且更反衬出尹氏要报恩而甘愿奉献出来的身体的珍贵;再次,男人都有征服心理,越是容易上手的东西放弃的越快,反倒是那些可以上手却还未到手的东西令他们心动不已,瘙痒难耐,去锲而不舍的追求,而尹氏正是如此,明明已经唾手可得,却又因为片刻的犹豫而失之交臂,令男人分外的心动。 正因为如此,日后得到这尹氏的时候,男人当然会加倍的珍惜,自然也就不会在防备她了。到了那时,还不任她为所欲为? 太史慈看向尹氏,却见尹氏向自己盈盈一拜,出门而去。心中更是叫绝,这尹氏最后还给自己来了给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回味境界,那作用当然是更加反衬出她的美好。 尹氏的表演固然出色,而且凄艳动人,但是在太史慈这深知事情真相的人看来,不免有点可笑。 唯一令太史慈感到难过的事情是,尹氏成功的挑起了自己的欲火,但问题是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为他扑灭这火焰的人。 太史慈当然可以随便找一个丫鬟解决需要,但那不是太史慈的为人。 妻妾都不在这里,唯一可以指望上的人就是蔡文姬,但是一想起蔡文姬冰清玉洁的模样,太史慈就知道在短时间内与蔡文姬蹬榻欢好比在这时代实现民主还难。 想一想便可知道,日后这尹氏一定会似有情若无情地引诱自己,然后等着自己主动动手,把她就地正法,生米做成熟饭。 个中滋味,实在不足与外人道也。 下午时候,桓范那小子便施施然的回来了,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便知道事情进行得极为顺利。 果然,桓范向太史慈汇报道:“主上,杨松那小子不但贪财,而且还好酒,我把那青州美酒往他面前一摆,这小子口水都流了下来。陪他喝了几杯,这小子就告诉了我不少事情。” 太史慈笑道:“杨松智商超群,不过当然是智商超群的低,自然不是你的对手,怎么样?一切事情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吧?” 桓范点了点头道:“这个杨松看样子果然一无所知,极好利用,属下下一步便会找机会离间他和张鲁的关系。” 太史慈微笑道:“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张鲁利用他的事情让他知道,这比什么都好使。” 桓范点头微笑道:“属下正有此意。” 旋即问起了尹氏,太史慈苦笑着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桓范冷笑连连。 最后太史慈道:“若是实在不行,我看和这尹氏共赴巫山便是,大不了弄些假情报给她,虽然费事一些。” 桓范闻言色变道:“主上万万不可,这事情并非是曹操派这女人来弄几个情报那么简单。” 太史慈有点莫名其妙,桓范解释道:“敢问主上,若是和这尹氏发生关系的事情日后被蔡琰小姐知道了怎么办?” 太史慈闻言想了一下,脸色一变,声音有点艰难道:“我明白了。” ------------ 第十二章 威逼 第十二章威逼 桓范看着明白过来的太史慈,郑重其事道:“曹孟德目光长远,并非是马腾张鲁等辈所能比拟,更非向孙策刘备那般不了解主上的为人,而且曹孟德本身便是杰出的人才,无论是军事还是内政都是当时数得上的人物,所以,他才是最了解主上的难缠人物。像这等枭雄制定的计策岂会和马腾等辈同日而语?” 顿了一顿,桓范神色凝重道:“时至今日,我青州已经无敌于天下,若是我北方诸州改制完毕,再在朝中扫除异己成功,那么天下则尽归我青州。这一点曹操当然明白,也许其他人寄希望于短暂的和平时期能够迅猛发展,达到可以与我青州看齐的境界,但曹操却知道这事情很难,故此,别人的计策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曹操的计策却是为了彻底击败我青州,但要想击败我青州,那就绝对不能从外部下手,而应该从内部分化瓦解才对。” 太史慈苦笑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是想要分化瓦解青州,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我太史慈举止失措,令手下人离心离德了。说到众叛亲离,那最好的事情莫过于从我的家事入手。” 桓范冷然道:“正是如此,所以曹操现在特别希望三件事情:蔡琰小姐与主上意见不合,此其一也;主上沉迷尹氏的美色,无奈于家中的妻妾争风吃醋,此其二也;主母貂蝉生下儿子,此其三也。” 太史慈有点费解道:“前两样我想到了,后面的那件事情我不大明白。” 桓范傲然道:“主上莫要忘记,在我青州,还有一个世家大族对主上影响深远。” 太史慈脑中灵光一现道:“刘氏家族?” 桓范点了点头,肯定道:“主上明鉴,虽然刘氏家族刘岱已经暗弱,但是刘繇公子却是扬州刺史,尽管名存实亡,江东已经过曹操所有,但是刘繇公子毕竟是主上的二舅哥,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后院起火的局面。” 顿了一顿,桓范又道:“按照我青州的法度,若是貂蝉主母诞下麟儿,那么我青州的下一代主人便有了着落,但问题的关键是貂蝉主母乃是出身贫贱之人,现在却凌驾到了刘璇主母的头上,刘繇公子又怎能咽下这口气?到那时还不跑到主上面前大闹特闹?” 太史慈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方面的事情他倒没有想过,沉吟半晌道:“这事情其实也好办,毕竟刘繇本身就已经投靠了曹操,而且现在只是徒有虚名的扬州刺史,只要旋儿不怪我,那就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旋儿和貂蝉的感情又那般好,根本就是情同姐妹。” 桓范摇头叹道:“主上,问题的关键就在前两件事情上,若是刘璇主母听说主上在长安为蔡琰小姐在政治上有诸多的屈服,又和这尹氏打得火热的消息,您说刘璇主母会有什么想法?” 再叹一口气,桓范摇头道:“一个女子,所要的无非就是可以托付终生丈夫和孩子,当她发现丈夫和孩子都靠不住的时候,那就会想办法把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而这,就是女子干政的开始若是我青州出现这种局面,那简直就不可想象。至少靠向自己的哥哥刘繇便是一件可以预期的事情。” 想想的确如此,一个在世人眼里出身低贱的貂蝉;一个心高气傲,有着自己见解和主张的蔡文姬;一个蓄意捣乱,另有所图的尹氏;一个感情失落的刘璇;若是再被曹操发现那没名没分的张夫人和自己的关系,一旦闹起来,那可真的是天翻地覆。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哪里有本领在其中周旋?到时候只怕会疲于奔命。 曹操所希望的三件事情的确可以影响到自己,而且全部都是从微不足道的小事下手的。 幸好自己已经摆平了蔡文姬,而且经过桓范这么一说,打死自己也不敢去碰那个尹氏。 不过这事情就怕传出风言风语来,到时候所产生杀伤力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太史慈便对桓范笑道:“多亏你的提醒,否则定会误了大事。” 桓范却笑道:“主上谬赞了,其实能猜出这些事情来纯属侥幸。” 太史慈摇头道:“桓范你莫要谦虚。” 桓范摇头道:“主上请恕我直言,眼前这尹氏虽然很有可能是曹操的人,但是又有点似是而非,这计策虽然也和曹操的为人一般毒辣,但是却有一种阴柔的味道,似乎这计策是出自女子之手。若非我在青州时经常和巫祀神女在一起,对女子的各种手段见得多了,这计策我完全看不出来,只有女人才可以猜得中女人心和女人事。” 太史慈搔了搔头,没听说曹操身边有什么美女军师啊,不过仔细想一想,却不得不承认桓范言之有理。 两人正说着,却见有人来报,说是甄俨求见。 太史慈便向桓范笑道:“看没看到,我们的帮手来了,这甄氏家族将来可是幼安兄手中杀人不见血的利剑啊。” 连忙有请,桓范便趁机告退。 不多时,面色苍白的甄俨施施然进了客厅,拜见太史慈。 太史慈现在和甄氏家族可算得上是自己人了,所以言语之间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微笑着让甄俨坐下。 自有美婢奉上香茗。 漫碧茶烟缭绕中,太史慈的精神完全放松下来,对甄俨道:“令慈贵体可否安康?” 甄俨笑道:“托主上的福,家母一如往常,现在家族事务基本上交给我和小妹来打点,家母每天只是陪着貂蝉主母在冀州游山玩水地散心。” 言罢,想起一事,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太史慈道:“主上,我这次来长安,家母有一封信要我带来。” 太史慈连忙接了过来,打开信件,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 信中并未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说甄俨此次到长安完全听凭太史慈的吩咐,那从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柔情蜜意令太史慈魂为之销。 良久,太史慈才看完信,小心地把这封信收拾起来。 甄俨却对太史慈道:“主上,家母希望主上在看过这封信之后烧掉。” 太史慈一愕,旋即明白张夫人的用心,点了点头,便把信件连同信封全部烧掉。 甄俨肃容道:“主上,我来长安前,家母嘱咐我在长安一切听从主上的安排。” 太史慈微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就好,其实这些年来甄氏家族为我青州出力甚多,实在是汗马功劳,那五万甄氏家族的族兵全部充公,在关键时刻屡建奇功,我太史慈是莫齿难忘的。” 太史慈的言语中尽量保持着客气,毕竟他和张夫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让甄俨知道,否则只怕他不知道如何自处。 甄俨哪里知道太史慈的意思?连忙道:“主上说的哪里话来?这些年来,多亏主上的扶持,我甄氏家族才会得以发展壮大,比先前更是不知道煊赫了多少,家母自我年幼时便教导我说做人定要知恩图报。我甄氏家族为主上肝脑涂地尚且在所不惜,更何况是到长安来做生意发财那么简单?” 太史慈哈哈大笑,没有想到在自己印象里一直斤斤计较的甄俨说起话来这般豪爽,心中欢喜。 太史慈看向甄俨,神秘一笑道:“甄俨你记住,长安的事情你莫要来问我,有什么疑问便去找幼安兄,但我要和你说一句话:为了我青州,做一个奸商吧,那样,你将是我青州彪炳千秋的大功臣。” 甄俨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却没有问为什么,这几年,跟着青州的政策走,甄氏家族的生意越做越大,变成了一个商业世家,过去那些在家族中对张夫人的政策持有非议的人现在全部统统闭上了嘴巴,尤其是甄付的事情,更是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任谁也想不到,袁绍那么秘密的劫持行动居然被青州军轻易化解。 至此,青州在甄氏家族人们的心中被抬到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地位上。 甄俨前脚走,糜竺这徐州富豪便来了。 太史慈一件这笑容可掬、胆识过人的大商人便觉得头痛,自从自己扫平青州以来,这位大商人便要把自己的妹子嫁给自己。 美女投怀送抱的事情,太史慈现在早就有些麻木了,毕竟在这时代看得多了,但问题是这个美女太麻烦,毕竟糜竺也是世家大族,而且和甄氏家族不大相同,他们在学术上是有声望的,政治上的家族性很强,以前陶谦活着的时候,糜竺和他的弟弟糜芳便分别把持徐州的军政两界。 弄个美女妹子左送右送,当然是想要从自己的身上捞好出了。 这是太史慈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故此时常躲着糜竺。 再加上刚才桓范的一番分析,太史慈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自己的后院火着得更大。 现在糜竺就在自己的眼前,想躲是来不及了,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太史慈硬着头皮请糜竺坐下,后者却好像有话要对太史慈说,故此失去了往日的沉着淡定。 糜竺不开口,太史慈当然乐得回避,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糜竺闲聊。 终于,糜竺忍不住了,对太史慈诚惶诚恐道:“主上,糜竺有一事要向您请罪。”说罢,拜倒在地上。 太史慈莫名其妙,笑道:“你先说什么事情,我青州法令虽然森严,但是却条理明晰,若是你真的犯错,谁也救不了你,但若是可有可无的事情,那便无所谓了。” 糜竺头上的冷汗终于下来了,下定决心咬着牙道:“主上,属下想要为小妹退婚……” 太史慈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喷了出来。 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吗? 不过糜竺这么一说,太史慈反倒担心起来,是不是徐州出了什么变故。 糜竺看太史慈脸上阴晴不定,更加汗流浃背。 太史慈稳住心神,冷然道:“你先起来,这事情何我青州法令无关,你无须向我请罪,毕竟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我却想知道原因是什么。” 糜竺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想起一事,连忙从怀里掏了一封信出来,双手递给太史慈,恭声道:“主上,这有一封徐州别驾虞翻的信件,说主上看过便知。” 太史慈连忙接了过来,那信封封的极为细密,这乃是青州秘法,当然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看,太史慈检查无误后,打开信件认真地读了起来。 那信上虞翻的第一句话便是要太史慈在读信的时候一定要冷着脸,不要露出高兴的样子。 后面才说到事情的始末。 原来虞翻来到徐州之后,发现徐州的地方势力极为强大,尤其是以陈登为代表,要在这里改革困难重重,以张昭之才也疲于应付世家大族千奇百怪的招数。 不过虞翻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就是一直与青州关系密切的糜竺,要是可以彻底地把糜竺拉过来,那么徐州改革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太史慈娶糜竺的妹妹过门。 但是虞翻也预料到了太史慈的担心,生怕糜竺就此在徐州做大,故此退了求其次,想出一计,要糜竺心甘情愿就范。 虞翻的办法很简单,这小子在徐州利用各种机会对糜竺的妹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用他的学识和风度以及近乎无所不能的才干,征服了糜竺妹妹那颗春心初动、崇拜英雄的小女孩的心灵。 随后,虞翻便生米做成熟饭,在床榻上全面征服了糜竺的妹妹,然后故意透露给糜竺知道。 糜竺知道后追悔莫及,不过事已至此,而且又不能把两人怎么样,唯有想办法化解眼前的“灾难”,当然反叛他是想也不敢想的,青州军的厉害他是领教过了。 正在彷徨无计时,虞翻主动来找他,说这事情他来解决,要糜竺带上书信一封,来长安对太史慈实话实说。 虞翻在这封信中反复强调自己对糜竺的妹妹也是一片真心,要太史慈放心。并且希望太史慈在糜竺面前装模作样,不要露出太多的喜悦,否则糜竺定会看破他的用心。 好个虞翻!居然为自己化解了一个难题。虞翻这么做在很大程度上减弱了自己有可能产生的家庭危机的可能性。 太史慈心中大快。 难怪糜竺现在这么害怕了,因为太史慈和糜竺妹妹的事情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不管怎么说,糜竺已经把太史慈 虞翻和历史上的糜夫人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糜竺会因为这件事情产生负罪感,可以想见日后他定会定青州言听计从,如此,徐州的缺口才算是真正的打开。 尤其是现在,太史慈更觉得虞翻这封信哟一种久旱逢甘露之感。 现在长安的经济峰会正在全面展开,自己非常需要各地大商人的支持,虽然有甄氏家族,但是独力难支,现在若是可以得到糜竺的全力支持,那当然最好。 虞翻此计本欲是双管齐下,却收到一石三鸟之功。 想到这里,太史慈把信放在一边,故意虎着脸看着糜竺,弄得后者胆战心惊后,才在面上露出无奈的神情,长叹一声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世间什么都可以争,但位有一个‘缘’字不可强求。君子有成人之美,看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吗?随他们去吧。” 糜竺听到此语,方才放下心来,虽然对太史慈那一套在后世已是陈词滥调现在听来却新颖的说辞有种耳目一新之感,但是更多的却是死里逃生的喜悦。 太史慈又对糜竺冷然道:“不过你要搞清楚,这事情不是我法外开恩,而是我青州的法规如此,虽然婚姻大事可以包办,但是前提条件是不得与个人意愿相冲突,否则无效,现在令妹的意愿乃是虞翻,我虽然是青州之主,但也不会违抗我青州的法令。” 糜竺这才“明白”为何虞翻那般有恃无恐,又哪里知道这其中另有玄机?连忙陪笑道:“我那妹子实在是没有福气……” 太史慈一摆手道:“婚姻这事情,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看上去好的未必就是绝配,糜竺你不可强求。” 看着糜竺听得两眼放光,太史慈又冷笑道:“不过说起来,这事情真正的罪魁祸首并非是虞翻又或者令妹,而是你这当哥哥的不知道妹妹的心事,才会有现在的尴尬,你说你可叫我说你什么好?” 糜竺低下头,一付认错的样子,对太史慈道:“主上,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太史慈心中大喜,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糜竺这么心甘情愿地当冤大头,自己若是再拒绝,只怕连老天爷都会怪自己吧? ------------ 第一章 夜话 第一章夜话 等糜竺离开之后,太史慈差一点高兴地想要欢呼出来。 借着糜竺妹妹的事情,糜竺现在是全面屈服,不但答应完全听从管宁对他在长安的安排,而且还答应回到徐州后全面配合张昭和虞翻的改革。 糜竺也应该知道,从他的妹子和虞翻在一起开始起,他已经和青州的利益挂钩了。何去何从他应该明白。 对于太史慈来说,这一天来,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此。 华灯初上时分,忙碌了一天的众人方才回来。 不过今天饭桌上并没有谈论公事,因为多了一个尹氏在,大家说话有点尴尬,毕竟现在在太史慈司空府的核心人员都知道这个尹氏有问题。 太史慈有点心急,这样的气氛当然不对头,尹氏这么机灵的人又岂会看不出来。于是主动挑起话题,便询问起管宁下午和各地使者洽谈谈判的事情。 众人马上会意,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在尹氏面前说了也无妨,这种事情尹氏哪里会懂? 管宁对太史慈道:“主上,各地使者已经派人把我们的协议送回各地,等待回复,不过相信问题不大,如果有问题,也应该是个别条款上的改动。我看,从明天开始,我们便可以召开洽谈会,把各地代表和商人们齐聚一堂。” 太史慈默默点头,在一旁的陈群则补充说明道:“洽谈会我们也是第一次开办,不过按照主上提出的建议,我们按照地域设立了各州的展台,以及他们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所能提供的商品。” 太史慈笑道:“你们做得很好,可以想象,明天将会是盛况空前。” 除了不明所以的尹氏,众人全都笑出声来。 管宁却在一旁慨叹道:“这些商人和使者,忙碌只是一时的,可是我们青州的马车却要忙碌很长的时间。幸好这许多年来我们一直在不停地修建道路,使得各地的交通便利了很多,而且我们青州马车驾驶起来极为便捷,的确是民用的好工具。” 太史慈点头道:“幼安兄言之有理,我这就要青州的马车工厂加大民用型马车的生产。” 管宁补充道:“既然是用于运输,我看要加大她的耐用性和载重能力,以及简便的维修方法。” 太史慈笑道:“这个当然,什么车厢中暗藏酒窖什么的,自然用不上。” 桓范却补充道:“主上,现在我们拥有幽州,那么就等于有了无数的骏马,我看只要精心培育,用不了几年,我青州马车的运输能力就可更上一个台阶。” 这个桓范每每说到关键处,真是了不起。 太史慈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桓范若有所思道:“这事情我们都不是专家,不过我却知道,我们青州军队用的辽东战马似乎并不适合于运输,这种战马在战场上的短途冲击力虽然无与伦比,但是耐力不足。” 顿了一顿,太史慈笑道:“比如说温侯吕布的赤兔马,谁都知道那是千里马,但是真要是让赤兔马跑一天,我看它反而不如那些耐力出众,但速度一般的战马,所以,我们今后要培养的战马一定要注意耐力问题。” 一直沉默不语的诸葛瑾扬起正在变声期的古怪嗓子道:“并州马的耐力据说就不错。若是可以和幽州的战马交配,说不准可以配出好马来。” 管宁捻着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睛道:“其实各地都有好马,比如我们青州,自春秋战国以来,齐国最重车战,故此青州马也是天下名马,只不过因为自古有骟马的习惯,故此名种断绝。不过这些年主上禁止骟马,倒好了一些,若是说到胜产马匹,西凉也是好地方,……对了,听人说西川蛮夷之地的战马耐力都不错。而且听说那里还有人骑象作战。” 太史慈没有想到管宁的学识居然这般渊博,竟然还知道南蛮人的作战方式,还知道大象,不由得连连打量管宁。 其他人却还是第一次听说象这种东西,一个个倍感好奇,露出询问的目光。 结果管宁令人失望的答道:“大象我也没有见过,只是知道这东西乃是庞然大物,行动虽然迟缓,但是力大无比,我们的战马虽然高大,但是若是和大象一比,那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直没机会插嘴的尹氏这是才找到说话的机会,连忙笑道:“妾身也听说过大象,但也未曾亲见过,只是知道,自我朝明章二帝,西方在我中土大阐沙门以来,曾有异域之人把这动物带到我们这里来,可惜无缘见到。” 这尹氏说起话来声音性感低沉,偏偏有一种别的女子所不具备的鼻音,听上去似乎总能给别人以暗示,想起男女欢好时的美妙呻吟。 诸葛瑾年纪还小,只觉得这尹氏说起话来悦耳动听。 陈群的脸却红了起来,这小子虽然是智者,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却单纯得很,尹氏这一说话,便勾起了少男的本能反应。幸好是坐着,否则定会极为尴尬。 桓范却低下头去,若是他此刻抬起头来,定可看见他目中森寒的光芒。 管宁和太史慈都是深知女人滋味的过来人,虽然面上自然,但是心中的感受尤其深刻。 倒是徐盛这厚脸皮,虽然明知道对方是敌非友,但是却无法忽略尹氏倾国倾城的事实,原本没有机会去看尹氏,这回还不趁机大看特看?更忍不住和这尹氏调笑了几句。 那尹氏倒是会展露手段,对着徐盛规规矩矩地回答,但是声音中却更加动心心魄,弄得徐盛这小子大晕其浪。 太史慈暗骂一声徐盛色鬼,不过却知道这是好事情,被徐盛这么一闹,尹氏当然会安心,不会感觉到被冷落,否则大家都不和她说话,那就糟了。 边想边笑道:“大象这东西的确是庞然大物,而且长得颇有特色,有一只可以如臂使指的长鼻子,还有两只露在外面的獠牙。”言罢便举起杯来要喝酒。 岂料诸葛瑾在一旁天真道:“主上说的不会是野猪吧?” 太史慈闻言,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咽下酒,笑个不停道:“否否否,大象的牙齿和鼻子都要比野猪长很多。这种动物在远古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若是说到他的祖先长毛猛犸象,……嘿,总之,就是在西南一种常见的动物,我们觉得稀奇甚至以为是神物,只不过物以稀为贵罢了。” 众人恍然点头,倒也没有在意什么长毛象。 尹氏却在一旁赞叹道:“司空大人真是博学。” 虽然明知此女不怀好意,但是太史慈仍然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王基却想着另外一回事,皱眉道:“这东西要是用来攻营劫寨,还真是不好防御。” 太史慈知道王基想要说什么,这小子想得到远,居然惦念上日后征服南蛮的事情了,而且最关心的还是防守问题。 太史慈哪里肯让王基再说下去?便笑道:“王基你小子真实生活经验欠缺,滇南道路难行,那些大象行动迟缓,等他来到我中土,只怕早就被人发现了。” 王基马上明白太史慈的意思,不由得笑脸一红,为自己忘记尹氏在一旁而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便道:“我只是担心益州军如何抵挡这等攻势。” 太史慈暗赞王基一声机灵,笑道:“这有何难?凡是动物,对于火光都会有恐惧感,火攻这种计策对付这些野兽再好使不过。” 众人闻言叹服,尹氏看向太史慈的美目更是异彩涟涟,一付死心塌地崇拜的模样,不过太史慈决不会相信尹氏的任何表情。 太史慈对自己的魅力心知肚明,若是和曹操比起来,那还差得远,至少在比说情话,自己绝对不是当代第一流的大诗人曹操的对手,“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尹氏在经历过曹操后,若是会为自己动心,那才奇怪呢。 众人赞叹声低落下去后,太史慈笑道:“我们不管什么大象,总之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我大汉已经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折腾,还是幼安兄说得对,要安民心,先让天下的百姓填饱肚子再说吧。” 众人奋然应是。 太史慈又对管宁道:“尹夫人现在就在咱们府上住下了,咱们当然会悉心照顾,不过我知道,这还不算是个家,真正的家并不在于房子有多大,而是要看看有没有亲人在自己的身边。” 太史慈的话说的尹氏神色一动,显然被太史慈的话打动了自己的心事。 太史慈又道:“所以幼安兄,你最好还是把元直和何琳那妮子接到长安来,让他们和尹夫人团聚。” 尹氏顿时声音呜咽道:“司空大人……”一语未毕,那双美目中便充满了宛如珍珠般圆润亮泽的泪水,说不出的动人。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夫人,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再说这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我看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吧。夫人,长嫂如母,你不会有反对意见吧?” 尹氏乖巧的回答道:“一切但凭司空大人吩咐,妾身决无异议。” 徐盛发出“啧啧”的声音道:“不过怎么说,徐庶那小子当初也算是英雄救美来着,虽然差点成了没了头的英雄。” 众人被他说的无不为之莞尔。 随后徐盛又抱怨起这几天长安的治安巡察能力吃紧的现象,现在长安城龙蛇混杂,各个势力处于混乱状态,再加上外来的各色人等,更是不胜其烦。 这也难怪,现在太史慈势力和汉献帝势力处于互相观望的状态,有合作有斗争,故此其他小势力反倒有了喘息的空间,纷纷活跃起来。 徐盛便在酒席间说起了好几起达官贵人之间酒醉之后的荒唐事情,惹得众人大笑。 晚饭便在这欢笑声中度过了,尹氏在饭桌上聚精会神听了半天,却一无所获,自然精神有点疲劳,便回房休息去了。 而且即便她不累,也会推说累的,毕竟今天是她第一天住进司空府,一个“长时间飘流在外”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精神奕奕呢? 徐盛刚吃完饭便带着王基匆匆走了,各大酒楼还有风月场所夜夜爆满,喝醉了酒之后争风吃醋的人比比皆是。 太史慈却邀请管宁和桓范等人到自己屋中小聚。 守着小炉中的红红炭火,喝着青州美酒,众人刚才因为尹氏在场的不自然终于全部消融在微醺的醉意里了。 看看微笑的桓范,太史慈问道:“你小子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桓范打了个酒嗝,才悠然道:“我在想这世界上真的难以事事公平,比如说文响刚才说的事情,一个人吐得满地狼藉,没人说他撒酒疯,反倒说他这是名士风度,若是换成一个老农,只怕早就被饱以老拳,打出门去了。” 众人被他说得笑了起来。 太史慈的思绪却纵横了几千年的古今中外,慨叹道:“老子说‘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这话又到底,但问题是要想做到完全的平均根本不可能。平均了一切又如何?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勤劳有的懒惰,而且一个国家不可能没有上位者,一旦上位者有问题,马上便不均起来,到头来还是虚幻一场。” 管宁和陈群闻言同时心头一震,看向太史慈,前者凝声道:“敢问主上,这种事情可有解决的办法?” 太史慈苦笑道:“这事情我哪有什么办法?若是有好办法,那夏商周和强秦与前汉就不会灭亡了。” 陈群却不同意道:“我倒有个想法,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中不是说‘君子配五德’吗?我想只要有君子在位,就不会有问题。” 太史慈哑然失笑道:“在这里的人都是自己人,那就恕我直言,你们怎么就知道我太史慈世世代代的子孙都是可以‘配五德’的‘君子’?万一有个不肖之子坐上了高位呢?” 众人被太史慈问得一窒,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们都是从青州出来的人,不切实际的歌功颂德的话他们当然不会说,而太史慈的问题令他们无从回答。 太史慈看着众人,叹道:“要保证在高位上的人是君子,那就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恢复古代的禅让制,用选举永远让贤者占据高位;一种便是在一个王朝腐朽不堪的时候有一位君子揭竿而起,比如像高祖刘邦一样,建立新王朝,然后周而复始,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管宁闻言连连摇头道:“这两种方法都不行,禅让制很容易被一股具有强大实力的人破坏,而第二种则更糟糕,那完全是在破坏与建设之间来回兜圈子嘛。” 太史慈却笑道:“其实我们可以把第一种禅让制度改一下。”于是便讲起了现代的民主制度,听得管宁等人目瞪口呆。 虽然太史慈已经给众人无数次震撼了,但是这一次却最为剧烈,弄得大家完全说不出话来。 陈群像是第一次认识太史慈一般,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神采道:“主上的想法十分新鲜,值得尝试呢。” 太史慈却大摇其头,还未说话,管宁已经在一旁断然道:“陈群你在五德院里‘商贾课’上学的东西都忘记了?政治是为什么服务的?我们现在的经济水平根本无法支撑这种政体形式。象主上说的权利与义务的观念在百年之内都无法普及,这还是最基本的,还有什么生产关系之类的,更是复杂得很,主上说的这方法若是在五百年之后能行得通就算是万幸了。但是就现在来说,根本就是妄想。” 陈群被说得默然无语,太史慈却很高兴:还是管宁了得,不管到何时都是头脑冷静,实事求是,比自己初来这时代的时候成熟多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一拍管宁的肩膀笑道:“不过我是不会消极的等待我的子孙中不肖子的出现,我自然有些手段可以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虽然未必完全有效。” 管宁闻言大喜,才要询问,太史慈却换了话题道:“现在甄付和糜竺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日后我们便可坐在他们身后看孙策他们穷得穿不上裤子了。但是这还不够,因为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汉中和益州,而甄氏家族和糜氏家族在这方面帮不上我们什么忙。若是想要对张鲁和刘备下手,我们就要再从张世平、苏双这两人下手,他们和刘备可是有交情,若是可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我们的事情便好办了。” 管宁微笑道:“住上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办了。” 太史慈微微一愣,才发现在座的人中少了两个,一个是张纮,一个是高堂隆,高堂隆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完善科举考试的制度和条例,太史慈自然看不见,可是张纮却不见踪影,这倒是件怪事。 管宁在一旁道:“主上放心,有张纮在,这两人定可被拿下!” ------------ 第二章 群美 第二章群美 太史慈见管宁这般有把握,自然放心,管宁却对太史慈道:“主上,这事情最后还需要您亲自出马,毕竟我们还是第一次合作,应该给他们这个面子。” 太史慈欣然道:“这个当然。”想了一想,对管宁道:“幼安兄,对这等商人定要诱之以利,否则休想打动他们分毫。我对这两人还是不大了解,不知道他们在幽州的生意,否则如何投其所好?” 管宁笑道:“这事情我也不大了解,不过张纮乃是幽州的专家,主上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他。” 太史慈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道:“幼安兄,你最好先写信把尹氏的事情告诉徐元直,要他先有一个心理准备,不过这事情应该瞒住何琳,这小妮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好不容易就这么一个嫂子和侄子,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半点伤害和打击。” 管宁一愕,旋即断然道:“主上请三思,这尹氏既然可以牺牲色相为曹孟德服务,定然已经对曹孟德死心塌地,放这么个用心险恶的女人在主上身边,这绝非好事。” 太史慈大感头痛道:“这事情以后再说,大不了让这尹氏将来远离我们,曹操一旦兵败身亡,尹氏一个妇人能有多大的能为?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者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尹氏说不定可以争取呢。” 管宁斟酌道:“主上,我在想一个问题,现在在尹氏怀中抱着的那儿婴孩儿到底是不是真的何进的孙子。” 太史慈明白管宁的意思,若是这尹氏带来的孩子根本不是真正的何晏,那么尹氏将会变成一块不可收买的顽石,这是在换一种方式威逼自己杀掉尹氏,但问题是这将会令何琳非常伤心,这是太史慈绝不愿意看到的,大感头痛道:“幼安兄,这事情可不好说,若是换作常人,那孩子一定是假的,但是曹孟德就不好说了,此人对人对事自有一套不同的手段,他要收服别人,那定是先服其心。” 桓范在一旁断然道:“我完全赞同主上的分析,不管怎么说这尹氏是个妇人,出于母爱的天性,自然会对孩子十分担心,若是自己的孩子留在别人处,那么做母亲的定然神思恍惚,在这种情况下,太容易露出马脚来,曹操乃是心思缜密的人,怎会犯如此的错误?反倒是把这孩子交给尹氏,才可完全发挥出这尹氏的作用。” 诸葛瑾也在一旁道:“桓范先生说得有理,曹操对主上的性格太了解了,他知道因为何琳的原因,主上是绝不会对尹氏动手的,即便动手,按照我青州的法令,罪不及无辜,那婴孩儿也不会死,只要婴孩儿可以活下去,尹氏还怕什么?若是说斩草除根,那就要把这婴儿杀掉,但问题是这么做还是会伤害到主上与和林小姐的感情,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缓缓图之。但若是这孩子在这里,我们要争取尹氏反倒有些希望。” 太史慈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想还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管宁还想说话,却欲言又止,又向太史慈汇报起别的事情。 待众人散去时,又是后半夜了。 第二天再去早朝的路上,管宁便告诉太史慈,张纮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已经和苏双、张世平两人打成了一片,张纮已经替太史慈约好今天晚上在长安最大的风月场所“群玉阁”摆酒席宴请两人。 这当然是好事情,太史慈欣然同意。 早朝无事之后,管宁自去日理万机去了,太史慈却叫上于禁,要他陪自己到长安城各处转转。 徐盛昨晚说长安城乱成一团,太史慈身为大司空,若是不到城里去巡视一番,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太史慈两人说说笑笑,坐在马上便向长安城中最繁华的地方进发。 长安街道上的人明显增多了,而且人们脸上也有了欢笑,这显然和长安的生活质量的改善有很大的关系。 不少人见到太史慈,因为看见这大司空的旗号,便纷纷向太史慈行礼,更有人跪倒在地,这显示出太史慈在长安的威望与日俱增。 太史慈亲切地向行人们打着招呼,有这树立自己形象的机会,自己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于禁见到此场景,当然高兴,笑道:“主上果然非同凡响,才到长安不过三个多月的功夫,便弄得长安气象一新,令人鼓舞呢。” 太史慈笑道:“文则,你怎么也学会拍马屁了?长安有今天的面貌,你们的功劳更大,我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吧?” 于禁嘻嘻一笑,太史慈又道:“文则,我听说文响现在长安城里治安比较混乱,是吗?” 于禁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主上放心,这些混乱都是小打小闹,一些世家大族的子弟闲的没有事情,在酒后闹出点事情来罢了。再加上年轻气盛,为女人争风吃醋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太史慈点头道:“这倒是,反正左右无事,文则你倒说说看,到底是谁家的女儿这般招风?” 于禁扳着指头算着说道:“马腾的女儿自从在我司空府现身之后,便有人传言此女乃是长按现在的第一美女……” 太史慈完全赞同道:“说她是第一美女倒也不过分,可惜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于禁一拍双手道:“照啊,这样的女人才更有吸引力啊,现在还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呢!而且从上一次惊鸿一瞥之后,这美人儿就再也未现身过,现在天天有人请那个益州使者杨怀喝酒,目的就是为了从杨怀的嘴里骗出着美人叫什么。可惜这杨怀口严得很,根本无从得知。”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马腾倒知道掉别人的胃口。” 于禁嘿嘿笑道:“主上不是说过,越神秘的女人越有女人味吗?” 太史慈啼笑皆非道:“你小子也被杜远和徐盛给带坏了。好了,你这新崛起审美专家再说说看还有谁?” 于禁被太史慈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道:“其实马腾的女儿未必就可以稳居长安美女的第一把交椅,“群玉阁”里美女如云,尤其是里面的头牌龙女,更是国色天香,色艺双绝,隐隐地有与马腾女儿分庭抗礼的意思,不少公子哥就是在为两女谁是第一美女争得不可开交。“ 太史慈心道有没有搞错?难道还有杨过?三国时代倒是有一个羊牯,摇头道:“一群没有内涵的家伙,蔡琰小姐天仙玉人,居然没有人提起她,真是没有眼睛。” 于禁为之莞尔,眯着眼睛道:“别人倒是想,但问题是谁人敢这么做?莫要忘记,蔡琰小姐可是主上的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蔡琰小姐的主意?” 太史慈听得心中甜蜜,随口道:“这班家伙倒是知道进退。” 于禁却晒笑道:“主上高看他们了,我看他们是等着看主上和蔡琰小姐的笑话才在是真的。” 太史慈冷哼了一声:“那他们只能失望了。”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文则,你给我派人暗中保护杨怀,防止那些有心人利用争风吃醋的事情坏了杨怀的性命。” 于禁闻言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连忙派人去做这件事情。 现在各地使者在谈判,若是这时候出现了什么凶杀事件,那就得不偿失了,肯定会对管宁的谈判有影响。 等于禁忙完了,太史慈才道:“你说的那个龙女我倒要见识一下,今天晚上我要请苏双和张世平喝花酒,就定在‘群玉阁’,不知道这个龙女又和出类拔萃的地方。” 于禁闻言双眼一亮,旋即懊恼道:“可惜我去不了,说真的,来长安这么久,我还没机会见到这传说中的‘群玉第一株’呢。” 太史慈一拍肩膀道:“文则,左右都有文响、王基和姜囧,长安的防卫没有问题的。” 于禁断然摇头道:“主上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是不能去,文响生性浮躁,若是听说我去和花酒,文响定然定不下心来,这时候最容易出乱子,王基倒是令人放心,但是年龄太小,行军经验不足,若是有突发事件,未必处置得当,他还有的学,姜囧当然也不错,可惜在军中威望不够,有起事情来,未必能指挥的动人马,还是我留下来最好。” 太史慈赞许的拍了拍于禁的肩膀道:“文则,有你在,我吃饭睡觉都会觉得特别的香呢!” 于禁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太史慈却道:“改日我定要请这龙女到家中为文则你独舞一曲。” 于禁笑道:“看来主上对这龙女还不了解呢,这龙女固然才华横溢,是个才女,不过最令人叫绝的并非是她的舞蹈,反倒是她的说书……应该叫做‘唱书’才更恰当。” 太史慈露出询问的目光,于禁解释道:“我们青州的说书艺人现在在全国大受欢迎,这个龙女别出心裁,把评书的内容唱出来,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太史慈暗道:这不是京韵大鼓吗?要是人多一点,那就直接变成歌剧了。 嗯,看来自己应该推广一下话剧,在这传媒不是十分发达的时代,话剧大概应该是最受欢迎的文艺表演了。 到那时,自己还不大赚特赚? 不过这个龙女的这种带有故事情节的歌唱太史慈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记得当年在临淄的时候,糜竺就曾经请过四川的说唱艺人表演过三国时代的说唱。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这有何稀奇?益州不也有那种说唱艺人吗?” 于禁大摇其头道:“那怎相同?龙女的曲调都是根据故事的需要编写而成的,和那些已经落入到俗套的民间艺人完全不同。” 太史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反正在经历过现在传媒之后,除非是像蔡文姬那种具有真正艺术价值的东西可以吸引他的眼球外,其他的噱头之类的东西都无法打动太史慈。 至少见到这龙女前,太史慈可不抱有任何希望。 两人正说话间,却见前面一群人围成一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连忙纵马上前。 走近之后,却听见很多人发出笑声,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而起哄。 太史慈的亲卫在前面大喝道:“司空大人、城守大人在此,闲杂人等还不快散去!” 众人回头,一下子便看见了太史慈,于是便一哄而散。 太史慈和于禁端坐在马上,向那事发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名油头粉面的少年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扯着一名少妇的衣袖胡言乱语。 那少妇却并没有别人意料之中那样,被吓得瑟瑟发抖,反倒面上含笑,有一句没一句地挑拨这个少年,弄得这个少年越发地失态。 这少妇身边有几名家人,早已经是横眉立目,显然已经忍耐半天了,不过却对那少妇极为忌惮,没有漏出对这主人的半点不满。 不过看那几个家人孔武有力的样子就可知道,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职业军人,否则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杀气。 太史慈看向这少妇时,眼前不由得一亮。 除了自己府上的尹氏,在长安居然还有这般媚骨天生的女子?! 和尹氏的完美精致不同,这妇人身材娇笑,但却不是丰满,可绝不会给人有半点赘肉的感觉,任何男人见到她都会有一种把她捧在手里使劲儿揉捏一番,再吞下去的占有欲。 若是说尹氏的美丽的画龙点睛之笔在她的眼睛,那么这少妇的动人之处就在她的笑容,虽然其中有无限勾魂摄魄的意味,但是却绝不是用淫荡这等词汇可以形容的,她的笑容会让人感到很温暖,有一种想要和她在云雨欢好之后,同床共枕地夜半无人、低声私语的倾诉感觉。 这少妇的美丽就好像一个沙漠旅者在口渴时猝不及防下掉进了一潭清澈冰凉的湖水,那是一种无法提防的美丽邂逅,等你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已经沉醉其中了。 太史慈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所以心脏不争气地跳了几下。 在太史慈看见这少妇的同时,这少妇也注意到了太史慈,一双杏眼立刻亮了起来,向太史慈妩媚一笑。 太史慈勉力稳定自己的心神,向那少妇淡然一笑。 于禁却在太史慈的耳边道:“主上,这女子就是张绣将军的婶子邹氏。”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震:难怪! 早就听说这个邹氏有倾国倾城之貌,今天一见,才知道为何能令众多的枭雄为之心动。 自己原本以为这个邹氏是那种烟视媚行的女子,岂知道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张绣和张济行军在外,这邹氏当然留在长安了。 不过太史慈一直都未弄明白这个邹氏和张绣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似乎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但却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否则张济也不会放过他们。 但实际的情况是张济对张绣放心得很,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正神思恍惚时,于禁又在太史慈低声欢喜道:“主上,知道抓住邹氏不放的那小子是谁吗?他就是刚被圣上任命的渭南令丁斐,绝对是王子服那方面的人。嘿嘿,看样子他还不知道眼前这女子乃是张绣将军的婶子,否则借他个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如此造次!” 太史慈闻言大喜,自己正愁没有机会整治王子服等人呢,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机会。 丁斐?……这名字听上去很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 太史慈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 不过没有关系,自己想把这个丁斐抓起来再说,王子服等人有得手忙脚乱。 哈!眼前的事情有意思了,汉献帝他们正在竭力的讨好张绣,可是谁都知道张绣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婶子邹氏,现在丁斐弄出这么个事情来,自己倒要看看王子服等人怎么收场。 嗯,自己是否应该把这事情闹大一点呢?毕竟这事情弄得越大,汉献帝等人越理亏,想要讨好张绣就越要下血本,自己不是希望张绣敲竹杠吗?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太史慈一摆手,命令手下人把这丁斐抓住,带回司空府严加看管,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见他。 待这醉鬼被押走之后,太史慈便端坐在马上对邹氏肃容道:“夫人,您受惊了。” 那邹氏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太史慈,莺声呖呖道:“司空大人,妾身早就听说过你了。” 太史慈吃了一惊:不会是张绣和张济在这邹氏面前说漏什么了吧? 却见邹氏道:“现在长安城声名最盛的人便是司空大人了。” 太史慈这才放下心来,在一旁的家人上前催促邹氏上车离开,邹氏却笑道:“司空大人若是闲来无事,来我府上玩儿啊。” 言罢才上车离开。 太史慈望着那马车离开,心中却在苦笑:因为张绣的原因,打死自己也不敢到邹氏的府上去。 ------------ 第三章 谜团 第三章谜团 目送邹氏走后,太史慈便对于禁笑道:“我们再到各处走走,至于那个丁斐,我们先不急着审问,先要王子服他们着急一下,那才有趣。” 于禁冷然道:“哼,他们打的算盘倒好,知道无法掌握长安地区的兵权,便想办法监视我们的行动,渭南乃是出入潼关的必经之路,有这丁斐在这里盯梢,我们军队在潼关附近的调动他们是一清二楚,若是想要避过他们的耳目,那就必须走水路,以蒲坂为渡口,如此一来,反倒更加容易暴露目标了。现在这个丁斐犯了这么档子事情,我看他们还如何收场!最好主上趁机把渭南行政官员的任命权抢到手,弄个军政一把抓,那便一了百了了。” 太史慈倒没有想那么多,被于禁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自己过于大意了。 该死,自己太过大意了,看来回去之后应该详细调查王子服一伙人在这一期间内操纵的所有人事任命,免得在小事上吃大亏。 太史慈和于禁在处理完邹氏的事情之后,便继续前行。主要是到各个城门看看守卫的情况。 这于禁果然是防守名将,长安城经过这一段维修,防御工事比原来坚固了许多,尤其是城墙,太史慈意外的发现了自己当初在平原城看到的防守利器飞石打。 这东西的威力太史慈是见识过的,天生是攻城车和冲车的克星,当初袁谭的攻城部队,就是在这东西下伤亡惨重。 不过令太史慈最满意的事情是长安城军队的面貌现在焕然一新。原来的长安守军见到自己无不恭恭敬敬,可见于禁下的功夫之深。 意外地,在出城的人群中发现了杨彪杨修父子,看他们的样子是要远行。 太史慈询问时,才知道杨彪是为了遵守协定,要送杨修到青州的五德院学习去。杨彪也不想回来了,他希望留在青州做学问。 看着杨彪淡然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心若死灰,太史慈心中感慨。 不过杨彪走也是一件好事,否则待在这里便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了。 他看得明白,自己将来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包括马腾,自己这个所谓的马腾好友还是远离是非之地的好。 最后,杨彪带着自己的儿子挥手告别太史慈,出城而去。 才巡视完东门,太史慈和于禁正要到其他城门去,却见有一名特种精英气喘嘘嘘地跑到太史慈的近前,跪倒在地道:“主上,刚才我们抓住的那个丁斐,在被押送的半路上被身份不明的人杀死了!” 太史慈和于禁闻言面面相觑:敌人杀人灭口这么快吗? 当太史慈和于禁匆匆赶到县城的时候,王基这小大人已经带领一群城卫站在那里维护现场了,周围行人不少,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担忧的神色。 毕竟好日子还没有过上几天。 若是他们知道被杀死的人竟然是朝廷新任命的官员的话,只怕互产更加担忧。 太史慈最担心的就是人心不稳,跳下战马,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音,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王基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这里是他负责的防区,发生这般事情,他的面上也无光。 太史慈拍了王基的肩膀一下表示安慰,然后走向凶杀现场。 现场一共是两具尸体,一个是丁斐,而另外一个则是太史慈的一名亲卫。 那名亲卫名叫黄成,乃是最早和太史慈起兵的人之一,对太史慈最是忠诚,想起黄成的音容笑貌,太史慈心中一痛。 又一个好兄弟没有了。 太史慈心中伤感:没有想到在自己权倾北方的时候,自己身边的好兄弟居然会死于非命。 一股怒火勃然爆发起来,太史慈暗自发誓,不把杀人凶手揪出来为黄成报仇,自己誓不罢休。 于禁知道太史慈和这些亲卫的感情,也不由得黯然伤感。 王基在一旁皱眉道:“主上一共派了四名特种精英,结果一死三伤,剩下的三个人都已经被送回府中治疗。” 于禁最是冷静,沉声道:“王基,偷袭者有多少人?” 王基面色凝重道:“我问了受伤最轻的人,他告诉我一共只有两个人,不过真正动手的只有一个人,此人是个用枪高手,另外一个人只不过在一旁观望,似乎是为了断后所用。” 说到这里,王基蹲下身子,用手指这两具死尸的伤口道:“主上请看,这两人都是一枪毙命,而且手法独特,整个咽喉完全被洞穿。剩下三名伤者也是如此,虽然伤口处有所不同,但是完全是一枪洞穿。” 太史慈和于禁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伤口。 不半晌,两人的眼中同时掠过骇然之色:偷袭者好高明的身手。 太史慈本身就是当世枪法大家,对于枪法最有发言权,沉吟半晌道:“这人用的枪的枪尖并非是双刃的匕首形状,而是四棱形状,看来此人的枪法以刺为主,这一点和我的枪法相同,不过我看这人的枪法另有玄妙。” 于禁心有余悸道:“主上,特种精英乃是我青州最精锐的部队,每个人都有战将级的水准,尤其是主上的亲卫,虽然和第一流战将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四人联手,即便是高顺将军那等武功,也未必可能一招之内连杀两人,再伤三人,这等身手只怕只有超一流的战将才能做到。” 太史慈完全赞同道:“正是如此,我虽然有把握打败此人,但是也要费上一些事。” 顿了一顿,算道:“当世用枪的高手虽然多如牛毛,但是有特色而且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却屈指可数,不说我,子龙、张绣和张任同出一门,而且张任出手我也见过,绝对达不到这种境界;张郃的家传枪法以气势为主,李严的枪法则完全凭借招数,张辽的枪法完全是军用枪法,讲究一个快字,马腾的枪法倒是惊世骇俗,可以达到这种境界,但问题是马腾的枪法是把枪的特点发挥到极致,绝非只有刺那么简单,可是这人的枪法与这些人完全不同。” 再皱眉苦思道:“更何况,我想不出他们杀死丁斐的理由是什么。” 王基在一旁提示道:“若是单纯想要扰乱我长安的治安,他们倒是有理由这么做。” 于禁摇头道:“你这么说只能解释主上的第二个疑问,但是却无法解释第一个问题,而且这丁斐被我们抓住之后马上就被押回司空府,又是死于司空府的途中,那也就是说这个丁斐时时刻刻在别人的监视中,否则怎可能这么快下手?” 太史慈接道:“也就是说这个丁斐被我们抓住了之后,令对方很紧张,故此才要杀人灭口,可是丁斐一个小小的渭南令,和我说到的那些诸侯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人根本没有必要下手嘛。除非这个丁斐身上有其他秘密。” 王基沉声道:“我这就派人去查。” 于禁没好气道:“你这小子到底还是有点沉不住气,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为何抓住这丁斐吗?” 王基一呆,于禁才给他简单的解释一遍。 王基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现在嫌疑最大的人就是王子服等人了。因为王子服他们怕我们用这件事情来离间他们和张绣之间尚未建立起来的关系。破坏他们的好事,而且西园八校尉在他们手上。” 太史慈赞许的点了点头。 于禁却疑问道:“问题是对方军中有这等高手吗?” 太史慈苦笑道:“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这事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我看还是交给桓范去费脑筋吧。我现在就回府去找他。” 言罢,又悲伤地看了倒在血泊中的那名特种精英的尸体一眼, 经过这么一闹,太史慈心情大坏,又吩咐了大感没有面子的两人几句,便心头滴血地匆匆回府去了。 回到府中,迎头便碰上袅袅娜娜的尹氏,太史慈可没心情和她做戏,勉强打了一声招呼,便去找桓范。 他那阴沉的脸色吓得尹氏花容失色,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 太史慈懒得解释,要尹氏担心一下也是好事。 找了半天,才知道桓范根本没有回来,向来是在杨松那里,太史慈也是无可奈何。 回到前厅,却劈头遇见了管宁和诸葛瑾。 看见太史慈,管宁便问起凶杀事件,看来他也看出这件事情的恶劣影响,故此放下所有的事情跑到他这里来询问。 太史慈没想到他知道得这么快,便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遍,管宁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这事情颇为棘手,不管怎么说丁斐乃是圣上任命的官员,虽然不应该调戏邹氏,但是现在死在我们的手里,我们一下子变得被动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王子服等人现在正在赶往我们这里,向我来兴师问罪来了。” 管宁还未说话,便有仆人进来禀报,说王子服在外面求见。 太史慈向着管宁苦笑道:“如何?” 管宁冷然道:“他们倒是好对付,我只怕这件事情影响我们做生意,对了,主上莫忘记今天晚上的宴会。” 太史慈点了点头,便向前厅去了。 才一进大厅,就见王子服怒气冲冲地坐在那里,太史慈心中冷笑,冷然道:“原来是王子服大人,真是稀客,今日到寒舍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王子服一件太史慈,便猛地站起身来,喝道:“司空大人,丁斐乃是圣上亲自任命的渭南令,现在他死在押送到司空府的途中,司空大人定要给我个解释!” 太史慈心中大骂:人不就是被你们杀人灭口了吗?现在居然还来管我要人! 可惜自己苦无证据,想到这里,太史慈淡然道:“王大人,你说得真是好笑,而且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这丁斐既然是圣上任命的,那么兴师问罪的应该是圣上才对吧?你有何来权力向本司空喝骂?哼,难道不怕本司空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王子服闻言,不由得一窒,旋即大怒道:“丁斐是本人的至交好友,好友死难,我这好友就当奔走呼告,难道反要袖手旁观吗?” 太史慈懒得和他做戏,直接切入到正题里,一摆手,不耐烦道:“王大人仔细想一想,若是你的这位好友好好在道上行走,我抓他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王子服冷笑道:“司空大人太谦虚了,谁不知道司空大人是天底下消息最灵通的人?要编个罪名还不是轻而易举地事情?”那言语中自然是在暗暗讽刺太史慈密探众多。 太史慈闻言一怔,仔细看了看王子服的脸色,发现这个王子服真的是非常的生气,并非是那种杀人灭口之后故意找碴的假意愤怒,这令太史慈非常奇怪。 难道王子服认为自己捉拿丁斐是早有预谋,想要拿丁斐开刀、借杀丁斐来立威?难不成杀死丁斐的事情和王子服无关? 若是如此,那么王子服此来的主要目的绝对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试探自己。 丁斐的官职虽小,但是为之却至关重要,现在死在太史慈的手中,汉献帝他们当然会慌神,甚至以为太史慈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要发动政变了呢。 想到这里,太史慈问道:“敢问王大人,您知否丁斐做了什么事情?” 王子服却认定太史慈是故意针对己方,没好气道:“丁斐的罪名不就在司空大人的嘴里吗?” 太史慈越发觉得奇怪,他发现王子服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若是这王子服在做戏,那么他的演技未免太好了,于是解释道:“丁斐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而被调戏的人就是张济将军的妻子邹氏。” 太史慈说完这话后,便看向王子服,只见后者脸色立时发白,不能相信地喝道:“你说什么?” 太史慈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显然,王子服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那等于激怒了张济和张绣,断绝了汉献帝和张绣合作的可能性。 太史慈冷笑道:“王大人,你这回明白了吧?” 说虽未说完,但是王子服已经读出了太史慈的潜台词:太史慈绝对不可能杀死丁斐,站在太史慈的立场上应该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才对。 而且即便太史慈弄死了丁斐又有何用?只要汉献帝愿意,他完全可以弄第二个丁斐、第三个丁斐出来,照样可以当渭南令。 太史慈看着王子服,冷笑道:“王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我太史慈若是杀死了丁斐,那岂非是大逆不道?随意擅杀朝廷命官,而且是圣上亲自任命的,王大人,你这么想和说到底要把我置于何地?” 王子服稳定了一下心神,知道自己落了下风,心道幸好丁斐已经死了,正好死无对证,那个不知名的凶手算是给自己解决了大麻烦,虽然因为邹氏的关系,自己不可能把这盆杀人的脏水泼到太史慈身上,但是自己却可以避免掉因为邹氏被调戏的事情而遭受到的不能与张绣合作的悲惨结果。 不管怎么说邹氏可是个出了名的风流女人,虽然大家谁都没有见过她和任何人有暧昧关系,但是这个女人总是不甘寂寞,每每弄得满城风雨,现在丁斐一死,太史慈死无对证,即便想要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调拨张绣,己方也有回旋的余地。 当下勉强冷然道:“司空大人真会强词夺理,现在丁斐已经死了,司空大人怎么说都行了,不过我相信这事情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管怎么说,司空大人乃是掌管天下兵马调动的人,现在长安出了这种事情,司空大人也不好向圣上交代,希望司空大人能够尽快地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告辞了!” 太史慈淡然一笑,算是送客了,连身子微微欠起都欠奉。 这个王子服就是色厉内荏,其实现在的结果太史慈早就知道,不管丁斐是不是王子服方面的人杀的,他们现在最希望做的就是息事宁人,不希望自己把这件事情闹大,否则在张绣那里是在说不过去。 可以想见,明天早朝,即便是有人提起这件事情,汉献帝他们也都会选择回避的。 不过太史慈现在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若是丁斐真的不是王子服方面的人杀的,那么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 还有这个丁斐到底知道什么秘密,令对方害怕的马上灭口,生怕自己知道? 太史慈完全的糊涂了。 难道又像在临淄的时候那样,长安背后有一只黑手? ------------ 第四章 见客 第四章见客 古长安、夜初上。 太史慈从府中出来的时候,老天也诗情画意地点染上了漫漫风雪。 不过太史慈的心情却不好,整个一个下午,王基和于禁不断地向自己送回情报,说根本未发现王子服方面西园八校尉有何不对劲的地方。而且也没有听说在西园八校当中何人有如此身手。 如此一来,太史慈便知道这事情其中另有玄机。 桓范一个下午也未回来,太史慈派人去找,却等不及了,看看时间,知道招待张世平和苏双的时候快到了,唯有放下丁斐的事情,心事重重的出府。 才跨上骏马,便看见桓范骑在马上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太史慈叫桓范和自己去参加宴会,有事情路上再说。 听着骏马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桓范吁出一口凉气,对太史慈道:“主上,倒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史慈对桓范说到:“你先说说杨松方面的事情。” 桓范知道太史慈有急事,故此长话短说道:“杨松那里进展很快,我和杨松也谈了做生意的事情,杨松已经代表汉中的杨氏家族表示愿意与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了,至于张鲁那里,他自会去打点。” 顿了一顿,桓范才道:“主上,你急着找我回来到底有何事?” 太史慈把丁斐的事情说了一遍,桓范面色凝重道:“主上想得很对,这事情看来另有玄机。” 太史慈懊恼道:“但问题的关键是我实在想不出丁斐身上的突破口在哪里。” 桓范摸着自己才开始长胡须的下巴,若有所思道:“主上,我们为何不换一种角度想一想,王子服等人有多大的本事我们是知道的,单看丁斐才被抓,随即被暗杀,我看这件事情就和王子服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还没有那个势力,故此我以为有两种可能。” 顿了一顿,桓范沉声道:“一种可能就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复杂了,杀死丁斐的人乃是张绣将军手底下的人,主上说邹氏手下的家人都是职业军人,我想张绣将军正在外作战,邹氏放在长安他怎可能放心?又无法托付给主上,若是交给别人又不放心,所以派人暗中保护是一定的,而且张绣为人心狠手辣,丁斐这般冒犯邹氏,定然犯了张绣的大忌,故此才痛下杀手。” 太史慈缓缓掉头,旋即皱眉道:“虽然说得通,但是若是别人这么想还可以,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和张绣的关系,现在事情明摆着,别说是丁斐了,就是任何一个人被杀,那对我们稳定长安的局势都非常不利,文和是个心思细密的人,他怎可能让张绣做这种事情?” 桓范点了点头,才道:“主上说的有道理,而且这事情若是张绣做的,他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主上了才对。” 太史慈苦笑道:“而且张绣军中哪里来的此等高手?现在汉中前线的超一流高手只有三个:张绣、张辽、许褚。若是张绣军中有此人物,只怕早已经被张绣提拔为将军了。” 桓范冷然道:“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这个丁斐乃是外地诸侯派到长安的奸细,这人本身就是个双头蛇,一方面是某个诸侯的心腹,一方面又假意投靠王子服等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肯定有对主上不利的企图。” 太史慈听得心中豁然开朗,旋即苦恼道:“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毫无线索,根本无从知道丁斐是谁的人。” 桓范冷笑道:“主上不妨借调查这件事情的机会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丁斐的底细,看看他是哪里人,何时来到的长安、何时投在王子服的手下,说不定我们会有意外收获。” 太史慈马上明白桓范的意思,心怀大畅,笑道:“你这小子的确不错。” 桓范淡然道:“主上谬赞了。不过主上要注意,既然这潜在的敌人有如此厉害的身手,我们在长安的诸人出入都要小心一些,万一有个意外,那便得不偿失了。” 太史慈被桓范说的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若是管宁等人万一有个闪失,那自己可就追悔莫及了。 桓范又沉声道:“不但是我们,我看蔡琰小姐也要保护才可以,谁知道这敌人发现蔡琰小姐对主上言听计从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劫掠走蔡琰小姐之后,主上只怕会追悔莫及。” 太史慈的脸色大变,显然被桓范预计的事情惊骇住了。 虽然在冰天雪地之中,太史慈还是出了一身的热汗。连忙叫过一名特种精英,要他马上加强长安众人的防卫。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群玉阁”。 虽然是在冬天,又是在晚上,但是“群玉阁”灯火通明,连如白昼,虽然人还未进去,悠扬的音乐声已经传入太史慈和桓范的耳中。 在这众香国度里,太史慈和桓范马上被感染了。 太史慈对桓范笑道:“这等风月场所我是第一次来呢。” 桓范却是途老马道:“群玉阁我倒是第一次来,不过在青州的时候,整天和那些巫祀神女打交道,左右不过是那些规矩,主上随意好了。” 太史慈笑骂道:“我又非初上情场的毛头小子,岂会怯场?” 桓范却低声笑道:“家花哪有野花香?而且这里是百花争艳,吃惯了家常便饭,出来尝尝鲜也不错的。” 太史慈闻言一怔,指点着嘻皮笑脸桓范笑骂道:“没想到你和文响是一丘之貉,都是色狼。” 桓范摇头晃脑道:“到了这里若是在强调自己是君子,那就虚伪了。待会儿若是主上不放开手脚,人家那些客人又怎么好意思极尽快乐呢?” 虽然是玩笑话,却把太史慈说的默默点头。 两人才一进群玉阁的大门,马上便有烟视媚行的女子笑憨如花地上来温柔体贴地为两人除去外衣,轻声软语地问候着两人。 虽然太史慈贵为司空,但是因为为人生活俭朴,所以还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故此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倒是桓范,一付坦然自若的样子,显然是享受惯了这种生活,虽然是第一次来群玉阁,现在反倒像个常客。 太史慈在这个当儿趁机观察环境,马上发现在这大厅中有很多达官贵人,登时大感有趣。 这般道貌岸然的家伙现在全都换了另外一付纵情声色的嘴脸,连他们的笑声中都带有一种声嘶力竭的兽欲,各个搂着美人上下其手,大逞手足之欲。时时有女子发出低声娇呼,甚至不乏类似于呻吟的声音。 这大概就叫做活色生香了。 太史慈进来的时间不长,在一楼大厅中吃酒享乐的人们的声音便渐渐地低落下去了。同时有人发出低呼,隐隐说到太史慈的名字。 显然,有不少人已经认出了太史慈。 在这种场合下备受瞩目,太史慈当然尴尬。 正在这时候,一名中年艳妇从二楼走了下来,纳闷儿地看着那些面部表情不自然的人们,不明白这些人为何有此异样。 直到看见太史慈和桓范站在门口处,这才猜出了个大概,心知眼前的来客定是大人物,否则怎会有这种威慑效果? 连忙绽放出最有魅力的笑容迎了上来,好像轻云蔽月一般向太史慈和桓范盈盈下拜道:“奴家红袖,见过两位贵客。” 桓范一挑眉毛,淡然道:“若是不介意,小生便叫您一声红姨,如何?” 这红袖闻言连忙笑道:“这位公子太客气了,被公子如此看得起,实在是奴家的福气。”言罢便凑上前来,站在了桓范和太史慈的中间,左右胳膊分别挎上了两人的胳膊,毫不避嫌疑地把自己胸前那一对丰满成熟的果实的紧紧贴在了上面,笑问两人的名字。 太史慈享受着令所有男人都甘之如饴的待遇,那一丝不自然完全不翼而飞,笑道:“在下太史慈……” 此语一出,红袖脸色大变,虽然她已经把眼前的人物想得非常有来头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长安城内最有权势的人,当然吃惊。 虽然早已经得知了太史慈要来的消息,但是当太史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红袖还是无法压抑住自己的震撼。 奇迹总是在不期间悄然而至。 红袖的呼吸急促起来,弄得她那一对绝对真材实料的硕大玉乳剧烈地颤抖了几下,让太史慈和桓范享受非常。 太史慈淡然道:“红姨你不必在意,我们到这里是来找人的,一切随意好了。” 红袖终是风月场面上的老手,不半晌便恢复了常态,满面春风道:“奴家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言语之间多有得罪,实在应该受罚。” 桓范在一旁调笑道:“红姨说得轻巧,你要怎样赔偿才可令司空大人满意?难不成以身相许,把自己赔给司空大人?若是如此,司空大人倒可考虑一下。” 红袖脸上现出一阵红潮,发出娇羞不依的声音表示抗议,但是搂着太史慈胳膊的手却拽得更紧,自然是千肯万肯。 能和太史慈这等大人物同床共枕,也算是做歌舞伎的一个荣幸了。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胡来,别说有个蔡文姬在长安看着自己,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大小娇妻,太史慈那半点留恋风月之心便会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半晌,太史慈和桓范便和红袖消失在了二楼的楼梯处。 大厅这才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在红袖的带领下,太史慈和桓范施施然来到了一间雅间,红袖殷勤地打开了房门,里面一股喧哗的酒热之气扑面而来。 太史慈和桓范信步进入。 对面桌上自然放着山珍海味,在那美味珍馐的后面,几个人正在说笑,怀中当然拥着绝色的美女,大快朵颐。 太史慈和桓范一进屋,众人纷纷看来,旋即一个个站起身来,向太史慈拱手。 张纮连忙从酒席之后抢了出来,站在太史慈与众人之间,向太史慈做着介绍。 太史慈一一看去,仔细打量着苏双和张世平。 也许是生活过于优越,所以苏双和张世平长得相当肥胖,身上的赘肉惊心动魄,若是把他们腰间束腰的金带接下来的话,那高度定和他们的身高不相上下。 两人一黑一白,五官绝不相同,但绝对都与英俊无缘,倒是张世平好一些,虽然也像苏双一般,一个鼻子深陷在脸颊里,但是到底鼻子大一些,不至于搭配失调。 不过却没有人会小瞧他们。 这是两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当日随意拿出点钱财来,便可以为刘备装配一支几百人的军队,而且一出手就是几千斤的上好镔铁,和号称富商,结果却倾家荡产的张飞比起来,那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人的名树的影,只要看看这两人那对小而细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刀子般的锋芒,便可知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 太史慈和两人亲热地打着招呼,随后众人坐了下来。 太史慈先举起一杯酒来笑道:“两位先生,早就想和两位欢聚,但是琐事缠身,直到今日才有机会和两位把酒言欢,实在是罪过,我太史慈自罚一杯!” 言罢,一饮而尽。 众人叫好。 苏双发出沙哑的声音道:“司空大人好酒量!早就听说司空大人海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世平接口道:“那日司空大人乔迁新居,我和苏双兄去拜访,结果围绕司空大人的人太多,我二人就未过去,这人一胖,往人多的地方一凑,那就比过夏天还难受呢!” 这张世平妙语如珠,说的众人无不捧腹。 苏双也忍不住笑道:“张兄说,若是司空大人心中还有我们兄弟这号人物,定会在闲暇时找上门来,何必急于一时。果然被他说中,司空大人还真是好朋友。” 太史慈自己倒满酒,满面微笑道:“虽然和两位初次喝酒,但却被两位先生说出知己之感,来,我再敬两位一杯!” 众人无不举杯迎合,开怀畅饮。 太史慈看这两人这么给面子,心中高兴,不过也知道,两人向自己示好是必然的。 不过怎么说,这两人的生意大半在幽州,要想今后的生意风生水起,那是少不了太史慈的关照的。 所以,太史慈请他们吃饭,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呢,若是再和太史慈装腔作势,那便是不知好歹了。 一饮而尽后,苏双笑道:“按理说,我们有点倚老卖老了,司空大人既然想着咱们,要咱们到长安来,那当然是把咱们当号人物,现在要司空大人自罚一杯,实在是有点赖皮。” 太史慈微笑道:“两位先生不必介意,说起来,我太史慈也算是个生意人,咱们生意人若是不赖皮,怎么可能赚到钱呢?” 太史慈此语一出,苏双和张世平哈哈大笑,感觉到和太史慈的关系又亲密了一些,不知道这是否叫做臭味相投。 张世平看向在一旁陪笑的张紘,摇头叹息道:“我们和张紘这小子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却不知道原来司空大人是这样的人,早知道如此,我们两人岂会踌躇不前?只怕此时不知道在司空大人府上吃了几回酒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太史慈感觉到自己和两人关系亲近了很多,便用语言挑道:“两位先生莫怪我这手下,他哪里敢说我的是非,否则当年邹忌早就知道自己不若徐公之美了。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总要自己尝一尝,不知道别人需要什么,只是一厢情愿的想当然,这可是我们做商人的大忌呢。” 苏双和张世平闻言齐齐一怔,均被太史慈这番言词所吸引。 要知道,太史慈这是在阐述市场经济的运作观念,这在后世,只要是稍微有点经济常识的人看来,都是最浅显的道理,但是在这时代却绝对新颖,苏双和张世平都是经商的行家里手,马上捕捉到了太史慈话中的玄机。 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太史慈计谋武功过人,但是却未想到太史慈在经商方面也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登时令他们对太史慈刮目相看。 商人重利,只要是能获取利益,他们便会想方设法牟取利益。 故此,苏双和张世平面容一整,前者肃容道:“司空大人果然是行家里手,说出来的话前所未闻却有发人深醒,不知道司空大人能否说得详细一些。” 太史慈看看两人一付谦虚的样子,心知自己已经真正的走入到对方的心里,这绝对是个良好的开始,不由得大喜。 自己也不要两人答应去榨干刘备和益州,只要能够为自己打开益州的商道便可以。 哼,谁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 第五章 说服 第五章说服 看着张世平和苏双虚心好学的样子,太史慈故作神秘道:“经商之道,无非是低买高卖,从中赚取差价,这事情说来容易,但做起来实在很难,不过本人经过多年的研究,发现即便是千变万化,那其中也有一定之规可以寻找。” 此时不但张世平,甚至连管宁等人都露出了注意的神色,显然急于知道太史慈的经商之道。 太史慈见吊足了胃口,便哈哈一笑道:“其实说来简单,四个字:投其所好。” 看了看有点疑惑的众人,太史慈神采飞扬道:“我们把可以买卖的地方叫做市场,但其实时常无处不在,人活着就会有各种需要,那么,人的需要就是市场,我们在做生意前,不要先看我们手里有什么东西,而应该先看人们需要什么东西,做生意嘛,要先有需要,才有市场,其次才有交易。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露出佩服的神情。 苏双更是欢喜的一拍大腿道:“司空大人之言发人深醒,难怪青州会变成首富之地。” 太史慈笑道:“其实这是个浅显的道理,我太史慈只不过是比一般人先发现了而已,迟早别人也会知道的。” 张世平眼中掠过前所未有的神采,对太史慈轻声道:“可是要发现这个道理谈何容易?在别人发现之前,司空大人又可以赚多少的钱财?今天这么告诉我们兄弟二人,那可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啊。”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了一眼,暗道一声厉害,这个张世平头脑冷静,时刻不忘交易,实在是天生的商人料子,此刻见到太史慈对两人如此坦诚相待,自然知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既然太史慈这么精于商业,又把如此精明的经商之道告诉两人,想必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的利益定然是十分惊人的。 故此,他的这番言语表面上是在夸奖太史慈够朋友,但其实却是在试探太史慈,要太史慈开出条件来。 苏双见张世平如此说,面容一整,便放下了酒杯。 青州众人也纷纷如此。 官道和商道正好相反,官场上的重要事情通常在眼花耳热的酒后商议,而商人做生意的时候是绝对不讲交情的,更不会用酒去沟通。只有生意谈妥之后才会举杯庆祝。 张紘向那些在场的歌舞伎们挥一挥手,要她们下去。 这些歌舞伎知道这些名动一方人物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纷纷乖巧地站起身来,摇曳着美臀,驯若羔羊棒的离开了房间,最后一名胸部特别丰隆的娇小女孩子离开时还不忘把门关上,最后嫣然一笑,令人泛起宾至如归之感。 苏双和张世平还未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的时候,太史慈却一摆手,身后几名特种精英敏捷如豹地在屋中行动起来,在墙壁和各个角落处敲敲打打侧耳倾听,显然是在预防有人偷听。 还有两人跑到门外好像门神一样把守。 这气氛被弄得神秘而又紧张,令苏双和张世平在惊疑不定中有一点不自然。 太史慈见到两人如此,心中好笑,放下酒杯,哈哈一笑道:“若是我说这句话只是免费奉献给两位,那便显得不真诚了。说到底,没有生意,哪能请得动两位来长安?” 苏双淡然道:“司空大人快人快语,令人佩服。” 太史慈看着两人,柔声道:“在我说生意之前,我有一句话要对两位说:做生意,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苏双和张世平又是一愣,太史慈这番话听来极为怪异,但是仔细想来,似乎又极有道理。 太史慈悠然道:“我和别人不一样,一旦做起生意来,便急功近利,认为天底下的同行都是自己的敌人,非要挤垮对方不可,须知,天底下的钱不是一个人能赚得完的。” 苏双和张世平细细品味太史慈的话,不由得心生感触道:“司空大人的话发人深醒。” 太史慈深深望进两人的双眼,诚恳道:“赚钱,当然重要,但问题是要赚钱,天底下的人的先有钱才行,若是天底下的人都穷,那我们这些商人还赚什么钱?对于我来说,百姓越富,我们这些商人才会越富,这岂非就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杀鸡取卵、涸泽而渔,不过是谋一时,夫谋一时者,不足以谋万世。” 苏双和张世平听呆了,好半晌都没有声音。 太史慈说的话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 太史慈暗笑:双赢的理论果然好使。 在一旁陪坐的张紘眼睛亮了起来,凑近管宁的耳边低声道:“我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君子养五德’了,原来只以为‘君子配五德’已经占尽天下之妙,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没想到那诸葛亮小小的年纪就可像主上一样谋划到千秋万代的事情,枉我还活了这么大,真是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想起平日里小瞧诸葛亮,现在真想跳进海里去,无颜再见青州父老了。” 管宁轻笑道:“诸葛亮之才深不可测,假以时日,定是我青州中流砥柱似的人物。” 桓范却在一旁低声赞叹道:“主上才是厉害,都说商场如战场,但是又有谁可像主上一般,用商业把‘欲将取之,必先予之’的计策诠释得这般好?” 管宁轻叹道:“主上之才,浩如烟海,每每发人深省,仰之弥高,令我生出子贡叹仲尼望尘莫及之感。新‘五德终始说’当真是永无止境!” 太史慈当然听清楚了管宁的赞美,心中暗怪管宁,怎么也学会了拍马屁,虽然自己不大喜欢孔子,但是却有自知之明,若是论起学问,人家拔根汗毛都比自己的腰粗。 再说了,新“五德终始说”可不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总是被人说,可真是不好意思。 苏双好半天才翻过劲儿来,对太史慈五体投地道:“司空大人是在是我兄弟的良师益友,受教了。” 太史慈一摆手道:“莫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我说这番话是要两位明白,我太史慈是诚心要和两位来谈生意的,绝没有想要两位做亏本的买卖,因为那对我也不利。” 苏双和张世平对望了一眼,放下心来,太史慈说到了他们的心里,今趟来长安,他们当然有点忐忑不安,虽然外界盛传太史慈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是作为商人当然知道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把戏,所以很担心太史慈在他们身上打主意。 这些天张紘一直在和两人在一起游逛,虽然张紘并未说什么,但是苏双和张世平都是老狐狸,当然明白张紘另有所图。后来知道太史慈想要和他们做生意,虽然有少许放心,但是却把太史慈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现在太史慈说出这番话来,令两人宽慰不少,不过两人决不会因此而相信太史慈。 谈生意嘛,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太史慈看着两人的神情,知道可以谈生意了,便笑道:“两位应该知道,现在人心思安,打了几年,不要说别的地方,就是青州也是人困马乏,现在圣天子在位,我大汉不日可重振雄风,故此,现在我太史慈最想做的事情并非是征讨全国,而是恢复经济。” 苏双缓缓道:“大司空之言我们当然信服,否则司空大人就不会把这些使者和我们这些商人叫到长安来了。这些天,管宁大人也是忙里忙外,我们自然都看在眼里。” 张世平笑道:“若是换作往日,有人说司空大人不想打仗只想做生意,我们还有将信将疑。但是现在我们却信了。” 太史慈喟然长叹道:“说实在话,我太史慈也不想连开战火,非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妄动刀兵的,现在袁绍袁术王允等人均已身死伏罪,剩下的各方诸侯都是忠心为国之人,我要是再动刀兵,那不是我大汉的罪人了吗?” 苏双和张世平马上显出深受感动的样子。 太史慈当然不会相信这两人的表情,苦笑道:“这事情叫别人相信很难,不过说到不如做到,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现在就正在这么做。” 管宁在一旁淡然道:“大司空的意思就是要互通有无,那就要先打开商道。” 太史慈接口道:“江东、荆州两地我们没有问题,毕竟曹孟德是我的好友,孙策和我谈不上交情,但也没有仇恨,现在我最头痛的就是益州。前一段时间因为交战,我和刘益州的关系十分紧张,要和他谈生意有点艰难。”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不瞒两位,我们已经和益州的使者谈过此事,但是却担心对方以为我们居心叵测,最后做生意的事情泡汤,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两位出面比较好。” 苏双和张世平的脸上立时现出为难的神色,前者迟疑道:“司空大人,不是我兄弟二人不识抬举,而是因为我们和刘备大人的关系也一般……” 太史慈一摆手道:“两位误会了,我并非希望两位出面调节,而是希望两位成为率先和益州做生意的商人,算是替我表达作生意的诚意,久后,刘备大人自会明白的。” 两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太史慈求两人做的事情这般简单,简直出乎意料,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大笔的利润。 问题是太史慈有这么好心吗?若是这其中有问题,刘备一怒,马上就会杀了两人下酒。 看着不表态的两人,太史慈连忙把签约的事情向两人说明,听得两人大为放心,再一次佩服起太史慈的妙想天开起来。 太史慈看着有点兴奋得两人笑道:“两为莫要多想,还是那句话,莫要以为天底下的前一个人就可以赚完,两位打通商道,对我也有好处啊,两位的生意虽大,但是毕竟有自己的特色,大多和牲畜皮货有关,这一点和我青州完全是井水不犯河水,故此也谈不上抢生意。” 苏双两人一想也是,青州最出名的是手工业,和自己的生意的确大不相同,大家打开益州市场,当然是各赚各的,互不相干,又有合约在手,还怕太史慈玩出什么花样不成? 而且两人也明白,太史慈给了自己这么宽裕的政策,当然一定有巨大的利润,为了这利润,自己冒险也值了。 太史慈为了坚定两人的信心,微笑道:“当然,我们还可以合伙做一些生意。保管两位稳赚不赔。” 两人闻言精神大振,齐齐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悠然道:“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想过,以后一旦商道打通,随着经济的繁荣,有一种生意一定越来越火,那就是运输。” 苏双和张世平明白过来。 太史慈沉声道:“这些年来,我青州大修官道,改良生产新式马车,为的就是交通便利,方便货物运输,可惜我青州马匹不多。而且大部分用于装配军队了,虽然也购买了大量的幽州马,可惜是杯水车薪,现在北方诸州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需要大量的马车,车,我们可以生产,但马匹……” 苏双迟疑道:“难道司空大人希望从我们这里买马?” 太史慈大摇其头道:“非也非也,我是希望和是两位合作,我出车,你们出马,赚了的钱大家二一添作五,如何?” 苏双和张世平对望了一眼,后者缓缓道:“司空大人的提议非常诱人,不过今天晚上司空大人给我们的惊喜太多了,让我们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可否令我们会去想一下?不过打开益州商道的事情绝对没有问题!”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我太史慈岂会是强人所难的人?即便是我们联合搞运输,也需要签约的。还是那句话,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苏双和张世平被太史慈的泱泱大度所折服,齐齐举杯,对太史慈道:“我兄弟二人走南闯北这许多年,从未佩服过任何人,唯独对司空大人那是死心塌地的佩服,让我们敬司空大人一杯!” 太史慈哈哈大笑,举起杯来便要在做各人都举杯同饮。 一杯酒下肚,众人之间的关系更见亲密。 张紘站起身来,打开门,呼唤红袖进来。 不半晌,红袖便翩然而至。 她倒是十分机灵,知道太史慈他们已经谈完重要的事情,故此便带来了一群歌舞伎,只看相貌,便胜过刚才那批女子的素质。 苏双看样子也是好渔色之人,显然对男女之事非常丰富,一见眼前的众女,讶然道:“红袖,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些女子还是未经人道的处女。” 张世平却闭上眼睛,用力一嗅,睁开眼睛道:“果然是上好的货色,体香淡雅,不用摸就可知道她们发育的有多么好。” 太史慈听得他们的污言秽语,差点掩耳不闻,转头看看其他人,发现连管宁都安之若素,心中暗叹自己终非这时代的人,虽然可以和这些女子逢场作戏,但是要让自己把这些女子当成货物来品头论足,却打死自己也做不到。 管宁看到太史慈的表情,知道太史慈同情心泛滥,对太史慈低声道:“主上不要想那么多,不是我们冷酷,这些女孩儿既然做了这一行,在工作的时候就是在出卖自己,换取钱财,根本与货物无异,当然若是在平时,我们自然不会看低她们,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种职业和谋生手段,而且她们若是用功的话,可以不必出卖自己的身体的。就像这群玉阁中龙女,谁敢要她卖身?” 桓范也在一旁道:“主上,自我们进入长安后,已经在长安实行了一部分青州法令,比如对待这些风月场所,明令禁止贩卖人口,现在绝大多数风月场所的女孩儿都是自愿来此,若是想要和她们过夜,那要你情我愿才可以,主上不必多虑了。” 太史慈闻言一怔,心道也是,这时代的歌舞伎和自己那时代的“鸡”们不同,她们普遍多才多艺,只有最下等的妓女才会单纯卖身。 尤其是有青州法律的干预,现在这风月场所里的事情充满了你情我愿的意味,和官妓的不自由又有不同。 比如眼前的这些女子,就看不出她们有半点的强颜欢笑。 红袖却娇笑道:“远观哪如近玩?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各位大人还客气什么?” 众人大笑。 那些成为谈论对象的女子一个个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在柔和的灯光下一照,登时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苏双和张世平毫不客气,用手指着各自中意的女子,要她做到自己的身边来,搂着她们的纤腰,摩挲着这些女孩儿吹弹得破的皮肤,大快朵颐。 管宁等人则是随意叫过一人,坐下喝酒聊天,文明得多了。 毕竟在青州,这些东西都是浮华不堪的表现,务实的管宁等人绝不会干这种事情。 太史慈身边当然也毫不例外坐下了一个。 这女孩儿得知眼前这英俊的男儿乃是太史慈后,更是肆意奉承。 太史慈大感吃不消,叫苦不迭,唯有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愕然中笑道:“我去方便一下。” 众人这才释然。 太史慈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门,溜之大吉。 ------------ 第六章 意外(上) 第六章意外(上) 太史慈出了这雅间的门,挥手要那两名站在门口、想要在后面跟着保护自己的特种精英不必离开。便独自一人在这软玉温香的群玉阁的走廊中游逛。 听着从各个房间不时隐隐传来的觥筹交错的欢声笑语和悦耳动人的呻吟声,太史慈产生了一时之间恍如昨日的感觉。 来这时代已经九年了,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似乎可以说得清楚,但仔细想来却全然不是。 曾经以为整个历史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但是现在才知道,这不过是一种虚假的错觉,历史不是已经书写好的史书,自己的到来产生了无穷的变数,弄得到现在,其实还是历史在掌控自己。 的确,自己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但是自己的命运又在谁的手中?自己的确可以把握现在,也无人可以左右自己的生死。 但是自己的未来呢? 也许自己不过是一支笔,在书写着历史,可惜不管什么笔总有坏掉的时候。 正因为如此,太史慈才越发感觉到自己生命的真实。 那不是浮光掠影的上位者的浮华感,而是血与火交织出来的生存渴求。 莫名,眼前又闪过了武安国那憨厚的黑脸。 自己定要好好活下去,决不可辜负武安国牺牲生命为自己换回来这付灵肉。 太史慈正想得出神,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已经来到楼梯口处,正好有人上楼,迎面撞上。 太史慈身体何等精壮?又岂会被撞动,倒霉的人不过是对方罢了。 对面有人惊呼,一人向后踉跄了两步,显然是被太史慈撞到了。 这被撞之人反应倒快,太史慈还未撞到他的身子,便已经伸出双手按在太史慈的胸膛处,否则定会被太史慈一下子撞得晕倒。 不过也因此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太史慈暗叫不妙,才要伸手去拉那人双手,却见眼前白影一闪,一个宽大的后背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挡在了太史慈和被撞者之间。 没有倒地声,显然是被中间这人用手拉住。 太史慈大感歉意,同时向后退出几步,连忙说对不起。 上楼的是两个人,一个高大健硕,下盘稳健,一看便知道是个习武之人,而且身手不错。长得更是一表人才,脸上带着一团精明强干的精英气质,不过此时看着太史慈的双目并不友好,杀机连闪,一手扶住另外那人,一手却放在腰间长剑的剑柄上,看样子大概随时准备拔出剑来杀人。 太史慈心中莫名其妙,自己已经说对不起了,至于如此吗? 看来徐盛说得没错,这些长安子弟飞扬跋扈惯了,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 不过太史慈不想惹事,毕竟今天心情不错,而且身为大司空在风月场合跟别人死斗,这事情传出去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另一个身材修长,长得极为文弱,凤目修眉,长得极为俊美,这等人物太史慈还是首次见到,似乎犹在周瑜和郭嘉之上。 太史慈看了一眼后,便再一次说道:“两位,实在对不起。” 那高大健硕之人喝骂道:“你走路没长眼睛吗?” 太史慈眼中不悦一闪而过:即便是吕布,也没有胆量在自己面前这般说话。 不过这事情本就是自己错在先,故此陪笑道:“这位兄台,实在多有得罪,吃了几杯水酒,身摇步晃,眼花耳热,故此没有看见两位,若是身体有什么不是的地方,我愿意出钱赔偿。” 那身材健壮之人一瞪眼睛,不满道:“你陪得起吗?” 话说到这份上,神仙也有火啊,太史慈心中冷笑,就要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一个教训,要他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引领两人上楼的艳妇并非是红袖,故此并不认识太史慈,否则一句话便可叫这人闭嘴了,她只是眼见情形不对,连忙上来相劝,却被那男子一把拨到一边,毫不怜香惜玉。 太史慈眼中闪过寒光,便站直了身子,他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对什么事情的态度都是既来之则安之,若是别人想要挑战他的心理极限,那别等于引爆了火山,等待那人的便是灭顶之灾。 正在这火药味道极浓的时候,被太史慈撞到的那人伸手一拉自己同伴的衣袖,那人好像想起了什么,先是一怔,旋即低头关切地询问自己的伙伴道:“你没事吧。” 见到同伴摇头,这人才冷笑着对太史慈道:“今天我暂且放过你。若是日后被我看见,哼!”言语之中,威胁的味道甚浓。 太史慈心中大怒,不过他本就不想惹事,便默默把身子让开,让两人昂然从自己身边走过,心中却在冷笑:若是今后在其他地方被他撞见,他不找上自己,自己都要找上他。 转眼间,两人便在那名艳妇的引领下从太史慈身边走过。 看着两人远去,太史慈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 摇摇头,不去想他,反正与自己无关。 才走出两步,太史慈猛地站住身形,回头看去,却见那三人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太史慈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头了:被自己撞到的那人是个女子! 刚才那女子把手按在自己胸膛上的时候,十指尖尖,男子哪有那样的手指? 一个女人来到这等场所,这事情绝对蹊跷。 难道和那男子是情侣?若是如此,这男子那般暴怒就可以理解了。 再回想起那女子的容貌,出奇的脂粉气,太史慈便越发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太史慈兴趣大生:这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能来这种地方的人,无不是一掷千金之辈,而且还订了价格昂贵的雅间。楼下那么多的达官贵人都只能委屈在大厅,这两人有什么本领和什么身份能进到雅间呢? 看对着自己横眉立目的那人年纪不大,想必不是什么朝中的极品大员,而且若是可以登堂入室的人,自己大部分都认识,自己这人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再看看两人行事如此诡秘,那女子又要那小子息事宁人,显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那当然是生怕暴露了身份。 那即是说只有一种可能,这两人都是长安城权势人物家里的子女。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马上感到十分的兴奋,若是这两人乃是自己敌人家的子女,那么自己说不定会大有斩获呢。即便是毫无所得,若是这对男女的身份和自己猜想的一样,那自己也可以大做文章,搅得他们不得安生。 太史慈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快步向那三人追去。 不半晌,便来到了拐角处,向远处一望,却看见三人还再往里走,看来这小子想要找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 最后,见到他们在一处雅间门外停住,随后走了进去。 太史慈暗暗记住那房门,看看左右无人,便打开走廊上的窗子,清新的空气令他精神为之一振,探头向房檐看去,发现了可以攀援的地方,便身子一缩,从窗子出去,敏捷如豹地来到了房上,凭借着记忆来到了那两人定的雅间的上方,掏出倒挂的工具,固定在腿上,身子便倒挂下去,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出奇的,没有半点声音。 太史慈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房间? 旋即恍然大悟,想起自己刚才便已经发现,这群芳阁的雅间和其他地方颇不相同,简单的说来,有点像后世的总统套房之类的,一个雅间屋子极多,而且装修极尽奢华,能最大限度的给人以帝王级的享受。 自己现在呆的地方应该对着卧室才对。 想到这里,太史慈便用工具勾开窗子,翻身进去。 果然如同太史慈的猜想,这里正是一间卧室,墙壁上挂着一些立轴,上面都是些神仙人物,不过内容却以春宫为主,上面的女子极尽妖艳,多是妖怪的装束,而那些剑斩妖魔的仙人也一个个赤身裸体,神采飞扬,身体极为雄健,一反仙风道骨的淡然感觉。 更有仙人跨坐在一些妖魅的身上,脸上妙相庄严,姿势却淫靡之极。 不过太史慈却不奇怪,经过前一段时间那巫祀神女中的佼佼者文芳的介绍,太史慈知道,这乃是道教中崇拜邪仙的内容,不足为奇。 相反地,太史慈被眼前的一付图画所吸引,那是一幅“心月狐”图。 不说这心月狐的俏脸被花的完美无瑕,出奇地这图中的心月狐身上并没有半点裸露,只有一双娇小玲珑的脚赤裸在外面,双脚离地,完美地保持着微微跳起的凌空感觉,全身衣服的褶皱妙到毫巅,覆盖在那心月狐精致无比的修长身躯上,好像这心月狐似乎活了过来似的。 只看这幅画,便可以诱发气人类心底的春情。 屋中的香味似乎像是麝香,但又不是,不过令人闻后会产生一种想要马上脱掉衣服,轻松一番的感觉。 太史慈心中赞叹设计这群玉阁的人的手笔。 正观赏时,却听见外面传来声音道:“两位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只听一把男声响起道:“刚才的事情真是晦气,公子我心中不爽,这样吧,你把龙女姑娘请来,与我两人解闷。” 说话的人正是那飞扬跋扈的小子。 先前说话的声音当然是那名中年艳妇的,这声音再次响起,为难道:“这位公子对不起,今天晚上龙女姑娘已经被司徒大人管宁包下了……” 太史慈这才知道管宁今晚为自己备下了这么精彩的节目,心中有点歉意,因为自己在这里,只怕他们现在还在等待呢,自己不会去,那龙女怎会表演? “管宁!”那小子诧异道,似乎非常吃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便算了,我和我的兄弟坐一会儿,有何要求我会叫你的。” 那艳妇答应了一声,不半晌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显然是退了出去。 又是一阵沉默。 “王郎……”一把柔情似水的声音在太史慈耳边响起。 太史慈心头一震:那人果然是个女子。 单听声音,太史慈便为之怦然心动。 那声音出奇的好听,在清纯中有一种魅惑在,似乎可以煽动起人类最原始的情欲,但是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想臣服在对方的脚下,供她驱使。 再想一想那女子的容貌,太史慈立时便认定,眼前此女绝对是蔡文姬、尹氏这个档次的美女,足可与马腾的那个匿名女儿分庭抗礼。 这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女儿? “燕儿。”那被称为王郎的小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随即,便传来了一阵亲嘴的声音,不半晌,那女子的呼吸便急促起来。 “我们进屋吧。”那燕儿低声呢喃道。 太史慈吓了一跳,环顾左右,发现一座屏风,连忙脱下自己的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屏风的后面,生怕湿漉漉的鞋底在地下留下痕迹。 幸好自己不是汗脚,否则只是那味道便可以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才藏好,太史慈就听见了脚步声响起。 不过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不问可知,当然是那王郎把这个什么燕儿抱在了怀里。 太史慈探出头望去,却见这位王姓男子果然抱着燕儿迈着坚实有力的步伐向卧室中那张大床走去,燕儿的呼吸更加急促,连太史慈似乎都可听见她的心跳声。 不半晌,两人便双双倒在床上,歇斯底里地相互亲吻和爱抚起来。 两人身上的衣物在不断地减少,可是始终都未突破男女之间拿到最后的防线。 面对如此佳人而能令对方守身如玉,这男子不是心志坚决之极,便是有难言的苦衷。 看样子,多半还是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最后,那王姓男子大吼一声,要用双手去抱那女子,显然是忍耐不住了,却见那燕儿敏捷地坐起身来,迅速地把自己移动到那男子的下半身,把自己的头部伏在男人粗壮的双腿之间,上上下下的快速起伏。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女子在干什么,心中暗叹,收回了目光,转而开始猜测这两人的身份。 女的暂时没有线索,这个男的姓王,……难道和王子服有点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子服的儿子之类的。 若是如此,那么这女子的身份也好猜测了,既然两人偷偷摸摸的,那一定是因为他们的好事一旦被发现了,便会遭到双方家长的拒绝,那也即是说,这女子的家长是偏向于自己一方的。 若是如此,自己倒要好好探查,知道这女子家长的身份。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这女子长得这般动人,却又不能破身,再加上她的地位,也很难有可能是和马腾的女儿有着相同的命运,要被送到宫中嫁给汉献帝。目的当然是为了左右汉献帝了。 当然,这么一来,这女子也很有可能是王子服方面哪个核心成员家中的千金了。 可是很不幸的事情这个什么燕儿喜欢上了这个“王郎”。所以两人只好偷偷摸摸的。 正想着,却听见外面那男子沉重地呻吟一声,好像舒服到了极点。 接着,只剩下的喘息声。 太史慈知道两人已经完事了,便等着两人说话。 “燕儿,”那王姓男子深情的声音传来:“再有几日你便要进宫了,以后我见到你的机会就不多了。” 太史慈心中暗道:果然。 燕儿却轻声道:“只怕你见我进宫会更快活些。到时候你就可以来这儿找什么龙女了。”显然是在为这男子刚才要龙女来表演的事情而感到吃醋。 王姓男子连忙道:“燕儿你不要生气,我那么说是为了掩饰,不想让别人来打搅我们,哼,那龙女十分受欢迎,每晚都有客人,哪里会有时间来见我们?我不过就是那么一说,来长安半个月了,我也只见过这龙女一面而已,那还是托了别人的福。我只是奇怪今天晚上管宁在这里而已。” 太史慈闻言心头一震:没想到自己完全猜错了,这个王姓男子居然不是长安人。 同时心中更加好奇起这两人的身份来。 不会是哪个诸侯的人吧?若是如此,岂非更好? 燕儿沉默一会儿才道:“听说这个管宁是太史慈的左膀右臂,厉害得很。” 王姓男子叹了口气道:“这个当然,正像主上所言,青州有今天的强盛可不是单靠太史慈一个人打出来的,这个管宁居功至伟,是太史慈背后的最大功臣。” 听到这里,太史慈的心脏不争气地跳动了几下:这两人果然是某一方诸侯的人。 ------------ 第七章 意外(下) 第七章意外(下) 又是一招美人计。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人怎么都是这一招,不是对汉献帝就是对自己。 这还是自己知道的,谁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敌人背后又有多少?但愿自己不要变得疑神疑鬼、杯弓蛇影,日后只要见到女人就会往这方面猜想才好。 王姓男子却独自一人沉吟道:“管宁今天到这来干什么?难倒是宴请谁?说不好主上的大敌太史慈也在这里……” 燕儿却轻声道:“王郎,我们好不容易相聚,何必去管这些红尘琐事?” 王姓男子陪笑道:“是是是,燕儿,是我扫了你的兴,但是争夺天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以主上的天纵之才,尚且每天殚精竭虑呢,何况像我们这些资质平庸之人?凡事都要小心,否则一个不好,便要惨淡收场。” 只听那燕儿幽幽一叹道:“人世间的打打杀杀我已经厌倦了,要不是为了报恩,我倒宁愿终老于山林之间,和你双宿双飞。什么天下、权势,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那王姓男子沉声道:“燕儿你不要有此幼稚的想法,身在乱世,哪里才没有战争和饥饿?还是主上说得对,想要别人不伤害你,你要先伤害别人。茫茫人海,自己的命运都不可预知,又何必在乎他人呢?几家欢喜几家愁,我们自己开心就好了。” 太史慈闻言一怔,没想到这两人的主子这么深谙人性。 燕儿沉默半晌,然后轻声道:“幸好有你在我身边,否则我将了无生趣。” 一阵亲嘴声和衣服的摩擦声传来,那燕儿微微喘息,显然是王姓男子在安慰她。 好半晌,燕儿才微带喘息道:“对了,主上给你安排的什么身份?” 王姓男子微带着得意道:“主上乃是当今声名显赫的人物,而且在长安人脉极广,所以给我的这个暂时身份倒也不低,嘿,西园八校尉的副将,为了和你便于联系,我的职位应该在可以进出宫廷的位置上,但具体的我还不知道。” 太史慈心中冷笑:这个所谓的主上还真不简单,居然想把这两个人都弄进宫廷中去,看来图谋不小啊。 到底是谁的手下呢? “真的!”燕儿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王姓男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深情道:“我王图对天发誓,对来燕儿若是有半句虚言和异心便不得好死。” 说到最后,声音含糊,好像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 太史慈这回知道两人的名字了:一个叫王图,一个叫来燕儿。 结果是,毫无印象。更别说知道这两人是谁的人了。 三国时代有这号人吗?太史慈心中苦笑,再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那来燕儿却凄然道:“有王郎这句话,我来燕儿就心满意足了,今生虽然不能成为王郎的妻子,甚至不能把清白之躯献给王郎,但只要和王郎有这一段美好的时光,便够一生回忆的了。更何况老天待我不薄,能让我进宫之后可以时不时地看见王郎。” 太史慈听得有点感动。若是抛开立场,他倒希望这两人可以在一起。 不期然间,对这个王图的印象改变了一些。 王图却沉声道:“燕儿,我就是担心你这一点,自从你知道要进宫起,情绪便很不对头,莫要忘记你发过的要报恩的誓言。” 来燕儿凄然道:“王郎你放心,我怎会是不知分寸之人?只是离别在即,心生感慨罢了。你忘记了?做戏本来就是我的当行本色啊!我来燕儿十二岁在洛阳成名,十四岁便已经红透了洛阳,要不是天下大乱,此时我已经是天底下最有名的歌舞伎了,什么龙女之类的,又怎会在我的眼里?” 太史慈听得更愣了:没有想到这个来燕儿大有来头啊。 王图叹道:“这个正是我担心的,你那时是在是风头太盛,现在就怕有人会认出你来……” 来燕儿发出笑声,那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王郎不必担心,从我失踪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年了,谁还记得我?当年先帝一死,天下大乱,何进被杀,洛阳乱成一团,官兵趁势劫掠,不少达官贵人都死于非命,谁还记得我来燕儿?若是说到情深义重,还是咱们的主上曹孟德,看过我的情歌妙舞,便记住了我,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还来找我,救了我一命,否则早被人淫辱致死了。” 太史慈心头大震。 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对男女竟然是曹操的人! 果然还是桓范说得对,曹操岂会只有尹氏一手? 看样子,在对待汉献帝的问题上,曹操和马腾打得是相同的主意。 真是半点都不能疏忽啊。 不过太史慈倒有点佩服曹操,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意思,兵荒马乱的,人家都想着抢班夺权,倒是这个曹操与众不同,忙着收罗美女,先是尹氏,现在又有了这个洛阳名妓来燕儿。 但是令太史慈更加佩服的事情是,这个曹操在收了这位来燕儿之后,倒是没有犯好色的毛病,让这个来燕儿守身如玉,真是异数。 也许是因为曹操的女人太多忙不过了吧。 只听那来燕儿道:“更何况,四年来,我一支深居简出,而且样貌也有变化,别人怎可能认出我来?哼,我说自己是曹孟德的女儿曹燕儿,又有谁会不相信?” 太史慈终于完全明白了这个来燕儿以何种身份进宫了。 哈哈,曹操想得倒美,居然弄了个假女儿出来,又是王允的故计,看来就是想杀自己一个回马枪。 历史上的曹操也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汉献帝,那女孩儿好像叫什么曹节,但是算起来,现在还是小丫头片子一个。 再想一想,即便是汉献帝要婚配,似乎还有什么董皇后伏皇后之类的,反正自己有点记不全了。 现在算一算,马腾的女儿、眼前的这个来燕儿、再加上历史上的董皇后伏皇后,看来汉献帝皇后的人选可是不少呢。 汉献帝也算是艳福不浅了。 东汉世家大族的那小心眼儿在这时候全曝光了。 可惜,太史慈冷笑:外戚专权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同时心中也开始暗想对策,毕竟弄这么多女人在汉献帝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对付这来燕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来燕儿身分曝光,曹操定会身败名裂,毕竟是欺君之罪。 王图笑道:“还是燕儿你想得周全,真是冰雪聪明,圣上见到你定会爱不释手。” 顿了一顿,王图又道:“但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十分嫉妒。” 来燕儿娇笑道:“王郎,亏你刚才还在劝我,其实人生有许多的无奈,我虽然不能把身体完整的献给你,可是我的心却永远是你的,能让我全身心的迎合的人只有你。” 王图感动道:“燕儿。” 又是一阵亲嘴声传来。 好一会儿,来燕儿才道:“其实,真正的危险是在进宫之后,宫中的争权夺利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王图愕然道:“有那么危险吗?” 来燕儿叹息道:“我已经问过了戏志才先生,他告诉我,现在在长安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的人可不在少数。” 王图沉声道:“戏志才先生说的是马腾的女儿吧?” 来燕儿沉吟着道:“不止,你知道今天晚上我们为何会有机会溜出来?那就是因为戏志才先生和曹洪将军被王子服一伙人请走,去商量为圣上立皇后的事情。否则我们哪有机会?” 王图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太史慈则在心中冷笑:看来在行动的人不只是自己啊。 王图的声音传来“燕儿你怕什么?说到底,在对付太史慈这一点上我们和王子服等人可是一致的,这些女人可没有必要针对你。” 来燕儿冷笑道:“友谊只是暂时的,王郎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太史慈在长安失败的话,后果会怎样?” 王图不说话了,现在从未想过。 太史慈却在赞叹这个来燕儿的头脑,这女子想的比这个王图远多了。 就听来燕儿冷然道:“太史慈到底是天底下最大的诸侯,长安之争说到底就是太史慈和当今圣上之争,的确,太史慈现在在长安势力不稳,一个弄不好就会失去对圣上的掌控,但问题是北方的几个州都是太史慈的地盘,太史慈决不会因为长安的失败而死亡。” 王图佩服得五体投地道:“燕儿言之有理,发人深醒。” 来燕儿却苦笑道:“我哪有这本领?这些话都是戏志才先生分析给我听的,他告诉我,太史慈退出长安之日,便是各大势力开始争夺汉献帝的支持之时,到那时宫廷中的斗争将会十分残酷,这些所谓的盟友,转眼便是仇敌。主公在江东,鞭长莫及,可是马腾却是近在咫尺,而且汉中张鲁、益州刘备都是他的盟友,若是马腾的那个女儿受到宠爱的话,长安不就变成他们的天下了吗?” 王图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凶险。 来燕儿再叹一口气道:“所以说,我最大的敌人就是这个马腾的女儿。” 顿了一顿,来燕儿对王图道:“主上要你进西园八校,就是看你为人机警,将来可以协助我办大事。” 王图赶忙道:“这事情我正弄不明白呢,燕儿给我说一说。” 来燕儿笑道:“我本来还在想自己进宫之后势单力孤,但是听你说你也进宫,我就知道主上的图谋了。” 王图肃然道:“请娘子赐教。” 来燕儿一阵娇笑,才道:“被你这么叫,感觉真好,其实主上让你进西园八校,就是希望你将来能够成为西园八校尉的领军人物,只要控制了西园八校尉,太史慈再一离开长安,那么长安城就是主上的天下了,故此,虽然隔着千山万水,主上都可挟天子以令诸侯。” 王图恍然道:“原来如此!” 太史慈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曹操果然老谋深算,这么周密的计划都可想出来,真不愧是三国第一枭雄! 王图又问道:“但问题是太史慈并不好对付……” 来燕儿一阵娇笑道:“我们的主上就好对付吗?还记得何进的儿媳妇尹氏吧?这次进长安的人还包括她一个,她现在只怕已经进到太史慈的司空府里了吧?” 王图嗯了一声道:“这个我知道,不过尹氏进长安和我们不是同一拨,护送她的另有其人,以后和她接应的人也回常住长安。” 太史慈听得心中一动,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很可惜,王图和来燕儿停止了这方面的交谈,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 王图担忧道:“我在想这个尹氏会不会在太史慈面前露出马脚,太史慈其奸似鬼,连主上都惧他三分呢。” 来燕儿轻笑一声道:“这你放心,太史慈绝对不会怀疑她的身份,而且这一回算计太史慈的人可不是主上,而是卞夫人。我们女人想出来的计策可不那么好对付!” 太史慈闻言暗中佩服桓范,这小子果然有先见之明,这尹氏入府的计策还真是个女人出的。 说起这个卞夫人,那可是女中豪杰,在历史上都大大有名。 只听来燕儿赞叹道:“卞夫人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女子,虽然和我一样同出倡家,但是却足智多谋,极有主见,连主上都敬她三分,其他的主母也没有因为她的出身而看不起她,相反有什么事情都找他拿主意。” 王图也佩服道:“我听说当年主上的家属因为战乱而被困在洛阳的时候,袁术传话来说主上身亡,众人乱作一团,众将要离开,就是卞夫人点破其中的玄机,才令众人没有离开。” 来燕儿冷笑道:“袁术的那点心思只好瞒过别人,又岂会瞒过卞夫人?当时诸侯会盟,表面上是为国为民,其实早已经离心离德。袁绍早就开始图谋冀州,袁术却已经占领了豫州,当时主上有两个去向,一个是到兖州投奔兖州刺史刘岱,一个是到徐州投奔徐州刺史陶谦,但不论去投奔谁,都会成为袁术的心腹大患,故此袁术才会想方设法要把主上的佳人控制在手里,以便要挟主上,可惜他编的谎言太容易被人揭穿,实在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当然被卞夫人一眼看穿了。” 太史慈闻言暗呼厉害:这个卞夫人果然名不虚传,居然在众人慌成一团的时候如此冷静睿智,不愧是女中诸葛。换成一般人在此局面上难免中计。并非像这来燕儿说的那般轻松。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便越发地不敢轻视尹氏来到自己府中的事情。 来燕儿又道:“我这次来长安,卞夫人便给了我诸多的指导,故此才会像现在这般信心十足,因此王郎,你不要为我担心好吗?”说到这里,声音低落下去,充满了无限温柔。 王图点了点头道:“好吧。” 顿了一顿,王图才又叹道:“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主上有全盘的计划,而我们现在知道的仅仅是冰山一角罢了。” 来燕儿冷然道:“主上之心,难以揣测,就拿我进宫的事情,谁又能想得到呢?只怕会令太史慈措手不及。王子服今晚请戏志才先生去吃酒,我看戏志才会把这件事情向王子服等人摊牌。” 王图沉声道:“问题是王子服等人会否答应。” 来燕儿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道:“戏志才先生自有办法,我们就静候佳音吧,反正我们又不止这一件事情上在利用他们。若是他们知道我们的某些事情,只怕会气死。” 王图被来燕儿说得笑了起来道:“你个鬼机灵,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 来燕儿也笑道:“现在太史慈和王子服两人一定在惊疑不定,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今天杀死丁斐的人居然是王郎你和于吉先生。” 太史慈闻言再次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曹操的手下干的。……还有“妖道”于吉,竟是高手? ……难道说丁斐是曹操的人? 同时身躯再次一震,终于想起这个丁斐是何许人也了:在历史上,曹操与马超做战失败时,便是这个丁斐救了曹操一命。只是没有想到,丁斐和曹操认识的这么早。 一时间,太史慈,心乱如麻。 王图冷哼道:“这事情虽然干得痛快,不过却打乱了主上在长安的原定计划,这个丁斐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会被太史慈抓住,没办法只好杀他灭口。” 来燕儿却轻叹道:“眼前的危机虽然解了,但是日后只怕主上会埋怨你。” 王图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这个丁斐是丁氏家族的人,他的妹子就是主上的爱妻丁夫人,不过事已至此,我有何法?形势所迫,主上会原谅的。” 耳边传来叹息声,太史慈心中终于镇定下来,自己终于初步弄清楚了曹操的部分计划! ------------ 第八章 龙女 第八章龙女 王图和来燕儿两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左右不过是海誓山盟,又温存片刻,便从床上起来,跑到外面去叫吃的。 太史慈不敢再耽误,毕竟自己是在宴请张世平和苏双两人,若是长时间不回去,管宁等认定会以为自己出了意外,到时候兴师动众一闹,惊动了眼前两人就不好了。 趁着两人不注意,太史慈又从窗户翻出,悄悄潜了回去。 回到走廊上的时候,太史慈的头脑中还是一片混乱,自己今天晚上从王图两人那里知道了不少的消息,但是过于庞杂,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消化。 若是谈到化解,太史慈倒是知道怎么做,比如说现在就下令把王图、来燕儿、尹氏等人抓起来,但是自己又能把这些人怎么样呢? 毕竟来燕儿还未以曹操女儿的身份出现,自己有什么理由说曹操犯了欺君之罪? 至于尹氏,本来就是何琳的嫂子,这个身分没有问题。 戏志才、曹洪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犯。 还有那个于吉,自己又有什么证据说这人杀了自己的手下黄成? 相反,若是自己这么做,反而会打草惊蛇。 不说别的,和尹氏做联系的人自己全无头绪。 但若是能找到这个人,自己将会找到很多曹操安插在长安的奸细。 曹操在长安的计划看来十分庞杂,连王图和来燕儿也只知道很少一部分而已,即便是自己把曹操现有的计策全部化解掉,那么曹操就会死心吗?到时候只怕曹操会心动的更加机密,那样一来,自己便得不偿失了。 而且自己制定的计划本就是用反间计来对付曹操,所以现在自己应该按兵不同,继续布局,放长线钓大鱼,到最后时刻在把曹操在长安的势力连根拔起。 这个曹操还有多少后手,实在是很难说,就拿丁斐的身份来说吧,若不是王图和来燕儿为太史慈亲自揭秘,打死太史慈也想不到曹操的丁夫人这条线上去啊。 看来世家大族的影响实在是无处不在。 再往下想,从丁斐的死所引起的王子服的剧烈反应和刚才王图两人的谈话来看,丁斐的真实身份根本就不被王子服等人所知。 那就是说,在很久以前,曹操的势力就已经开始渗透到长安来了。 可笑自己还自作聪明,自以为当世的智者只有自己,的确,在洛阳之乱后,自己在洛阳安插了徐庶、许褚、史阿,这三人都在到长安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可是别人也没有闲着,现在曹操的这个手下丁斐就是最好的证据。 善战者无赫赫之兵,自己到底还是太嫩,现在就连史阿的身份都已经曝光,可以说自己现在在汉献帝身边连个监视敌人动向的人都没有,哪里有曹操玩的这手漂亮? 自己还是小瞧了天下的英雄。 一个曹操已经如此了,那么别人呢? 太史慈心情大坏,匆匆向回赶。 看来自己的尽快地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来,把曹操的这些计策利用起来,迷惑曹操,否则自己所要用的反间计在人家曹操看来,只会是个天大的笑话。 才一转回到自己房间所在走廊,便看见桓范匆匆向这边走来。 太史慈叫住了他,桓范抬头一见太史慈,忙大喜道:“主上,可算找到你了。” 太史慈含笑道:“我知道你们都等急了,不过却不是因为我,而是想要看龙女表演吧。” 桓范闻言一楞,旋即笑了起来道:“主上说得有理,咱们主上虽然英俊不凡,但到底不如人家龙女乃是人间绝色。”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桓范又低声道:“不过主上还真是料事如神,居然可猜得出还有这道节目,管宁先生原本想要给主上一个惊喜,故此没有事先透露,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倒是主上有先见之明。”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很想对你说我是算无遗策好让你佩服一下,可惜现在却没有那个心情。” 桓范看太史慈的脸色暗淡下来,知道有事情发生,连忙询问。 太史慈推着他的肩膀向前走道:“这事情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去招待苏双核张世平。” 桓范轻笑道:“主上放心,现在两人已经对主上佩服得五体投地,张紘对主上佩服得不得了,说主上几句话就做到他这半个月来都做不到的事情。” 太史慈失笑道:“做生意找伙伴嘛,谁也不希望找一个白痴,更不希望找一个野心家,有钱大家赚,这才能说得动别人。” 桓范眨了眨眼睛道:“我晓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太史慈笑骂道:“你个鬼机灵,倒是知道我的心意。” 说笑间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才一开门,便被屋中的人一起埋怨,任凭太史慈怎么解释辩白都无济于事,唯有自罚三杯了事。 苏双和张世平更是高兴,然后迫不及待地唤进红袖,要红袖把龙女请来表演。 红袖连忙笑着答应。 看着众人一脸焦急的样子,太史慈心中好笑,不过他的心中也生出一丝期待,那个来燕儿已经如此的动人,同样是这时代歌舞伎的巅峰,龙女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更何况现在这个龙女还和马腾的女儿齐名呢? 既然长安的男人为了争辩两女谁才是长安第一绝色而争得头破血流,那龙女绝对有其过人之处。 不知道是怎样的绝色尤物呢! 在众人度日如年的期待下,连青州美酒似乎都失去应有的味道。 不多时,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一名白衣如雪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众人抬头望去,不约而同地被惊呆了。 这个女孩儿太美了! 蛾眉淡扫,不施粉黛,从头到脚没有一点装饰,出奇的素雅。 不过没有人会认为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对这龙女有何帮助,相反觉得那些东西出现在龙女的身上只会成为一种累赘。 这个女孩儿有一种自然之美。 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她的皮肤、她的所有一切都是那般的独特,但是搭配在一起却又那般的协调,令人过目难忘。 在一瞬间,太史慈就产生了一种长安城的漫天冰雪的灵气全部被抽光了,完全聚集在龙女的身上,好像在她的体内有一个冰雪的精灵在散发着天地的玄理。 那一头过膝的长发宛如瀑布随着龙女走动向左右微微摇曳着,色泽出奇地柔亮,显示出了无比的健康。 蔡文姬也是自然之美,但是却又不同,蔡文姬的美富于变化,随时随地都会自然而然融入所处的环境,让观者不自觉的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但是龙女不同,她的美丽让人想起琉璃世界白雪红梅,婷婷风姿自有一种不可侵犯,让人敬而远之的气度。 张夫人和甄宓也很冷,但是在她们的冷漠之下,有一种野性,可以煽动催发出男人的欲望,想要征服她们。 龙女则完全让人高山仰止,敬而远之,不会对她大什么龌龊念头。 和马腾的女儿比起来,的确是春来秋菊各擅胜场。 众人完全被她所震撼住了,尤其是在这眠花宿柳的风月场所,能够看到这等由内而外一尘不染的绝色美女,更是叫人为之怜惜。先前众人脑中的色欲念头无不退尽。 唯其怜惜,众人才对她出奇的尊敬。 张紘连忙站起来,陪笑着要龙女坐下。 龙女却站在那里,并未理会张紘的谦让,只是淡然说了一声谢谢,便俏立在那里环视屋中的人,当看到太史慈坐在那里的时候,美目中闪过动人心魄的神采,轻声道:“这位便是大司空太史慈将军吧?” 此声一出,太史慈的脑中轰然作响。 是不是歌舞伎都有一付天生美好的嗓音?但为何蔡文姬的嗓音那般甜美都未能给自己这种感觉呢? 还有那个来燕儿的声音,听上去便令男人控制不住欲念。 看来,她们真的如同桓范说的那样,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故此才会知道如何用声音感染别人。 不过这个龙女又和来燕儿完全不同,她的声音自有另外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但绝对与煽动男人的欲望无关。 太史慈看向龙女,微笑道:“正是敝人,小姐为何不坐呢?” 龙女微微一笑,使得屋中众人眼前一亮,好像明媚的春日散出的春光掠过冰雪覆盖的山尖儿,宛如镜子一般,晃的众人睁不开眼睛。 龙女却毫不理会众人目瞪口呆地表情,对太史慈道:“无功受禄,寝食不安,作为歌舞伎,可以为人做的就是悦人耳目,令人们忘记现实生活,沉浸在艺术的海洋中,故此,还是想让小女子表演过节目,尽到本职之后再坐吧。” 众人齐齐一怔,感到此人果然独立特行,迥异凡俗。 太史慈却觉得这龙女语出惊人,一语便道破了表演的本质目的,当下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小姐随便。” 龙女含笑道:“多谢司空大人。” 众人早就听说龙女的表演惊世骇俗,更有人已经见过一两次,感觉更为强烈,故此无不聚精会神。 就见龙女低下头去,不半晌之后,方才抬起头来,却见这时的龙女的表情已经和刚才完全不同。 那脸上充满了哀怨,一双美目中更是充满了珍珠般的泪水,还有几颗好似脱线,换过吹弹得破的柔嫩脸颊。 肩膀也在微微抽搐。 她这是怎么了?众人莫名其妙,却又觉得她哭得好伤心,好像受了什么委屈。 一瞬间之内,龙女的气质大变,若是说刚才给人的感觉是凛然不可侵犯的话,那么现在就让人觉得无比柔弱,让人觉得应该把她揽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为她排忧解难。 太史慈却隐隐知道这是龙女的入戏阶段。 果然,当龙女的第一颗泪水落地的时候,便开始轻声歌唱了。 那声音如泣如诉,无比幽怨。 才唱了几句,青州众人便已经听了出来,这龙女表演的是什么。 她演的是墨姬。 这一段唱词所唱的内容正是当初墨姬被张夫人劝动之后,与郭嘉翻云覆雨后准备离开的那一段。、 当然,外人是不知道这段事情的详细内情的。 现在在市面上发行的评书《冀州风云》和《郭嘉与墨姬》在写这一段的时候都是另造情节,添加另外一个小人作梗。 毕竟在编写这本书的时候,青州和甄氏家族已经全面合作,而且现在太史慈又和张夫人有了特殊的关系,所以太史慈才会命令这一段故事要伪造。 龙女哪里知道?她唱的内容当然和评书中写的一般无二。 不过那歌词极尽华美,却绝不是评书中的词汇。 但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因为龙女用其出色的表演完全占据了人们的心灵,所有人均被龙女代入到了当时墨姬要离开郭嘉却有心有不忍的情境中。 在人们的脑海中,这龙女表演的墨姬已经活脱脱地站在了众人面前,好像就在众人面前伤春悲秋、风花雪月、乱红秋千、危楼独倚、黄昏泣血…… 不期然间,人人眼中都有了一丝泪花。就连张世平和苏双这等利欲熏心之人都被击中了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回想起自己年少轻狂时到底有多少不如意事。 青州众人中凡是见过墨姬的人更是把眼前的龙女完全当成了墨姬。 不知何时,歌声逝去。 众人却如醉如痴,还沉浸在那种美妙的境界中,久久没有恢复清醒。 片刻后,人们才不约而同地惊醒过来,这才懂得叫好,人人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掌都拍烂了,方才可以表达自己的赏激之情。 而此时的龙女却有恢复了刚一进屋时候的冷漠,擦去眼睛里残留的泪水,站在那里。好像刚才的表演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史慈这才明白为何龙女在长安会有这般崇高的声誉,因为她已经达到了表演的最高境界:不管表演什么,都可以身临其境,化身成自己所要表演的人,但是同时又绝不沉浸在戏中不可自拔。 到了她这种境界,若是她想要蓄意装扮成谁又或者装扮成某种性格,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太史慈神思恍惚间,龙女已经坐到了太史慈的身边。 不过没有人会埋冤她没听太史慈这主人的安排而随意乱坐。相反,人们觉得她这么做根本就是理所当然。 就连身为客人张世平和苏双也不例外。 不过因为龙女的原因,众人都不自然起来,纷纷坐正了身子,放开了自己怀中的女孩儿,苏双和张世平当然也把自己的肥手从身边女孩儿的怀中抽了出来。 龙女先端起一杯酒来,与众人喝了一杯。 众人受她的气度所摄,故此纷纷举杯应和,连那些歌女都不例外,面对这等美女,她们只能心悦诚服,绝对兴不起半点嫉妒之心。 放下杯后,众人还是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桓范乃是风月场上的老手,知道风月场如战场,绝对不可以落在下风,尤其是面对龙女这等不受群玉阁约束、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的奇女子,更是如此,便开口对龙女赞叹道:“小子桓范对歌舞艺术很感兴趣,在青州的时候也是多有涉猎,但是像龙女小姐这般歌舞表演,桓范实在是闻所未闻。”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的出声应和。 龙女却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桓范却拿她没了办法,若是这龙女开口说话,场面也不至于冷落下去,但是现在最难做到的事情恰恰是这一点。 今晚已经很美好了,他可不希望苏双和张世平在最后时刻感到不开心。 太史慈也明白这个道理,但问题的关键是自己在这方面也是外行一个,根本没有资格与龙女这等大行家对话,心中也是暗暗着急。 要是蔡文姬在这里就好了,她可是有极高的艺术天赋。 但这事情只能想一想,蔡文姬又怎会来这种地方?即便是来,时间也赶不急了,绝对的远水解不了近渴。 突然间,太史慈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对付蔡文姬的方法。 对付这等奇女子,守规矩是没用的。 因为她们都知道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男人越实在他们面前矜持,她们便越以为这个男人做作。倒不如任性而为,让她们看看自己的真性情,反而能收到奇效。 想到这里,太史慈便笑道:“各位赞叹的时间已经过了,龙女小姐的表演虽然精彩,但是最好的赞赏就是我们刚才沉醉的表情,现在的一番言语,反倒显得多余了。现在的龙女小姐是陪我们喝酒的龙女小姐,而不是那个表演的龙女小姐。” 众人闻言齐齐一怔,不明白太史慈为何会在龙女面前说话如此“随便”。 龙女却是听得两眼放光,美目中异彩涟涟,仿佛才见到太史慈似的。 ------------ 第九章 顺势 第九章顺势 好半天,龙女才对太史慈道:“大司空之言很有意思,说到了小女子的心里呢!” 龙女一开口,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不过却对太史慈和龙女之间的谈话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两人的意思。 张紘却以为龙女是在谦虚,连忙在一旁插嘴道:“龙女小姐心胸开阔,这份谦虚的态度实在令人佩服。” 龙女又是一笑,显然认为张紘说得不对。 张紘一阵尴尬,这女子真是不好对付,自己显然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太史慈笑道:“我知道龙女小姐不是谦虚,甚至还是感同身受呢。” 顿了一顿,太史慈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道:“我们每个人吃鸡蛋的时候若是发现鸡蛋好吃,那便称赞鸡蛋就好了,何必要人把下蛋的母鸡抱出来看呢?”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无不爆笑,连龙女也不例外。 管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点头笑道:“主上言之有理,万众瞩目的确令人难受,说实话,其实只要说得有道理,我们去听道理便是了,又何必非要看看讲道理的人呢?” 苏双却觉得自己越发地欣赏太史慈,举起酒杯和太史慈热烈的撞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痛快道:“司空大人的洒脱实在是我苏胖子平生仅见,而且绝不带半点做作,真是开心。” 龙女好不容易收住笑容,端起酒杯,对太史慈轻笑道:“于我心有戚戚焉,司空大人真的是我龙女的知己呢。” 太史慈和她对饮一口,若无其事道:“这一点我倒有自信,而且还有周身的麻烦,区别就是你我在不同的领域上遭遇到这种麻烦而已。说到底,抛开那点特长,我们和其他人实在是别无二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难道在一个领域是专家,在其他领域就也是专家吗?比如说让我这个所谓的青州战神站在这里唱歌,那肯定把群玉阁的客人全部吓走……” 众人爆笑,桓范却接口道:“若是龙女小姐上战场的话,只怕敌人会更疯狂。” 管宁莫名其妙道:“这又是为何?” 桓范先撑不住大笑起来道:“那当然是想把龙女小姐抢走了。” 众人笑得更加厉害。 太史慈和龙女齐齐摇头叹息,无奈桓范的没有正经。 至此,众人已经大概明白了龙女的性格,这人完全为艺术献身,至于因此而带来的虚名人家全都未放在心上,若是你称赞她,那只会引起她的反感。 若是她的同行,倒可以和她谈论一番表演的奥妙,她当然十分欢迎。 但若是外行人,那就不要在她面前班门弄斧了,那只会令她感到浅薄,反倒是和她谈论点别的事情,会令她产生兴趣。 这个龙女外表冷漠,但是内心却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对一切自然而言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而且热爱生活,喜欢与人相处,但是却讨厌一切形式的伪装。 她本身就是第一流的演员,自然可一眼看穿别人的拙劣演技。 眼前的太史慈正好合了她的口味,这个男人有着太多的传奇,但是这些传奇都是次要的,因为任何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是先有太史慈这个人,有了这种性格,才会有那么多的丰功伟绩。 故此,对太史慈的性格她充满了好奇,她才会坐在太史慈的身边,想要好好揣摩若是自己演出太史慈,应该注意到那些问题。 尤其是太史慈说出了一番被她认同的道理之后,更是破天荒的对一个男人产生了一丝好感。 而且其他人也在太史慈的带动之下变得自然起来,变的开始“像他们自己”了,这才是她想看到的。 在龙女的美目注视下,太史慈又道:“人生苦短,轻装上阵走得快一些,一旦认准目标就应该全力追赶,若是身上背负太多,那可以经历的事情就太少了。人生之所以精彩,就是因为我们有一颗心可以感受和触摸身边的周遭,一旦失去生命,那就一切皆无,所以还是活着的时候多赶些路的好。” 一时间,屋中鸦雀无声,好像再一次听见了龙女的美妙歌喉一般。 好半天,张世平才回过神来叹道:“今晚真是精采,先是听到了龙女小姐的歌,现在又听见了司空大人的言,真是不虚辞行了。” 龙女却盈盈站立起来,一双美目深深望进太史慈的眼睛里面,轻声道:“司空大人与众不同,给了我许多的表演灵感,我现在就要回房书写,免得稍纵即逝,各位不会怪小女子吧?”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若是今晚我们怪你,日后只怕会有更多人来怪我们,浪费了小姐灵感,那可是演艺界的损失。” 龙女点了点头道:“今晚小女子真的会难以入睡呢!” 太史慈耸了耸肩膀道:“生时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 龙女又是一怔,看向太史慈的眼中竟然有恋恋不舍的意味,随后才离开了这里。 管宁却肃容道:“生死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主上今日之言惊出了管宁一身冷汗,今后的岁月定不可让他虚度。”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今天晚上酒喝到这里已经是意兴阑珊,于是众人站起身来,互道别辞,纷纷离开。 出人意料地,在门口太史慈又看见了王图和来燕儿,不过在前面这两人没有看见他,而且好像好有什么事情,一付急匆匆的样子,上了马车便走了。 太史慈和苏双张世平在群玉阁的门口又客气了一番,便分道扬镳。 群玉阁的红袖也出来亲自送太史慈,殷勤无比。 在回府的路上,众人自然是兴高采烈,只有太史慈心事重重,管宁看在眼里,连忙询问,太史慈道:“这事情回去后再说。” 回到府中之后,太史慈便今天晚上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和太史慈初听到这些秘密时的反应一样,众人无比震惊。 好半天,管宁才倒吸一口冷气道:“曹孟德果然厉害,还是主上在青州时候说的那句话对,机会总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 陈群用手掐着自己稀疏胡子,好像要把胡子弄断似地,皱着眉头道:“问题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太史慈沉声道:“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表面按兵不动,暗中利用这一切……” 桓范和刚被人从被窝里叫出来、此时却被太史慈的消息吓得全无睡意的诸葛瑾一起叫道:“放长线,钓大鱼?” 太史慈点了点头,然后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让来利用这些情报。” 桓范沉默一会儿,对太史慈道:“主上,我们首先应该做的是弄清楚曹操做这些事情的企图。” 太史慈苦笑道:“我们现在知道的事情大部分企图当然是一目了然,但是那些我们根本不知道的计策根本就是无从猜起嘛。” 桓范点头道:“主上言之有理,不过至少我们知道曹操来燕儿和尹氏的作用,至于说到丁斐,我看曹操的目的是为了监视我军在长安的兵马调动情况,须知我军现在军队的调动都要通过潼关,渭南实在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太史慈冷笑道:“渭南曹操已经插手了,我看冯翊这另一条兵道也在曹操的监视范围之内。” 桓范皱眉道:“看曹操下了这么多的血本,看来一定有万全之策令主上在长安立足不住。然后再通过来燕儿和王图来控制长安,遥控圣上。” 太史慈点头道:“曹操的这个大的计策方向我们已经确定,但是如此令我在长安失势,我却看不出来,难道仅仅凭借一个进入宫中的来燕儿吗?这是再说不通。” 众人又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桓范却皱眉道:“算了主上,事到如今,我们只好见招拆招了。” 顿了一顿,桓范微笑道:“既然大家都那么急着把自己的女儿弄进皇宫,我们为何不如他们的意呢?” 太史慈先是一愣,马上明白过来,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先挑动这些女人斗一场。让她们来个自相残杀。” 管宁等人也明白过来,纷纷叫妙。 不说别人,马腾的女儿和来燕儿之间便有一番龙争虎斗。 如此一来,自己也不用费神阻拦马腾的女儿进宫了。 太史慈却更开心,有这么多的女人可供选择,那甄宓的事情就算是完美解决了,只要日后再低调一些,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桓范双眼闪亮道:“主上,既然于吉在此,那么只怕他早就看穿了马腾女儿的真面目,有这等警戒之心,只怕日后的争斗会日趋激烈呢。” 太史慈点了点头,又沉声道:“丁斐一死,曹操的计划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是我们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应该预防曹操有后手,渭南这般重要,曹操绝对不会轻易放手,丁斐死后,曹操一定会另有人手安排进去,我们的定要好好观察,把渭南监视起来。” 桓范接道:“很有可能,圣上安排的下一个渭南令仍然是曹操的人。” 张紘皱眉道:“任命渭南令这件事情说到底还要王子服等人出力,而且来燕儿和王图也说了,今天晚上戏志才和王子服等人有密议,我就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为何这般亲密?还有,王子服他们不会知道丁斐就是曹操的人吧?” 太史慈摇头道:“若是王子服知道丁斐乃是曹操的人,那他今天下午在我面前的演技就实在太精湛了,我看王子服一党和曹操的关系并非那么亲密,充其量就是因为他们原来都是王允的手下,曹操上次进长安是奉了王允的命令,而王子服等人本来就是王允的得力手下,他们的关系自然会好一些,不过正如来燕儿所说,日后一旦牵扯到利益,那就都是敌人。” 管宁赞同道:“主上言之有理。”然后看向太史慈沉声道:“至于那个于吉,我看主上最好注意一下。我在巫祀神女那里听说过此人的名字,邪门得很。”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那个于吉是个人物。” 心中却在想着这个于吉到底是只有骗人的把戏呢,还是的确有点真才实学,毕竟这时代的道家学派和后世的那些江湖骗子有很大的不同。 只要想一想张角,就可知道于吉的厉害了 桓范却叹了一口气道:“何止这个于吉,我看曹操手底下的能人真是不少,就连他的那个卞夫人,都厉害的出奇。” 太史慈完全赞同,别说卞夫人了,就是丁斐的那个姐姐丁夫人,同样不是等闲之辈。 她大概是这时代唯一不把曹操当回事情的人吧,不仅当面叫骂,而且还回娘家,逼着曹操和她离婚。 不过曹操拿这个丁夫人没有办法,谁让曹操好色,害死了典韦和曹昂呢? 当然这是在历史上,现在这事情不会发生了,张绣现在在自己这面,而且曹操也没有看见邹氏,就连张济都还活着。 想到这里,太史慈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既然曹操派了尹氏来,想要让自己后院起火,那自己何不有样学样,利用一下这位丁夫人,令曹操为难一下呢? 不过这事情还要好好筹划一番。 随后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话题集中在了怎样挑动起日后宫中众女争斗的事情,看看夜过三更,便都散了。 第二天早朝时候,不出太史慈等人所料,王子服、汉献帝都对丁斐的死讳莫如深,不加评论,虽然有人在早会上提起这件事情,但是都被压了下去。 毕竟丁斐当街调戏邹氏的事情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汉献帝只表示关于渭南令的人选他要重新考虑。 这个结果当然皆大欢喜,只不过不少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平日里天天争吵的太史慈与王子服双方今天为何出奇的默契。 话题被迅速转移。 不出太史慈与管宁的预料,话题转移到了汉献帝纳妃上来了。 先是王子服站了出来,对汉献帝沉声道:“圣上正当盛年,如日中天,然后宫空虚,非人主之相,故望圣上早立后宫,令天下黎民、朝中百官开颜。” 此语一出,众人无不纷纷出班随声附和。 太史慈冷眼旁观,只见王子服一党得意洋洋的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当然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 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根本无法反对,因为汉献帝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而且皇帝娶妻乃是国之重典,不可偏废。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太史慈既没有姐妹,有没有女儿,手底下的人也没有什么出色的女子可以进宫。这件事情太史慈只能干瞪眼。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太史慈和管宁正在为这件事情庆幸,生怕他们想起甄宓来。 只不过两人的目的不同,太史慈是怕令张夫人失望,而管宁则以为甄宓必须嫁给太史慈。 若是有人一定要提出甄宓的话,那太史慈唯一的办法就是挑明自己和张夫人的关系了,如此一来,打死汉献帝,也不会把甄宓弄进宫中去。 待各位臣子和各地使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的时候,汉献帝才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太史慈和管宁两人,含笑道:“司空大人和司徒大人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太史慈心中好笑,站出班来,低头沉声道:“圣上,臣以为各位大臣言之有理。”然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令大殿上以为太史慈会出言反对的大臣们心中一暖,才道:“圣上的年纪本来就应当婚配了,现在圣上勤政,每天有大量的公务处理,回到宫中,若是没有一个为圣上嘘寒问暖的人,实在是寂寞呢。” 太史慈这么有人情味的语言令大殿上众人无不为之莞尔,发出微笑。 王子服等人却有点诧异,不过他们也知道太史慈聪明过人,对于不能改变的事情太史慈从不会勉强,说出这等语言来,也是正常的。 管宁也站了出来,微笑道:“臣下完全同意大司空之言,但是问题是圣上到底看中了咱们长安的哪家的女儿,也好令我等有个努力的目标啊。” 太史慈也嘻嘻笑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主上可要慎重。” 汉献帝也被太史慈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笑道:“司空大人可有什么建议?” 此语一出,王子服等人登时色变,这不是等于给太史慈机会吗? 太史慈却苦笑道:“臣下初来长安,对长安的千金们实在是陌生的很。若是要臣下勉强建议,那绝对是盲婚哑嫁。” 众人哄笑。 王子服等人这才放下心来,一想也是,这事情太史慈倒是真没有什么发言权。 戏志才、廖立等外地诸侯的使者却在心中佩服太史慈如沐春风的手段。 这个太史慈果然厉害,不争一时之气,也不会斤斤计较,一切从大局出发,实在比王子服等人出色得多。 就像眼前,不明真相的人,谁能看出太史慈和汉献帝不和? 如此一来,人们只会说太史慈往日在朝廷上的争辩不是出于私心,而是据理力争。 太史慈和管宁却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已经准备好看好戏了. ------------ 第十章 怂恿 第十章怂恿 不出太史慈和管宁所料,要争着把汉献帝变成女婿的人不在少数。 马腾没好意思提出自己的女儿来,不过张松和秦宓两人却口灿莲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马腾的女儿着实地夸奖了一番。 杨松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歌功颂德。 不管怎么说,杨松是汉中的使者,现在汉中、益州、西凉是盟友,杨松没道理不帮忙的。 按照秦宓的说法,认为汉献帝纳马腾的女儿为妃子是个好兆头,毕竟在东汉的历史上,作为外戚,马氏家族是唯一没有专权、一心辅佐汉室的世家大族。说到这一点,即便是邓太后背后的邓氏家族也无法与之媲美。 更何况,多年以来,马腾镇守西凉,绝无怨言,每一次皇帝有难时,马腾都是第一个响应。 从这个角度来看,马腾的女儿的确是做皇后的最佳人选。 但是这个提议遭到了王子服一党的极力反对,他们一口气提出了三个人选,当然是历史上的董皇后、伏皇后和那个冒牌货来燕儿了。 若是换作以前,太史慈和管宁一定会感到诧异,但是现在却不会。 在这长安,每个朝中的大臣都渴望着权力,而权力的本质并不是能给人带来多少金钱和物质上的享受,它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愉悦:控制别人,看别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掌握着别人的生死,这种快乐绝对不是平民百姓所能理解的。 现在对于王子服等人来说,若是想在长安掌权,那么有两件事情要做:第一是击败驱逐太史慈;第二是把自己变成汉献帝唯一可以倚重的人。 若是要对付太史慈,单凭他们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他们才会代表汉献帝去联结诸侯。 但是这诸侯是有选择的。 经过慎重的考虑,他们才决定选择选择曹操,而推选曹操的女儿进皇宫,就是为了讨好曹操。 原因很简单:曹操远在江东,即便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也是鞭长莫及。所以到时候,长安和江东就可以形成远交近攻的局面,曹操可以利用自己的假女儿获得天子之命征讨四方,而王子服等人则可以利用曹操的实力震慑那些有意进驻长安的诸侯,绝对的双赢的局面。 可是马腾就不同,西凉、汉中、益州都离长安很近,若是马腾的女儿成为了皇后,那岂非等于这三家诸侯可以随时随地进入长安吗? 好不容易驱走了太史慈这只过江猛龙,又迎来了三只下山猛虎,那岂非是得不偿失?到那个时候,王子服等人还有什么资格领袖长安? 张松和秦宓当然也看出了马腾的女儿当皇后的好处,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据理力争起来。 看着他们在哪里争得面红耳赤,太史慈和管宁对万一眼,看出对方的担忧,王子服等人这会是孤注一掷把赌注都押在了曹操身上,那即是说曹操有十足的把握把自己赶出长安去。 事情明摆着,若是没有把握,王子服他们是不会轻易地得罪马腾他们的。 和马腾他们刚来长安时的亲热态度相比,王子服等人简直就像是换了一副嘴脸。变化之快,简直令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太史慈无所适从。 看来昨天晚上戏志才和王子服等人的谈判很成功,否则王子服等人不会这么热情主动地把来燕儿推到前面来。 和太史慈与管宁一样,荆州来的代表廖立和蒯越出奇的沉默,只是含笑地看着眼前这场辩论。 不过太史慈的心中却颇觉不安,现在曹操的阴谋自己已经知道了一些,可是孙策的阴谋自己却全然不知,孙策和周瑜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历史上的孙策和周瑜都是喜欢用奇计和险计取胜的人,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两人最后也都死在了冒险上。 可是现在荆州的代表廖立和蒯越没有半点举措,反倒令太史慈有点无所适从。 保持沉默的还有在朝中倾向于太史慈一方的大臣们。 他们现在不明白太史慈和管宁为何对这件事情毫不争辩,这和平时的两人完全不同。 也许是因为太史慈手底下没有合适的女子嫁给汉献帝吧? 有的人甚至还猜到了太史慈的本心:坐山观虎斗。不过没有想那么远,还以为太史慈是在欣赏这些人吵架呢。 辩论已经逐渐的上升为吵架,双方各逞辞辩,互不相让。张松和秦宓也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看出来王子服这一手是在提防自己,若是任其发展,长安还是没有自己的份儿。 故此分外针对王子服关于来燕儿进宫的提议。 张松牙尖嘴利,但是说话却绝对不经大脑思考,故此脱口而出道:“曹孟德何许人也?宦官之后,腌臜遗丑,不足道也,我大汉之乱其实在十常侍,此等小人之女,岂能为后?” 此语一出,立时气坏了曹洪,一张脸煞白,眼中露出森寒的光芒,直视张松,恨不得用眼睛杀死对方。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此时张松已经身首异处了。 张松身后的帅哥杨怀却互不相让地瞪着曹洪,脸上露出冷笑,显然未把对方放在眼里。 太史慈心中暗叹,帅就能当饭吃吗?若是真动起手来,杨怀这种绣花枕头绝对不是曹洪的对手。 戏志才也十分生气,不过此人才智过人,自然知道如何反击,当下站了出来呵呵一笑道:“张松先生说得有趣。若是如此斤斤计较的话,马腾将军的千金也不能入宫啊,莫要忘记,马腾将军身上本身有一半的羌人血统,我大汉的天子怎么可以纳一个血统不纯的人为妃子呢?张松先生才华横溢,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张松立时为之语塞,可以说马腾女儿身上唯一的弱点便是血统,现在被戏志才提出来,当然令张松无话可说。 马腾的眼中却是杀机大盛,当下冷然道:“戏志才先生何出此言?我马腾虽然有羌人血统,但一腔忠心为国的热血却可鉴日月……” 曹洪在一旁冷哼道:“话都让你们说了,难道天底下的道理都站到了你们那边了?若是马腾将军有羌人血统都没有问题,那我兄长曹操身为后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宓却嗤之以鼻道:“曹孟德小时与袁绍兄弟横行长安,做下荒唐事无数,这种人教导出来的女儿何来德仪?” 戏志才却好整以暇道:“西凉地处蛮夷,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地出产的女子哪有我大汉的风范?” 太史慈看着戏志才口若悬河、辩才无碍,心中叫绝,戏志才把自己想到的反驳的话全都替自己说了,这样当然最好。 汉献帝见场面有点难以收拾,连忙道:“众位卿家,你们的心情寡人可以理解,但是这事情急不得,且容寡人回去仔细考虑一下。” 连忙宣布退朝。 众人无奈,唯有散去。 太史慈和管宁最后出了朝堂,来到无人处忍不住哈哈大笑。 管宁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我看这个选妃事件弄不好要旷日持久,可有的他们忙活了。” 太史慈摇头笑道:“就怕双方都没有耐性。” 管宁忍着笑道:“照眼前这个形势看来,只怕王子服等人要占到上风,说不定马腾的女儿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 太史慈摸着下巴道:“但是若是后宫都被王子服和曹操的人占据,那对我们也不利,不行,还是想把办法把马腾的女儿弄进宫里去,方是完全之策。” 管宁皱眉道:“但是问题是王子服现在深得圣上的欢心,在这一点上,马腾就差很多了,而且前一段时间马腾和刘备以及张鲁威胁长安,差点打到长安来,圣上对他们本来就没有好印象,只怕王子服等人在圣上耳边稍微一挑拨,圣上就会完全排除马腾女儿的可能性。” 顿了一顿,管宁轻叹道:“若是我们可以把马腾的女儿领到圣上面前,圣上一定会改变心意,收此女进宫的,但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这么做。实际上,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我们插嘴的余地,不管说什么,人家都会怀疑我们的居心。” 太史慈轻笑道:“莫忘记,我们还有一张王牌可以帮我们做到这件事情。” 管宁愕然望向太史慈,不知道太史慈指的是谁。 太史慈淡然道:“我们还有贾诩。” 管宁还是有点不明白。 太史慈冷然道:“我们只需要贾诩给圣上写一封信:说汉中战事吃紧是我太史慈一手造成的局面,目的就是希望把张绣大军和他贾诩调出长安,分散长安城中的敌对势力,而马腾带自己的女儿进京,目的正是为了缓和关系,若是圣上纳马腾的女儿为妃子,那么自己在汉中就会轻松很多,甚至可以找机会回长安。你说圣上若是看到这封书信,圣上会怎么想?” 管宁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所在,忍不住笑道:“那圣上一定会重新考虑的,毕竟在短时期内,把主上赶出长安是咱们这位皇上的最迫切心愿。”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可是若是纳马腾的女儿为妃子,对王子服等人又是一种伤害,想一想酒令人头痛,故此到那时,六神无主的圣上一定会再次写信问计文和,要他像一个万全之策。” 管宁至此已经完全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佩服道:“主上思虑周全,文和倒是就可以说把这四女统统纳入宫中,地位暂时平等,待日后经过观察,再选定皇后的人选,这就可以做到谁也不得罪,圣上一定同意的。” 太史慈悠然道:“圣上应该看得出这其中的好处,纳四女为妃子,即可暂时可以稳住汉中的战事,令张绣和贾诩回长安,又可安抚王子服等人,最关键的事情是圣上一定会自认为等赶走主上之后再立皇后也不迟,到时候不立马腾的女儿都没有关系,因为他那时已经有了西园八校尉和张绣大军,当然还有曹操给他当女婿,他还怕什么?”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经过这件事情,我看张绣和文和已经可以成为圣上的心腹了。” 管宁忍不住笑道:“主上言之有理。” 太史慈又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担心的还是曹孟德是,此人一定还有对付我的后手,但是问题是我实在想不出其中的关键,到底曹孟德凭借什么就那么有信心把我从长安赶出去?” 管宁这杰出的内政人才当然更想不出来。 太史慈唯有撇开这件事情,对管宁笑道:“我们先不管这些,昨天晚上我们请了苏双和张世平,看来效果不错,幼安兄你要多多辛苦,让他们两人和杨松以及秦宓、简雍等人多多接触,要他们早日打开商道。” 管宁沉思了一会儿道:“主上,要不要苏双和张世平分别接触秦宓和简雍,秦宓代表的是益州世家大族的利益,而简雍则是刘备的心腹,现在双方虽然处于相互合作利用的期间,但我不相信他们之间没有裂痕……” 太史慈摇头道:“这事情还是算了吧,我们和益州交战不久,他们现在是同仇敌忾,不可挑拨,而且庞统不是一般人物,一定会识破此计,再说苏双和张世平和糜竺与甄俨不同,他们到底不是我青州的商人,更不是我们的心腹,我们也答应他们不让他们参与政治,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这两人老辣成精,只怕我们稍微一让他们涉及政治,他们马上就会发觉我们的企图。依我看,只让他们负责打开商道就可以了。” 管宁点了点头,太史慈想起一事,便笑道:“幼安,我想到了一个增加我们声望的好办法。” 管宁露出询问的目光,太史慈便把办报纸的想法告诉了管宁。 管宁这内政高手马上明白了办报纸的好处,立时双目闪亮,对太史慈露出五体投地地佩服目光。 太史慈知道自己的主意又吓到管宁了,不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于是便站在那里给管宁讲开了办报纸需要注意什么。 两人正说得兴高采烈,却见从宫廷的侧门转出两人来,太史慈和管宁望去,赫然是好久不见的大汉第一剑师史阿和吕布的使者宋宪。 太史慈和管宁大喜过望,迎了上去,宋宪看见两人,连忙躬身行礼,太史慈微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宋宪当然知道太史慈和史阿的关系非同一般,自己不便在此,故此便告辞了。 没了外人,太史慈三人说话便方便多了。 太史慈看了看史阿,笑道了:“史阿兄,我看你的武功修为进步不少啊。” 史阿还是一付冷淡漠样,淡然道:“主上可要努力啊,否则不需几日便不再是我的对手了。” 太史慈闻言哈哈大笑,状极欢悦。 管宁笑道:“史阿兄,你不在圣上身边,怎么出来了?” 史阿哑然失笑道:“我现在在宫中可算是闲人一个,虽然还负责保护圣上,但很多时候都不在圣上身边,圣上最近很忙,我在他身边,他总会感到不自在,没有办法。不过这样很好,而且圣上对我依然亲近,只是不让我在他接见臣子的时候接近他。”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史阿兄这么想很好,而且圣上这么做也很对,也许大家立场不同,但毕竟史阿兄是答应过先帝要保圣上性命的人,圣上在这一点上还是信任你的。” 史阿点了点头,看样子他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 太史慈问道:“对了,史阿兄,送现今天怎么进宫了?圣上才下早朝,应该没时间单独接见他吧?” 史阿淡然道:“是我约他来的,我要宋宪给温侯带信儿,三年后,我找他再斗一场。” 太史慈知道两人有杀师之仇,这事情自己也没有办法化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却见远处来了一辆外观极为淡雅的马车。 车门打开时,一名绝世佳人缓缓而出。 正是蔡文姬。 太史慈看见她心头一热,便含笑道:“蔡太傅……” 蔡文姬抬头一见太史慈,美目立时闪过情火,那眼中的异彩和太史慈眼中的神光纠缠在了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管宁和史阿相视一笑,故意向后拉开了几步,方便两人聊天。 “司空大人,又是好久没见呢。”蔡文姬笑道。 太史慈暗道这才多久?口中却道:“这话应该我说才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在房中一夜白头,但是蔡太傅你美人依旧……” 不知道为何,太史慈现在在蔡文姬面前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蔡文姬俏脸一红,却笑道:“是吗?我还以为司空大人早已把我这小女子忘记了呢。”那么样说不出的动人。 太史慈看的一呆。 这算是打情骂俏吗? ------------ 第十一章 再遇 第十一章再遇 看着太史慈发呆的样子,蔡文姬再次俏脸飞红,那当然是太史慈一双贼眼失魂落魄地盯着蔡文姬看造成的,当下轻咳一声。 太史慈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失态,当下老脸微红,连忙掩饰道:“蔡太傅言重了,蔡太傅乃是在下生平最难以忘怀的人……” 说到这里,一双虎目射出款款深情。 谈恋爱嘛,厚脸皮是急先锋,若是做不到刀枪不入、泼水不进,哪还有成功的希望? 蔡文姬却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道:“是吗?小女子现在却觉得和司空大人好生疏呢,似乎前一段时间某人叫小女子为琰儿小姐来着。” 太史慈再次呆住了。 他没想想到生性恬淡的蔡文姬真的对自己撒上了轿,和他印象中的这时代的第一才女相差实在太远了,不期然间,太史慈对蔡文姬有了新的一层认识。 也许蔡文姬真的是天仙下凡,但是她的出尘飘逸并非是矫揉造作,更不标榜自己不食人间烟火,虽然表面深沉内敛,但是内心却比这时代的任何一人都热爱着自己的生命,而且无论遭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坦然面对,并且绝对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的神圣不可侵犯并非是因为她的保守,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她看得比谁都透彻,所以令她心动的事情才少之又少。 唯有这样的蔡文姬才写得出那般打动人灵魂的《悲愤诗》和《胡笳十八拍》,也唯有这样的蔡文姬才令太史慈觉得沉醉不已。 因为,蔡文姬一旦认准了自己,若染表现矜持而且婉约,但其中的热烈和直率却比任何女子的投怀送抱都令人心动,就像她刚才说的这一番话。 太史慈完全沉醉在了蔡文姬的醉人风情中,大感头痛又心中甜蜜,搔了搔自己的头,有点不知所措道:“这个……似乎是琰儿小姐先叫在下大司空的,我还以为蔡太傅因为这里是宫廷,所以便叫我大司空呢。” 蔡文姬何曾见过太史慈这般模样,不由得“噗哧”一笑,登时如新月皎洁,勾住了那好似几缕轻云的胸前秀发,而她那如同珍贝般整齐的牙齿宛如满天的繁星,在太史慈的眼前闪烁。旋即,被蔡文姬那如雪的白衣衣袖挡住了俏脸。但那姿态却宛若春风中的杨柳,绰约动人。 太史慈的双眼更加明亮起来。 蔡文姬好一会儿才放下了宽大的广袖,但是嘴角的微笑却更见甜美,这绝世佳人故意轻叹一声道:“司空大人说的好堂皇,小女子还以为司空大人这般称呼小女子是因为心中有鬼呢。” 太史慈心中好奇道:“听琰儿小姐的意思,在下似乎做了什么令人失望的事情。” 蔡文姬脸上似笑非笑,对太史慈轻声道:“群玉阁的龙女色艺双绝,司空大人又是盖世英雄,美女英雄相得益彰,只怕昨天晚上的事情会不胫而走呢!嗯……人们一定都在猜想,到底这龙女是否会为司空大人芳心暗许呢?” 太史慈听得直冒冷汗:不会蔡文姬认为自己昨晚是去眠花卧柳吧?靠!水的舌头这么长嘴巴那么大? 当下勉强心虚笑道:“琰儿小姐误会了……” 蔡文姬见一向镇定自若的太史慈竟然急出了一脑门,不由得小吃一惊,那模样说不出的动人,连忙肃容道:“子义兄,我是在说笑,你莫要放在心上……” 太史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 太史慈这毫不掩饰的坦诚模样令蔡文姬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这当代第一才女轻声道:“子义兄,我说的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却一定会有人这么想,毕竟子义兄的妻妾都不在长安,枕边寂寞……” 话才说到这里,蔡文姬的俏脸蓦地一阵绯红,才发现了自己的语病,说起来,自己也是太史慈的妻妾之一呢。 气氛暧昧起来。 太史慈看着蔡文姬娇羞的模样,心头不由得一荡,强忍着自己拥这绝代佳人入怀的冲动,更能体会到对方现在的羞涩难当,连忙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轻声道:“琰儿小姐说的是,我以后定会多多注意,免得落人口实。” 蔡文姬心知太史慈看不得自己难堪,便连忙笑道:“子义兄不要为我的话而改变自己,在这长安,哪个达官贵人不是争逐酒色,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只要无愧于心,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顿了一顿,小声羞涩道:“小女子是完全信任子义兄的。” 太史慈听得呆了起来,更加感激于蔡文姬的良苦用心。 按照敌人的计划,蔡文姬在长安绝对是对自己的一个掣肘,别人巴不得自家的后院失火,烧得自己焦头烂额。 而现在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自己宴请苏双和张世平,虽然谁都知道这事情应该和生意有关,但是毕竟是在群玉阁谈的,这话说出去好说不好听,三人成虎,蔡文姬为此而生气,虽不至于杀上门来,但对自己倍加冷落,这也是有可能的。 弄不好会被有心人写一出“太史慈流连红粉青楼,蔡文姬怒斥薄情夫君”的评书出来,那就热闹了。 现在蔡文姬摆明了站在自己这一面,太史慈心中的甘美滋味实在非语言所能表达。 当下,太史慈感动得有点忘情,看着蔡文姬的绝世容貌和温婉体谅的笑容,心醉神迷下向前移动了一小步,迫近蔡文姬,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蔡文姬那犹如天鹅脖项般优雅到无以复加地步的纤细脖项,轻声道:“琰儿……” 蔡文姬没有想到太史慈会突然有这种举动,吓得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太史慈身躯一震,这才清醒过来,满头大汗地停住了自己的脚步,颓然道:“琰儿……对不起。” 一阵沉默,太史慈看着低着头的蔡文姬,不知道蔡文姬心中有何想法,更暗自责怪自己,好半晌,蔡文姬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丝幸福的神采,轻轻摇头道:“子义兄,你不要多想。” 太史慈心中大喜,知道自己和蔡文姬的关系又走近了一步,更高兴蔡文姬没有反对自己叫她“琰儿”,心中的成就感实在不足以用言语表达。 蔡文姬却心中害羞,不敢去看太史慈,低下头顾左右而言其他道:“对了,子义兄,今天的朝会为何又开到如此时候?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 太史慈强压下自己好像被太阳光强烈蒸发的水蒸汽般的愉快心情,向蔡文姬简单说了一下汉献帝婚配的事情。 蔡文姬虽是女子,但是对政治自有其独到的见解,听太史慈说完后,马上有点明白了其中的玄机,皱起了眉头道:“子义兄的意见呢?” 太史慈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给蔡文姬听,谁知道会引起什么反应,当下淡然道:“我自然知道这些人的目的何在,不过圣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圣上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伴侣。我这做臣子的在这一点上,是绝对站在圣上一边的。” 蔡文姬大有深意地看了太史慈一眼,仿佛看穿了什么,弄得太史慈浑身不自在。 蔡文姬看了太史慈好一会儿,发现太史慈并未作出任何解释,神色间有点失望,轻声道:“子义兄说得有理。”言罢,竟然微微行礼,转身便欲离开。 太史慈也知道自己这般说其实是有意隐瞒,蔡文姬这般做显然是因为自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其实仔细想一想,自己是可以向蔡文姬解释一番的,便长叹一声道:“琰儿请留步。” 蔡文姬站住了,却并未回身,语气轻松道:“子义兄实在没有必要向我解释,有些事情的确令子义兄为难。” 太史慈来到蔡文姬的身前,对蔡文姬诚恳道:“琰儿说得哪里话来?其实圣上这件事情我是无力参与,更不想参与。” 蔡文姬仔细看了太史慈一会儿,知道太史慈说的是心里话,便好奇道:“子义兄,你对朝政的影响力其实是无与伦比的,圣上……是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太史慈沉声道:“琰儿,请恕我直言,你在青州观政已久,应该知道我太史慈打压世家大族,别人皆以为我疯狂,但实际上却有不得已的苦衷,简而言之,就拿圣上婚事这件事情来说,摆明了是创造我大汉新的外戚的机会,琰儿你应该知道,有外戚,那就必然会有女后专权,有女后专权那么就必然会导致下一代夺权的天子培养专权常侍,若是如此,我大汉久后岂非又是弊政重重?若是追本溯源,今日朝堂上的众人都是罪魁祸首。” 蔡文姬闻言一怔,她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现在被太史慈这么一说,马上明白了太史慈这许多年来的良苦用心,眼中闪过欣赏和敬佩的神采。 太史慈看着蔡文姬,诚恳道:“所以我才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更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横插一手,难道要我太史慈也弄一个女人来安插在圣上的身边,把自己变成天底下最大的外戚?那岂非是自毁长城,这许多年来的辛苦岂非全部毁于一旦?” 蔡文姬仔细想了一下,才佩服道:“所以子义兄才会大力提倡科举制度,竟然有如此深谋远虑,小女子服了!” 太史慈闻言一怔,没有想到蔡文姬这般轻易地看穿了自己实行科举制度的良苦用心。 蔡文姬看着有点说不出话来的太史慈,微笑道:“难怪子义兄没有在朝堂上提出甄氏家族的甄宓小姐进宫了。” 太史慈心中苦笑:这个蔡文姬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淡然道:“问题是圣上会考虑这种提议吗?” 蔡文姬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甄氏家族和子义兄走得很近,就是这一点,圣上也会有很多顾忌的。” 太史慈叹道:“所以说,这事情还是圣上自己拿主意好了。” 蔡文姬皱眉道:“子义兄是否对在圣上有偏见呢?须知圣上和王子服等人走得很近,但是并非是一心偏向,否则今天在朝会上圣上马上就会同意王子服等人的建议。” 太史慈心中暗道这个本人比谁都清楚,汉献帝根本就不会相信任何的人,从小在冰冷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对身边的任何事情都会保持着警惕之心,单从当年史阿带着汉献帝逃亡的时候,这个汉献帝隐瞒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这件事情上看,就可以看出来汉献帝的防人之心。 不过太史慈不会说破,只是对蔡文姬肃容道:“很多的事情单靠说教是没用的,只有自己多经历一些事情才能够快快成长,这一关,圣上早晚要面对。” 蔡文姬眼中的光彩在阳光上游移不定,对太史慈叹道:“就怕别人不会这么想,说不定会拿甄宓小姐的事情做文章,说子义兄不舍得把甄宓献给圣上,对子义兄实在不利。” 太史慈傲然一笑道:“这事情我自有办法,若是这点小事还做不到,我这大司空还不如辞去不做,回到家里当个田舍翁得了。” 蔡文姬欣喜道:“子义兄这才是英雄好汉,若是这有青州美酒,我当敬子义兄一大杯!” 太史慈为之莞尔,开玩笑道:“多谢,多谢。”说完,还举起自己的右手作出握酒杯状,举到蔡文姬的面前。 蔡文姬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居然伸出自己的纤细嫩白的小手学着太史慈握酒杯的样子,假装豪气干云,和太史慈的大手手指用力一撞,笑道:“干!”然后仰面朝天做一饮而尽状。 太史慈看得有点发呆,更因为蔡文姬的动作,使得她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此时特别秀茁挺拔的酥胸上,差点鼻血直流,连忙别开视线。 等蔡文姬放下自己的手的时候,太史慈假装看了看天色,对蔡文姬笑道:“琰儿,你该进宫了,不可令圣上等急了。” 蔡文姬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不好意思地一笑,翩然而去。 她走之后,那清幽的体香依旧充盈在自己的鼻间,挥之不去。 直到管宁来到太史慈的身边,后者才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对管宁一笑。 管宁悠然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圣人尚且不可免俗,何况我辈乎?” 太史慈点了点头,很想顺口胡诌几句情诗,却发现没有一句可以形容现在的心情。 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当太史慈和管宁回到司空府的时候,于伏罗已经在大堂等候半天了。 太史慈这些天忙得要命,哪里还记得他?此刻见到于伏罗,这才想起还有这么号人物,不过实在懒得与他打交道,便奇怪道:“于伏罗将军为何还在此处?” 于伏罗向太史慈讨好道:“主上,我明天便走,只不过觉得不辞而别说不过去,所以希望摆一桌酒席,请主上参加。” 太史慈看了看于伏罗,笑道:“你要在哪里招待我?” 于伏罗点头哈腰道:“在这长安,只有群玉阁才配得上主上的身份呢。”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了一眼,前者微微一笑道:“那你可要破费了。” 群玉阁价格不菲,光是一桌简单的四色酒席那花费就够人肉疼的。 于伏罗嘻嘻一笑,还未说话,却见桓范这小子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对太史慈笑道:“主上莫要信他的鬼话,我看他是想要看看龙女歌舞才是真的。” 于伏罗被桓范说破心事,却毫不在意,只是嘻皮笑脸站在那里。 太史慈想起蔡文姬对自己的逼问,哪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唯有苦笑。 管宁却好奇道:“怎么回事?” 桓范看了一眼于伏罗,摇头晃脑道:“昨晚主上到群玉阁去的事情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而昨晚龙女一夜再未见其他的客人,更是令人猜想,已经有人说主上是龙女的榻上之宾了。若是把这些传言写成评书销售的话,肯定全长安的纸张都会被卖脱销的。” 太史慈被桓范夸张的言语说的哑然失笑道:“那岂非是洛阳纸贵?” 管宁奇怪地看了太史慈一眼,好奇道:“这事情和洛阳有何关系?” 太史慈这才想起此时还没有“洛阳纸贵”这个成语,那要到左思成名的时候才会出现,连忙狼狈掩饰道:“我忘记这里是长安了,应该叫做长安纸贵。” 其他三人哪里知道太史慈心里有鬼,全不理会。 管宁却对这于伏罗一瞪眼睛,喝道:“原来你自己请不到龙女,却要主上帮忙,真是不像话。” 于伏罗对不怒自威的管宁有一种莫名的恐惧,闻言吓得缩了缩自己的肩膀,不敢说话。 太史慈却拦住管宁,微笑道:“幼安兄不要怪他,今天晚上我们去了群玉阁又何妨?” 看着一脸神秘的太史慈,管宁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所在。 桓范却早已经微笑不语,显然是成竹在胸。 只有于伏罗,一脸的错愕,不明所以。 ------------ 第十二章 曹操 第十二章曹操 于伏罗欢天喜地的走了,屋中只剩下太史慈三人。 太史慈还未说话,桓范便向太史慈汇报道:“主上,王图我们已经监视起来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知道这事情急不得,只要有眉目,从王图身上一定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 岂料桓范却对太史慈道:“主上,我们的人发现这个王图和昭信将军吴子兰手下的副将王则交往过密,而且有情报表明,王则很有可能出任西园八校尉中的一个,我看这个王则弄不好也是曹操的人。” 太史慈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有线索,有点意外道:“这个王图办事这么不小心,只怕难以成事,曹孟德怎会如此不智?” 桓范摇头道:“主上,这个王图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反侦查能力极强,而且看他的样子,身手相当不错。我们的人手在后面尾随了多时,还有几次差点被这小子发现,要不是这小子有自认为不会被我们发现的先入为主的错觉,只怕我们对他的跟踪要就此停止。” 太史慈点了点头,皱眉问道:“这个王则是什么来历?我听他的名字怎么这般耳熟……” 管宁却在一旁冷哼道:“主上,这个人的底细我知道,这小子乃是我们青州琅琊王氏家族的人。” 太史慈和桓范面面相觑,不知道管宁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管宁面色阴沉道:“这个王则在主上成为青州刺史的时候便离开了青州,我知道他是因为琅琊的王氏家族当年用尽了手段阻止我在青州改制,对于这家族中的人,我当然知道一些,特别是那时候离家出走的人,我更是留心,毕竟他们将来都有可能成为我们潜在的敌人,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子会在长安出现。” 太史慈迟疑道:“幼安兄,你难道是说王图这小子和王则乃是同宗族的人?” 管宁点了点头道:“这事情大有可能,我看弄不好整个王氏家族都会在暗中投向曹孟德,若是如此,这事情就糟了。” 顿了一顿,管宁想还是有点不大相信的太史慈解释道:“主上,天下王家只有两家,其一便是太原王家,其二便是琅琊王家,现在太原王家因为王允的原因已经全面与我们合作,王凌和王晨都在我们的掌握中,那这个王则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太史慈被管宁说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如此说来,这个王则也是曹操一早打入到长安内部的奸细?” 管宁苦笑道:“主上莫要忘记,曹操早年在济南为济南相,和王氏家族有良好的关系又算什么呢?” 桓范也在旁边皱着眉头道:“看来管宁先生说得没错,这个王则出现在长安的时候和死鬼丁斐是同一时期,像这样的人,长安城内还不知道有多少,莫忘记早在长安之乱的时候,曹操就已经开始插手长安的事情了……” 管宁截断道:“我一直都在诧异,为何曹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王允扫除长安城的异己,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在谋划长安,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长安之乱后,再找机会干掉王允,用自己的人手遥控长安。而王则、丁斐都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太史慈这才明白为何管宁的脸色变得那般差。 桓范冷笑道:“曹操身为一方诸侯,上次来到长安,甘冒奇险,说到底就是希望自己亲手布置长安的一切,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十分机密,交给别人他怎能放心?可笑王允还以为曹操是真心归顺他。” 太史慈被两人说的心惊肉跳,一直以来,他都不曾有半点轻视曹操的意思,相反,还对曹操充满了戒备,可是曹操的图谋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令人防不胜防。就像现在。 管宁心情大坏,对桓范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这个主意。或者说,曹操玩的是‘惑天子以令诸侯’。” 太史慈皱眉道:“管宁兄可否说得清楚一点?” 管宁深吸了一口气,对太史慈沉声道:“一直以来,我们对曹操的印象都来源于我们断断续续的情报,这个曹操很懂得韬光养晦,总是不动声色地在暗中操纵着一切,当我们发现不对时就已经错恨难返了。” 顿了一顿。管宁又道:“看来我们今天应该好好剖析一下曹操,把他的图谋弄出个大概来,否则日后定会麻烦不断,说不定会在长安惨淡收场。” 桓范沉声道:“我完全同意管宁先生的说法。” 太史慈肃容道:“愿闻其详!” 管宁沉思了一会儿,显然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半天才道:“要说曹操,那就先要从曹孟德和主上的关系说起。当年在临淄相会,曹孟德就对主上你好生敬重,认为你是不世出的英雄人物,还成为了至交好友。” 太史慈苦笑道:“不过后来就不是这样了,在临淄之战中,我明明知道张举的一切布置,却在暗中行事,最后在青州得力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太史慈,曹孟德在那时候就开始提防我了。” 管宁摇头道:“主上此言差矣,曹孟德的眼光没有那么狭窄,当时临淄情况复杂,主上的处置十分得当。若是主上贸然透露消息,说不定反而会出什么意外。” 顿了一顿,管宁凝声道:“我看曹孟德对主上心存忌惮是从第一次诸侯会盟开始的。” 太史慈苦笑道:“可是那个时候,我太史慈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呢,曹操真正的敌人应该是袁本初吧?” 管宁叹了口气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主上您想一想,自从您在青州崛起,哪一件事情不是做得顺风顺水?有很多的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表面看起来主上的处置极不得当,可是到了后来,事实证明,每一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就是主上,这一点,曹操不可能不会发现吧?” 桓范在一旁插嘴道:“还不止如此,有些事情向袁绍那种废物不会想那么多,但落到曹操的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看着太史慈疑惑的样子,桓范解释道:“如果说主上在青州崛起,成了青州别驾是机缘巧合的话,那么在洛阳,管宁先生阐发新‘五德终始说’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太史慈闻言身躯一震,明白过来。 管宁看着太史慈,冷然道:“在这之前,曹孟德其实还从未把主上放在心上,虽然主上乃是绝世猛将,但是那又如何?主上在学术上毫无地位,至于声名更是不显于世,充其量就是一员难得的将才,像这样的人是难以成大事,最后终难逃投降某一方世家大族又或者兵败的命运。毕竟当时主上乃是刘氏家族的女婿,虽然在这之前,主上和刘氏家族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曹操肯定认为主上之所以娶刘璇小姐,是一种向刘氏家族屈服的表现。” 太史慈这些年早就认清了在这时代声望的重要性,向袁绍和袁术那种白痴,因为有着四世三公的声望,所以招兵买马从不犯愁,有大把的世家大族心甘情愿地倾家荡产资助他,换了当时才从青州崛起的自己,那就是困难重重了。 当然,现在又是另当别论,若是太史慈说自己需要资助的话,那么想要巴结讨好太史慈的人可以一直从长安排到临淄。 可惜太史慈绝不会这么做,因为那将对整个统治的基础产生动摇。 想到这里,太史慈苦笑道:“幼安兄分析的有道理。” 管宁沉声道:“当主上在洛阳宣传新‘五德终始说’的时候,曹操就已经意识到,主上将会变得难以控制了。因为主上已经不再是一个青州别驾又或者一员猛将,而将会以一个学术代言人的身份出现,这个身分足以和刘氏家族并驾齐驱,再加上主上手握兵权,曹孟德岂会不对主上忌惮?” 桓范又道:“当年孔悦小姐的父亲身为青州刺史,病重在家,去世之后,青州刺史一职便落在了主上头上。这件事情更是令曹孟德对主上充满了猜忌。” 太史慈苦笑道:“难道这件事情也有问题吗?” 桓范看着太史慈愁眉苦脸的样子,笑道:“先帝在位的时候,大肆卖官,就是希望在朝廷中获得个一官半职,主上当年悉心经营东莱郡,富甲一方,又是刘氏家族的女婿,在那时,最好的出路就是花钱买官,可是主上却断然放弃了这条道路,外人或许会认为那是因为洛阳之乱的原因,但是曹操却知道,主上从未打算过要在朝廷中当官。好像未卜先知一般绕过了所有的麻烦,而是直接回到了青州,开始厉兵秣马,准备征讨了,单是这一件事情,曹操就会对主上的为人生出疑问。” 管宁看着太史慈,沉声道:“主上,说实话,这事情我也一直在怀疑,为何总觉得主上似乎可以未卜先知一般,料中大多数事情,有很多的事情根本没有蛛丝马迹可寻。” 太史慈知道因为曹操的事情,管宁这最亲近的人也对自己兴起了无限的怀疑,无力的辩驳道:“你们想得太多了,实际上幼安兄你最清楚,当时洛阳的局面根本无法控制,曹孟德有很多的事情根本不知道。” 管宁看了太史慈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道:“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可以预知未来的人。” 桓范接着分析道:“曹操却不会这么想,他只会认为太史慈是故意放手不管,从中谋夺利益,而实际上,自从西迁长安以来,各地诸侯无不趁势而起,成为了称霸一方的土皇帝,但是在曹孟德看来最先动手的人绝对是主上。” 太史慈心中有点苦涩,自己原本从未想和曹操为难,甚至希望曹操会变成“治世之能臣”,但是偏偏事与愿违,自己的一番消除分裂的辛苦努力,到了曹操的眼睛里变成了谋取私利,弄到今天,两人已经是势成水火,虽然彼此之间会顾念情意,但是却绝对不会对对方留情。 桓范看着神色有点黯然但却绝不迷茫的太史慈,稍稍放下心来,继续冷然道:“诸侯会盟,主上一共出兵两次,第一回杀退了徐荣,以少胜多,展现了青州军无与伦比的实力;第二回迫退了温侯吕布,展现了妙到毫巅的计谋。这两件事情震慑诸侯,以为只有袁绍才会忌惮吗?曹操一样会的。可以说这件事情加深了曹孟德对主上的偏见。” 管宁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玩味道:“曹孟德的大局观相当不错,他马上意识到了诸侯割据时代的到来,于是他开始为自己寻找生存的空间。” 顿了顿,眼光望向窗外,缓缓道:“当时,幽州有公孙瓒和刘虞,曹操无处插足;并州乃是袁绍的地盘,张扬王匡两人统兵数万,归降袁绍,袁绍的儿子袁谭又坐领渤海,两面夹攻冀州,韩馥乃是暗弱之人,又有投降袁绍的倾向,冀州怎会是曹孟德容身之处?更何况袁绍与主上争锋,曹操在两大诸侯之间更是没有生存空间;青州有主上,自然不必考虑;司州乱成一团,曹孟德无法立足;兖州的刘岱公子虽然是故交,但是兖州乃是四战之地,又有袁绍和主上对其虎视眈眈,曹操自然寻求放弃;豫州袁术地广人众,而且是袁氏家族的所在地,曹操无法与之争雄;此外,荆州、益州两地,地方势力错综复杂,以刘表和刘焉两人的才能,也只能因势利导,加以利用,曹操当时带着残兵败卒,又有什么能力与之争雄?所以在那时最好的去处就是徐州。” 太史慈皱眉道:“这正是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徐州和青州太近了,曹孟德到徐州去并非是最好的选择……” 管宁叹了口气道:“从现在看,我们只能说曹操是在声东击西,从一开始起,曹操的目标就定在了江东。” 太史慈的眼中闪过骇然的神色,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何历史会有如此大的变动,曹操占领江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说孙坚死后,孙策被刘繇逼迫,无法在江东立足,江东的世家大族更没有把孙氏家族当一回事情,但是曹操却是外来人,在江东纵横开拓也不容易,可是眼下的形势却是曹操在江东风生水起,大出太史慈的意料。 但是若是按照管宁的说法,那么在很久以前,曹操就已经开始布置江东了。 管宁叹气道:“主上常年在外征战,对徐州和青州的一些细微变化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主上不知道,自从我们和陶谦关系紧张之后,徐州的百姓并没有大量的向我青州迁移,相反大批地向南不断地乔迁。”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沉声道:“幼安兄可否说得仔细一些?” 管宁板着自己的手指,给太史慈算道:“先是我们和袁绍的交战的时候,我青州变动不大,倒是徐州之民怕殃及池鱼,开始了第一轮南迁;随后,主上战胜了袁绍,徐州和青州的关系更加紧张,徐州之民开始了第二次南迁;当我青州介入到徐州时,徐州之民又有了第三次南迁。这些百姓大多落入到了曹孟德的手中。这还不算,我军在和袁术进行大战的时候,豫州之民又有大批的难民逃亡曹操控制的下邳,再加上历年来豫州黄巾之乱的原因,曹操手中的百姓数量实在惊人。” 桓范苦笑道:“但问题是,这么多的百姓曹孟德都把他们安置在哪里呢?下邳哪有那么大的地方装下数十万的百姓?” 管宁冷哼道:“不问可知,曹操把这些百姓南移了,通过刘繇公子,这些百姓被大量的迁到了江东。有了刘繇公子这扬州刺史的行政命令,这些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也许,刘繇公子独自一人无法与江东世家大族抗衡,但是有了曹孟德,整个局面都不一样了。” 经过两人这么一分析,太史慈的思路立时被扩大了数倍,从另外一个角度开始审视曹操。 自天下大乱汉献帝西迁长安后,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各自为政,当起了土皇帝。 而这个时候,东汉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员却如期到达了各地,比如刘焉、刘表、刘岱、刘繇等人,莫不如此,他们中间很多人都是刘姓皇族,身负着“光武遗命”,希望在乱世中效法光武帝,重振大汉雄风,如此一来,这些刘姓子弟就必然和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发生种种冲突。 面对这种局面,每个人的处理方式都不尽相同。 刘焉是团结一部分,打击一部分,以便自己立足,还弄了个张鲁出来,想要把汉中封死,自己在益州放手施为,只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表初到荆州,就遇见了荆州的各地叛乱和盗贼横行,他就是利用了这种形势,得到了以蒯越为首的荆州世家大族的支持。 至于刘岱,他比较幸运,兖州的世家大族领袖张邈和陈宫都对他十分信任,可惜他面对的敌人太强,终于被太史慈算计了。 刘繇比较倒霉,他遇到了相当顽固的江东世家大族,对他根本不买帐。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 刘繇也很头痛,只是一直找不到突破口,而在这个时候,孙坚死了。 孙坚一死,刘繇找到了机会,于是开始驱赶孙氏家族。 果然,其他世家大族袖手旁观。 同样,当孙策在袁术那里借来士兵报仇的时候,江东的世家大族同样坐山观虎斗。 于是,在历史上,孙策和刘繇在占领江东的时候阻力都不大,但是其实却是很难得到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持。 直到孙权,苦心经营,才开始令江东世家大族渐渐偏向孙权。 但是江东世家大族的自私自利从未改变过,所以当历史上的曹操南下的时候,江东的世家大族一片投降的声音。 正如鲁肃所说:别人投降,还可以有官做,可是孙权投降,却没有半点好处。说穿了,就是江东的世家大族那时候还是对孙权并非忠心耿耿。 江东当时的主战派和主和派说穿了其实就是孙氏家族的部将和世家大族之间观念上的冲突。 程普黄盖等人对孙氏家族的感情其实别人所能比拟的? 所以有人认为江东乃是孙氏家族的大本营,所以只有孙权能立的住脚的说法其实是错误的。 无论是谁,都被世家大族们排斥在他们的利益之外。 而曹操,就是看穿了这一点,要赢得江东世家大族的支持,那就要变得十分强势才可以。 于是,曹操开始向江东大量移民,随后帮助刘繇打败了孙策,再加上自己手下的精兵猛将,假借刘繇的名号,江东的世家大族谁还敢不服气? 从这一点上看,曹操的做法和自己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只不过他挟的不是天子,而是刘繇。 想到这里,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气道:“只有一个问题,我那个二舅哥虽然代表官方与江东世家大族对立,但是扬州各郡的郡守并非那么听话……” 管宁叹了口气道:“曹操早知道这一点,所以曹操从一早开始就已经在暗中扶植起自己班底,比如我的那个贪财的老朋友华歆。他一直销声匿迹,而曹操才一在江东立足,这小子便跑了出来。说来说去,只能说曹操早就暗中布置了一切,像这样的人在江东还不知道有多少。至于那些对曹操不服气的人,当然被曹操征讨江东时趁机杀掉了,比如像那个什么严白虎什么的。” 太史慈皱眉道:“这么说未尝不可,只是有一点说不通,曹操要立足江东,那就先要灭掉原本的江东领袖孙坚,可是孙坚之死完全是突然,这件事情曹孟德未必料得中。在孙坚未死之前,曹操便把自己的赌注都押在了扬州,这未免说不过去……” 管宁一眼便看穿了太史慈的心意,大摇其头道:“主上,孙坚之死未必会出乎曹操的意料,奉孝当日在徐州时,闻听孙策扫平荆州,身先士卒,便认为孙策他日必死于小人之手,所唯有其父必有其子,曹孟德手下谋士如云,难道就看不出来江东猛虎孙坚会死于非命吗?” 桓范在一旁接口道:“主上有没有想过,既然孙坚乃是江东的世家大族,若是他的领袖地位十分稳固的话,为何不在诸侯同盟失败后马上回到江东稳固根本,反而去攻击荆州呢?” 太史慈被问得一怔,这个问题他从未考虑过。 是啊,历史上说孙坚当时算是袁术的部将,所以孙坚攻击荆州乃是袁术的命令,但这个理由实在牵强。 袁术何来本领指挥孙坚? 桓范冷笑道:“说来说去,还是那个道理,孙坚在江东地位不稳,想要通过征讨荆州来威慑江东,结果最后死于刘表之手。” 顿了一顿,桓范又道:“孙坚当年攻打刘表急切,说到底就是希望在刘表初来乍到荆州的情况下混水摸鱼。” 管宁赞同道:“可惜孙坚不是曹操,所以对刘表这位朝廷中的‘八骏’之一,根本不了解,轻敌冒进,在这种情况下,曹操预料到孙坚会死于非命又有什么奇怪?” 太史慈哑口无言。 看着默然不语的太史慈,管宁忍不住对太史慈道:“所以现在想起来,曹孟德利用刘繇公子在扬州当挡箭牌,自己在江东发展是早已经定下的计策,从曹孟德跑到徐州的那一天起,他便在计划一切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明白幼安兄的意思了。” 管宁这番话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了。 曹操自从洛阳之乱后就已经开始算计太史慈了,所以太史慈面对曹操绝对不可以再有半点心慈手软。 现在不像去年,大家各自忙着平定内部的敌对势力,太史慈和曹操之间再无任何缓冲的余地,当然不能再留任何的情面。若是再有妇人之仁,只怕辛苦赢得的有利形势都会输掉,天下更不知要到何时才会一统。 虽然早已经知道是这种结果,但是太史慈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曹操对自己的行动都是迫不得已为之。 此时经过管宁的分析,太史慈便感觉到分外的心痛。 幸好太史慈早有准备,故此还能经受得住。 管宁见太史慈脸色虽差,但是神色间十分冷静,这才放下心来。 管宁知道太史慈这人最重情义,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和曹操之间出现这种局面。 桓范却不管那么多,对太史慈冷然道:“如此看来,曹操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立足下邳以便扩充实力,征讨江东以便称霸一方,遥控长安以便原图天下!” 太史慈被桓范说的霍然动容。 说得真好,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枭雄曹操! 管宁表情木然道:“说起在长安的布置,曹操更是有了周密的安排,长安之乱时,曹操受到王允的邀请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结果他却在长安看见了主上,当时大概是被吓了一跳。” 桓范哈哈一笑,却无半点欢喜的味道,口中带着讽刺道:“曹操没有想到主上会出现在长安,结果弄得他疑神疑鬼,不知所措。” 管宁点了点头道:“当时天下的形势还是一眼便可以看分明的,曹操那时还没有得到向江东动手的机会,毕竟当日天下休战,若是自己贸然动手的话,那只会引起主上的注意,万一看穿他的图谋,反而不美。” 桓范的语气中依然带着讽刺道:“混水摸鱼的道理他也懂,要搅乱天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挑动主上向其他诸侯开战。而当时主上已经是北方的霸主,但同时失去了对别人动手的名正言顺的理由,所以曹操就判断出来主上下一步的目标一定在圣上的身上,而且看出只要主上一天得不到圣上,一天便不会把目光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要帮助王允了。” 管宁一拍自己的大腿道:“正是如此,于是他便亲自跑到了长安,不但帮助王允,更带去了大量自己的人手,打入到长安的内部,便于自己日后行事。丁斐、王则等人都是这个时候混进长安的。” 太史慈缓缓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所以曹孟德在长安见到我被我吓了一跳,不明白我到长安来干什么,到长安来安插人手来了,故此那时的曹操不断地跑到我这里来试探我的口风,只是他没有想到我胆子大到了把圣上带出长安的地步,又或者以为我看不透王允的图谋,否则曹操当时就应该对我动了杀机才对。” 桓范嗤笑一声道:“曹孟德敢吗?他为人生性多疑,认为主上身居高位,这么做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曹操不可能不有所忌惮。” 太史慈心中苦笑:自己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只不过当时没有别的办法才冒险去长安一趟,毕竟迎接汉献帝的事情非常重要,交给别人去办当然不放心。 管宁看了桓范一眼,点头道:“主上突然出现在长安、把圣上劫走的确出乎曹操的意料,甚至打乱了曹操的计划,但是曹操毕竟是曹操,他马上就看出来主上在玩假失踪。也就是说,曹操在那时就知道,北方的胜利者一定是主上。” 桓范嗯了一声后,才道:“曹操当时一定在思索,主上一旦平定了北方,那么下一步的目标在哪里呢?不问可知,那当然是汉中,只有打下汉中才可以夺得益州,拥有益州之后,我军才可以顺江而下,把荆州和江东的长江天险化作乌有。如此一来,主上很有可能入主长安,虽然当时的曹操不知道益州会出现易主的情况,但是曹操知道,要征讨刘焉这样的皇族,没有皇命加身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故此,主上一定要把圣上把持在手中才行。因此,曹操并没有把自己派到长安的人手撤回来,反而加大的渗透的力度。故此,才会在今时今日形成一张庞大无比的网。” 桓范说完,屋中一片沉默。 虽然已经大致弄明白了曹操的野心和计划,但是三人却完全轻松不起来,因为曹操的计划十分周详,短时间内己方根本没有办法把曹操的势力从长安连根拔起。 好一会儿,太史慈才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曹操在长安兵分三路,其一,派来燕儿霍乱宫廷,挑拨我和圣上表面还算不错的关系;其二,派尹氏进到的司空府,来搅乱我的生活,最好弄得我后院起火,冷落了手下众人之心;其三王则和王图等人渐渐谋夺长安西园八校尉的兵权,以便我太史慈在长安立足不住退出长安后,便宜了王子服等人。” 桓范却大摇其头道:“这也许是曹操最初的目的,我看曹操在摸清楚了长安的形势后,还会从其他方面下手,比如,拉拢张绣将军和文和先生这两个表面和主上对立的人,再从中加深两人对主上的‘恶劣’印象,这无疑是为主上树立了一个强劲的敌人。” 管宁恍然道:“这也许就是王子服和曹操等人合作的基础了,从这一点上看,两者短期的利益是相同的。看今天王子服等人在朝堂上为曹操不遗余力地模样,就可知道,戏志才那小子已经有了稳妥的主意,只是可恨不知道戏志才的诡计是什么。” 桓范淡然道:“这没有什么难猜的,依我看,这事情应该从张济将军的妻子邹氏身上下手才对。” 管宁和太史慈马上明白过来,露出释然的表情。 桓范扫了太史慈一眼,微笑道:“曹操用的果然好计策,想一想吧,主上身强力壮,却无妻妾在长安,蔡琰小姐虽是未婚妻,但却性格倔强,未必随主上的意,作为男人,哪里受得了?现在主上家中有了一个尹氏,按照曹孟德的计划,主上早晚会对这女人动心,昨天晚上又惹出了一个龙女,现在传得满城风雨,我看多半是戏志才的主意,这样一来,先给主上来个贪恋女色的罪名,若是日后因为尹氏而弄得家庭不和,那就更理想了,既然主上当街救了邹氏,无异于英雄救美,只要蓄意创造机会,让主上和这邹氏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那时定会是谣言满天飞的局面,张绣和张济哪里还会善罢甘休?” 太史慈听得心惊肉跳,这个戏志才果然有不逊于郭嘉的才华,自己这面刚一抓丁斐,人家哪里就已经想好了报复的方法,这份心机实在可怕。 这件事情曹操唯一失策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自己和张绣贾诩的关系。 桓范看着心事重重的太史慈,轻声道:“除此之外,曹操还可以在长安地区的诸侯身上下手,让他们和主上的关系日趋紧张,摩擦不断,这对主上的声望绝对是个打击,当然,更狠的招数是直接借助某些事件来打击主上的声望。” 太史慈和管宁面面相觑,有点不明白桓范的意思。 桓范轻声道:“我想,这就是曹操把于吉派到长安来的原因吧。” 太史慈和管宁用心一想,马上大惊失色。 ------------ 第一章 舆论 第一章舆论 桓范看着面色凝重的太史慈两人,叹气道:“身在乱世,人们的命运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最容易寄期望于神明,而这一点恰恰容易被人所利用。” 太史慈想起后世时,在各个国家十分猖獗的邪教,不无忧虑的点头。 管宁叹了口气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就是因为这东西最容易动摇人心,当年先帝在位的时候,就出现过什么‘马生人’和‘雌鸡化雄’的事情。人们都说是亡国之兆,正所谓‘乱国多妖孽’。” 桓范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若是说于吉靠自己的法术弄出这种事情来,我绝对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太史慈想起自己初来这时代的时候,曾经亲眼看见过渔民从海中打上来两只鲸鱼,全身雪白,太史慈也不认识,但是当地的百姓却说这是怪鱼,并且十分的恐慌,还说有大的灾难要发生。 事有凑巧,那年青州大旱,弄得饥民流离失所。就有人说这两条鲸鱼是一种亡国的预兆。 这时代五行术数极为流行,百姓对此无不诚惶诚恐,上自皇室,下到草莽,信这一套的人很多,就连皇帝都不能免俗。 太史慈的新“五德终始说”之所以能站得住脚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是假借五行学说产生的,容易让人接受。 至于曹操,大概是这时代少数几个不信这一套鬼把戏的人之一,当年在济南第一次禁止巫祀神女的时候,曹操就不怕得罪神灵。 这一点实在比孙策强多了,表面这小霸王不怕于吉,但是最后还是被自己的疑神疑鬼弄得吐血身亡。 现在曹操把于吉派到这里来,若是这人兴风作浪起来,只怕非同小可。 太史慈抬起头来看看管宁两人,发现两人脸上也带着一丝迷茫,心中暗叹,以两人的才华,仍然无法完全摆脱迷信的阴影,可见时代对一个人的局限和束缚是多么的厉害。 不过也难怪,于吉的名号实在是太响亮了,外界更把他传的神乎其神,声名在他之上,恐怕除了左慈,便不再作第二人想了。 即便是太史慈,现在对于吉的印象也仅限于此人的武功高绝上,至于他的那些骗人的鬼把戏,比如出现在孙策的铜镜之内,这实在超出太史慈的思考能力范围。 明知道是骗人的,但是却不知道关键在哪儿。 因此,听到于吉的名字,管宁和桓范两人显现出惧怕的样子实在很正常。 故此,太史慈才会忧心忡忡,若是自己连这两人的恐惧心理都消除不了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和曹操斗呢? 想到这里,太史慈故作轻松道:“于吉那一套都是骗人的把戏,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若是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变出一二来,装装神仙。” 管宁闻言,想起来自己和太史慈初次在宴会上见面的时候,太史慈弄得几个小把戏,弄得众人如坠雾中的样子,当下轻松起来。 毕竟,他对太史慈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桓范却不知道这些,对太史慈担忧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这个于吉身上定然有些玄妙,主上不可一味的把他当成骗人的江湖术士。”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我的家乡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有一年天下大雨,一个卖鱼的鱼贩子经过一个小村子,因为急着赶路,结果无意中弄坏了放鱼用的器皿,没有办法,他就把那些因为没有水而即将走向死亡的鱼放进了附近的一棵古树的树洞里,因为下雨的关系,所以树洞里有很多的水,靠这些水的话,这些鱼都会活下去,然后这渔夫便放心地走了。” 管宁和桓范齐齐一怔,不明白太史慈为何说起了故事,不过他们知道自己的这个主上每多出人意表的时候,所以便耐心听着。 太史慈眼中露出笑意道:“后来天晴了,这个村子的村民发现了这些大难不死的鱼,那当然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些鱼是怎么来的,唯一的解释当然就是天上的神灵赐给人们的鱼了,于是这些鱼就变成了神鱼,有人还准备出钱修建庙宇,希望供奉神灵。直到那名渔夫再次到来,说明了事情的真相,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管宁眼睛亮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太史慈在临淄的时候曾经有的一番议论。 桓范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意味:一件事情想不通并不等于是天上的神灵在作怪,每件事情都会有合理的答案。 太史慈这些年来也读了不少的书,此时想起了庄子的一句话“每下愈况”(不是每况愈下),便冷笑道:“还是庄子说的好,最能表达事情真理的东西往往最简单,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简单的理由我们没有找到,而另一个就是有人在故弄玄虚,你说于吉属于哪一种?” 被太史慈这么一说,桓范和管宁对于吉的担忧大为减少。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马生人?有谁亲眼见到?还不是以讹传讹?雌鸡化雄?那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变得吗?对了,还有那个随意进出皇宫的白衣人,我看也简单得很,莫要忘记,当年在洛阳,整个皇宫的人包括先帝在内都是黄巾教的信徒,在十常侍的控制之下,弄个把人进皇宫,然后再消失有何不可?” 管宁和桓范被太史慈说得连连点头。 太史慈心中却在想,后世那些变魔术的手法神乎其神,于吉精通此道并不奇怪,这时代宫中的刑法官都可以为宫女做外科手术,大变活人有什么了不起? 话是被太史慈说明白了,但是麻烦却依然存在。 桓范显然想得很远,不无忧虑道:“曹操果然狠毒,这个于吉来到长安,实在有很多的用处,一方面,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在长安城内制造灵异事件弄得人心惶惶,另外一方面,这个于吉还可以利用他的超然地位蛊惑很多人来针对主上。” 管宁闻言不自觉打了个冷战,失声道:“好一个曹孟德,果然思虑周密。从他派于吉到长安这件事情来看,就有在暗中破坏我计划的企图。” 太史慈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当然知道管宁在担心什么。 现在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了,若是废掉汉献帝也并无不可,但是问题是时机不成熟,这时代民风淳朴,虽然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和后世别无二致,但是百姓却更加看重信用,而且东汉的举孝廉制度影响深远,这种制度使得这时代的人特别原因评价别人,就连百姓都不例外。 自己现在名动天下,原因无外乎是因为把青州变成了天下首富之地、创立了新“五德终始说”、迎回了汉献帝。 若是自己现在废掉汉献帝的话,那对自己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 按照管宁为自己制定的计划,自己要削夺汉献帝的声望,第一步便是把青州的政策一样样在全国实行起来,这样便可以证明太史慈比汉献帝更有资格被称为是“配五德”的君子。 而这其中的关键,就在许子将的身上。 许子将在世人心中已经被抬高到了几乎神人的位置,凡是被他点评过的人,无不应验,若是许子将都完全地站在了太史慈一方的话,那么太史慈将来取代汉献帝便顺理成章多了。 曹操很明显看到了这一点,他更清楚,一天太史慈没有把汉献帝收拾明白,一天便没有资格大举进攻别人,于是,他派来了于吉和戏志才。 戏志才算是免费送给王子服等人的便宜谋士,从现在的布局上看,曹操是打算让戏志才出谋划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贾诩和张绣拉过来。 王图和王则两人则是取代王子服等人军权的人。 而这个于吉则用来对付太史慈和管宁的新“五德终始说”以及许子将的天命之说。 毕竟,许子将虽然神奇,但毕竟是人们可以接受和理解的范畴,而于吉那些魔幻般地手法,则让人无所适从了。 若是这个于吉站在汉献帝一面,那自己想要在舆论上获胜那就变得相当艰难。 用于吉来对付新“五德终始说”和许子将,恐怕只有曹操才想得出这般毒辣却兵不血刃的计策吧。 没有想到,自己和曹操的斗争变成了舆论之争。 可以想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于吉就会在长安城公开自己的身份,到那时,许子将和于吉之争将会相当的激烈。 屋中一片沉默。 好半晌,桓范才叹息道:“若是于吉出现,搞不好连汉中张鲁都会被利用,不管怎么说,五斗米教可是黄巾角的分支。” 管宁点了点头,想起一事,对太史慈沉声道:“对了主上,于吉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不但汉中可能会因为于吉的出现而出现变数,而且我们控制的北方诸州也有潜在的危险,莫要忘记,幽州的十万黄巾军可都是忠实的黄巾教信徒,而我们刚刚占据的豫州,更是黄巾军的大本营,不可等闲视之。” 太史慈长出了一口气道:“幽州我倒是不担心,子敬办事稳重,相信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而且田畴和闵柔一个生性冷静,一个头脑灵活,再加上当年张举和张纯的事情,幽州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倒是豫州令我担心。” 桓范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主上的意思,主上并非担心张济将军,而是希望利用张济将军反过来骗一下曹操,但又怕张济将军不是曹操的对手,弄巧成拙。” 管宁却沉思道:“这事情不可避免,莫要忘记,扬州和豫州乃是毗邻,豫州乃是曹操北望中原绝好跳板。现在张绣和贾诩正在积极准备打入到敌人的内部,曹操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故此,张济那里我们一定要做好工作,既然和曹操假意合作不可避免,那么我们就不可以让曹操看出破绽来。”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曹操一段时间内还不会对张济下手。” 桓范断然道:“主上放心,我们已经加紧对邹氏住处的监视,那些陌生人一旦接近邹氏的住处就会被我们调查。”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是了,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重要的情况?” 桓范这才脸上泛起了微笑道:“昨天晚上和戏志才在一起的那些人我们已经知道了。” 太史慈精神一振道:“那当然少不了王子服他们了。” 桓范嗯了一声道:“那些人都不出我们的意料之外,比如大将军段煨,还有伏完的儿子伏德以及车骑将军董承,其他的还有行军校尉尚弘、典农中郎将任峻、太仆韩融、侍中胡邈……对了,还有那个喜欢胡说八道的皇甫郦。” 管宁冷哼一声道:“王子服的手笔不小啊,可惜顶用的却不见几个。” 桓范嘻嘻一笑道:“依我看来,这里面至少有两个人可以收买,一个是侍中胡邈,一个是皇甫郦,这两人基本可算得上是墙头草。” 太史慈心道这些烂人老子一个也不认识,于是对桓范道:“如此,这件事情便交由你去做吧。” 桓范又道:“至于吕布匹夫的使者宋宪,这会来长安也是另有目的,不过却与我们无关,宋宪是来找一个叫庞舒的人,前些时候长安大乱,吕布离开长安仓促,所以没有时间带走自己的结发妻子严氏,这个严氏就留在了庞舒的府中。” 管宁冷哼一声道:“我看吕布是在甩包袱。” 太史慈想起吕布的为人,点了点头道:“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自古皆然。” 管宁到来了雅兴,随口吟咏了两句《诗经》中的《氓》。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道:“算了,负心汉吕布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正是因为吕布的性格,所以这个严氏才会安然无恙,否则王允那时第一个杀的就是严氏。不过还算不错,吕布毕竟还有些良心,现在不就要把严氏接回去吗?总不是乱终弃的好。” 桓范冷哼一声道:“只怕吕布这家伙意不在此。” 太史慈闻言大奇。 桓范解释道:“我听说这个庞舒的副手名字叫秦怡禄……” 太史慈听到这个名字马上明白了,随口说道:“我知道了,定是吕布看上了秦怡禄的美貌老婆,嘿,你们看我干什么……哦,没什么。”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头,自己又说错了话。 管宁的眼中充满了疑问,而桓范的双眼中则满是震惊,他看着太史慈,震惊道:“主上,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太史慈心中叫糟,难道自己可以和两人解释说这个秦怡禄的老婆长得美貌非常,弄得历史上的关羽和曹操一个劲儿的抢,最后导致了关羽叛离曹操,而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的事情? 唯有哈哈笑了一声,掩饰道:“想当然耳,想当然耳。” 管宁看向桓范,惊异道:“主上竟然猜对了?!” 桓范一脸震惊的点了点头,仍然忍不住道:“这也太神了。” 太史慈哪敢再解释?唯有“启发”桓范道:“你先别管这些事情,我看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桓范不虞有他,两眼闪亮道:“桓范晓得了。” 太史慈松了一口气,管宁却看着桓范道:“长安城里还有什么新闻?” 桓范好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笑道:“对了主上,今天有人被圣上打了板子,最后呲牙咧嘴被人抬了出去。” 太史慈大奇,问道:“圣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今天谁这么倒霉,触了她的霉头?” 桓范嗤了一声道:“还不是太史令王立和宗正刘艾那两个笨蛋?那个太史令王立居然和宗正刘艾跑到汉献帝那里说‘吾仰观天文,自去春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金火交会,必有新天子出。吾观大汉气数将终,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北方’云云,这不是作死吗?” 管宁失笑道:“难道圣上没打算杀了他们吗?” 桓范冷哼一声道:“我看这八成是苦肉计,那个太史令王立也是山东琅琊王氏家族的人。他这么做表面上是在向我们效忠,但其实却是在变相封我们的口。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任何人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主上,每个人都会认为是主上支持王立这么做的,殊不知主上若是这么做绝对是给自己添麻烦。依我看王立也是曹操的人,当然,王子服等人是不可能知道王立的身份的。看着吧,不久之后,这个王立就会靠向主上。”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一眼,心中苦笑。 这个枭雄曹操真是出人意料的麻烦。 ------------ 第二章 私情 第二章私情 夜晚,群玉阁热闹非凡。 太史慈和一干手下来到这里时,群玉阁的大厅之中已经坐满了人。 出来迎接太史慈的人仍然是那风骚的红袖,这成熟得好像水蜜桃般的荡妇看见太史慈后,一双媚眼亮了起来,娇笑着纵体入怀,几乎用一种投怀送抱的方式挽着太史慈的强健铁臂,讨好着太史慈。 虽然明知道眼前的红袖不过是虚情假意,看重的不过是自己腰内多金,太史慈还是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醉生梦死的确有令人难以忘怀的地方。 不过温柔乡是英雄冢,太史慈可不敢忘记这句话。 在万众瞩目下,太史慈一行人上了二楼。 在红袖为太史慈开门的空档,桓范靠近太史慈的耳边,嘿嘿低笑道:“主上,楼下的那些人一定奇怪,为何主上今晚还会来此,难道不怕蔡太傅嫉妒吗?” 太史慈傲然一笑道:“让他们胡思乱想去吧。” 房门打开,却见于伏罗正坐在里面喝闷酒。 看见太史慈等人进屋,于伏罗马上站起身来向太史慈行礼。 太史慈看他脸色不好看,好奇道:“于伏罗你怎么了?” 于伏罗闷哼一声道:“主上,属下无能,请了半天龙女小姐都没有成功,把主上的名头搬出来都不好使。” 太史慈啼笑皆非道:“龙女小姐乃是高雅之人,定是你于伏罗在群玉阁的名声不好,人家不愿意出来见你这色欲之徒。” 于伏罗叫起了撞天屈:“主上,我于伏罗不敢再长安乱来的,别说是我,就是换成比我来头大十倍的人也不敢在群玉阁撒野的。” 管宁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看向红袖,后者连忙解释道:“各位有所不知,龙女名义上是群玉阁的人,但是妾身对龙女并没有什么约束力,她仅仅是每年向我缴纳多少银钱罢了。而且龙女的习惯是会客前要独处一段时间。” 众人释然,太史慈对于伏罗笑道:“大凡有所成就的人都会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于伏罗你要包容龙女小姐才好,作为女孩儿从事这种职业,即便是卖艺不卖身,那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毕竟要面对很多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人。所以我看龙女小姐现在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入戏所用。” 红袖却在一旁陪笑道:“但是龙女却对司空大人赞不绝口呢,自从上次一见司空大人,龙女便没口子地赞颂司空大人。” 太史慈失笑道:“那我是否应该亲自请龙女小姐到这里来呢?” 众人一阵起哄,显然大觉有趣。 红袖哪敢扫了太史慈的兴?于是便带着太史慈前往红袖的住处,从这群玉阁主楼的后门出去,在七扭八拐之后便来到了以出清幽的小院,红袖伸出纤纤玉指,指向在不远处的一处小楼,对太史慈吹气如兰道:“司空大人科,那里便是龙女的住处了。” 言罢便转身离去。 太史慈暗赞这红袖的知情识趣,果然是挑通眉眼之人。 听着不知道从何处高楼传来的美妙笛声,太史慈的全部精神都松懈下来。 月光很好。 太史慈在那一轮明月下负手信步而行。 群玉阁想得很周到,在这小园香径上虽无落花,但也无积雪,那自然是为了免得行人滑倒。 那些积雪都被人工堆积起来,做成各种各样的雪罗汉,与那些小树相映成趣。 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太史慈忍不住哼起了后世的一些流行音乐。 就在这时,却见龙女住的小楼的门口人影一闪,一个穿着雪白貂裘的娇小身影在太史慈的眼前一晃而过。 那是龙女。 太史慈看得很清楚。 不是要见自己吗?怎么还出来? 太史慈好奇心大起,连忙从后面跟上。 若是换作平时,太史慈可没有心情跟踪别人,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太史慈发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似乎身份都不大简单,那并非是自己疑神疑鬼。 不知道历史上的曹操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情。 正思索间,太史慈停了下来,发现龙女在一座假山那里停下,正被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抱在怀里。 这个龙女竟然有秘密情郎?! 太史慈看了一下地形,灵机一动,绕到了家山的另外一面,攀岩了上去,从假山的上方俯视下方。 只见龙女和那男子正在热吻,此时正是不可开交的紧要关头,两人都在剧烈的喘息。 那男子的一双手更不断地在龙女身上游走,若不是因为天冷的原因,只怕龙女此时已经是罗衫半解了。 半晌,唇分。 龙女无力地伏在男子的怀中,闭着眼睛。 星眸浮动,面似桃花,说不出的娇艳欲滴,的确是我见犹怜。 太史慈看了龙女这动人的模样,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那男子又哪里忍得住?低下头去还想要强吻龙女。 岂料龙女一把便把那男子推开,低呼道:“不要。” 那男子愕然看着自己的怀中人。 龙女却嗔怪道:“童哥,待会我还要去见太史慈呢,我们不可在此耽搁太长时间。” 太史慈心中忍不住跳动了几下:这对男女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也是奔着自己来的? 那被叫做“童哥”的男子闻言一愕,旋即愤然道:“又是那个太史慈!哼,董承那老贼自己拿太史慈没有办法,难道就要牺牲云英你的清白之躯吗?” 云英?……是龙女的真名字吗? 龙女叹了口气道:“童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幼年卖给董承,养在府中多年,本来命运就不在自己的手中,现在不管怎么说还是自由之身,又可以卖艺不卖身,比充当董承的妻妾好多了,日后我们若是可以完成董承的计划,我定会要求董承还我自由之身的,到那时我们便可双宿双栖、白头偕老……” 太史慈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他终于知道眼前的这对男女是什么人了。 这两人就是在历史上出卖了董承、王子服等人的秦庆童和云英两人。不过最后也没有好报,被曹操杀掉了。 果然那男子冷哼一声道:“我秦庆童对天发誓,此生一定要娶云英为妻,不管到何时。” 龙女柔声道:“童哥……” 太史慈可没时间看他们亲亲我我,心中飞快的计较:看样子这还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董承乃是王子服等人的死党,他的女儿现在就是后宫人选。 再想一想蔡文姬父女两人被他们调回来的原因,太史慈就可以肯定这个龙女乃是董承对付自己的棋子。 作用嘛,和尹氏别无二致。 正在神思恍惚间,却听秦庆童有点感伤道:“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我担心云英你,我两人自幼青梅竹马,若不是你家中变故被卖到董承的府第中,我们现在只怕已经是恩爱夫妻了,可叹造化弄人。自你入府后,我便想尽办法要混进董承府中,这俩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门路,你却被董承换了身份,送到了这群玉阁……” 龙女感动道:“我知道童哥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 秦庆童摇头道:“这些都无所谓,但我却在担心云英你,太史慈是什么人?那是青州战神,天底下除了吕布之外无人可以威胁到她,而且这人惊才绝艳,不但算无遗策而且才华横溢,身边谋士如云、猛将如雨,乃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我看天下弄不好最后都要改朝换代,董承一个无知匹夫,除了用他的酒囊饭袋的眼睛看不起人之外,有何德何能?凭什么去伤害太史慈?他要寻死就算了,何苦还要拉上云英你呢?” 太史慈听得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个秦庆童还有这种见识。 看起来比王子服这等王公贵族强多了。 龙女叹了口气道:“问题是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童哥你的身份已经被董承发现了,若是我不答应的话,董承马上就会对你不利,童哥你的行踪你瞒不过董承的。” 秦庆童骇然道:“我来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身后明明没有人……” 龙女摇头道:“童哥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董承当然不会太过限制你我的自由,因为那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我在群玉阁乃是万众瞩目的人物,但问题是董承现在拿我来威胁你,只要你稍有异动,我就会有不测。而这恰好是童哥你的软肋。今天晚上你我相会的事情我哪里敢不告诉董承?” 秦庆童莫名其妙道:“我会有什么异动?” 龙女凄然道:“若是日后童哥你忍受不了我与太史慈之间发生的事情,说出事情的真相的话,董承自然会采取行动。” 秦庆童呆立半晌,才颓然道:“董承果然有些本领,我原本想把从你这里得知的董承的图谋告诉太史慈,现在看来只怕是痴人说梦。” 龙女叹了口气道:“话又说回来,我之所以会答应这件事情,也是因为怕童哥你被董承陷害。所以现在的你看似自由,其实却是笼中鸟。人家也不需要跟踪你,只需严密监视司空府,只要你一进到太史慈的府邸里,董承那面马上知道,然后自有对策。我们两人只会枉送性命。” 秦庆童叹了口气道:“若是可令太史慈来主动找我的话,一切事情都好办了。但问题是太史慈那样的大人物又怎可能知道我这小人物呢。” 听了半天,太史慈明白了这对同命鸳鸯的处境,看来两人是被董承威逼利诱才会有现在的局面,若是论其本意的话,两人只不过希望结成夫妻罢了。 想想历史上的两人,也的确如此,这个秦庆童除了要求娶云英为妻之外,还真是别无要求。 只是想不到这个化名为龙女的云英这般楚楚动人。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就给了自己利用两人的机会。秦庆童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找上门来。 太史慈心中冷笑,同时暗中揣测董承得所谓计策。 不会是把对付曹操那一套用在自己的身上吧。 正想着,只听龙女对秦庆童道:“其实这事情很简单,董承他们对太史慈分析了好久,认为太史慈这人唯一的弱点就是心太软,对于身边的人一旦信任便不再防范……” 秦庆童冷笑道:“所以就让你去用美人计?哼,你以为太史慈会上当吗?” 龙女摇头道:“迷惑太史慈不如杀死太史慈,所以他们希望我向太史慈投毒。” 太史慈心叫果然。 龙女解释道:“董承与宫内的太医吉平是知交好友,此人乃是当世名医,名声不在华佗之下……” 秦庆童点头道:“这个人的名字我听说过,听说下药如神。” 龙女轻声道:“但此人最擅长的却是毒药,若是他愿意可以杀人于无形,只要有机会靠近太史慈,保管可令太史慈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秦庆童皱眉道:“但太史慈身亡之时你又如何脱身呢?” 龙女叹道:“这个太医吉平果然有鬼神莫测之能,这人不知道如何做的,发明了一种春药,效果比五石散强烈百倍,而且绝对不宜被人发现,只会叫人在床第之上欲罢不能,最后控制精关,让男人脱阳而亡,只要把这种春药涂抹在女人的私处便可随心所欲了,比之什么慢性毒药都要好使。毕竟太史慈警觉性高,用慢性毒药的话,说不准会被太史慈发现。而且太史慈不可能天天到这里来,更不可能把我娶回府中。” 太史慈倒吸了一口冷气,好毒辣的计策! 秦庆童却咬牙道:“说到底还是要你献上清白之躯。” 龙女幽幽一叹,不再说话。 秦庆童却冷笑道:“云英你实在太天真了,说实话,你认为在事成之后董承会放过我们吗?” 太史慈再一次对这秦庆童刮目相看,兔死狐悲的道理说来容易,真正明白的却寥寥无几。 这个秦庆童不过是个市井人物,确有这种见识,的确非同凡响。 龙女凄然道:“童哥你以为我愿意相信吗?但时至今日还有其他的道路可以走吗?” 秦庆童沉思了一会儿,断然道:“龙女你既然有机会接近太史慈,为何不找机会向太史慈说明这件事情?董承他们说得对,太史慈是个心软的人,投向太史慈我们还有机会。” 龙女闻言一怔,缓缓点头道:“还是童哥你反应快,这个提议很值得一试。” 秦庆童用力抱了一下龙女,深情道:“放心吧,这么做的危险是小的,太史慈会答应的,而且从太史慈办事的习惯上就可知道太史慈是多么地喜欢用装傻去迷惑别人,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我们又是心甘情愿地投向他,他自然会珍惜的,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在一起了。” 不知为何,太史慈现在已经对这个秦庆童深具戒心。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分析起人性来这般透彻? 难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促使历史上的曹操杀掉了他? 按照曹操的个性来看,倒是很有可能。 莫名中,太史慈竟然也对此人动了杀机。 不过太史慈是不会杀他的,毕竟他并没有害人,只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奋斗罢了,只要不危害到自己,太史慈定会放他们两人生路的。 至此,太史慈月下寻佳人的雅兴完全被破坏了。 却听秦庆童沉声道:“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是我在担心那个吉平有没有对你下手,在你身上下毒,若是如此的话我们只有坐以待毙。” 龙女默然半晌,断然道:“不管如何,投向太史慈活下去的机会大一些,我们何不一试?” 秦庆童用力点了点头。 龙女却道:“时间不多了,不可让太史慈他们等急了,我这就上去。” 秦庆童用力地抱住龙女,再深情一吻。 不半晌,传来喘息声。 太史慈悄然下来,躲在了假山后面。 不多时,龙女离开了,再过一会儿,那秦庆童也自假山后面出来。 借着月光,太史慈看清楚了秦庆童的模样。 身材只比自己低上一些,细腰扎背,面白如玉,毫无瑕疵,一绺头发飘在额前,的确是个英俊男儿。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似寒星,却又隐藏着无限的烈火,好像随时随地都可点燃女人的灵魂,为他纵情燃烧,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太史慈心中慨叹:难怪龙女为之心动,只怕任何女子看见了都会情不自禁吧。 最难的此人对龙女一片痴情,虽然出卖别人是卑鄙之土的行为,但总比王子服他们强吧? 等两人走后,太史慈才慢慢从后园回到了前楼,进到了客房。 才一进屋便受到了所有人的埋怨,闹哄哄的要太史慈喝酒。 看着若无其事龙女,太史慈心情大佳,连饮三杯,并且谎称自己走错了方向。 众人这才释然,放过了他。 太史慈当然坐在了龙女的身边,趁着众人倒酒的机会,在龙女身边低声道:“云英小姐……” 龙女娇躯一颤,不能置信地看向太史慈。 ------------ 第三章 进展 第三章进展 太史慈此语一出,龙女花容失色。 在这宴会上,太史慈和龙女乃是万众瞩目的一对,故此两人的一举一动无不受到所有人的关注,龙女的异样马上引起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 不过没有人会问发生么什么事情,毕竟都是太史慈的手下。 太史慈扫了一眼满脸好奇的于伏罗,哈哈一笑道:“龙女你不必害怕,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毕竟自由身来之不易,我太史慈岂会强人所难?” 于伏罗马上释然,以为太史慈是要把龙女这天生尤物收入府中,在那里欲擒故纵呢。 虽然心中万分遗憾,于伏罗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毕竟和太史慈争女人实在是不自量力,当下干笑道:“如此说来,主上和龙女小姐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龙女何等样人?见到太史慈这般说,立时知道太史慈不会为难自己,连忙娇笑道:“司空大人的美意小女子心领了,可惜小女子出身青楼,又哪里能配得上司空大人呢?” 太史慈心中叫绝,面上含笑不语。 于伏罗的心里这才舒服了点。 桓范管宁等人却心知肚明太史慈是在掩饰什么,毕竟于伏罗并非是自己人。 当下众人岔开话题,推杯换盏,场面开始热烈起来。 龙女表面若无其事,却心有余悸地低声道:“司空大人什么意思?” 太史慈心中好笑,莫测高深道:“你和秦庆童的事情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有了刚才的事情,龙女这一次虽然惊异,却不会面上变色,只是双眼漏出镇定之色,显然视死如归。 太史慈看得心中佩服,那并非是因为龙女的胆气,而是因为龙女的见识,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最坏的结果就是死,如果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共赴黄泉,那也算是得偿所愿。 而且太史慈现在这副态度只怕不会要自己的性命,找自己合作的机会居多。 太史慈淡然道:“长话短说,我帮姑娘达到心愿,而姑娘也需要帮我一个忙,如何?” 龙女不假思索道:“反间计?” 太史慈笑道:“姑娘才思敏捷,本人十分佩服,我不会要姑娘做危险的事情,毕竟长安的势力斗争和姑娘无关,更何况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本来就是我的梦想,姑娘和秦公子的好事我是乐见其成的。” 龙女看着太史慈,缓缓道:“司空大人听见了我和庆童的谈话?” 太史慈有点尴尬,表面却平静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姑娘还请见谅。” 龙女俏目一亮,显然被太史慈的新奇言语所吸引,点头道:“司空大人果然出口成章,言之有物,不过我怎样才可信得过司空大人呢?” 太史慈嗤了一声道:“姑娘未免太小瞧我太史慈,和别人相比,我太史慈的信用还是可以保证的。” 龙女闻言沉吟半晌,才断然道:“那小女子便信了司空大人!”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这般通达世事,日后定会得偿所愿。” 龙女闻言一楞,旋即发出娇笑。 众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被龙女的明媚笑容所吸引,深深不可自拔。 待太史慈等人回到家中,把于伏罗弄回屋中睡觉后,太史慈才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众人。 众人闻言大喜,桓范立刻表示要找机会暗中接触秦庆童。 太史慈当然放心桓范去办这件事情,不过却更担心群玉阁的来历。 看来这个长安第一楼并非是一般的烟花之地那般简单,说不定也是和青州的高阳酒楼一般,带有间谍性质。 现在长安的局势已经日趋明朗,至少敌人的招数太史慈已经大意明了,不至于发生状况的时候束手无策。 唯一令太史慈感到郁闷的事情孙策和周瑜派来的使者安静地过分,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打算。 若是说周瑜在长安没有图谋,打死太史慈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廖立和蒯越都非是易与之辈,现在的安静实在是没有道理。 现在太史慈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密切监视。 至于王子服等人,太史慈还真是从未放在眼里,虽然今天龙女的事情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不过想一想,王子服他们左右就是这几手,不足为奇。 而且对于王子服来说,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不是别的事情,而是把三女弄进皇宫的事情,马腾的女儿天生媚骨,只要是男人便难以逃脱她的控制。 说到这一点,董承家里的女儿和伏完的女儿都不是马腾女儿的对手,唯一的希望就是曹操的“女儿”了。 现在汉献帝日渐长大,对于男女之事当然比他的同龄人知道得更多,若是让这马腾的女儿进宫的话,那还了得? 所以,现在王子服等人一定正忙着组织马腾的女儿进宫的事情。 第二天,于伏罗向太史慈告辞,回到了并州的雁门关,去抵挡鲜卑人,捍卫自己的地位去了。 随后的几天,长安城越发的热闹,各地的诸侯使者自从和太史慈探讨过协约之后,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关于青州的武器贩卖,那火爆程度完全超出了太史慈等人的意外。 神臂弓、强弩、斩马刀三款武器引起了各路诸侯使者的普遍兴趣,纷纷提出要求购买。 管宁等人当然知道这是狠赚一笔的机会,于是趁机抬高武器的价格,尤其是对斩马刀和弩箭的贩卖,更是一派奸商本色。 管宁以锻造斩马刀和弩箭失败率高,故此提高价格。 这一点令诸侯的使者们大伤脑筋,不过当他们看到斩马刀的性能之后,便全都闭上了嘴巴,按照他们所知道的工艺,当然知道斩马刀的性能的难得。 这时代最优秀的武器材料就是百炼钢,而所谓的百炼钢并非是真正的钢材,它仅仅是靠击打来提高铁的硬度,但与此同时,因为碳的大量流失导致了百炼钢的韧性不足,变得极脆。 不过因为这时代的刀剑都有一定的弧度,而且以劈砍为主,所以对百炼钢过脆的问题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完全可以靠增加刀背的厚度来避免折断的情况出现,但若是用百炼钢做盔甲的话,那绝对是败笔。 青州的斩马刀无疑避免了百炼钢的缺点,在刀身的柔韧性上作出了极大的改良,使得斩马刀在凌厉刚猛之外平添了轻灵飘逸之感。 在此之前,江南名刀古锭刀深受行家的推崇,而且江南水军的战刀大多以此为基础来锻造。 曹操的倚天剑和青釭剑,刘备的雌雄双股剑从本质上看其实都已经近乎于刀,带有一定的弧度,一把剑用于防守,一把剑用于进攻。 但是这种刀剑在威猛的同时因为刀身过于沉重,使得使用者转动不灵活,在战场的冲杀中很有可能因此而失去平衡,孙坚等人的战死也与此有绝对的关系。 可是青州斩马刀则不同,面对不同的近战武器,斩马刀都可以应付自如。 正是因为这种不可超越的优点,才使得这些诸侯使者忍受着青州军方的漫天要价。 当然有的诸侯会动上别的心眼,他们在询问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岂料这么问正中管宁等人的下怀,管宁等人开出的条件是只要诸侯们能够提供足够的铁料,他们就可以保证产量。 这么一来,青州的铁料就会多起来。 有的诸侯也看出管宁等人这么做的目的,于是又找到了另外一种方法,他们的理由是太史慈曾经说过可以把斩马刀的生产方法卖给他们使用。 管宁按照太史慈的指示,痛快地答应了这些诸侯使者的要求。 那些使者没有想到事情会办得这么顺利,因此无不疑神疑鬼,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到管宁那里去询问原因。 管宁也不隐瞒,他轻描淡写的告诉这些使者说,因为各地的铁料品质不同,所以需要经过的锻造的过程也不同。 青州的铁匠在经过多年的实践之后,已经形成了一套提炼钢材锻造武器的体系,而这体系是经过多年来摸索而来的,而斩马刀的锻造是有严格标准的。 即便是有外人掌握了斩马刀的尺寸轻重,也会因为铁料的提纯的原因而造成斩马刀质量的低下,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出卖斩马刀的各种设计数据并非是难事。 与此相同的还有神臂弓和强弩。 而关于铁料的种种经验,那是被青州的铁匠们所掌握的,“都属于他们的专利权”,我们也没有把法要求人家拿出来,毕竟这是青州的‘军法’,“ 经过管宁一说,众使者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不由得垂头丧气。 到这时候,使者们才知道做生意的艰难,同时更加佩服青州设定的条款的完美周到。 基于这种考虑,很多的使者在一次派出人手,返回诸侯的控制区域,要对青州开出的条款从长计议。 青州和众诸侯使者的谈判进行得十分艰难,但是其他的大商人们和各个诸侯之间的谈判确实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先是苏双和张世平两人利用自己和刘备的亲密关系,打开了蜀道,和汉中以及益州建立的经商关系。 随后,管宁代表青州和苏双和张世平创立了这时代最大的运输团队。 幽州的战马加上青州的马车,再加上青州官道的建设队伍,使得天下间的运输变得更加方便起来。 益州的丝织品则得到了很好的销路,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流通。 在短时间看,他们的确会因此而获利,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太史慈等人早有后手,他们将会用青州的丝织品彻底击垮益州的丝织商品。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首先就要让丝织品成为益州的经济支柱,架空益州的农耕经济。 而甄氏家族就在此时和简雍形成了协议。 甄俨和益州签订的是农民工协议,那协议的大体内容是到益州招募无地的农民,到冀州去从事农业生产,甄氏家族每年只需向益州缴纳多少的政策费用便可享受此等政策。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甄氏家族的提议正中益州使者们的下怀。 因为战乱的原因,益州现在有不少的难民,这些难民无地可种,留在益州只会造成益州世家大族的不满,现在甄氏家族表示希望雇用这些农民,那是在给他们减轻麻烦,益州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痛快地答应了。 他们当然无法看透甄氏家族的背后目的了。 随后,糜竺也和益州做起了渔盐生意。 在这些大商人中,唯一不受太史慈控制的人大概是河东的卫氏家族了。 这也难怪,谁让太史慈抢了别人家的儿媳妇呢?本来卫仲道一死,蔡文姬即便是回到家中,那也应该是为卫氏家族守寡。 现在倒好,太史慈这么做可算是横刀夺爱了。 虽然没有见到蔡文姬对这门亲事的态度,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都知道这件亲事已成定局。 最关键的地方是现在明眼人都可看出来,有很多人都希望蔡文姬可以干预太史慈的行为。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此一来,蔡文姬嫁给太史慈的事情根本无法改变。 而这种事情对于卫氏家就族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因此虽然卫氏家族也派人来到长安,但却绝对不会对太史慈假以颜色。 太史慈哪里会把他们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一个河东的世家大族而已,现在自己控制的北方诸州的改革还没有完全进行,卫氏家族得意不了太长的时间。 至于其他的商人们,对太史慈还是非常感激的,毕竟太史慈为他们创造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实在难得。 尤其是洽谈会的主意,在这些商人的眼中实在是天才的提议。 当他们听说像这样的洽谈会每年都会进行一次的时候,自然更加的兴奋雀跃。 诸侯们当然也是乐在其中,他们感觉和这些小人物在一起做生意比和青州的那些大奸商们谈判容易多了,对于管宁等人他们现在简直是头痛极了。 别说是管宁了,就是陈群、张紘、诸葛瑾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人物都令他们十分难受。 尤其是诸葛瑾,当他们听说“损益连弩”的发明者乃是诸葛瑾的弟弟诸葛亮的时候,这些人拿来了大笔的好处来贿赂诸葛瑾,希望能够从诸葛瑾那里打开缺口,得到这等神兵利器。 谁知道诸葛瑾年纪虽小,但是对于经商之道却极为精通,弄得这些人兴高采烈而来,灰头土脸而去。 在这些诸侯使者的眼里,这些没什么条件讲的小商人们就可爱多了。 殊不知,这些商人中有不少都是从青州来的,他们的背后就是青州政府,如此一来,青州的经济势力便好像随风潜入夜的春雨一般,不知不觉地潜入到了各地诸侯那里。 大家生意还没有谈完,长安城便又出了一件事情:汉献帝一举把马腾的女儿、曹操的“女儿”,董承的女儿,伏完的女儿全部收到宫中,变成了自己的嫔妃。 天下的百姓哪里懂得其中的道理?都说这汉献帝人小鬼大,小小年纪便如此好色,简直不见乃父当年。 这个结果当然令王子服等人大失所望。 不过王子服等人在第二天便不再反对汉献帝的决定。 原因很简单,当然是因为看到了曹操的那个“假女儿”来燕儿了。 以来燕儿的素质来看,没有人会认为这来燕儿会比马腾的女儿差。 太史慈却在暗笑,知道自己对蔡文姬说的一番话起了作用,看来汉献帝已经按照自己的话去做了,准备对这些女子考察一番,然后再决定自己皇后的人选。 这个命令一下,长安城内最痛苦的人大概就是那些纨绔子弟了。 这帮家伙没有想到汉献帝一下子收罗了这么多的美女进宫。 马腾的神秘女儿就不说了,至于曹操的“女儿”,据那些有缘相见的人说,完全可以和马腾的女儿以及群玉阁的龙女分庭抗礼。 即便是说起董承和伏完的女儿,那也是大家闺秀,万里挑一的美女,同样是很多少年人的梦中情人,理想的对象。 不过没有人可以跟皇帝争夺女人,所以这些纨绔子弟只有把目标转移,最后放在了群玉阁的龙女身上。 一时之间,龙女的身价倍增,每个人都以见到龙女为荣幸。 群玉阁的生意火爆到了极点。 太史慈却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件事情,倒是桓范和秦庆童联系上的消息令他欢喜鼓舞。、 为了谨慎起见,太史慈当然告诉桓范小心行事了。 随后,四女进宫。 就在这时,太史慈等人一直密切关注的“妖道”于吉终于在长安正是现身了。 一场关于天命的舆论之战即将爆发。 ------------ 第四章 杀机 第四章杀机 在于吉现身之前,正如太史慈等人的预料,长安城出现了怪异事件。 这一回倒不是什么马生人、雄鸡化雌之类的荒诞不经的怪诞事件,只不过是长安城中很多达官贵人家中一家老小,上下几百口人全都生了怪病。 这怪病就是全身发热,四肢无力,可是病人却不停地叫自己好冷。 不到几天的时间,已经有五家达官贵人家中出现病症,一时之间,长安城内人心惶惶,更有人说这是天降妖孽,在霍乱长安。 汉献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非常关注,毕竟这种事情对他的声望没有半点好处。 于是,汉献帝便把自己宫中的御医集体派到五家生病的人家种去探望病情。 岂料,不但这些御医对这怪病束手无策,而且当场也被传染上了这种怪病。 这消息一传到宫中,汉献帝吓得不敢让这些御医再回到自己的宫中,更命令这些御医不要四处走动。 最后,万般无奈的汉献帝便派自己最信赖的御医吉平出马。 但是最后的结果是连吉平也被传染上了这种怪病。 如此一来,长安城内更加骚动起来。 太史慈和管宁一开始并非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甚至没有把这件事情和于吉的出现联系在一起。 在青州,因为华佗等人的大力倡导,所以一般的青州百姓都已经认识到疾病的产生都是有原因的,比如瘟疫,那是因为腐烂物产生的毒素污染了水源造成的,因此注意卫生是关键,平常的身体保健也很重要,华佗把自己发明的五禽戏教给了很多人,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所以长安的怪病出现并不能引起太史慈和管宁的惊慌。 直到御医们生病,太史慈才发现事情不对,最后连吉平这大国手也被感染,更加令太史慈重视,于是连夜派人回青州,请华佗到长安来为病患诊治病情。 就在这个时候,于吉出现了。 于吉才一现身,便造成了轰动效应。 也不知道这人弄了个什么魔术出来,居然突然出现在城墙之上,吓得长安城城墙上的守军目瞪口呆。 这于吉倒好,从墙上飘然而下后,迈着大步唱着一首让人听了便无比舒服的歌曲进了长安城。 不长时间,仙风道骨的于吉便引起了长安城的轰动。 琅琊宫、于吉。 何等响亮的名头?! 随即,于吉在长安一日之内连连治好了那五家达官贵人家的病患,连御医们都是药到病除,吉平更是对于吉佩服得五体投地,想要当场跪拜在地,认于吉为师父。 于吉却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就当人们以为于吉只是过路经过长安的时候,于吉再一次出现了。这回于吉号称自己要画符生水,彻底消灭长安城内的疾病根源。 一夜之间,于吉变成了长安城的活神仙。 太史慈和管宁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原来这是于吉的计策。 就在这个时候,汉献帝也下了命令,要亲自召见于吉。 虽然有千般不情愿,太史慈却知道自己输给了曹操一阵。 清晨,上早朝的路上。 太史慈、管宁、桓范三人坐在马车之中,神色凝重。 先是管宁叹了一口气道:“千防万防,最后还是给曹孟德找到了这个机会。于吉一旦冠冕堂皇的现身,对我方的声望实在是损失巨大,一个于吉就可以顶得上许子将、主上和我三人之功,若是说起五行学说,谁还可以比于吉更出色?” 桓范皱眉道:“这个于吉当真邪门,这两天我始终在琢磨这个于吉是怎么出现在长安的,他的出现太过匪夷所思,真好像是从天而降。” 太史慈苦笑道:“这一点倒好说,无非就是一个化妆术,但是让我想不明白的事情于吉的医术实在太出众了,按照现在天下人的评论,都认为吉平和华佗的水平差不多,可是这怪病吉平却是束手无策,想来华佗来到这里也是一样的结果,这个于吉却是药到病除,简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了。” 桓范冷哼一声道:“主上实在过于心实,这事情未必是就是于吉的手笔。” 太史慈略一思索,恍然道:“你是说这件事情乃是曹操和王子服等人设计出来的?” 桓范冷然道:“正是如此,若我是王子服,一定会先命令精通于下药吉平配置一味药材,可令人生这种怪病,当然在造药的同时,解药也已经被准备好了。然后对别人下药,顺带着把御医们和吉平自己也感染了,最后当然是由咱们的神仙于吉出马,来个救苦救难,表面上是于吉的神通,其实却是吉平捣的鬼。” 太史慈和管宁闻言信服的点了点头,桓范的这番分析可以说是入情入理。不过这也同时证明王子服等人已经知道于吉乃是曹操的人,否则这种合作便失去了基础。 管宁皱着眉头道:“桓范你言之有理,但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于吉的那些鬼把戏,而是我们到底要怎样对付于吉才可以。”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现在于吉已经现身,我们对付于吉只怕没有半点好处,只怕会打草惊蛇。” 桓范却微笑道:“主上想得太多了,若是按照我的主意,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刺杀于吉。” 太史慈和管宁闻言身躯一震,齐声低喝道:“刺杀于吉?!” 太史慈看向桓范,沉声道:“可否解释的详细一些。” 桓范的嘴角逸出一丝冷笑道:“主上,我们现在是不是把于吉的事情想得过于被动了?又或者说,我们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要知道,于吉这一现身,想要除掉于吉的人可不在少数?” 太史慈闻言一楞,旋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马腾他们?” 桓范点头道:“正是如此,按照曹孟德的意图来说,于吉的出现的确是针对我们而来的,若是我们轻举妄动,曹操马上就会猜出我们已经明了他的图谋,到那时,曹孟德将会行事更加谨慎。所以主上才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发难。”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一眼,缓缓点头,自己担心的正是这件事情。 桓范摇头道:“主上,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于吉不管是不是曹孟德的人,我们都有杀于吉的理由?毕竟于吉的出现威胁到了主上的声望,所以即便我们明目张胆地杀掉于吉,曹操都不会认为我们是识破了他的奸计。” 太史慈和管宁又是一愣,这个角度他们两人从未想过。 桓范冷笑道:“更何况我们不能光看我们与曹操的关系,还要注意其他诸侯的动向才行,运筹帷幄固然重要,但有时候突发事件一样会导致整个局势的改变。” 顿了一顿,桓范又道:“主上请想,曹孟德派来于吉之前肯定想不到马腾的女儿这回事情,更不会想到马腾的女儿会是五斗米教的神女,所以当于吉现身之后,最慌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马腾!虽然他的女儿很厉害,但是和于吉一比,那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现在于吉又被圣上召进宫中,用脚趾头我们都可以想到于吉会和圣上说什么话。” 太史慈和管宁逐渐明白过来,后者笑道:“原来如此,那就是说于吉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向圣上担保,说皇后的最佳人选乃是曹操的那个假女儿来燕儿。在这个时候,还有谁的话会比于吉的话更有说服力?” 太史慈摸着自己的下巴,虎目中闪动这大感有趣的光芒,思索道:“这事情就有意思了,要知道现在在长安除了我们和王子服一党,没有知道这个于吉乃是曹孟德的手下,所以马腾等人见到于吉的出现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应该是私下里去找于吉,希望他在圣上面前为自己的女儿美言几句,成为皇后。而且不管怎么说,五斗米教也是黄巾教的分支,看在同出一门的面子上,马腾当然希望于吉会为自己的女儿说话了。” 桓范语带讥笑道:“可惜马腾却不知道于吉乃是曹操的人,所以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就是泡汤。” 管宁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恍然大悟道:“我说为何益州的使者和曹孟德的使者关系并不亲密呢!原来原因是在这里,曹孟德没有想到马腾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宫中,而且还是能够魅惑任何男人的绝代尤物,这岂非是跟来燕儿抢风头?” 桓范冷然道:“这个自是当然,曹孟德的大局观相当出色,他当然一眼便可以看出益州、汉中、马腾、李傕等人乃是一党,马腾这么做绝对是益州、汉中等方面共同的利益驱使,而这一点恰恰是曹操头痛的。”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这也难怪,按照曹孟德的想法,把我太史慈赶出长安后,他要遥控长安,到那时对他威胁最大的人不是我太史慈,反而是和他一样希望把圣上把持在手中却离长安很近的马腾等人。” 桓范肃容道:“属下完全同意主上的看法,所以我们看到在长安,虽然益州的使者秦宓和张松费尽心思地和戏志才与曹洪套近乎,可是双方的关系并不紧密,这一点和荆州的使者自有不同。” 管宁吁出一口气来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孙策和周瑜两人并没有打算用什么美人计来在长安的势力纷争上插上一脚。” 太史慈却皱眉道:“可是这么一来,事情反而更糟糕,一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孙策有什么阴谋诡计。” 心中却道:还不如让孙尚香早点长大,现在就嫁给汉献帝呢。 桓范也叹了口气道:“这事情的确麻烦,可惜廖立等人完全没有异动,我们也是莫之奈何。” 管宁哼了一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对付于吉吧。”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转向桓范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刺杀于吉吗……” 桓范精神一振道:“主上请想,既然于吉现身,马腾的游说也就顺理成章,而于吉的拒绝也在意料之中,如果在这个时候于吉遭到别人的刺杀的话,那么有谁会猜想到我们的身上呢?” 太史慈和管宁闻言齐齐一怔,旋即漏出会心的微笑。 原来桓范打的是这个主意。 如此一来,于吉一死,曹操和王子服只会疑神疑鬼,不明白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的确,青州军方面的确有可能对付于吉,而且也有这个实力,青州军高手如云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可是能做这种事情的人并非只有青州军一家,通过桓范刚才的一番分析,至少马腾、刘备、张鲁、李傕等人都有杀于吉的理由。 想一想这些人手下的战将:马超、关羽、张飞等人,都有实力杀掉于吉。所以桓范的计划是非常可行的。 不过要杀掉于吉,这似乎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不说于吉深不可测的绝顶身手,就是他的那些邪门的招数就令人头痛。 桓范看着思索中的两人,低声笑道:“其实我们即便杀不掉于吉,只要能重伤于吉,也会取得一样的效果。” 太史慈大感奇怪道:“说说看。” 桓范嘿嘿笑道:“莫要忘记我们刺杀于吉的目的是什么,说到于吉的作用,无外乎就是威胁主上的声望,他所凭借的不过是自己活神仙的身份,神仙是长生不老的,更不会死,而我们要刺杀于吉,就是要戳穿于吉是神仙的鬼话……” 太史慈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如果于吉被人刺杀时,虽然没有身亡,但是却受了重伤,他的神仙地位一样会遭到质疑。” 管宁也恍然道:“如此一来,于吉的声望就会大跌,到时候看他还拿什么来和主上对抗。” 桓范冷笑道:“这只是其中一个作用,不要忘记,圣上现在对于吉已经非常的尊敬,他的皇后人选一定会向于吉询问的,若是于吉死掉或者是受伤,那么于吉对圣上的影响力就会大减,这样一来,曹操的那个假女儿想要当上皇后那就困难了。” 太史慈又思考了片刻,想起一件事情道:“问题是只怕于吉进到皇宫中就会向圣上说起立皇后事情,一旦圣上答应了于吉的请求,那么一切就都晚了。” 桓范冷笑一声道:“这件事情我们挡不住,即便圣上不去主动询问,于吉也会找机会说起的,比如立皇后有利于国家江山社稷诸如此类的话。即便是于吉不说,王子服等人也会找机会说的,但问题是于吉不会做的那般明显,若是圣上刚一询问他皇后的人选,他便迫不及待地说来燕儿,那只会惹人生出疑问,还会被有心人猜想出他的来历。” 管宁点头道:“言之有理,曹孟德应该知道,于吉装神弄鬼的这一套可以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主上,曹操当然明白,若是于吉操之过急的话,我们立时就会猜到于吉是曹操的人那方面去,所以于吉现在做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先答应圣上要对四位女子观察一番,在装模作样之后才宣布来燕儿是最好的皇后人选。” 桓范点头道:“这还不算,于吉的行动一定会分成若干步骤,若是直奔来燕儿,不但马腾不会满意,而且还会引起王子服等人的不满,他们虽然和曹操合作,但是却并不是曹操的人,他们心中的皇后人选是董承以及伏完的女儿,不管怎么说来燕儿总要展现出可以领导两女的手段才行,否则如何叫人信服?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要来燕儿和马腾的女儿来斗法,经过一番较量,王子服等人自然心服,到那时再宣布来燕儿最适合做皇后也不迟。” 管宁接口道:“所以于吉的第一步排斥马腾的女儿,所以我们还有大把的缓冲时间。” 桓范冷笑道:“幼安先生说得有理,我们一定要等到于吉拒绝了马腾之后再动手。” 太史慈涌起十分荒谬的感觉,没有想到自己的敌人也并非十分团结。 曹操和王子服等人勾结在一起,用的是连横的政策,马腾等人合在一起,用的是和纵的计策,他们不但在对付自己,也在相互明争暗斗。 至于荆州的孙策方面,则是八面玲珑,保持观望态度。 而这,就给了自己可供利用的机会。 想到这里,太史慈感到一丝兴奋,对桓范道:“那么我们那谁去刺杀于吉呢?我方高手几乎都被对方所熟知,虽然也可以不用要于吉的命,可是身手也不能太差,毕竟于吉身手太高明了。” 管宁也在皱眉考虑。 桓范却微微一笑道:“这个人选就是甘宁。” ------------ 第五章 初会 第五章初会 太史慈和管宁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桓范提出的人选会是管宁。 桓范眯起眼睛,微笑道:“沮授先生正在等待张燕大军的到来,甘宁随军而行,想来离我长安也不远,要他杀过人后再去和沮授先生会合也不迟。” 太史慈看着桓范,缓缓点头道:“这个主意很不错,甘兴霸武艺精深,其勇武不在仲康之下,而且众人对他都不熟悉,他的武功的确可以瞒过其他人。” 管宁同意地点了点头。 桓范想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让甘宁将军漏出马脚,否则事情牵连太广,我们得不偿失。”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然晓得,甘宁乃是巴蜀人,要他随张燕大军西来自然有这一层的打算,兵法有云:无乡导者不可轻敌冒进。在这一点上看,甘宁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是他的行踪暴露的话,别人一定会猜想到我们的图谋上去。”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派人把甘宁叫来长安再说。” 两人点头,太史慈又问起了生意的事情,得知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的时候,心情大佳,正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太史慈心知到了地方,便对桓范道:“我和幼安兄先行一步,桓范你忙你的。” 桓范哈哈一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杨松那里我是要多去的,秦庆童我也不会放过。” 太史慈满意的拍了拍桓范的肩头,和管宁下车去了。 上了早朝,不出太史慈所料,于吉这妖道已经登堂入室,傲然站在朝堂之上了。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人物,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几眼,一见之下,心中暗赞:这于吉果然名不虚传,光看外形就有勾引人的本领。 这人便如同死去的王越一般,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年龄来,按理说他的岁数应该已经极大,但是单看外表绝对是中年人。 看他的外表完全没有丝毫衰老的痕迹,相反充满了活力,不过并不会给人以一种精明强干的感觉,相反一股清新飘逸的脱俗出尘之感扑面而来。 宽大的雪白道袍似乎蕴含着无数的玄机。 尤其是这于吉无喜无忧的精神气质实在惊人,表面看似乎与世无争,但是人们却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仿佛整个天地都是于吉的房间一般,他便是这片天地的主宰,任何人都无法与之抗衡。 如此没有丝毫霸气却把任何强横到极点的人物都比照下去的精神修为真是前所未见,若是和他对敌,只怕大部分人都会在未动手前失去作战的欲望。 太史慈心中闪过骇然,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于吉。 看来甘宁想要杀死他只可能是痴心妄想,只怕伤他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管宁虽然是文人,但是还会一些武艺,而且眼光也不差,他当然也看得出这于吉的厉害之处,也不由得暗暗担心起来。 此时时间尚早,汉献帝还没有来,所以群臣都比较随意,故此大部分都围在于吉的身边,一脸的殷勤,显然是被这于吉的过人风姿和神奇实际所吸引。 这于吉的话不多,但每说一句都引起了人们的赞叹。 这里面当然还有一些捧臭脚的人,那位和太史慈有“冤仇“大鸿胪周奂自然是其中的一位,此人今天极为兴奋,站在于吉的边上指手划脚高谈阔论,一张老脸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布满了红润,他当然是为自认为权威,为众人解释于吉的话语了,没有自知之明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也不管别人烦不烦他。 不过,这个于吉果然不同凡响,他的出现给汉献帝和王子服一党带来了巨大的声望,的确不可小觑。 突然,太史慈的心中有一种冲动,他真的想把于吉乃是曹操的人,而王子服等人也知道这一点的事实真相告诉汉献帝,想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汉献帝这辈子大概最痛恨的就是被别人利用,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只怕会大发雷霆,不过最后也许只有无可奈何地接受这个现实。 毕竟走到今天,汉献帝已经没有任何帮手了。 也许汉献帝也在为东汉政权的这种弊病而痛心疾首,但可惜他永远不明白这种弊病的产生恰恰就是因为世家大族的专权统治。 而这一点,汉献帝永远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难道他可以有太史慈的本事白手起家,完全排斥世家大族吗? 所以这事情自己只能瞒住汉献帝,否则只会迫使汉献帝完全投降王子服等人。 其实这种苦衷曹操也有。 就比如何王子服等人合作这件事情吧,曹操是绝对不会向他们解释自己假失踪的事情的,否则定会令王子服等人对曹操产生浓重的提防之心,因为很明显曹操前一段时间是在用太史慈假失踪的事情在扩张自己的地盘。 一直到现在,曹操还都是以忠厚之辈的面貌出现,不过早地成为众矢之的的道理曹操自然明白。 曹操没有变,但是历史变了,人们对曹操的评价也变了。 弄不好自己多年之后也会落上一个向曹操那样的骂名呢。 太史慈正摇头叹息时,周奂看见却一眼看见了太史慈,于是便发出了夸张的语调,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司空大人和司徒大人吗?两位只怕还未见过于吉先生呢吧?” 太史慈和管宁心中冷笑:这个周奂喜怒形于色,实在不足为惧。 两人施施然走到众人的身边,众人自然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 太史慈看着趾高气昂的周奂,微笑道:“大鸿胪说得对,不过却说的语焉不详,我当然没有缘分见过于吉先生,于吉先生也没有见过我,你说是吗?” 周奂为之语塞。 旁边众人一起心中叹气:周奂你实在是没有记性,居然好了伤疤忘了疼,敢跑来和太史慈斗嘴,这不,又吃了瘪不是? 管宁却大感快意,心道自己这位主上口才了得,便是苏秦张仪也不过如此吧? 表面上看,太史慈是在纠正周奂的口误,其实却是在提醒周奂,更是在展现自己的身份和实力。 太史慈,青州战神、新“五德终始说”的开创者、天下最强力的诸侯,若是说到名望,可说是天下无出其右。 于吉的确厉害,不过充其量是个宗教首领,又如何与太史慈相提并论呢?太史慈又为何一定要认识于吉呢? 于吉自然也听出了这层含义,脸上没有漏出丝毫的表情,反而眯起了眼睛,显示出了非常好的养气功夫,至于这老道心里想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太史慈却未把他放在心上,这个于吉在来之前,肯定已经从曹操那里了解到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多少大风大浪自己都经历过来了,周奂这种小人物又何足道哉? 不理脸色气得铁青的周奂,太史慈向于吉微笑道:“早就听过于吉先生的大名,可恨一直无缘识荆,今日一见,足慰平生,可真算得上是三生有幸。” 于吉扫了站在太史慈旁边的管宁一眼,淡然道:“司空大人客气了,大人戎马倥偬,贫道却是方外之人,你我井水不凡河水,又何来欢喜之情?” 众人齐齐一怔,没有想到于吉会对太史慈这般冷淡,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太史慈心叫痛快,也对于吉的爽快为人表示赞赏,这种壁垒分明的态度总好过那些两面三刀又或者小肚鸡肠的小人。 同时心中警觉:这个于吉上来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显然是在展开打击自己声望的行动,自己现在和于吉正是初次交锋,自然要多加小心。 太史慈正在思索间,管宁却在一旁接口道:“既不能相忘于江湖,自然要相濡以沫,生死离别,欢喜悲伤,本就是人之常情,只要不是过于执着,又何必在意这一点呢?于吉先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管宁此番言语似乎是在和于吉谈玄道妙,但其实却是在说于吉就是一个假道学,和太史慈说的话无非是在矫揉造作。 于吉闻言眼眉一挑道:“道家专心于一,由一而先天,方能太上忘情,人生爱欲即便是稍纵即逝也是心动之涟漪,瞬间便已是永恒,司徒大人莫要曲解老庄本义。” 管宁乃是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虽然对道家思想有一定的理解,但是肯定不会有于吉想的那般深刻,故此被于吉一说,立时无词应对。 周围众人闻听于吉的精妙言论无不轰然叫妙,一瞬间之内,太史慈和管宁的风头被这于吉完全压倒。 太史慈心叫不妙,暗中思考办法,可惜自己并非学者,若是连管宁都败下阵来,那自己连给人家提鞋只怕都不配。 不过今天自己却输不得,先不说这件事情将会对自己的声望产生巨大的打击,而且对不久以后的甘宁的行动也会巨大的影响,若是今天自己败下阵来,一旦于吉受到刺杀,那么就会有相当多数的人认为自己是在报复于吉。 王子服这些深明马腾女儿身份真相的人倒还好说,最怕那些外人,定会认为自己不能容物,反为不美。 正没奈何的时候,太史慈的脑中灵机一动,想起了后世佛学中的一些精彩话语,也不知道用在这里能不能为自己扳回一局。 不过到现在唯有一搏了,毕竟佛学博大精深,比之道家思想不遑多让,在后世的中国神话体系中,更有“佛本是道”的说法,《封神演义》里面这种思想比比皆是。 想到这里,太史慈故作镇静道:“于吉先生此言差矣,须知世间万物皆是心灵的感受,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先生说心动是错,其实却不知道‘动’本身不是错,错只错我们有心上,若可做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的境界,那才是至高境界,嘿,正是‘无立足境,方是干净’。” 一着急,连《红楼梦》中经典语录都拿了出来。 这些话语自然都是历代的哲人们千锤百炼出来的,在这时代说出来自然新奇警醒,而且更加深刻。 而且这时代的人本来就喜欢说玄道妙,所以太史慈的这些新奇想法一经说出,便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惊奇。 故此太史慈此语一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仿佛第一次认识太史慈一般看着太史慈,弄得太史慈心中发毛。、 好半天,才不知有谁叹息道:“司空大人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可开创新‘五德终始说‘了。” 众人这才懂得喝彩。 管宁的眼中透射出不用伪装的崇拜,对太史慈赞叹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无立足境,方是干净’,说得多好,即便是老子在世,庄子重生,说的话也不过如此,司空大人的这番话已经上窥天道了。” 众人纷纷称是。 于吉闻言冷哼一声,他已经把太史慈想象的很厉害了,却没有想到会厉害到如此程度,虽然是站在敌人的立场上,他却不得不承认单从理论的阐发上看,太史慈刚才的这番话已经深得道家精髓。 他当然不知佛家思想有大乘小乘之分,小乘佛法讲究顿悟,尤其注意自我修为的培养,这一点和道家思想中的练气还虚、道胎琴心、得道飞升,注重天人合一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故此太史慈这番话虽然似是而非,但是却说得很得人心。 于吉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才要说话,这时候却听见了小黄门尖刻的嗓音。 众人连忙站好,当然知道这是汉献帝出来的标志。 太史慈和管宁走向另外一边,当然不再理会于吉。 看着管宁向自己暗暗挑起大拇指,太史慈会心微笑。 不过太史慈却知道,自己和于吉的火药味道已经很浓了。 这天的早会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于吉大受瞩目,再加上王子服等人为于吉大吹大擂,汉献帝很是高兴,便极力邀请于吉早日进宫。 于吉当然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这原本就是在意料之中,太史慈和管宁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惜今天马腾这些外来的诸侯和诸侯使者都不在场,无法欣赏到他们的精彩表情了。 不过相信不久以后,马腾就会为自己创造一个刺杀于吉的机会。 早朝结束后,太史慈和管宁匆匆回府,在路上管宁当然是没口子的称赞太史慈,弄得太史慈不好意思。 才一进府,却见陈群这小子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太史慈看他匆匆忙忙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心中打了个突兀,连忙叫住陈群,问他出了什么事情。 陈群却告诉太史慈,徐庶和何琳已经来到了长安。 一听徐庶与何琳来了,太史慈大喜过望,便要往里走,却被陈群一把拉住,太史慈这才想起陈群满脸的不高兴,连忙问起原因,陈群告诉太史慈,何琳和那个尹氏见面之后,自然是抱头失声痛哭,然后再互诉别情。 这些都没有什么,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尹氏顺着何琳的话头要求见一见蔡文姬,理由是要好好谢一谢蔡文姬的救命之恩。 太史慈和管宁闻言立时色变,尹氏的用心他们当然知道。 说什么感谢蔡文姬,那都是次要的,这个尹氏是希望当着蔡文姬的面和太史慈作出亲密的姿态,摆出以身相许的架势,如此一来,自然会引起蔡文姬的不满。 虽然蔡文姬并非是一般的女子,但是感情这个东西很微妙,谁知道蔡文姬会不会嫉妒? 现在太史慈和蔡文姬的关系正渐入佳境,这个尹氏来这么一手,真是毒辣。 不过这事情却没有办法避免,难道自己可以对蔡文姬说这尹氏乃是曹操的奸细,你帮我演戏,隐瞒一二? 要知道蔡文姬可是个性格独立的人,虽然对太史慈有好感,但是就现阶段来说,太史慈的很多事情根本不敢让蔡文姬知道,否则就会引起不测的变化。 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个徐庶也真是的,也不知道阻拦一番? 不过若是易地而处,太史慈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边想着,边硬着头皮走进了客厅。 才一进客厅,便看见双眼哭得好似仙桃一般的何琳站起身来,惊喜道:“子义哥哥!” 那千娇百媚的尹氏自然也站起身来。 徐庶却大踏步上前,拜倒在地,口称主上。 虽然因为尹氏的事情,太史慈颇为头痛,但是见到徐庶,太史慈却是出奇的高兴,一把拉起了徐庶,仔细观察了徐庶一番,点头叹道:“元植,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 第六章 巧言 第六章巧言 一番嘘寒问暖后,太史慈便招呼众人坐下。 因为有尹氏在场,所以太史慈有满腔话都不方便对徐庶说出来。 管宁则是闭目养神,看也不看眼前的众人,似乎生怕泄露了心中想法一般。 陈群虽然才智过人,但是却是个老实人,藏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他生怕在这里坐着会被尹氏看出破绽,于是便托说推说自己还要去通知其他人徐庶到来的消息,便走了。 不多时,徐盛、于禁、诸葛瑾、张紘等人纷纷赶来。 只有王基和姜囧两人没来,不问可知,这两个严谨之人是不会轻易地离开自己的岗位的。 有这两人在于禁的身边,于禁的确减轻了不少压力。 更何况王基现在正因为长安城前一段时间特种精英与丁斐的死而感觉到懊恼,自然更不会放松自己的警惕。 至于姜囧,则是因为自己生平之中好不容易得到的受重用的机会,自然不会等闲视之,当然倍加珍惜。 眼前这些人中,徐盛和于禁对徐庶并不熟悉,张紘和徐庶倒是有些交情,可惜话不多,诸葛瑾更是一小屁孩儿,和徐庶更是无话可说。 所以场面有点冷清,但是却并没有引起尹氏的怀疑,反倒是这尹氏口角生风,展现出了极强的交际手腕,一个劲儿的和众人套近乎。 别人还好说,徐盛这正值盛年,却枕边犹虚的人立时被尹氏弄得大晕其浪,忍不住和尹氏调笑起来。 诸葛瑾日渐长大,像尹氏这等美若天仙的佳人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张小脸早就变得通红,叫旁人看了心惊肉跳。 情窦初开不是错,最怕爱上敌人,那就不可救药了。 太史慈此时有一种度日如年之感,却不是为了这诸葛瑾。生怕蔡文姬和这尹氏撞上,真不知两女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太史慈便向管宁一打眼色,可惜后者正闭着眼睛,对太史慈的眼色根本看不见,令太史慈为之气结。 别人就更不知道太史慈的心意了。 正焦急时,却听见外面的门卫通报道:“蔡琰小姐到。” 太史慈心道糟糕,不过现在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多时,香风过处,蔡文姬已经站立在众人面前。 蔡文姬未来时,众人虽然对尹氏十分敌视,但每个人都在心中忍不住泛起惊艳的感觉,蔡文姬来后,众人把两女比较,立时觉得两女春兰秋菊,各擅胜场,难分高下。 蔡文姬才一进屋,尹氏便站起身来,向下拜倒。 两人一个亭亭玉立,一个盈盈下拜,一动一静,虽然都是寡妇,但一个其实是香闺处子,一个是花信少妇,登时令众人泛起了徜徉在众香国度,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方的美妙感觉。 一声欢呼,何琳一下子跳了起来,扑进了蔡文姬的怀中。 太史慈看得心中激动,这何琳和蔡文姬生死与共,感情自然深厚,自会到青州后,徐庶便带领青州大军在兖州转战南北,何琳和蔡文姬其实是天各一方,今日见面,自然有说不出的亲切。 蔡文姬在来之前已经知道这事情的原委,自然不会感到惊奇,连忙扶住何琳,向尹氏回礼。 何琳这才想起自己的嫂子还在地面上跪着,感到十分不好意思,连忙破涕为笑,为蔡文姬因见自己的嫂子。 看见蔡文姬那超凡脱俗的面孔,尹氏感到一丝惊讶,这表情一闪即过。 蔡文姬却恬淡自如道:“蔡琰见过何夫人。” 尹氏却十分亲热地拉住了蔡文姬的手,娇笑道:“妹妹何须如此客气?我家小姑能够有今天,还要多些妹妹的活命之恩。” 蔡文姬若无其事道:“既如此,小女子便轻狂了,叫夫人一声姐姐。” 何琳在一旁娇痴道:“说来也怪,我们原本都住在洛阳城里,原来却从未见过面,若是可早日见面,我们定是人世间最亲近的姐妹。” 太史慈在一旁听在耳中,心中暗叹:何琳你还真是小孩子,若是换作以往的你,又怎可能放下心高气傲的态度和蔡文姬这等奇女子交往呢?你的那个嫂嫂就更不会了。 尹氏却接着何琳的话头道:“人世间有很多人之间都是相见恨晚呢!” 言罢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妩媚一笑道:“是吗,司空大人?” 太史慈哪里知道尹氏在转什么念头,大感头痛道:“夫人说得对,所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又有‘萍水相逢犹恨迟’之说……” 两句名句一经出口,蔡文姬的双眼立刻闪亮,看向太史慈。 若是在往日,太史慈定会不好意思,可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是否“盗版”的问题? 尹氏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不过嘴中却不放松,轻叹道:“司空大人说得好,人生在世,最无奈的就是时间与空间为我们造成的不幸,虽然这两者也给了我们施展才华的舞台,但是却更多的剥夺了我们的快乐。” 众人闻言,齐齐一怔,首次对这个尹氏发出刮目相看的目光,没有想到这个尹氏还有这等见识。 太史慈却在想自有这等素质的妈妈才会教育出像何晏那般出色的儿子。 虽然心知眼前这妇人乃是自己的敌人,但也因此而生出一丝敬佩之情。 岂料尹氏话头一转,对太史慈责备道:“若是命运给我们的这种选择,那也罢了,可是若是被人为阻挡,那就太遗憾了。当日在洛阳时,我和琰儿妹妹见不到,也就算了,现在我来到长安这么长时间,更被司空大人认定是一家人,却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当日救琳儿的乃是琰儿妹妹,知道的人只会说司空大人贵人多忘事,不知道反倒好像我们娘们不知道知恩图报似的。” 太史慈和管宁等人闻言,无不在心中暗呼厉害。 这尹氏端的有些手段。 表面上看,似乎是在责备太史慈,但是尹氏的语气却显得十分亲密,更在话中说什么太史慈认她是一家人,让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呢。 尤其是尹氏所站的说话角度,那似乎是以太史慈的夫人在责备太史慈一般,正像一位殷勤好客的主妇不满自己的丈夫招待朋友不周。 但问题是,太史慈当初为了稳住尹氏,的确说过什么一家人这类的话,可惜自己却不能解释,因为那样只能越描越黑。 太史慈千算万算却,却没有想到尹氏会来这么一手。 尹氏此言一出,蔡文姬微微一愣,美目看向太史慈,看着阴沉着脸的太史慈,露出若有所思地表情。 尹氏看在眼里,连忙发出娇笑道:“琰儿妹妹可别误会,司空大人的意思是说,我是琳儿的嫂子,而他又是琳儿认的哥哥,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是感情却是一样的。说起来,琰儿妹子乃是司空大人的未婚妻,当然也是一家人了。” 此语一出,太史慈等人更是无话可说。 这个尹氏表面是为自己的话做解释,可是这话说出口只会更糟。 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哥哥,又什么‘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是感情却是一样的’,这种话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两人关系不正常。 最令人感到可气的事情是,这个尹氏不停地在强调蔡文姬乃是未婚妻的身份,似乎是在说蔡文姬来到太史慈的府中是名不正言不顺似的。 可是尹氏的话偏偏没有任何破绽,让人发火不得。 听了尹氏的话,真不知道蔡文姬会怎么想。 想到这里,太史慈便偷眼看向蔡文姬,岂料蔡文姬正在看着他,吓得太史慈马上低下头去。 旋即太史慈心中大骂自己笨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己有没有真的做什么事情,为何要心虚地低下头去?那岂非是令蔡文姬越发认定自己和这尹氏之间有所瓜葛? 想到这里,太史慈把心一横,再一次抬起头来看向蔡文姬。 只见蔡文姬此时已经把自己的脸转向别处,表面上不露丝毫内心想法。弄得太史慈越发地心里不安。 尹氏却恍若不知一般,对蔡文姬娇笑道:“妹妹和司空大人之间的事情可要抓紧啊,美好姻缘是不能推太久的。” 蔡文姬看了已经恢复正常的太史慈,若无其事道:“多谢姐姐关心,司空大人自有分寸,我又何必操心呢?” 太史慈听得心惊肉跳,弄不明白蔡文姬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唯有把蔡文姬的话当成是反语了,说自己有分寸其实是在讽刺自己没有分寸。 尹氏发出娇笑道:“金屋藏娇,千古美事,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再有分寸的人见了妹妹只怕也忘记了分寸,孔子讲求中庸,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妻子抛弃,可见情之一物,是绝对不可以按照常理来揣度的。妹妹不会愿意嫁给一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吧?”言罢花枝乱颤地娇笑起来。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一眼,同时看出对方心中的骇然。 这个尹氏的口才实在是太好了,不管说什么都会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刚才那番话又是如此。 表面上是再说太史慈不动情趣,要蔡文姬主动一些,但其实却语带威胁,意在说自己这深知男女征战快乐滋味的成熟妇人若是想要勾引太史慈实在是易如反掌。 这实际上是在心理上打击蔡文姬。 太史慈当然不会蠢到真的以为尹氏是看上了自己,尹氏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后院起火,而从现在看来,这个尹氏做得相当成功。 蔡文姬却依然不动声色,不置可否道:“姐姐说的有理。” 太史慈此时已经心恨尹氏到了极点,可惜自己却不能带出分毫,唯有岔开话题,连忙笑道:“夫人何必说我们的事情,眼下有一件大事要和夫人商量……” 尹氏截断道:“司空大人说的是何琳妹子和徐庶先生之间的事情吧?妾身一介女流,又孤身一人漂流在外,多亏司空大人收容,才有安身之地,我一个妇道人家无识无见的,这等大事当然全凭司空大人作主,妾身无不应允服从。”言罢驯若羔羊的向太史慈低下头去,那模样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尹氏这么一说,反应最大的就是何琳,虽然内心之中一直渴望嫁给徐庶,自己更是在梦里千万遍地梦见了徐庶和自己大婚那一天的动人场景,但是今天被人当面谈论,自然娇羞不已,扯着尹氏不依不饶起来。 太史慈暗叹一声,算是服了这个尹氏,再也找不到半点话语来对付这尹氏。 徐庶一见眼前这种局面,便知道今天己方全都败在了这个小女子的手里,心中更痛恨这尹氏对事情真相一无所知的何琳的利用,便在心中谋划着如何对付这个尹氏。 表面上却连忙笑道:“人家姐妹见面自然有话要说,我们这些男人就不要在这里胡乱搅和了,还是到主上房中说话来得方便。嘿,看我们家琳儿脸都被你们说红了。” 何琳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向徐庶啐了一口,低声娇羞道:“胡说什么,谁是……你的人?”那模样要多么动人有多么动人。 太史慈等人这才如梦初醒,心中暗赞徐庶聪明机智。 现在别让这尹氏在蔡文姬面前制造更多的误会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先再也顾不得私底下尹氏对蔡文姬说什么了。 尹氏却站起身来娇笑道:“我们姐妹怎敢劳众位大人的大驾,还是我们姐妹退避三舍的好。”那说话的神情惹人怜爱,让人不忍伤害。 说笑中,三女便离开了客厅。 太史慈这才如释重负地坐在了椅子里面,众人均默不作声。 唯有徐盛却还在向三女消失的方向张望,嘴中发出“啧啧”之声。 太史慈看他的样子,没好气道:“文响你在干嘛?” 徐盛被吓得一缩头,连忙调转回目光,对太史慈陪笑道:“主上,我是在想曹操那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太史慈哼了一声道:“若是你喜欢,尽管对人家发动攻势,我绝对支持你,可算是给我减少麻烦了。” 徐盛眼睛亮了起来,才要说话,听见一人笑道:“主上的主意未尝不可。”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桓范从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当然是陈群。 太史慈见到桓范回来心情大佳,当下点头含笑示意。 桓范向太史慈行礼之后,便向徐庶恭恭敬敬地问好。 对于桓范来说,徐庶这大不了多少的同龄人绝对是他效仿和追赶的目标。 徐庶虽然还是第一次见到桓范,但是看到太史慈喜上眉梢的样子,便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又或者可以说在谋略上是和自己同级别的人物,绝对不可小觑。 当下亲热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桓范坐下后,才对太史慈笑道:“陈群这小子就会制造紧张空气,匆匆忙忙跑去找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个尹氏在这里兴风作浪吗?有徐庶先生在此,这尹氏还能跳出天去?” 太史慈和管宁一愣,马上暗赞桓范的聪明。 不管怎么说,桓范在青州乃是籍籍无名之辈,如果有徐庶在太史慈这里,很多事情还轮不到他说话,现在陈群把他找来,若是他贸贸然地发言,只怕会令徐庶不高兴。 这当然不是桓范惧怕徐庶,而是万事以和为贵,齐心协力才能共创大业。 徐庶当然也明白桓范的意思,心中忍不住高兴,但是更多的却是欣赏起了桓范,当下笑道:“桓范你太客气了,长安的形势和我当年在此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了解。若是说到对付尹氏这女人,我还是洗耳恭听的好。” 徐庶这话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已经承认了桓范的能力。 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郭嘉远在并州、鲁肃鞭长莫及、田丰忙于练军、沮授飘忽不定、虞翻开辟徐州,诸葛征战辽东、自己屯兵兖州,可以说青州的七大军师都不在太史慈身边。 管宁虽然惊才绝艳,但是出谋划策不是他的长项,面对长安激烈的斗争,真正能够帮助太史慈的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狡猾多智的桓范。 所以徐庶的这番话说的绝对真心。 桓范谦逊了几句,才问起尹氏的事情,管宁叹息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得桓范眉头大皱,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尹氏这般难缠。 徐庶在一旁苦笑道:“这回你可知道我不是在谦虚了吧?这么厉害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刚一接触,根本无法对付嘛。” 太史慈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蔡文姬到底会怎么想自己,若是真的被尹氏所离间,那就真的麻烦了。 ------------ 第七章 母亲 第七章母亲 看着太史慈心事重重的样子,徐庶和桓范同时脱口而出道:“主上勿忧,蔡琰小姐……”直到此时,两人才发现自己和对方心思相通。 众人闻言,也不由得相顾骇然,大起“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太史慈却毫不奇怪,若是这两人猜不中自己的心思,那还当什么谋士啊? 桓范向徐庶道:“先生请讲。” 徐庶也不客气,对太史慈笑道:“主上不是在担心蔡琰小姐的反应吗?我看蔡琰小姐此时一定已经发现这个尹氏不对劲的地方了。” 太史慈苦笑道:“是吗?我却觉得琰儿小姐已经误会了,她说的我自有分寸分明就是在说反语责备我吗?” 徐庶摇头道:“主上误会琰儿小姐的意思了,我却以为琰儿小姐是在暗示主上不必担心,不管主上做什么事情她都会信任主上的。” 太史慈摆摆手道:“徐庶你不要安慰我,琰儿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做事情总是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与主张,没理由尹氏语带双关她不介意的。” 徐庶哈哈一笑道:“主上多虑了,我在长安住过许多时候,早就知道琰儿小姐这方面的性格,不过主上恐怕是关心则乱,忘记了琰儿小姐若是不满的话,一定会当着一个人提出来的,虽然会说得很委婉,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充满暗示,而且会在说完之后定会拂袖而去,给那人一个独处思索的空间,可是琰儿小姐并没有那么做,由此可知琰儿小姐并未生气。” 太史慈闻言一怔,仔细想了想自己和蔡文姬的数次交往,心知徐庶说的有理,心情转佳。 桓范在一旁接口道:“主上请想,为何琰儿小姐这般语焉不详?那分明就是察觉到我们这些人对待尹氏的态度不对劲儿。” 徐庶点头道:“言之有理,虽然说任何女人看见自己心上人的面前有了一个如此惊心动魄的女子都难免心生猜忌,但是琰儿小姐却绝不是怒气上涌便不问是非的人。” 太史慈被两人说得连连点头,桓范嘿嘿笑道:“主上请想,除了我们这些核心中的人物,有谁知道主上和琰儿小姐之间已经进展神速呢?尹氏又怎么可能知道呢?说来说去,尹氏毕竟是曹操的人,而曹操的图谋不是希望主上家里后院起火吗?” 顿了一顿,桓范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我一直都在奇怪,为何蔡邕父女为何会这般匆忙的赶回长安,难道王子服等人的魅力就那般大吗?何况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曹操对长安的图谋已经是蓄谋已久的事情了,这是不是说蔡邕父女回长安的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曹操呢?” 徐庶冷哼一声道:“事情一定是这样的,主上不觉得奇怪吗?今天尹氏才一见到何琳便要求见琰儿小姐,理由虽然正当,但是挑选的时机却出了问题,既然知道琳儿活了下来,为何不早点要求去见琰儿小姐,非要选在今天?” 太史慈闻言心头一震,这一点他从未想过。 桓范冷然道:“解释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趁机探测主上和琰儿小姐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 徐庶脸上露出笑容道:“实际上主上和琰儿小姐都表现得恰如其分,让这尹氏自以为得计。” 这时候管宁也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我说元植为何坐观形势的发展,不加半点阻拦呢。” 桓范笑道:“我虽然没有在场,却可知道徐庶先生的心意,当时琰儿小姐不动声色,而主上又阴沉着脸,尹氏一定以为现在主上和琰儿小姐之间的关系很紧张,故此才装作不明白主上和琰儿小姐之间的出言挑拨,自然是打的令蔡琰小姐对主上不满的如意算盘。” 徐庶点头道:“正是如此,我虽人未在长安,但也可以看得出主上想要迷惑曹操的打算,今天正是个好机会,正因为主上并没有对尹氏表现出来明显的不满,所以尹氏便会认定主上完全被他蒙在鼓里。” 众人恍然。 太史慈心情转佳,笑道:“有你二人在我身边,我便可高枕无忧。” 徐庶惬意地喝了一口茶水,淡然道:“主上多虑了,从长安城看,主上的确未占优势,但是从整个长安地区来看,主上是稳占上风,即便是在长安城内,别人也很难打压主上,长安城内有管宁先生定国家大事,有我和桓范为主上分忧,有许子将先生为主上壮声势,于禁稳健严谨,主上何虑之有?曹操等人的阴谋诡计不过就是攻其不备,暗中下手,可是他们哪里会知道:郭嘉近在并州,田丰练军长安,沮授绕道汉中,贾诩反间于敌?还有那个诸葛小子日夜兼程直奔长安?总之,主上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稳定自己在长安的势力,而是想办法扩大声望,令天下民心所向,公认主上为‘配五德’的君子,则大事可成。” 众人闻言,信服的点头,自然也知道徐庶口中所谓的大事乃是改朝换代的事情,彼此心照不宣。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有元植为我开解大事,我何愁之有?” 众人一起大笑。 桓范的心中则更多的是佩服,觉得徐庶三言两语便可道尽长安的形势,的确是非同凡响,一直以来,桓范都有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毕竟自己在青州乃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次来长安原本只是为管宁等人打下手罢了,谁知道才一到长安,便被太史慈慧眼独具的看重,被委以重任。 表面上看桓范似乎镇定自若,但其实心中却没有足够的底气,他也知道青州人才济济,留给自己的机会并不多,故此才会在现在力求完美,但也因此生出了患得患失之心。 直到徐庶来到这里,桓范才发现自己一直悬着的心安稳下来。 桓范当然不认为自己不如徐庶,但是他终于发现和徐庶相比,自己身上缺少的一种东西,那就是一个谋士的自信和镇定。 这种自信和镇定并非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用经验积累换来的。 那即是说,太史慈对自己委以重任,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抛开患得患失的顾虑,放手施为。 想到这里,桓范完全放松下了来。 别人当然不知道桓范的心声,但是同为过来人的徐庶却对桓范的心路历程一览无余,看到转眼间便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桓范,暗中点头。 这个桓范果然是个可堪造就之才。 当年太史慈连自己的面都未见,便把长安的大事交到自己的手中,其目的不在在于此吗? 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打磨,人是不会得到成长的。 这时,太史慈看向徐庶,有点歉然道:“只是觉得对不起元植,你和琳儿一段美满姻缘偏偏要掺杂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徐庶摆手道:“主上何出此言?我记得当年主上也是凭借着和貂蝉主母的婚姻改革了青州的通婚制度,使得世家大族无法再用婚姻的手段扩大自己的势力,现在郭嘉和墨姬的故事也开始广为流传,不都是为了主上的大事吗?”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道:“别的我倒是不怕,就是担心琳儿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会受不了。琳儿身遭大难,这尹氏乃是琳儿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亲人,若是被她知道这个嫂子在利用她另有阴谋,而我们也在用反间计……真怕琳儿做出什么事情来。” 徐庶沉思一会儿道:“这事情好说,我们可以想办法封住尹氏的口,瞒住琳儿。” 徐盛闻言忍不住道:“好是好,就是可惜了尹氏的花容月貌,就这么命丧黄泉,未免太过浪费。” 桓范忍不住白眼一翻,没好气道:“你这家伙就是满脑的色欲念头。” 徐盛忍不住想要辩白,却见大家无不点头,唯有闭嘴,一直闷着不说话的陈群突的冒出了一句道:“还是主上说得好,男人最喜欢搞两样东西,一个是政治,一个是女人。” 众人闻言无不爆笑。 太史慈失笑摇头,对徐庶道:“也好,那我们就尽量隐瞒这件事情的真相吧,希望尹氏还有良心,将来即便是事情败露也不会告诉琳儿自己被利用的事实。” 徐庶“嗯”了一声,想起一事,对太史慈请求道:“对了主上,若是我和琳儿举行婚礼,请主上一定把我的老母接来。” 太史慈和管宁相视一笑,弄得徐庶有点莫名其妙,还是管宁揭开了谜题,对徐庶道:“元植,这一点我们早就已经想到了,早就派人去接你的母亲了。” 徐庶感激的点了点头。 桓范却在一旁道:“敢问主上,徐庶先生的母亲现在在哪里?不会已经被主上接回青州了吧?” 太史慈摇头道:“那倒没有,我也有老母在堂,所以特别能够理解天下母亲的那份心情,元植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们都甘于平淡,锦衣玉食的生活反而不是和她们这些老人家,所以我不敢打搅伯母的生活,只是派人在暗中保护伯母。” 桓范哈哈一笑道:“如此最好,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来对付曹操。”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连徐庶都不例外,不明白这件事情和曹操怎么扯上了关系。 桓范笑过之后肃容道:“主上,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了尹氏是曹操的人,那么我们为何不多想一些呢?以曹操的立场来看,他为何偏偏选择尹氏作为突破口呢?” 徐庶听到这里,脸色微变,显然想到了桓范的意思。 诸葛瑾反应也极快,马上叫了出来道:“那即是说曹操有十足的把握利用尹氏对付主上。“ 桓范一拍大腿道:“对啊,可是大家想一想,尹氏仅仅是一介女流之辈,她一个人在长安的司空府内,那她到底如何与曹操联系呢?难道要冒着风险在司空府内培植一个为她效死命的心腹,别说主上司空府中的人都是从青州带过来的,外人难以收买,即便是有人见利忘义出卖了主上,那么这个收买叛徒的过程也未免太过复杂了吧?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是难以完成。” 众人点头。 太史慈此时也隐约听出了桓范的意思,再一想起历史上曹操得到徐庶的过程,马上名完全明白过来。 徐盛却想破脑袋也没有弄明白桓范想要表达什么,忍不住道:“那依照你的意思,曹操另外派人来到咱们司空府,暗中和尹氏联系了?” 众人一致对他嗤之以鼻,这么做比发展一个叛徒更加困难,至少尹氏美艳非常,有用美色收买男人的资本。相反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混进戒备森严的司空府件事就是痴人说梦。 太史慈没空理会徐盛,深吸一口气道:“桓范你说得有道理,曹操之所以选择尹氏作为突破口,他所看到的可并不仅仅是尹氏乃是琳儿嫂子的这一点,他还看到了元植的弱点。” 徐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桓范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可以设想一下曹操的手段,他先把尹氏派到主上府中,然后以见琳儿小姐为借口,留徐庶先生在长安,在徐庶先生完成大婚之后,曹操就可以向徐庶先生的母亲下手,把元植先生的母亲劫走,难后以此来要挟元植先生。” 众人这才明白徐庶在担心什么,不由得一齐色变。 徐庶长叹一声道:“曹操果然毒辣!到那时,我有老母在曹操手中,尹氏又是琳儿的嫂子,软硬兼施下,我的确难以应付。” 桓范冷然道:“若我是尹氏,才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呢,我一定一面引诱主上,一面借着琳儿小姐的关系想办法讨好先生,而且尹氏也的确有这个资本,到那时,先生一方面担心自己的娘亲,一方面又会因为尹氏而对主上有异心,那才叫真正的天下大乱呢!” 众人被桓范分析的后果吓倒了,更被桓范天马行空般强大推理能力所折服,一时之间都看着桓范说不出话来。 此时,连徐庶也好像第一次认识桓范一般。 张紘惊魂甫定道:“幸好我们已经知道了尹氏的身份,否则真会在不自觉中中了曹操的诡计。” 徐盛却大大咧咧到:“曹操有那么神吗?” 桓范重重地点了了一下头道:“曹孟德的确是个可令人错恨难返的可怕敌人,若是这件事情发生的话,即便是主上退出长安,也会因为内部不稳而无力征伐的。” 徐庶此时长出了一口气道:“曹孟德手下的谋士程昱乃是我的故交好友,这条计策一定出自他的手笔。” 太史慈心道:你说的还真没错。 陈群却百思不得其解道:“问题是曹操如何带走伯母呢?听主上话里的意思,伯母是个极有见识和主见的人,曹操若是强行带走伯母的话,伯母岂会相从?” 徐庶冷然道:“程昱乃是造假高手,他可以轻易地模仿出我的笔迹,自可骗我母亲到曹操那里。” 众人恍然。 桓范哈哈一笑道:“不过这事情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有主上的人在那里,若是有问题,早就有人向主上汇报了。” 太史慈看着桓范,沉声道:“桓范你是不是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招调包计。” 桓范点头道:“主上明鉴,正是如此。我们何不暗中把元植先生的母亲另换一人,让这假母亲混进曹操那里,为我们的内应。” 众人拍案叫绝。 徐庶则冷然道:“此计大妙,哼,我定要让曹操尝一尝自作聪明的苦果。” 陈群这不通军事的人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道:“问题是主上派去暗中保护的伯母的人会不会已经被曹操的人发现了?须知曹操在出此计策前一定会调查一番的。” 太史慈摇头道:“这倒没有可能,因为自从甄宓小姐被劫持之后,我们的特种精英在行动上一直在追求最大成果,不但要救出人质,还要找到幕后的主使人,所以极能按兵不动,非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出手的。故此曹操的人绝对不可能发现我们的人手。” 陈群点了点头。 徐庶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这事情我们还要好好筹划一番,毕竟曹操不是公孙瓒等人,我们弄个人他就会相信我的母亲。” 桓范断然道:“这个没有问题,在我青州,有很多年老的巫祀神女,她们的表演能力出神入化,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欺骗曹操。” 太史慈想了一会儿,才道:“若是如此,我们更须小心,不要忘记,曹孟德在济南的时候对巫祀神女可是非常的熟悉,而且于吉也是此道高手,他的弟子一定会在曹操身边预防有人用女色动摇曹操,万不可等闲视之。” 桓范郑重地点了点头,才道:“总而言之,我们先把人选选好再说。” 正说话间,一阵女声传来,众人闭上了嘴巴。 ------------ 第八章 忙碌 第八章忙碌 出来的自然是三女,桓范连忙岔开话题,众人会意,说起了一些众所周知的“秘密”。 尹氏当然蓄意讨好何琳,而何琳正把小何晏抱在怀中,目不转睛地逗弄,显然是喜爱非常。 蔡文姬态度仍然不冷不热,叫人不知她心中所想。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蔡文姬便告辞了。 桓范暗中一推太史慈,太史慈连忙站起身来出去送蔡文姬。 蔡文姬不置可否,便由太史慈带路,一路出府。 此时太史慈虽然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道如何说起,蔡文姬也只是跟在身后不言语。 气氛颇为尴尬。 来到门口,太史慈才转过身来,对蔡文姬笑道:“蔡太傅好走。”话才一出口便觉得后悔,怎么自己又叫蔡文姬蔡太傅呢?那岂非是心中有鬼? 老脸不由得一红。 蔡文姬看了太史慈一会儿,若无其事道:“有劳司空大人了,说来也是,金屋藏娇也不告诉我这老朋友一声。” 太史慈忙叫不是,却抬头看见蔡文姬满脸微笑,美目中神采闪动,一股深情飘逸而出,不由得一呆。 蔡文姬的却低声道:“子义兄,小心了。” 言罢转身而去。 太史慈闻言不由得身躯一震,呆立当场,看着蔡文姬无比美好的身影消失在马车上,耳边那亲密的话语却久久没有消失。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折腾了一个上午,徐庶终于在太史慈的府中安定下来。 随后几天,长安的形势发展都在太史慈等人的意料之中。 马腾、杨松、秦宓、杨奉这四人变得越发的紧密,形成了一个实力强横的西部集团,在朝堂上共同进退,不可小觑。 王子服等人则和曹操的使者戏志才因为共同的利益而变得如胶似漆。 这双方因为皇后的人选,变得矛盾尖锐起来了。 至于孙策方面,廖立和蒯越则变成了中立的一方,他们对这两大集团并没有丝毫的偏向。 不过太史慈他们却知道这些人再势成水火也会把自己当成主要的敌人。 他们的争斗其实主要集中在一旦自己退出长安,长安城的控制权问题上。 太史慈当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现在太史慈就是想把生意谈成。 由于道路的远近问题,所以各地诸侯来的回执时期不同。 最先捎回消息的人当然是西面军阀的人,至于马腾则当场拍板和太史慈做生意。 荆州方面和曹操方面则慢了很多。 这段时间,长安城越发的热闹,原本新闻的焦点在许子将出现在长安这件事情上,随后便是科举制的实行,紧接着便是商贸洽谈会的召开,在这期间,马腾的宝贝女儿和龙女斗艳则给繁荣的长安城带来了几许香艳。汉献帝选妃的事情更是万众瞩目,人人都在盯着最后的结果。 不过现在长安城风头最盛的人自然是于吉这妖道。 先不说他治好怪病,单是他被汉献帝招进了皇宫的事情最足够他炫耀的了。 现在每个人都在预测,汉献帝将会因为挑选皇后的事情询问于吉界时于吉的声望将会被抬到极点。 不过在这之前,于吉先弄出来了另外一件具有轰动效果的事件。 这个于吉在皇宫前面搭上了一个台子,坐在上面讲解五行阴阳学,一讲就是十五天,弄得万人空巷。 太史慈也派人去看了,回来后便被告知,这个于吉在台上讲得天花乱坠,说玄道妙,弄得台底下的人一个个如醉如痴,不时鼓掌轰然叫妙。 太史慈等人最后忍不住去听这于吉讲解了一回。 虽然按照众人这些年在青州积累下来的科学常识,知道于吉的话语中漏洞百出,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于吉的口才了得,而且还会自圆其说,弄得听众们心悦臣服,真心崇拜。 可以想见,下一步就是这于吉开始借助他在阴阳五行学说方面的宗师级地位迷惑百姓了。 太史慈等人虽然莫奈他何,唯有静静等候甘宁早日到来,对付这于吉。 至于汉献帝,现在也对于于吉非常迷信。 从现在的场面上看,曹操的计策相当成功。 尹氏乃是对付太史慈的杀手锏,现在看来,这女人最先挑拨的人应当是太史慈和徐庶之间的关系。 于吉则是打击太史慈声望的最好工具。 这两个敌人一明一暗,一内一外,一动一静,成功率极高。 汉献帝当然交给曹操的假女儿来燕儿迷惑,有于吉为她壮声势,汉献帝对她的宠爱指日可待。 在长安还有大量的曹操班底在无孔不入地打入长安城的大小势力集团中,王图和王则仅仅是这群人中的几个人而已。 若是再让曹操拉拢了贾诩,那曹操的实力将会得到一个质的提高。 可惜现在看来,曹操的这个打算不过是春秋大梦。 桓范这一段时间十分繁忙,毕竟落在他肩上的事情太多了,幸好徐庶来到了长安,故此才减轻了桓范的不少压力。 虽然忙碌,不过桓范做事情还是令人放心的,至少他现在和杨松的关系很不错,而且别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桓范这号人物。 最令太史慈感到满意的乃是桓范已经和秦庆童见过几回面,双方关系还算融洽,不过秦庆童始终要求见一见太史慈。 为此,桓范请示了太史慈,选定了一个日子,太史慈便化妆去见秦庆童。 这件事情看似容易,其实却费了不少周折,毕竟秦庆童身边时常有人监视,那当然是董承的人。 桓范第一次见到秦庆童的时候,便是冒充秦庆童的多年好友在酒楼上接近秦庆童。 当时秦庆童十分吃惊,到后来知道桓范乃是太史慈的人之后更是惊讶,不过暗中监视的人只会以为这是好久不见的老熟人在异地重逢的正常反应。 毕竟太史慈根本没有可能知道向秦庆童这样的小人物的。 只要秦庆童不进到太史慈的司空府中,董承的人是不会限制秦庆童的自由的。 经过几次接触,秦庆童已经了解到太史慈希望与他合作的意愿。 不过秦庆童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什么太史慈会知道他。 桓范当然不会告诉秦庆童太史慈偷听到他和龙女谈话的事情真相,这样给太史慈保留一份神秘感,自然可令秦庆童不敢和太史慈耍心眼儿。 这次见面还是在群玉阁中。 龙女当然不会在场了。 毕竟化过妆的太史慈、桓范和秦庆童都是些没有身份地位的人,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能够进得群玉阁来就已经不错了 初见太史慈,秦庆童明显被太史慈的龙虎之姿所震慑,自然而然的拜倒在地。 太史慈虽然早就见过这秦庆童,不过在月光下看得并不分明仔细,现在有桓范介绍,当然借机会好好观察一番。 这秦庆童眉清目秀.眉宇之间有着说不出风流潇洒,长着一张一张英俊至近乎邪异,挂着懒洋洋笑意的脸容,的确可以颠倒众生。 不过太史慈对他的印象却并不好,这人嘴唇很薄,给人一种薄情寡恩的负心汉感觉。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也许就是因为他的这种坏蛋气质才会迷惑住龙女这等奇女子吧。 太史慈向他一摆手,双方坐了下来,太史慈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淡然道:“秦先生想必已经知道我的想法了吧。” 秦庆童有点惴惴不安的偷望了太史慈一眼,这人平日里看不起任何人物,更是眼高过顶,自认为自己就是没有机会,否则绝对不会比太史慈这样的大人物差。 谁知道今天一见太史慈,这才知道自己和这些人的差距十分巨大,自己能够自由呼吸已经是万幸了。 勉励的稳定下来自己,秦庆童僵笑道:“司空大人,小人还有别的道路可走吗?只要司空大人能让我和龙女在一起,那么任何吩咐我都会照办。” 太史慈皱了皱眉头,越发不喜欢这秦庆童。 一个人许下诺言的时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言出必行,一种满嘴谎言,而且很容易出卖别人。 和这种人讨论大事,一定要万分的小心才行。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秦先生何出此言,不过我想请秦先生明白一件事情,龙女的性命有危险,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龙女乃是董承派来的,吉平乃是董承的人,吉平这人下药如神,你怎么知道龙女身上没有毒?” 秦庆童闻言色变,显然没有想到这方面的事情太史慈也已经料到。 太史慈悠然的喝了一杯酒,看着此时面若死灰的秦庆童,太史慈微笑道:“我知道秦先生在想什么,不过你此时便是后悔也没有半点用处,若是我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让你和龙女的事情曝光。到那时,董承自然会要了你的命。” 秦庆童颓然的点了点头。 太史慈身子前倾,摆出亲密的样子,对秦庆童道:“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派人到青州去找当时名医华佗来此,有华佗在长安,龙女姑娘的毒还会解不了吗?” 秦庆童闻言马上满怀希望道:“司空大人没有骗我吗?” 太史慈肃容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华佗先生就会来到长安,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 秦庆童充满希望又有点害怕道:“华佗先生一定可以治好云英的毒吗?” 太史慈心道天才晓得,不过华佗乃是神医的典范,这点小问题难不倒他吧?故此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是你想一想,若是说到名声,华佗先生的声望总比那个吉平高吧?” 秦庆童立时放下心来。 太史慈看着秦庆童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和秦庆童又说起一些合作的事情。然后太史慈便起身告辞,秦庆童才要起身,被太史慈按下,笑道:“你在这里好好玩耍,我先走了,一切小心。” 秦庆童连连点头,桓范却在一旁笑问道:“秦先生,上一回我送给你的钱,还够用吗?” 秦庆童连忙道:“还剩下很多,我不敢明目张胆地花,否则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道这秦庆童就是死在最好些小聪明身上的。 两人转身便走。 出了群玉阁,来到另外一处酒楼,在别人的掩护之下,两人换好衣服出来,骑着马向司空府而去。 自然而然谈起秦庆童,太史慈对桓范道:“秦庆童这人,我们要防着点他,这小子并非是易与之辈,虽然是市井人物,但是有点见识,不过有点自以为是,而且看上去就是个忘恩负义之辈,不可不防。” 桓范冷然道:“主上说的有理,这小子的确如此,所以我一直在怀疑这小子对龙女有多少真情实意在,又或者说这小子表现得这么在意龙女,是别有居心。” 太史慈闻言色动道:“言之有理,你最好调查一下。” 桓范答应了一声。 太史慈看看天色,对桓范道:“今天下午你有什么事情?不如陪我到燕儿那里去看一看。” 桓范摇头道:“主上,今天下午恐怕不行,我还要和管宁先生去见马腾。” 太史慈这才想起生意的事情,对桓范笑道:“没有想到马腾这冤家对头反而是最容易拿下的。” 桓范嗤之以鼻道:“主上把马腾看得太简单了,这个马腾是在借做生意的事情打击曹操罢了。” 太史慈闻言一楞,桓范耐心解释道:“主上不知道,马腾这次从我青州购买的东西都和曹操看重的东西相冲突。” 太史慈马上明白过来,忍不住笑道:“这个马腾还真有意思,不过这一招相当毒辣,曹洪知道了定会气歪了脖子。” 桓范也笑道:“我正想把这件事情透露给曹洪。” 太史慈哈哈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桓范惬意的坐在马上,眯着眼睛道:“马腾现在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现在骑兵并不多,而且将来还要大力发展交通事业,,马匹是不可少的。” 太史慈嗯了一声道:“这么做还可以迷惑曹操等人,他们会以为我们要大力发展骑兵,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高枕无忧。” 桓范完全同意道:“主上明鉴。” 太史慈看着桓范,笑道:“不过我发现你小子还是很有当奸商的资质的,你把马腾的提议告诉给曹洪,自然可以得到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桓范老脸一红道:“什么都瞒不过主上。” 太史慈看着远方道:“不过马腾这么做只怕是打错了算盘,如此一来,他去找于吉不会有半点好的结果,而在日后,于吉一定会全力对付他的女儿的。” 桓范嘿然道:“这就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了,坦白讲,于吉这人的确令人头痛,现在于吉弄得这一手相当漂亮,连住上的风头都被他盖了过去,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要除掉他。” 太史慈悠然道:“算算时间,甘宁也差不多该来了吧?” 这时候,一名特种精英来到太史慈的身边,递上了一封信,桓范接了过来,发现是从青州捎来的。 打开一看,原来是马钧的信件。 信中的大意是在说今年的雪极大,而且已经连续几年发生水灾,其他的事情倒是好说,不过很多河流的两岸会因为大水阻隔失去联系,交通极为不便。 解决这问题的方法当然是修桥,但问题是因为连年洪水,这些桥梁根本经不住冲击,很多都已经倒塌,如果重新建桥的话,又是一笔费用,而且还不能确保能不能抵御洪水。 青州政府内部现在对这件事情争吵得很激烈,双方莫衷一是,所以才请太史慈定夺。 太史慈没有想到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要知道在后世,桥梁出现坍塌的情况虽然也很多,但是绝对没有马钧现在说的这般严重。 桓范也皱起了眉头,对太史慈道:“主上,此事虽小,但是却关乎民政军事,不可等闲视之。“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弄不明白为何桥梁在修建好之后这么容易毁坏。“ 桓范叹了口气道:“桥梁建的小了当然容易被冲毁,建造得大了,材料本身的重量对桥梁就是一种负担。” 太史慈莫名其妙道:“那怎可能?石拱桥不是设计得很合理吗?” 桓范闻言一呆道:“石拱桥?什么石拱桥?” 太史慈这才反应过来,大骂自己:这时代哪来的石拱桥? 连忙在头脑中回忆自己在初中时学过的《中国石拱桥》的课文,把石拱桥的创意说给了桓范听。 桓范虽然并非是建筑的行家里手,但也听了个目瞪口呆。 最后桓范盯着太史慈叹息道:“主上真乃神人也。” 太史慈闻言唯有苦笑,他还能说什么呢? ------------ 第九章 客来 第九章客来 回到司空府,迎面就看见尹氏与何琳这对姑嫂说笑着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出府。 两人身边自然还有徐庶在一旁陪伴。 太史慈迎上前去,含笑着向三人打招呼,身边的桓范看向尹氏时也是一脸的亲热,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一问才知,原来尹氏与何琳要上街去买东西。 太史慈因笑道:“元植也要同去吗?” 徐庶看了尹氏一眼,哈哈一笑道:“有嫂子了,我当然靠不上边了。” 何琳闻言嗤之以鼻道:“别说的那般可怜巴巴,在青州时,哪次陪人加上街不是愁眉苦脸的?” 徐庶闻言苦笑道:“天底下还有男人愿意漫无目的的逛街吗?” 太史慈和桓范对望一眼,一起长叹,显然是“于我心有戚戚焉”。 尹氏在一旁微笑道:“好了琳儿,男人们自有重要的事情做,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哪里懂那么多的军国大事?不给他们扯后腿就是最好了,想想我们那苦命的姑妈……”说到这里,神色一黯,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虽然在场的三个男人都知道这尹氏居心叵测,在众人面前的表现都是在演戏,但现在见到尹氏这般模样,还是漏出色授神与的表情。由此可见尹氏魅力之大。 不过三人心中也同时一震,知道这尹氏正在利用这个机会挑拨太史慈和蔡文姬之间的关系。 表面上看,尹氏似乎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淑,而且说的话也是在感慨身世,但其实不然。 尹氏口中的姑妈当然是何进的妹子何太后,何太后惨死宫中,说到底就是残酷的政治斗争的结果。 作为女子干政却落得如此下场,现在为了劝诫何琳不要干预徐庶办大事,尹氏的“有感而发”就显得十分正常了。 但问题是这话当着太史慈的面说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分明是在暗示蔡文姬现在对太史慈的干扰太大,像这样的女人当舍就舍。 想到这里,太史慈连忙连连点头,装出完全赞同尹氏的模样,那目的自然是为了迷惑尹氏。 尹氏大感满意,便领着同样点头受教却不明所以的何琳在三人身边飘然而过,只留下一阵美好的体香萦绕在三人的鼻间,久不散去。 桓范的笑脸却收了起来,望向尹氏的背影,双眼中掠过森寒的杀机。 徐庶却徐徐道:“好厉害的妇人,好毒辣的心肠!” 太史慈冷然道:“厉害毒辣的是曹孟德才对。” 徐庶看向太史慈,看看左右无人,对太史慈轻声道:“主上,甘宁甘兴霸来了。” 太史慈和桓范闻言大喜,前者看向徐庶,兴奋道:“甘兴霸何时来的?” 徐庶笑道:“今天主上才走不久,甘兴霸便秘密来到司空府。” 太史慈点头道:“这甘宁倒有点心思,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易曝光。” 徐庶却看向桓范,笑道:“还是桓范想得周到,我们的人在长安城的城门口便堵到了甘宁。吩咐他即便是来到司空府内也不要声张。” 桓范笑道:“我们府中突然多了个高手,本就会引起尹氏的注意,若是被尹氏发现甘宁来此之后于吉便出事了,定会怀疑到我们,可惜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尹氏在暗中有没有和外界联系的渠道,若是被曹孟德发现刺杀于吉的事情是我们做的,那便功亏一篑了。” 太史慈赞许的点了点头,暗道自己的心思还是不够细密,只想到不让甘兴霸在长安暴露身份,却忘记了司空府中尹氏这个隐患。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徐庶笑道:“现在甘兴霸在何处?” 徐庶微微一笑道:“主上请随我来。” 密室中。 太史慈大笑着把拜倒在地口称主上的甘宁扶了起来,仔细观看,赞叹道:“兴霸半年不见,风采优胜往昔,可喜可贺。” 比往日更见威猛的甘宁崇拜地看着太史慈,恭声道:“主上才是大胜往昔呢。” 太史慈拉甘宁坐下,又招呼桓范和徐庶坐在一旁,再看向甘宁,笑道:“看来兴霸当日与袁氏家族的高手袁敏交手受益匪浅啊。” 徐庶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我虽然不是高手,但是当日指挥灭袁大战的时候,也曾经看到甘宁将军的神勇,实在令人难忘,当得起万人敌这个称呼。” 太史慈的眼前立时浮现出了当日里自己并未亲见的惨烈场面。 袁敏也是当世高手,甘宁和袁敏的本领不过在伯仲间,当时的战争定然无比的惊心动魄。 甘宁也好像回到了往日一般,思索道:“元植先生谬赞了,其实我实在是胜之不武,须知我在出现前,这袁敏的锐气和气势都已经大大的削弱,故此才会稳稳吃住袁敏,否则若是换成了往日,就算是可以斩杀此獠,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太史慈本身就是绝顶高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点头道:“高手过招,已经不再是什么体力的问题,更多的是精神气质方面的较量,一个人只有绝对的冷静才可以使得自己的感官处于超凡入圣的状态,才会注意到很多不同以往的事情,袁敏方寸大乱,十分本领能发挥出七分就不错了。” 甘宁也道:“主上言之有理,这个袁敏的武功实在高明,即便是在那般的劣势之下,又要照顾中自己手下的大军,居然能够在我手下支撑许久,易地而处,小子十分自叹弗如。” 太史慈一拍甘宁的肩膀,笑道:“不过若是现在让你和袁敏交手的话,你可有把握赢他?” 甘宁把头一扬,朗声道:“主上请放心,现在我有绝对的把握收拾袁敏。” 徐庶喝道:“好小子,看样子和袁敏交手果然令你受益匪浅!” 甘宁傲然一笑道:“这个当然。” 桓范在一旁沉声道:“若是换成于吉呢?” 甘宁闻言,浑身一震,失声道:“妖师于吉?” 桓范用最简单的语言把长安的局势向甘宁说明,甘宁听得目瞪口呆,最后才缓缓点头道:“这个曹操真是劲敌,不可小觑。” 太史慈和徐庶对望一眼,均觉得甘宁是个可堪造就之才。 在这种纷乱如麻的局面下,他赞美的是曹操而不是自己将要刺杀的对象于吉,可见他的才智。 太史慈看着甘宁,沉声道:“这一趟任务想到困难,于吉本身就是绝顶高手,只怕袁敏都要逊上一筹。故此兴霸你要注意安全,我不希望看见你出事。” 甘宁感动地点了点头。 桓范冷然道:“甘宁将军,我知道你誓死效命的心情,不过主上的话一定要谨记在心,而且我们也不必非要杀掉于吉,能让他受伤就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 甘宁爽快道:“甘宁晓得。” 顿了一顿,甘宁沉声道:“若是按照类型来划分,这个于吉应该和袁敏属于同一类型的敌人,擅长陆战功夫,我在巴蜀为贼时,曾经会过很多陆战高手,更和袁敏交过手,这个于吉我虽然没有把握杀他,但是要伤他后再全身而退,还是很有把握的。” 太史慈知道甘宁不是大言欺人之人,闻言自然放下心来,心情也大好,看甘宁对比他自己小上几岁的桓范一幅恭敬的模样,好奇道:“兴霸你和桓范这小子很熟吗?看你很佩服他的样子。” 甘宁摇头道:“那倒不是,属下只是听沮授先生说起过,知道桓范先生现在是主上在长安城内的智囊,算无遗策,是我青州军中的后起之秀。” 太史慈这才恍然,想起沮授和张燕,便又问起。 甘宁便把沮授和张燕的近况与太史慈说起。 得知行军顺利之后,太史慈大感满意。 甘宁又想起一事,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太史慈。 太史慈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远在幽州的赵云写给自己的信件,叫甘宁转交给太史慈。 这封信的主要内容就是要太史慈安心,现在公孙家族的人并无异动。 公孙赞的死在很大程度上是咎由自取,而且太史慈也给了公孙瓒在战场上以英雄的待遇,公孙家族更得到了很好的安慰,故此公孙家族对太史慈并不怨恨,更因为对待草原民族的坚决态度和公孙瓒如出一辙,所以赢得了公孙家族所有人的称赞,令公孙家族为太史慈效死命。 这封信中还盛赞田畴和闵柔的过人才能,在鲁肃的领导下,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半年不到,幽州便已经回到了刘虞执掌幽州的全盛时期。 太史慈看得十分欣慰。 甘宁看着脸上大见欢愉的太史慈,笑道:“当日子龙带我来见主上时,主上与子龙那种豪气干云的气魄到现在还令人记忆犹新。” 太史慈笑道:“兴霸亦是当世英雄!” 甘宁闻言,大感不好意思。 几人又谋划了一番,便安排甘宁先住下。 现在太史慈就在等待时机,那就是于吉和马腾翻脸了。 时间飞快,几天转眼过去。 于吉的声名更盛,已经改过了长安城中所有人的风头。 马腾和于吉的决裂就在此时。 太史慈等人当然不可能知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却看到马腾和于吉两人在群玉阁相续离开,一个是拂袖而去,一个是面色不虞。 太史慈就知道自己动手的机会到了。 黄昏时分。 在北城的高台上,于吉正在正襟危坐,夸夸其谈,说玄道妙,台底下的人不时地发出如痴如醉的喝彩声和赞叹声。 太史慈和甘宁此时都在一处高楼之上,看着于吉那仙风道骨的模样,有点默然。 甘宁看了半天,冷哼道:“没有想到这个妖道居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这些无知的人们也是,竟然这般轻易地相信于吉的胡言乱语。” 太史慈冷笑道:“这个我们不管,日后我青州的学术一旦传扬天下,这等歪理邪说自然不攻自破。” 甘宁点头道:“这倒是,自古儒家和道家的思想就没有停止过。” 太史慈看了看甘宁道:“没想到你还有点学问。” 甘宁大感气不过道:“主上莫要小瞧人,别的不懂,这点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嘿,那个什么列御寇写的《列子》中不是有个《两小儿辩日》的文章吗?那不就是道家思想的传人在轻视孔子吗?” 太史慈闻言大奇道:“《列子》?现在就有这本书吗?《列子》不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后人伪作的吗?” 甘宁闻言一愣,喃喃道:“魏晋南北朝?那是什么东西?” 太史慈大感尴尬,连忙岔开话题道:“总之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儒家思想研究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道家思想则是研究宇宙万物的学问以及人和天之间的关系,从范围来看,道家思想的确更加宽泛一些,比如说道家思想认为儒家思想关于‘礼’的阐述就显得十分浅薄,他们认为‘礼’不过是天地大道中的旁枝末节,微不足道。不过儒家思想却认为人与禽兽不同,所以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学问也是浩如烟海,永无止境,故此孔子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就是这个道理。” 甘宁闻言大为佩服,崇拜地看着太史慈,赞叹道:“难怪主上可以开宗立派,创立新‘五德终始说’,三言两语便可道清两家思想的区别,令人佩服。” 太史慈见甘宁不再理会刚才自己的失言,便长出了一口气,岂料甘宁又问道:“敢问主上,到底哪家的学问更加广博呢?” 太史慈暗叫要命,心道天晓得这两派思想的孰优孰劣,含混道:“这两派根本无从比较,又或者鸡同鸭讲,就比如看到流水,儒家思想想到的是‘智者乐水’又或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而道家思想想到的却是水的本质,水之道,即所谓水之德。” 太史慈这么解释当然是胡编乱造,但是还有一些合理的成分,故此听得甘宁连连点头。 太史慈又指向于吉,冷笑道:“上天离我们太远了,人们对上天十分的恐惧,所以才会有人借此机会著书立说,妄称天命。” 甘宁虽然对于吉的那一套嗤之以鼻,但是对于上天的敬畏还是有的,当下闻言并不作声。 太史慈看着甘宁诚惶诚恐的样子,失笑道:“在冥冥之中或许会有个神明,但是我想神明绝不会象于吉此人描述的这般无聊,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管人世间这许多人的生死?只有那些靠天吃饭的人才会特别迷信这些骗子,你看墨子门徒就很少相信鬼神的那一套,因为他们不靠天吃饭,只要有手艺在就可饿不死。” 甘宁闻言点头。 太史慈对甘宁道:“再过一会儿,按照惯例,这于吉就会离开这里,明天接着来讲学,人们自然会散开,到那时兴霸再动手也不迟。” 甘宁看了看场面,皱眉道:“主上,这个于吉不需要别人保护吗?”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若是需要人保护,那还叫什么神仙?” 甘宁恍然大悟道:“所以说我们刺杀于吉的机会就变得很多。”旋即又疑问道:“可是曹操在暗中就不会派人保护于吉吗?” 太史慈耐心解释道:“ 这一点我们也考虑到了,不过看样子可能性不大,因为于吉才来长安讲学时,曾出现过观众蜂拥而至的局面,那个于吉凭借自身的力量就可以脱身了,而且即便是有人接近于吉,我们也没有发现旁边有人采取保护于吉的举动。” 甘宁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说话间,高台底下的人群已经开始缓缓的散去了。 于吉也在缓缓的从高台走下来。 甘宁看着于吉走下高台,全身的肌肉立时紧绷,原本就极为有神的虎目更是杀机频现,连呼吸都变得细密绵长,微不可闻。 太史慈惊异地看着甘宁,眼中的讶异之色不可掩饰。 甘宁的确进步了,而且是长足的进步。 太史慈还未说话,甘宁转过头来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我这便下去,定要取于吉的性命。” 太史慈感受到甘宁视死如归的决心,点头道:“一切小心。” 甘宁哈哈一笑道:“若是没有杀掉于吉的决心,哪里会有伤于吉的可能性?” 太史慈微笑道:“我会在楼上接应你,你退走时我用长弓掩护。” 甘宁闻言用力点头,走下楼去。 太史慈看着甘宁走下去楼去,又望向窗外,看着不远处的于吉,嘴角漏出了自信的微笑。 ------------ 第十章 刺杀 第十章刺杀 于吉从高台上缓缓下来,一双细目时开时合,不是漏出慑人的精光。 晚风袭来,夕阳无限好。 自来长安,身为琅琊宫的宗师,于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不过于吉却没有半点得意,因为他知道今天的一切是拜谁所赐。 自从黄巾之乱后,琅琊宫就受到很大的影响,自己的那个徒弟张角行事鲁莽,带走了很多的信徒,最后兵败身亡,令于吉实力大损。 西迁长安,天下大乱后,于吉便离开了琅琊宫,到江东各地游逛,为人治病,有了神医的名号。 于吉看得很清楚,若是自己仍然留在琅琊宫,那么最后就是没有活路,因为青州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而青州战神太史慈是个完全不相信天人交感学说的人,自己的那一套无法魅惑太史慈,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远走他乡。 于是于吉才会和门徒游历江东。 随着中原战乱,徐州和豫州的百姓纷纷涌入江东,在这期间,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大。 正当自己如鱼得水时,自己碰上了生平中第二个令自己无可奈何的男人――曹操。 和太史慈相比,曹操更是不按常规出牌。 初到江东,曹操就以扬州刺史刘繇的名义征讨各地不服从管教各郡太守,笼络一直持观望态度的江东世家大族。 身为局内人,于吉看得很清楚,曹操应该很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势力渗透到了江东,就拿华歆为例,正是最好的明证。 但是令于吉想不到的事情是曹操居然找到了自己,对自己大肆笼络,对外界而言,于吉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于吉看不清楚曹操在想什么,他对曹操有着深深的恐惧。 就拿有一天他和曹操喝酒,于吉问起了曹操为了会想到占领江东,那么有把握把江东据为己有。 曹操酒气醺醺地向他分析,说这件事情原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时势造英雄,英雄也可以造时势。 说起来这事情还要感谢太史慈。 太史慈称雄中原,曹操何来发展余地? 但是正因为中原乃是太史慈的根本,所以太史慈还无暇顾及其他地方的事情,而且当时最大的敌人就是袁绍,自然不会在意自己。 其次,江东原本是孙氏家族的根本,但是孙坚在这个时候很不幸的死在了荆州,江东世家大族势力开始重新组合调配,乱成一团,孙策的年龄又小,可以说江东这个时候根本就是群龙无首。这个时候刘繇这个外来之人又变成了扬州刺史,更是搅乱了江东这潭浑水,大家都是各自为政。不过刘繇有皇命在身,所以以刘繇的名义征讨江东就成为名正言顺的事情。 这两点加一起就是所谓的天时。 说起这一点,曹操还特意的感谢了一下太史慈。 于吉至今还记得曹操当时说的话:“我大汉自光武帝中兴以来,地方政治混乱,可以说是政出多门,一方面州有刺史,另一方面每个郡县又有太守,名义上是太守要遵从刺史的命令,但实际上是各自为政。自黄巾之乱后更是如此。所以皇室宗亲刘焉才会提出在地方上设立‘牧’这个官职,名义上是为了加强中央对地方的管理。原本这件事情先帝已经同意,可是中间却出现了太史慈这个意想不到的另类人物,这个人在青州大展拳脚,居然用刺史手下别驾的身份镇抚住了青州各郡县的太守,所以在各地设立‘牧’的事情便被否定了,毕竟大将军何进大人不希望皇族分裂地方政权。就是因为太史慈的崛起,使得刺史的地位渐渐高于各郡县太守,因此我用刘繇的名义讨伐江东才名正言顺。” 于吉当然只有受教的份。 可惜太史慈没有机会听到这番话,否则定会兴起大叹有一得必有一失、自己改变历史却无法控制全局的遗憾。 此外曹操还和他谈到了其他立足江东的资本,比如说江东坐拥天险,刘繇是很好的挡箭牌;再比如说江东世家大族见识鄙陋,大事当前只想着家族利益很好利用;还有大量难民涌入江东,受益最大的人就是曹操,因为曹操用政府的名义抢在所有世家大族的前面收容了这些难民,进而开始大力开发江南的荒地,成为了江东最大的地主,拥有了地利和人和,手下也是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实在是成大事的绝好资本。 但是曹操也向于吉坦白地承认自己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时间,他需要时间发展势力,稳定根本。所以他需要于吉到长安来。 于吉面对曹操有着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恐惧,他知道自己不过是曹操的一个棋子,但是却无法摆脱曹操,因为曹操给他开出的条件实在动人极了:把道教变成国教,让自己成为国师。 而这一点是别人不可能给与的。 太史慈自不必说,现在天下间其他诸侯都不会对他做出这种承诺,自从在琅琊宫无法立足之后,于吉就有一种丧家之犬的感觉,更是深恨太史慈。 谁人不知,琅琊宫的五行阴阳学说已经被太史慈的新“五德终始说”抢了风头。 现在曹操给了自己一个报复太史慈的机会,又给了自己那么多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于吉也知道曹操在长安还有其他手段对付太史慈,可惜他并不知道。 外人看来,他这个神仙风光无限,但其实却是曹操手中的牵线木偶。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可以打击太史慈,恢复自己的学术地位,于吉根本在所不惜。 别人认为自己是神仙,但是只怕没有人知道自己比别人更加热衷名利。 若是日后自己可以确立自己在大汉王朝中的国师地位,那又是何等的风光? 一想到这里,于吉的热血都有些沸腾。在想一想前两天自己和王图在长安的大街上击杀丁斐和太史慈手下的那些特种精英时的情景,马上有说不出的快慰。 一脚稳稳地踏在了地面上。 就在这时,心中一动。 与此同时,一股尖锐的风声从身旁袭来。 有人刺杀自己?! 于吉眼眉一挑,口中清啸一声,反手一摆,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精光四射的长剑。 此时周围的空气好像火焰延烧般灼热起来。 来者是个高手! 于吉马上作出了判断。 一支铁戟出现在了于吉的头颅处,突兀得好似突然从地狱中升到地面一般。在下一刻,于吉的脑袋就会变成粉末。 于吉手中的长剑却恰到好处地劈中了铁戟的尖端。 “丁”的一声脆响。 于吉的身子感受着从偷袭者铁戟上传递而来的强悍绝伦的狂猛力道,却出奇的不受半点影响,整个身子好似树叶一般在受到秋风吹拂的时候,轻飘飘地落向一旁。 这时候,两人身边的观众一个个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显然他们的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情。 甘宁却皱起了眉头。 这个于吉真是邪门,自己刚才的一击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而且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无可挑剔,正是完美之作,于吉此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闪身躲避,要么用长剑格挡,但是无论选择哪一种,于吉都会落入到被动的局面当中,自己就会趁机痛下杀手,重创敌人。 岂料这个于吉的长剑上全不受力,居然还可以借助自己的力量摆开身子,想要先离开自己的攻击范围,饶是以甘宁这般陆战经验十分丰富的人,都未见过这种事情。 不过甘宁却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失去这个先机。 剑走轻灵,刀行厚重。自己的铁戟的重量绝对超过一般的长刀,即便是自己膂力过人,可以丝毫不在乎重量,但是对上于吉这等高手,还是会吃上大亏的。 一旦被于吉反过来掌握主动,自己不但没有可能完成任务,反而很有可能会把命搭上。 虽然有太史慈在高楼上扶持,但是自己所示无法重伤于吉,那么于吉的神仙地位只怕会更加被人神话。 虽然形势危急,但是甘宁却一点不慌,见到于吉向后掠去,甘宁暴喝一声,左手闪电挥出,一道金光在夕阳下闪动。 于吉正在奇怪为何此人不像别人比如像典韦般手持双铁戟,这是一见眼前金光闪动,立时知道不妙,便要躲闪。 可惜他现在的身子正被甘宁的狂猛力道所吹拂,根本无法闪动身形,唯有冷哼一声,在半空中把身子向旁边微微一闪,只见那道金光只差分毫地从于吉的腰间飞过。 于吉才松了一口气,却蓦地发现自己的腰间一紧,骇然下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这才发现自己的腰部已经被缠上了一根纤细坚韧的金线,难以挣断。 原来是为了限制自己的行动! 于吉立时明白过来,就在此时,火热的劲风再度袭来。 于吉无暇多想,清啸一声,手持长剑一摆,化出万道寒芒,迎向甘宁的铁戟。 甘宁面沉似水,手中铁戟化作狂风暴雨,好似在他的手中,那几十斤重的铁戟根本就是跟草棍,轻若无物。 于吉自然不可能和甘宁硬碰硬,但是这人也自是了得,在已经失去优势的情况下,居然可以在狭小的范围内如同漏网之鱼般,游刃有余地来回穿梭。 于是,在这高台之下,一幕奇怪的景象出现了。 于吉被甘宁的金丝拽的近在咫尺,似乎岌岌可危,可是甘宁却偏偏无法伤他。 太史慈此时站在高楼之上,手持长弓,目光游移不定,脸上的惊讶之色不时闪现。 事先已经把这于吉想的很厉害了,可是没有想到会这般棘手。 这个于吉的身手只在史阿之上,不在史阿之下。 两人的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自然之气,令人看上去极为舒服。 但是两人的自然之气却完全不同。 史阿的自然之气继承自他的师父、大汉第一剑师王越,那是一种掌握了天下间万事万物规律的操纵感。 可是于吉不同,于吉的自然之感就好像是自然本身,变幻无穷,令人捉摸不定,面对敌人的进攻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应对之策。 就像是令狐冲手中的独孤九剑一般。 幸好甘宁限制了他的行动,否则这次刺杀已经失败了。 现在太史慈很想射出手中的雕翎箭,可惜他却完全无法捕捉到于吉下一步的落点。这种情况可是破题头一遭,即便是当日面对战神吕布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 那并非是说于吉比吕布厉害,只是说于吉的动作难以捕捉。 于吉身形很快,要用弓箭射杀这种人必须要有提前量。 可是这个于吉的行动完全没有规律,叫太史慈如何下手呢? 在下面与于吉交战的甘宁也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 现在自己还占着上风,可是这种局面正在被于吉一点点扭转过来。 这个于吉的适应能力太强了,他正在适应小范围内作战。 现在的于吉给自己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被这于吉牵着鼻子走。 明明就在身旁,可是偏偏遥不可及。表面上自己的武器挥舞得威猛无俦,但他却是有苦自己知,若是这样下去,自己便会落败身亡。 自己绑在于吉腰间的金线在限制了于吉的行动的同时也限制了自己的行动,完全断了自己的后路 不过甘宁乃是意志坚强的人,越是在这等劣势之下越是冷静沉着,因为他知道,越是在困境中往往越有解决事情的希望。 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太史慈呢? 甘宁对太史慈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此时的太史慈却站在楼上闭上了双眼沉思。 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对付于吉呢? 不半晌,太史慈张开了眼睛,一双虎目中闪动着慑人的精光。 他已经想到了对付于吉的办法。 于吉的无穷变化是因为甘宁的进攻变化多端。 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于吉的变化没有规律,导致了甘宁的招数渐渐落入到了于吉的算计中,被于吉来会调动,大开大阖,渐渐失去了章法。 这正是一个恶性循环,甘宁越是奇招层出不穷,于吉的应对之策越多。 这种生生不息的招数正是道家思想的最好体现。 故此,想要对于于吉,绝对不可以盯着于吉不放,而应该把目光集中到甘宁的身上,猜测甘宁的下一步会做什么,借此推断甘宁的敌人将会做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立时间,太史慈对武功的认识又精进了一层。 霎那间,太史慈整个人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让自己的武道之路更加深远。 与此同时,太史慈还从中隐约感觉到这个想法可以运用到武功以外的其他事物上去,只是短时间内无从把握,现在有因为要刺杀于吉,故此只好放弃凝神苦思的念头。 而此时,甘宁的攻势窒了一窒,显然是力量有所衰竭,需要换气。 于吉立时生出感应,哈哈一笑,欺身便上。 甘宁冷哼一声,他早知道有这种情况,身子向后急退。 他也是心思灵活之人,自然知道进退。 自己无法拿下于吉,太史慈又站在高楼上迟迟不动手,甘宁就知道太史慈一定时候在等待机会,而这个机会应该和自己与甘宁攻守之势互易为分界点。 因为自己若是无法伤害于吉,又无法脱身的话,太史慈定会亲自下手对付于吉。 故此甘宁闪电般想到了对策。 佯败! 果然,自己攻势才一减弱,于吉便迫不及待冲了上来。 甘宁身形极力后退。 于吉紧跟,两人之间的金线变得十分紧绷。 于吉心中大喜,他知道对面这个强劲的对手马上就会血溅五步,死在自己的手下。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奇异的响声。 于吉的瞳孔瞬间放大,不能相信的看着自己眼前那根系在自己和偷袭者腰间的金线被一只从天而降的雕翎箭神乎其技地设成了两段! 什么人有这种弓箭术? 就在这时,对面的甘宁身形一闪,瞬间便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手中铁戟挥出。 于吉冷哼一声,正要后撤,身后却同时传来劲风。 第二支雕翎箭从天而降。 于吉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只雕翎箭的落点已经封死了自己的退路。 这个弓箭手真可怕,居然可以算准自己的退路。 天地间还有这种人吗? 来不及细想了。 于吉一咬牙,一摆手中长剑,向甘宁冲去,第一次以硬碰硬,希望可以活命。 一阵清脆声燃爆最后后,甘宁和于吉擦身而过。 甘宁一阵长笑,连头都未回,便狂奔而去,消失在观众的视线中。 于吉身上却迸溅出鲜血。 一阵疲惫和沮丧传来。 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受到了不小伤害。 自己这神仙之名只怕难保。 颓然坐在地上。 周围的人这才懂得呼吸。 ------------ 第十一章 浑水 第十一章浑水 当太史慈施施然从高楼的另一条通道出来的时候,刚才发生激战的地方已经乱成了一团,人们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于吉受伤了!活神仙受伤了! 太史慈七拐八拐从一个胡同口出来,只见桓范正含笑在那里等候。 接过一名特种精英恭敬的递给自己的马缰绳,太史慈飞身上马,稳稳的端坐在马鞍桥上,大笑着和桓范策马而行。 桓范对太史慈淡然道:“看主上的样子定然是大功告成了。” 太史慈含笑点头,对桓范道:“安排好甘宁出城了吗?” 桓范点了点头道:“主上请放心,现在长安城整个的防卫都在我们的手中,送甘宁将军出城并非难事,又或者说是易如反掌,更何况现在长安城内因为于吉受伤的事情变得大乱,按照我们的计划,甘宁将军装扮成城卫军的士兵,假意出城搜捕,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城去。” 太史慈“嗯”了一声,哈哈一笑道:“那下一步我们就看好戏吧。” 当太史慈装作闻讯赶来,来到发生刺杀的地方的时候,现场已经被长安城的城卫军团团包围起来。外面是人山人海的观众,虽然天色渐晚,但是仍然人满为患。 虽然身边的特种精英不时地高声大喝,向四面宣告太史慈到来,可是周围的人还是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太史慈的队伍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进到现场。 此时的于吉仍在现场,坐在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于吉此时虽然面色惨白,但是却神情淡然自若,身上虽有血迹,可是看样子于吉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否则怎会支撑到现在? 在现场的人乃是于禁和王基这小大人。 王基例行公事正在询问于吉。 这于吉当然对王基带搭不理的。 王基人虽小,但是深得乃父遗风,丝毫不见动气,尤其是这王基明明知道前两天太史慈手下的特种精英死在于吉的手中,现在面对杀人元凶居然全不动心,保持镇定,实在是难能可贵。 这种不争一日之长短的作风令太史慈十分欣赏。 想到这里,太史慈下马,来到于吉的身边,对于吉肃容道:“于吉先生,本人听说先生出事,马上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赶过来,现在看到先生有惊无险,心中十分欣慰。” 于吉这时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太史慈,双目闪烁不定,仔细看了太史慈半天,才慢慢道:“有老大司空挂念,老夫无事,只是可恨走了宵小之辈。”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先生请放心,我定会给先生一个交代。不过在这之前,还请先生配合我的手下人的调查。” 于吉转过头来,扫了王基一眼,淡然道:“就是这个黄口乳儿?” 太史慈看了看不动声色的王基,才对于吉淡然道:“本人自有分寸,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先生深知天地之妙,生生之理无穷变化,何必吃惊?” 于吉为之语塞,唯有冷哼一声,把手摊开,伸到太史慈的面前。 太史慈低头一看,才发现在于吉晶莹如玉的修长手掌上放着一个精光璀璨的铃铛,在铃铛的尾端还拴着一根纤细的金线。 不问可知,那是甘宁的东西。 太史慈的心神被完全的吸引住了。 甘宁的这个东西在后世可是很有名的,而且甘宁还以此为装备组建了一支军队,现在甘宁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太史慈对甘宁的这些东西可是如雷贯耳,故此看得分外仔细。最后还小心翼翼地把甘宁的这个铃铛乃在手中仔细端详。 于吉观察了太史慈的表情好半天,才出声道:“向老夫偷袭的人一共是两个人,一个人在地面与老夫近战,另外一个人站在高楼上用长弓射击,这两个人身手极为高明,虽然与我交战之人身手极为高明,但是站在高楼之上的那人的弓箭术更是惊人。” 于吉正说着,一名特种精英在一旁把太史慈射出的雕翎箭递给了太史慈,太史慈接过两只雕翎箭,煞有介事地仔细看了半天,故作皱眉不语状。 这样子当然是做给于吉看的,因为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太史慈的弓箭术出神入化,而且太史慈并非没有杀于吉的理由,现在参与刺杀于吉的人中有一个弓箭术超群,当然会怀疑到太史慈。 不过于吉却不敢确定这件事情是太史慈作的,因为若是说到要刺杀于吉,马腾的可能性更大,这一点于吉自己应该心知肚明。而且这件事情对太史慈明显不利,因为于吉出事的话,在外人看来对太史慈没有半点好处。 至少那些对太史慈有敌意的人会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现在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太史慈需要的是稳定,于吉的到来的确影响了太史慈的声望,但是于吉受伤对太史慈更加不利,因为太史慈的能力会受到质疑。 毕竟没有人象太史慈那样知道于吉乃是曹操的人。 至于知道于吉真正来历的人诸如王子服等人则会认为这件事情不会是太史慈而是马腾作的。 现在太史慈所要做的就是完全撇清自己的嫌疑。 于禁此时凑了上来道:“司空大人,现在已经全城戒严,但属下却怕贼人另有手段出城,是不是应该撒下人手出城寻找?” 太史慈缓缓点头,于禁便领着王基迅速离开。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于吉,肃容道:“先生乃是我大汉之国士,圣上礼遇非常,四海之内都是先生的仰慕者,现在居然胆大包天敢对先生下手,这简直是藐视我大汉朝廷,岂可等闲视之?先生若是无大碍,还请现在随本人进宫,面见圣上。” 于吉点头。 太史慈转过头来对着因为引论纷纷而变得十分吵杂的现场暴喝一声道:“无关人等迅速离开,不可在此围观。” 众人也知道没有多少热闹可以看了,这才议论纷纷的散开。 正当太史慈和于吉准备离开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个声音道:“什么活神仙?活神仙还能受伤?” 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却令在场所有人心头为之一振,好似暮鼓晨钟一般撞击在了众人的心头之上。 于吉脸色立时更加苍白。 太史慈环视左右,暴喝道:“何人在此处闲言碎语,惹事生非?若再不离开,休怪本司空不客气。” 人们这才又迅速移动,四散离开,当然是怕被太史慈抓起来,太史慈的铁腕他们是了解的。不过他们当然不知道刚才说话的人其实是太史慈蓄意安排的。 太史慈转过头来,拼命忍住笑意,对面色不虞的于吉沉声道:“三五愚民,先生不必在意。” 于吉勉强一笑道:“清者自清,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未必都是这般是非不分。”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先生高论。” 于吉冷哼一声,便随太史慈向皇宫进发。 当太史慈和于吉来到皇宫的时候,汉献帝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准备派人去探听确切消息的时候,闻听太史慈和于吉联袂而来,连忙派人宣两人进宫。 太史慈和于吉走进皇宫时,很多的大臣已经聚集在皇宫内,焦急地等待消息。 太史慈心中冷笑,心知若是于吉身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欣喜若狂,又会有多少人食不甘味,即便是于吉仅仅是受到一点伤害,也会对长安的整个局势发展有着不小的影响。 汉献帝见到于吉安然无恙,而且还能行走,神清气闲,当下放下心来,连忙好言安慰。 此时站在一旁的人不但有长安朝中的众臣,还有一些外地的使者,每个人都在保持沉默,不知道想些什么。 王子服当然知道于吉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有点惊魂甫定的样子对太史慈道:“司空大人,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王子服一句话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众人纷纷看向太史慈,等待他的回答,更有不少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显然是在看太史慈的笑话。 太史慈心中大骂,不过却不得不回答,毕竟身为大司空,整个长安城的防务都是太史慈安排的,现在于吉出了事情当然应该追问太史慈。 太史慈看了王子服一眼,然后向露出询问目光的汉献帝肃容道:“圣上,这件事情属下已经派人去调查去了,希望很快能给圣上带来好消息。” 众人闻言立时议论纷纷,因为听太史慈的意思,这件事情有结果的可能性很小。 汉献帝闻言皱起了眉头,显然很不满意太史慈的说法。 大鸿胪周奂还是与太史慈一幅针锋相对的模样,尖锐道:“久闻司空大人用兵如神,而且算无遗策,现在遇到了一个小毛贼就束手无策,岂不令朝野上下失望而更有负圣上托付?” 太史慈闻言冷然道:“大鸿胪此言差矣,要知道万事建设艰难破坏容易。民间老百姓也有个说法叫做有天天做贼的,没有天天防贼的,人世间充满了意外,我又不是天地的主宰,又怎可能全知全能呢?” 大鸿胪周奂冷笑道:“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司空大人这是在推托责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这等话实在不是说服别人的理由。” 太史慈哈哈一笑,然后木无表情道:“大鸿胪真会偷换概念,本人何时说要推卸责任了?为人臣者遇事要据实以报,有一说一,这才是忠君之道。曾子曰‘吾日三省我身,为人谋而不忠乎?’正是圣人之道。” 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管宁也接口道:“而且这次出手的也绝非是什么小毛贼那么简单,于吉先生被人称为活神仙,出现在我长安时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踪去无影的,现在居然有人可以伤得了于吉先生,那这个人若是要蓄意逃跑,只怕也不容易寻找。” 众人闻言一愣,旋即纷纷点头,不得不承认管宁言之有理。 与此同时,每个人心中都忍不住泛起了于吉不过尔尔的感觉。 太史慈和管宁没有对望,但却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泛起了笑意。 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这时候戏志才出言道:“敢问司空大人,敌人在现场可否留下什么线索?” 太史慈心中冷笑,看来这个戏志才还是忍不住了,不过表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心中想法,只是冷然道:“这个偷袭的贼子武功高超,而且武器怪异,用的是铃铛,听说还有一个帮手用弓箭在高处向于吉先生攻击,据说是个绝世弓箭高手。” 王子服在一旁忍不住道:“听说司空大人的弓箭术就是出神入化呢。” 太史慈故作不悦道:“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敢怀疑本司空吗?天地下弓箭术高明的人千千万万,又不是我太史慈一人的天下。” 管宁也冷笑道:“王子服大人这番议论的确有欠考虑,司空大人弓箭术的确不错,可是温侯吕布、荆州黄忠、曹孟德手下的夏侯兄弟都是此道高手,是不是他们都应该受到怀疑呢?对了,听说西凉马超勇武过人,弓箭术也是出神入化,似乎也应该在受怀疑之列。” 此言一出,各地使者登时露出不豫之色,显然不满意管宁的说法。 王子服等人却和戏志才对望了一眼,显然是被管宁的“无心之言”说得心中一动,更加怀疑起马腾来了。 管宁看看周围的使者,哈哈一笑道:“各位不要在意本人的说法,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别无他意,而且若是说到弓箭术的厉害,那些北方草原上的民族中厉害的人物更是多如牛毛。会不会因为为了报复司空大人对他们开战而派人到长安来射杀于吉先生,搅乱长安的时局,想要混水摸鱼呢?” 众人闻言也觉得这种猜测大有可能。 太史慈看着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管宁忍不住差点笑破了肚皮,没有想到这个管宁胡说起来这般似模似样。 因为管宁本身就是个极认真的人,所以现在混乱分析一番却赢得无数人的相信。 想到这里,太史慈也肃容道:“说来说去,我们先要弄明白刺杀者的身份和他的动机,否则就无法找到幕后的主使。” 这句话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 汉献帝沉思了一会儿道:“太师卿家,我看这件事情你就不必负责了,还是交由西苑八校尉的好。” 太史慈自然明白汉献帝的意思,当下施礼道:“臣下明白,臣下现在就命人撤出对这件事情的调查,只负责封锁长安,全力配合西苑八校尉的行动。” 汉献帝没有想到太史慈答应得这么痛快,先是一愣,过了一会才道:“好,既然众卿家没有异议,这件事情便这么定了。是了,天色已晚,大家散了吧。于吉先生请留步,寡人要亲自为先生压惊。” 太史慈等人跪倒拜退而出。 虽然大家彼此没有说话,但是气氛之中却充满了怪异。 太史慈和管宁骑着马并排而行,强忍着心中的胜利感,直到来到了一处无人处才偷偷绽放出一丝掩抑不住的微笑。 管宁看着太史慈道:“这个甘宁果然没有令人失望。” 太史慈看看初上的新月,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道:“下面的就是骗一骗尹氏了。” 管宁微微一愣,旋即会意微笑。 司空府,晚上吃饭时。 太史慈、管宁、桓范、徐庶等人一个个脸上阴云密布,弄得何琳和尹氏疑神疑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何琳看看自己未来的丈夫,低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徐庶却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皱着眉头对何琳道:“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干什么?” 何琳何时见过徐庶对自己这般疾言厉色?看到徐庶的样子立时一呆,旋即眼圈一红,小嘴一扁,便要哭出声音来。 徐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玩过火,看到何琳这般样子,立时心中一痛。却又无从辩解。 太史慈心中叫糟,连忙在一旁补救假意喝道:“元植,这事情和琳儿无关,你怎可以把火撒到琳儿身上,快给我赔罪,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你。” 徐庶还未说话,何琳却吃了一惊,连忙对太史慈道:“子义哥哥,这事情都是我的错,请不要责罚徐庶好吗?” 太史慈看了徐庶一眼,哼了一声,半真半假道:“最没用的男人才拿自己的老婆来撒气,元植你以后要注意了。” 徐庶当然明白太史慈是趁此机会告诫自己要爱护自己的娇妻,连忙答应着。 正说话间,于禁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头也不抬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刺杀于吉先生的人完全没有了踪影。” 桓范却假意阻止道:“于禁将军。” 于禁这才抬起头来,假意才发现尹氏在座位上,立时脸色发白。 太史慈却道:“无妨,尹夫人不是外人,而且于吉先生的事情早就是尽人皆知,你有什么调查线索直说就可以。” 在一旁的尹氏连忙接口道:“若是不方便,妾身便回避。” 太史慈一摆手道:“夫人见外了。” 尹氏便坐下了。 太史慈看看尹氏,发现她脸上没有半点异样,也不由得佩服非常。 不过自己何尝不是在骗她呢? 尔无我虞,我无尔诈。 ------------ 第十二章 微妙 第十二章微妙 于禁把早已经备好的说词说了出来,总而言之,就是刺杀于吉的刺客已经不翼而飞了。 太史慈看着于禁的样子,心中啼笑皆非,没想到自己手底下这些人演起戏来都有模有样,表面则勉强保持镇定道:“于禁你不必调查了,圣上已经命令西苑八校尉接手这件事情,你在城外才回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于禁故作愕然道:“主上,圣上为何如此决定?若是主上都束手无策,那西苑八校尉岂非更是没有办法?” 徐庶假意冷哼一声道:“于禁你真是糊涂,现在我们也在嫌疑之中,现在于吉出了事情,会有不少人认为是我们下的手,毕竟于吉来到长安后做得很多事情对主上不利。” 桓范冷笑道:“这个于吉的身份神秘莫测,若是说不利的话,我看有很多人都有杀他的理由,不说主上,很多人都会对他动杀机的,因为这个于吉一到长安,马上就获得了圣上的宠爱,这份殊荣有多少人眼红?还有这个于吉背后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就像前两天,马腾就曾经在群玉阁秘密会见过于吉,两人不是不欢而散吗?所以我说马腾也有杀于吉的可能啊。” “可是……”太史慈作出费解的表情道:“马腾和于吉天南海北,应该属于第一次见面,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是有什么事情谈崩了也不至于刀兵相向吧?除非于吉有什么事情对马腾不利,令马腾除之而后快。” 众人纷纷点头。 尹氏却装作不关心的模样,只是低头吃饭。 不过这话也的确是说给尹氏听的,太史慈故意装作不明白马腾和于吉之间的事情真相,就是要让尹氏误以为这事情真的是马腾下的手,而理由就是马腾认为于吉妨碍了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的大计。 说到这里,太史慈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太史慈当然不知道尹氏知道曹操多少事情,但是太史慈却希望尹氏能够把这件事情传出去,扰乱戏志才等人的视线。 但是作为上司与属下之间推心置腹的谈话,这次说话却不能停止,因为在马腾这里停止话题实在意图太明显了,说不定会引起尹氏的怀疑。 故此太史慈摸着下巴思索道:“要杀于吉的人的确很多,可是有实力杀于吉的人又有几个呢?于吉乃是活神仙,行动之间诡异莫测,听那些围观的人说,于吉武功高绝,到底是谁的手下有这种本领呢?” 徐庶冷然道:“要杀于吉很难,但并非是绝对做不到的事情,毕竟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数不胜数。” 太史慈摇头道:“但问题是这事情绝对不是单靠一两个身手了得的人就可以做到的,我长安城守备森严,刺客在刺杀之后如何离开长安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若是没有在城防方面手眼通天的人物根本就无法做到嘛。” 桓范故作苦笑道:“所以才令人头痛,毕竟在长安军方,主上乃是首屈一指的老大,若是从这一点说,主上的嫌疑就很大了。但问题是我们自己事自己知,这件事情对我们有害无利。” 太史慈偷看了尹氏一眼,心中暗笑,表面上却冷然道:“于吉此来长安的确有损我的声望,但是我们却可以变害为宝的,我青州学术乃是新‘五德终始说’,而于吉宣扬的是五行学说,说到底还是殊途同归,有相互扶持的可能,可是这样一来,我却要担心于吉因为怀疑这事情是我青州做的,进而对我们生出警戒之心,与我青州拒不合作,岂非糟糕。” 徐庶故意装出面色一变,低声道:“主上,会否是什么敌人猜到了我们的意图,所以制造出这件事情来,就是一面我们更加做大?” 桓范的面色也变了一下道:“徐庶先生说得很有道理,我看这件事情也未必是和于吉有仇的人做的,那些和主上有仇的人反倒更值得怀疑。” 徐庶看了桓范一眼,心道这小子还真是懂得打蛇顺竿爬的道理,和自己一唱一和,还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呢。 想到这里,徐庶冷然道:“桓范你说的话提醒了我,听说前一段主上的贴身侍卫被人当街杀死,可有此事?” 桓范一拍自己大腿,冷笑道:“正是如此,当时主上的侍卫遭到袭击的原因是因为主上扣押了渭南县令丁斐,后来这丁斐也死在了街道上,手段毒辣得很。” 太史慈看着两人,故作迟疑道:“难道你们的意思是这次刺杀于吉的人也是上一回的神秘敌人?” 桓范沉声道:“正是如此,上一回的事情弄得王子服跑到主上这里来兴师问罪,这一回于吉被刺,更是惊动了圣上,两回事情都弄得主上周身是蚁,我敢肯定,在长安一定有一个神秘组织,受雇于主上的某个敌人,然后在长安城内搅风搅雨,破坏主上的大业。” 于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说这两人太能编瞎话了。 杀死太史慈手下侍卫和丁斐的人明明就是于吉本人,而这一次于吉被刺,则是太史慈下的手,现在两人居然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而且还说得煞有介事,严丝合缝,真是天才。 在一旁一直吃饭不说话的诸葛瑾抬起头来,帮了一句腔道:“不对啊,上一次杀死丁斐的人乃是一个用枪高手,可是刚才于禁将军说这一次的贼子乃是一个手持铁戟的人,这差的也太远了吧?这两种武器的用法完全不同。” 桓范看了看诸葛瑾,心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诸葛瑾轻易不说话,现在一张嘴,反倒帮着自己和徐庶把这没影儿的事情说得越发像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桓范出言故作反驳状道:“此言差矣,上一回地用枪高手这次也许并未出手,而是换成了上一回在一旁观望的同伴前来刺杀于吉,而那个用枪的人同时也是个弓箭高手,所以这一次定是他隐藏在高楼之上,暗中用弓箭协助那个使用铁戟的人。换言之,这两个人是轮番出手,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的视线。” 作为谎言,可以说桓范的分析是天衣无缝了。故此把眼前知道真相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就以为这是真的。 徐庶苦笑道:“那这种高手就很有限了,会是谁呢?” 太史慈也苦笑道:“不说别人,似乎我太史慈就符合这种标准,但问题是我总不会出手杀死自己的属下吧,苦肉计这种东西我是最不赞成的。” 于禁早就在一旁大摇其头道:“主上这是在开玩笑吧,别说这种解释的荒谬,就是说那个用铁戟的高手,在我青州似乎还没有这号人物吧?在我青州,枪和刀才是主流。主上、赵云、张郃、李严各位将军都是当世的用枪名家,说到用刀,许褚将军也是顶尖高手,在我青州会用重武器的人只有武安国将军和徐晃将军,但是他们用的兵器都很怪异,和铁戟根本不是一路的。若是说到铁戟,只有温侯吕布和曹孟德手下典韦才有此功力。” 听到曹孟德三个字,太史慈终于察觉到了尹氏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心中冷笑:若不是仔细观察,绝对注意不到这一点。 桓范凝声道:“难道会是曹孟德?” 徐庶大摇其头道:“曹孟德手下的典韦虽然是用铁戟高手,但是双铁戟和但铁戟用法差得太多,而且于吉武功高绝,典韦只用单铁戟要刺杀典韦,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半晌,太史慈才皱着眉头道:“言之有理。”低头又沉思了一会儿,太史慈长叹道:“这件事情还是茫无头绪,我们只有慢慢暗中追查,哼!想和我太史慈作对,真是找死!” 客厅中一片鸦雀无声,显然是被太史慈的样子吓到了,不过这是装出来的。 吃过饭后,众人散去了。 先走的自然是何琳,这小妮子受了委屈,自然要发些脾气,不理徐庶,径直走了。 太史慈向徐庶眨了一下眼睛,徐庶便忙走了,今天晚上看来两人定要有个不眠之夜了。 桓范起身告辞,陈群和诸葛瑾还要到管宁那里去。 这些天管宁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司空府都没有时间回去,陈群和诸葛瑾当然也要陪着,再过几天,弄不好张紘也要去帮忙。 许子将这些天却住在蔡邕的府中,自然和太史慈见不上面。 不多时,人都走得一干二净。 太史慈站起身来,走到外面,看看天上的明月,叹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经过今晚,于吉的神话地位被动摇了,这在制造舆论的战斗上取得了一个不小的胜利,怎不令太史慈高兴。 很自然的,想起了曹操的音容笑貌。 造化弄人,没有想到这在后世被自己全心崇拜的不世枭雄最后还是成为了自己的敌人,虽然自己是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 出奇的,自己没有半点害怕和因为与曹操为敌而产生的那种兴奋的颤抖。 一直以来,太史慈都希望自己把曹操从历史上的“乱世之枭雄”变成“治世之能臣”,谁知道自己到头来还是失败了。 因为这个时代是世家大族的时代,即便不是乱世,曹操也不可能成为治世之能臣,只会是治世之权臣。曹操,和汉献帝一样悲哀,根本无力从根本上解决世家大族的门阀弊病。 的确,曹操可以屯田,避免土地兼并,曹操也可以唯才是举,但是他自身就是世家大族,弄到最后,还是落到了九品中正制的俗套中。 他开创了曹魏,却最后被司马家族谋权篡位,夺取了天下。 强极一时又如何?还不是世家大组统治所吞没。 到头来,因为西晋灭亡,少如民族入侵,后是百姓还是把责任推在了曹操的身上,完全忘记了若不是曹操,匈奴和鲜卑早就南下的事实。 正是因为如此,太史慈才坚定了与曹操对敌的决心。 宁可曹操以一个忠臣的面目死在自己的手中,也不要曹操重蹈历史上的覆辙。 这片心意,曹孟德你可知晓? 想到这里,太史慈喟然长叹,仰望无际天空,默数着浩瀚星辰,看着自己口中呼出的空气在上空慢慢成霜,朦胧了一片如烟似梦的璀璨。 “司空大人……”一把青翠性感的娇柔女声传了过来,同时一股似有若无的美好体香也萦绕在了太史慈的鼻间。 不问可知,正是那居心叵测的尹氏。 太史慈心中生出警惕,转过头来看向尹氏,看着在沉醉的晚风中飘飘欲仙,宛如约宫仙子的尹氏,微笑道:“原来是夫人,天气寒冷,为何不回屋去呢?” 尹氏看着太史慈温婉道:“妾身原本就是晚睡之人,又在窗口看见司空大人独自凭栏,不语沉思,那形单影只的模样和司空大人往日里热闹非凡,前呼后拥的景象相差太多了,一想到自己的身世,便心有所感,觉得和司空大人同病相怜了。” 太史慈看了看尹氏,心中惊讶这女子说起话来真是言之有物,令人难忘。 尹氏看看太史慈,露出皓齿,微笑道:“妾身不懂得什么军国大事,但是却知道天下间万事万物都是以人为本,很多事情外人看不明白,认为自己若是站在司空大人的位置上定会比司空大人想的更周全,其实他们不知道天下间若是没有司空大人,天下间将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太史慈心中一凛:这个尹氏讨好起人来实在有过人的手段。让人丝毫不觉得过分,还能欣然接受,就像现在,自己明明知道对方居心叵测,却仍然忍不住生出知己之感。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脸上装出感谢的神色,对尹氏叹了一口气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尹氏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显然认为自己已经真正开始走进太史慈的内心世界了。 太史慈看了看尹氏,不明白为何人世间的争斗总要把这般美丽的女子卷入其中,又或者女人也和其他男人一般,充满了人性的欲望和缺陷?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厌烦,尤其是这女人还是曹操派来的。太史慈勉强一笑,对尹氏说道:“是了,夫人,时间不早,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还是回屋歇息吧。” 尹氏想了想,点了点头便要离开,太史慈也举步向前迈出脚步。 岂料尹氏在这时居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想要向太史慈说什么。 太史慈又哪里能料得到这一步?措手不及下,连忙伸出两只大手,横亘在两人之间,双掌自然而言地便落在了尹氏的削肩上,入手处自然是一片柔若无骨。 尹氏低声惊呼,身子自然向后倾倒,脚步有点踉跄。 太史慈生怕她摔倒,连忙用力一拉,登时,温香软玉扑满怀。 此时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尹氏那丰满坚挺的双乳还是老实不客气地“按摩”上了太史慈的坚实宽广的胸膛。 一霎那,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混浊起来,空气中充满了男女情欲的气氛。 太史慈正是热血男儿,血气方刚,又有很多时候没有碰过女色了,现在这绝色美人入怀,立时起了男人最原始的生理反应。 尹氏也是床第经验十分丰富的美貌妇人,哪里还会感觉不出来?登时粉面含春,娇吟了一声。 太史慈闻声下望,却见尹氏星眸半闭,睫毛在风情醉人的流荡目光中微微颤动,说不出的动人。 一张性感的小嘴微微张开,那嘴唇上诱人到了极点的粉红色中泛着充满生机的光泽。 太史慈看着面似桃花的尹氏,心中却突地一凛,想起了对方的身份,连忙一把推开尹氏,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太史慈看着有点虚脱的尹氏,歉然道:“夫人,在下唐突了。” 尹氏无力地摇了摇头道:“这事情责任不在司空大人身上,是小女子大意了。” 太史慈虽然知道这女子对自己居心叵测,但是也知道今天的局面是突发性质的,也怨不得这尹氏。 不过在事情发生之后,这尹氏会有何等想法,太史慈不用想都可猜到。 想到这里,太史慈肃容道:“这件事情我们都有错误,只是不知道夫人为何突然停住脚步?” 尹氏含羞笑道:“妾身是为感谢司空大人,琳儿虽有我这嫂子,但是我们都是妇道人家,无人做主,今天看到司空大人这般维护琳儿,妾身安心了。” 顿了一顿,尹氏眼中闪过泪光,凄然道:“琳儿有福,身边有你这哥哥和徐庶先生那样的人爱护,最好过我这寡妇孤苦无依……” 语气凄凉,不胜悲戚。 太史慈知道尹氏这表情这表情中虚情假意的成分居多,但还是被尹氏打动了少许。 尹氏哀怨地看了太史慈一眼,缓缓转身而去。 太史慈目送她离开,站在原地默然半晌,才长叹一声离开。 政治,真不是个人人能玩的了的东西。 ------------ 第一章 段落 第一章段落 第二天,于吉被人刺杀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当然是太史慈蓄意而为的结果。这个消息无异于给所有痴迷于吉的百姓们浇了一盆冷水。 于吉是活神仙,但不是真神仙,于吉也会受伤,也就是说于吉也会身死。 登时,于吉在长安城的讲学活动影响力大间,又因为于吉受伤,几天之内不能讲学,更是对于吉的声望有很大的损害。 不过长安的达官贵人们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在想刺杀于吉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说到这个问题,那版本就多了。 先是有人说这是太史慈干的,理由就是于吉抢了太史慈的风头,太史慈想要派人杀掉于吉。 旋即有人反驳了这个观点,因为这么做对太史慈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有很多的坏处。 不久之后,有人根据马腾和于吉闹得不亦乐乎而断定这事情是马腾做的。 到了后来,传言变得越来越多,有人甚至说是荆州派系下的手。理由是要搅乱长安的局势,以求太史慈无力南下。 总而言之,众说纷纭,一时之间,长安城内疑云密布,人人自危。 先是太史慈的手下和丁斐被杀,紧接着于吉这活神仙也险遭不测,而太史慈的嫌疑又被排除,那就意味着这两个超级杀手还潜伏在长安城内,一方面可以说是无法出城,但另一方面也可以说这两个人还有秘密任务要执行。 太史慈等人则是笑破了肚皮,甘宁这小子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别人到哪里去找线索去呢? 戏志才等人却是心知肚明这前后两拨刺杀事件根本就是两伙人干的。 己方杀死丁斐是因为怕丁斐泄漏了曹操的大事,可是刺杀于吉的人又是谁呢?简直无从调查。 不过他们还是把矛头集中到了马腾身上。 马腾却是有苦自己知,他当然知道这事情绝对不是自己做的,可问题是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 王子服等人更加疑神疑鬼,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怀疑。 太史慈却不管那么多,现在的他关心的是和别的诸侯的生意。 在一片疑神疑鬼中,太史慈和管宁或直接出面,或由那些大商人出面,和各地使者签订了许多合约。 至此,一场前所未有的商业风暴开始席卷神州大地,以青州商人为代表,人们开始以前所未有的关注程度关注商业。 在随后的几年中,因为契约精神的大规模运用,使得其他行业受到了相应的刺激。 大战过后,民生凋敝,各种物资奇缺,而各地诸侯大规模的预定商品,便形成了卖方市场。 农业和手工业开始繁荣起来,交通往来也受到空前的重视,为了商业的方便,为了农产品和手工业产品的迅速流通,而那些没有土地的农民工也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故土难离,但是在物质诱惑下,他们也开始渐渐喜欢城里的生活。因此各个郡县之间的道路开始星罗棋布,青州的马车和各地的马匹成为很多地方的必需品。 尤其在青州,因为手工业受保护的程度极高,原始的手工作坊日益扩大,继而出现了在古中国决不可能出现大规模的加工厂,形成了最原始的流水线生产和批量生产。 这种情况给青州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尤其是在军工方面,青州军每一天都会有新式武器又或者武器改良的方案出现。 虽然其他诸侯对青州这种情况知之不多,但是也意识到了手工业的重要性。开始象青州学习,注重手工业的发展,为了提高这些手工业者的积极性,他们也学着给那些手工业者自由,并且为他们的发明提供物质奖励。 虽然他们起步很晚,并且对于给这些他们所谓的贱民这么高的待遇感到心痛,但是却不得不跟上形势的发展。青州军队的强悍令他们深深恐惧。 青州军队的装备、青州军队的给养是独步天下的。 的确,军队的强弱不能用这些外在的东西来衡量,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因为有了这些装备,有了这种给养,使得青州军的战略战术更加神秘莫测。 深明兵法的曹操、孙策、刘备不约而同开始了因地制宜的改革。 马腾也有所动作,至于张鲁、李傕、郭汜、吕布,当然不会有此觉悟,依然过着原本的生活。 同样的道理一样在其他行业中得到验证。 诸侯们发现,自己要想和青州对抗就必须强大起来,而强大起来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实行青州的改革手段。 概括起来就是重视各个行业的发展。 以往被人忽视的农业、手工业、商业和军队的常备性的重要性第一次凸现出来。 如果说新“五德终始说”以前除了太史慈所统治的地区之外还是一个概念,那么这个时候,人们才在实际中真切地认识到它的重要性。 “君子配五德”和“君子养五德”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变成了一种治国的方针。 这其中,世家大族为了自己的生存进行了积极地思考,虽然最后妥协,开始向青州学习,并且觉得万分痛苦,但是在潜移默化中,华夏大地的大江南北、黄河两岸悄然兴起了改革之风。 不战而胜,实现了自己经济政治体制改革的梦想,这正是太史慈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不过太史慈也知道,这仅仅是昙花一现,若是自己兵败身死,那么现在这些新生事物就会随着自己的消失而烟消云散,这种局面太史慈岂能容忍?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大形势,所以太史慈所倡导的科举制度进行的顺风顺水。 当然,太史慈不会把这种成绩放在自己的身上,他认为这完全是管宁的功劳。 没有管宁,新“五德终始说”就不会被创立、传播和应用。 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管宁在后世史学家的笔墨下,成为了中国古代最有名的政治议论和实践家,“效古变法,兵不血刃,天下悠悠之口莫不赞颂,上至公卿,下到黎民均可惠利,虽古之圣贤不及也,孔丘、墨翟、韩非、管仲、吕相之流地下有知,岂有不愧乎?……” 当然,这是后话,今日之管宁完全料不到。 在于吉刺杀事件的风波渐渐淡去之后,长安之会也渐渐告一段落。 太史慈等人当然是心满意足,因为大多数目地已经达到。 不过,也有一些事情令太史慈感到诡异,比如说孙策派来的使者实在是太安静了,完全不像周瑜这种胆大妄为的人的风格。 也许自己没有发现吧。 到了今天,太史慈实在不敢小看任何人。 曹操的事情和龙女的事情自己都是无意中注意到的,尤其是曹操的事情,若不是自己对历史很了解,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丁斐、来燕儿、王图、王则、于吉、尹氏,这些人居然都是曹操对付自己的手段,这份随风潜入夜、漫不经心的杀人手段实在是厉害。 不过太史慈也很得意,在于吉这件事情上,自己算是赢了曹操一局。 在刺杀案件发生不久之后,马腾就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怀疑,戏志才等人倒没有表现出对马腾的敌意,毕竟那样会被人看出曹操和于吉的关系。 不过王子服等人就是气急败坏了,毕竟于吉对他们也很有帮助,是和太史慈争夺名望的主要法宝,现在,于吉声望大跌,自然令王子服等人不满,于是在朝堂之上,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弄得是不亦乐乎。 太史慈当然乐得看笑话。 戏志才也巴不得太史慈误以为于吉乃是王子服的人,这样可以分散太史慈的注意力。 马腾也自恼火,这明明是为别人背黑锅,但是却无处说理去,不管怎么说,自己惹人怀疑的地方太多,不说和于吉结下的莫名其妙的仇怨,那个神秘的用枪高手自己还是符合的,自己的儿子马超本身就是绝顶高手。 太史慈却更高兴,因为这无疑在很大程度上减小了马腾刘备张鲁集团和长安王子服集团合作的可能性。即便两者为了对付自己勉强合作,那也会因为彼此猜忌而无法真正合作。 更何况在两者之间,还有一个贾诩这个假意忠于汉献帝,实际却是自己的心腹的心腹大患在,对自己就更有利了。 最头痛的是汉献帝,原本这一次召诸侯使者进长安是为了联手诸侯,牵制对付太史慈,谁知道太史慈还没怎么样,这些诸侯自己先面和心不和起来了。自然郁闷,尤其是于吉的事情,令他相当生气,可是却无处发泄。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地使者终于完成了自己在长安明里暗里各方面的任务,开始向汉献帝辞行。 为此,汉献帝在宫廷之中举办了大型的告别晚宴。 太史慈这等长安城内首屈一指的人哪能不出席呢? 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晚上,太史慈和管宁等人浩浩荡荡开往皇宫。 甫一到场,太史慈一行人便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太史慈乃是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又是学术领袖和战争天才,他的出现立时镇住了全场,很多大人物在太史慈出现在瞬间变得微不足道。 那些已经准备投向青州的达官贵人们马上蜂拥而至,围上了太史慈,向太史慈打招呼。 太史慈一一含笑回应。 不过也有很多人的眼中射出了愤恨的眼光。 不过这无所谓,所谓“不招人忌是庸才”。 那些有机会到场的贵妇人,则趁自己的丈夫不在身边或低声诅咒的机会狠狠地盯着太史慈看。 管宁则是当世大儒,又是朝中除了太史慈之外最具有权势的人,更因其过人的风采,也引来了不少贵妇人的青睐。 许子将自然不必说,作为相人之首,别人对他的尊崇是一种顶礼膜拜式的。 徐庶与何琳的到来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徐庶原本就在长安住过一段时间,当时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的威力,但是现在徐庶的名望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郭嘉乃是青州第一军师,这个徐庶在青州的地位在外人看来仅次于郭嘉。 经过兖州、豫州两场大战,徐庶的声望如日中天。 要知道,当时的太史慈虽然在兖州的战场中,可是外人都认为太史慈正在亡命荆州,故此兖州战役在名义上还是徐庶指挥的。 两场大战,徐庶消灭了二袁兄弟,这份本事实在是惊世骇俗,任何人都应该可看出徐庶在太史慈心中的地位。 而且何进的女儿何琳在长安城现身,太史慈要为两人主持婚礼的事情已经在长安不胫而走,这就更令人羡慕徐庶了。 虽然何进已经是昨日黄花,时至今日,何氏家族对朝政已经没有半点影响,不过何琳儿乃是太史慈义妹的身份令人不敢轻视。 有不少人都认为太史慈是在用何琳来拉拢徐庶。 曹操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会把尹氏派来。 至于象陈群、诸葛瑾、张紘、桓范等人当然也会出场,老规矩,城防方面于禁等人并未到来,只有徐盛这小子跑来凑热闹。 今天晚上唯一让人感到特殊的是,太史慈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那就是尹氏。 尹氏甫一出场便吸引住了全场所有男人的视线,人们全都惊骇莫名,不知道长安城内何时多出来了一个如此美貌的妇人。 太史慈笑着向在场的众人说出了尹氏的身份,这些王公贵胄们才恍然大悟。 不过很多人马上就联想起来,认为太史慈和这尹氏之间一定别有隐情,即便是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的。 这一定令不少有心人在心中计较起来。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们的主意无非是曹操的牙慧,毫无新意。 哼,即便是曹操又如何?还不是被我骗? 此时汉献帝还没有出现,所以场面比较混乱,形成了很多谈话的圈子。 太史慈、管宁、许子将、于吉、王子服、蔡邕等等,一时间朝堂之上嘤嘤嗡嗡,好不热闹。 尹氏却在张望,一眼便看见了蔡文姬含笑站在自己父亲的边上,盈盈而立,倾听人们的谈话。 这并非说蔡文姬的魅力不够,而是现在没有人敢进接近她,若是被太史慈误会是在和他抢女人,恐怕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不过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那些围在蔡邕身边的人倒有一大半是为了蔡文姬而来的。 尹氏却装出和蔡文姬非常熟络的样子,走了过去,拉起蔡文姬的手,十分亲热地说起话来。 这两女一般的是绝色美女,却又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弄得身边众人失魂落魄,更令在场众女黯然失色。 太史慈等人始终注意这个尹氏的行动,故此马上发现了两女站在一起。 太史慈有点焦急,生怕这个尹氏对蔡文姬不利。岂知却迎面碰上了蔡文姬清澈的目光,不知怎的,内心之中突地安宁下来。 蔡文姬可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 太史慈收回目光,却见桓范凑了过来,趁别人不注意低声对太史慈道在:“主上请放心,尹氏逃不出我们的手心的。” 太史慈冷笑道:“这还用说?我们今天把他带到这种场合来不就是为了告诉曹操我们已经相信尹氏了吗?” 桓范又向左右看了看,嘿嘿笑道:“我还希望尹氏今天能和这些人联系一下,那就精彩了。” 太史慈摇头道:“这种可能太小了,戏志才本身就是一个十分警觉的人,在这等公开的场合,大肆他他都不会这么做。” 顿了一顿,太史慈冷冷一笑道:“更何况现在尹氏要出入司空府都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和琳儿上街的时候与外面的帮手联络。” 桓范点头道:“主上明鉴。” 太史慈看了看桓范,微笑道:“怎么?今天是分别时刻,你不去找你的老朋友杨松去玩玩?” 桓范晒笑道:“他算是哪门子酒肉朋友?而且只要给他钱,他就很开心了,我不过去他也不会在意,而且和他走得近了,会惹人疑窦的。” 太史慈失笑道:“你这小子都算到别人的骨头里了。” 桓范嘻嘻一笑,才要说话,却听见钟鼓之声响起。 众人立时停止了说话,抬头向前方望去。 随后,汉献帝缓缓走出。 在小黄门的尖锐叫声中,众人纷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汉献帝缓缓说道。 众人站起来,抬头望去,只觉得眼前一亮。 原来在汉献帝左右手站着两名绝色美女。 不问可知,当然是曹操的假女儿来燕儿和马腾的宝贝女儿。 众人看看两女,又看看蔡文姬和尹氏,突然间觉得目不暇给。 蔡文姬、尹氏妇、来燕儿、马腾女。 四美交相辉映,正是长安今夜的一大胜景。 太史慈看看周围的男人,心中忍不住苦笑:你们觉得这次不虚此行,老子却希望敬而远之。 ------------ 第二章 众女 第二章众女 好半天,众人才从四美的绝色中缓和过来,恢复常态,但是蔡文姬的仙逸、尹氏的柔媚、来燕儿的清新、马腾女儿的冷艳却永远留在很多人的记忆中,终生难忘。 随后汉献帝发表了演说,中心意思是对这些使者代表的诸侯表示满意,认为他们都是大汉朝廷的忠臣。并且希望这些诸侯会经常派使者来长安。 这自然是汉献帝笼络的手段。 因为是送别晚宴,所以晚会的气氛相当随意,汉献帝年纪小,对于这种场合的控制能力不强,所以便命令大臣们随意,不需拘束。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次宴会的形式还是采取了青州宴会的形式,相当的随意。 太史慈走到汉献帝面前,两人按照君臣之礼礼貌的相互说了几句话,又和那两个最强有力的皇后竞选人说了会子话,便分散开了。 时至今日,虽然两人表面关系相当融洽,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拉越远。 随后,外地使者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向汉献帝,太史慈便被挤了出来。 才刚转过头来,便看见自己的便宜二舅哥刘繇的使者张英走了过来。 当张英看见太史慈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微笑,便向太史慈下拜,口称“司空大人”。 太史慈看见张英,心中便觉得一股温暖。 自己来到这时代第一次作战便是和张英并肩作战,杀退了东莱郡的黄巾军。虽然往事如烟似梦随风飘散,但是那一段的情意还在。 看着张英有点尴尬,太史慈当然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连忙快步上前,含笑把张英扶了起来,把着张英的手肘,温言道:“张英兄,好久不见了。” 张英看了太史慈一眼,发现太史慈双目神光烁烁,连忙低下头去,恭声道:“司空大人折杀小人了。还是叫小人张英好了。” 太史慈摇头道:“这可不像张英大哥的风格,想当日在东莱郡并肩作战的时候,张英大哥豪气干云,令小弟心动,怎么今天因为小弟做了司空变成了张英兄口中的大人?” 张英勉强一笑,口说不敢。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张英兄心中的想法,所味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抛开公事不谈,我们私底下还是一家人吧?张英兄今次到长安来,也许是事务繁忙,没有到司空府来看我,今天张英兄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不会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吧?” 张英乃是直心肠的人,被太史慈这么一说,马上抬起头来,看着太史慈真诚的目光,有点感动道:“子义……” 太史慈没有等他说完,便大笑着拍着张英的肩膀,欢喜道:“这就对了。” 张英看着太史慈,叹息着道:“子义,其实二公子对你并没有意见,只是……” 太史慈摆摆手道:“张英兄不必多说,这些事情我都明白,刘繇兄自然有自己的立场,大家在战场上分个胜负输赢好了,不过我希望张英兄回去对刘繇兄说,不管何时,璇儿都在惦念着这个哥哥,若有可能,便回家看看。” 张英有点惭愧的点了点头。 太史慈一招手,一名小黄门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太史慈从上面拿下两杯美酒,递给张英,和张英笑着一饮而尽。 如此一来,张英的面容完全缓和下来,和太史慈也谈笑风生起来。 两人正说笑间,戏志才走了过来,对太史慈笑道:“司空大人,本人找张英将军有点私事,不知可否……” 太史慈心说我还可以说不行吗?连忙点头道:“你们聊,我到那面去见一位老朋友。” 撇下两人不管,太史慈转身向蔡文姬走去,说实话,他对尹氏还是很不放心,这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蔡文姬虽然聪明绝顶,但是本身不是一个擅长计谋的人。 正在行走间,前面却出现一人,迎头拜倒,太史慈仔细瞧去,原来是吕布的使者宋宪,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名女子盈盈下拜。 太史慈等两人起来之后,才慢条斯理道:“原来是宋宪将军。” 宋宪恭敬的点头,然后向太史慈介绍身边的女子,原来是吕布的结发妻子严氏。 虽然岁月催人老,在严氏的脸上有很多岁月的痕迹,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这严氏在年轻时候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尤其是身材,极为骄人,那胸前的硕大双乳虽然没有了少女胸中玉兔的那种娇嫩,但是浑圆挺巧的外形不断地散发着雌性的魅力,叫人看了颇有点触目惊心。 太史慈心中暗道吕布艳福不浅。 心中想着,太史慈笑问道:“不知道宋宪将军何时带着夫人回去?” 宋宪恭声道:“有劳大司空挂问,我们明天一早便会动身。” 太史慈“哦”了一声,看向严氏,心中杀机不断闪现,毕竟吕布杀死了武安国,虽然当时是各为其主,但是太史慈仍然难以释怀,很想让吕布也尝一尝失去自己亲人的痛苦滋味。 不过太史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本身青州的法令就是祸不及妻儿,自己虽然是青州之主,但是也不能吕布是个什么货色自己心中清楚,为人反复无常,薄情寡义,正如草原上的饿狼。 眼前的这个严氏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吕布有了新欢哪里还回顾念旧好?自己杀掉严氏,吕布说不定会感谢自己为他去掉一个麻烦。 看看这严氏,虽然粉面含春,但是眼角眉梢中带着一股精明干练,显然是个厉害的妇人。 太史慈心中一动。 吕布把这严氏抛到长安这许多时,一直不闻不问,严氏心中必然怨恨,这严氏回去后定会找机会把自己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定会令了吕布相当难看,而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面吗? 至此,太史慈完全放弃了杀掉严氏的念头。 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太史慈便继续向蔡文姬方向走去。 桓范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低声道:“主上,那严氏说了什么没有?” 太史慈摇了摇头,好奇道:“这个严氏有哪里不对头吗?” 桓范冷冷一笑道:“这个妇人厉害得很,在不久前,这个严氏便找到管宁先生,希望管宁先生帮帮忙,听说吕布在逃离长安的时候,时间仓促,所以有很多吕布的手下滞留在了长安,这些人很多都被王允抓起来关进了监牢中,有不少人都死于非命。” 太史慈点了点头,从某种意义来说,死掉的华雄就是其中之一。 吕布舍弃这些人其实并非是时间仓促,而是认为这些人没有用处,又或者认为不是自己的心腹。 桓范继续道:“在这些被抓起来的人当中,其中有一个叫做秦怡禄的人。” 太史慈心中一动,这个人自己听说过,他是没有什么本事,不过却有个绝色的老婆,即便是怀了孕还是倾国倾城,在历史上,关羽和曹操就是因为这个女人闹掰的,只不过到了罗贯中的笔下,关羽才从好色之徒变成了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寻兄的大英雄。 想到这里,太史慈随口问道:“怎么?严氏希望把这个秦怡禄放掉?” 桓范大摇其头道:“恰恰相反,严氏是希望管宁先生把这个秦怡禄杀掉。” 太史慈大感好奇,看向桓范,露出询问的目光,桓范解释道:“管宁先生想不明白,便去问我,我也不知道原因,这严氏的解释是这个秦怡禄对吕布不忠,这种人当然应该杀掉,并且说若是管宁先生不答应的话,可以把这个秦怡禄交给她,她自己处置。” 太史慈越听越奇怪,忍不住道:“严氏这么做宋宪知道吗?” 桓范点了点头道:“宋宪知道,并且还极力赞同,说这也是吕布的意思。” 太史慈沉吟半晌道:“你们最后怎么做了?” 桓范冷笑道:“我们明里答应,暗中却把这个秦怡禄留了下来。不过严氏和宋宪都认为他死了。” 太史慈的头脑飞快的转动,随口问道:“那秦怡禄的那个美貌妻子到哪里去了?” 桓范闻言身躯一震,看着太史慈,失声道:“主上真是料事如神,这件事情的关键正在这里。据我们所知,秦怡禄的妻子现在正在严氏处,对自己丈夫的境况一无所知。” 太史慈闻言也自一震,马上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这个严氏的确毒辣。 严氏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更明白自己受到冷遇是因为自己年老色衰,吕布现在眼中只有曹豹的女儿,对于自己完全忽视。 不过严氏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她要夺回自己的地位,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吸引吕布的注意力,那个秦怡禄的老婆就是严氏的法宝。 故此,严氏才出此下策,要秦怡禄的性命,然后令全无依靠的秦氏来勾引吕布,渐渐疏远曹豹的女儿,恢复自己的地位。 至于宋宪为何会同意,那只能从吕布的角度出发。 当初吕布离开长安时,就没有带秦怡禄,很大可能就是因为吕布早就垂涎秦怡禄老婆的美色,但是苦无机会,正好趁此兵荒马乱的机会,想要借王允之手除掉秦怡禄,达到霸占秦氏的机会。 当宋宪的意图被严氏发现之后,马上一拍即合,宋宪是出于忠于吕布的原因,而严氏则是出于争取自己的地位的考虑。 在这整个计划中,唯一的受害者就是秦氏,她在莫名其妙中便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而懵然不知,最可悲的事情她还在被害死自己丈夫的凶手利用。 桓范冷然道:“当我们猜出整件事情的大概的时候,我们便决定留下秦怡禄。”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看严氏,有点不寒而栗道:“这个女人的毒辣可比得上尹氏。” 桓范叹气道:“若是这严氏就这点本领,那也没有什么,真正让我感到心寒的事情是这个严氏在长安大乱时便已经把秦氏藏匿起来。这分明是早已经算定吕布会来找秦氏吗?” 太史慈也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正说话间,蔡文姬早已经看见太史慈向自己走来,便主动迎了上来,桓范见蔡文姬接近,便低声迅速道:“总之主上,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反正对我们有利无害,何乐而不为呢?”然后转过身来向蔡文姬打声招呼后便离开。 太史慈看着宛如月宫仙子的蔡文姬,心头火热,微笑道:“蔡太傅多时不到府上,在下颇为想念呢。” 蔡文姬大有深意地看着太史慈,口中淡然道:“司空大人日理万机,也会想起小女子吗?” 太史慈心中情火荡漾,却见尹氏款款从后面而来,万般无奈下,唯有微笑道:“蔡太傅说笑了,生在红尘俗世,何人能太上忘情?” 尹氏此时已来到两人身边,闻言娇笑道:“司空大人似乎感慨万千呢,我刚才还和琰儿妹妹说要她多到司空府来玩,也可为司空大人宽心。” 太史次闻言一阵厌烦,心中暗道:何时你成了司空府的女主人?居然可以帮我邀请客人?口中却道:“夫人说得对,不过我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嘿,所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有很多事情还是自己心知肚明的好。” 尹氏和蔡文姬却被太史慈随口引用的两句诗说的眼前一亮,一瞬不瞬地看着太史慈。弄得太史慈大感吃不消。 正在这时,一声娇笑传了过来:“人都说司空大人文武双全,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呢。”那声音低沉悦耳,其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魅惑。 太史慈闻言大感奇怪,转过头看去,迎面便碰上了一双动人的美目。 原来竟然是张绣那小子的美丽婶子,邹氏。 自从那天在街上把这邹氏从丁斐的纠缠不清中救出之后,两人便再也未见过面。 当天便觉得邹氏狐媚动人,天生媚骨,那是男人的克星和房中的上天恩物,今天在近距离一见邹氏,更是让人无法挪移开自己的目光。 和尹氏相比,两人都胜在风情上,不过尹氏乃是外表高贵,其实骚媚入骨;邹氏则不同,无论走到哪里,这邹氏都是烟视媚行之人,很容易便可以激发起男人的欲望,但是这邹氏的骨子里却有一种主动和控制的感觉,仿佛男人不过是她的玩具,随时可以喜新厌旧,完全不在乎。 太史慈不禁有些糊涂,张济和张绣也算是英雄人物,为何偏偏对这邹氏这般迷恋,而且还放任自流,不加约束呢? 正思索间,邹氏笑道:“奴家还没有谢过当天司空大人的救命之恩呢。”完全不理会身边蔡文姬和尹氏。 太史慈勉强一笑道:“夫人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可不希望和这邹氏之间传出什么绯闻,即便张绣不相信,也会影响自己在长安的大事的。 邹氏发出银铃般的娇笑,看了一脸淡然的蔡文姬和正在轻视自己的尹氏一眼,妩媚道:“我说的嘛,若是换了别的男人,有了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还不巴巴地跑到我的府上,借机会一亲芳泽又或者共赴巫山,可是大司空却没有奴家还以为这世上真冒出个心似铁的好男儿,今天才知道原来和我这残花败柳比起来,司空大人身边还有这么多的可人啊。” 太史慈大感尴尬,这个邹氏真是口不择言。 蔡文姬修养再好也拂袖而去,尹氏也娇哼一声,转身而去。 太史慈站在那里左右不是,不禁非常为难。 邹氏见身边没有人了,才把笑容收了起来道:“不和司空大人说笑了,奴家只是信口胡说,也知道司空大人乃是正人君子,不过有恩不报不是奴家的所为。否则奴家定会寝食不安。” 太史慈大感惊讶,没有想到这个邹氏居然是个性情中人,对她的印象颇有改观。 邹氏看着太史慈脸色一正,点了点头道:“司空大人知道吗?有人告诉妾身,于吉最近要离开长安,到李傕郭汜那里去。” 太史慈闻言一怔,不由疑问道:“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邹氏妩媚一笑:“这个司空大人就不必管了,但我敢保证这个消息绝对可靠。” 太史慈看着邹氏,脑中大动,不明白邹氏告诉自己这番话的意图是什么,难道仅仅像她说的那样是为了报恩? 邹氏见太史慈沉吟不语,娇笑一声道:“不管司空大人会否相信,奴家是无愧于心,奴家还可以告诉司空大人,李傕郭汜是非常迷信的人,于吉到了那里会大受欢迎,这件事的真相奴家懒得理会,只是希望这个消息对司空大人有用,也算是报了恩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言罢,邹氏居然袅袅娜娜地走了。 太史慈好一阵发愣,有点无所适从。 不过不管怎么说,太史慈再也不敢看不起任何女人了。 ------------ 第三章 大局 第三章大局 当晚宴结束、众人回家之后,太史慈便把邹氏的消息告诉了众人。 众人闻言也是莫衷一是,徐庶与桓范亦是皱眉不语。 桓范对太史慈道:“主上,张绣将军和张济将军并非是不识大体之人。邹氏不可能知道两位将军已经归附主上,现在这个邹氏向主上说这些话,的确令人生疑。难道有人在利用她吗?” 徐庶冷然道:“我们先不管邹氏的意思,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这事情自然好说,左右说来,就是曹操在想办法瓦解西北军阀的联盟,李傕郭汜两人十分迷信,有于吉到两人军中,自然是为了用鬼话让两人对曹操慑服。” 桓范冷笑道:“但问题是这么做现实吗?于吉到李傕郭汜那里去?莫要忘记张鲁乃是五斗米教的教主,李傕郭汜对他照样恐惧,凭什么说于吉此去就是令李傕郭汜信服?” 徐庶也接口道:“桓范言之有理,所以说到底邹氏的这个消息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目的,也许邹氏本身是诚心报恩,但是却被人利用,这也是有可能的。” 太史慈摸着自己的下巴道:“如此说来,邹氏的消息来源那就很容易确定了,不是王子服一党,就是戏志才等人。” 徐庶哼了一声道:“若是如此,我看戏志才等人把消息泄露给邹氏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目的自然是在试探主上有没有怀疑到于吉是曹孟德的人。” 众人心下恍然,这个消息传给太史慈之后,最后的结果有两个,若是太史慈要杀于吉,那么太史慈一定知道于吉乃是曹孟德的人,若是太史慈杀于吉的心并不强烈,那么就可证明太史慈对于吉并不是十分的重视。 太史慈冷笑道:“若是如此,那我便放任自流,随于吉去吧。” 桓范摇头道:“不可,主上若是如此,反而更令人生疑,没理由主上完全不在乎于吉的,莫忘记于吉对主上的声望损害极大的。” 徐庶沉思一会儿道:“主上不妨把于吉要到李傕郭汜军中的消息泄露给马腾,当然,主上与马腾密议这件事情定要让戏志才等人知道才可。” 众人一愣,桓范却一拍大腿道:“此计大妙!” 太史慈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如此一来,戏志才等人定会认为自己对于吉的身份并没有起疑心,只不过因为讨厌于吉而借刀杀人而已。 管宁也明白过来道:“此计果然不错,一方面我们表现了并非和于吉有多大的仇恨的假象,另外一方面也可令戏志才等人认为主上不过是不希望于吉在长安给主上捣乱罢了。” 徐庶点头道:“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彻底打消戏志才等人对主上派人刺杀于吉的怀疑,我们这么一弄,戏志才等人定会认为主上也认定这件事情是马腾干的。” 众人大笑。 陈群却有点担忧道:“但问题是主上因为听了邹氏的话便去找马腾,这未免显得主上太容易轻信别人了吧?戏志才等人会否认为主上这是欲盖弥彰呢?” 桓范成竹在胸道:“陈群你多虑了,首先你要先弄明白邹氏在长安所处的地位,别人都认为只要能控制邹氏就能控制张绣,而偏偏主上又不可能接近邹氏,因为邹氏虽然是出了名的风流妇人,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可以接近她的,主上却有绝对的实力做这件事情,故此从表面上看,主上虽然急于想要笼络张绣将军,但是却绝对不敢靠近邹氏,实际上现在邹氏并不属于长安势力的任何一方,邹氏把这消息告诉主上,主上没有理由不相信的,至于落在别人眼中,那只会认为邹氏在勾引主上,不足为奇。若是没有反应,那才是奇怪。” 徐庶也补充道:“这计策定是戏志才定下的,他知道主上绝对不会怀疑这个消息的来源,因为人人都在想办法讨好邹氏,邹氏知道于吉的消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在表面上看,于吉和王子服等人已经结成一党,戏志才料定主上一定会认为邹氏的消息的来源就是王子服等人告诉的。” 桓范苦笑道:“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戏志才要执行这条计策,还真要通过王子服,这些天王子服等人可没少到邹氏那里去。” 众人点头,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散了。 第二天,在各路诸侯使者动身之前,太史慈便轻装简服去拜访马腾,表面上弄得极隐秘,却又故意要别人知晓,自然是为了迷惑戏志才等人。 待马腾的人通报了之后,太史慈便信步走入。 在客厅坐了一些时候,马腾便领着一人来到客厅。 太史慈忙站起身来,两人客套的打了声招呼后,才分主客落座。 太史慈看了看站在马腾身后的人,才骇然发现那大汉乃是西凉绝世猛将庞德。 心念电转下,太史慈对马腾亲切道:“马腾将军远离长安在即,我太史慈前来叨扰,实在是万不得已。” 马腾冷然道:“司空大人说笑了,在长安城,司空大人是主,我们是客,司空大人要来,我怎好说不见?” 太史慈心知肚明两人是敌非友,日后战端一起,自己先要面对的敌人就是马腾,故此两人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 太史慈看着马腾,淡然道:“马腾将军才是说笑话的高手,没想到和我这身无寸铁之人说话,还要又庞德将军护驾。” 庞德在身后闻言冷哼一声,便要做色,却被马腾拦住,马腾若无其事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是乱世,路上还是小心些好,并非哪里都像长安这般安全,怎可恶一二防身之人。” 太史慈心知他在讽刺,故作不懂道:“马腾将军说得极是,而且防身之人不但能防身,还能为主效命,替主分忧,就是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呢?” 马腾色变道:“司空大人什么意思?”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长安城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发生刺杀事件,心有所感罢了。” 太史慈这么说当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把刺杀于吉的事情完全安在马腾身上。 马腾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不怒反笑道:“怎么?司空大人今天是要来捉拿凶犯的?”身后的庞德双目带煞,浑身杀气大盛。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若是我想要为难马腾大人,我就不会是这般打扮来见马腾将军了,只怕现在你我早已经是刀兵相向了。” 马腾有点被太史慈弄糊涂了,沉吟道:“司空大人今天到此到底所为何事?” 太史慈肃容道:“捉奸捉双,拿贼拿赃,即便是我要来捉拿马腾将军,也要铁证如山才行吧?” 马腾才要为自己辩解,太史慈阻止他道:“马腾将军,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搞清楚,那就是于吉即是我太史慈的障碍,也是马腾将军你的障碍,若是将军可以除掉于吉,我太史慈只会拍手称快。” 马腾看着太史慈,冷然道:“司空大人这句话才是真心话,如此说话才有谈下去的必要。” 太史慈低声道:“今次我得到消息,不久之后于吉就要到李傕郭汜军中去……” 太史慈这话还未说完,马腾已经失声叫了出来:“什么?” 太史慈心中好笑,表面却皱眉道:“坦白地讲,我不知道马腾将军和于吉之间有什么问题闹掰了,但我想有这样一个天赐良机,马腾将军不会不理用吧?” 马腾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太史慈,冷笑道:“司空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未免太小看我马腾的头脑了吧?这招借刀杀人我岂有不知之理?” 太史慈暗骂一声:你若是真聪明,就不会在历史上被曹操杀死了。 表面却道:“马腾将军明鉴,本人的确是在借刀杀人,不过马腾将军自问能拒绝得了吗?莫要忘记杀掉于吉的好处,虽然我不知道马腾将军将要得到的好处是什么。但我想应该和圣上确立皇后的事情有些瓜葛吧?” 马腾脸色微变,还未说话,太史慈便已经说道:“没有了于吉,王子服等人的打算定会落空,董承和伏完的女儿本就无法和令爱相比,没有于吉帮忙,令爱在宫中的敌人只剩下了曹孟德的女儿,不是很好吗?” 马腾沉吟半晌,太史慈看着马腾的样子,想起一件事情来,对马腾道:“马腾将军请放心,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事后我亦不会做出半点泄漏。毕竟那只对王子服一党有利。” 马腾看着太史慈诚挚的面孔,最后断然道:“好!我便信了司空大人。” 太史慈心中大喜。 无论这次于吉会否被马腾派人杀死,自己都是赢家。 至此,长安之会便结束了。但是更加剧烈的明争暗斗也随之展开。 在众使者离开长安之后的第三天,诸葛亮秘密来到了长安,随后,华佗也来到了长安。 如此一来,太史慈在长安城内有徐庶、桓范、诸葛亮三名顶级军师,令太史慈压力大减,长安外围乃是田丰,并州自有郭嘉运筹帷幄,敌人内部还有贾诩,可以说太史慈现在是高枕无忧。 华佗的到来则是为群玉阁的龙女带来了生机。经过华佗的诊断,已经找到了吉平对龙女所下之毒,对症下药,自然会药到病除。 因为董承对龙女还没有下一步的指示,所以太史慈等人也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不过太史慈倒是三天两头跑到群玉阁去,每次去都会要龙女陪他。 在外人看来,太史慈显然是被龙女迷惑住了。 蔡文姬此时也不常到司空府去,似乎两人的关系被拉远了不少,倒是蔡邕还是对外宣称太史慈就是他的女婿。 面对太史慈这种改变,外界众说纷纭,有人猜测这事情大概和何琳的嫂子尹氏有很大的关系,面对这般动人的女子,太史慈哪有不动心的道理?更何况近水楼台先得月,蔡文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在疏远太史慈吧。 至于太史慈三天两头向群玉阁跑,在别人看来自然是好色的表现。 太史慈巴不得这些人这般想自己。 不久之后,徐州传来消息:虞翻和糜竺那漂亮妹子的婚礼已经举行,徐州各界都来祝贺。 这件事情对天下震动不小,因为那标志着徐州的糜氏家族已经全面倒向了青州。徐州的本土势力随着曹豹身死和糜竺嫁妹而全面动摇。 陈氏家族的陈登在当天下午便向徐州刺史张昭表达了诚意。 兖州刺史刘繇则马上派大将陈横带兵加强两州之间的防御,曹操族弟曹仁则在下邳日夜加强防御。 倒是徐州赵氏家族的赵昱独树一帜,依然不理会青州的日渐强大和青州势力自徐州的扩张。 时至今日,随着青州评书《郭嘉与墨姬》的流传,现在人人都知当日郭嘉与太史慈之间不和的谣言都是无稽之谈,自然也明白张昭和虞翻都是太史慈的心腹。可是这个赵昱居然全不理会,真是不知道此人是另有玄妙还是愚不可及。 太史慈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欣喜之余也自恼怒,张昭名为徐州刺史,可是现在下邳却还在曹操的控制之内,这怎可容忍?本来张昭以徐州刺史的名义向曹操讨要下邳未尝不可,但是自身的实力还是不够,而且赵氏家族始终不归顺自己,当然令太史慈不敢轻举妄动,唯有在暗中另想办法。 虞翻一结婚,太史慈便向尹氏提出要求,希望早日徐庶与何琳完婚,尹氏却不同意,说是短期之内不适合结婚,要过些时人再说。 太史慈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毕竟良辰吉时未到,结婚令人丧气。 宝 书 网 w wW.b a o s h u 2 。coM 这个理由任谁听了都很正当,只是瞒不过太史慈等人,其实尹氏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把婚事拖上一天是一天,毕竟徐庶乃是中原战局的指挥者,一天滞留长安,一天便不能回到中原,对太史慈大为不利。 而且表面上看,豫州刺史张济乃是汉献帝一面的人,有此人在中原,的确灵太史慈头痛。 太史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并不着急,毕竟张济乃是自己人,若是曹操主动找上张济,那就更精彩了。 至于中原的事情,太随后此一点都不急,反而把与诸葛亮一起返回中原的另一位天才陆逊秘密派到了张济那里,为张济出谋划策。 有陆逊在,张济处当可高枕无忧,毕竟以有心算无心,曹操可不知道张济处有这等算无遗策之人,而且谁还会把一个孩子放在心上呢? 随后,郭嘉也传来消息,冬天一过,于伏罗和徐晃便连连用兵,羌胡和鲜卑人被杀的惨败,随后并州方面派出了太史慈当初留在并州的特种精英部队,组成了出使队伍,开始向草原进发,执行能安抚就安抚,不能安抚就刺杀灭族的政策。 并州、司州、幽州、徐州、兖州、冀州在青州的影响下,改革全面铺开,虽然与青州不尽相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极力打击世家大族,通过合作和镇压,渐渐改变华夏大地的经济基础,调整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 远在青州的孔融接受了马钧给他一个任务,那就是到各地去兴办青州五德院的分校。 孔融当官不成,但是兴办学校倒是有一手,他带着自己在历史上的两个好朋友——一直在平原郡闲逛无所事事的祢衡和随自己的父亲杨彪来到青州的杨修,开始在北方各州郡开办学校,扩大五德院的影响。 此时的孔融和历史上也有很大的不同,变得全面支持新“五德终始说”,认为这是天下至理,谁若是说《宝 书 网》”的一句不是,孔融绝对的横眉立目,和别人大吵一场。 有这三个狂热分子在后方为太史慈宣传,太史慈也省心得多了。 不闹事还帮自己的忙,也算是变废为宝了。 青州军方的门神王豹也不甘落后,因为在青州军中,墨门子弟越来越多,又因为他们心灵手巧,争了许多钱偏又讲什么四海为家,所以他们在各地也开始兴办平民学校,这种学校当然是免费的。 如此一来,在北方,不管是什么阶层出身的人都有书读,在古中国开始了普及知识的热潮,这种局面连盛唐时代和文宋时代都不曾出现过。 至此,新“五德终始说”开始真正的流传开来,走进百姓的心中,把一种往日里高深莫测的学术变成一种浅显易懂的思维方式和知识。 而太史慈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给新“五德终始说”一个合法的地位。 于是,第一次全国范围内的科举考试开始了。 ------------ 第四章 科举 第四章科举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北中国各地人头涌涌,很多的读书人都奔往所在州郡的大城,这其中有世家大族家的子弟,还有寒门子弟。 每个人心中都有激动和惶惑不安。 这当然是因为破天荒第一次的科举考试制度带给他们的冲击所造成的。 青州的临淄、北海、昌邑、泰山、济南、琅琊、东莱;冀州的信都、巨鹿、广平、清河,并州的晋阳,幽州的范阳,兖州的东郡、颍川,徐州的彭城,司州的安邑,以及长安均设有考场。 在北方各地中,只有豫州没有设立考场,毕竟太史慈要装出自己和张济泾渭分明的样子给别人看。 原本在洛阳也有,但是因为天下大乱之后,洛阳人口骤减,又因为连年的灾荒,残破不堪的洛阳城几乎成为了空城。 故此,太史慈惟有把司州的考场安置在了安邑。 因为青州的科举考试不是第一回举行了,所以青州的考场也最多,而且这几年来天下的学术中心已经渐渐由长安转移到了青州,故此没有人持有异议。 由此也可看出今日之青州文化之繁盛。 至于其他地方,因为青州人手有限,所以开辟的考场也有限,而且其他地方的文化普及程度也没有青州那般惊人,故此足够使用。 汉献帝也曾经建议在其他地方多开设考场,但是却被管宁坚决驳回,理由是宁缺勿滥,科举考试乃是利天下之大法,只能循序渐进按部就班,不可操之过急,若是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了,用来营私舞弊,那么科举考试就没有意义了。 汉献帝当然完全赞同,他虽然不敢说自己父亲汉灵帝的坏话,但是也知道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卖官鬻爵弄的东汉朝政乌烟瘴气,狗尾续貂和狗戴进贤冠那是天下闻名,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举荐制度的缺陷,选拔官员全凭个人喜好。 现在眼见着科举制度有利于天下,汉献帝当然不希望科举制度被人利用,最后再一次演变成别人牟取暴利的手段,故此痛快的同意了管宁的请求。、 王子服等人却是冷眼旁观,他们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当然明白世家大族的内心感受,他们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静观事态的发展,在他们看来,只怕科举考试一旦实行,各地立时会暴动不断。 不过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原本有很多人都对科举制度持观望态度,现在科举制度一旦成为现实,的确立时引起各地震动。 很多世家大族对此不满,但是却已经无力反抗太史慈的强力制度,在太史慈这段时间的改革中,兖州和冀州的世家大族力量已经大大减弱,先是按照青州的法令,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只能有一个,剩下的人必须自谋生路,其次便是要当官必须要参加科举考试,指这两条便弄得世家大族中的子弟树倒猢狲散,各奔前程。 冀州的世家大族原本以甄氏家族和辛氏家族为首,原来的荀氏家族则因为太史慈政策的原因,悄悄地撤离了冀州,在荀氏家族杰出的代表人物荀谌的带领下直奔江东而去。 甄氏家族和辛氏家族对太史慈乃是言听计从,而且在改革中得到了很多的好处,故此在两大家族的带领之下冀州的科举考试示出了青州之外最火爆的。 徐州的情况也和冀州相似。糜竺和陈登一旦全面归附青州,徐州地方势力完全冰消瓦解,只是因为徐州现在势力分布泾渭分明,故此考场只开设了一个在彭城。 兖州的世家大族因为张邈和陈宫的事情对太史慈服气得很,故此兖州的情况也很稳定。 并州的王氏家族有把柄落在太史慈的手中,哪还不乖乖的?至于郭氏家族,因为郭淮的原因,自然不必说。 幽州新定,一个考场便够了。 故此,王子服等人预期的暴动完全没有发生,令他们大失所望。 还有一些顽固的世家大族采取了另外一种策略,他们也学荀氏家族搬家,很多人都跑到了豫州,持观望态度,看看自己到底是去荆州好还是去江东好。 如此一来,倒是被张济捉了个正着,陆逊给他出主意,要他稳住这些世家大族,免得他们乱跑给太史慈添麻烦。 张济便使出手段,厚待这些世家大族,弄得一干世家大族感激涕零,便在豫州长时间停留,不思离开。毕竟现在谁都知道张济和太史慈不和。 等到四月初时,全国各地的科举考试正式开始了。 正如新“五德终始说”描述的那样,这次考试分成五个大门类,每一个门类都效仿后世的大学制度,有专业考试和公共考试两种。 令太史慈大吃一惊的事情是,原本他以为在这五类考试中,“火德”考试将会相当火爆,毕竟这时代的读书人都是研究四书五经的,其它门类的考试应该弱于这一类。 谁知道情况恰恰相反,每一大类的考试都有很多人参加。 太史慈第一次见到了这时代知识分子们的真实风貌,他虽然知道三国时代的知识分子们都是多才多艺的,不是明清时代那种书呆子,也远远超过宋代文人的狭小胸襟。但是还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兴趣这般广博。 有很多的文人居然去参加铁匠的考试! 看着考试名单,太史慈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最后想起这时代稍后的“竹林七贤”之中的嵇康,太史慈就明白了。 还有很多人居然去报名当“品酒师”,自然是看中了可以喝到美酒的有利条件。 不过还是管宁解释得清楚,原本这些东西都是贱业,即便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也仅仅是停留在爱好方面,无人认真,即便是真的喜爱,也不敢承认,那是会被别人嘲笑的,就像青州的马钧,历史上发明甚多,可是仍然被人瞧不起。 可是现在,这些事情都成为了正当的学问,那谁还掩饰什么,自然随心所欲地选择了。 看到这种局面,自然令太史慈大感满意。 随后,科举考试在四月初十的时候同时进行。 太史慈和管宁当然会亲自巡查。 两人早早来到考场,见到考试陆续进入,便也向里走去。 还未进考场的大门,便有一名士兵拦住两人的去路,冷然道:“进考场前先要出示证件!” 太史慈和管宁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两人没有戴上主考的胸牌,连忙制止住从身后而出想要上前喝叱这名士兵的护卫,两人从怀中掏出胸牌,挂在了胸前。 那名士兵这才知道自己阻拦的是什么人,大骇之下拜伏在地。 太史慈大笑着把这士兵扶了起来,微笑道:“你不必害怕,这本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那名士兵战战兢兢道:“司空大人请恕罪,小的不知道是大人您来了。” 太史慈大感有趣道:“现在你已经认识我了,那我便把胸牌摘掉进去如何?” 管宁也在一旁有趣地看着这士兵。 这一看便知是血气方刚的小子连想都未想,把头一昂,对太史慈道:“若是如此,司空大人还是不能入内,因为进入考场要带证件乃是司空大人亲自下的命令,执法犯法不就不对,若是制定法规的人随意更改更是不可饶恕。” 太史慈和管宁闻言眼眉一挑,没有想到这个小兵倒是如此坚持原则,实在是难能可贵。这分见识只怕满朝的公卿也没有几个人能说得出和做得到吧?尤其是太史慈这等在后世见惯了办事情看脸面人情的人更是感触更深。 太史慈心中欢喜,脸上却不悦道:“若是我今天忘记带来证件呢?难道你还不让我进?没有主考,这考试还如何进行?” 岂料这小兵完全没有被太史慈吓倒,把脖子一梗道:“司空大人此言差矣,如果司空大人因为没有带证件进入考场而导致考试无法进行,那错误也决不再小人和司空大人亲手制定的规矩上,说到底还是司空大人的错误。若是司空大人把法律法规放在心上又岂会忘记身份证明?司空大人若是没有带身份证明,那也只能说司空大人视法令如无物。” 太史慈和管宁再次惊讶,没有想到这个小兵的见识这般过人。 那小兵此时却忘记了自己面对的人乃是太史慈和管宁,继续侃侃而谈道:“平民百姓忽视法规不过是害人害己,但是身居高位者忘记法规那便是祸国殃民,一国之君藐视法规,那就会亡国灭种,夏商周莫不如此,是为前车之鉴。” 这一番话 太史慈忍不住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士兵向太史慈行军礼之后恭声道:“小人乃是青州人士,名叫赵免。” 太史慈忍不住搔了搔自己的头,三国的名人中有这号人物吗? 管宁却恍然道:“原来年你是我青州人士,你和谁学过律法?是龙兴还是高堂隆?” 赵免道:“小人曾经听过高堂隆先生在五德院的讲学,刚才那些话便是高堂隆先生说的,高先生还说越是面对上位者的错误越要挑出来,因为上位者决定的不是他一个人的命运,天下苍生都在上位者的手中,所以真的英雄未必都是驰骋沙场的战将和猛士,能够奋不顾身敢于直言也是大英雄,若是整个天下的百姓都被培养出这种风气,那么上位者才会永远保持清醒不会犯错。” 太史慈和管宁听得默默无语。 太史慈更想起了后世的舆论监督制度,这个高堂隆虽然是个古人,但是和赵免说的这一番话却触及到了后世现代制度的一些本质性的东西。 虽然很大程度上民主是不完善的,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民主会让上位者保持清醒,这一点就比封建制度强。 当然民主的前提是“民作主”,若是民的意识和素质过低,即便是让百姓做主,百姓也会莫衷一是的。 所以说普及教育迫在眉睫。 大量刊印书籍和发行报纸也是一种必要了。 拍拍这名叫做赵免的士兵的肩膀,太史慈和管宁向里走去,太史慈先是吩咐手下人给那赵免一点奖励,然后向管宁笑道:“我青州有此等士兵,真是我太史慈的幸运。” 管宁笑道:“主上真是胸襟宽阔之人呢。” 太史慈摇头道:“幼安兄过奖了,我都说过,这人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汉高祖刘邦也是一介草民终有天下,这也就是说人说到底还是有些地方是平等的,虽然地位高低不同,但是却不会一成不变,我们没有必要对这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摆什么架子,其实人生之中最可被尊敬的就是人的品德和学识,我是大司空又如何?若是不务正业,一眼会被人看不起,很多乞丐之所以让人讨厌,是因为他们可以自食其力,但是却自暴自弃,无所事事,这才是放弃了一个人的尊严,当然一些身体残疾又或者老幼病残的乞丐又另当别论。” 管宁被太史慈说地连连点头,叹服道:“主上高见。” 太史慈又回头看看那名士兵赵免,欢喜道:“我今天之所以高兴的原因是因为我青州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都可说出这番道理来,那即是说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华夏的子民都会想着赵免一样,那我华夏还何惧之有?” 管宁没想那么多,被太史慈说的不由得神采飞扬,连连赞叹。 太史慈和管宁往里面走,来到考场内,自然有从青州过来对靠吃业务非常熟练的人来迎接两人,太史慈和这些人说了一会儿话,看看时间已到,便宣布考试开始。 太史慈和管宁在众考官的陪同下,开始游历考场。 看着莘莘学子们一个个奋笔疾书的样子,太史慈心中涌起了熟悉的感觉。 自己的学生时代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想起自己那时曾经看过的《儒林外传》,便忍不住为之莞尔,那里面的范进实在是读书人的耻辱,他考不上只不过是了百无一用的书生,他考上了倒成了危害一方的贪官,科举考试到了八股文的那一天,也就成了敲门砖了。 太史慈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局面的产生的。所以自己设置的科举考试才会有那么多的门类。 太史慈同时下定决心,不管到何时,科举考试一定要实事求是才可以,绝对不能脱离生活实际。万不可弄出像范进又或者孔乙己那样的人物来。 看着太史慈微笑,众人莫名其妙,不过因为是在考始时间,所以没有人出言询问,生怕影响考生答题。 又走了一会儿,太史慈便随意来到一名考生的身边,看着考生在答什么。 这名考生十分专心,太史慈站在边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他答的题也是十分的精彩。 这人大概是想要当一名掌管饮食的宫廷官员,所以他的题目和吃东西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人在文章中写道:即便是一名厨师也要深明五德变化才可以,比如说“土支木,木生火,火灼金,金盛水,水熟土”。 这意思是什么呢,那就是说柴放在地上,这样才可以有火的燃烧,因为有火的燃烧,所以铁锅才会变热,令水鼎沸,而在地里出产的食物才会做熟。 至于在另一名医生那里,太史慈看到的则是老生常谈性的东西,不过也和新“五德终始说”有关。 此人说儒家思想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故此修身如治国,“君子配五德”放在人的身上就是说要五脏俱全,但天生人一般都是五脏俱全。所以一个人的健康主要和“君子养五德”有关。 这个人的意思就是说人在日常生活中要注意身体各器官的协调,通过各种手段令身体各器官正常运行,并且越来越强健。 这人还列举了华佗的“五禽戏”,认为“五禽戏”便是通过模仿五种动物的动作来舒活全身筋骨,进而促进各器官的正常运行。 这篇文章令太史慈耳目一新的地方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五禽戏”的功用说的这般详尽,而且是从新“五德终始说”和身体五脏六腑出发的。 仔细想来,的确有道理。 其他诸如什么建筑、农业等等,都是如此。 太史慈有点目不暇给,没有想到新“五德终始说”居然会深化到各个行业中这种程度。 再往前走,太史慈突地眼前一亮。 就在前面,桓范正在正襟危坐,坐在一张桌子的后面肃容答题。 哈哈,对了,这小子今次也来考试的。 太史慈快步上前。 ------------ 第五章 忧虑 第五章忧虑 太史慈走到桓范面前,看着桓范满头大汗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这个桓范平时异常镇定,没有想到上了考场却这般紧张。一点都不像桓范的为人。 相反在他一旁坐着的陈群就镇定多了。 这时候,桓范抬起头来看了太史慈一眼,一张俊脸变得有些惨白。 太史慈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桓范这是紧张了。考试也是在考心理素质,一个人心里垮掉,天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也许自己对桓范的期望值过高,导致了桓范有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想到这里,太史慈走到桓范的身旁,轻声道:“多少叱咤风云的人物都不是你的对手,这点小场面算什么?若你都不行,天地下还有几个人行?” 桓范闻言一愣,又听太史慈轻声道:“考场如战场,现在你的才学和见解就是你的士兵,正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你又怕什么?” 桓范至此彻底的放松下来。低头闭目,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开始答题。 太史慈满意地从桓范身边绕过,因为他已经在桓范的身上发现了桓范刚才完全不没有的那种举重若轻的自信。 巡视了一圈,太史慈便随管宁离开了考场,向皇宫进发。太史慈要到皇宫去向汉献帝汇报这里的考试情况。 坐在马上,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意态悠闲,十分放松。 正在眯着眼睛聆听树上小鸟鸣叫的管宁转过头来,看着太史慈微笑道:“主上这下可以放心了,科举考试终于顺利进行,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我们有了第一次成功的榜样,以后便会把这科举考试变成一种习惯,造福万代。” 太史慈看看因为春风荡漾而使得前胸衣襟微微浮动、显得越发英俊挺拔的管宁笑道:“知我者幼安兄也,经济改革、政体改革、风俗改革都是关乎千秋万代的大业,远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让人心惊。” 管宁慨叹道:“是啊,战场上的失败可以接受,毕竟可以卷土重来,但是有些事情是输不得,否则就是错恨难返。” 太史慈默默点头,想起了楚霸王项羽和历史上在赤壁之战之后的曹操,他们当时输掉的并非是难以再次得到的精锐部队,而是一种形势。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管宁突地笑道:“很多事情只有做过之后才知道好处在那里,我记得刚到青州的时候,见到主上那么看重手工业和商业,还以为仅仅是打着开源的主意呢,可是后来才明白,原来主上是要架空世家大族的经济政治地位,而且这么做也的确达到了主上的目的,否则世家大族只会杀掉一批再来一批,想当年我要跑到辽东去,说到底就是因为想不出大汉的问题出在哪里,才决定要亲自试验一番,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即便是在海外建立邦国,只怕最后也是这种局面。” 太史慈听得心生感慨道:“我哪有这般真知灼见,只是一直信奉权利与义务要相匹配的道理,这就好像老天要损有余而补不足一般。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一个人只是奉献而不要半点的索取?谁也不是太阳。既然商业、手工业和农业担负了那么多,为何得到的那般少?为政者要听天命,可是天命素来公平,今观我大汉,上至朝堂,下至原野,世家大族一家独大,根本就是乱政之源,若是视而不见岂非是装聋作哑?” 管宁默然半晌道:“主上明鉴,所以现在就好了很多,至少我就想不到那些平时看上去缺少才智的百姓,一旦真心做起事情来会那般出色,也没有想到人世间的学问不仅仅在儒家一门中,虽然平日有诸多爱好,但是和那些百姓比起来,那就好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要和大人打架一般幼稚可笑。” 太史慈看着管宁笑道:“文人最要不得的地方便是好大言,孔夫子的道理千万条,这些人背起来头头是道,但唯独记不住和做不到言行一致,再不就是打击别人抬高自己,所以现在科举制度考试种类繁多就是一件好事,至少告诉那些之人儒家学问的人一个道理:世事洞明皆学问。” 管宁大笑,为之赞叹再三。 太史慈看向远方道:“长安的事情我不担心,做生意嘛,还没有认识我青州的对手。” 管宁也眯起了眼睛望向远方,仿佛看见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一般道:“张世平和苏双非常配合,现在两人已经打开了蜀道,我们也可以展开下一步行动了。” 太史慈“嗯”了一声才道:“我们现在就到益州去招收农民工,我们青州的丝织业也要进入到益州,先挤垮刘备。” 管宁微笑道:“主上别急,我们是否应该先修路呢?” 太史慈闻言仰天大笑,弄得路上不多的行人为之侧目,纷纷注视这一看打扮便知道位高权重却豪放不羁的人物。 太史慈看向管宁,目光炯炯道:“我现在担心的倒是徐州方面。” 管宁眼眉一挑道:“徐州文有张昭,武有兖州、青州、冀州作后盾,虞翻虞仲翔武功深不可测,曹操手下战将除了典韦可以勉强胜过虞翻之外,任何人都不在虞翻眼中,更何况虞翻谋略虽不如奉孝,但是却绝对是和徐庶桓范一个级别的,主上何虑之有?”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虞翻虽然无所不能,但是他却太累了,这么多事情全在他身上我怎能放心?” 顿了一顿,太史慈不无忧虑道:“长安之会,刘繇的使者张英对我的态度非常疏远,这便是一个信号,现在徐州世家大族赵昱的态度也很让人担心,我有点弄不明白赵昱到底有何实力和什么人给他这个胆量与我青州作对。” 管宁冷然道:“除了曹孟德还有会有谁?”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但是这个赵昱未免有点过于明目张胆了,又或者说曹孟德到底是凭借这般牢靠的控制了赵昱。” 管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太史慈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徐州的形势图般,冷然道:“曹仁占有下邳,久不归还,好似尖刀直刺徐州,然无人策应,便是孤军深入的局面,赵昱一旦归降曹操,其祸不小。” 管宁闻言色变,立时明白了曹操可以用下邳作跳板的意图。 太史慈又道:“曹孟德大局观极出色,而且做事情不动声色,对于曹孟德而言,他的战场有两个,一个在长安,一个在徐州。而长安的局势发展将决定曹操在徐州的政策。” 管宁有点不明白,眼中露出询问的目光。 太史慈沉吟道:“幼安兄看不出来吗?尹氏现在拖住徐庶和何琳的婚事不办就是曹操的徐州攻略的一部分,只要徐庶一天不回去,虞翻一天就处于势单力孤中,从近期看,那是曹操为防万一,不希望我在中原集结兵力南下,从远期看则是为了反守为攻作准备。” 管宁思索了一会儿,身躯一震,明白过来。 太史慈眼中闪过神光,冷笑道:“我们想一想吧,尹氏在这里搅风搅雨,目的是让我太史慈后院着火,方寸大乱,然后她再去引诱徐庶,弄得我和徐庶之间出现不合,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会出于霸占尹氏的目的而把徐庶赶出长安,让他回中原去,这个时候曹操再对徐州发动猛攻,那他成功的机会就极大了。若是被曹操花言巧语收买了徐庶,那就更糟了。整个中原都会不保。” 管宁默然,若是出现这种局面,那么天下全局都会出现震动。幸好太史慈识破了尹氏,但是徐州方面的危机仍然没有解除。 太史慈思索道:“长安这面的事情我们已经摆平了,但是曹操占据下邳的事情一定要尽快解决,原本我们隔江与曹操对峙的,毕竟长江本就是争地,但是下邳若是在曹操手中那就大为不妙了,那局面很像强秦出关对抗六国的局面。他是进可攻退可守,主动权太大了。” 管宁是关心则乱,忧心道:“主上可有良策化解?” 太史慈傲然一笑,高深莫测道:“这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管宁见太史慈如此胸有成竹,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皇宫已经遥遥在望。 不多时,太史慈和管宁已在皇宫之内,两人徜徉于长安城的这雄伟壮丽的皇宫的御花园中,看着百花竞相开放,精神不由得放松下来。 管宁看了半天,才感叹道:“到底是先汉故地,虽然多年未经仔细修整,却是一番辉煌气象。” 太史慈也是第一次在白天进长安的皇宫,上一次来长安时虽然受到汉献帝的召见,却是在外殿,故此并未见过长安皇宫风貌。 此时闻言,太史慈在一旁道:“我曾经进过洛阳的皇宫,虽然洛阳的皇宫富丽堂皇,美丽神秘,但是我还是喜欢眼前这长安的皇宫。” 管宁大感兴趣道:“主上何出此言?” 太史慈在心中把两者对比一番道:“洛阳的宫廷建筑和五行学说息息相关,充满了神话色彩,不过我却觉得故弄玄虚的地方太多,反倒是这长安的宫殿在粗犷的线条中充满了大气磅礴,让人一看,便会想起高祖斩白蛇和那《大风歌》。” 管宁虽没有进过洛阳的宫殿,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太史慈对长安宫殿的形容非常中肯,赞叹道:“我也有同感。” 太史慈又长叹一声:“由此可知,先汉的生命力实在是比本朝强悍得多呢。” 正说话间,一直在前面很远地方,完全听不到两人谈话的引路的小黄门带领两人来到了一处庭院,穿过角门,便看见在假山旁边有一座小亭,虽然被鲜花覆盖,可是还是可以看见人影在其中闪动。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令人在猝不及防下被完全征服了心灵。 不问可知,当然是蔡文姬了。 太史慈心头一热,便和管宁快步上前。 小黄门通报一声之后,音乐便停止了。汉献帝下令召见太史慈。 太史慈和管宁走进小亭,拜倒在地面。虽然不能抬头,太史慈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蔡文姬的美目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汉献帝要太史慈和管宁平身。史阿这大剑师却不在汉献帝的身边。 太史慈谢恩后站起,抬头变迎上了蔡文姬的美目,两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内纠葛在一起,不过转瞬便分开,让别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身无彩凤双飞翼。 太史慈和管宁平淡的和蔡文姬打过招呼,便和汉献帝说起科举考试的事情。 汉献帝详细地询问了一番,觉得十分满意,便笑道:“像这种考试我看可以每年都考,对我大汉有利。” 太史慈心中暗道:对我更有利。表面却肃容道:“圣上英明,这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先制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来。” 汉献帝点了点头,看了旁边蔡文姬一眼,发现蔡文姬并没有因为太史慈的到来而有所变化,不由得有点失望。 太史慈和管宁是何等人?马上注意到了汉献帝这个表情,自然明白汉献帝也希望看到自己的笑话。 看来汉献帝也意识到蔡文姬对太史慈有可能产生的影响了。下面很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果然,汉献帝看向太史慈道:“对了,大司空,听说大将军何进的女儿何琳快和青州名士徐庶大婚了?” 太史慈恭声道:“有劳圣上挂问,也多谢圣上不计前嫌。” 汉献帝闻言一楞,不由得回忆起了往事,慨叹道:“往事都已经过去了,世事难料,当日大将军与何太后的确有不臣之心,但是这事情与何琳无关,记得小的时候何琳还进宫陪我玩耍,她也是我的朋友之一,还有我那兄长刘辩,可惜坐上皇位没有多久便被奸贼害死,令我心痛非常,现在当然希望何琳有个好归宿了。” 太史慈闻言一楞,他本来怕汉献帝会因为童年的事情而对何琳有所忌恨,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般隐情,想想也是,当日在汉献帝兄弟二人逃出了洛阳之后,可不是汉献帝一直在保护自己那个有杀母之仇的何太后的亲生儿子吗? 正在思索间,汉献帝笑问道:“何琳已经要嫁人了,却未知何时能喝上大司空与蔡太傅的喜酒?” 太史慈心叫来了,却见蔡文姬面色一红,显然被说得娇羞起来,这种样子太史慈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一呆。 蔡文姬本来想要反驳汉献帝的话,但是抬头看见太史慈傻子一般看着自己,更加害羞,脸上竟然飞起两朵红云。 汉献帝虽然和太史慈心有芥蒂,但还是小孩儿心性,故此见状大感有趣。 太史慈也有点尴尬,干咳一声,同时也在把话题转开,对汉献帝笑道:“臣下哪能圣上比?一下子便是四美进宫,嫉妒死了天下间所有男人呢。” 汉献帝被太史慈这么一说,登时大敢亲近,觉得太史慈是把自己当成了成年人看待了,登时神采飞扬道:“这个当然。” 太史慈看着汉献帝,才蓦然发现这汉献帝和以往相比多了一些成熟的味道,心中恍然,定然是和四女有了鱼水之欢。 妈的,难怪皇帝死的都这么早。 汉献帝顶多就是一个小屁孩儿,对男女之事不甚了了,没想到现在却是一副食髓知味的样子。 看来马腾的女儿和曹操的假女儿来燕儿都是手段过人之辈,定是在床第之上用上了男女采战一套,弄得汉献帝神魂颠倒。 想一想马腾女儿和来燕儿的绝色和她们在床上对着汉献帝宛转承欢的样子,太史慈都不由得怦然心动。 自己府上的尹氏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再把这话题继续下去,因为他已经看见蔡文姬在一旁瞪眼睛了,连忙补救,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道:“主上心中应该有皇后的人选了吧。” 一说到这件事情,汉献帝马上变得有点愁眉苦脸,不知所措。 太史慈心中暗笑,看来两女争宠争得厉害呢。 想到这里,太史慈关切道:“于吉先生难道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汉献帝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看来自己刺杀于吉的事情打乱了曹操的计划呢,否则汉献帝可能早已经听从于吉的计划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于吉远行在即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汉献帝道:“圣上请勿担忧,毕竟选皇后乃是国之重典,不可等闲视之。” 汉献帝点了点头。 太史慈却在心中冷笑:贪恋女色,这便是你败亡的根源。 ------------ 第六章 诸葛(上) 第六章诸葛(上)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太史慈见汉献帝有点疲惫的样子便趁机告退。 不过太史慈却认为汉献帝是得不到休息的,毕竟后宫四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等着他呢。 只要是个男人,有这等艳福,怎能不“操劳过度”。 太史慈才要告辞,却见蔡文姬也起身告辞,显然是希望和太史慈同行而去。 三人离开后,汉献帝却眼中射出精光,坐在亭中好一会儿不动,然后便叫过一名小黄门,沉吟半晌道:“你去叫王子服来见我,对了,还是晚上在叫他来吧,寡人还要去见几位爱妃呢。” 太史慈三人当然听不见汉献帝的这番话,三人沉默不语向皇宫外行走。 管宁当然不能说什么,只是跟在后面,装作欣赏周围景色的样子,出声不断赞叹。 太史慈和蔡文姬看了管宁一眼,相视一笑,说不出的默契。 出了皇宫,太史慈理所当然地坐进了蔡文姬的马车。管宁自然骑马在外面跟随。 这马车明明甚是宽敞,可是蔡文姬却坐在了太史慈的一边,并没有坐在对面,那模样颇有点夫唱妇随的味道。弄得太史慈不经意间怦然心动。 一路行走,蔡文姬的香肩不断地在和太史慈的结实肩头碰撞,两人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那种感觉说不出的美好。 好半晌,还是太史慈先说了话:“琰儿,圣上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太史慈这么说自然是怕蔡文姬难堪。 蔡文姬却盯着太史慈道:“子义兄,琰儿没法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太史慈闻言心头一震,他自然听出蔡文姬话语中的深意,只是没有想到蔡文姬表达起爱意来这般直接,不由得望向蔡文姬,轻声道:“琰儿……” 蔡文姬被太史慈叫的浑身一颤,这次却勇敢的没有低下头去直视太史慈。 太史慈看着蔡文姬的动人模样,忘情之下伸出双手,落在了蔡文姬的肩膀上。蔡文姬浑身又是一颤,居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 太史慈双手入手柔若无骨,一股幽雅的体香传到了太史慈的鼻子中。 太史慈此时已经浑然忘我,不知道身在何方,缓缓探过头去,再下一刻,嘴唇已经落在了蔡文姬的额头之上。 蔡文姬眼中满是惊慌,在太史慈的嘴唇落在了自己额头上的一瞬间,蔡文姬全身立时像失去所有力气一般,娇吟一声,瘫倒在了马车的车壁上,好似柔若无骨的软体动物一般任太史慈放手施为。 太史慈却因为蔡文姬的娇吟声而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不由得大吃一惊,在他心中,蔡文姬便是贞洁的化身,自己现在却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由得有一丝负罪感。 不过另一种念头马上兴起,看着蔡文姬没有拒绝的样子,太史慈这才想起自己乃是蔡文姬的夫君,自己的行为并不过分,而且蔡文姬也并没有任何不悦,自己何必如此矫揉造作呢?和蔡文姬的热情比起来,自己实在太矫情了。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马上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开脱的理由,愧疚感才一下去,欲望便马上蓬勃起来,太史慈双臂用力,一下子便把蔡文姬纳入自己的怀中,一双有力的大手隔着蔡文姬的衣服轻轻摸索起来。 蔡文姬的呼吸立时急促起来。 听着怀中美人的娇喘,太史慈心中升起了梦幻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此刻居然可以把蔡文姬这天下第一女才子抱在自己的怀中,对方还甘之如饴,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心中涌起滔天爱意,太史慈的嘴唇落到了蔡文姬纤细的脖项处,蔡文姬又是一声娇吟,那声音几乎就是用鼻子哼出来的,尤其是配之以蔡文姬甜美低沉的声音,更是令人不知身在何方。 太史慈忘情地深吻着蔡文姬如绸缎般嫩滑的香肌玉骨,双手更在蔡文姬的背臀处不断的摩挲。 蔡文姬娇喘细细,一双小手不自觉地攥住了太史慈的衣服,那模样说多么动人就有多么动人。 太史慈的大嘴此时已经落到了蔡文姬的桃腮上,感受着蔡文姬呼出的气息,更加神魂颠倒,终于吻上了蔡文姬的芳唇。 蔡文姬娇躯一颤,情不自禁的把双臂换上了太史慈的粗脖项,迷失在太史慈纯熟的情挑之下,娇躯不断地颤抖。 良久,唇分。 太史慈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他知道自己不可太过分,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实际上已经是蔡文姬能够容忍的极限了。 现在自己把蔡文姬“吃了”也无不可,蔡文姬也根本无力拒绝,只是事后蔡文姬定会埋怨自己,太史慈又岂会做这种事情。 好半天,蔡文姬才睁开了眼睛,脸上的潮红久久不退。 太史慈微笑道:“琰儿不会怪我趁人之危吧?” 蔡文姬的双眼中流转着惊心动魄的神采,表面却不置可否道:“我既然敢让子义兄上车,当然知道自己是引狼入室,现在遭了狼吻,也是心甘情愿。” 太史慈哈哈大笑,一把将蔡文姬抱入怀中,又是一阵温存,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在蔡文姬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揩油。 蔡文姬被太史慈的怪手弄得娇喘连连,最后一把推开太史慈,娇嗔道:“看你把我弄成什么样子?” 太史慈无赖地故作糊涂道:“什么模样?当然是最动人的模样。”又一再的纠缠不休。 直到蔡文姬再次娇喘连连开始求饶之后,太史慈才心满意足地罢手。 蔡文姬无力的坐了一会儿,才开始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嗔怪地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却是心怀大畅,先前因为曹操和徐州的事情而产生的烦恼也一扫而光。今天的事情标志着自己和蔡文姬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层,想起一事道:“对了琰儿,为何不见史阿兄?” 蔡文姬风情万种地白了太史慈一眼,直到后者三魂七魄归位后才道:“史阿先生今天去送吕布的使者宋宪去了。” 太史慈这才知道原来宋宪和严氏今天才走。想起严氏,太史慈便想起了秦氏,心道回去之后定要派人到吕布军中好好监视。有机会定要摆布吕布一番,虽然不能真正收付吕布,但是用吕布去征讨草原民族也是好事。 蔡文姬却不知道其中原委,对太史慈轻声道:“不知道为何,王子服最近何宋宪走得很近。” 太史慈心念电转,马上想出这里面的奥妙,王子服大概是想要与吕布合作。 不过这事情有点困难,吕布乃是反复不定的小人,尤其是在长安煎熬多时,一旦龙归大海,再想让他参与长安的政治斗争,那真是难上加难,哪里那般容易。 要打动吕布嘛,无外乎两个主意:一个自然是靠女人,另一个自然靠丰厚的利益。 若是第一个主意,太史慈反倒放心了。 宋宪虽然是吕布的心腹,会替吕布把这美女收了,但是严氏却不会允许这种局面的出现,曹豹的女儿还未铲除,再多加一个,严氏岂能容忍?所一定会从中破坏。 若是第二个主意,那倒不好猜了,到底凭借什么可以说得动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吕布。吕布应该知道自己不去找他报仇,还和他缓和关系已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这事情对于狼子野心的吕布来说,似乎不算什么。 正沉吟时,马车一停,太史慈清醒过来,心知蔡文姬已经到了地方,眼中流露出不舍。 蔡文姬却回过身来,伸出小手放在太史慈的俊脸上摩挲,有点意乱情迷道:“子义兄……”显然还未从太史慈刚才的情挑中解脱出来。 太史慈抓住蔡文姬的小手,放在嘴边爱恋地亲吻着,沉声道:“琰儿的心意我知道,奈何时势逼人,你我今日今时只能咫尺天涯,但是这种局面不会太久了。” 蔡文姬清醒过来,双眼恢复清明,看着太史慈点头道:“子义兄,这个我知道,今天我虽子义兄出来便是情难自禁,圣上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子服等人的,为之奈何?” 太史慈沉吟半晌,才道:“此事不妨,我看琰儿这段时间之内蓄意远离我,便可解除王子服等人的心中疑窦。但不可做得过火,若是见到我面,表现出冷淡来便可。” 蔡文姬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那个尹氏和群玉阁的龙女……” 太史慈大喜道:“原来琰儿是嫉妒了……” 蔡文姬大感娇羞,一推太史慈,娇嗔道:“人家是在提醒你小心,什么嫉妒。”言罢便推开车门,要太史慈下车。 太史慈下车后,恋恋不舍地向里张望,知道车门完全关闭,隔断了太史慈贪婪的目光。 蔡文姬自然进府去了。 情之一物,最是动人。 等太史慈座上战马时,管宁脸上露出微笑,太史慈大为奇怪,问道:“幼安兄有何喜事?” 管宁嘻嘻一笑道:“不是我有喜事,而是主上春喜上眉梢呢。” 太史慈闻言,立时明白现在定然是神采飞扬春风得意,连忙对管宁道:“幼安兄,多谢提醒。” 管宁有点莫名其妙,看看此时已经出了蔡邕府所在胡同口,再看向太史慈时,太史慈的脸上已经面罩寒霜了。 那当然是装给路上的有心人看的。 回到府上,果不出所料,迎面便碰上了尹氏。 也许是那天晚上尹氏和太史慈无意之间发生亲密接触的原因吧,尹氏和太史慈之间的拘束少了很多,见到太史慈这般模样,连忙询问怎么了。 太史慈做戏做全套,长叹一声,颓然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尹氏不敢再问,连忙转身出了客厅。 太史慈向管宁打了个眼色,管宁连忙匆匆走出客厅。 好半天,管宁才回到客厅,手中还拿着酒。 太史慈看着那青州美酒,微笑道:“原来幼安兄今天有此雅兴。” 管宁苦笑道:“这是做样子,刚才出去,那尹氏果然叫住了我,问我主上这是怎么了,我说主上刚从蔡太傅那里回来,心情很差,所以要我去拿些酒来,借酒消愁。” 太史慈呵呵一笑,一把抢过酒坛,拍开美酒,对管宁道:“那我二人便喝上两杯。” 管宁却骇然站起身来道:“主上不可,下午还有考试,主上下午可以不去,但我却要到场,否则怎配当大司徒?” 太史慈这才想起,于是摆摆手,便命管宁去了。 屋中无人,太史慈想了一想,便站起身来,向后院走去。 他已经想到和谁分享这坛美酒了,于是直奔许子将的屋子而去。 晚上,众人吃过饭,太史慈在密室召集了众人,唯一没有来的人便是徐庶、桓范和陈群。 这也是无可奈何,徐庶现在只能陪伴何琳,若是不在何琳身边,何琳便会去找尹氏,那尹氏就会知道太史慈等人在蓄意瞒着她了。 至于桓范和陈群,明天还有考试,自然需要好好休息,当然也有给尹氏看的成分,尹氏在府中住了这许多天,当然看得出桓范在太史慈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只要桓范这大谋士不在太史慈那里,尹氏也不会怀疑什么。 不过太史慈却不愁自己身边没有谋士,因为诸葛亮就在自己身边。 太史慈先把蔡文姬今天说的事情向众人说了,众人也觉得奇怪。 太史慈看向诸葛亮,这小子却是一副镇定自若地模样,显然是成竹在胸,不过却闭口不言,那当然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小,说话没有重量的缘故,当然也是在为自己造声势作前奏。太史慈笑问道:“诸葛小子你有什么想法?” 众人纷纷看向诸葛亮,静静等待诸葛亮这被太史慈看重的青州第一奇才发表高见。 诸葛亮看看众人期待的表情,才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可以看作是王子服在拉拢张绣将军的另外一种手段,莫要忘记,在表面上,张绣将军和吕布可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张辽这原本属于吕布的战将现在还在张绣手下,现在王子服等人急于拉拢张绣,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不管怎么说,张绣算是在吕布面前能说的上话的人。” 众人霍然动容,没有想到初到长安的诸葛亮居然能一言道破长安城的复杂关系,这话若是从深谙长安形势的徐庶和桓范嘴中说出,即便出乎人们的意料,但也不会有如此震撼的感觉。 被诸葛亮这么一提醒,诸葛瑾也点头道:“王子服等人这是怕了,主上现在的兵力已经控制了长安,王子服等人手底下只有西园八校尉,势单力孤了一些,长安外围田丰先生还掌管兵权,若是可以得到张绣和吕布的支持,自然是对自己有利。” 太史慈摸了摸诸葛瑾的头,笑道:“你进步不小。” 言罢转过头来惊异地看着诸葛亮。 几年时间不见,还是少年的诸葛亮已经完全退去了稚嫩,在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而且莫测高深的微笑,让人觉得难以揣度他的心意。在辽东的战争显然也让这少年成熟不少,浑身上下有一种杀伐之气,给人以在儒雅之中露出丝丝霸气的难忘感觉。 诸葛亮却没有因为太史慈的注视而感到不好意思,对太史慈笑道:“这件事情对主上大是有利,正是张绣将军完全打入到王子服一党内部的绝好机会。” 太史慈点头道:“这个当然,但问题是没理由吕布去说服张绣,张绣便马上答应的道理吧,这未免太假了,毕竟军事贾诩一直给人一种进退皆能的感觉,张秀的态度应该含混一些才对吧。” 诸葛亮却摇头道:“主上忘了吗?张绣将军的态度一直含混,王子服虽然知道这是贾诩先生的为人,但是张绣将军总是这般模样,王子服也不会安心,他一定会找一个机会去张绣将军的真实心意的。于吉最近就要出长安,主上把这消息告诉给马腾的事情王子服等人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现在的问题是王子服等人自作聪明,想要借这件事情来试探主上,但是马腾却要杀于吉。难道王子服等人真心舍得让于吉去送死吗?他们一定会派人保护于吉的,而最佳的人选就是吕布和张绣,不但可以不动用自己的一兵一卒,还可以借此试探张绣将军的诚意。何乐而不为?” 众人闻言,再次动容,显然是被诸葛亮的分析震撼了。 诸葛亮却不理众人的反应,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对太史慈肃容道:“主上不妨派人通知贾诩先生和张绣将军。要他们做好准备。” 太史慈点头,心中却赞叹:不愧是历史上的诸葛武侯啊。 ------------ 第七章 诸葛(下) 第七章诸葛(下) 太史慈正吃惊时,管宁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向太史慈询问道:“对了主上,您今天早上说的徐州的事情……” 太史慈闻言微微一笑,看样子管宁对徐州的事情还是放心不下啊,才要说话,却见诸葛亮悠然道:“幼安先生是为徐州的赵昱而感到忧虑吗?” 管宁和太史慈相顾骇然,不明白诸葛亮为何总能一语中的。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道:“你为何说幼安兄在为徐州的事情忧虑,而不是我在为徐州担心?” 诸葛亮为之莞尔道:“此事显而易见,若是主上真的无法应付徐州的事情,那么刚才主上先说的事情一定是徐州的赵昱,若不是如此,岂非是本末倒置?吕布和王子服何许人也?难道可比得过已经投向曹操的赵昱。”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一眼,头皮发麻。这个诸葛亮真是厉害。 诸葛亮又笑道:“更何况主上何许人也?既然已经知道曹操在长安和徐州要双管齐下,定然是成竹在胸,那会没有应对之法?幼安先生乃是治国良相,这些阴谋诡计管宁先生感到棘手也是常事,就像让许褚将军不拿起刀来砍人脑袋却要他去绣花一般,岂非是强人所难?” 太史慈被诸葛亮的惊人表现说得心花怒放,不由得开怀一笑道:“对极对极,要仲康去绣花还真是赶鸭子上架。” 众人闻言一愣,随即爆笑。弄得太史慈太史慈有点莫名其妙,自己说得很好笑吗? 看着笑得有点喘的诸葛亮,太史慈假意恼怒道:“你这小子,只会捣乱,快点给我想一个主意出来。” 诸葛亮看着虽然横眉立目、但是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太史慈,忍不住微笑道:“主上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为何还来问我,那岂非是班门弄斧?” 太史慈蛮横地一摆手道:“我还要你孔夫子面前读书、关公面前耍大刀呢!” 众人一愣,又是一阵爆笑。 诸葛亮摇头晃脑道:“孔夫子我是知道,这个关公是何许人也?难道是刘备手下的关羽?” 太史慈这才想起关羽现在还不是赫赫有名之辈呢,连忙掩饰道:“关公的确是关羽,我看此人刀法出众,随意说说而已。” 众人这才恍然,诸葛亮却摇头道:“主上这句说的不妥啊,按照主上的说法,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乃是黄忠才对啊,是不是应该改成黄忠面前耍大刀比较贴切?”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一拍诸葛亮的肩膀,假意恼怒道:“何来如此多的废话,还不把你心中的锦囊妙计说出来。” 诸葛亮终是个孩子,又没有像历史上一般遭逢大难,所以个性仍然是飞扬跳脱,闻言一呆,对太史慈崇拜道:“主上真是料事如神,居然知道我的这个小小梦想,小子的确有把定好的计策放在囊中交给别人的想法,那样才显得料事如神呢!……不过主上可否告知为何建议我要用锦囊呢?我又不是送给女孩子……” 太史慈没好气地看着看着眼前的诸葛亮,心道:什么料事如神和我的建议,分明就是你自己做的嘛;为何要用锦囊?天晓得,历史上不是你亲手把锦囊送给赵云的吗?就因为这件事情还引起了一些三国发烧友的恶搞,以此为证据说你二人有一人必是女子,要不就是有分桃断袖之癖,现在你还让我解释? 诸葛亮看着太史慈的样子,吓得把头一缩,不敢再看太史慈,不管怎么说,太史慈可是他心中象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自然不敢造次。 太史慈看了管宁一眼,后者正在无奈的苦笑,那眼神说:主上你终于知道我这些年受的痛苦了吧? 太史慈这才理解为何在以往管宁的信中一旦提起诸葛亮便有一种幸福的痛苦了,因为这个诸葛亮在是个天才的同时,还是个机灵古怪的家伙,时时刻刻都有一些妙想天开的主义和想法。 孩子嘛,当然是活泼一些好,但是也不可以让他这般造次,毕竟作为青州日后的领军人物,做事情应当稳重,否则何以服众? 想到这里,太史慈再一次看向诸葛亮,严肃道:“你这小子,就会在开会的时候扯东到西言不及义,有时间多学学你郭嘉叔叔,虽然放浪形骸,但是在商讨国家大事的时候都是最认真的人。” 诸葛亮闻听到郭嘉的名字,浑身一震,诚惶诚恐道:“小子冒失了,主上的金玉良言小子一定铭记在心。” 太史慈暗中点头,这才是一个成功者应有的态度。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好了,把你心中的主意说说吧,看看你我二人是否想到了一处?” 诸葛亮面容一整,对太史慈道:“主上所虑者不过有三:其一,曹仁盘踞下邳,进可攻退可守;其二赵昱无视青州,暗中必有相当的实力,此人定然是曹孟德;其三以为赵昱和曹仁互成犄角之势,避免了曹仁孤军深入的局面。可是如此?” 管宁听得连连点头,周围众人也才明白太史慈为何会关心徐州的事情了。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说下去。” 诸葛亮从容不迫道:“下邳虽小,可是事关重大,尤其是现在,虽然表面上看中原青州军的实力非常强悍,但是却无人统领,虞翻先生为了应付徐州的事情已经付出全力,高顺将军虽然攻城拔寨无坚不摧,但是并非是统帅之才,况且现在中原大将无非是虞翻、高顺、管亥三人,袁术叛将纪灵将军勉强还可入选,相比曹孟德实在是有点捉襟见肘,一旦有起事情来,那后果看不堪设想。” 众人闻言无不心生寒意,这个曹操真是智计百出,前一段时间,为了应付曹操在长安的阴谋,这些人就已经耗尽了心力,而且是手忙脚乱,因而就忽略徐州的事情,谁知道看似稳定的徐州居然隐患重重,这是听说虞翻大婚而无不欣喜若狂的众人所始料不及的。 诸葛亮仿佛看穿了众人的想法,但是却丝毫要语不惊人死不休般道:“曹孟德大局观极为出色,我们再看徐州为题的时候,一定要把长安、豫州、荆州、张绣将军和吕布将军全部算上考虑才可。” 众人齐齐一怔,就连太史慈和管宁也不例外。 太史慈所想到全局也不过是长安和徐州的关系,谁知道诸葛亮想得更远。 太史慈大感兴趣道:“说下去。” 看着太史慈目光炯炯,诸葛亮有点兴奋道:“依我看来,曹操现在所布置的一切根本就是为了一举挤垮主上,而不是把主上赶出长安那般简单。” 顿了一顿,诸葛亮更加兴奋道:“若我是曹操,这件事情的发动一定在尹氏的身上。按照曹操的计划,尹氏先是引诱主上,使得蔡太傅和随后便会来到长安的众位夫人为此怨恨主上,如此一来还会令主上担负上好色之名,随后,尹氏便会装出贤德的模样,委曲求全,不与众位夫人争风吃醋,紧接着便会一面向主上展现自己的可怜,一面靠向徐庶先生,在徐庶先生被迷惑之后,便把这件事情让主上知道,主上知道后定会大怒,于是驱赶徐庶先生,要徐庶先生回到中原。” 说了一大顿,诸葛亮停了下来,微微喘了口气,看着有点傻掉的众人,又继续道:“与此同时,按照曹操的计划因为吕布和张绣将军已经占到了主上的敌对面,所以便埋下了曹操攻取长安的伏笔。而在这个时候,就是曹操发动徐州攻势的最好机会了。” 诸葛瑾看了乃弟的分析,立时色变道:“原来如此,因为曹操发动攻势十分突然,虞翻将军肯定疲于应付,但是曹操却可以因为尹氏的事情去说服已经回到中原的徐庶将军,要他反叛主上,如此一来,兖州冀州两地皆入曹操之手。” 众人闻言色变,这番分析十分有道理。 这个时候,年轻的陈群表现出了作为谋士深谋远虑的一面,沉思道:“话虽有道理,但是曹操即便有那么大的胃口,也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啊,虽然曹操统领江东之后势力迅猛发展,但是也没有那么多的兵力来占领这许多地方才对……” 太史慈却已想到诸葛亮的意思,沉声道:“所以才会有张济和孙策的事情,曹操也不需要徐庶明目张胆地帮助自己,曹孟德应该知道青州军队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不管领军者何人都会坚决地执行命令,但是他们只忠于我太史慈一人,如果徐庶叛变的太过明显,那么一定会被手下的青州将领杀掉,所以徐庶要做的就是拖住冀州和兖州的青州军队要他们不能救援徐州,如此一来,曹孟德就可以放手施为了,他可以联合孙策、张济集体北上,攻击中原,要击败我青州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知道曹操难以对付,但是还是想不到曹操的胃口会达到这种程度。 诸葛亮从容不迫道:“主上明鉴,到了那时,主上将会如何应变呢?” 太史慈苦笑道:“我当然别无选择,唯有离开长安,带兵回援中原。因为我应该已经发现徐庶不对劲的地方了。若是还不回去,青州的根本都会丢失。”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相信主上也明白这正是曹操所希望看到的。如此一来,曹操定会称主上离开长安、抽调军队、令长安青州军实力大减的时候联合王子服夺去长安,到那时,内有西园八校尉,外有张绣和吕布,长安还不被他一举拿下?再加上于吉为他造声势,主上岂非是顾此失彼的局面?弄不好青州长安都会丢掉,唯有远离中原,直奔北方得并州和幽州,在那里安身立命,还要时时预防北方少数民族的骚扰。到那时,整个天下的形势就都变了,而主上而丢掉了争夺天下的很多资本,信心、军心、士气、资源、粮草、钱财、技术、威望、改革成果,凡此种种,无不倒退,主上何言称霸天下?” 屋中众人闻言无不默然。 还是第一次,他们才从真正意义上了解了太史慈为何把曹操列为头号劲敌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更令他们吃惊的乃是诸葛亮的才华,在刚才的一刹那,他们好像看见远在并州的郭嘉站在自己的面前……不,这个诸葛亮似乎更胜一筹。 太史慈也是惊骇莫名,虽然他早已经知道诸葛亮的厉害,但是现在真正听诸葛亮谋划一切的时候,太史慈才确切地知道诸葛亮的才智到底恐怖到何种程度。 并且更让人感到吃惊的事情是这个诸葛亮身上洋溢着一种强大的慑服力量,让人忍不住会相信他说的一切事情,并且认为局势的发展一定会按照诸葛亮的预料发展下去。 这当然也是好事,但是也不好,因为时间一长,人们就会过于依赖诸葛亮,就像历史上那样,只要是诸葛亮出主意,就没有人愿意动脑子,任用马谡那件事情上,明显是诸葛亮的用人失误,可是却没有人出言阻止,仿佛诸葛亮绝对不会犯任何错误一样。 但实际证明诸葛亮也是人,他也会犯错误。 想到这里,太史慈决定要想一个办法改变这种局面,以便避免后人在跟随诸葛亮做事的时候犯类似的错误。 一旦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诸葛亮的身上,最后诸葛亮自己也会垮掉。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太史慈还是忍不住好好夸奖诸葛亮一番。 众人也都纷纷赞叹。诸葛亮这个小大人却非常谦虚。 太史慈看着诸葛亮,笑道:“话都让你说了,那么计将安出?诸葛大军师?” 众人无不为之莞尔。 诸葛亮小脸一红道:“主上勿要耍我了。” 顿了一顿,诸葛亮才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将计就计,要张绣将军和张济将军假意渐渐倒向曹操和王子服一党,令曹操产生胜券在握的错觉,同时主上和徐庶先生也要牺牲一番,和尹氏虚与委蛇。” “对对对,必要时献上肉体也无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在一旁一直接不上话的徐盛口不择言道:“不过这也不算是牺牲,而应该是每个正常男人的梦想才对。” 在一旁的张紘起的推了一把徐盛道:“你在胡说什么?简直是在教坏小孩子。” 徐盛看了在一旁有点神往的诸葛亮和诸葛瑾,连忙严肃道:“小孩子不要听这些,女人乃是红颜祸水,少碰为妙,你看那个宫里的皇帝和你们年纪差不多大,现在就学坏了,还一下子去了四个,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精尽人亡……” 正在滔滔不绝的徐盛一眼便看到了太史慈在想自己瞪眼睛,吓得一缩头,不再说话。 诸葛亮和诸葛瑾回过头来看看太史慈面色不豫,也自心惊,诸葛亮连忙又道:“以后的事情我们就按照曹操想要的那样发展下去,在对付曹操的策略上,我以为要分成两步走,第一步是夺回下邳,而第二步则是进逼长江防线,在夺下益州和荆州之后再两面夹击曹操。” 太史慈闻言一楞:这不是所谓的战略防御和战略反攻吗? 诸葛亮分析道:“一旦主上把徐庶先生派回到中原,那么曹操就会发动战争,我们当然令徐庶先生假意投向曹操,这样一来,荆州军就会和曹孟德联手,张济将军可以大开方便之门,放荆州军进来,然后断其后路,徐庶先生当然援救徐州,和虞翻先生夹击曹仁。至于荆州军,当然由主上迎头痛击。” 好半天,众人才明白诸葛亮的意思,他是想要在曹操完全上当之后,再一举反击。 “至于长安,”诸葛亮喝了一口茶水,悠然道:“那就好说了,有田丰先生和贾诩先生,西园八校尉以及吕布匹夫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吕布对贾诩先生言听计从,说到底还不是墙头草两边倒,主上不是一直想要除掉王子服等人吗?这就是个绝好的机会。” 太史慈听得连连点头。 诸葛亮眯起了眼睛,笑道:“一旦长安被我们掌握,那么很多事情就由我们来说黑白了。” 太史慈和管宁闻言发出会心的微笑,当然明白诸葛亮是指可以以此为契机废掉汉献帝了。 不说别的,汉献帝贪恋女色和迷信邪教就是最大的口实,谁让汉献帝那么相信于吉,还娶了马腾的女儿和曹操的假女儿呢? 诸葛亮又冷笑道:“曹操坐这许多事情的确漂亮,若不是被主上发现了其中的玄机,任谁都会被瞒过。那曹操的使者戏志才在长安耐下性子和主上谈判,不就是想要给主上一个错觉,让主上认为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和青州开战吗?” 太史慈闻言心中不由得再次赞叹。 诸葛孔明,名不虚传。 ------------ 第八章 暗斗 第八章暗斗 诸葛亮已经说完了心中的想法,但是他给众人的震撼却留在众人的脑中久久不能散去。尤其是最后一番话,更有暮鼓晨钟之意,曹操和太史慈大谈生意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管宁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我们的确还是小看了曹操,此人和其他诸侯不同,现在想来,曹操应该对我青州的政策非常了解才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曹操不可能看不出来若是被我们恢复过经济来,我们会越来越强,他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太史慈有点沉重道:“幼安兄此言有理,曹操的确与其他人不同,孙策、刘备、马腾等人虽然知道青州的厉害,但是他们更多的是着眼于战争,并且天真的认为只要给他们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有和我们抗衡的实力,但是曹操不同,此人内政外交、政治军事无不精通,自然知道我青州军事的强大乃是由经济和政治的先进决定的,故此若要与我争一日之长短,必须要先摧垮我青州的经济不可,这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破坏,若是可以攻下青州,那么我青州军队的实力一定会大打折扣,不说别的,我青州军队统一制式的武器装备就会出现青黄不接的局面。” 众人无不点头,自然明白太史慈的意思。 太史慈心中苦笑:看来战争真是推动科技和人类思想意识的最强劲动力之一。 摧毁工业基地、切断能源、切断敌人的补给线、击垮敌人的生产力……这些东西似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才被广泛运用,没有想到在古中国,一代枭雄曹操,跨越了时代,军事思想居然已经进化到了这种地步。 在这一刹那,太史慈便已经知道,现在的曹操已经超过了历史上的曹操,成为名副其实的军事大家。 当自己准备用经济手段一统天下的时候,曹操却想要用闪电战术迅速摧垮青州强大的根本,让青州军的实力倒退到和其他诸侯军队差不多的地步。 战争到了这个阶段,天下间也许只有三数人能够明白自己和曹操在做什么事情,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明白青州和江东之间的战争已经不再是战场上的角逐,而是到了比拼战争背后综合实力的境界,那并非仅仅是物力和财力的比拚,更是人才的决斗。 想到这里,太史慈看向诸葛亮,轻声道:“依你所见,我们何时行动最好呢?” 诸葛亮沉吟片刻,才道:“这里面我们要先弄清楚几件事情,第一,那个徐州的赵昱的弱点在哪里,曹操到底是凭借什么控制他的,我们可否加以利用;第二,曹操的人是否已经准备控制徐庶先生的母亲,我们的人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深入江东,为以后攻打江东作准备;第三,尹氏到底要准备何时动手,还有,他和外界联系的渠道是什么?” 太史慈知道诸葛亮这三个问题都问在了点子上,沉吟道:“前两个问题都好说,但是最后一个却有点棘手,尹氏和外界的联系渠道我们可以掌握,毕竟尹氏并不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她的真面目,还以为我们都已被她迷惑,不过尹氏何时动手就不好说了,这事情还和徐庶的终身大事关联在一起。这个尹氏只是说徐庶和何琳的婚事现在不是时候,我看她要动手应该就在这段时间。” 诸葛亮皱着眉头道:“这事情的确不好办,不过我看曹孟德胃口不小,尹氏动手应该是在我们和江东的生意全面启动之后把,看看他和咱们青州谈判的合同就可知道,曹操急于知道我们青州武器的生产技术,而不是像其他诸侯那样仅仅想要购买些自己用得上的武器那般简单。” 被诸葛亮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恍然领悟到曹操的意图。 徐盛低声咒骂道:“我还以为曹操愚不可及呢,原来是用心狠毒,只要他掌握了技术,日后若是有机会占领青州,那些我们来不及带走的生产工具就会落到他的手中,到那时,他利用技术一样可以生产我们青州的神兵利器。” 太史慈心中苦笑,看来曹孟德的确比自己更适合当一名政治家,面对自己这老朋友,曹操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幸好诸葛亮看破了其中的奥妙。 诸葛亮看向太史慈,笑道:“主上不妨把鲁肃先生的攻城部队调往徐州,在对付曹仁的时候,定可收到奇效,幽州文有田畴、武有赵云、对外则有闵柔,区区鲜卑,去岁大败,今年逃亡,又有十万黄巾、五万甄氏家族族兵,上百万幽州百姓,大造新城,鲁肃先生留在幽州实在是大材小用。” 太史慈点头,若是鲁肃回到中原,那么定会给曹仁以重创,当然这件事情要进行的隐秘才可以,否则定会引起曹操的疑窦。 诸葛瑾却因为被自己的弟弟刚才的一番分析而担心起来,对太史慈道:“主上,小亮说得有理,我看这个尹氏乃是曹孟德遮蔽主上眼线的一件利器,绝对不可以让尹氏在长安拖延太久,谁知道曹操背后还有什么招数。” 太史慈心中苦笑,自己当然知道这一点,曹操现在压着不动手,显然是希望看看能否除了从自己手里购买到一些武器的设计图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收获。可以说,尹氏一天不动手,自己要做的伪装就越多,要白送给曹操的东西也就越多,虽然这是为了打败曹操而作的必要舍弃,但是舍弃的多了,一样对自己不利,而且时间越长,也就越有露出马脚的可能性。 只可惜这件事情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尹氏什么时候动手自己怎可能知道? 太史慈正在沉思,却听见诸葛亮摹地一笑,抬头看时,只见诸葛亮对太史慈笑道:“其实我们也可以逼着尹氏动手的。” 太史慈闻言一愕,这个诸葛亮真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居然这么快就看穿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太史慈笑道:“别卖关子了,还不快说出你的好主意!” 诸葛亮嘻嘻一笑道:“那就是把群玉阁的龙女弄进司空府来。” 众人一愣,旋即轰然叫妙。 太史慈惊异地看着诸葛亮,这种一石二鸟的计策诸葛亮也想得出来!? 诸葛亮分析道:“尔无我虞,我无尔诈,曹孟德虽然和王子服等人合作,但是很多事情双方还是彼此隐瞒的,比如尹氏的事情,曹操是绝对不会告诉王子服一方的,当然打入到西园八校尉内部的王图、王则等人也在此例中;同样,董承也不会把群玉阁的龙女乃是他的人的事情告诉曹操,因此,主上一旦把这个龙女带进司空府,尹氏马上就会慌神,她知道若是主上迷恋上了龙女,自己便再无出手的机会,所以定会抢先下手的。” 太史慈已完全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哈哈大笑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大家也在诸葛亮的启发之下纷纷献言献策,直到后半夜了,众人才散去。 太史慈疲倦欲死,躺在床上倒头便睡。 有了诸葛亮,自己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第二天,太史慈才找机会把诸葛亮的分析和徐庶桓范两人说明,说的两人目放奇光,对诸葛亮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 随后,太史慈写密信给鲁肃,要他秘密调动军队,分期分批以押运粮草的军队赶回青州,同时要鲁肃随时整装待发,赶回青州,支援徐州。 不过这件事情没有人注意到,人们的视线还集中在科举考试之中。 上午考试进行顺利,太史慈不过是例行公事和管宁到考场走了一圈,便回府了,才一进府,就被人告知郭淮来到府上。 太史慈心中嘀咕,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到此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尹氏在哪里,当得知尹氏一早便和何琳上街购物,太史慈心中冷笑,自然知道尹氏醉翁之意不在酒,到街上找到自己的人才是重要。 不过没有关系,现在自己的人已经盯上了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才一进客厅,就看见正在吃茶的郭淮站起身来,向自己躬身施礼,太史慈一摆手,要郭淮坐下,同时却注意到有两个蓬头垢面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其中一个昂首挺胸,一个畏畏缩缩,一个大义凛然,一个贪生怕死,相映成趣。 仔细一看,太史慈这才大吃一惊,眼前的两人一个居然是死鬼袁绍的大儿子袁谭,另一个人则是袁谭手下的从事,早在青州临淄,和太史慈喝过酒的王修。 看到两人,太史慈已经大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郭淮在一旁解释道:“主上,这两人乃是徐晃将军送来的,自从王匡大军和张扬大军兵败,逃进太行山之后,便走投无路,不久之后,张扬军中发生叛乱,张扬被杀死,王匡不知何处,叛乱的士兵抓住了两人,得知主上出重金悬赏袁谭,于是便下山把两人交给了徐晃将军。徐晃将军便派人把两人送到主上这里,想要问主上到底如何处理。” 太史慈看着破衣烂衫的两人,再想起临淄初会两人时,袁谭的风光,不由得在心中升起沧海桑田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过这事情谁也没有办法。 王修果然有骨气,看见太史慈丝毫不害怕,不过袁本初的大儿子就差得太多了,看见太史慈不说话,以为太史慈要杀掉自己,登时吓得跪倒在地,要太史慈饶他性命。多日的噩梦般的生活已经令这个富家公子哥身心俱疲,再也没有半点做人的尊严了。 看着眼泪口水和排泄物一起交流,弄得屋子中怪味一片的袁谭,太史慈心中只剩下叹息了。 在一旁的王修却喝道:“大公子不可如此!此人乃是大公子的杀父仇人!大公子!” 太史慈看着王修,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王修的死志,原本自己还想收付王修这才华不错的人,不过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当下淡然道:“王修先生,在我成全你忠义之名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袁本初虽然死了,但是袁氏家族还在,我太史慈没有株连九族的习惯。” 王修闻言一楞,旋即哈哈大笑道:“太史慈就是太史慈,果然是英雄。”言罢猛地一挣,脱离了按住自己肩膀的两名士兵的控制,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头破血流,当场身亡。 袁谭吓得跌坐在地,忘记了痛哭,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最后一个手下离自己而去。 太史慈看着袁谭,轻声道:“袁谭公子,我是不会杀你的,我只会把你交给圣上,看看圣上会不会饶过你吧。” 袁谭却还坐在那里,一幅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 郭淮挥挥手,按照太史慈的命令,要手下人把这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袁谭送往皇宫,交给汉献帝发落。 屋子中一片寂静,太史慈沉默了一会儿,才向郭淮道:“田丰先生已经见过袁谭了吧?” 郭淮点了点头道:“主上明鉴,田丰先生见到袁谭公子后,没有丝毫的停留,便要属下把袁谭送到长安来,交给主上发落,不过属下却看得出,田丰先生情绪很低落……”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元皓乃是重情重义之人,他的心情我自然理解。你回去好好安慰元皓兄,就说袁氏家族的人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至少袁绍的小儿子袁尚还在。至于袁谭,我实在无能为力,没有必要因为一个袁谭和圣上闹得不开心。” 郭淮点头道:“属下明白。” 太史慈摆摆手,郭淮便告退了。 太史慈却沉浸在回忆中,那并非是因为田丰的伤感而感到担心,而是在内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时代居然走出去这般远了。 有的时候自己已经忘记自己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太多的生离死别让太史慈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让太史慈完全没有办法相信自己面对的是曾经书上的人物。 尤其是当历史已经改变之后,太史慈才发觉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血有肉,自己已经被这时代彻底的迷住了。 太史慈正在感慨时,却见张紘匆忙跑了进来。 太史慈还未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张紘便已经喊了出来道:“主上,贾诩先生来信了。” 太史慈连忙站起身来,一把接过张紘手中的信件,迫不及待地展开信件观看。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果然不出太史慈所料,这些时间王子服等人开始蓄意地拉拢张绣和贾诩,张绣按照太史慈的要求开始狮子大开口,要求王子服等人想办法加强军队物资的供应,理由是不可以把张锈军队的需要完全依靠在太史慈身上。 这个要求当然合理,而且也正中王子服等人的下怀,别说张绣不提出此要求,就是他们自己也无法容忍太史慈把张绣大军的供给线把持在手中。 王子服当然答应了张绣的请求,不过王子服等人也加和上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保护于吉的安全,要张绣护送于吉到李傕郭汜军中去。 太史慈看到这里心中冷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看来邹氏那里的消息也一定是王子服等人在戏志才的授意下蓄意泄漏的。 王子服这群蠢货,完全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一点都看不出来曹操在利用他们吗?也许他们把曹操想的过于老实了吧? 曹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这封信还提到要张绣和贾诩接近吕布。 这两件事情都是在试探张绣,因为保护于吉的任务交给吕布也很容易能完成,而且收买吕布要吕布帮忙拉拢张绣要远比收买张绣拉拢吕布容易得多。 看来贾诩写这封信的目的就在于要弄明白太史慈要怎么做,或者说对于保护于吉这件事情,到底要怎样做才对太史慈最有利。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贾诩不在长安,虽然时有书信往来,但是却很难真切感受到长安的形势,正是因为如此,贾诩才会如此谨慎行事。 想到这里,太史慈迅速写了一封回信,要张紘派人送到贾诩那里去,告诉他完全按照王子服要求的便可,至于于吉,定要好好的保护他的安全。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于吉已经影响力大减,即便是活着也对太史慈没有那么大的威胁,但是却可以帮助张绣和贾诩真正打入到王子服等人的内部,而且将来胁迫汉献帝退位还有妙用,如此有用的人,现在饶他一命,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张紘把那封信送出去,太史慈脸上露出了惬意的微笑。 忙了这么久,老天也该让自己过两天不必太过劳费心力的日子了吧? ------------ 第九章 进府 第九章进府 十天以后,科举考试已经进行完毕。 不过考生们还没有散去,因为这仅仅是初试,待公布成绩之后,还有复试,那个时候,全天下的考生都会跑到长安来,长安当然还有一番热闹。 在这次考试中各地秩序良好,虽然偶有捣乱者,比如作弊和考试时间已到却拒不交卷的,但都被迅速地解决,这些考生也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三年内不得参加任何考试。 这些人中有很多人都是世家子弟,自恃家世,开始根本未把自己被清出考场之外当成多大的事情,还以为不过是罚罚钱就可了事,谁知道结果竟然是三年内不能参加考试,这令这些作弊考生追悔莫及,虽然挖门子花钱想要让当地的考试机关取消惩罚,但是得到的答案是:这规矩乃是大司空太史慈定的,但是就是太史慈亲来也没有权利改变惩罚结果。 有些人狗急跳墙,居然威胁考试机关的办公人员,结果却被当地的司法衙门逮捕,判刑。 如此一来,天下震动,方才知道这科举考试不是闹着玩的,更不是某些人营私舞弊升官发财的捷径。令万民欢欣鼓舞。 又过了半个月,考试成绩公布,诏告天下,自然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桓范和陈群当然不是那忧愁者,两人的成绩相当不错。 就为这个,太史慈当然要好好的庆祝一番。当然,这是对着尹氏说的理由。 地点当然是群玉阁,陪伴众人的还是龙女。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众人纷纷向桓范和陈群道喜。龙女当然轻歌曼舞一番来助兴,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最后龙女落座,和众人言笑晏晏,十分融洽。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这龙女也知道太史慈是在真心的帮她,尤其是神医华佗到来之后自然对着青州众人十分亲热。 太史慈看看龙女神采飞扬的样子,对龙女笑道:“小姐最近容光焕发,越发的明媚动人了。” 龙女喜孜孜道:“这一切还不都是仰仗了司空大人。” 太史慈哈哈一笑,转过头看向华佗道:“华佗先生,未知龙女小姐身上的剧毒可否完全解除?” 华佗一捋胡子,眯起眼睛道:“太医吉平果然是个中高手,这剧毒十分棘手,不过还难不倒我华佗,本人已经想出了解救之法。” 龙女闻言,美目中流光溢彩,十分欣喜。 太史慈对龙女道:“龙女小姐,我们的约定有变,我希望小姐不久以后就进入到我司空府。” 龙女有点疑虑道:“司空大人不会改变初衷吧?” 满嘴塞着肥肉的徐盛含混不清道:“放心,主上是不会把你据为己有的,若是换了我徐盛,你倒要小心。” 一语未毕,众皆大笑。 太史慈看着有点莫名其妙的龙女,微笑道:“有一件事情龙女你要记住,进府之后,我会告诉你特别注意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要对付的人了。” 龙女沉吟了一会道:“莫非这人乃是董承派进司空府监视我的人?” 太史慈不想让龙女知道那么多事情,闻言点头道:“小姐冰雪聪明,正是如此,你在她面前定然不可露出马脚来。” 龙女傲然一笑道:“司空大人放心,若是说起演戏,我龙女还未输给过任何人。” 太史慈和众人相视苦笑道:“这个人也是演戏的高手。” 龙女闻言娇哼一声,显然不服气。 太史慈看到龙女这种态度当然高兴,于是又道:“进府之前,小姐也许会和本人同床共枕,才好骗过董承,未知小姐是否作好心理准备。毕竟我要把你带进府中,按照常理,你要通知董承知道,董承为防事情有变,定会安排好一切,要你先在群玉阁与我过夜,他定会想办法窥探当夜的情况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从发现群玉阁有问题后,太史慈早就派人摸清了群玉阁的底细,群玉阁的机关他早就了然于胸,自然知道如何利用这些机关。 龙女闻言,玉面一红,咬着嘴唇低声道:“龙女明白,这群玉阁的确有很多暗藏的机关,我看司空大人在挑选房间的时候看似随意,但其实却是精挑细选,每一次有重要的事情和小女子说的时候,所挑选的房间都是没有问题的,就像今天,剩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依从那老鸨的安排,坐在那些有问题的房间里,还故意谈论一些国家大事,显然是在做给那些偷听的人看,……但司空大人今次不会是要假戏真做?”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小姐勿忧。”言罢一拍手,在众人中站起一人,向前走来,拜倒在地道:“属下张愈,拜见主上。” 太史慈看了一眼如坠雾中的龙女,笑道:“张愈你抬起头来,给龙女小姐看看。” 张愈应命,抬起头来看向龙女。 龙女起先漫不经心,旋即美目中闪过惊异之色。 太史慈很满意龙女的反应,微笑道:“小姐应该可以看出,这个张愈有很多的地方很像你的心上人秦庆童。虽然猛一看,两人相差的地方很多。” 龙女看着张愈,发出梦呓般的声音道:“的确很像。” 太史慈一摆手,只见张愈迅速地从身边拿出一个小盒,在众目睽睽下开始化妆,没有多长时间,众人中见过秦庆童的人无不惊异地发现,眼前的张愈变成了秦庆童。 龙女不能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凛然:以她对秦庆童的熟悉,若是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化妆的,还是无法分辨出是真是假。 太史慈悠然道:“从明天开始起,你的情郎秦庆童就是眼前的这位张愈了,而真正的秦庆童则以张愈的身份出现,到那时,秦庆童就可以进入我司空府,你二人日后可以时刻见面,待事成之后,我便放你们远走他乡,过你们的美满日子去吧。至于你我同床共枕的事情,自然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由你的情郎代劳了。既然张愈都可以变成秦庆童,秦庆童自然也在某段时间内变成太史慈……” 徐盛又接了过来,色迷迷道:“主上此言对极,只要瞒过开着灯的那段时间便可,反正闭了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哪里还辩得出真假?只是小姐在情动时莫要叫错了名字……” 众人闻言,无不为之莞尔,这个徐盛就是满脑子色欲,居然能对着龙女说出这等话来。 太史慈瞪了徐盛一眼,才对龙女歉然道:“小姐勿怪,我这手下最喜欢胡说八道。” 龙女红着俏脸道:“司空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徐盛将军乃是真性情,总比外表道貌岸然,肚子里却是男盗女娼的伪君子强得多吧。” 徐盛被龙女一夸,马上变的得意洋洋。 陈群却在一旁晒道:“不是伪君子,却是真色鬼,何来欢喜鼓舞的感觉?” 徐盛恼羞成怒,掐着陈群的脖子声讨陈群诋毁他的光明磊落的形象。 众人看着两人耍活宝,无不大笑。 当夜,众人极尽欢娱。 第二天上朝时,汉献帝把袁谭弄上了金銮殿,当着众臣之面,声讨袁氏家族的大逆不道,袁绍袁术兄弟两人,一个是想要另立皇帝,一个却是直接要做皇帝,怎能令汉献帝咽得下这口气? 久不露面的刘虞的儿子刘和也出现在金銮殿上,成为了证明袁氏家族大逆不道的最有力的人证。 于是,在众人的一片声讨中,袁谭立时被拉出殿外斩首。 不过太史慈却认为这是多此一举,因为金銮殿上的袁谭已经全然不能称之为人了,至少全无半点人类所应有的精神状态。 也许死亡对他是个解脱。 当然,这一天对于秦庆童来说,绝对是个好日子,因为在太史慈的蓄意掩护下,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张愈,而张愈代替他每天接受别人的监视。 秦庆童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的梦想快要达到。 太史慈却总有点看不上这个秦庆童,总觉得这个秦庆童对龙女似乎另有所图,但又说不上来,而且也并无发现秦庆童的可疑之处,唯有暗中派人到秦庆童和龙女的家乡去调查一番,静等回报。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长安城终于平静下来,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不久之后,于吉出了长安,在张绣和吕布的保护之下,跑到了李傕郭汜军中。 随即便传来了消息,说是护送于吉的队伍在中途遭到了袭击。 太史慈当然心知肚明这是马腾干的,不过他却没有想到马腾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居然把马超庞德全部派上,结果却遭遇到了无事献殷勤的吕布。 双方一阵大杀,马腾无功而返。 这件事情弄得朝野震动,王子服等人认为马腾是大逆不道,马腾的女儿应该废掉云云。 可是汉献帝却没有接受建议,马腾的女儿依然受宠。 太史慈对这件事情当然保持沉默,坐山观虎斗才是他的风格。 不过太史慈却看了出来,汉献帝受到马腾女儿的魅惑已经很深了,否则汉献帝为何依然宠爱马腾的女儿? 当然,这件事情也可看出于吉对汉献帝影响力大减的事实。 一时间,太史慈和王子服一党的争斗似乎停止,反而换成了王子服一党和马腾的争斗,闹得不亦乐乎。 太史慈和管宁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情,他们现在关系的是生意。 很快,与各地诸侯之间谈成的生意变成了实际的贸易往来,南北商人,东西货物,如同流水般在全国流通,天下间的经济交流日渐繁盛。 太史慈很快就从益州获得了大量的劳动力,这些无地农民看到太史慈给出的条件极为优惠,便大规模的到北方务工,因此使得北方很多因为战争时候无人耕种的荒地得到了开发,北方本就未受到历史上那般重创的经济开始迅速的回升。 益州、荆州、扬州等地的诸侯也都因地制宜,开始努力加强实力。 如此,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秋风送爽时,曹操和太史慈的生意往来最终达成,曹操所购买的几样设计图纸被太史慈买了个很好的价钱,太史慈因此获得了大量的物质财富,这其中包括金银和粮食。 太史慈心中欢喜,同时也知道是时候逼尹氏出手了。 在这半年中,太史慈三天两头便跑到群玉阁去,所以长安城内无人不在风传太史慈看上了龙女,但是龙女和太史慈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因为太史慈从未在这里过夜过。 蔡文姬似乎和太史慈的关系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势,弄得很多人不明所以,王子服等人却在暗暗欢喜,因为这表明太史慈和蔡文姬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 尹氏和太史慈的关系也已经走得很近,这尹氏虽然和太史慈并未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有很多人都已经把她看成是太史慈的囊中之物了。 太史慈和尹氏各怀鬼胎,谁也不会辩解。 尹氏自以为得计,但是却有很多的事情被瞒住,比如诸葛亮的到来,她就不知道,虽然在府中见过华佗,却只以为华佗是被太史慈叫到长安来准备化解先前只有于吉可以治愈的了的怪病的,毕竟不知道那怪病何时还会复发。 不过尹氏最近却很着急,因为太史慈已经要把家眷弄到长安来,貂蝉、孔悦、刘璇三人正在赶往长安的路上。一旦三女来到长安,而自己却有没有实际控制住太史慈,尹氏的任务便失败了。 而且太史慈似乎正准备把那龙女也弄到府中来。 若是再把蔡文姬娶过门,那么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尹氏也在暗暗的筹划,到底怎样才可以把太史慈掉上钩。 太史慈很明显地发现了尹氏的变化,在自己的面前,尹氏越发地娇艳欲滴,太史慈当然不会拒绝,虽然知道对方是虚情假意,但是被这女人摸摸碰碰也算是舒服,自然甘之如饴。,而且还厚脸皮的告诉自己并非是君子。 当然,这种行为也就是在司空府内没有女主人的情况下做做罢了,若是三位娇妻入府,太史慈可不敢如此。 男人风流可以,但是若是被自己的妻子看见,那就另当别论了。 总之,太史慈已经准备把龙女弄进司空府了。 龙女当然很配合地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董承,董承自然欣喜如狂,马上安排一切,果如太史慈所料,董承要龙女在群玉阁和太史慈欢好。 龙女先是假装一番,最后无奈下答应,而且还和张愈扮演的假秦庆童来了场生离死别,弄得催人泪下感人肺腑。 董承不虞有他,便催促龙女执行计划。 太史慈见到时机成熟,便要秦庆童化装成自己的模样混进了群玉阁,和龙女颠鸾倒凤去了。 太史慈却化装成自己的手下,和诸葛亮等人跑到了秦庆童和龙女欢好的房间的旁边一处没有问题的雅间以防万一。 看着秦庆童大模大样地进了房间,太史慈才长出了一口气。 坐在太史慈对面的诸葛亮微笑道:“主上,只要不出意外,我们和曹孟德之间马上就要进行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了。” 太史慈“嗯”了一声,一心只想着隔壁屋子里的那对男女。 诸葛亮自然知道太史慈在想什么,宽慰道:“主上放心,王子服等人就这么一点本领,弄不出多大的风浪来。” 太史慈闻言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否则前一段时间马腾那件事情,王子服等人就不会说不动圣上了。” 诸葛亮摇头道:“主上说的固然对,但是我看这事情也在圣上本身意愿上。” 太史慈来了兴趣,问道:“此话怎讲?” 诸葛亮冷笑道:“圣上这许多年来经历了这些事情,难道还看不出自己的作用吗?圣上显然知道自己无论落到谁的手里都是一件工具,唯有在各大势力之间制衡,他才有独立的价值。” 太史慈闻言一楞,缓缓点头。 诸葛亮冷然道:“马腾刺杀于吉,圣上难道看不出来?但是他不愿意出手对付马腾,因为那样做等于完全靠向了王子服一方。更何况他难道还能杀死马腾的女儿吗?马腾乃是强力诸侯,更是西北军阀联盟的重要人物,圣上可不想失去这个强有力的外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到他们。” 徐盛在一旁恍然道:“那即是说王子服等人与马腾为敌,并不等于圣上和马腾为敌了?” 诸葛亮微笑点头。 太史慈心中却道: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汉献帝,在现在的局势下,汉献帝还是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汉献帝的安稳日子将会随着自己和曹操之间的争斗而无法保持下去,到那时,他这个皇帝还有何保留的价值? 太史慈冷笑。 ------------ 第十章 剧斗(上1) 第十章剧斗(上1) 第二天,太史慈理所当然的把龙女接回了司空府。 虽然是一大清早,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很快传遍了长安城。 舆论方面当然是褒贬不一,一干拍马屁的人自然说这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些原本十分看好太史慈的人却纷纷摇头,认为太史慈如此看重女色,乃是人格上的缺陷,并且认为这将会成为太史慈成大事的一个障碍。 当然,在舆论方面还是王子服等人造谣生事的成分很多,他们对太史慈这种行为进行了攻击,认为太史慈原形毕露,不是国家栋梁之臣。 最有趣的事情是把蔡文姬扯了上来,一厢情愿的蔡文姬打扮成受害者,虽然谈不上始乱终弃,但是却认为太史慈是见好爱好,朝三暮四。 最无聊者当然是那些龙女的仰慕者,原本很多人都在奢望把马腾的女儿娶回家,但是人家已经成了皇帝的妃子,而且还很有可能成为皇后,人们自然不会再有此奢望。 但是对于太史慈把龙女弄回家的这件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太史慈虽然位高权重,但是毕竟是个大司空,和汉献帝还不相同,所以人们才会议论纷纷,反正太史慈这人也不残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拔刀杀人。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太史慈把龙女带回司空府,尹氏的表演当然十分精彩,先是勉强的微笑,然后便是花容惨淡,摇摇欲坠,何琳问她怎么了,尹氏只说自己不舒服,希望回屋休息一番。 待尹氏回屋后,太史慈便带领众人,来到了自己的屋子。 才一进屋,秦庆童和龙女便双双拜倒,叩谢太史慈的成人之美。 太史慈哈哈大笑,要两人起来,对龙女笑道:“小姐不必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君子有成人之美,用不了多久,你二人便可以双宿双飞了。” 秦庆童和龙女露出喜色,华佗在一旁微笑道:“至于毒医吉平在两位身上下的毒,随时都可以解除,只等功成之日。” 太史慈看向龙女,微笑道:“小姐现在可知道我要小姐对付的人是谁了吧?” 龙女微微一笑道:“小女子心中有数,这对手虽然厉害,但是还不在话下。”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有小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言罢站起身来,拍了拍秦庆童的肩膀,笑道:“秦先生和龙女小姐自有许多缠绵,我们这些外人自然不方便在此,还是散了吧。” 众人哄笑。 太史慈信步出屋,看向一直在身边的徐庶,微笑道:“元直,下面的戏自然落在你我二人的身上。” 徐庶微笑道:“这个自然,主上先请吧。” 太史慈点了点头,向尹氏的屋中走去。 他知道,从现在起,将会是他和曹操正面交锋的开始,虽然目标仅仅在夺回下邳,但却关乎全局。 而长安城内的权力之争也到了最后关头。 当太史慈来到尹氏屋中,站至尹氏床前的时候,只有何琳一人在那里焦急地照顾尹氏。 尹氏看见太史慈进来,马上情绪变得更加低落。 太史慈虚情假意地嘘寒问暖几句之后,便要何琳出去,说是和尹氏有话要说。 天真的何琳不虞有他,嘱咐了尹氏两句,便走了。 太史慈看着一脸憔悴的尹氏,心中暗懔,这个尹氏真会做戏,口中却淡然道:“夫人有何要求,尽管吩咐。” 尹氏凄然地看了太史慈一眼,半响才幽幽道:“司空大人,妾身无事,只是心中有点烦闷。” 太史慈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漠然的笑容,淡然道:“若是在下没有说错,夫人是因为本人把那龙女带到府中才心中凄惶吧?” 尹氏没有想到太史慈会这般直接,立时花容失色,再看看太史慈冷漠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的形藏败露,勉强笑道:“司空大人什么意思。” 太史慈当然知道尹氏的心思,却装出不明白尹氏慌张的原因的样子,突地俯下身去,伸出双手,一把将尹氏抱入怀中。 尹氏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太史慈的俊脸在自己的面前迅速扩大,神思模糊中,对方的大嘴已经紧紧地印在了自己的嫣红双唇上。 随即,太史慈的舌头便攻破了尹氏猝不及防的牙关,勾住了尹氏的丁香小舌,熟练的挑逗起尹氏来。 这番话乃是桓范为太史慈设计的,说出来十分符合太史慈的性格,唯一和太史慈不大相同的地方就是太史慈是不会对女人霸王硬上弓的。 只是这时代的男人对待女人一向霸道,所以太史慈这番话自然言之成理。 尹氏既然是曹操派来的,对太史慈的性格当然会有很深的了解,桓范的理由当然是有的放矢。 果然,尹氏在听完太史慈的这番言论之后,那双美目中的欲火稍微消减了一些,自然是在思考太史慈这番话。 太史慈心中暗喜。 不过尹氏的异样只是一瞬间,马上尹氏就对太史喘息道:“那为何司空大人还要把龙女接进府中? 太史慈冷笑道:“夫人还不明白吗?龙女不过是我利用来试探夫人对我心意的工具罢了。” 尹氏眼中闪过喜色,自然以为太史慈做了这许多事情是对自己动了真情的结果,如此一来,曹操交给她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太史慈当然不会放弃对她的折磨,悠然道:“不过这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是假戏真做,我这些时日和龙女相处,不仅对她有了很多的好感,昨夜更是令本人终身难忘,现在本人正在考虑是否真的收了龙女呢。” 尹氏没有想到太史慈居然还有此一着,不由得一愣。 太史慈在一次收回了自己的双手,抱着肩膀看着因为自己的爱抚而玉体横陈娇柔无力的尹氏,微笑道:“世事难料,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来还是把决定权交到夫人手中吧。” 言罢,头也不回,便出了房间,任尹氏内心煎熬。 看尹氏的反应,太史慈便知道成功的希望极大。 下面就看徐庶的了。 到晚饭前夕,从尹氏房中出来的徐庶若无其事的来到了太史慈的房间。 太史慈看着神采飞扬的徐庶,微笑道:“元直,那毒妇的滋味如何?” 徐庶叹了口气道:“若是我们没有识破这毒妇的真面目,我看属下中计的可能性极高。这个尹氏实在是人间尤物,任何男人都会把和她有鱼水之欢看成是男女征战中最大的成就。” 太史慈完全同意道:“情欲之道,的确叫人心醉神迷,很多时候,不自觉间便会中了美人计。幸好我们看破了曹操的伎俩。” 徐庶哈哈一笑道:“这个尹氏的确是演戏的高手,她对我说主上想要把她据为己有,还要让她忘记前夫,一心臣服于主上。” 太史慈微笑道:“在这里她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下面就是她说假话的时候了吧?” 徐庶点头叹道:“桓范这小子果然算无遗策,这一点都不出他所料。属下见她如此说,自然问她是怎么想的。” 太史慈大感兴趣道:“这毒妇是怎么把话题转到你身上的?” 徐庶微笑道:“这毒妇说她虽然欣赏主上,但是却更喜欢像前夫那般淡然自如的人,还说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她前夫的影子。总是压着我和何琳的婚事不办,就是希望我能多陪她一些时日,最好是和何琳一起嫁入我徐家的大门,叫我大享齐人之福。” 太史慈点了点头,冷哼道:“果然在此向元直表达爱意了。她也知道元直你是君子,决不会把这件事情向我汇报,更何况还有何琳在其中。” 徐庶冷然道:“下面自然是些香艳路数,向我投怀送抱。我当然是虚情假意一番,倒是占了不少手足便宜。” 太史慈嗯了一声,才道:“元直最后如何应对?” 徐庶冷笑一声道:“我当然装出被吓坏的样子,但最后在和这毒妇亲热一番之后,便装出心事重重的样子,说是要回去考虑一下。毕竟马上答应,十分不妥。” 太史慈微笑道:“元直你做得非常好,下面你要做的就是犹豫不决,想要把她弄到手中,但却又在害怕我和何琳。” 徐庶嘻嘻笑道:“这个尹氏自然就会在我二人面前搅风搅雨了。” 太史慈一拍徐庶的肩膀,肃容道:“那我们就在演一段戏。尹氏也需要把这消息传递给外面的人,龙女那边也要瞒过董承才行。” 徐庶点头。 太史慈的脸上再露出微笑,看向天空,像是说给徐庶,也像是说给自己一般,轻声道:“更何况,我们还要让曹操在长安的实力壮大一些呢,怎么着也要令曹操替我们收拾掉茫然不知死之将至王子服等人吧?” 徐庶的眼前浮现出王则和王图这两个王氏家族打入在王子服集团内部的曹操内鬼的面孔,发出会心的微笑。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太史慈身边的人开始忙碌起来,因为科举考试的复试马上就要进行,全国各地通过初试的考生源源不断地赶往长安。 司空府的众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太史慈和尹氏之间关系的异样。当然,这一切都是做给尹氏看的。 在这段时间里,龙女也开始变得在司空府有地位起来,可以随意地进出司空府,不久之后,她便把要下给太史慈的毒药带了回来。 毒药当然交给了华佗,经过华佗一番检验,知道了这种毒药乃是一种慢性毒药,只有积累到一定的量,才会令人突然身死。 长期服用这种药,会使人印堂发暗,瞳孔放大。 为了瞒过王子服等人,华佗另外找了一种吃了之后可以令人瞳孔放大的无害药材给太史慈服用,至于印堂发暗,只需要化妆便可。 保管吉平看了自己不会有任何的破绽。 至于太史慈、徐庶、尹氏的微妙关系自然也被控制在太史慈的掌握之中。 尹氏在太史慈和徐庶之间如鱼得水,一时之间,太史慈和徐庶之间的气氛尴尬起来。 在太史慈面前,尹氏自然是对太史慈无微不至,在徐庶面前,尹氏又变成了一个受太史慈摆布的可怜女人。 太史慈自然也十分配合地对徐庶有点疏远起来。 相信这些消息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曹操耳中。 太史慈当然也不会闲着,密令远在兖州的高顺等人做好夺回下邳的准备。 而幽州的鲁肃则在这半年之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攻城部队撤回到了青州,向徐州边境集结。 贾诩也传来了好消息,曹操方面终于和张绣接洽上了,这一次出马的还是曹操手下谋士戏志才,此人到了张绣军中诱之以利,要和张绣全面合作。 张绣和贾诩当然假装询问曹操有何对付太史慈的招数,毕竟毫不询问便与曹操合作,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且引人怀疑。 而戏志才则莫测高深地说可令太史慈离开长安,最后在中原混战中难以抽身,并且说张绣和贾诩可以拭目以待,等到太史慈离开长安之后,再与曹操合作不迟。 贾诩当然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情,便答应了曹操的请求。 在这其中,贾诩还捎回了另外一个好消息:于吉在李傕郭汜军中十分吃得开,现在李傕郭汜已经同意回归朝廷了。这个消息当然是一心想要收买张绣和贾诩的王子服等人送来的,当然是为了坚定张绣的信心。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李傕郭汜投向朝廷是假,被于吉说动,靠向曹操才是真。 当到了深冬时,科举考试复试已经结束,考生们便各自散去。 在太史慈等人的安排下,王则、王图以及其他被相续发现的曹操内鬼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这些人自然都进入到了王子服等人控制的西园八校尉当中,掌控要职。王图更是进得深宫,可以与她的情人来燕儿相会了。 于是,长安便形成了这种局面。 王子服等人等着太史慈被龙女毒死,然后依靠手中的西园八校尉与贾诩、吕布、李傕郭汜等人里应外合,掌控长安,控制汉献帝。 而曹操则技高一筹,宫中有他的假女儿,西园八校尉被他暗中掌控,贾诩、吕布、李傕郭汜等人皆被收买,太史慈则和徐庶不和,更后院起火,最终被调出长安,然后在中原战场和长安战场之间左右为难,失去青州根本,再难以翻身。 王子服等人则会在长安落入到曹操的掌握中后失去利用价值。 可是他们想不到,这一切却都在太史慈的意料之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太史慈正苦苦等着这一天呢。 ------------ 第十章 剧斗(上2) 第十章剧斗(上2)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来到。 长安城的人口日渐增多,百姓的脸上也有了欢颜。 虽然长安城内的势力斗争从未停止过,但是百姓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自从去年在长安各地诸侯签订生意往来的合约之后,长安城便日益繁盛起来。 长安原本就是古代丝绸之路的起点,西汉和唐王朝的时候最为繁盛,虽然东汉都城东迁洛阳,而且近年来战乱频仍,但是毕竟基础尚在,所以一经激发,长安马上便开始恢复他固有的青春与活力。 因为和马腾等人关系缓和,西域的商人和并州的的商人得以互通有无,商道繁荣,冀州的甄氏家族也加入到了对外贸易中。 张世平和苏双两人更是居功至伟,他们把蜀道直接打通,一周的大批客商开始向外涌出,走向中原。 因此,长安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变成了商业往来的中转站,故此其日渐繁华的局面可想而知。 现在长安的百姓都承认,太史慈这人虽然好色点儿,但是却是个心系百姓的人,故此无不信服。 天下的文人当然也对太史慈赞誉有加,青州这许多年来致力于兴办学校,而且还开创了科举制度,找到了选拔官吏的好办法,避免了政治上的腐败,实在是东汉建朝以来前所未有的事情。 东汉末年,人们痛心疾首的宦官专权和外戚专权都得到了有效的遏制,自然深得人心。 尤其是随着大量寒门读书子弟的涌现,太史慈的打击世家大族的道德舆论越来越深入人心,更多的人开始深入的思索太史慈这么做的积极作用,并且把新“五德终始说”作为解释的依据。 不要说在太史慈控制的北方,就是在曹操等人控制的地方,太史慈的学术影响也是日渐深厚。 因为和平的原因,很多的读书人有机会跑到青州去学习,在那里接受很多新思想和新事物的冲击,日后回去,散播开来,在无形中奠定了太史慈一统天下的思想基础。 当然,太史慈的敌人们一直在冷眼旁观,他们各有打算,准备伺机打败太史慈。王子服、曹操的计策当然已经在太史慈的心中,别人相信也有。 太史慈当然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不过到那时,也许他的敌人们才会发现破绽已经变成了死地。 而这一天也越来越近了。 随着龙女从吉平那里拿药次数的增加,太史慈等人心知肚明按照正常药量,自己再过一些时候便会毒发身亡了。 那个日期,正是自己动手的最佳时刻。 在这期间,尹氏和太史慈与徐庶之间的关系越发地说不清道不明,利用尹氏的时机也日渐成熟。 尹氏被蒙在鼓中犹不自知,还自以为得计,便向太史慈提出了所谓的良辰吉日,要徐庶与何琳完婚。看来她是要利用这场婚事彻底的动摇太史慈和徐庶之间的关系。 太史慈正中下怀,自然欣然答应,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太史慈的这种反应落在了尹氏的眼中,当然是另一种含义,尹氏误以为太史慈是在庆幸徐庶早日完婚,心中更加有了把握。 就在这个当,一直在太史慈的蓄意拖延下,以游山玩水般的速度从青州出发,向长安而来太史慈的家眷队伍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长安。 太史慈亲自出城迎接。 刘璇、孔悦和抱着太史慈儿子的貂蝉领着一大堆的佣人在司空府住下,自然热闹了不少。 尹氏这外来人当然要以何琳嫂子的身份见过众女,随后便含笑离开,毕竟他还不是太史慈的女人。 屋中最后只剩下三女和青州来的核心成员。当然,徐庶除外,他还要在外面对付尹氏。 太史慈先是把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好一番疼爱,原本害怕儿子怕生,谁知道这虎头虎脑的小子居然抓住太史慈的冠缨不放,还来回摇晃,好像在扯动战马的缰绳。 太史慈从未这么手忙脚乱过,好容易才让这小子放手却出了一头汗。 众人大笑。 三女虽然也跟着莞尔,但是在神色之中,却又掩不住的幽怨。不过貂蝉的情绪是最好的,不管怎么说,她有儿子在身边。 太史慈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情,看来问题还在刘璇身上,于是笑问道:“璇儿,你怎么了?” 刘璇被太史慈一问,娇躯一颤,神色黯淡地看了太史慈一眼,然后对太史慈轻声道:“想是在路上行走多时,颇有点疲乏。” 太史慈看看刘璇明显清瘦下去的面孔,心中一痛,旁边的貂蝉有点忍不住了,想要说话,却被孔悦阻止了,显然认为貂蝉要说的话不适合这种场合。 太史慈搔了搔头,这事情纷繁复杂,一时之间他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半天,还是桓范先开了口,对刘璇微笑道:“夫人不必多虑,其实夫人的心事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不就是因为那尹氏吗?” 刘璇和另外两女对望了一眼,脸上现出惊异之色。 诸葛亮口齿最为伶俐,连忙在一旁把长安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遍,听得三女不住变色低呼,尤其是知道尹氏的真实身份后,三女更是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本就小巧玲珑,这些年越发显得青春靓丽的孔悦长吁了一口气道:“天啊,谁能想得到长安的形势这般复杂?” 生过孩子,姿容却更胜从前的貂蝉却歉然道:“子义哥哥,我们误会你了。”这名垂青史的女孩子嫁给太史慈已经多时,却还是如同初见太史慈的时候,叫太史慈做子义哥哥,弄得焦急中的太史慈心生甜蜜。 刘璇却低头不语,显然还是不大相信。毕竟这些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诸葛亮见到刘璇如此,自然知道刘璇的矛盾心理,一方面希望这些都是真的,一方面却害怕太史慈在骗她,于是正容道:“夫人莫要生疑,我等并非出言搪塞,敢问夫人,貂蝉夫人容貌和那尹氏相比如何?” 刘璇不知道诸葛亮为何要问这个问题,顺口答道:“貂蝉妹子倾国倾城,那尹氏虽然也是国色天香,却也只能勉强及得上貂蝉妹子。” 诸葛亮微笑道:“夫人之言大有道理,可是夫人有没有注意到,那尹氏见到貂蝉夫人时,居然没有一点点惊异之色,这难道不奇怪吗?” 众人闻言一震,没有想到诸葛亮观察如此细致入微。 诸葛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信道:“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尹氏对三位夫人了如指掌,是问一个长期在外漂泊的女子怎可能有这份见识?” 顿了一顿,又道:“话又说回来,三位夫人见到尹氏也没有惊讶,但是却十分冷淡,乃至有点敌视,这也只能说明三位夫人早知道司空府中有这尹氏,对吗?而那尹氏面对三位夫人的反应居然全部放在心上,哪里是因为她的大度?那根本就是因为她早就料到了三位夫人的反应。” 三女已经被诸葛亮的推理所折服。看着诸葛亮,等他说话,诸葛亮微笑着作出结论道:“我想,这绝对不是初次见面的双方所应该有的反应吧?” 刘璇有点明白过来,脸上开始发光。显然开始相信尹氏是曹操的人的事实。 诸葛亮淡然道:“说句夫人不喜欢听的话,我想,尹氏进到司空府的事情乃是刘繇公子书信相告吧?” 刘璇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道:“哥哥告诉我夫君身边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十分狐媚,夫君已经被这女人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又说这女人乃是何琳的嫂子……” 诸葛亮一摆手,截断刘璇,冷然道:“夫人还不明白吗?尹氏在司空府中处于什么地位,连天天住在长安的人都不甚了了,刘繇公子又怎可能知之甚详呢?看夫人今天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就知道刘繇公子的书信中一定有什么铁证如山的证据,对吗?” 刘璇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并非是没有头脑之人,闻言马上花容失色道:“你是说我哥哥被曹操利用……” 桓范在一旁插嘴道:“只怕不是利用,而是合作。刘繇公子的使者乃是张英,来到长安后连司空府都未来过一趟,他又怎可能尹氏和主上的事情呢?但是可笑的事情,那个时候夫人已经收到了主上和尹氏之间纠缠不清的消息,这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刘璇闻言,面色立时苍白。 诸葛亮冷然道:“尹氏虽是个妇道人家,但是却是曹孟德在长安布局中极为重要的一环,这个女人足以搅乱主上的大事,有这个女人,蔡太傅远离主上,各位夫人还会埋怨主上, 诸葛亮看着刘璇,轻声道:“听说主上当日在洛阳时,何琳小姐就曾经纠缠过主上,是吗?” 刘璇看着眼前这嘴巴上还未开始长茸毛的孩子,惊讶的点了点头,不明白这孩子为何总能猜到自己的心事。 诸葛亮微笑道:“我虽然没有心上人,不过却知道女人一旦患得患失起来,就会疑神疑鬼,夫人是否想过自己对何琳小姐的先入为主的成见会被别人利用在尹氏的身上呢?” 刘璇的神色此时已经完全舒缓,自然是被诸葛亮的言辞打动。 刘璇轻快地对太史慈道:“夫君,我这就写信给哥哥,问他为什么这般做。” 太史慈摇头道:“璇儿不可如此,知道吗?为夫之所以没有写信告诉你真相,宁愿这许多时让你内心饱受煎熬,甚至还在加深误会,就是不希望你把真相告诉刘繇兄。” 刘璇娇躯一颤,脸色再次变白道:“夫君难道想要对付哥哥吗?” 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夫君,一个是对自己从小到大无微不至的至亲哥哥,若是两人之间有了矛盾,甚至兵戎相见,刘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太史慈当然知道刘璇的心思,但是这时候心软不得,否则将来刘璇受到的伤害更大,唯有轻声道:“璇儿,时至今日你还看不出来吗?刘繇兄已经完全投向了曹孟德,更把我当成了敌人……” 刘璇闻言,不能接受的站起身来,失声啜泣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家人还要这般尔虞我诈?” 众人默然。 可是,政治是不讲人情的。 刘璇此时仿佛清醒过来,望向太史慈,在绝望的语气中带着点期望道:“夫君,哥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啊。” 桓范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在一旁叹息着把“光武遗命”告诉给了刘璇。 刘璇这才知道原来每个刘姓子弟都有这样一个使命。 太史慈看着刘璇,解释道:“璇儿,不要怨我,其实我不让你给刘繇兄通风报信这才是在最大限度的帮他,自从天下大乱开始起,时至今日,且不说汉室衰微已成定局,我们就说一旦我们识破曹孟德的计谋这件事情被刘繇兄知道,那么无疑就是把刘繇兄逼上了绝路,我们之间再无回旋的余地。刘繇兄最后很有可能死于非命,你要知道,若是曹操最后胜利,那我太史慈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虽然有了哥哥,却失去了丈夫,但若是我胜利,那哥哥和丈夫都可以保全,何去何从,你定要想清楚啊。” 刘璇闻言,蓦地抬起头来,看着太史慈,神色复杂。 诸葛亮在一旁轻声道:“夫人,主上心中也不好受,但是夫人应该原谅主上,因为主上已经把实话和盘托出。可是夫人不觉得何琳小姐更可怜吗?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嫂子和侄子,弄到最后却是被人利用,若是知道了真相,对他的打击又是多么的大啊。” 刘璇缓缓点头,对太史慈凄然道:“璇儿明白了,夫君的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太史慈说的句句属实,的确是肺腑之言,而且刘璇对太史慈根本就是言听计从。 貂蝉心肠最软,听诸葛亮的一番解说,便关心道:“夫君,那尹氏的事情最后如何向何琳说呢?” 太史慈一想到此事就大感头痛,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诸葛亮却哈哈一笑道:“主上勿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好了。” 太史慈大喜过望,看向诸葛亮,这小子却神秘一笑,卖起了关子。 太史慈当然对他充满信心,当下不再多问。 太史慈转向三女,肃容道:“现在三位娇妻所要做的就是继续对那尹氏表示敌视,越明显越好。” 三女微微一愣,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点头同意。 此时三女对尹氏已经深恶痛绝,自然满口应承。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群在一旁皱眉道:“可是三位夫人如何对待龙女呢?” 三女面面相觑,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诸葛瑾连忙在一旁为三女解释,三女又是一番目瞪口呆,至此才知道长安的形势完全出乎三人的意料之外,原本只认为太史慈不过在这里碰到了少许麻烦,现在才知道居然会有颠覆全局的危害。 不过三女也因此更加相信太史慈的清白,因为同样是太史慈身边的女人,龙女的存在她们便一无所知,摆明了这是曹操的计策。 太史慈见到三女答应,信心大增,哈哈大笑道:“有三位娇妻帮忙,我看曹孟德还不上当?” 至此,开始时候的愁云密布一扫而空。 正说笑间,外面有人敲门,徐盛跳起身来,打开房门,却见王豹的儿子王基匆匆走了进来。 太史慈看着日渐成熟的王基此时一脸的凝重,便问道:“王基,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基先恭敬地向太史慈和貂蝉三女行礼,然后沉声道:“主上,贾诩先生传来消息,已经弄清楚了于吉到底是如何说服李傕郭汜投向曹操的。” 太史慈精神一振,看向诸葛亮,笑道:“你小子不是一直怀疑李傕郭汜是不是真的投向曹操吗?现在我们就可分辨真伪了。” 徐盛却有点不明白道:“可是主上,这件事情和我们的长安计划还有什么关系吗?李傕郭汜不过是个小人物,反正最后张绣将军会联合于禁占据长安的。” 桓范摇头道:“文响这是一叶障目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李傕郭汜乃是假意的投向曹操,那意味着什么?那即是说有人在两人背后指使,而这个人一定就是益州的庞统,若是两人假意投向了曹操,暗中却为益州和汉中以及西凉的军队开路,那事情可就麻烦了,我们到时候不但要赶走曹操,还要应付随之而来的西北联军,所以确定李傕郭汜两人投向曹操的态度是否出自真心,关乎我军此次战斗的效果。” 一直没有说话的管宁也道:“还是主上说得好,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而政治是为经济服务,一场战争不能给我们带来利益,即便是杀死再多的人也没有意义,同时,我们还要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诸葛亮接过来道:“管宁老师说得对,现在长安的经济开始复苏,益州的商业大门已经向我们敞开,若是在长安这场战争中波及的面积过大,对西北地区的经济恢复绝对是个损失,益州和汉中更有可能因此关闭蜀道,若是如此,主上这两年来在长安的一番心血变白费了。若不架空益州,何以夺取益州?若无关中之地,何以一统四海?” 众人闻言一凛,他们还没有想过这般远,此时闻言,大觉有道理。 管宁长叹道:“于我心有戚戚焉。” 桓范定神看了看诸葛亮,心中自愧弗如,口中却道:“这种局面其实也是曹操不愿意看到的,她再夺下长安后还要铲除王子服一党,哪里有那么多的实力去对付万一突如其来的西北联军?” 诸葛亮笑道:“桓范先生所言大是有理,虽然曹操把戏志才派到了西北,权宜行事,而且曹操为人谨小慎微,但我们不要忘记庞统也非弱者,这人绝对有骗过曹操和戏志才的本领。所以光曹操对李傕郭汜放心还不够,我们还要对两人审视一番。” 众人至此涌起了荒谬绝伦的感觉,没有想到己方居然会和生死大敌曹操一起盘查李傕郭汜。 太史慈看向王基,沉声道:“你先把于吉迷惑两人的理由说出来。” 王基肃容道:“贾诩先生说李傕郭汜之所以相信于吉的鬼话,本身就是因为和西北联军日益不合造成的,西北联军军纪严明,马腾镇守边疆,严守朝廷法度,汉中乃是五斗米教的发源地,万民受教规管束,很少犯错,刘备自到西川,勤于政事,深得民望,只有李傕郭汜,只知纵兵抢劫。当然惹的其他人不高兴了。” 众人点头微笑,李傕郭汜的确是这种人。 太史慈微笑道:“那么于吉又是怎么利用这一点的呢?” 王基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费解,邹眉道:“贾诩先生也不甚了了,正是因为拿不准,所以才要主上裁决,这事情似乎和李傕郭汜军中的得力助手杨奉有很大的关系。” 太史慈目光闪动,沉声道:“杨奉这人我知道,的确有些才能,前一段时间,两年前,就是此人在长安地区的各大势力之间奔走呼号,形成了第一次西北军阀的联盟。怎么?这人有何问题?” 王基摇头苦笑道:“我们现在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杨奉姓杨,而这一点就让李傕郭汜很是顾忌。” 桓范诧异道:“不会李傕郭汜认为杨奉和汉中的杨氏家族有什么联系吧?” 诸葛亮也皱眉道:“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傕郭汜未免杯弓蛇影了。难不成天下姓杨的都是杨氏家族的人?” 王基无奈道:“但从现在的情报看,事情的确如此。大概因为杨奉在军中声望很高,几乎已经和李傕郭汜差不多了,而杨奉又和其他诸侯关系不错,这自然得罪了李傕郭汜。” 太史慈缓缓点头,若是如此说来,似乎还说得通。 记得在历史上,杨奉在西凉军中便算是一个另类,甚至还带着自己的军队以徐晃为将,对付过李傕郭汜呢,若是说双方交恶,也有可能。 诸葛亮却有点诧异道:“这就更奇怪了,须知李傕郭汜对自己的队伍有着绝对的控制权,若是杨奉威胁到了两人,他们两人早就应该下手对付杨奉,断无养虎为患的道理,杨奉就算是再得军心,若是被赶走的话,那也无法篡夺李傕郭汜的兵权啊,难道,这真是庞统的计策?……不过没可能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曹孟德应该想的通啊?而且这还是无法解释于吉的作用啊,于吉到底是怎么说服李傕郭汜脱离西北军阀联盟的呢?” 诸葛亮这智者都想不明白,更遑论他人。 王基此时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对了,贾诩先生说了,他早年在李傕郭汜军中的时候,就知道杨奉这个人很不简单,似乎在汉中的确很有地位的样子,即便是在李傕郭汜军中,士兵们也很怕他,把他奉若神明。而且照戏志才的说法,李傕郭汜似乎是听了于吉关于杨姓的一个传说,才下定决心的。” 众人莫名其妙,太史慈更是摸不着头绪,对于迷信色彩的东西,他实在知之甚少。 一直闭目养神的许子将此时缓缓睁开眼睛,淡然道:“我知道了。”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纷纷看向这当代第一相人大师。 许子将缓缓道:“汉中自古以来就有一个关于杨氏家族来历的传说,据说上古时代那已有一种妖怪名叫玃猿,又叫‘猳国’或者‘马化’,这种妖怪在蜀中西南高山之上,与猴相类,长七尺,能作人行,善走逐人,生性喜掠夺女子与之交配,再把生下来的子女送回到百姓中,百姓必须抚养,否则必死。长大后的玃猿之子,与正常人却无甚大异,但其惟一特殊的地方是这些孩子皆以杨为姓。故今蜀中西南多诸杨,率皆是“猳国”“马化”之子孙也。” 众人心中大生长见识的感觉。 诸葛亮最先反应过来,举手叫道:“原来如此!于吉定是用这传说恐吓李傕郭汜,说杨奉乃是汉中杨氏家族一党,久后必定吃掉李傕郭汜的大军。而李傕郭汜的军中迷信成风,李傕郭汜也对这类事情深信不疑,所以才会被于吉说动。” 桓范也随声附和道:“言之有理!于吉本身在道教中就有崇高的地位,即便是五斗米教也要承认他的位置,这许多方面的综合作用,李傕郭汜不投向曹操都难!” 太史慈却心中高兴,因为如此一来,李傕郭汜假投降曹操的可能向便被排除了,西北军阀突然搅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事情按照自己的想象顺利地发展着。 ------------ 第十章 剧斗(上3) 第十章剧斗(上3) 太史慈在那里高兴,诸葛亮却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个曹孟德真是主上的心腹大患,此人对天下局势判断之准确实在仅次于主上。” 徐盛不服气道:“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主上耍?” 太史慈瞪了他一眼,桓范却晒道:“主上有一句话说得好,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轻视敌人,不过我以为这话放在袁绍袁术等被身上还算适用,但是对于曹操,在战略上却不能有半点轻视。” 诸葛亮冷然道:“本人完全同意桓范先生的意见,曹操占江东,联合孙策,自然占据地利,虽然要彻底守住长江防线必须益州稳固,而曹操和刘备关系并不好,可是孙策和刘备却达成了联盟,这其实是曹操变相的和刘备结盟了;江东之民很多都是各地灾民,曹操让他们安居乐业,更对江东世家大族软硬兼施,也有了人和,说来说去,曹操只差天时,但是曹操却清楚地看到了当今天下的舆论力量可以改变天时,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就是一个例子,而曹操到现在为止,除了不慎让于吉受伤比较失策之外,对于于吉的使用实在是出神入化,今日天下,于吉的声望之大,对百姓的慑服力之高,仅次于主上,李傕郭汜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个预计兵不血刃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多少智者终身谋求而不可得的境界啊,若是今次让曹操在长安的攻略成功的话,于吉马上就会变成曹操在威望上全面压倒主上的最有力工具,任何人都会说,新‘五德终始说’虽然不错,但是和于吉的阴阳五行说相比还差得远。” 顿了一顿,诸葛亮肃容道:“须知,时势造英雄,但是真正的英雄却可以反过来造时势,化为己用,从这一点上看,不要说马腾这等微不足道的木鸡土狗,刘备孙策俩人也是瞠乎其后。曹操,根本就是和主上同级别的人物。”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很多次他们已经把曹操想的很厉害了,但是却从未像诸葛亮般把曹操分析的这般透彻。 太史慈深吸了一口冷气道:“你们明白了吧?一天曹孟德没有被击败,一天曹孟德就有扭转全局的能力。” 众人齐声应和,至此不敢对曹操在有半点轻视。 只有许子将捻须不语,微笑点头,仿佛在说,你们这种态度才是真正理解了我对曹孟德的定论。 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时候会是谁来。 一直站着的王基连忙去开门。 进来的是郭淮。 太史慈一见他进来,微笑道:“看来吕布也按捺不住,要有所动作了。” 郭淮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笑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主上,吕布这小子最近似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尤其是受到曹操的收买之后,更是积极得多。” 桓范冷然道:“此人不必担心,略施小计便可以对付他,对了,现在这匹夫是否冷淡了死鬼曹豹的女儿?” 郭淮嘻嘻笑道:“先生说得对,吕布这人喜新厌旧,自从见了那秦氏,便神魂颠倒,日夜缠绵,曹氏不仅不得宠,而且还在严氏的打击下,令吕不对她冷淡不少。” 太史慈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说到底,曹豹的女儿有今天的命运,自己当日也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吕布,真的不是一个理想的夫婿,喟然长叹道:“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众人默然,只有在场的三女听得心中一喜,自己的夫君有此慨叹,当然不大可能会犯此类错误。 这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太史慈身边的女人并非很多,她们并不奢望太史慈就此打住,但是却希望太史慈能够善待她们,今天听了太史慈的这番话,当然心中高兴。 诸葛亮年纪小,于男女之情所知甚少,所以最早从太史慈为身为吕布女人而感慨的凄凉语气中恢复过来,对太史慈道:“主上,吕布这人有勇无谋,要对付他,只需贾诩先生的几句话便可以了。” 太史慈嗯了一声,郭淮却从怀中掏了一封书信出来,递给了太史慈,太史慈不明所以,展信观看,笑道:“原来是王豹送来的信。” 王基闻言后立时双目闪亮,显然是想念自己的父亲了,太史慈笑着看了王基一眼,然后便把注意力转向了信件。片刻后便失声道:“这曹孟德动手真快,居然开始在元直的老家开始布置人手了。” 众人心头一震,看来曹操很多事情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这一手当然是为了劫持徐庶的母亲准备的。 太史慈却又沉默下去,虎目中神光闪闪,专注地看着书信,显然那里面还有惊人的内容。 良久,太史慈才放下了书信,对众人长叹一声道:“这个曹孟德果然了得,那徐州赵氏家族的家主赵昱为何投向曹操的原因已经找到了。” 众人精神大震,看向太史慈,太史慈却先看了刘璇一眼,然后沉声道:“这个赵昱受到了曹操派去的另一个宗教骗子的蛊惑,开始笃信沙门,更在准备在徐州大肆兴建浮屠寺院。” 众人见太史慈看了刘璇一眼。立时明白这件事情和刘繇有很大的关系,当下皆撇开不谈。 太史慈的心中却在自责:赵昱被杀之事在历史上是很有名的,典型的看错了朋友,只是没有想到,在历史发生变化之后,赵昱还是受到了蛊惑,只不过这一次是曹操下的毒手。 陈群却向徐盛笑道:“文响兄,看来这个被你看不起的曹孟德,花样的确不少。” 太史慈却站起身来,振奋起精神道:“不过这些事情都不重要,看看现在的局面,一切应该尽在我们的掌握中,我看不会太久,结果自然分明。” 诸葛亮也站起身来,向太史慈笑道:“如此,主上既然无事,我们便告退了。” 众人脸上也浮现出笑容,一一告辞。 屋中只剩下太史慈和三女,连他的儿子都已经被奶妈抱走了。 太史慈微笑着看向三女,轻声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小别胜新婚?” 三女闻言,抬起头来,脸上纷纷出现了红云,娇羞地看着太史慈,她们自然知道太史慈在打什么主意。 太史慈看着三女的动人模样,立时心中燃起熊熊欲火,故作沉思状道:“三位娘子,既然胜过新婚,那我们新婚之夜都作过什么来着?” 三女被太史慈这话说的立时娇羞不已。 太史慈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拦腰抱起貂蝉,要剩下两女乖乖跟从,大踏步地向后堂走去。 下面发生什么事情,自然谁都知道了。 第二天,太史慈早早起来,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昨天晚上他与三女极尽欢好,在床榻之上也不知道大战了多少回合,相思之苦和无处宣泄的精力在三女身上得到了最彻底的释放。 三女被太史慈在床上弄得魂飞魄散,无数次的攀上快乐的巅峰。 当然,三女多时来的不满也在毫无间隔的男欢女爱中春雪消融般烟消云散了。 随后,计划开始全面展开。 三女在太史慈的指挥下开始对尹氏表现出了很强的敌意,言语之中也是冷嘲热讽,全都是嫉妒的样子。 尹氏当然心知肚明怎么一回事情,于是也开始全力施展自己的手段,在太史慈面前装出受害者的样子,寻求保护。 太史慈自然是假意对三女不满,并且装出要调和的样子,三女作足了功夫,面对太史慈的诸般“努力”完全不理会,反而变本加厉。 太史慈当然装出了十分苦恼的样子,最后每天晚上也不到三女的房中安歇,只是到龙女的房中。 太史慈当然不会占龙女的便宜,每一次进到龙女房中的都是秦庆童,而太史慈则早已经钻到自己某位夫人那里享受鱼水之欢去了。 尹氏哪里知道这些?在她看来,这当然是太史慈在苦恼的表现,不过有一点尹氏已经肯定,那就是太史慈为了她已经开始和三女之间出现裂痕了。 尹氏发现这个秘密之后,马上开始了下一步行动,对徐庶的态度越发的亲密起来。 太史慈看了假意大怒,并且装作全无办法的样子,当然言语中对徐庶变得更加冷淡起来。 天真的何琳对这些事情当然全无所知,她只是沉浸在即将要嫁给徐庶的快乐中。 这些天,蔡文姬也来过几趟司空府,毕竟作为太史慈未过门的夫人,得知太史慈三位夫人来到长安如果不来见上一面,自然说不过去。 三女见到蔡文姬自然亲热,尤其是孔悦,她本是弹琴高手,见到蔡文姬这大行家焉能不请教? 蔡文姬在三女哪里也得知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十分配和的和三女演起戏来。 如此一来,表面上看,蔡文姬和三女的关系十分融洽,就是龙女也没有收到三女的刁难,自然是为了孤立尹氏。 而太史慈对蔡文姬的态度也变得很冷淡,在尹氏看来,这当然是为了自己。 从尹氏的角度看,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一个任务,让太史慈后院起火。 三女的抱怨会令太史慈烦躁,蔡文姬的个性也令太史慈反感,对于龙女,不过是肉体上的愉悦,她深信太史慈最后会靠向她的。 就在这种情况下,徐庶的婚礼终于如期的举行。 经过繁杂的过程之后,大婚当天,太史慈广邀宾客来参加。 太史慈知道,今天,就是尹氏和自己摊牌的时候了。 当把两位新人送入洞房之后,来宾开始喧哗起来,自然是觥筹交错、杯盘狼藉。 太史慈这婚礼的主持人却偷偷跑了出来,这当然是为了给尹氏一个机会。 才出了闷热的客厅,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放缓脚步,等着尹氏创造机会,以便“碰巧”遇见自己。 岂料尹氏未来,龙女先到。 看着龙女盈盈下拜,太史慈要她起来,笑道:“小姐怎么姗姗来迟了?” 这些时日受到秦庆童爱情滋润的龙女显得分外的容光焕发,在少女的楚楚动人之美外增添了不少成熟的韵味。 龙女对太史慈这大恩人当然十分的感谢,对太史慈道:“司空大人,今天晚上董承、王子服等人也会来,还有那个吉平,名为道贺,其实是来看主上气色的。” 太史慈若无其事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没看见我化好装了吗?” 龙女看着太史慈的样子,格格娇笑起来。 就在这时,尹氏向这面走来。 太史慈连忙对龙女换上了另外一种腔调道:“你先回房等我,晚上我自会去找你,脱光了在床上等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尹氏已经来到了两人身边,听到这话之后,神色不由得一暗。 太史慈心中大骂,这尹氏真是演戏的个中高手。 龙女当然也非平庸之辈,马上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娇羞,脸上浮现出红云,驯若羔羊地盈盈下拜,对太史慈柔声道:“是。” 然后款款转身,摇曳着丰隆的美臀远去。 纵使以太史慈对龙女毫无野心,见到龙女的步态也不由得暗吞一口口水。 龙女远去之后,太史慈好整以暇地看着尹氏,等候她的表演。 那尹氏现实保持沉默,然后长叹一声,便要转身离去。 太史慈哪能不配合一下她的怨妇状,一把拉住了尹氏,轻声道:“夫人就这么做了吗?” 尹氏默不作声。 太史慈看看左右无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尹氏,让自己的下体紧紧贴上了尹氏的丰隆的美臀,双手则环上了尹氏的纤腰,开始摩挲尹氏的小腹。 尹氏假意挣扎,凄然道:“司空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太史慈伏在她的耳边,咬着她的小巧玲珑的耳垂道:“夫人知道吗?我是多么希望刚才对龙女说的那番话是对夫人说的?” 尹氏娇躯一颤,柔弱道:“司空大人想做什么还用得着和别人商量吗?就像现在,抱也抱了,亲也亲了……” 太史慈放开了尹氏,冷然道:“夫人王基我说过什么了吗?我要夫人心甘情愿的投怀送抱,身心一样都不能少。” 尹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摇头道:“原本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跟随司空大人,但是现在却已经心灰意冷,不敢靠近司空大人了。” 太史慈故意装作一愣,不解道:“夫人何出此言?” 尹氏凄然道:“司空大人还不明白吗?就因为我这个不相关的外人,司空大人和三位夫人之间已经很不开心了,我又岂能为了一个人的幸福而害了别人呢?” 太史慈心中冷笑:这个尹氏还真是有一套,自从来到这司空府之后,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深明大义而且无公害,知书达礼并且处处为别人着想。 若是不注意,完全会被着因是迷惑住。 当下太史慈作出烦躁的样子一摆手道:“夫人何必多虑?人生不过区区数十载,若是总是顾及别人的想法,如何能活出真我来?” 尹氏却只是摇头。 太史慈声音转冷,哈哈一笑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说话,我看夫人也不会永远这般犹豫不决吧?你我之间的事情总会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尹氏心中一喜,口中凄然道:“不必了,我决定嫁给元直,和琳儿一起照顾元直……” 太史慈心道:终于切入正题了,表面上却冷然道:“夫人不会是喜欢上徐庶那小子了吧?” 尹氏摇头,悲声道:“司空大人明明知道妾身的心意……至少琳儿会包容我,不会像三位夫人那般误解我……时至今日,妾身已心如止水。” 太史慈冷笑道:“徐庶他敢接受你吗?” 尹氏看着太史慈,镇定道:“司空大人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吧?” 太史慈冷笑一声,丢下一句:“夫人可拭目以待。”便转身而去。 尹氏在后面呼唤几声,便眼珠一转,走了。 太史慈此时心中却快乐非常,知道尹氏已经完全上钩,下面就是自己把徐庶赶走的事情了。 当然,司空府的众人自然会按照计划“闹翻天”。 正思索间,却听见前面有人不阴不阳道:“司空大人,王子服这厢有礼了。” 太史慈闻声抬头,却见王子服和一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太史慈笑道:“原来是王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看了看王子服身边的人,赫然发现这人一身太医打扮。 这人定是“毒医”吉平了。 ------------ 第十章 剧斗(上4) 第十章剧斗(上4) 太史慈当然心知肚明这个吉平是来观察他的气色的。 自己当然早有准备,不会让于吉看出破绽来。 王子服还是一幅阴阳怪气的样子,对太史慈嘿然道:“司空大人,今天算是叨扰了,不过能在司空府喝上青州的极品美酒,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太史慈看也不看吉平,对王子服微笑道:“王大人能来,我就高兴,王大人如此欣赏我青州的美酒,我更高兴,王大人若是喜欢,我就叫认为大人多送几坛酒去,如何?” 王子服却连连摇头道:“司空大人客气了,喝酒这种事情极为风雅,比如今晚,在金碧辉煌的司空府喝青州美酒,真是相得益彰,若是换了地方,只怕会情趣大减呢。不过若是有机会在司空大人府中可以开怀畅饮,无所拘束,那便得偿所愿了。” 太史慈闻言心中冷笑,知道王子服暗中得意,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鬼蜮伎俩,还在嘲笑自己不知死之将至,这司空府他日定会叫王子服等人所占据。 表面上当然故作不知道:“王大人说的哪里话来?若是王大人不嫌弃,随时可来我司空府,太史慈定当倒履相迎。” 王子服哈哈大笑,得意极了,然后拉过吉平向太史慈介绍道:“司空大人,这位就是咱们长安城的神医吉平先生。” 太史慈当然装出初次见面的样子,肃容道:“原来是吉平先生,早闻大名,可恨无缘识荆,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吉平淡然地应了,一幅不大喜欢理人的样子。太史慈见到吉平如此,反倒有点欣赏,和王子服等人相比,这个吉平果然有点骨气。 王子服见状,连忙笑道:“司空大人勿怪,吉平先生的性格如此……”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恃才傲物,这才是英物本色,我太史慈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吉平神色一动,便恢复常态。 王子服赔笑了两声,才对太史慈笑道:“司空大人说得对,吉平先生还真是这样的人,面冷心热,比如前一段时间长安流行的怪病,很多人都劝吉平先生不要去,但是吉平先生还是去了,即便是最后身染怪病也决不后悔,真当得起医者人心这几个字。再比如说最近,我自感身体大不如前,便去找吉平先生,吉平先生二话不说,便为我医治,而且这段时间寸步不离,实在是令人敬佩。” 太史慈表面为之动容,其实心中雪亮,这个王子服是在解释吉平者人为何会出现在他自己的身边,免得自己多疑。 交谈一番之后,彼此之间都达到了目的,太史慈便和两人说笑着走向宴会大厅。 夜就这般过去了。 徐庶新婚三天之后,太史慈便下令要徐庶离开长安,马上赶回中原,理由自然是中原事务太多,徐庶不可在此耽误。 这个建议一经提出,立刻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管宁说新婚燕尔,舟车劳顿实在不近人情,桓范则说现在长安的事情越来越多,很多的地方需要徐庶在一旁提点。 最后尹氏也站出来说话,请求太史慈不要让徐庶走。 太史慈和众人当然知道尹氏的目的,自然再全力表演,太史慈在尹氏发言之后,显得十分愤怒,一意要徐庶离开。 徐庶则有点神色黯然,欲言又止,最后拂袖而去。 何琳则是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丈夫会和太史慈起冲突,心中自然焦急。 在徐庶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尹氏又和徐庶见过一次面,两人“倾心”交谈。 尹氏说的话表面上是在安慰徐庶,说两人定会有相见之日,虽然全无怪罪太史慈的言语,但是内在的语言却流露出了这种意思。 这当然是在逼迫徐庶反叛太史慈。 徐庶立时表现出了犹豫的样子,一张脸阴晴不定。 徐庶当然不能马上答应尹氏,否则定会惹人怀疑。 尹氏也不强求,因为她已经达到了目的,她认为徐庶已经被自己动摇了,只要回中原后,发现自己的母亲被曹操弄走了,再加上曹操对徐州的突然袭击得手,徐庶早晚会投靠曹操的。 第二天,徐庶带着何琳离开长安。 太史慈等人相送。尹氏的表现更加精彩,眼神极为幽怨。 在诡异的气氛中,徐庶“依依不舍”地离开。 随着徐庶的离京,太史慈和曹操的正面冲突已经迫在眉睫了。 徐庶离开之后,太史慈开始在暗中紧锣密鼓安排一切。贾诩那面更是时时刻刻把从曹操和王子服那里得到的情报送到太史慈这里,以便应对一切。 而曹操所潜藏在长安的势力已经渐渐地掌握了西园八校尉的实际权力,架空了王子服等人所剩无几的兵权。 曹操更在得到了徐庶和太史慈发生矛盾之后,便开始蓄意制造和青州军的冲突,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和青州军做生意上下文章。 不久之后,曹操便在徐州日渐繁荣的交易市场淮阴、淮安制造了很多起冲突。 虞翻按照太史慈的指示,表面上隐忍不发,以稳定徐州局势为重。 曹操见到这种局面,便日益猖獗,挑动纷乱,一时间,徐州的局势紧张起来。 徐州的地方势力本来就错综复杂,现在更是因为曹操的搅局和赵昱的态度而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就在这混乱中,曹操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徐庶所谓的母亲接到了江东,当然,还使用上了历史上的老套路,让程昱模仿徐庶母亲的笔迹,给徐庶写信,准备要徐庶就范。 三个月后,徐州传来了消息:占据下邳南部地区的曹仁大军突然以盐渎为据点,兵分两路,占据淮阴淮安,然后一支军队直奔彭城,另外一支军队则渡水攻击下邳城。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天下立时震动,不过没有人看好曹操,毕竟太史慈乃是天下州侯之首,实力强横,并非是曹操所能敌对的。 然而事情恰恰出人意料之外。 先是曹操进兵顺利,彭城居然不战而降,当地的世家大族赵昱与曹操的军队里应外合,占据了彭城,而下邳城则被曹操的另外一支军队攻打甚急。 与此同时,大批的物资被曹操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彭城,看样子,两支大军对下邳城形成了犄角之势。 不过人们还是认为曹操的形势不容乐观,因为这两支军队形成了势单力孤之势,而在中原,青州军的兵力极为雄厚,青州军完全可以在兖州和冀州调动军队,攻打彭城。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徐庶面对这种形势居然命令军队按兵不动,让人不明所以。他的理由是要防止豫州的张济大军和曹操联手。 不过任何人都认为这个理由十分牵强,张济或许会和曹操联手,但是张济何来势力与青州军对抗? 但是让天下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曹操会用尹氏和徐庶的母亲来控制徐庶。很多人都认为徐庶别有所图。 不过徐州的虞翻岂会闲着,虞翻带领徐州军,来到费城,屯兵东海,与曹操会兵。 但是曹操显然是预谋已久,他的两路大军并非是平均分配实力,彭城的那一支军队实力并不强,但是偏偏能够在彭城立足,而且无人理会。 攻打下邳的曹操大军则非同一般,几乎就是曹操手下的精锐部队。 于是,“毫无心理准备”的虞翻立时吃了苦头。 第一战,曹操手下的夏侯惇便令虞翻差点应付不来,两人交手三十回合,虞翻才把夏侯惇勉强杀败。 不过经此一战,夏侯惇的名望立时传扬四海,因为虞翻乃是在三招之内便杀败公孙瓒的顶级高手,现在居然在夏侯惇的手下讨不到便宜。 间接的小霸王孙策的实力也被人重新评估。 到了第二天,虞翻更是败在了武功大进的典韦的手中。 幸好虞翻进退有度,才没有被曹操冲垮,不过如此一来,虞翻全面放弃了东海、费城和下邳,退守即丘和昌卢。 徐州的局势顿时紧张起来。 就在这期间,徐州开战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长安。 太史慈当然早就心知肚明,但是却装作懵然不知。 直到一天早朝时,一名青州来的士兵才在太史慈的安排下匆匆上殿,跪倒在地,向满朝文武汇报此事。 曹操攻打徐州的消息一经传出,朝堂之上立时哗然。 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太史慈装出面色铁青的样子,对那士兵道:“曹孟德为何攻击徐州?” 那士兵哭丧着脸道:“司空大人,曹孟德这段时间一直在徐州蓄意惹事,而且还对和司空大人签订生意条款诸多不满……” 管宁在一旁冷哼道:“荒唐!曹操当日是自愿与司空大人签定条款,怎可出尔反尔?” 太史慈“烦躁”地一摆手道:“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我只想知道为何没有人向我说起这件事情,直到现在徐州开战,才来向我禀告?” 那士兵擦了头上的汗水道:“小人乃是徐州别驾虞翻大人的手下,虞翻大人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向司空大人写信汇报这件事情了。不过徐庶先生把那些书信扣下了,徐庶大人说,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曹孟德只是在虚张声势,不足为惧。这些事情不必向司空大人汇报,现在恢复经济才是正事。”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大臣中懂得军事的闻言无不暗自点头,徐庶的话的确有道理,因为和中原青州军的庞大势力比,曹孟德攻击徐州的确有点不自量力。 太史慈冷然道:“这段时间我只顾忙着长安的事务,对徐州等地失于检点,没有想到现在竟然会弄出这种事情来,不过徐庶也算是有眼力,……对了,现在徐庶采取了什么行动?” 那士兵显然也是个机灵人,连忙低下头去,装出不敢看太史慈的样子,低声道:“曹操现在已经占据了彭城、下邳、东海、费城;虞翻将军退守昌卢和即丘,等待救援,不过徐庶先生并没有出兵的打算,因此我家先生才派小人来通知主上,若是徐庶大人再不增兵,徐州只怕不保,而且现在青州只有王豹将军的两万新军……” 小兵这话一出,朝堂之上再度哗然,没有想到徐州的事情居然会演变到这一步。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一眼,眼中的笑意一闪即逝,前者冷哼道:“好一个徐庶!”旋即闭嘴。 不过很多朝堂上的老狐狸都已经读出了这句话其中的味道/ 看来,青州出大事了。 王子服等人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因为他们已经从龙女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太史慈和徐庶似乎因为尹氏而发生了矛盾。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也隐约猜到了太史慈和徐庶之间一定有事,因为前一段时间,太史慈在徐庶大婚之后,居然只让徐庶在长安停留三天,便返回中原,实在是于礼不和。 当时人们还认为这是徐庶自愿的呢,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一定另有玄机。 于是,每个人都开始考虑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冲击。 汉献帝坐在上面不动声色,不过心中却高兴极了,因为太史慈的实力被削弱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每个人的反应太史慈都了然于心,于是最后站出来对汉献帝道:“圣上,徐州出此大事,臣下希望亲到徐州,希望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汉献帝表面忧虑道:“大司空,这件事情未必要亲力亲为吧?我听说青州人才鼎盛,这件事情就交给属下人去做吧。” 太史慈“忧心忡忡”道:“圣上,青州乃是国之重镇,不能有失,现在中原形势复杂,非臣亲到不能解燃眉之急,希望圣上恩准臣下的请求。” 汉献帝假意推托了一番,这才作出勉强的样子答应。 如此,太史慈离开长安的事情就被定了下来,当天早朝也匆匆结束,太史慈回到司空府后便开始调动兵马。 太史慈回到府中,开始忙碌一切,自然瞒不过尹氏,当尹氏知道事情之后,暗自欣喜,以为事情完全按照自己的设想进行。 第二天,太史慈便启程离开长安,抽调的军队乃是田丰新训练的军队中的一部分和特种精英,随军而去的是桓范。 还剩下一部分特种精英则留在了长安,暗中保护蔡文姬。 一直在宫中史阿则接到命令,要他留在汉献帝身边,以防万一。 貂蝉三女以及龙女则被太史慈带在身边,当然,这件事情外人是不知道的,而在尹氏看来,太史慈这么做显然是因为三女在这里碍事儿,所以趁这个机会把这些夫人弄走,故此不虞有他。 太史慈的实际目的是害怕长安一乱,几位女子受到伤害。 只有龙女把太史慈带自己在身边的事情告诉了王子服等人,不过龙女对王子服等人说的理由则是希望早一点解决掉太史慈,让太史慈死在半道上,这样,她还可以早日和秦庆童相聚。 王子服等人当然高兴极了,因为太史慈死在半道上比死在长安城内更好,这将对他们占据长安非常有利,以免出现太史慈一死青州手下众人采取孤注一掷的手段来弄一个两败俱伤出来。 至于长安,则交给了管宁和于禁。 当然,没有人知道,暗中还有一个诸葛亮在指挥一切。 一路无话,不久之后,太史慈带兵出了潼关,这一步戏太史慈是必须要做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太史慈可以确定,虽然丁斐已经被曹操杀死,但是渭南这个地方曹操绝对没有放弃,虽然潼关完全在自己的手里,但是渭南这里有曹操的人手在,自己若是连潼关都不出便渡河北上绕回长安,戏志才马上会发现有问题的。 在离开潼关之后,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太史慈的军队才开始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渡河北上,然后穿过首阳山的东路,来到蒲州,等待消息。 王子服等人则在确定太史慈离开长安之后,展开行动。 一直在北地蓄势待发的吕布调动军队,开始南下。 李傕郭汜则在于吉的指示下拿下了杨奉,赶到秦川,监视起了马腾方面的动向。 最可怜的当然是杨奉,这人被于吉冠之以妖孽的名号,在被抓起来后,用狗血鸡粪等物浇注在头上,然后被斩首。 而在这时,张绣则按照戏志才的要求,留一部分军队由张辽带领,留在了长安南部,以防不测。 张绣和贾诩则领军赶往长安。 就在这时,于吉先一步匆匆回到了长安。 而这,标志着长安和徐州战斗的全面开始。 ------------ 第十章 剧斗(中1) 第十章剧斗(中1) 清晨,蒲州。 太史慈坐在官署之中喝着茶,全身放松,等待着大战的来临。 这时,桓范领着秦庆童和龙女来到大堂之上,两人拜倒在地。 太史慈看着两人,微笑道:“再用不了多久,你们便可以双宿双飞了。” 龙女眼中闪过泪光,对太史慈道:“司空大人,您的大恩大德,龙女终身难忘,来世做牛做马,必当结草衔环以报。” 太史慈看了看在龙女身边跪着的秦庆童,向桓范摆了摆手,后者心领神会地走出了房门,然后才不置可否地笑道:“我只希望你们可以白头偕老,我太史慈什么都作过,但是月老还是第一次做,可不希望留下什么惨痛的回忆。” 龙女破涕而笑。 太史慈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边,扶两人起来,语重心长道:“婚姻不是感情的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人生道路漫漫,很多未知的事物等着我们学习,婚姻也是如此,需要我们学习的地方很多,若是面对婚姻保有一颗谦虚好学的心灵,那么你们的日子就会过得有滋有味,所以说孔子才会安贫乐道,说‘君子固穷’,这说的不仅仅是事业,也是指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但若是你们准备不足,早晚会被琐事压垮的,人生在世,最可怕的便是面对困难不去挑战,却要怨天尤人。你二人切记。” 龙女和秦庆童闻言一震,一起点头,显然是被太史慈所言而慑服。 这时,桓范再一次进来,身后便是华佗。 太史慈对龙女两人笑道:“今天华佗先生就会解去你们两人身上的毒。然后你们便可以离开了。” 龙女点头道:“奴家明白,按照吉平对奴家的嘱咐,司空大人身上的毒也应该在今天发作。” 太史慈微笑道:“所以我就要派人到长安去通知我太史慈的死讯了,否则王子服等人哪有胆量动手?” 众人大笑。 太史慈转过头来,对桓范肃容道:“你现在马上派人封锁住所有由长安通往中原的要道,在我们展开长安行动之后,务要令中原和长安地区隔断消息。” 桓范慨然应命。 才要离开,却被太史慈一把抓住,看了看正把注意力集中在华佗身上的龙女和秦庆童两人,低声道:“我总是觉得这个秦庆童很不对劲,虽然肯定与我们毫无关系,但是这人身后一定藏着什么事情,你在两人离开之后派人在后面跟踪,保护龙女的安全,毕竟她帮了我们很多的忙,我们不可以让她遭到不幸。” 桓范点头,应命而去。 太史慈不再理会华佗为两人解毒,走出门去,悠然看向天空,长叹道:“世家差不多了吧?” 长安,王子服的府邸。 王子服、周奂、吴硕、吉平、于吉等人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王子服先是看向董承,谦恭的微笑道:“董承大人,这一次能够弄死太史慈,您实在是居功至伟。” 众人纷纷随声附和。 董承呵呵笑道:“各位大人过奖了,太史慈中毒身亡的事情已成定局,下一步如何辅佐圣上,平定天下才是重中之重,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看于吉先生才是我们制胜的法宝。” 众人心领神会,又纷纷恭维起于吉来了。 于吉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坦白地说,自己并非是王子服等人一党,但是却有着崇高的学术地位,而这正是他们所要借重的。 现在当然是拉拢自己最好的时机,而且实际上他们的谋略马上就会成功,自然有拉拢自己的资本。按照常理,自己也的确应该答应。 可惜王子服等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乃是曹操的人,因此整个形势就完全变了。 不过出乎于吉意料的事情是,他没有想到王子服等人居然会用下毒这一手来对付太史慈,而且还会成功。 原本他只认为吉平不过是王子服等人的工具,却没有想到吉平根本就是王子服一党中的核心成员。 太史慈一死,天下只怕马上就会大乱,这种局面当然对曹操有利,至少长按计划的实施更加容易,但问题是曹操现在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因而就无法最有效的利用这种有利形势。 因此,于吉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尽快通知负责长安地区总攻略的军师戏志才。 不过看来现在是没有机会了,因为自己根本就找不到理由离开这里,只能趁着长安大乱的时候再想办法了。 那时候应该不晚。 想到这里,于吉傲然道:“各位大人请放心,经过这件事情,到底谁的学说才是人间正道,谁才是真命天子,高下立现,太史慈,根本不足道。”顿了一顿,才问道:“关于下毒的事情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在一旁的伏完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于吉听得冷汗直流,易地而处,太史慈的确没有办法不上当,谁又能想得到龙女这只奇兵呢? 董承看着伏完,笑咪咪道:“伏大人,我听小女说,令爱在宫中贤良淑德,实在是宫中之典范,应该立为中宫啊。” 伏完却笑道:“董大人说的哪里话来?小女生平自傲,一向很少服人,不过对大人的爱女完全服膺,我看董大人就不要自谦了,正宫娘娘还是董大人的千金莫属。” 董承哈哈大笑,没有半点推让。 众人心知肚明两人在玩什么,外戚把持朝政乃是东汉政治的特点,实力强横的世家大族利用婚姻控制皇帝是很正常的事情。 董承虽然不是什么强力诸侯,但是至少王子服等人要优越不少,而且这一次在除掉太史慈的事情上,董承出力最多,他的女儿当上正宫娘娘众人自然是无话可说。 董承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先是拉拢于吉,然后再安抚伏完,为自己的女儿在宫中寻找一个强有力的外援,这才是关键。 于吉心中冷笑,心中对这些人十分的鄙夷,这些人做的事情不过是帮曹操扫除长安的障碍罢了,居然还以为自己是最大的赢家,真是鼠目寸光。 一直不说话的吉平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现在在王子服集团中的地位激增,但是却对王子服等人刚才的话很不满意。 严格来说,他并非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子弟,对于汉献帝也是忠心耿耿,这次出手对付太史慈当然是出于一颗忠义之心,但是他没有想到王子服等人事情还未办成,就先忙着瓜分利益,实在是令他大失所望。 尤其是确立皇后的事情,这件事情乃是皇帝的家事,身为臣下怎可以掌控呢? 不过自己已经是王子服一党的人了,而且走到了这一步,吉平只有作一步算一步了。 第一次,产生了远离政治的想法。吉平转过头来看看自己的两个也在场的儿子吉邈、吉穆,发现两人双眼正射出炽热的光芒,显然是热衷名利之辈,心中微微叹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大鸿胪周奂此时插嘴道:“两位大人不必说了,我看这件事情好办,董承大人的千金就是正宫娘娘,伏完大人的千金则是东宫娘娘,而曹孟德的女儿嘛,自然是西宫娘娘了,马腾那匹夫的女儿,当个妃子也就是了。” 众人纷纷点头赞成,这个主意符合他们控制长安,联盟强力诸侯,远交近攻的策略。 侍郎黄奎眯着眼睛笑道:“这可是千古盛事啊。”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老朋友太史丞许芝,嘿然道:“许大人,你可要好好歌功颂德一般啊。” 长得相貌堂堂,却偏偏生了一双三角眼的黄奎狼嚎般笑道:“这个自然。” 众人纷纷为之侧耳。 正在这时,一直负责通知消息的中郎将李伏急匆匆走进厅来,对众人笑道:“各位大人,太史慈怕是已经死了。”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是众人还是站了起来,人人脸上浮现出惊喜表情。 王子服沉声道:“李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李伏肃容道:“就在不久前,有人从潼关回来,看打扮就是太史慈军中的人,这人穿过了渭南,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长安,我们的人发现这人跑到了守卫长安城的青州大将于禁那里。” 众人面面相觑,知道肯定是太史慈那里出事了。 李伏喘了口气道:“不久之后,于禁就带领着一千青州骑兵,从长安城的东门出发,直奔潼关而去了。” 众人发出欢呼。 能够令在青州军中以冷静著称的于禁如此失态、并且还要马上离开长安的事情,除了太史慈中毒身死之外,还有什么事情? 王子服一把拉住李伏,紧张道:“如此说来,现在长安城的防守极为空虚了?” 李伏笑道:“现在长安城内只有于禁的副手,那个小崽子王基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之辈姜囧在负责一切。” 大鸿胪周奂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伏完的儿子伏德看向王子服道:“王大人,请您吩咐吧。” 王子服点头道:“太史慈身死、于禁不在长安,要控制长安城就容易了。” 看向李伏,沉声道:“李伏,你去通知新上任的禁军统领王图,要他守好皇宫,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令一人离开皇宫……对了,要他提防史阿,此人乃是天下第一剑师,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可让史阿有任何动作,若是被他要挟皇帝,后果不堪设想。” 李伏领命而去。 王子服又转过身来,看着董承道:“董大人,西园八校尉还要有您来调动。不过我们一定要做到和城外的张绣等人做到里应外和才行。” 董承哈哈一笑道:“这个老夫自然知道,我会派两支队伍在北城和西城闹事,如此一来,王基和姜囧的实现就会被集中在这里,随后我便派四支队伍攻击南门,打开城门放张绣大军进城,另外两支队伍则在长安城大乱的时候攻击司空府,至于蔡文姬父女吗,则是手到擒来。不过我看若是能把太史慈的三位夫人和那尹氏控制在手中,对日后我们平定中原大有好处。” 因为龙女的蓄意隐瞒,所以王子服等人现在还不知道太史慈已经把三女带走的事情,自然是大摆乌龙。 王子服冷然道:“那三个女人倒是无所谓,据我所知,那个叫貂蝉的女人为太史慈那贼生下了一个儿子,现在太史慈死了,我们要是能把他的儿子弄到手中,自然理想。” 好色的侍郎黄奎忍不住道:“那些女人怎能没用?早就听说貂蝉乃是青州第一美女,有倾国倾城之貌,这次抓来怎能不把玩一番?” 男人们闻言立时别有用心的笑了起来,一说到这个话题,立刻都变成发了情的禽兽。 太史丞许芝却微笑道:“何止貂蝉?那个尹氏也是天生尤物,我见犹怜,就是刘璇和孔悦二女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呢。对了,还有为咱们立下大功的龙女,她的美貌早就在长安不胫而走了……当然,事成之后,此女还是董承大人的房中之物,我们只好艳羡了,不过那个蔡文姬倒是可以指望一下了。” 大鸿胪周奂嘿嘿一笑道:“先问问蔡邕会否同意吧。” 许芝闻言,叹息道:“有蔡邕在,的确不是很容易办到,不过我们可以混水摸鱼,霸王硬上弓,等着生米做成熟饭之后,看蔡邕怎么办!” 侍郎黄奎嗤之以鼻道:“你说说也就算了,万不可当真,不要忘记这女人天生克夫像,否则先后两个丈夫为何都会横死?” 许芝闻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最后勉强道:“始乱终弃一番,总没有问题吧?” 吉平听得心中厌烦,忍不住道:“现在大事未成,居然说什么淫人妻女,真是不像话。” 黄奎两人这才发现自己过于得意忘形了。不过两人全不检点自己,反而狠狠的瞪了吉平一眼。 吉平转过头去,不再看两人。 王子服也很不高兴地瞪了黄奎两人一眼,便岔开话题点头道:“董承大人的安排最好,这样一来,立足不住的青州军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西门,而在长安西面,这支青州军并没有多少生存空间。……还是那句话,若是可以把太史慈的妻儿拿到手中,我们今后在长安乃至天下的形势都大为有利。” 颇通军事的吴硕也点头道:“至于长安城外,有吕布去对付田丰,我们自然省力不少。城内的青州军想要向田丰求救,田丰也没有那个实力。”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于吉却接口道:“老夫也不会闲着,你们不是很在意史阿吗?呵呵,就让老夫走一趟,缠住史阿,方便王图将军行事。” 王子服大喜道:“如此说来就麻烦先生了。只是要注意史阿,此人剑术超群,已经不在他的老师王越之下了。” 于吉心道我是要去通知王图,又不是和史阿死斗,何来麻烦之说,当下笑道:“多谢王大人,老夫只是缠住史阿而已,他又能奈老夫何?” 众人大笑。 王子服一挥手道:“既无异议,我们开始行动吧。” 众人轰然允诺。 转眼间,大厅之内便走得干干净净。 司空府内,情报向流水一般报了进来。 王子服等人的行动当然也传到了这里。 听到消息,屋中人并没有慌乱,仿佛发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诸葛亮扶手站立在桌案之前,傲然而立,完全没有一点紧张又或者兴奋的表情。那神情十分沉着,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王基敬畏地站在一旁,看着诸葛亮,一言不发。 王基和诸葛亮乃是在青州五德院同一学年的学生,因此比别人更加了解诸葛亮的厉害。 实际上,在青州内部,所有人都公认,这诸葛亮乃是青州的下一代的领袖人物,小小年纪有着绝不逊于郭嘉的谋略和管宁的理民之才,而且还把政治和军事结合起来统一考虑的绝世之才,所以在青州内部的核心人员无不心服。 否则,太史慈怎会把留守长安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年幼的诸葛亮。 外人也想不到,这个少年居然是那般厉害,实在是一支奇兵。 另一边的姜囧也安静地站在那里,虽然才加入到青州不久,但是他也知道青州军的作风,那就是不尚虚名的务实,他还没有看到哪个没有本领的人可以在青州军内部立足,即便是喜欢开玩笑的徐盛,在做起事情来得时候,也是精明干练,一点都不含糊。 故此,对着眼前的诸葛亮,他绝对没有半点的轻视。 而且,诸葛亮的沉稳也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是一种天下万事的成败都在诸葛亮的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巅峰气概,让人完全的慑服。 诸葛亮不动声色地看了两人一眼,知道自己已经在两人心中确定了绝对的权威,故此长笑道:“我们也开始吧。” ------------ 第十章 剧斗(中2) 第十章剧斗(中2) 诸葛亮看向王基,微笑道:“王基兄家学渊深,对于防守之道颇有心得,我看司空府就交给王基兄你了。” 王基轰然应命。 太史慈冷然道:“王基兄你要小心,敌人很希望把主上的妻妾们掌握在手中,尤其是小公子,但是敌人并不知道主上已经把夫人们接走了,他们必定派出精锐士兵攻打司空府,你定要坚持住,若是被敌人杀入府中,主上的计划就露馅了。” 王基点头表示明白。 诸葛亮又看向姜囧,沉声道:“我听主上说,将军勇猛绝伦,纵观今日之长安,无人是将军对手,主上留下的特种精英就交给将军,将军可逐个击破,并且兼顾蔡邕府邸。” 姜囧眼中闪过精光,肃容道:“特种精英吗?”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青州军中最勇猛无敌的军队。” 姜囧兴奋的点了点头。 王基却皱眉道:“诸葛军师,对方有于吉,此人武功超绝,姜囧将军虽然也自雄长,但是和于吉相比只怕……” 诸葛亮哈哈大笑道:“于吉不足为虑,莫要忘记,于吉乃是曹孟德的人,现在他一定已经得到了主上身亡的消息,他当然急于通知戏志才这个消息,毕竟这对曹操的霸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于吉根本就不会参与王子服等人的军事行动,反正最后都会落入到戏志才的手中。” 两人恍然大悟,王基兴奋道:“如此说来,军师已经猜出于吉的行踪了,那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痛下杀手,把这个祸害置于死地?” 诸葛亮摇头道:“行踪当然可以确定,但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做这件事情,莫要忘记,于吉本身就是特级高手,甘宁将军如此神勇,尚且对其无可奈何,更何况我们现在长安城中无大将,又有谁可以对付他呢?而且这人的武功特点是飘忽不定,若是他想要蓄意逃跑,天底下只怕没有人能够挡住他。” 王基皱眉道:“我们不是有特种精英吗?一阵‘损益连弩’,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诸葛亮看了王基一眼道:“若是如此,我们的兵力优势就会被分散掉,莫要忘记,特种精英的杀伤力是从其配合而来的,若是兵力分散,实力将会大打折扣。” 姜囧此时显现出了有头脑的一面,沉声道:“我们不是有史阿先生在长安吗?或许史阿先生可以将其拿下也说不定。” 诸葛亮微笑道:“两人的武功孰优孰劣还很难说,何必冒险呢?何况史阿先生还要负责保护圣上,根本就是分身乏术。” 顿了一顿,诸葛亮又道:“更何况,不用史阿先生去找,只怕于吉自己就会进宫了。” 王基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姜囧却高举起手,叫道:“我明白了,于吉要通知戏志才,却苦于没有办法亲去,只有找到自己的帮手才行,而最不惹人注意的帮手就是在皇宫中当禁军统领的王图,若是找王则等人就会惹人嫌疑,因为于吉没有理由接近这些人,于吉完全可以打着进宫去说服汉献帝的旗号去皇宫,把这消息说给王图听,然后由王图派人出城通知戏志才,到那个时候,史阿先生自然就会和于吉那妖道见面了。” 王基闻言一怔,担忧道:“说到史阿先生那里,若是王图身边有于吉的话,只有史阿先生一个人,只怕应付不来。” 诸葛亮笑道:“王基兄你多虑了,首先我们可以确定王图在贾诩进入到长安城内之前绝对不会动手,因为动手早了,最后只能便宜王子服等人,若是圣上最后落到了王子服一党的手中,曹操这一番心血可就白费了。” 王基和姜囧闻言点头,这一点他们当然知道。 诸葛亮又道:“其次是圣上的角度,圣上表面看起来似乎离王子服等人很近,和主上的关系很远,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要知道圣上乃是经历过很多磨难的人,对于别人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而且圣上也知道完全的靠向哪一方都不是明智之举,只会变成别人的工具,她只是想要让自己有较多的自由,使得诸侯之间可以相互制衡,从而确立自己的地位。若是有人打破这种均衡的话,圣上马上就会对其敌视起来,以前圣上仅仅是针对主上,因为他认为只有主上才有实力打破这种均势,可是现在呢?王子服等人先动手了,你们说圣上心中会怎么想?” 王基一拍大腿道:“那即是说圣上绝对不会跟王子服等人走,除非长安的局势已经完全被王子服控制,否则圣上是绝对不会离开皇宫半步的。” 诸葛亮傲然道:“因为种种原因,王图绝对不会用强迫的手段,免得自己得手后,圣上反而会被王子服要到手中。这岂是曹操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跑进一名士兵,沉声道:“军师,敌人行动了。” 诸葛亮冷哼一声道:“你二人各司其职,我这就赶往西城和北城的城墙,准备接应张绣大军。至于戏志才,哼,相信张辽将军不会放过他的。我定要让曹操日后想起此事便抱憾终生。” 王基两人轰然应命。 外面喊杀声响起。 长安的居民原本像往日一般出门,谁知道城内居然乱了起来,登时吓得全都跑回家中,闭门不出,而整个街道也是一片狼藉。 董承所派的两支军队分别在西城和北城闹事,西城和北城的守军按照诸葛亮的预先布置,派出小股军队进行抵抗。 董承的这两支军队目的在于骚扰,所以并非是硬碰硬,再加上在街道中,所以青州守军的优势就很难体现出来,不过青州军擅长巷战,他们只是按照诸葛亮的意图把这两支军队开始逐渐的压缩在极小的范围内,以便以后彻底收拾掉他们。 故此一时间双方处于僵持阶段。 董承的另外两支军队与此同时开始攻打司空府,并且妄图占领蔡邕府。 王基岂会让他们得逞?用司空府中有限的人手凭借虞翻在设计这司空府房子的时候所想出来的呕心林学的防御杰作,游刃有余地抵挡着敌人一波一波的如潮水般地进攻。 因为敌人乃是西园八校尉,再加上太史慈的严格控制,故此没有什么重型攻坚武器,自然对司空府的高墙产生什么威胁。 敌人的第一波士兵人人手持长矛,跟在二十多个手持巨木的撞门的士兵身后冲了上来,还未到门前,就被司空府高楼处的瞭望士兵发现,几处高楼上的十字狙击士兵发动强弩,射的那些巨木士兵人仰马翻。 随后,在院门内的青州军隔这大门用神臂弓和抛射技巧吊射长矛士兵。 登时,惨叫声迭起,血光迸溅。 指挥这支军队的人乃是侍郎黄奎和太史丞许芝两人,他们原本认为现在的司空府就是一个摆设,里面只剩下一些妇孺,自己大军杀到还不是手到擒来? 虽然太史慈的那些女人很多都动不了,但是青州圣产美女可是出了名的,若是可到司空府中劫掠一番,自然可令人大快朵颐。 岂料这司空府这般难打。 黄奎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一拍腰中宝剑,喝道:“盾牌手上,给我四面爬墙攻击,先杀入司空府中活捉太史慈妻妾者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手下士兵闻言精神大振,发疯一般开始攀爬墙头。 不过很可惜,司空府的高墙墙壁不但很厚,而且每块墙石之间都有一些小洞,这些小洞的大小刚好可供一根长矛来回穿梭。 黄奎的士兵在措手不及之下,很对人正在爬墙的身体就被青州军在墙的另外一面用长矛刺了个对穿。 哭爹喊娘、鬼哭狼嚎中,长矛被抽了回去,可是鲜血却从伤口处标出,司空府的高墙和高墙外的地面很多地方被鲜血染红。 有些士兵比较幸运地爬上了墙头,却被站在底下的青州军用特制的钩镰枪勾住了脚脖子,一下子扯了下去,摔得七荤八素,还未明白怎么会似的时候,便被青州军用斩马刀手起刀落,斩下人头。 随后,青州军便把血淋淋的人头抛到墙外。 黄奎和许芝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司空府居然这般麻烦,到底是谁在指挥司空府内的少数士兵进行这般顽强的抵抗?他们根本就未想到忘记这个被他们看不起的小孩子防守起来这般令人头痛,又或者说踏孟恩本就没预想到是王基在指挥司空府的全局。 现在长安城内青州军根本没有留守的大将才对啊!于禁和徐盛都不在长安城,到底是谁有这般才略,指挥为数不多的家丁进行如此有效的反击,难道是那个什么姜囧。 没道理啊,他们这时应该都在城墙上才对。 他们手下的士兵则被青州军两阵杀的全无一点脾气,他们早就知道青州军的悍勇,却没有想到青州军难缠到这般境地。 尤其是青州军把那些被斩杀者的人头抛出来之后,对他们的打击更是巨大,不由得士气低落起来。 黄奎把牙一咬,喝道:“准备火把,给我烧火,我就不相信弄不开这司空府的大门!” 手下士兵连忙应是。 许芝也在一旁狞笑道:“莫要以为勉强支撑就可以等来四面城墙的援兵,他们现在都是自顾不暇,等张绣大军入城,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蔡邕府前面的三条街道处。 大鸿胪周奂亲领一支军队到蔡邕府中。 谁知才过一条街道,迎面便碰上了一直青州军打扮的军队。 来人正是姜囧,他早已经侦察到大鸿胪周奂的动向,立刻领着特种精英和大鸿胪狭路相逢。 姜囧一见大鸿胪周奂,立时装模作样喝道:“前面的军队是什么人?我乃姜囧,奉命破灭城内暴乱,你们这些鼠辈,给我站住!” 周奂闻言一喜,心道原来你和王基那小子在一起,马上对手下人低声道:“回去告诉王子服大人和董承大人,就说我们已经发现了姜囧,看样子西城和南城的兵力已经被分散掉了,可以从里面攻打长安城的西墙和南墙了。” 那士兵点头应是而去。 周奂此时别提心中有多高兴了,知道只要缠住姜囧,司空府和西墙北墙那面自己人形势就方便多了,毕竟他们是群龙无首。 姜囧看自己达到了目的,没兴趣和对方废话,手提长枪,淡然道:“全都是叛党,一个都不需要留,格杀勿论!” 身后的特种精英连声音都未发出,迅捷无比地抄出了“损益连弩”,一个机括响声,特制的小型弩箭如飞蝗般高速飞出。 周奂没有想到对方这般不讲规矩,连招呼都未打,直接动手,登时吃了大亏。 站在他身前的亲兵反应很快,一下子站到了他的前面,然后一阵惨叫,便和身边的很多士兵一起颓然倒地,鲜血横流。 周奂骇然看向救了自己一命的亲兵,只见这忠心耿耿之人已经变成了刺猬,连面门也不例外,无法分辨他的相貌了。 一阵血腥味传来,周奂马上有一种呕吐感涌上心头。 随即被其他亲兵拽起,藏身于盾牌之后。 “是青州的连环弩,大家举起盾牌!”有人高喊。 周奂的士兵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举起了盾牌。 姜囧却一摆手,举重若轻地挽了个枪花,幻化出重重枪影,好似海市蜃楼一般朦胧地看不清楚,却又足以致命。 口中轻喝:“杀——!” 特种精英高喝一声“火!”蜂拥而上。 诸葛亮此时正站在墙头,看向城外,只见不远处张绣的军队缓缓开到,微微一笑,对身边一名士兵道:“发信号!” 那名士兵点头应命,便点起了一支造型奇怪的灯。 若是太史慈在此的话,一定会惊骇的叫出这是孔明灯。 不多时,这人类历史上第一支信号灯缓缓升空。 城外的张绣大军看到这孔明灯后,马上如斯响应,突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声,展开了攻城的架势,开始向青州军控制的城墙“攻击”。 诸葛亮看着声势浩大的张绣大军,感受着震颤的大地,哈哈一笑道:“就当是军事演习吧。所有人手都给我调到城墙内部,抵御叛党军队的内部骚扰。” 张绣攻城的声音传的整个城都可以听见,王子服等人当然也不例外,董承立即带领手下最精锐的四只军队直奔城墙而去,希望和张绣大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长安。 而王子服则志满意得地赶往皇宫,在他看来,只要汉献帝到手,今次己方就赢定了。 皇宫。 汉献帝急得在地面上踱来踱去,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刘虞的儿子刘和此时正坐在边上,一脸苍白,长时间的战乱已经令他完全丧失了胆量,故此一听见厮杀的声音,立时凄惶无助地看向汉献帝,希望汉献帝能想出一个办法来。 正在这时,汉献帝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黄门已经回来了,慌慌张张道:“圣上,现在长安城内一片兵荒马乱,王子服大人等人,正在指挥西园八校尉,攻击守城的青州军。听说太史慈已经毒发身亡,长安城青州军群龙无首,王子服大人成功的机会很高。” 刘和闻言先跳了起来,兴奋道:“原来如此!圣上,我们终于摆脱了太史慈的魔爪了” 顿了一顿,刘和恨声道:“太史慈沽名钓誉,巧取豪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老天开眼,帮我报此大仇。” 汉献帝的脸色却难看起来,冷哼道:“王子服好大的胆子,这件事情为何寡人不知道?” 小黄门拍马屁派到了马腿上,立时不作声。 刘和终于看出汉献帝的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圣上,有什么不对吗?” 汉献帝冷笑道:“太史慈死了又如何?王子服等辈未必不是何进王允太史慈之流,若是他们控制了长安,寡人只怕还不如太史慈活着的时候自由呢。” 刘和也是政治老手。立时捕捉到了汉献帝的心态,马上色变。 汉献帝想了想,对那小黄门道:“你去把四位娘娘都给我叫来,尤其是董妃和伏妃,一定要带来!” “圣上,没用的。”不知何时,大汉第一剑师史阿已经飘然而至。 汉献帝看见史阿大喜过望道:“太傅你来了正好!” 史阿点了点头,对汉献帝恭声道:“圣上只怕还不知道吧?禁军统领王图已经控制了皇宫,四位娘娘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了。” 汉献帝闻言呆立半晌,满脸的懊恼,知道自己失去了唯一的一个和对方讲条件筹码。 史阿怜悯地看着他,心中叹息,同时想起了太史慈。 主上,看来只有你才是配五德的君子啊。 ------------ 第十章 剧斗(中3) 第十章剧斗(中3) 刘和看着汉献帝,突然间觉得这个疲惫的孩子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史阿看着汉献帝淡然道:“圣上,本来我想先一步把四位娘娘接到这里来的,可是王图已经先行一步,尤其是董娘娘和伏娘娘那里。早已经是重兵把守,臣下也无能为力。” 汉献帝突然咆哮起来道:“你不是大汉第一剑师吗?吕布都拿你无能为力,你现在居然跟寡人说你毫无办法,不行,你现在就给寡人把那两个贱人给寡人带来。” 史阿木无表情道:“圣上请冷静,非是臣下无此本领,而是因为一时三刻臣下无法解决掉那些守卫的士兵,若是在此期间,有人已经挟持了圣上,那臣下所做的事情不但毫无意义,而且还罪莫大焉。若是单纯为了请几位娘娘来此,史阿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汉献帝闻言一呆,冷静下来,冷然道:“那你说怎么办?” 史阿傲然一笑道:“圣上请放心,现在长安城内无人是我的对手,若是臣下想要带着圣上逃走的话,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拦。” 汉献帝闻言心下稍安,叹了一口气便坐了下来。 史阿看着汉献帝,微微一笑,一摆手,从门外进来了二十个黑衣人,跪倒在地,把汉献帝弄得一愣。 汉献帝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看出这些黑衣人的身手不凡,虽然这些人仅仅是恭顺地跪在那里,但是身上却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杀气有如实质一般飘散而出,充盈在这大殿的空气中。 在一旁的刘和看着这些黑衣人,也觉得颇不舒服。 汉献帝愕然道:“这些是什么人?” 史阿微笑道:“圣上,这些人乃是青州最神秘精锐的部队特种精英中的佼佼者,每个人都是特级高手,无不是以一当百之辈。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我把这二十个人放在圣上的身边,以防万一,在大殿之外,还有一些侍卫,这些人都是我史阿很早的时候在长安教过的徒弟,忠心方面决无问题,他们一见到王图异动,马上便跑到这里来集合,准备保护圣上。” 汉献帝呆呆的看着这些人,突然道:“这些人难道是太史慈安排的?” 史阿点头叹道:“圣上真是睿智,事情确实如此,司空大人做事情向来会留下一手,当然会卫生上以防万一了。” 刘和在边上忍不住冷笑道:“太史慈纵有千般厉害,又能如何?现在还不是被人毒死?史阿你有何吹嘘的资本?哈哈,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现在你知道了是否就要离开这里给太史慈去收尸……” 话犹未已,一名特种精英已经敏捷如豹的从地面上弹跳而起,右手在背后一抹,精光四射的斩马刀便已在手。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好像气流都为之凝结,在眩目的流光溢彩中,那把斩马刀已经划过了刘和的头顶。 刘和吓得连声音都未发出,只觉得头顶一凉,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朝冠连带着自己的头发都被人家一刀削去。这才发觉自己在这些人面前根本全无还手之力,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性命被人家掌握在手中,立时噤若寒蝉,不再说话。 汉献帝原本想出言阻止,只是话还未出口,人家便已收刀,自然闭上了嘴巴。 史阿看着刘和,丝毫不动气道:“刘和大人,我想你是弄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和司空大人之间的关系,的确,他是我的主上,但告诉你,这个主上的身份是我交换来的,那就是司空大人答应过史阿,要竭尽全力保护圣上的安全,而实际上司空大人的确是这么做的,不管司空大人遭到什么不测,我和司空大人的约定还在,家师王越先生弥留之际唯一嘱托我的事情就是保护圣上。所以即便是司空大人已经身死,我史阿还是站在这里,不会离开。这些司空大人留下的士兵也不会离开。若是再敢胡言,休怪史阿取你性命!” 刘和嘴唇一哆嗦,脸色苍白的有如死人,不再吭声。 汉献帝看着这些特种精英,有点疑问道:“太史慈真的死了吗?为何不见他们有半点悲伤?” 史阿微笑道:“圣上何必想那么多?司空大人有一句话说得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悲伤可以留到日后悲伤,现在我等的使命尚未完成,何来资格失声痛哭?若是因为悲伤而导致保护圣上的任务失败,即便是死后,在黄泉地下,我等还有何资格见司空大人?司空大人曾说过:‘因为没有见到夕阳而失声痛哭,也会失去满天的星光’,不珍惜眼前的人与事,只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 汉献帝闻言微微一愣,分不清楚史阿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史阿乃是心志坚强之人,行事说话大异常人,现在说出这番话来,才是他的性格,至于那些黑衣人,因为看不见他们的面部表情,更是无从判断。 实际上,汉献帝现在倒是希望太史慈并未身死,因为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了,可惜现在为时已晚,即便太史慈不死,被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长安城的势力均衡已经被打破了。 只怕自己日后会再一次丧失自由。 史阿不再理会汉献帝,转身走出了宫殿,准备应付王图。 那些黑衣人打扮的特种精英乃是太史慈临走前留下的,以防万一而用。 对于王图,史阿还是有把握应付的,毕竟王图不确定长安城已经落入到曹操的控制中就绝不会动手。 正如史阿所料,王图在得知长安城乱成一团之后,便带领军队浩浩荡荡把汉献帝的寝宫包围起来。象征性地要宫人把宫门打开,希望汉献帝出来。 王图自己事自己知,他虽然已经控制了禁卫,但是他却知道这些禁卫中还有很多人乃是王子服的人,若是自己贸然把汉献帝弄出来,只怕立时就会被送到王子服那里,自己不会再有半点机会。 不多时,紧闭的攻门被打开,史阿飘然而出。 王图看到史阿出来,心中大喜,有史阿在此阻挡,自然可以拖延时间,自己就可静等张绣大军进城了。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想到这里,王图恭声道:“史阿先生,请把圣上请出来,臣下有要事禀告。” 史阿看着王图,心道你不急,我更不急,悠然道:“原来是王图大人,有事请进来说吧。” 王图仍然恭声道:“史阿先生没有听明白吗?现在事关紧急,还请圣上出来。” 史阿冷然道:“王图你好大的胆子!圣上乃是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岂是你呼来唤去之人?若是有紧要事情,你进宫禀报便是!” 王图阻止住手下人向前冲的欲望,不卑不亢道:“史阿先生,请您代为转告圣上,现在王子服等诸位大人,正在长安城中扫除叛党,还政于圣上,如此大事,圣上岂有不到之理?还请圣上出来……” 史阿心中冷笑,不耐烦地打断道:“王图你在胡说什么?长安城内何来乱党,本人现在只知道现在长安大乱,圣上哪都不能去,只有这皇宫才是最安全的。而王图你身为禁军统领。现在应该增派人手,加强皇宫的防备,现在居然也跟着王子服等人胡闹,成何体统?还不退去!” 王图身边一人忍不住叫骂道:“史阿匹夫,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靠山太史慈已经死于非命,你也是命不久矣,现在王大人给你机会就是希望放你一条生路,岂知你不知好歹……” 话犹未已,只见站在对面的史阿闪电般一把扯过站在宫门外的一名侍卫手中的长矛,轻轻一挥。 众人只觉得眼前光华一闪,王图身边那正在口出狂言之人便惨嚎一声,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一块重物飞出,定在了地上。 众人骇然望去,却见一柄长矛已经贯穿了那人的身体,犹如钉子一般钉在了地上。把那人弄得像一个生物标本。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早就知道史阿乃是大汉第一剑师,手中长剑出神入化,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谁知道今日一见,才知道比众人想象的还厉害百倍。 刚才那柄长矛在史阿手中飞出,好似完全没有距离限制一般,便神乎其技的贯胸而过。 这是什么样的武功? 王图一脸的凝重,也没有想到史阿居然会这般麻烦。 史阿的双手却已经相互探入到袖中,好似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淡然道:“王图,你赶紧把这些人带走,若是再在这里放肆,休怪本太傅将你们斩尽杀绝。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哼,若是我想要取谁的项上人头,百万军中也是易如反掌。”声音不高,却含有着无限的杀机,令人闻之胆寒。 看了史阿刚才拿手绝技,众人没有人会认为史阿是在吹牛,现在被史阿这般一说,立时军心士气为之衰竭。 王图神色凝重,一摆手对身后的军队道:“后退!” 身后的军队如遇大赦一般迅速的散去,如避恶魔。 王图心道,这史阿倒是帮了不少忙,自己现在退兵总没有人会有异议吧? 不过这史阿闻听太史慈的死讯为何全无半点表情? 想到这里,王图微笑道:“史阿先生,我那手下虽然无礼,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对,太史慈已经死于非命,先生应该早谋生路。” 史阿不为所动道:“谣言止于智者,王图你休要胡言乱语乱我心扉。” 王图知道史阿仅仅是不相信,当下不再多言,人也撤去。 张绣大军还未入城,自己还有的是时间。 史阿的身影没入到宫门中,不半晌消失不见。 王图正在张望,一人却站在了王图的身边,叹道:“大汉第一剑师,真是名不虚传!” 王图转身,向那人躬身施礼道:“于吉先生心动了?” 来人正是于吉,他从王子服那里离开便马不停蹄地赶向皇宫,自然是为了向王图通风报信。 王图得知消息之后,暗中派心腹趁乱出城,向戏志才汇报此事,虽然未必能在这种情况下出城,但至少在张绣破城之后可以出城。 于吉看看左右无人,眼中闪过精光道:“若不是为了曹公的大事,我现在便要会一会这史阿。” 王图和于吉是老熟人了,说起话来自然是无所顾忌,低声道:“于吉先生还怕没有机会吗?对了,先生的那把怪枪就在我这里,是否需要……” 于吉摆手道:“这倒没有必要,那四棱枪我用这也不顺手,不过是为了杀掉丁斐那笨蛋才动用的。” 王图叹道:“丁斐原也是个人才,可惜贪杯误事,落得个身首异处的命运。” 于吉冷哼道:“曹公大事,事关千秋,丁斐虽然只有小错,却差点令曹公功败垂成,这件事情责任并不在我们,而且这两年来,曹公也并未因为这件事情有何说词,曹公雄才大略,自然知道成败利害。” 王图苦笑道:“这件事情曹公一直到现在还在瞒着丁夫人,生怕丁夫人受不了。” 于吉嘿然一笑道:“老夫以为曹公这一次长安事成之后,便会对丁夫人说丁斐是因公殉职,可以给丁夫人一个安慰。” 王图叹道:“也唯有如此了。”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来报:“王子服大人已经到了宫门外。” 于吉和王图面面相觑,暗叫不好。 西城和南城外,喊杀声震天。 张绣的士兵正在虚张声势,佯装攻城。 诸葛亮的军队却完全集中到了城墙的另外一边,开始抵御源源不断而来董承的四只校尉军的进攻。 青州军的士兵利用强弩和神臂弓的抛射技能攻击着董承的军队。 董承指挥着盾牌手掩护着手持长矛的士兵,群蚁排衙一般蜂拥而上。 虽然这些盾牌对神臂弓的防御力很好,但是青州的强弩却令他们吃足了苦头,一般的皮革盾牌根本无法抵御这些青州强弩的攻击。 最要命的事情,城墙上的青州军把守城用的滚木擂石全体用上,对董承那些为了方便爬城而轻装上阵的士兵们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董承看着自己伤亡惨重,气得暴跳如雷,但却图没奈何。 诸葛亮站在城头上,悠然自得地看着董承在底下吼着大嗓门,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看看身边忙碌却井井有条的青州士兵,诸葛亮充满了豪情壮志。 青州有此军队,何愁天下不平? 诸葛亮看向前方,仿佛看见了长安平定后,太史慈挥军西进,征讨天下的壮丽场景。 时间流水般过去。 诸葛亮看到董承一方伤亡惨重,便下令青州军下城冲锋,击溃董承的军队,同时打开城门,放张绣大军进城。 董承正在为久攻不下而烦恼时,只见青州军纷纷下城,还大喊:“城破了,城破了!”不由得心中大喜,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见对面的青州军已经如同潮水一般手持兵器蜂拥而至,好似不可阻挡的洪流瞬间便冲垮了董承军队的阵形。 青州军在诸葛亮的指挥下看丝慌乱,实则十分有组织的借助“逃跑”,开始了对董承军队的的屠杀。 董承的军队无力支持,最后便让开了一条道路,任青州军向东城和北城而去。 青州军才过,张绣大军已经杀进城来。 “北地枪王”张绣一马当先,杀入城中,贾诩紧随其后。 董承正在心痛自己的元气大伤,见到张绣和贾诩进城,自然十分高兴,纵马上前,呵呵笑道:“张绣将军,好久不见!” 张绣向贾诩打了个眼色,脸上堆起笑容,迎了上去和董承客套起来。 贾诩却转过身来,悄悄地对身后的胡车儿吩咐几句,胡车儿会意,转身出城,找人去通知张辽,要他把戏志才捉拿起来。 张绣这面却对董承道:“董大人,未知现在长安城中情况如何?” 董承此时十分开心,呵呵笑道:“现在青州军已经完全被集中到了东城和北城,那里还有老夫的军队在骚扰牵制,可以说长安城已经落入到了我们的手中。” 贾诩在一旁笑道:“太史慈一死,于禁徐盛又不在城中,当然可以任我等放手施为了。” 董承哈哈大笑。 张绣却在一旁道:“未知圣上在何处?末将好去见驾。” 董承笑道:“圣上此时还在宫中,侍卫统领王图正在那里接驾,王子服大人也已经赶过去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好消息。” 贾诩冷眼旁观,出其不意道:“王图乃是小人物,怎可能请得动圣上?我看还是召集我方的全体官员去一同晋见,圣上自然会面见。 张绣闻言大喜,知道贾诩正在设下圈套,心道:这一次我定要替主上把你们这些人一网打尽! ------------ 第十章 剧斗(中4) 第十章剧斗(中4) 贾诩的意思张绣当然明白,自太史慈入主长安以来,最头痛的事情莫过于分不清长安的势力群体到底是如何分布,太史慈很想一举铲除王子服一党,但是却怕打草惊蛇,无法彻底清除异己势力,更怕留下草菅人命和暴虐的恶名,导致在争霸的路上增加不必要的阻力。 否则,太史慈哪会容忍王子服等人的猖獗到如此时候? 太史慈让自己混入到敌人的阵营当中去,就是希望可以摸清楚敌人的一切。虽然这需要长时间的试探才可以做得到。 现在太史慈利用了种种的形势,诱使王子服一党发难,贾诩若是再不懂得利用这个机会,实在是有负智者之名了。 张绣可以想象,用不了多时,当王子服一党的人全部集中在皇宫的时候,贾诩是如何发难的。 董承又哪里知道贾诩的阴谋?还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当下高兴道:“贾诩先生言之有理,我这就通知大家到皇宫集合。” 此时,胡车儿已经回来,站在张绣的身边,向张绣点头示意,张绣明白胡车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便对董承笑道:“董承大人,我和文和这就随您进到皇宫中,至于城内的青州军,我会派手下大将胡车带领军队协同董承大人手下的军队一举击败,把他们赶出长安城去。” 董承大点其头道:“如此最好。”经过刚才一战,他所指挥的四支军队实在元气大伤,有张绣现在帮忙,当然是再好不过。 当下董承叫过一人来,向张绣两人笑着介绍道:“此子乃是伏完大人的儿子伏德,文武双全,乃是国家栋梁之才,老父便把军队交到他的手中,要他和胡车儿将军同去。 贾诩和张绣两人知道伏德的身份,见伏德向自己施礼,便仔细打量,此子长得虽然一表人才,但是一看双眼便知没什么本领,便放下心来,张绣对胡车儿道:“你要好好表现,协助伏德将军,明白了吗?” 胡车儿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却是心思缜密之辈,办起事情来更是有板有眼,否则在历史上也不可能把曹操的大将典韦灌倒,故此一见张绣向自己这般说辞,马上心领神会,躬身施礼,抱拳和伏德而去。 张绣和贾诩这才转过身来,对董承笑道:“董承大人,我们走吧。” 董承哈哈大笑,在前面带路,却茫不知败亡在即。 此时,长安城内还是一片喊杀。 渭南城外。 于禁带着一千青州骑兵,旋风一般来到了渭南城的西门,高声叫门。 意气风发的徐盛精神抖擞的望着城楼,对于禁笑道:“文则兄,这在长安城里的一两年时间,可把我憋坏了。今天我可要大开杀戒。” 于禁微笑道:“这有何难?曹孟德这般配合我们,你还怕没的杀吗?” 徐盛却笑道:“但愿那个王则不是笨蛋,可以叫我多玩一会儿。” 于禁笑骂道:“你最好收敛点,莫要坏了主上的大事。” 徐盛嘻嘻笑道:“这个我自然晓得。” 正说话间,渭南城的大门已经打开,满脸微笑的渭南城的城守王则出城相迎。 于禁和徐盛纵马上前,前者明知故问道:“王则大人辛苦了,只是未知渭南城的县令何在?” 王则故作欠然道:“县令大人今天早上醒来便卧床不起,因为身染重病,所以无法出城迎接两位大人。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于禁故作恍然,点了点头便带领一千青州骑兵缓缓进到城内。 徐盛看着满脸赔笑的王则,心中冷笑:狗贼,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渭南的县令已经被你扣押住了,现在渭南城的守军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呢,你现在是渭南城最大的官员,当然可以放手施为。 当然,王则是不敢明着来做什么的,毕竟不远处的潼关乃是青州军的势力范围。若是他作出什么事情来,马上就会被潼关的守军知道。 此时,王则向于禁问道:“于禁将军身负长安的守备重任,为何今天会贸然到此?莫不是长安有什么事情发生?” 于禁冷然道:“王则将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不要打听,对你不好。” 王则恭声道:“于禁将军教训的是,属下唐突了。对了,于禁将军到此有何公干,是否有末将需要效劳的地方。” 于禁看着王则,肃容道:“我们要出潼关,一会儿便会离开,只是还未吃饭,待休息一会儿之后,便会离开。” 王则的眼中喜色一闪而过,便笑道:“我这便叫人准备一切。” 于禁和徐盛心中同时冷笑,知道王则准备暗中下药,在这里把己方放倒,好令长安城内无人主持大事。若是叫两人跑到潼关去,说不定会变生肘腋,而且能够兵不血刃的解决掉两人,对曹操来说实在是再理想不过了。 不多时,于禁和徐盛便被王则带到官署的一处可供休息的地方。 王则暗中安排好一切,便上大厅来亲自招待于禁两人。 于禁和徐盛坐在厅中,面对着满桌子食物并没有据案大嚼,而是熟视无睹。 王则看得奇怪,不过还以为于禁和徐盛乃是满腹心事难以下咽呢。 当下亲奉一杯美酒,对两人笑道:“属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希望两人将军吃点东西,否则身体如何能吃的消?” 于禁没有举杯,而是奇兵突发道:“王则将军在这渭南城当城守已经一年多时间了吧?” 王则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对方问自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下笑道:“于禁将军居然还知道小人的一些事情,真是令属下感动。” 徐盛在一旁莫测高深道:“于禁将军负责的乃是长安的防卫工作,渭南虽然是个小城,但是却是长安与中原地区沟通的必经之路,如此要道,于禁将军怎能不关心?” 王则点头赔笑道:“徐盛将军说得有理,真是站得高看得远,小人不过是一个城守,自然不会像两位大人这般高瞻远瞩了。否则又怎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城守呢?呵呵,若是两位大人看属下还算顺眼,还请日后多多提拔。” 王则这番话说得中规中距,有向两人阿谀奉承之意。按照惯例,于禁两人当然是大打官腔,然后对他的马屁欣然受落。 岂料于禁对王则冷然道:“王则将军客气了,我看王则将军乃是人中龙凤,是个做大事的人,若是王则将军愿意的话,只怕早就不是渭南城的城守了。” 王则被于禁说的有点心惊肉跳,还未来得及说话,徐盛悠然道:“都说天下王氏只有两支,一支乃是青州琅岈王氏,另一支乃是并州太原王氏,未知王则将军乃是哪一支呢?” 王则的脸色难看起来,不知怎的,他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头。 于禁岂会放弃折磨他的机会?微笑道:“文响你这话说得有问题,姓王的人未必就是这两支名门望族中的人,比如我青州军方的中流砥柱王豹将军,他就不是这两支王姓中的人物。” 徐盛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道:“还是文则将军说得对。” 王则闻言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面,有点勉强的笑道:“两位将军明鉴,事情的确如此。” 于禁微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不知道和将军你同时在朝中为官的禁卫统领王图将军是否也和将军一样呢?” 王则闻言脸色大变,他当然知道王图的名字,更知道王图的任务,现在自己和王图被于禁放到一起相提并论,哪能不大惊失色?” 正在这时,官署之中突然传来了喊杀之声。 于禁和徐盛心知肚明己方士兵动手了。 王则闻声再次色变,站起身来向外望去,随即便要出去,还未来得及和于禁说话,徐盛早就不耐烦了,长身而起,顺手抽出了斩马刀,冷哼一声道:“王则,你别走了。” 王则转过身来的时候,却见徐盛手中斩马刀光芒四射,吃了一惊,连忙拔出佩剑,沉声吐气,爆喝一声,把徐盛向自己劈来的斩马刀架开,顺手刺出一剑。 徐盛跳开,和王则战到一处。 于禁却坐在那里悠然道:“王则将军为何不问问我们为何对你下手?” 王则一剑迫开徐盛。冷然道:“我怎么知道两位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徐盛势若奔累地竖劈一刀,晒道:“王则你少装蒜,曹孟德的一切算计都在我家主上的手中,你个小小的棋子还是认命吧。” 王则闻言,手中长剑便是一乱,旋即冷哼道:“两位将军说什么我可不懂。” 于禁哈哈笑道:“王则将军,若是丁斐不死,你能站到这个位置上吗?” 王则听到这里立时面若死灰,直到对方并非是在怀疑自己,而是根本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哪还有何话说?唯有咬牙奋力抵挡。 于禁也站起身来,拔出自己的斩马刀,纵身加入了战局,一刀劈去,对王则冷喝一声道:“你还是放弃抵抗吧,你在渭南城心腹不多,而且还全去给我的士兵下药去了,哪里有人可以帮你?” 王则咬牙道:“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那我的士兵现在岂非……” 徐盛哈哈笑道:“当然已经被我们的士兵全部拿下了。” 王则心神大乱,被于禁一刀劈中王则的剑身之处,把持不住,立时撒手,虎口鲜血长流。 徐盛的斩马刀在下一刻便横在了王则的脖项处。 于禁收刀,气定神闲地看着被自己和徐盛两人杀得盔歪甲斜的王则,微笑道:“你不是很想知道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现在就会带你去看。” 王则垂头丧气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进来,拜倒在地。对于禁和徐盛道:“王则的心腹已经一网打尽,渭南城已经落入到了我们的掌握之中。” 于禁大喜,连忙对徐盛道:“文响,你现在马上领兵回长安去,和诸葛军师会合。” 徐盛点头,笑道:“还是文则兄知我,我正有意回去大杀一通。对了,文则兄不回去吗?” 于禁却莫测高深的一笑道:“我还要在这里等待一位高贵的客人呢。” 徐盛有点摸不着头脑道:“客人?那会是谁?” 于禁微笑道:“当然是戏志才了。” 徐盛大感愕然道:“戏志才不是有张辽将军负责吗?” 于禁还未说话,站在一旁的王则一张脸立时血色褪尽道:“难道张绣也是你们的人?那豫州刺史张济……天哪!” 于禁和徐盛怜悯的看着王则。 王则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第一次感觉到和太史慈为敌的可怕之处,甚至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己方的马脚是怎么露出的。 于禁不再理会他,对徐盛肃容道:“戏志才乃是第一流的军师,即便是桓范那小子和徐庶先生也未必超过他张辽虽然不错,但是却未必能抓得住戏志才,我总是觉得戏志才这人一定有脱身之法,否则根本不会亲身犯险。” 徐盛点头称是。 正在这时,又一名士兵来报道:“华佗先生求见。” 于禁连忙叫人请华佗进来。 不多时,华佗飘然而至。 徐盛迎上前去,对华佗笑道:“先生怎么来了?” 华佗面对两人的目光,淡然道:“我和主上经过渭南的时候,便看见这渭南的县令脸色不正,显然是被下药了,可惜当时无法为其诊治,现在当然要回来救回他的性命了。” 于禁看向王则,冷然道:“这药是于吉下的吧?” 王则此时已经没有力量反驳任何的事情,点头道:“那是于吉先生从长安名医吉平那里要来的……” 华佗长叹一声道:“看吉平下药的本领,就可知道此人在医学上有高深的建树,可惜却走上这条不归路,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徐盛却不管那么多,对华佗笑道:“先生,秦庆童和龙女也已经离开了吗?” 华佗点头,又道:“主上先行一步,两人由桓范那小子否则保护离开。” 于禁精神一阵道:“如此说来,主上现在已经带着军队渡河回长安地区了?” 华佗点头道:“正是如此。” 长安北面,高陵城外。 战神吕布正在跃马扬威,领着手下大将虎视对面的军队。 太史慈一死,可算是去了自己的心头大患,有此人在人世间,自己在长安地区休想有任何作为。这两年来,自己没有干别的事情,光负责对付北面的鲜卑人去了,太史慈却是坐享其成,弄了个长安平安无事。 自己的实力却在不断的征战中没有多大的壮大,怎能令他高兴? 王子服说能毒死太史慈,自己有点不大相信,不过就连张绣和贾诩都和王子服等人合作,那就应该没有问题吧?反正听贾诩的话没有错误。 所以吕布才会下此决断,反叛长安。 自中午自己的军队来到高陵城外,便开始对高陵城进行了攻击。 按照自己和王子服的约定,自己不必攻破高陵城,只需要牵制负责防御长安北面田丰大军便可以了。 现在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田丰见到自己到来,派出手下大将周仓和裴元绍。 自己也虚应了事地派出了曹性、成廉、宋宪等人。 对方那个裴元绍很一般,倒是那个周仓有点本事,自己手下众将无人是其敌手,不过和自己原本手下的张辽比起来还是有相当的差距。 就在刚才,这个周仓把成廉一刀砍下马来,要不是自己飞马而出,救下成廉,这周仓差点要了成廉的性命。 那个周仓倒是机灵,见到自己出来便回去了,决不恋战。 吕布知道对方还有一员大将尚未出场,反正左右无事,何不会一回他呢? 想到这里,当下喝道:“许褚在否?” 身后三军也跟着大喊:“许褚在否?” 对面一马杀出,吕布精神一振,向对面看去,却发现来人乃是一个年轻儒生,不由得十分失望,不悦道:“对面的儒生赶快回去,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来人乃是郭淮,闻听吕布之言后微微一笑道:“温侯少安毋躁,小人郭淮,只有一句话相问,然后便回去。” 吕布冷然道:“有话快说。” 郭淮看着吕布,微笑道:“我也不问温侯为何突然攻击高陵,因为此事不过是王子服的主意而已。” 吕布闻言微微一愣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郭淮笑道:“正是如此。” 吕布就算是再笨,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闻言色变道:“难道太史慈并没有毒发身亡?” 郭淮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吕布,哈哈笑道:“这正是我想要问温侯的事情,大司空太史慈大人未死,你又将如何自处?” ------------ 第十章 剧斗(下1) 第十章剧斗(下1) 吕布端坐在马上,沉吟半晌,不再说话。 郭淮微笑道:“温侯,依我看来,您现在最好的出路便是撤回北地,不要再参与长安的势力纷争了,那对你实在是无半点好处。” 吕布突地大喝道:“郭淮小儿,你休要以为可以骗得过我!哼,张绣大军此时只怕已经占领了长安,贾诩先生既然会参与这件事情,那么太史慈一定必死无疑。你们现在不过是稳军之计,不足为奇!” 郭淮闻言苦笑道:“吕布将军,我可以告诉你,董承派出的那个龙女早已经暗中归顺了司空大人,我这么说你总该信了吧?” 吕布却坐在赤兔马上,一摆手中的方天画戟,断喝道:“什么董承和龙女?王子服没有告诉我那么多,只是要我在此时出兵牵制,哼,你以为随意的编出几个人名来我就会相信吗?” 郭淮闻言为之气结,心中好笑,原来王子服并未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吕布,那当然是为了保密用,现在倒好,反而弄得自己无法说服对方了。 吕布见郭淮无话可说,便自以为得计,大吼一声便冲杀上来。 郭淮虽然有武功在身,但是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和吕布相比,当下马上撤回身去,转马便走。 吕布的士兵一件吕布冲锋,登时大发一声,冲杀上来。 田丰军这一面也不甘示弱,好似潮水一般一拥而上。原本安宁的只有风声的天地立时被好似惊涛骇浪的喊杀声所淹没。 吕布眼见便要追赶上郭淮,一股凌厉的刀气却从一边竖劈而下,那强横的气势足以君临天下。 吕布心中一动,掉转马头,一摆方天画戟,“当”的一声,声震全场。 下一刻,一个特别雄伟,好似地狱魔王的大汉便出现在了吕布的面前。 “吕布!”“许褚!”两人同时大吼道。 “吕布,你无敌于天下的神话今天要终结了!”许褚兴奋地舔噬着自己的嘴唇,一双虎目中泛起兴奋的红色。一双大手摩挲着长刀的刀柄,好像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量。 吕布看着许褚,哈哈大笑道:“许褚,你是不是喝多了?哼,你的主子太史慈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你呢?也好,本人今天就亲手送你下地狱,要让你知道在我吕布面前口出狂言的下场!” 许褚毫不示弱道:“这句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废话少说,看刀!”话音刚落,许褚手中的长刀变化成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吕布一见许褚的刀势,心中不由得一紧,神色无比凝重起来,手中方天画戟似缓实快地击出。 转瞬之间,两人便战到一处,难舍难分。 这时,两支大军也变成了混战的局面。 郭淮却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田丰的身边,对田丰道:“田丰先生,属下有辱使命。” 田丰却笑道:“这事情责任本不在你的身上,毕竟王子服不可能把毒害主上这等重要的事情告诉吕布这种人,万一事情出现波折,王子服等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局面,谁知道吕布会不会在某种情况下把这消息告诉主上换取自身的实力壮大呢?只要吕布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详细始末,他们就会有回旋的余地。” 郭淮皱眉道:“那他们就不怕吕布暗中已经和主上勾结,诱发他们先动手吗?” 田丰呵呵一笑道:“这倒不会,对吕布的防备只限于这个计划开始的时候,到主上为徐庶和何琳小姐举办婚礼的时候,王子服等人就已经把吕布的万一性给否定了,因为那个时候主上中毒已深,明显是因为主上中了龙女的毒,他们还顾及什么?至于吕布,本就不必知道那么多,只要有张绣和贾诩的带动便可以稳住吕布。” 郭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旋即皱眉道:“可是王子服等人就不奇怪吗,他们对吕布百般隐瞒,倒是可以说得过去,可是贾诩先生乃是心思细密之人,他们定的计划语焉不详,张绣将军和贾诩先生又怎会参与?难道他们就不对两人痛快地加入到他们的联盟而感到不安吗?” 田丰冷笑道:“你把王子服他们想得太复杂了,若是他们有那么缜密的心思,主上还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一群急功近利之徒,对天下大事全然不懂,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来又有何奇怪?” 郭淮闻言释然道:“先生言之有理,现在长安的形势明摆着,要稳定长安的局势必须要有一个强力诸侯支撑才可以,而这个人就是主上,若是主上一死,天下立时大乱,单靠长安城内的西园八校尉根本无力应付大局,到那时,诸侯就会趁势而起,再一次为了争夺圣上而进行连番征战,王子服等人何德何能,有何资本挟天子以令诸侯?到头来天下将会再次大乱,他们只会是天下的罪人。哼!他们以为只要控制了长安,只要有贾诩为他们出谋划策就可以高枕无忧,却不知道贾诩先生的才智根本不是他们所能驾驭的,若是真有这种局面的话,贾诩先生一定会自谋退路的,绝对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田丰闻言一怔,没有想到郭淮竟会有如此见解,点头叹道:“朝中大佬若是有你这等见识,天下就不会这般多灾多难了。” 郭淮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 田丰看向远方,沉声道:“王子服等人就是这般不识时务才会令曹操利用到这一点,曹操心知肚明贾诩绝对不会受王子服等人的摆布,所以才会趁此机会加以收买。而贾诩那小子就是利用这一点骗过了戏志才。嘿,贾诩这小子真是有不世之才。” 郭淮闻言豁然动容,听了田丰的话他才想到从这个角度来思考贾诩在这次长安谋略中所起到的作用。 表面上看似乎贾诩无所作为,但是仔细一想就可知道,贾诩实在是一支奇兵,因为贾诩挑起了所有威胁长安安全的隐患,让太史慈可以如此从容的对付敌人。 田丰看看正在思索消化自己语言的郭淮,笑道:“我们还是准备鸣金收兵吧。” 田丰的一句话便把郭淮从沉思中唤醒,这才想起观察战场上的形势。 此时战场上的局面可以说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经过两年的不断训练,田丰所收编的长安中央军的军队已经从原本的那种装备精良却毫无斗志的垃圾军队变成了一支战斗素质很高的军队。由于青州的教官源源不断地从青州赶来,带来了大量的先进的训练手段,这支军队早已经脱胎换骨,此时一经交战,立时展现出了极为强悍的作战素质。 虽然还不能和青州老牌正规军相比,但是已经是天下少有的精兵了。 吕布的军队虽然在吕布的带领下变得悍猛无比,还是对这支军队无可奈何。 不过令郭淮感到诧异的事情是吕布和许褚的交手。 按照郭淮的想象,许褚和吕布交手的话只怕马上就会落到败落的境地,毕竟许褚绝对不是吕布的对手,可是眼前的情况却大大出乎郭淮的意料。 吕布居然只能和许褚斗个旗鼓相当,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田丰仿佛看穿了郭淮的疑问,便笑道:“你不要疑问,仲康当然不会是吕布的对手,不过在短时间内吕布拿仲康没有办法罢了。” 看着郭淮不解的模样,田丰耐心的解释道:“吕布的武功特点乃是火之精灵,简直可以烧毁一切,别人拿他根本没有办法,不过仲康是个例外,仲康的刀法如同狂风,狂风在短时间内绝对可以左右火势的发展,只要被仲康抢得了先机,吕布想在短时间内反过手来,都有一定困难。不过吕布若是抢回先机,仲康立时就会被打回原型,只有被动挨打的分了。” 郭淮闻言佩服道:“先生不是习武之人居然可以看出这其中的奥妙,实在令人佩服。” 田丰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天下间万事万物的道理是相通的,万流同源,殊途同归,莫不如此,庄子说越是简单的东西越能反映这个世界的本质。两年前,主上在与刘备交战的时候,那个庞统不是针对关羽的特点给关羽找了一匹战马吗?自换了那匹战马后,吕布的战斗实力便迅猛提高,那便是庞统看穿了关羽的武功特点而准备的。早在两年前,我便发现了仲康的武功特点,考虑到将来和吕布可能要有战争便要求仲康针对吕布的武功特点勤加联系,为的就是今天。” 郭淮赞叹道:“还是先生深谋远虑。” 田丰眯缝起眼睛来,轻声道:“吕布早年曾经力斗关羽、张飞、赵云将军三人而占据上风,那是因为三人武功无法配合,才会给吕布占尽了便宜,哼,若是换成今天,要仲康、主上和赵云三人上去与之交手的话,不出四十招,吕布必败无疑。” 郭淮仔细想了一想,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 一个抢占先机,一个以硬碰硬,一个全力防守,吕布怎能不败? 田丰此时却皱眉道:“仲康快挺不住了,鸣金收兵,我们可以等候主上到来,到时候吕布不战自退。” 郭淮闻言点头,知道许褚优势不在,便鸣金收兵。 杀得正过瘾的许褚闻听到声音之后,无奈之下才带领士兵缓缓退去。 吕布原本正要反击,却在此时看到对方退去,而且全无破绽,无奈下唯有放弃追击。 当许褚来到田丰身边的时候,全身已经完全湿透,肩膀和头顶正在不断的蒸发着热气,好似蒸笼一般。 看着红光焕发的许褚,田丰笑道:“仲康将军今日一战必将名震华夏。” 许褚望向吕布,心服口服道:“幸亏有先生的妙计,我才可有如此战果,坦白而言,我绝对不是吕布的对手。” 田丰哈哈一笑道:“一个人再厉害,他也无法和天下为敌,吕布的武功虽高,但是却不足为道,仲康将军要学万人敌,而不是匹夫之勇。” 许褚爽快道:“许褚晓得。” 田丰声音转冷道:“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吕布小辈这几年早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无复当年大会诸侯之勇,只不过是色厉内荏、苟且偷生之辈,只要主上来到这里,他马上便是另外一副嘴脸。我们只需要守住高陵城便足够了,吕布虽然愚蠢,但是却还没有愚蠢到妄想绕过高陵城的程度,傻子都可看得出来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衔尾而击。” 许褚两人闻言点头,田丰一举手,冷然道:“回城!” 长安军缓缓进城。 长安城内。 诸葛亮站在北城城墙上,眯着眼睛眺望着远方。 身边一将正恭敬地向诸葛亮汇报着战况道:“司空府的敌人伤亡惨重,王基将军游刃有余,蔡邑大人那里也没有问题,我青州的特种精英已经承一面倒的屠杀局面。东城和北城的敌人也已经被完全控制住,只等军师下令,我们便可全力围剿。” 诸葛亮微笑道:“这个好说,我们还需要再等等,张绣将军那边定会派人来协助我们完成这一任务,到时候来的只怕还有被引入到埋伏却完全不自知的董承的军队。” 身边的将领闻言一愕,不明所以的看着诸葛亮,诸葛亮看着他,柔声道:“长安城里的反叛势力注定败亡,只不过我们和张绣将军的分工不同,我们负责叛乱的军队,而张绣将军则负责那些叛乱的大臣。” 正说话间,诸葛亮身躯一振,用手指向远方道:“看,张绣大军来了!” 不远处,胡车儿大军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 皇宫外。 王子服正焦急地踱来踱去,没有一点办法。 自从他兴冲冲来到这里,便觉得眼前的事情大出自己的意料之外,谁能想得到汉献帝会对自己产生敌视态度呢? 最要命的是现在自己想要进皇宫,却完全没有办法,因为有大汉第一剑师史阿在那里守着,根本没有人敢靠近那里。 王图说得很清楚,在汉献帝的寝宫里有相当数量的侍卫,要想攻下这里有相当的难度,而且现在在场的禁卫大多数都是对汉室十分忠诚之人,若是动粗的话,只怕会造成士气低落,日后若是传出去,对己方声明也不好。 当然,王子服也不怕史阿带着汉献帝逃跑,因为己方现在有吉平在,史阿就算再强,也绝无可能带着汉献帝逃跑。 王子服正焦急中,却见董承和张绣和贾诩两人联袂而来,大喜下迎了上去。 看着董承神采飞扬的样子,王子服就知道事情进展得颇为顺利,笑着向董承恭喜大功告成。 董承不以为意,欣然受落。 张绣和贾诩看的摇头叹息,这些人实在不是做大事的人,就拿着董承来说吧,明明是自己的到来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董承现在却不置一词,岂不令人心寒? 不过自己并非是真心投降,也就不再计较了。 董承看王子服这里衣服戒备森严的样子,便好奇询问,王子服苦笑着把王图说过的话告诉了董承。 董承闻言一愕,转向贾诩,叹服道:“先生真是神机妙算。” 王子服愕然望向贾诩,露出询问的目光。 董承笑道:“贾诩先生要我事先召集文武百官,当然是那些深明大义之辈,只要百官来到朝见,圣上一定会出宫相见的。” 王子服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额头,摇头失笑道:“是我糊涂了,居然忘记了这件事情,也难怪圣上会心疑。” 此时,王图和于吉也来到身边。 张绣看到两人微微向自己点头示意,心中冷笑,也用眼色回应两人,两人自以为得计,故作很陌生的样子打量着张绣和贾诩两人。 于吉看着贾诩,淡然道:“圣上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史阿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若是史阿挟持圣上,我们只会投鼠忌器。” 贾诩摇头道:“于吉先生大概不知道史阿这人的性格,此人虽然是太史慈的手下,但是却有着很超然的身份,他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圣上,天下谁不知道史阿把自己师傅王越的遗命看得比什么都重,我们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王子服笑道:“然则,计将安出?” 贾诩看着众人,嘿嘿笑道:“这件事情很容易,史阿这人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过于自负,他现在一定认为在长安城内无人可把他怎么样,而且他也不相信太史慈身死,利用这种种,我就有十足地把握将其威胁解除,若然未必可置其于死地,但却有把握把圣上从他的手中弄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大感奇怪。 不解决掉史阿,又怎么把皇帝弄出来呢? 这个贾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 第十章 剧斗(下2) 第十章剧斗(下2) 贾诩解释道:“要想把圣上从史阿的手中解救出来,第一步就是令史阿和圣上分开,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史阿从皇宫中调出来。” 王子服等人一起点头,知道贾诩的思路十分正确。但问题是如何把史阿从皇宫里调出来。 贾诩看出了众人的疑问,哈哈一笑道:“待一会儿我和张绣将军先现身,立可决了史阿死守皇宫的念头。” 董承有点不明白道:“此话怎讲?” 王子服却反应过来道:‘原来如此!贾诩先生的意思是史阿一见到张绣将军和您马上就会相信太史慈已经身死的事实。” 众人也明白过来。 贾诩点头微笑道:“正是如此,史阿现在之所以坚守皇宫是因为坚信长安城内即便有内乱,青州军也可以迅速平息,认为王图将军不足为惧。可是我和张绣将军现身之后,史阿马上就会相信,因为若是太史慈活着的话,张绣将军又怎可能进城呢?那只可能说明一点,青州军的大将于禁已遭意外又或者不再城内。在这种情况下,史阿的信心就会被动摇。” 众人闻言叹服,贾诩真是善于捕捉别人的心理,同时兴起了不敢与之为敌的念头。 贾诩又道:“在这个时候,史阿的唯一年头就是保护圣上的安全,我们就可利用这一点要史阿出来和我们谈判,如此一来,我们不就有机会了吗?莫要忘记,史阿现在还不知道于吉先生在这里,定会托大的认为谁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在全不提防下自然会出宫来,到那时于吉先生就可缠住他,我们再寻找机会进到皇宫中,晋见圣上。” 众人不住地点头,一副佩服的样子。 王图和于吉对望一眼,心中大喜,知道贾诩解决了一个难题,否则即便是把王子服等人抓起来,己方也会面临这个问题。 张绣肃容站在一旁,心中却早已经笑破了肚子,他当然知道贾诩的打算,先是利用王图和于吉对付王子服一党,然后再和后出来的史阿对付王图和于吉。 这种兵不血刃的招数当然只有贾诩才能想得出来。 王子服等人不虞有他,欣然同意。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来到董承身边,拜倒在地道:“董承大人,我们奉命去捉拿秦庆童,不料这小子有点身手,赤手空拳伤了我们二十多个兄弟,幸好我们人多,把他拿下了,请董承大人下令处置。” 张绣和贾诩对望一眼,知道这个秦庆童就是太史慈手下的特种精英中的佼佼者张愈,太史慈已经告诉他们,这个人也是一个帮手,怎能不救? 看他赤手空拳就可放倒二十多人,就可知道此人身手的利害,被抓住只怕是太史慈安排的结果,这个假秦庆童很有可能是故意被抓住的。 董承却在那边笑道:“小小一个秦庆童,居然敢跟我的手下动粗,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哼,来人啊,把他给老夫带上来!” 那名士兵应声而下。 不多时,张愈这假秦庆童被带了上来。 董承看着不肯下跪的张愈,微笑道:“秦先生,这些天可真是难为你了。” 张愈看了董承一眼,脸上流出不屑的神色,向地面上吐了一口浓痰。 贾诩心中暗赞:不愧是太史慈留下来的人物,知道说话会流出马脚,所以便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身份。 董承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冷笑道:“秦庆童,你也不必嚣张,要不是看你还有些利用价值,我岂会留你到现在?哼,没有你在手中,那龙女岂会就范?我即便是得到了她的人,却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若是那样我得到她又有什么用?嘿嘿,只要有你在手,龙女就会心甘情愿地服侍老夫,哈哈,老父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张愈冷冷得看着他,一言不发,看的洋洋得意的董承也有点心寒,恼羞成怒道:“来人啊,给我把他的双腿打折,看他还敢对老夫不敬?” 贾诩却接了过来道:“董承大人,何必为一个小人如此动怒呢?大事要紧。”一面命令自己手下的人把这假秦庆童押在一边。实则却是要把这张愈解放出来,协助自己。 董承哪里知道?犹自在那里怒气不息。 说话间,接到董承的命令而赶来的王子服一党的文武百官源源不断地来到皇宫,见面之后一个个互道恭喜。 其中吉平和他的两个儿子,伏完,吴硕,中郎将李伏等人更是早早的到了。 董承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便对贾诩笑道:“贾诩先生,差不多了吧?” 贾诩看了张绣一眼,笑道:“也好。” 贾诩来到汉献帝的寝宫前方,悠然道:“对面的士兵快去告诉史阿先生,就说我贾诩有话要对他说。” 对面的士兵闻言之后便跑进宫中通报。 此时的史阿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汉献帝对面与汉献帝下棋。 在一旁的刘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倒霉。躲在皇宫中居然也会有生命危险。 相比刘和,汉献帝倒是坦然的多,大概是认命了吧。 汉献帝心中清楚,经过这一次长安之乱之后,长安的势力均衡已经完全被打破了,等待自己的命运就是变成别人争霸天下的工具。 区别就在于自己最后能够活命。若是说到这一点,汉献帝倒是比较喜欢太史慈,毕竟太史慈绝对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现在的他唯有走一部算一步了,更希望太史慈被毒死的话是谣言。 就在这时,那名士兵进来禀报。 史阿一听贾诩来了,眼中闪过慑人寒光,知道到了长安功略的最后关头,便站起身来对汉献帝肃容道:“圣上,史阿出去看看。” 汉献帝闻听贾诩到来,一张脸上不由得忽明忽暗,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只是颓然的点点头,要史阿出去。 史阿躬身施礼,然后转身出去了。 刘和却兴奋道:“恭喜圣上,贾诩一来,圣上就可高枕无忧了。” 汉献帝苦笑道:“是吗?可是刘和你能否告诉寡人,张绣和贾诩到底是忠于寡人还是忠于他们自己的利益?他和王子服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和闻言一怔,说不出话来。 汉献帝看着宫门口,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却知道,太史慈真的死了,否则贾诩则会有机会进到长安中?” 刘和张了张嘴巴,不知道如何安慰汉献帝。 史阿施施然来到宫门外,这才收起轻松的表情,看了贾诩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道:“原来真的是贾诩先生。” 贾诩微笑道:“史阿先生是聪明人,见到我贾诩就应该知道长安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至于大司空太史慈大人是如何命运,先生也可猜出个大概来了。” 史阿此事表现出了少有的表演功力,沉默半晌之后,才长叹道:“史阿明白了,只是不知道贾诩先生有什么要求,请提出来。” 贾诩暗赞史阿机灵,于是笑道:“史阿先生是个识时务的人,我们只希望圣上能够出来面见群臣,主持大局,如何?还请史阿先生进宫劝慰圣上,不要耽误臣等的一番好心。” 史阿冷然道:“贾诩先生,你这是在威胁在下。” 贾诩摇头道:“贾诩怎敢如此造次,在下仅仅是劝告而已,司空大人已死,很多事情不可挽回,活着的人才最重要,先生对圣上忠心耿耿,自然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 史阿沉吟半晌道:“如此,让本人考虑一番如何?” 贾诩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不过希望在明天之前给一个答复出来。对了,先生千万不要起什么逃走的念头,这长安城内已经全是我们的人,先生武功卓绝,要离开自然无人可以阻挡,但是就怕伤到圣上。” 史阿冷笑一声道:“似乎你们应该保证的不仅仅是圣上的安全,司空大人在京城中的家眷也不应该伤害才对。” 贾诩若无其事道:“这个自是当然,史阿先生现在可以回去考虑,我们文武百官等你的好消息。” 史阿听见贾诩把文武百官四个字说得特别的重,就知道贾诩另有所图,便下定决心只等贾诩待会儿叫自己的时候再出来,当下一言不发,转身便回了皇宫。 贾诩也回到王子服等人的身边,,微笑道:“那我们便静候佳音吧。” 王子服等人当然是欢欣鼓舞。 王图见贾诩向自己打眼色,便笑道:“是了,各位大人已经忙了一天,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士兵们就好了。” 众人被王图这么一说,这才看看天色,发现天色已晚,快到黄昏时候,肚子都有了一种饥饿的感觉。 此时远处的喊杀声依然声声入耳,显然是长安北城和东城的战况进行得很激烈。 王子服有点担心,对董承道:“东城和北城那面没有问题吧?” 董承也有点担心道:“没有想到青州军的战斗力如此强横,在没有大将指挥的情况下居然可以支撑这许多时候,而且司空府和蔡邑府那边也没有消息,我看战斗还要在坚持一些时候。相信没有问题。” 贾诩接过话头来,微笑道:“两位大人可以放心,没有于禁和徐盛的青州军还是可以对付的,毕竟他们攻不能攻,守不能守。但是青州军毕竟是天下间最精锐的部队,这支军队的下层军官制度很是厉害,有下层军官的带领照样可以打出胜仗来。至于司空府,那里面当然有青州军的精锐,难以攻下也是正常的。蔡文姬毕竟太史慈的未婚妻,太史慈没有派人保护那就不正常了。” 顿了一顿,贾诩又道:“现在长安城的青州军唯一的援军便是在长安城北面的田丰大军,不过有温侯吕布在那里牵制,田丰等人是自顾不暇,长安城的守军可以说只能坐以待毙,最后不过是弃城逃跑的结局。” 众人点头,知道贾诩说的是实话,便不再放在心上。 王图连忙吩咐手下人在宫中寻找到一处空房,要文武百官都进来休息。 于吉和张绣贾诩自然陪着这些人。 而王图则在暗中把自己在宫中的心腹都抽调出来,围住了这处空房。张绣的人手自然也和王图的军队一同把这里包围住了。 不多时,宫中的食物和美酒被端了上来。 众人已经饥饿多时,看到美食上桌,客气了一番便开始吃饭。 吉平才要吃饭,却被于吉拉住说话,吉平忍着饥饿和于吉说了一会话之后,才回来吃东西,此时,文武百官已经吃下了很多的东西。 吉平端起饭碗,才吃了一块儿肉,马上吐了出来,色变道:“这饭菜有问题!” 众人正在据案大嚼,闻言全都停住了,还有人的嘴里放着没有咽下饭菜。 吉平站起身来喝道:“这饭菜中有迷药!” 话才说完,不少人已经摇摇欲坠起来,个个知道不妙。武官们还想把出刀剑抵抗,但早已经手脚无力。 王子服大骇下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董承,董承造已经倒在地上。这时才想起一件事情,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王图,用手指着王图,却感觉到没有说话的力气。显然知道是王图搞的鬼。 王图却哈哈大笑道:“怎么?感觉到很奇怪吗?哼,我便告诉你,我和于吉先生都是曹孟德的人,你们的西园八校尉也已经有很多是我们的人,今次长安大乱,和青州军作战的人都是你们的心腹,曹公所控制的人,实力未受分毫损害。” 王子服闻言脸上血色褪尽,眼中闪过悔恨的神色,转过头来看向并未倒下的张绣和贾诩,眼中闪过寒芒。 于吉也笑道:“还不明白吗?贾诩先生和张绣将军和我家主上乃是合作的关系,你们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都不懂吗?” 王子服终于挺不住了,翻身到地,昏死过去。 现场只剩下一个吉平,站在那里,脸色煞白。 良久,吉平才长叹一声道:“原来曹孟德早有企图。我们都是上了当的,枉我当初还在长安城内制造怪病,帮助于吉你站稳脚跟。” 王图不屑一顾道:“也不看看你们的斤两,就凭你们有何德何能与我家主上合作?” 吉平点头道:“的确如此,圣上身边有曹孟德的女儿,西园八校尉已经被你们控制,张绣也是你们的人,我们的确一败涂地。” 于吉笑道:“更何况还有你们这些人为我们背黑锅,我们事后就可以说张绣将军平定乱党,太史慈不是也是被你们毒死的吗?呵呵,到时候,青州众人只会感激我们,何况态势慈的孤儿寡妇还在我们手中呢?不过先生还真是不负毒医之名,只一口边唱出了不对,可惜先生你光顾着和老夫说话,没机会阻止这件事情。” 吉平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张绣招呼一声,进来一群士兵,把那些倒在地面上的文武百官捆绑起来。抬了出去。 王图和于吉看向站在那里微笑不语的贾诩,笑道:“贾诩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贾诩笑道:“如此最好,我看王图大人应该把我们控制的西园八校尉的手下全部派到北城和东城的战斗中,和张绣将军的军队一起,先赶走青州军,然后招降残余的西园八校尉。” 王图点头道:“贾诩先生此计大妙。” 贾诩笑道:“不过在赶走青州军前,你们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王图肃容道:“王图晓得了。” 贾诩冷然道:“你先去办这件事情,我先把史阿骗出来再说。” 王图点头应名而去。却完全不知道贾诩此举是为了引出曹操在长安城所有潜藏实力。王图和于吉已经得意忘形了。 贾诩要史阿和张绣在屋中等候,自己去皇帝寝宫那里叫史阿出来。 于吉不虞有他,却不知道张绣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张愈放了出来,要他装扮成士兵,相机而动。 不多时,贾诩便来到汉献帝的寝宫,要士兵把史阿叫出来。 史阿正在宫中焦急地等待,闻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喜,知道贾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便向汉献帝辞行。 汉献帝此时还有什么想法?唯有要史阿注意安全,毕竟说到底,只有这个史阿才可能真正的保护自己,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别人都不行,对于这一根救命的稻草,汉献帝又怎会放弃? 在一旁的刘和却眼珠一转,对汉献帝笑道:“圣上,史阿先生一个人去有点势单力孤,不如让臣下陪着史阿先生去吧。” 史阿冷冷得看着刘和一眼,知道刘和心中在想什么,这人真是见利忘义之辈,眼见的王子服一党即将得势,便先一步出去巴解,以求保存自己的利益。 汉献帝当然也看出了刘和的意思,不过他却不会抱怨,叹了一口气道:“刘和你去吧。” 刘和大喜,转身便走。 史阿看着刘和的背影,心中冷笑: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 ------------ 第十章 剧斗(下3) 第十章剧斗(下3) 当史阿和刘和施施然来到于吉等人放倒文武百官的那间大房子的时候,王图已经吩咐过手下回来了。 看见史阿和刘和,王图眼前一亮,呵呵笑道:“原来史阿先生来了,现在可以和先生平心静气的谈一谈,实在是连想都想不到呢。” 史阿扫了王图一眼,别有深意道:“世事难以预料,没有哪个人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你说是吗?王图将军。” 王图一呆,有点不明所以。 于吉却站起身来,朗声长笑道:“史阿将军,好久不见。” 史阿长时间在宫中居住,当然知道于吉此人,而且前一段时间于吉在宫中居住了很长时间,史阿与他见面的次数不少。刚才进屋的时候更是一眼便看到了于吉,他是第一流的高手,当然可以感觉到才一进来时于吉便向自己散发出来的一阵阵跃跃欲试的杀意。 史阿岂会放在心上?当下点头道:“原来是于吉先生,不知何时回长安的?也不禀报圣上一声?” 于吉心中佩服,这个史阿不愧是大汉第一剑师,只看他此时此刻态度仍然冰冷如霜雪,就可知道这人心志何定坚决。 要知道,史阿之所以敢如此大胆的来到这里,乃是因为对自己的本领有着绝对的信心,今日的史阿已经达到了他的师父王越的全盛境界,当年灵帝初死,洛阳大乱的时候,王越就在宫中杀出重围,然后飘然而去,那许多的弓箭手都拿王越无可奈何,易地而处,史阿当然也有这种本领。 武功到了史阿这个境界,已经完全跨越了马上步下和长短兵器的限制,一柄长剑在史阿手中足可刺透千军万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就像王越对上吕布一般,若不是王越受伤在先,只怕当时命丧当场的就是吕布了。在王越的手中,什么武器不是杀人的利器? 若是有必要,史阿完全可以转身便走,杀回汉献帝的寝宫去,谁也无法阻挡。 当然,若是敌人中有超卓高手,那有另当别论,比如说现在自己站在了史阿面前。 但问题恰恰在此,史阿并不知道自己秘密回京的事实,自己突然出现在史阿面前,对方居然全无半点反应,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这恐怕不是料事如神,而是完全看破了生死成败的一种表现,这令想要趁史阿心志凌乱而一举击杀史阿的于吉大惊失色,第一次产生了技不如人的想法,故此对史阿说话分外客气。 更何况现在并非只有自己在场,张绣这有“北地枪王”的一流高手也在一边。 不过于吉这人心理调节能力极强,马上就从示弱的心态上恢复过来,因为他知道今天在此不是为了和史阿决斗,而是为了缠住史阿,然后派人攻下汉献帝的寝宫,控制汉献帝,实在没有必要和史阿以硬碰硬。 于吉看向史阿,微笑道:“史阿先生不要怪罪老夫了,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史阿看着气势稍有减弱,随机更加强盛起来的于吉,心中暗叫可惜,未能在于吉的心中打开心灵缺口,待会儿对付于吉将会非常麻烦,淡然道:“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似乎本人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于吉长笑一声道:“史阿先生明白就好,这里的确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史阿先生,但是老夫却可以阻挡住史阿先生一时三刻,在这段时间里,可是会发生很多事情的。”言罢,便直视史阿,等着史阿的答复。 在一旁的王图是得意洋洋,现在己方的形势非常有利,史阿现在已经失去了谈判的资格,除了与己方合作便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只要汉献帝到手,史阿是死是活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在一旁张绣怀中抱着长枪,低头喝茶,但是身上冰冷的杀气也正在不断地冒出。 史阿知道张绣正在蓄势待发要一举拿下于吉,心中冷笑。这于吉和王图自以为是猎人,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变成了猎物。 想到这里,史阿看向了此时悠然自得的贾诩,冷然道:“贾诩先生,王子服大人呢?难道就让一个没有官职的杂毛道人和一个只能负责禁军的禁军统领来和我谈判吗?” 贾诩还未说话,史阿边上的刘和却接过了嘴,这势利小人面带微笑道:“史阿先生此言差矣,现在最重要的是圣上的安全,人家派谁来不都是一样吗?又何必吹毛求疵?再说……” 史阿看也不看他,不容他说完便冷然道:“刘和闭嘴!你要搞清楚,你是圣上的臣子,就算你是蝇营狗苟的小人,也要有为主前驱的觉悟,更何况你父亲刘虞乃是天下第一忠臣,一直到现在,任何人提起令尊都是真心佩服,看你今日之所作所为,实在是个不孝子孙,哼!刘氏宗族怎会有你这等窝囊废?你还不如那以‘光武遗命’为己任的刘备呢!” 刘和被史阿数语骂得狗血喷头,默默无语。 厅中众人默然,均被史阿的气势所震撼。 贾诩蓦地笑道:“还是王图大人说得好,史阿先生现在没有资本和我们讲条件,我现在就叫人去打开圣上寝宫的大门,请圣上出来,看你能奈我何?” 言罢,贾诩便招呼人手进来。 进来答话的当然是张愈这被释放出来的特级高手。 贾诩微笑道:“史阿先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有你的同意,我们就不必撕破颜面,相安无事的把圣上请出来,兵戎相见就不好了,毕竟我们以后还要同殿为臣,圣上的安全还要由您来保护。” 史阿见贾诩把张愈叫了进来,就知道动手在即,而贾诩现在所说的话无非是在分散王图和于吉的注意力罢了,自己又岂能不配合?冷然道:“你也知道兵戎相见会令后世诟病啊,哼,即便是我史阿回不去,一时三刻之间,你们也没有能力攻打下来圣上的寝宫。日后消息传了出去,我看你们有何面目立于天下人面前,作百官的典范。” 于吉和王图闻言脸色微变,情绪出现了波动。 贾诩见状心中一喜,眯起眼睛对史阿道:“史阿先生没有听说过栽赃吗?我们完全可以说史阿先生你胁迫圣上,我们完全是救驾之举。” 史阿身上杀气开始蔓延,粗大的右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淡然道:“若是如此,我史阿发誓定要杀净张绣将军府上的人。” 张绣闻言趁势站起身来,一摆手中长枪,那枪尖儿在雪亮的灯光下闪烁出一片玄奥无比的光影,摇摇指向了史阿。 于吉、王图、张愈也都蓄势待发,隐隐包围住了史阿。 史阿心中暗赞张绣机灵,如此一来,便找到了动手的机会。 贾诩也是十分配和,微笑道:“若是如此,那么死亡的名单上定会添加上太史慈孤儿寡母的名字。” 史阿装作脸色一变,随后长叹一声,紧握住剑柄的手缓缓放开了。 王图和于吉却并没有立刻放松,双眼仍然紧紧盯着于吉的双手不放。一直等到史阿的右手放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杀气大减。 就在这时,一直紧盯着王图动作不放的张愈突然抽刀而上,对着王图便是闪电一刀。 这一刀蓄势待发已久,乃是张愈全部精气神的集中,故此才一出刀便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这一变故王图和于吉根本就是始料不及,谁也想不到贾诩招呼进来的人竟然会在这时候对王图痛下杀手。 王图回过神来的时候,张愈斩马刀已经化作长虹奔袭眼前,凛冽的刀气扑面而来,王图在措手不及下,立时神为之夺,看着刀光目眩神迷。 于吉冷哼一声,才拔出长剑来,却见人影一闪,张绣已经直奔王图而去,那方向正对着张愈。 于吉才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想到堪堪掠过自己身边的张绣的腋下斜刺里标出枪尖来,直刺于吉的胸膛。 于吉始料不及下,来不及反应,手中长剑立时击出,堪堪磕开了张绣的长枪,惊魂甫定下,张秀的身子已经好似陀螺般旋转,手中长枪好似连环,一枪连着一枪,枪枪刺向于吉的心脏。 于吉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往遇见对手,总是能以速度速战速决,可是眼前的张绣的长枪韧性惊人,好似有无限的粘着缠住自己,让自己无法脱身。 转眼之间,张绣已经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连续刺出了十五枪,弄得于吉手忙脚乱。 这张绣不愧是“北地枪王”,手底下有惊人的业艺,一套“百鸟朝凤枪法”把一把长枪舞弄得似长风吼玉树,如银龙翻海底,重重枪影翻飞,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及。 以于吉之能,也只有暂时避其锋芒,找机会反击。 而就在此时,一人的声音在于吉耳边响起:“本人早就说过,事实难预料!” 于吉心中大骇,他当然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史阿!张秀和史阿联手对付自己! 于吉的心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蓦地,在好似波涛滚滚而来的枪影之中,一点白光好似银星闪动,直奔于吉的眉宇之间。 于吉心知自己实际上已经遭遇到人生以来最大的危机,故此全心投入,心中不敢有半点杂念,肃容凝神,手中长剑摆出,好似变魔术一般,一把长剑变成了两把,分别敲击在了史阿的长剑与张绣的长枪上。 枪影散去,剑光盈来,于吉身边压力一轻。 心中却无半点喜悦,因为他知道更大的危机就会到来。 果然张绣正过身来,手中长枪全力击出,“百鸟朝凤枪法”好似鲜花般蓦然开放,于吉的身形已经被裹在其中。 于吉心中暗暗叫苦,若是只有张绣,他便有十足的把握脱身,可是此时多了一个史阿,他便无可奈何。 每次要抽身出来的时候,史阿的长剑便令他进退不能。 眼前这种无法扬长避短的形势实在是于吉生平破题儿第一遭。 渐渐的,于吉的眼睛便被史阿长剑的剑尖所闪动出来的银星所吸引,疲于奔命。 另外一面的王图也是苟延残喘,虽然张愈不可能和张绣与史阿同日而语,但是王图本身也并非是什么高手。张愈这特种精英中的精英要收拾他当然是绰绰有余。 王图本就是被张愈突然袭击,再加上自己的身手和张愈相比差上很多,因此唯有苦苦挣扎。 尤其是张愈那种杀机深重的高效率打法,好似面对俗世仇敌一般,惊涛骇浪般打击着王图,令王图气喘嘘嘘,根本就喘不过气来,想要高喊一声都有所不能。 那凌厉的刀光好似流水连环不断,横削竖劈,连连击打在王图的长剑的剑身上,发出铿铿锵锵的声音,好似雨打风铃,声声悦耳。 此时屋中袖手旁观的人只有刘和与贾诩。 贾诩面上含笑,一幅全不在意的样子,眼睛却看着刘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刘和蜷缩在角落中,惊慌失措,完全不明白眼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场中动手的五人兵器上所带起的寒风好似凛冽的朔气,弄得刘和衣角翻动,须发皆青,全身瑟瑟发抖。 眼见到五人战况越来越激烈,刘和勉强提起精神来,抖抖索索站起身来,一步一挪向门外蹭去。 “刘和大人,你要到哪里去?”贾诩的声音悠然传来。 刘和听得面上的肌肉一颤,抬起头来,看见面目阴沉冷酷的贾诩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好像弄人命运般不可琢磨的微笑,令他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刘和勉强一笑道:“贾诩先生,我只是想回到圣上的寝宫而已。” 贾诩莫测高深的一笑道:“刘和先生最好站在这里哪也不要去,否则很难活命,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刘和先生到底算是哪一方面的呢?” 刘和哭丧着脸,对着贾诩道:“我完全被弄糊涂了,还望贾诩先生一开茅塞。” 贾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其实事情很简单,王子服等人定下了毒计,用美女计让司空大人中毒身亡,立下汗马功劳的当然是董承大人,他强抢到府中的小妾就是群玉阁的头牌龙女。” 刘和闻言点头道:“此计大妙,太史慈一死,天下就少了一个祸害。” 贾诩深深望了刘和一眼,心知这刘和根本想不到己方乃是太史慈一方的人,也不反驳,淡然道:“而眼前的王图和于吉说穿了,都是曹操的人。他们在长安是奉了曹操的命令,希望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和张绣将军、还有吕布、李傕郭汜都是曹操收买的对象。” 刘和虽然并非人才,但却深明政治,立时对曹操的企图心领神会,倒吸一口冷气道:“好厉害的曹孟德。”旋即醒悟似的讨好贾诩道:“当然,曹孟德再厉害也没有先生厉害。” 贾诩看了一眼战局,赞叹道:“曹孟德的确厉害,即便是我也不敢轻言稳胜。刘和大人莫要胡言乱语了。” 刘和心知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当下不再言语。 “啊——!”的一声,惨嚎传来,贾诩和刘和循声望去。 却见王图已经倒在地上,鲜血迅速地从腰间和大腿的衣物处渗出,面色苍白,毫无人色。 张愈的斩马刀已经停留在了王图的脖项处。 贾诩向刘和招招手,施施然走向了王图,刘和哪敢不从,唯有乖乖地跟在后面,来到了王图的身边。 王图恨恨地看着贾诩,不屑的向地面上吐了一口痰,恨声道:“贾诩,原来你是背信弃义之徒……” 贾诩打断道:“你不需和我做出如此言词,曹孟德在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决心之后,便找上了我贾诩和张绣将军,自然知道我二人并非是什么善男信女,左右是与虎谋皮,和我谈什么仁义道德?” 王图闻言为之语塞。 贾诩好整以暇道:“曹孟德之所以这么自信地找我和张绣将军合作,就是认为我二人无力单独控制长安,而王子服等人又绝非是成大事的人,所以才这般放心地与我两人合作,对不对?” 王图闻言身躯一震,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贾诩,显然是被贾诩说到了心里,曹操的确说过相类似的话。旋即恼怒道:“你既然明白为何还会做出背叛曹公的事情?对付我们对你和张绣有何好处?” 贾诩嘻嘻笑道:“王图先生的反应还真是慢呢,你没有看见张绣将军正和史阿先生联手对付为曹孟德造声势的于吉吗?” 刘和听得不明所以,可是颇富才智的王图却听明白了,一张俊脸立时转白道:“难道你和张绣是太史慈的人!” 贾诩哈哈一笑,神态中有说不出的骄傲。 ------------ 第十章 剧斗(下4) 第十章剧斗(下4) 王图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晰的传入到了正在苦苦挣扎的于吉的耳中。令这妖道心中振荡,手下大乱。 史阿与张绣都知道贾诩正在用王图扰乱于吉的心灵,故此手下加紧招呼,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于吉拿下。 于吉当然明白贾诩的意图,但是无奈王图传出的消息实在太惊人了。 贾诩若是太史慈的人,那岂非意味着王子服和曹孟德两方的所有计划都在太史慈的掌握之中?若是如此,太史慈又怎会死于非命? 长安计划彻底完了,而曹孟德也将会因为错判了形势而导致中原大战的失败。 听到王图的话而变得面色苍白起来的人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刘和,打死他也想不到贾诩和张绣居然会是自己的大冤家太史慈的人。 自己刚才似乎说了很多对太史慈不敬的话来着,完了。刘和一阵眩晕。 王图也咬着牙看着贾诩,恨声道:“太史慈真是狡猾,居然还有这一步棋!”不过声音低了很多,显然是不希望打扰到正在奋战的于吉。 贾诩悠然道:“自从上一次长安之乱后,我贾诩和张绣将军便已经投入到了青州军,只是主上一直无法弄清楚王子服一党的具体成员,因此迟迟未动手发难,用出了反间计,让我和张绣将军打入了王子服一党的内部,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曹孟德送上的额外收获,真是令人喜出望外呢。” 王图听得心中大恨,大声道:“太史慈未死又如何,哼,只怕他到了中原也没有命回来,我家主公另有计策对付太史慈。” 贾诩哈哈一笑,然后木无表情道:“王图将军说的不会是投在司空府中的尹氏吧?曹孟德的疏不间亲之计早就被我贾主公看穿了。” 王图不能相信地失声惊叫道:“你们已经知道了尹氏夫人的身份?” 贾诩看向在战场上越发手忙脚乱的于吉,若无其事道:“我家主公岂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破坏与心腹之间的良好关系?曹孟德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枉我贾诩一向敬重曹操是个英雄。我家主公略施小计,便已经瞒过了曹孟德。” 王图的脸色越发苍白,全然不再理会鲜血正不断地从伤口涌出。 贾诩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冷然道:“王图将军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现在中原战局曹孟德的胜利不过是一个假象,我家主公定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徐庶和张济用不了多久就会向曹孟德动手,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青州四军中的鲁肃大军早已经潜回了青州,集结在徐州边境,到时候定会让将军看到一出好戏的。” 于吉的耳中不利的消息不断地传来,手中长剑更是乱的没有了章法,只能凭借敏捷的身手在不断地闪展腾挪,堪堪保住性命。 贾诩声音更加冰冷,对着王图道:“到那时,曹孟德和王子服等人都是欺君罔上的罪人,主上对付你等更是名正言顺。” 王图看着贾诩,嘿嘿地疯狂地笑了起来道:“太史慈有足够的本领对付曹公,不过曹公早有后路,哼,长安计划失败了又如何?太史慈不是很爱惜名誉吗?曹公完全可以说我们这些人是为了协助太史慈平息乱党的,太史慈却背信弃义,杀人灭口,天底下谁不知道曹公和太史慈的关系不错?到时候太史慈就变成了口诛笔伐之徒,要去攻打曹公只会惹人诟病。” 贾诩大摇其头道:“我家主上的确很爱惜名誉,但是却不同于那位四世三公的袁绍,未想好怎么做,我家主上岂会妄动?王子服等人的罪名当然是毒杀死空大人,而曹孟德的罪名则是选送歌女,冒充自己的女儿献给圣上,只这一样,曹孟德便是天下的罪人,没有人可以救他。” 王图闻言脸色再无半点人色,用手指着贾诩,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贾诩却悠然道:“我记得宫中的那位曹孟德的女儿真名叫做来燕儿,乃是当年洛阳城中新崛起的花魁,我没有说错吧,王图大人。” 王图长叹一声,闭目不语。 贾诩向张愈一使眼色,张愈便把王图捆缚起来,为他止血。 此时门外突地爆发出了喊杀声,声震皇宫。 贾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知自己的手下开始了控制皇宫的战斗。 “当”的一声响传来。贾诩循声望去的时候,于吉的长剑已经跌落在地,喉咙上放着的正是张绣的枪尖。 史阿的长剑却早已经收回到剑鞘当中,只是一双虎目紧紧地锁住于吉的身形,不让他敢有半点异动。 于吉的手掌已经被洞穿,鲜血正在流出,显然是被史阿刺穿的,真不知道史阿这一剑是怎么刺穿于吉拿剑的手掌的。 贾诩悠然的走到于吉的身边,看着闭上眼睛不说话的于吉,轻声道:“而于吉先生你,则是曹孟德的另一个罪证,哼,搅得天下大乱的张角的师父于吉先生居然乃是曹孟德的手下,而且还在长安妖言惑众,欺骗圣上,带兵入宫,我看曹孟德怎么自圆其说,只怕他是百口莫辩!” 于吉蓦地睁开双眼,看着贾诩,眼中闪过无可奈何的光芒。 史阿心中却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个于吉真是难以对付,要不是贾诩创造出了种种有利于己方的形势,只怕这于吉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即便是留下他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轻松。 张绣却看向贾诩,沉声道:“文和先生,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贾诩哈哈一笑道:“张愈你马上带一支军队控制起这些被抓住的文武百官,不得走漏一个。” 张愈领命而去。当然,临走时没有忘记带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刘和。 贾诩转头看向史阿,柔声道:“史阿先生当然是回到圣上的寝宫,保护圣上的安全,以防万一。” 史阿哈哈一笑道:“这个当然。”转身飘然而去。 张绣收起长枪,对贾诩恭敬道:“文和先生,我真是服了你了,您的言语比我的长枪和史阿先生的利剑都要厉害。” 贾诩掸了掸自己的衣袖道:“庞统可以给关羽换马,田丰先生都可以指导许褚将军武功,听说主上很早时候便要袁术手下的降将纪灵将军丢弃三尖刀,改用长枪,我今天不过是动摇于吉的决心,又有什么了不起?” 张绣愕然道:“文和先生居然这么熟悉青州的将领。” 贾诩闻言笑了笑,以少有的对人诚恳的态度对张绣肃容道:“将军,现在我们已经是青州军的一员了,并非像原来那般独来独往孤军奋战,在这乱世,我们都缺乏称雄的资本,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安于本分并非是老实可欺的代名词,一个人只有知道自己的缺点和长处,才能够很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现在都是青州的谋臣将领,不可不知主上的心思,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就是主上争霸天下的思想根本。将军没有看出来吗?在主上这里,光武帝的一切思想都被变得似是而非,主上实在是托古改制的高手,既然提倡‘君子配五德’,讲究万事万物的和谐,我们若是不了解其他同僚,又岂是尽了一个做臣子的本份。” 张绣听得矍然而惊,默然半晌,才抱拳道:“小子受教了。” 贾诩淡然道:“将军也不必刻意如何,只是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好。” 张绣点头道:“张绣晓得了,对了,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贾诩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道:“宫中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王子服和王图两人都已经被抓了起来,群龙无首,宫中的禁卫就变成了乌合之众,有我在便可以了。将军现在就去指挥长安城中我们的军队,和长安城内的青州军会合。” 张绣愕然道:“没有先生的指挥,如何能取得最大的胜利成果?” 贾诩看着张绣柔声道:“将军,主上今次留下的诸葛亮在青州有新一代第一军师的美誉,是个连郭嘉、徐庶、鲁肃等人都自叹不如的不世奇才,有他在长安城,我自可功成身退。” 张绣一愕,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贾诩看向外面夜空的新月,自言自语道:“长安应该恢复平静了。” 随后,皇宫中的叛乱被迅速扑灭,汉献帝在史阿的保护下获得了安全,宫中的事物自然有贾诩应付。 张绣出宫之后便集结军队开始了对长安城中的两股叛党进行了逐个击破。 此时,围攻司空府和前往蔡邕府邸的董承大军还不知道宫中发生的巨变,正在按照董承给他们的指示完成任务。故此张绣大军一经出现,便彻底地打乱了这些叛党的计划。 张绣大军一阵冲杀,司空府的士兵便一哄而散,留下了无数具尸体。 黄奎和许芝这两个好色之徒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被抓了起来。 随后,攻击蔡邕府的叛军也被团团包围,最后缴械投降。 此时,长安城中火光冲天,染红了整个夜空,全城都是喊杀声,下的长安城内的百姓门户紧闭。一个个抱着老婆孩子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 唯一剩下的就是在东城和北城骚扰的两股叛军,张绣的军队和也不知道真实情况的曹操在长安通过王图等人所收买的叛党军队会合,准备开始合力围剿董承的叛党军队,却不想被张绣在半道上解决掉了他们的武装,令他们束手就擒。 随后,青州军和张绣大军很有默契地开始攻击董承在长安城中最后的两支军队。 开始这两支军队还想负隅顽抗,但是当听说董承王子服等人已经被抓起来后,便放弃了抵抗,张绣大军和青州军开始收编这些军队。 到了天明时分,长安城已经稳定下来了。 清晨时候的太阳还未明亮,日夜兼程的徐盛敲开了长安城的城门,满头大汗地进来了,却沮丧的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赶上热闹,自己的一千青州骑兵根本没有派上用场,这令徐盛很郁闷。 才进城不久,迎面便碰上了张绣,这满面含煞的一流高手正端坐在马上,倒提着带血的银枪和浑身是血的得力手下胡车儿谈笑风生呢。 徐盛迎上前去,恭敬地向张绣打招呼。 张绣很热情的的和徐盛说话,弄得徐盛有点受宠若惊,不明白为何一向孤傲的张绣会对自己这般热情。 徐盛心中挂念司空府,便向张绣询问起司空府的安危。 张绣告诉徐盛,战斗才一结束,诸葛亮便已经回到司空府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徐盛一天便明白了。诸葛亮是去处置尹氏了。 司空府,众人脸上无不喜气洋洋,坐在诸葛亮的周围,听诸葛亮妙语如珠的讲着战斗的全过程。因其独特的视角和犀利的语言,把一场小战斗说得无比翔实却又简明生动,听得众人如痴如醉,时时发出赞叹。 正听得惊心动魄处,一名士兵走进客厅,向诸葛亮恭声道:“诸葛军师,尹氏已经被带到。” 在战斗之初,便被接回司空府的管宁、陈群、张紘、诸葛瑾等人闻言,无不露出冷笑,时至今日,再也不用对这毒妇虚与委蛇,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王基连忙命人把尹氏带了进来。 尹氏是突然间被抓起来的,茫然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是曹操奸细的事情会东窗事发,故此此时还在演戏,抱着自己的儿子、日后在历史上大大有名的何晏愤愤然走上了大厅,立在那里,看着对自己冷眼相向的众人。 张紘这人沉默寡言,但是却性烈如火,见到尹氏在这种情况下还在做戏,眼中冒火,一拍桌子喝道:“毒妇,你还不跪下!” 尹氏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想要趁司空大人不在的时候对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动粗吗?难道你们就不怕司空大人日后怪罪?” 张紘气得青筋暴跳,才要说话,却被管宁拦住,这三国第一内政专家看着尹氏淡然道:“尹夫人,你不必再演戏了,其实在你才一进司空府的时候,我家主上就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尹氏被管宁这奇兵突来的话语弄得一愣,没有说话。 诸葛亮微笑道:“当年洛阳大乱,大将军何进满门被一心想要夺权取而代之的袁绍派乱军赶尽杀绝,何琳小姐当年也是幸运地遇见了徐庶先生和许褚将军才逃过大难的,夫人当时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又如何逃过这场劫难呢?那一定要有人帮忙才好,当时真心为何进大将军好的人只有曹孟德,也是曹孟德最先看出了袁绍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所以若是夫人能够逃出生天,那么帮助夫人的人就一定是曹操,我说的没错吧?” 尹氏被诸葛亮说的花容失色,不能置信道:“你是何人?竟然……”旋即闭口不说,但是人人都知道尹氏下面的话语定然是“竟然知道的这般清楚” 这类的话语。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我青州一向卧虎藏龙,小子只不过是个无名之辈,至于曹孟德的计策,则完全是我家主上看出来的,夫人不必吃惊。” 尹氏呆立在大厅中间,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真正看得起过太史慈,始终觉得太史慈虽然厉害,但是和曹孟德相比,根本不足为惧,曹孟德偏安江东,只不过因为没有得到一个好机会罢了,若是有太史慈那般机遇,曹操定会更加出色。 现在听完诸葛亮的分析,尹氏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太史慈的可怕之处。 原来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最要命的事情是,她一个人死了不要紧,却因为她的失误将会导致曹操全盘计划的失败,这令尹氏无法接受。 原本想要报恩,结果却害了曹操。 不用问,徐庶对太史慈的不满肯定是假的,曹孟德想要利用徐庶控制中原,攻下青州,击败太史慈的意图完全落空了,而且还将会被太史慈反过来算计,不知道要受到多大的损失。 看着面无人色的尹氏,诸葛亮轻声道:“夫人多想无益,按照夫人所犯下的罪孽,百死难偿,但是夫人却要为其他人想一想,我劝夫人最好与我们青州合作,这才是最好的出路。” 尹氏闻言,把心一横,咬碎银牙道:“要我背叛孟德,休想!我绝对不会帮助你们去害蒙德的。你们杀了我们母子吧!” 诸葛亮怜悯地看着尹氏,微笑道:“夫人当然有权选择自己的命运,但是莫要后悔才好。” ------------ 第十一章 收局 第十一章收局 尹氏听了诸葛亮的话,一阵冷笑,脸上显现出了刚毅的神色,与她那狐媚动人的容貌绝不相像,冷笑道:“我从孟德那里来的时候就没有准备活着回去,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 众人齐齐一怔,看着傲然亭亭玉立的尹氏,有点对着一直看不起的女人刮目相看,没有想到这柔弱的女人做起事情来这般决绝。 诸葛亮早知道尹氏会这样回答,目光便落到了尹氏怀中的孩子身上,轻声道:“敢问夫人,若是夫人如此轻易的撒手人寰,你这孩儿又要怎样呢?” 尹氏的目光也随着诸葛亮的话语落到了怀中婴儿的身上,眼中充满了母性的光辉,轻声道:“你又怎么知道这孩子真的是我的孩儿?难道就不可能是别人就阿的孩子吗?” 诸葛亮摇头道:“曹孟德虽然是我家主公的敌人,但是却是一位英雄,用孩子要挟夫人的事情,曹孟德还做不出来,而且若是这般做的话,只怕夫人不会对曹操这般死心塌地了。” 尹氏抬起头来看向诸葛亮,镇定地微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孟德的确不是这样的人,这孩子也的确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听说青州军法如山,绝不会罪及无辜的,我的孩子交给你们有何妨,只是希望他日后平平安安的生活,不再生逢乱世,像我们这一代人一般流离失所。” 陈群在一旁忍不住了,想要出言点醒尹氏高看了曹操,希望尹氏明白曹操这么做是因为摸透了尹氏刚烈的性格,故作宽容,赢得她的死命。 陈群还未出声,便被身边的诸葛诞拉住,在他耳边轻声道:“陈兄勿要多言,尹氏中毒已深,对曹操已经是完全的崇拜,不要有任何针对曹操的言语,否则都会被这尹氏认为是诋毁曹操,只会坏了主上的大事。” 陈群这才忍住不说话。 诸葛亮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夫人说得有理,只是夫人有没有想过这孩子长大之后怎么办呢?若是他问起他的父母是谁,我们又当如何作答呢?难道实话实说,要他一辈子生活在仇恨中?难道要他不自量力的来找我家主上报仇,丢掉性命?” 尹氏被诸葛亮说的欲言又止。 诸葛亮冷然道:“还有,夫人走后,我们怎么向何琳小姐交代,她现在只有两个亲人,现在却死于非命,教她情何以堪?相信夫人也看出来了,何琳小姐早年深受刺激,现在性情大变,若是再被她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夫人地下有知就忍心看着何琳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吗?” 尹氏被诸葛亮说的语塞,旋即有点不自信道:“你们会想办法让何琳活下去的,不是吗?”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夫人还真是高看我们,不知道夫人为何帮曹孟德施展美人计的时候把我们想的那般低能,不错,我们的确有本领让何琳小姐活下去,不过我要告诉夫人,我家主上说得好,支撑一个不愁吃穿的人活下去的东西无非是爱恨两字,夫人死后我们便可以说夫人贝贝曹操的乱兵杀死的,你看如何?” 尹氏闻言大惊,首次脸上显现出了慌乱,对诸葛亮尖叫大喊道:“不要,那岂非是害了孟德。” 这一生的叫喊过于高亢,立时把原本在他怀中沉睡小何晏惊醒,哇哇哭了起来,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尹氏连忙低头去拍弄孩子,还在众目睽睽下全没有半点迟疑地把罗衫解开,露出了胸前一支傲然挺立的丰满翘乳,忙不迭地把那一点嫣红塞入到何晏的小嘴中,那何晏含着乳头,哼哼唧唧的小声啜泣。 众人默默看着尹氏的动作,虽然她的白嫩乳房在剧烈的动作下颤颤微微,显得香艳无比,但是此人却没有人产生色欲的念头,心中只有叹息。 若是不论立场,抛开敌我,看来这个尹氏的确是个好女人,至少到现在,她还没有埋怨曹操把自己弄得这般进退不能的境地。 诸葛亮却不会放过尹氏,要像放过也有所不能,要知道现在乃是说动尹氏的最关键时刻,不能有半点疏忽,否则日后有太史慈头痛的。 当下淡然道:“夫人,你走后,这孩子当然是要交给何琳小姐抚养,若是这孩子长大之后知道自己的仇人乃是曹操的话,你说你的儿子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尹氏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她当然明白诸葛亮这么做之后的结果,那当然是自己的儿子何晏去找曹操报仇了,那将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尹氏有点摇摇欲坠起来。 诸葛亮这才微笑道:“所以夫人应该明白,和我们合作才是夫人现在报答曹孟德最好的方式,而且夫人现在要死,不过是出于羞愤,认为自己连累了曹孟德,既然夫人有此觉悟,那就不应该再一次用自己的死连累曹孟德了,那岂非是错上加错?若是夫人活下来,不但间接帮助了曹孟德,而且还可抚养孩子,不让何琳小姐伤心?” 尹氏低下头去沉思,显然是被诸葛亮的建议说动了。在那里考虑如何取舍。 诸葛亮心知自己已经将近成功,连忙笑道:“夫人,现在您已经对曹孟德没有任何帮助了,又何必一厢情愿地置身其中呢?那不但于事无补,而且还会害了曹孟德,那又何必呢?” 说完后,大厅之内一片安静,没人说话,生怕惊扰到尹氏。不过每个人心中都对诸葛亮佩服极了,这小子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居然令尹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曹操的铁血心腹说的哑口无言,难以抉择,这份观人入微,揣默别人的心理十拿九稳的本领实在可怕。不期然间,每个人都生出了没有与之为敌的侥幸感。 尹氏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抬起头来颓然道:“一切就按照小朋友你说的办吧。” 诸葛亮心中大喜,表面上却不露声色,肃容道:“夫人果然是聪明人,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尹氏像失去所有力量一般苦笑道:“但愿吧,对了,你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在下琅琊诸葛亮。” 尹氏娇躯一颤,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对青州人才深为了解的曹操向自己说过的青州未来的第一军师。 果然名不虚传! 诸葛亮却长叹一口气,长安攻略基本完成,就剩高陵城那里还未退兵的吕布军队了。 这一天的下午,高陵城传来了消息,太史慈的渡河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高陵城的东面,和田丰大军形成了犄角之势,直逼吕布大军。 吕布已开始不明所以,等到出营看到太史慈的营盘上随着大风上下翻飞招展的旗帜上面写着“太史”两字的时候则是惊疑不定,不知道这是不是田丰的计策。 随后,太史慈便带兵出营应战吕布。 吕布一见太史慈大惊失色,立时知道长安城内发生变故,王子服等人肯定没有成功,而且张绣那边也出了问题,否则太史慈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高陵城内的田丰大军也出城和太史慈的军队兵合一处。 吕布知道不妙,便回兵营中,准备撤军,可是手下众将却众说纷纭,主张退兵和主张先于太史慈修好的双方争论不休,令吕布举棋不定。 前一派认为太史慈本就把吕布当成大敌,早晚会翻脸,所以现在趁机撤退,回北地积聚力量才是正道。 后一派则认为要趁退也要先稳住太史慈才对,否则己方连撤退都会有很多的麻烦,日后与太史慈的关系如何那是另当别论,先要应付过去眼前才好。 前一派则反驳说这一次太史慈根本不会答应吕布的任何请求,到时候如果被拒绝,那么只怕军心士气都会受到影响。 后一派也不甘示弱,认为太史慈从天下大事出发,一定会同意的,毕竟吕布身负抵抗鲜卑的使命,而且现在太史慈和曹操在交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太史慈为了稳定长安地区,一定会答应吕布修好的要求的。 双方各执一词,各有道理,争吵的不可开交,弄得吕布心浮气躁,烦躁不已。 吕布不是不想和太史慈修好,问题是太史慈会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要知道这一次自己可是明目张胆针对太史慈,太史慈会否放过自己呢? 正在心烦的时候,营外有人来报:太史慈大军中使者求见。 吕布闻言大喜,连忙叫人把太史慈派来的使者请了进来,来人正是郭淮。 吕布一摆手,要郭淮坐下,冷硬的问郭淮到这里有何事情。 郭淮早看穿了吕布的色厉内荏,便阐明了来意,希望双方修好。 郭淮的话令大营之中吕布一方的人无不松了一口气,谁都知道和太史慈交战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郭淮哪能看不出吕布一方这些人的如释重负?便向吕布说明长安城的内乱已经平息,希望吕布退兵。并且暗示太史慈知道所有的事情,还声称吕布不过受到了王子服等人的蛊惑,否则吕布本身不会和太史慈为敌的。 吕布很想说两句场面话,但是被郭淮这么一说的话,便不好开口,满面堆笑地答应了郭淮的要求。 郭淮则趁机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希望吕布撤军的时候截住李傕郭汜的后路,协助青州军消灭掉李傕郭汜的军队。 吕布自然是满口应承,正是想要趁这个机会缓和与太史慈的关系。 郭淮又把张绣和贾诩乃是太史慈方面的人告诉了吕布,令吕布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毕竟贾诩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若是自己一味与太史慈为敌的话,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郭淮当然不会告诉吕布贾诩和张绣是何时投向太史慈的。 吕布却认为太史慈军中有贾诩和张绣在,自己和太史慈的关系缓和的余地大了很多,更加高兴,当下摆下酒宴招待郭淮。 郭淮推托不过,便留了下来,尽欢而散。 郭淮回去后,禀明了一切,太史慈放下心事,便领着几名侍卫,快马加鞭赶回长安。 次日,吕布开始退兵。 而田丰则留下了郭淮镇守高陵,自己带着许褚领兵直奔李傕郭汜的驻军之处进发,开始针对西北军阀的第一战。 太史慈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回到了长安城,回来之后便直奔司空府。 来到司空府外,就看见司空府的外墙一片狼藉,显然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所产生的结果。 不过司空府的外墙本身并未有丝毫的变形,由此可见虞翻这天下第一的建筑宗师的设计师何等的高妙。 太史慈才一进大厅,就看见一群正在说笑的人站起身来相迎。 张绣、贾诩、胡车儿、管宁、诸葛兄弟、张紘、陈群、徐盛等人,一个个高声颂赞。大厅之中一片热闹。 太史慈哈哈大笑,又看见尹氏也盈盈站起,怀中抱着自己的儿子,向自己肃容点头,心中大是宽慰,知道诸葛亮已经成功,为自己减少了日后的一个大麻烦。 自己总算对何琳有个交代。 当下对尹氏微笑道:“夫人,能够看见你安然无恙,真的很好。” 尹氏当然明白太史慈的意思,淡然道:“司空大人,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妾身已经觉得与这尘世间的事情全无半点关系,只是想要向司空大人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大人成全。” 太史慈看着眼前这美艳绝伦,但此刻却没有半点狐媚之色尹氏,觉得这尹氏有点不大对劲,点了点头道:“夫人请讲,太史慈能够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尹氏轻声道:“我希望司空大人可以为妾身在这司空府内弄一座小小的道观,让我潜心修道。” 众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这般如花似玉的人儿弄得心如死水,古井不波有点可惜,不过却也听出了尹氏的心灰意冷。 诸葛亮知道,尹氏不死是为了曹操,但是却在向众人表明了自己行尸走肉的态度,心中暗叹:也真是难为她了。 第一次,诸葛亮的心中产生了强烈要结束乱世的想法。 太史慈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便是强人所难,当下点头道:“夫人有此请求,太史慈当然会尽量满足,我还会请人来帮主夫人好好教导令公子。” 尹氏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贾诩才出言道:“主上,王子服和王图等人到底要如何处置?” 太史慈微笑道:“先把他们押上来再说。”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尹氏,肃容道:“夫人还是回避的好,王图和于吉看见夫人在此,只怕对夫人的心情产生影响。” 尹氏站起身来,平静道:“还是司空大人想得周到。妾身这便走了。” 言罢,袅袅娜娜而去。 不多时,王子服一党共六十多人,再加上王图一党共二十多人都被押了上来。 相对于对一切事情懵然不知的王子服一党来说,王图等人当然平静得多了。 王子服等人一见自认为必死的太史慈居然此时安然无恙地坐在座位上,一个个震惊无比,相顾失色。 有几个人想到了自己即将要遭到的命运,立时吓得双腿发抖,那好色的黄奎还尿了裤子,弄得厅中众人纷纷掩鼻皱眉。 王基皱着眉头命人把黄奎拖下去。 太史慈一眼便看见了董承,眼前一亮,呵呵笑道:“董承大人,这许多时日,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大人赠我美人的恩情呢。” 董承此时已经知道龙女那里出了问题,咬牙道:“龙女那贱人居然敢出卖我,叫她不得好死。” 太史慈悠然道:“大人难道没看见本司空会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吗?我既然可以骗过咱们的大国手吉平先生,龙女身上的些许小毒又算得了什么呢?” 吉平闻言不能置信地抬起了头,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笑道:“吉平先生不必奇怪,我青州的神医华佗手段未必在先生之下。” 吉平闻听了华佗之名,立时闭上双眼,死心了。 王子服此时却恨声道:“太史慈,成王败寇,我虽然还有很多的事情不明白,但是现在既然被你抓住,你便给来个痛快,不必羞辱我等。” 王子服此语一出,众人立时起哄,不过不是视死如归,而是眼中露出疯狂的神色,显然是豁出去了。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你们以为自己是苏秦又或者吴起吗?不是谁临死的时候都可以在此算计敌人的。不要认为自己一死便会赢得忠义之名,哼!我定要让你们活下去,让你们的那些阴谋诡计暴露于天下,看你们这些带兵入宫胁迫皇帝的伪君子还冒充什么大汉忠臣!” ------------ 第十二章 命运(上) 第十二章命运(上) 王子服等人闻听太史慈的言语,立时呆若木鸡。 若是自己的死亡乃是身败名裂的结局,那实在是最痛苦的事情,不但丢掉了生命,还成为被后人笑话的罪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太史慈站起身来,负手傲然而立,看着眼前的这些命运完全本自己操纵的人,淡然道:“不说别的,毒杀朝廷大员,伙同外地诸侯,带兵扰乱长安,胁迫当今圣上,我看你们怎么为自己辩白。” 顿了一顿,太史慈微笑道:“不过我是不会把你们全部斩杀的,那不符合我青州的律法和原则。我会把你们交给青州的司法机关审理定罪的。” 太史慈的微笑在王子服等人的眼里好似恶魔一般,不过在听了太史慈的话之后,倒是有很多人送了一口气,因为青州的军法是出了名的讲道理,而且绝对不是祸及其他家人,若是按照一般的管理,他们所犯之罪最后的结果恨有可能是满门抄斩。 倒是伏完的儿子伏德有几分骨气,跪在地面上昂然道:“我等乃是朝廷的官员,即便治罪也是用朝廷的法度,你青州的法度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太史慈看着伏德,冷然道:“伏德大人问得好,可惜现在满朝文武倒有一半参与叛乱,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来审判?难道要用犯人来审判犯人吗?如此产生的结果如何让别人心服?” 伏德为之语塞,太史慈懒得和这些人说话,便挥手命人把这些人带了下去。只留下于吉、王图、吉平父子三人。 太史慈先是看向闭目不语的吉平,沉吟半晌道:“古人说得好,形而上谓之道,形而下谓之器,吉平先生乃是国之宝,所以理当以国士待之。” 吉平闻言睁开眼睛,看着太史慈平静道:“司空大人有话请直说,吉平知道罪孽深重,难逃一死。” 太史慈摇头道:“先生没有听见太史慈说什么吗?先生乃是形而下,下毒只不过是一种王子服对付我的手段,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先生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就好像一把利刃,本身并没有对错,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是谁,先生认为如何?” 吉平没有想到太史慈会说出这番话来,为之一怔。原本以为自己必死,现在听太史慈话里的意思似乎自己还有生机。两者是敌非友,自己还想要置其于死地,现在对方居然想要放过自己,实在不明白这太史慈在打什么鬼主意。 而且听意思,似乎是想要招揽自己。 搜肠刮肚一番之后,吉平才对太史慈淡然道:“司空大人说得有理,我的确仅仅是别人的工具,但是这把工具现在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他已经不想再被任何人用了,因为我这把工具实在没有能力分辨对错是非。”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先生真是会说笑,工具怎么可能会有思想呢?若是工具有了思想,那工具一定会犯错的,就像吉平先生被王子服等人利用一般。” 吉平忍不住想要说话,太史慈却一摆手,阻止吉平说下去道:“先生千万不要误会本人的意思,先生乃是当世神医,当然知道神农尝百草,中毒之后,脸都变了颜色的故事。” 吉平点了点头道:“医者父母心,对于我等来说,万民就是怀中的婴儿,生病了当然需要我们来照顾,而神农则是这其中的典范,他甚至给孩子吃药都要先自己试一试,这是何等的胸襟?实在是天底下医生的典范。” 太史慈闻言一楞,他实在没有想到吉平居然会把医生的作用阐述的这般透彻,更为对方悲天悯人的情怀而感动,心道若时后世的那些医生有这等心胸就好了,哪里会弄得一般的老百姓连病都不敢生? 一面想着,太史慈一面点头道:“先生说得有理。天生天杀,万事万物都是一体两面,先生虽然被称为毒医,但本人却认为先生的心肠和手段并不毒,还是那句话,这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关键看谁用。先生乃是医生,医生的责任乃是治病救人,并不是要参与政治斗争,所以在下绝对不会像王子服等人那样拉拢先生,要先生做一些不符合医生身份的事情。我只是希望先生能够服务万民,到民间去为百姓治病,你看如何?” 吉平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太史慈,而太史慈而回报之以平静的微笑。 吉平此时对太史慈的印象大为改观,到现在他才知道很多事情单靠传言是不能算数的。 谁能想得到太史慈会这般大度呢? 想到这里,吉平感激道:“司空大人在上,吉平真的知错了。人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我却说救危国如去重症,大汉需要一名高明的医者。可惜我大汉不幸,内乱重重,外戚、宦官、诸侯、宗教错综复杂,难以理出头绪来,幸好有了司空大人,指出我大汉的病症所在乃是火德旺盛,四德萎缩,正如许多病症之人,四体不调,五脏虚弱却又虚火上升,如此精辟的言论实在是我辈医者极为精神高妙的论点,我吉平却一直被偏激的言论蒙蔽了双眼,一厢情愿地与司空大人为敌,都说望闻问切,医之四法,我吉平妄称神医,却对司空大人下了如此错误的判断,却直到今日才幡然悔悟,实在是该死。” 太史慈和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个吉平的医术已经高到如此程度。 要知道这世界上能够举一反三的人并不多,而眼前的吉平无疑是其中之一。只听他把治病和救国联系到了一起,就可看出这人眼光的准确和手段的独到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吉平道:“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昔日扁鹊见蔡桓公,蔡桓公三次拒绝扁鹊的诊治,那次是真正的愚蠢,先生现在不再干预政治,获得了自由之身,应该在医术上潜心修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才对。” 吉平重重的点头,可以看出他是多么地心甘情愿。 至于他的两个儿子,正堆在地上瑟瑟发抖,全不见平日里半点威风。这也难怪,这两个小子肯定认为必死了,毕竟毒杀太史慈的事情乃是吉平亲自配的药。 太史慈也不于计较,年轻人嘛,一冲动,总是会犯这样或者那样的错误。 吉平若是可以把自己的手艺交给两个儿子,那么岂非是造福于民? 历史上,曹操把吉平和华佗两代神医全都杀掉,对中国的医学发展影响极大,甚至导致了中医学中外科手术的失传。 太史慈可不想犯这样的错误,一摆手,自然有士兵上前为吉平三父子松绑。 吉平站起身来,仿佛获得新生一般,摆脱开两个儿子的搀扶,对太史慈意气风发道:“好,司空大人,从今天起,天下间便没有吉平这个人了,我将以‘五德’为名,行医天下,为万民身体诊治,至少要让万民五行调和。”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先生这么想最好了,对了,若是先生不急的话,可否在长安停留两天,华佗先生马上就会回来了,相信你们一定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吉平眼前一亮,断然道:“那敢情好,好,我就在这里等华佗先生到此。” 太史慈对吉平的两个儿子说道:“你们先陪吉平先生下去好好休息。” 吉平三父子也知道太史慈还要处理王图两人,便告辞了。 太史慈看向于吉,淡然道:“于吉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于吉冷哼一声,也不答话,他心知肚明自己和吉平不同,太史慈可以放过自己,但却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因为太史慈还要用自己来达到打击曹操和削弱汉献帝名望的目的。 太史慈看着于吉,冷然道:“人家都说于吉先生是活神仙,不知道于吉先生有没有料到自己今天的命运呢?” 于吉还是不说话。 太史慈摆了摆手,上来两名特种精英,把于吉提了起来。太史慈肃容道:“你们要把于吉好好看起来,他可是曹孟德魅惑圣上的证据。而且时候还有无穷的妙用。哼!于吉先生可得好好活着呢,否则我太史慈将会非常失望。” 两名特种精英应命带着于吉而去。 厅中众人闻听太史慈之言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太史慈不但要用于吉令曹孟德声名扫地,而且还要用于吉向天下人证明汉献帝不是配五德的君子,否则绝对不会被曹孟德骗成这个样子,从而间接暗示天下人汉献帝不配坐在皇帝的位置上。 如此一来,太史慈称霸的计划便迈出了十分重要的一步。 还剩一个王图在地面上跪着,太史慈却微微一笑道:“王图将军,我看你的事情我无权处理,还是把你带到圣上的寝宫处理吧。” 王图猛地抬头,心知自己将要和来燕儿一同被揭破身份,本来这个场面在梦中曾经无数次的出现,今天却变成了现实,但是现在王图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毕竟现实是残酷的,远没有做梦那般美好。 太史慈和众人站起身来,才要离开却见一名士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跪倒在地禀报道:“主上,张辽将军传来消息,戏志才在军中神秘消失,张辽将军派人四处寻找,也没有抓住戏志才。” 这个消息惊得大厅之中的众人齐齐发呆。 张绣的脸上显出懊恼的神色,贾诩则是一脸的敬佩,倒是诸葛亮在皱眉思索,现在是在第一时间内忽略掉日后要追究的责任,开始权衡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对太史慈的影响。徐盛却一拍手,唉声叹气起来。 太史慈冷静了片刻,便向那名士兵命令道:“给我派人阻挡住初入长安的确的所有要道,要令戏志才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曹操身边,令曹操不知道长安这边的事情。” 贾诩点头道:“如此一来,戏志才若是想要回到曹孟德那里,唯一的办法就是绕道,等他回去之后,很多的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 诸葛亮则向太史慈建议道:“主上是否应该命令中原各地的青州军发动进攻,速战速决,夺回下邳,和曹操划江相望?” 太史慈点头道:“言之有理,现在我们不能奢望完全击溃曹孟德,弄不好会被曹孟德反过来算计的,而且现在击败曹操只会便宜了孙册。” 诸葛亮又道:“主上是否还应该派人通知在曹孟德那里冒充徐庶先生母亲的自己人展开行动,然后撤回呢?” 贾诩则微笑道:“此计大妙,曹孟德现在志满意德,根本就想不到我们早有对付他的一手,哼,曹孟德不是很喜欢搅乱主上的家庭吗?我们何不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让曹孟德处后院起火,定会给曹孟德带来极大的精神打击,让他在日后见到主上便心理失衡,无计可施。” 众人听了不寒而栗:这个贾诩果然心肠毒辣,而且惟恐天下不乱。太史慈想的却是这个贾诩果然有乱世之才,与之对敌,委实可怕。 诸葛亮也点头道:“这么做的确可收到最大的效果,比如说我们可以告诉丁夫人,她的弟弟丁斐就是死在曹孟德的手中,到时候看丁夫人怎么和曹孟德闹。” 众人闻言呵呵笑了起来。 太史慈一拍手,振奋起精神,高声道:“好,我们这便进宫见圣上去。” 一众人等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向皇宫走去。 管宁走在最后,却欣慰地看着太史慈,心中高兴:自己和太史慈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终于有了回报。 现在,太史慈终于找到了契机,可以对汉献帝取而代之了。 创建新“五德终始”的天下由此开始明晰起来。 前途一片光明。 当太史慈等人进宫见到汉献帝的时候,这已经彻底名存实亡的大汉末代皇帝正在水池子边和自己的几位妃子说笑,看着水中的游鱼在空明澄澈到好似空气的水中飞鸟般翱翔。 看着汉献帝言笑晏晏的样子,没有人会想到这三天来长安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四位妃子此时全都站在汉献帝的身边。 此时。伏完的女儿和董承的女儿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故此神色慌张,脸色苍白,尤其是看见太史慈之后,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拉住汉献帝的袖子。 太史慈哪有时间和她们计较?说到底,这些女孩子也全都是受害者,作为工具,她们才是最可怜的,若是在天下未乱的时候,她们倒是还有可能成为女后,至于现在,她们都是陪葬品,至少在历史上是这样的。 倒是来燕儿最为镇定自若,看见太史慈的时候完全昂着头,看着王图的眼睛中也是一片不再掩饰的柔情蜜意,显然是视死如归了。 王图本来面色煞白,但是看见来燕儿之后,马上被来燕儿的美目看得身躯一震,全身松弛下来,显然和来燕儿心意相通,不再心事重重。 汉献帝没有让太史慈跪下,也没有以往的虚与委蛇,而是看着太史慈淡然道:“大司空安然无恙,实在是万民幸事,我心甚慰。” 太史慈和管宁、贾诩、太史慈三人对望一眼,看出了汉献帝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汉献帝认命了,他说“我心神慰”,而不说“朕心甚慰”,而且态度完全不同以往,有一种置身事外的不投入的感觉。 由此可见,汉献帝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权威,对于太史慈活下来这件事情,汉献帝也只是说“万民幸事”,这分明是在承认太史慈的才能和功劳。 看来汉献帝终于向太史慈屈服了。他已经不再强调自己皇帝的权威,只是希望太史慈能够保住皇帝的虚名。 太史慈对汉献帝的心事了然于心,深深望进汉献帝的眼中,沉声道:“圣上,有一件事情必须向圣上禀报,这件事情有关圣上和皇家的尊严。” 汉献帝苦笑道:“什么尊不尊严的,有何事情就快说吧。” 贾诩便在一旁把王图和来燕儿的真实身份向汉献帝禀报了一遍。 虽然汉献帝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却还是被贾诩的话语弄得呆然无语,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好多。 最后,汉献帝才转向来燕儿,看着来燕儿坚定的目光,就知道太史慈说的都是事实,很想发怒,只是突然间觉得万事皆空,既然自己的存在都已经变成了一种笑话,那么来燕儿的所作所为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来燕儿和王图至少早就认识,算不上对自己的背叛。 太史慈却在心中想好了王图和来燕儿两人的命运。 同命鸳鸯也算是两人的幸福吧! ------------ 第十二章 命运(下) 第十二章命运(下) 汉献帝想明白了一切,便对太史慈微笑道:“大司空,这件事情你还是看着办吧,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我和来燕儿毕竟夫妻一场,请留少许颜面。” 太史慈点了点头,知道韩先帝所谓的少许颜面指的是要为刘姓皇室保留一点尊严,当下转过头来对王图道:“王图将军,请你上路。” 王图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是眼中却充满了坚定,对太史慈道:“司空大人,王图只有一个要求,还望司空大人能够成全。” 太史慈点头道:“王图,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定会把你和来燕儿姑娘的尸首放在一处掩埋,只不过在墓碑的铭制不好留下你的姓名。” 王图惨然一笑道:“如此已经是我王图的偏的了,不敢有什么奢求。” 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仿佛这事情与自己全无半点关系的来燕儿此时开口道:“多谢司空大人,能和王郎共赴黄泉,实在是来燕儿生平的最大快事。” 太史慈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两名士兵抢出,把王图和来燕儿拉了下去。 来燕儿和王图被太史慈杀掉,最高兴的人应该是马腾的女儿马妃了,因为没有人会再和她争夺皇后的位置了,可是现在马妃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马妃知道,汉献帝已经完全的失去了自己利用和争取的价值。 长安城的势力分配已经失衡,现在长安城完全是太史慈说了算,无人能够制衡太史慈,自己即便是争来了皇后的位置,对天下大局也没有什么帮助。可恨自己花样般的年纪和身体,便丢给了汉献帝这无用之人,岂不令她愤懑? 马妃正在那里默默地想自己的心事,就听太史慈朗声道:“圣上,现在长安城内半数官员都是王子服一党的人,还有曹孟德的手下也不在少数,幸好天佑大汉,他们已经被臣下抓了起来,如何处置,还请圣上裁夺。” 汉献帝知道太史慈这是在寻找机会铲除异己,更明白了长安城内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在太史慈的意料之中,自己根本不能改变分毫,便点头道:“这件事情大司空也看着办吧,只是不可杀戮太重,有伤天和,我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以后这种事情司空大人自己看着办好了。不必事事问我。” 太史慈点了点头,却沉声道:“圣上乃是天子,果然有好生之德,那么臣下便依照圣上的意思,按照青州的军法处置他们,如何?” 汉献帝闻言,身躯微微一颤,知道太史慈的意思,这明明是在抢班夺权了。 处置大汉的官员,却用青州的法度,那么他这个大汉皇帝还有何地位可言? 但是现在朝廷上建制不全,法度不完,而且青州的军法的确必大汉的法度还要好的多,自己这没有权利的皇帝实在没有能力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不说别的,若是自己驳回太史慈的意思,那么太史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身边的伏妃和董妃抓起来杀掉,用以证明王子服等人的居心叵测。汉献帝又岂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这几个枕边人,来燕儿已经让他好生难过,现在他实在不想自己这几个最亲的人还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呆然半晌之后,汉献帝轻叹一声道:“就依大司空的意思。” 太史慈闻言大喜,马上带领众人拜倒在地,他知道,就在这一刻起,大汉的统治将会被彻底的撼动,而汉献帝也将会被人们淡忘,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可取而代之了。 伏妃和董妃两人把手紧紧地抓在了一起,微微发抖,知道自己的父兄已经完蛋了,但是她们却无能为力,唯一幸运的事情就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马妃却更加阴沉着脸,她也看出太史慈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所在了。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史阿却立即长长出了一口气,知道太史慈用尽了浑身解数,终于让汉献帝心甘情愿地答应了所有要求,否则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若是太史慈万不得已杀掉汉献帝,自己将要如何自处了。 太史慈达到目的之后,便起身告辞,汉献帝也不留他,便命令史阿去送太史慈等人出宫。 一路走来,史阿便对太史慈道:“主上为何不趁机会把马妃一举剪除呢?” 太史慈微笑道:“原因有二,其一,史阿兄也可看得出来,那马腾的女儿看起来娇柔,但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要忘记这女人身上有马氏的家传武功,更有五斗米教的一些邪门玩意,实在不可小觑,而且当时她就站在圣上的边上,即便当时你我还有张绣将军三人联手,都未必可以确保这女人没有拿圣上要挟我们的机会呢,若是圣上有了什么意外,那我们便是追悔莫及了。” 史阿一挑眼眉道:“主上言之有理,那么第二条原因呢?” 太史慈微笑道:“凡是有个先来后到,现在我们的敌人乃是曹操,实在没有必要再把西北军阀扯进来搅局,虽然用这马妃可以找到攻打西凉马腾的理由,但是我们应该看到,马妃牵扯进来的人可不仅仅是马腾,而是整个西北军阀联盟。” 史阿恍然大悟。 很多的事情没有必要说透,现在太史慈的目的是要夺回下邳,和曹操隔江而望,以确保日后在征讨汉中和益州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 至于马超等人,那要等到日后再收拾。而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出。 诸葛亮和贾诩却对望一眼,眼中充满了笑意,这两人当然看出太史慈这么做的另外深意,太史慈这么做还是为了日后废掉汉献帝作准备,现在即便是抓拿了马妃又如何?无非就是给汉献帝多增加一条昏庸的罪名而已。 但是日后再把这马妃揪出来,那便不同了,人们会产生这个汉献帝不可救药的念头。到那时,太史慈再废掉汉献帝实在是名正言顺。 先是被曹操派来的琅琊宫的道士于吉迷惑,又被拥有五斗米教和马腾的女儿双重身份的马妃所迷惑,汉献帝还有什么明智可讲呢? 管宁也在一旁道:“还有一点,现在我们刚刚打开了益州和汉中的商道,正在削弱两地的实力,战端一起,岂非半途而废?而且对天下间经济的恢复也有不利影响,所以和马腾等人的战斗万万不可轻易打响。”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太史慈看得心中大慰,从经济利益的角度去看军事已经日渐成为青州军方的共识,这将会成为一件造福后世的好事情。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句话当然没有错误,而且纵观历史上的各国震烁古今的军队无不有着铁一般的纪律。 但是不健全的古代军事制度同样也存在这另外一种为基,那就是穷兵黩武。 汉武帝的军队不可谓不强盛,但是却被后人所诟病,在称颂他的文治武功的时候,也会提到他的狂妄自大和刚愎自用,弄得晚年国库空虚。 究其原因,无外乎使用这铁一般的军队的人没有一个清醒而有理智的头脑,被欲望和冲动所控制,战争自然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在这一点上,现代军事制度中的参谋部就起到了很好的制衡作用,命令还未下达前,一切都是可以讨论的,只有一切成为定论之后,才会被完全彻底的执行。 当然,参谋部的成员构成是一种学问,并非说参谋部就是万能的,比如说最早创立参谋部制度的普鲁士,虽然在普法战争的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是在进行普奥战争的时候,参谋部却变成了掣肘。 军人出身的毛奇无法理解俾斯麦的意图,只力求如何把一场战争打赢,却没有从全局出发,弄得后患重重。 故此,不管实行什么制度,关键还是在于人。 现在青州的将领已经主动的把军事和经济政治连在一起考虑,这无疑是个巨大的划时代进步。 有了这样的一群人,我华夏的军队将会是一只疯狂而又理智的铁军。 想到这里,太史慈哈哈笑道:“各位言之有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和西北军阀还是有一仗要打的。” 贾诩和诸葛亮同时叫了出来:“李傕郭汜。” 太史慈用力地点头道:“正是如此!” 随后,长安的秩序被迅速地恢复过来。太史慈则向长安的居民公布了王子服等人的罪恶。 长安城的居民闭门不出三天,只知道长安大乱,却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从太史慈的口中得到了事情的真相,立时朝野一片哗然。 虽然都知道王子服一党和太史慈水火不相容,但是却没有想到王子服等人会突然发难,但是最令人想不到的事情是王子服等人居然派人带兵进宫胁迫汉献帝。这实在是大逆不道之至。 在一片愤慨当中,太史慈以汉献帝的名义用青州的军法对王子服等人进行了审判。 董承的事情最大,被审判之后,因为纵兵为患、毒杀司空、送女进宫媚主等三样罪名而被判处斩立决。 王子服、伏完等人则按照罪名轻重不等而受到相应的惩罚。 不过没有人在意太史慈是用青州的军法来处置这些人,相反,每个人都在认为太史慈是在秉公处理这些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报复之心。 若是换成别人,哪还不趁此机会对异己大肆打击,太史慈却反其道而行之,对这些人宽处理,而且丝毫不祸及家人,这种行为立时获得了满朝文武和百姓的称赞。 就是那些罪犯的家人对此也是决无异议,反而充满感激。 如此一来,在天下人的赞誉中,大汉王朝的法度被太史慈潜移默化地替换了,从这时起,没有人说“大汉的法度”,只会说“青州的法度”。 青州的各项制度源源不断地被套用过来,为太史慈的改朝换代做着必要的准备工作。 不过太史慈并没有把王图和于吉等曹操手下的事情和王子服等人一起解决,太史慈认为这么一来,天下人只会把曹操当成是个浑水摸鱼者,所以准备等到李傕郭汜两人的问题解决之后再把曹操这背后操纵者弄出水面来,给人以震撼的效果。 一瞬间,长安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西北战局上了。 一支屯兵秦川的李傕郭汜,茫然不知长安城发生的巨变,在长安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他们便收到了吕布军队撤退的消息,他们一面大骂吕布背信弃义,一面按兵不动观察形势。 他们也知道长安地区的田丰大军数量众多,故此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多多排出斥候,在各地游弋,以防不测。 却不料奉命回兵赶回前线的张绣大军分出一支人马来,在贾诩的带领下渡河直奔陈仓,然后北上迂回到秦川,对那里的李傕郭汜的军队发动突袭。 李傕郭汜的军队在猝不及防下被贾诩大军杀得大败,狼狈弃城逃跑,手下大将胡赤儿在遭遇到了自己的同族兄弟胡车儿之后被胡车儿震得吐血。 李傕郭汜的军队半路上却又遇到了早已经埋伏在半路上的田丰大军,原本就溃不成军的李傕郭汜被田丰三面围住,在大将许褚、周仓、裴元绍的轮番冲杀下,李傕郭汜几乎全局覆没,胡赤儿更是被周仓当场斩杀。 李傕郭汜逃出重围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十多名骑兵和二十多名步兵。剩下的军队全数被田丰所收编。 李傕郭汜一路向北,直奔出百多里才甩掉了追兵,惊魂甫定下在返回安定的路上停了下来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又遇见了和太史慈达成协定的吕布,吕布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两人抓了起来,用绳子绑好了派曹性和宋宪送到长安去,交给太史慈处理。 至于李傕和郭汜所占领的安定和石城,则被贪婪心起的吕布据为己有。 太史慈知道自己现在分兵到两城去决非明智之举,故此卖个人情给吕布,要吕布打点两城。 反正吕布也无甚能为,即便是给他三座城市,他也翻不出天来。更何况还可以骗得吕布继续为自己镇守边疆呢? 李傕和郭汜被押往长安之后,太史慈才把王图等人的事情翻到台面上来。 长安城的居民再一次被震动了。 谁能想得到,被人称为大神仙的于吉居然会是曹操的人。王图和来燕儿的事情更是惊世骇俗,至于先前令人不解的谜案也是真相大白,原来杀死丁斐的人乃是曹操下的手,为的就是保住秘密。 至于李傕郭汜,则是曹操用于吉以迷信的手段骗来的两个愚蠢的帮手,根本微不足道。 当曹操在长安安插下的帮手被一个个揪出来之后,长安城的满朝文武百姓更是震惊不已,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曹操早已经在很早以前便开始布置一切。 在此之前,人人都说太史慈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现在人们才发现曹操早已经开始了惑天子以令诸侯。 相对于太史慈,曹操的手段实在是阴险的多了。 很多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都在心中慨叹,这大汉的天空下,到底还有没有忠臣? 汉献帝身边的大臣王子服等辈是带兵入宫,身边的妃子不但是大臣们派在身边获得权力的工具,更有像来燕儿这样的奸细。就连于吉这等活神仙都是另有目的,更何况曹操那样的外地强力诸侯了。 一时间,不但长安城内的王子服一党被扫得一干二净,就连曹操这一向以忠于汉室而自居的汉臣的名声也臭了起来,就连汉献帝的声名也降低到了最低点。 原本天下子民对这位一直没有权力的汉代皇帝是很同情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人这么想了,因为反叛的王子服一党是汉献帝提拔起来的,四女是汉献帝娶进宫的,于吉的声势也是汉献帝造起来的,所以现在长安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没有人还会说这是汉献帝无力左右朝政的结果。 昏君的名声很快地就落到了汉献帝的头上,对汉献帝能力的质疑达到了空前的程度。而这,正是太史慈等人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如此,汉献帝对于天下的影响已经渐渐地消失,几近于无。 在长安城的万民的一片讨伐声中,李傕、郭汜、王则等人或被推上了断头台,或被关进了大牢。 至于王图和来燕儿,则受到了较为体面的死法,在死之后,两个人的尸体被埋葬在一起,完成了两个人的心愿。 才处理完长安城的一切的太史慈,才要把视线关注在下邳争夺战上,却没有想到出了意外。 这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 第一章 意外 第一章意外 司空府,灯火辉煌。 赢得了长安地区胜利的太史慈等人并没有陶醉于已经变成往事的成功,相反,他们正在为徐州地区爆发的战斗而忙碌着。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沙盘,太史慈和诸葛亮等人正在指点沙盘江山,表情严肃。 太史慈看向诸葛亮道:“总而言之,我们现在便可在下邳城、东海城等地击败曹操,但问题是曹操若是留有后手的话,我们初战虽然容易,但是在收复下邳全境上就显得困难得多了。” 诸葛亮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曹操现在采取的策略定是稳扎稳打,毕竟他认为有长安和徐庶的事情在牵扯主上的精力,而且张济将军和刘繇公子已经在他的侧面为其封住了大军的左翼,曹操实在无后顾之忧。” 从渭南赶回来,才到长安不久的于禁闷哼一声道:“曹孟德现在这是在等候长安的事情传到青州来呢,长安失守会令青州震动。曹孟德认为那个时候才是他最好的机会,到那时,就会在中原形成对主上的群起而攻之的局面,徐庶先生、张济将军、刘繇公子都在曹孟德的计划中协助他对主上发动攻击。” 没正形的徐盛在一旁哈哈笑道:“这只能是痴心妄想,不要忘记,现在我们才是长安的主人,曹操要到很多时之后才会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不理会自我陶醉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徐盛,依然看着沙盘,诸葛亮向太史慈建议道:“主上,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鲁肃大军度过泗水,在到丰城之后直奔九里山,然后向东南行军,绕过彭城,直奔淮阴、淮安、盐渎三地,只要攻下三城,那么我们就会彻底的切段曹孟德的后路。” 众人半天没有反应过劲儿来,显然被诸葛亮的新奇思路吸引住了。一个个紧盯着沙盘,皱着眉头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良久,于禁才皱眉道:“诸葛军师如此用兵倒是一招奇兵,但是兵法有云,奇正双行,现在于禁只看到奇兵,却没有看见为这支奇兵作掩护的正兵。”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于禁的质疑,要知道,诸葛亮的行军路线固然很出人意料,但是却也很危险,按照诸葛亮的计划,鲁肃大军就要实现长途跋涉,千里奔袭的计划,但是鲁肃大军偏偏是一支机动性很差的军队,虽然攻城能力超强,但是因为他的重型装备过多,导致行动被一般的青州军要缓慢得多,如此一支青州军,刀走偏锋,很容易被敌人识破己方的用心,然后加以利用的。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谁说没有奇兵?曹操放手施为,有恃无恐地进攻,所依靠的不过是扬州的刘繇公子和徐州的赵昱而已,那又如何?我们完全可以令徐庶将军派兵围攻彭国,然后令张济将军攻击扬州。两地的力量被牵制之后,曹操还可玩出什么花样来,若是知道自己的后路被切断,曹孟德只能乖乖地撤军,到时候,虞翻先生自然会衔尾而击。” 众人被诸葛亮说的不自觉的纷纷点头,如此一来,果然是万无一失。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既然没有异议,那么我们就请诸葛军师下命令吧。” 诸葛亮终归年幼,被太史慈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揉着鼻子脸红起来,看得众人哈哈大笑,在笑声中,诸葛亮也忍不住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小子就班门弄斧造次了。” 陈群在一旁捶了诸葛亮肩膀一下道:“你小子哪里是班门弄斧?分明就是鲁班在世嘛,这些人里除了主上之外,现在看见你小子,只有甘心受教的分儿。” 诸葛亮嘻嘻一笑,也不答话,对太史慈道:“主上可派人速去通知鲁肃先生,要他急行军到丰城。至于徐庶先生和张济将军则要在鲁肃先生开始向淮阴三地挺进之时开始对彭城和扬州开始围攻,定要把他们打得闭门不出为止。当然,在具体的计划执行上,各地可由具体情况而定,毕竟战场上的变化千丝万缕,不可捉摸,兵法有道,变化无方。虞翻先生、鲁肃先生都没有问题,张济将军那里问题也不大,陆逊那小子最近进步很快,有时候弄出来的玩意连我都会大吃一惊。对了,还有桓范先生呢,主上不是命令桓范先生回到中原督战吗?不妨让桓范先生到张济将军那里吧,毕竟张济将军的豫州位置十分突前,要应付的事情多。”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了荒谬绝伦的感觉,要知道诸葛亮和陆逊可是历史上的冤家对头,现在却聚集在自己的手下为自己出谋划策,陆逊还变成了诸葛亮的小弟和跟屁虫,实在令人发笑。 太史慈勉强压住这种怪异的念头,才要说话,却见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拜倒在地,大声道:“主上,大事不好!”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叫做大事不好。 太史慈沉声道:“你不要慌,慢慢说来。” 那名士兵应声站起,向太史慈禀报道:“刚才从南阳城传来消息,荆州的孙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突然间派来大军攻击南阳城。”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一支悄无声息的孙策会来这么一手。 太史慈却皱眉道:“不可能!孙策没有道理这么做的。” 在一旁的管宁也皱眉道:“的确如此,孙策在荆州才立足不久,有很多事情都要打理,虽然实力壮大了,但是和主上相比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现在我们双方正在处于合作中,实在没有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众人点头。 诸葛亮却早已经把身子伏在沙盘上仔细观察了,良久不说话。 太史慈和众人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诸葛亮思考。 好半晌,诸葛亮才正起身子,看着那名士兵肃容道:“你可否告诉我,这个消息用了多长时间传过来?” 那名士兵想了想,才恭敬道:“大概有七八天了。” 诸葛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对那士兵道:“那也就是说,孙策攻击南阳城已经是七八天前的事情了?”那名士兵点头称是。 诸葛亮不再问话,太史慈一挥手,那名士兵自然下去了。 太史慈看着诸葛亮,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王基这小大人则是时刻不忘防守,在一旁肃容道:“军师是否担心南阳的防御问题?李严将军和魏延将军都是沙场老将,自然会相机而动的,他们都是生性冷静之人,绝对不会逞匹夫之勇的。”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我担心的不是李严将军和魏延将军,我是在担心孙策的企图,既然孙策没有道理攻打南阳,那么孙策的进攻南阳就是一种佯攻,既然是佯攻,那么孙策的真正目的何在呢?七八天前孙策在南阳,那么现在孙策又在那里呢?没有别的消息传来,想必孙策此可还在那里吧?但如果这样的话,孙策的问题就大了。” 顿了一顿,诸葛亮皱眉道:“孙策出兵的时机和他出兵的方向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孙策是七八天前才开始攻击南阳的,那就是说曹操在下邳开战的时候,孙策同时和曹孟德动手,表面看来,两人的确有联手的趋势,而且两人联手对付主上的可能性极大。但问题是若是孙策诚心与曹孟德合作的话,孙策大军出现的地方应该是绕过南阳和表面上佯装与曹孟德合作的张济将军一同直逼颍川,切入兖州的腹地。又或者在张济将军北上之后,孙策大军迂回在李严大军的右侧,司机伏击有可能回军北上救援的李严大军,万万没有直接攻击南阳的道理,那不但是打草惊蛇,而是只能用惨重的代价换取些许的胜利,非是智者所为。” 一指沙盘,诸葛亮继续分析道:“孙策不是曹孟德的手下,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耗费着自己的兵马去牵制李严的军队去换取曹操的强大。我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曹操和孙策已经有了密议,商定同时出兵对付主上,不过孙策却暗中另有打算,虽然出兵了,但是却别有所图。反正曹操离着他很远,要到很久之后指才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孙策到底想要干什么。” 众人听得眉头大皱,也担忧起来:孙策现在的确让人担心,不知道孙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于禁忧心忡忡道:“兵法有云:‘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又说:‘善用兵者,攻其所不守,守其所不得不攻,不知其必守,不知其必攻’,现在孙策就给人这种感觉,令人心惊胆战。” 诸葛瑾虽然是内政人才,但是对于军事却是颇为通晓,闻言点头道:“文则将军所言甚是,两年前长安之会,各地诸侯各出奇谋,唯有这个孙策的使者廖立全无半点反应,似乎没有半点阴谋诡计,安静地过分,实在不像孙策的为人。这其中若是没有玄机,只怕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 太史慈苦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一段时间我们忙应付曹操和王子服去了,所以便忽略了这些时候安心发展实力的孙策,导致现在我们完全弄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徐盛却不服气道:“我看大家是多虑了,那么阴险的曹操都不在话下,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孙策呢?曹操布置多时,在主上面前都是一败涂地,孙策现在忙于立足江东,有何能力对抗主上?我看他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难道凭他的实力还想长驱直入,撼动主上的权威吗?” 诸葛亮看着徐盛,目光闪烁道:“文响将军此言差矣,孙策和曹操的确不同,正如将军所说,曹操的大局观除了主上之外无人能及,孙策手下的周瑜虽然有些本事,但是他的才华完全集中在灵活应变上,对于天下大事不甚了了,往往只执著于一场战争的胜负,但却很少思考战争的全局,好出奇兵,但是却难以为继。所以若是现在孙策的军队是在周瑜的指挥下,我们反倒应该放心,毕竟孙策没有像曹操那般计划多时,一招发难便致人于死地。但是那个廖立却是一个变数,我听桓范兄说,那个廖立的才华只怕不在自己之下,那就是说这个廖立的本领和我等青州众位谋士在伯仲间,可是我们却不知道这个廖立的风格,更不知道孙策是否会以此人为将,所以不可等闲视之。” 陈群忍不住插嘴道:“廖立不过是荆州派系的新人,孙策会重用他吗?” 诸葛亮哑然失笑道:“我都说了,周瑜这人善用奇兵,而孙策又是个胆大妄为致人,有什么事情他们没有胆量做来?更何况,廖立本身才能卓越,以他为将有何不可?莫要忘记,当初荆州方面派来的使者的主事之人就是这个廖立,而不是什么成名已久的蒯越。” 顿了一顿,诸葛亮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沉声道:“就目前看来,孙策的确没有本领可以动摇主上分毫,但是从长远目光看,孙策并非完全没有这种机会和可能。” 边说着,便指向沙盘,沉声道:“不说别的,孙策对扬州的野心始终没有消失过,曹操虽然在江东的势力日渐稳固,但是孙氏家族对江东一直虎视眈眈。孙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想要夺回江东。另外,江东的世家大族虽然屈服在曹操的武力之下,这几年还从曹操哪里得到了很多的利益,可是曹孟德却给了自己的亲信更多的利益,看看他手下的那些猛将谋臣,哪一个没有发展成为新兴的豪门?江东的生意往来更是被曹氏一族紧紧地把握在手中,还有那个屯田制度,和我青州打击世家大族的土地改革几乎是如出一辙,江东的世家大族岂会善罢甘休?所以,我说孙策此次用兵很有可能是奔着曹孟德去的,他的攻打南阳的军队不过是为了吸引我们的视线,而另有大军直奔江东。” 于禁思索着诸葛亮的话,眼前一亮道:“原来如此!大概孙策想要利用曹孟德和自己之间的密约来迷惑曹孟德,然后趁着曹孟德出兵在外,江东空虚,趁机出兵,一举拿下江东。” 众人身躯一震,被于禁一说,众人立时意识到了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管宁倒吸一口冷气道:“好一个孙策,居然打的是趁火打劫混水摸鱼的主意。” 太史慈冷然道:“到最后还会反客为主呢!若是孙策以此为契机,把江东夺了下来,倒是真有了和我一较雄长的本领了。哼,当初孙策夺下荆州不就是用的这种招数吗?难不成他要故技重施?” 诸葛亮却对太史慈道:“主上,问题恰恰在此,曹孟德老辣成精,做事情前根本就是算无遗策,而且所定的计策环环相扣,正如兵法所说:浑圆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环环如四时。孙策的这种打算又岂会逃过曹孟德的眼睛?相信孙策自己也明白自己若是在此时攻打江东的困难性吧?孙策诚然是混水摸鱼夺下的荆州,难道曹操就不是吗?曹操不可能不对孙策防上一手的。”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诸葛亮会自己否定自己的分析,颇有点意外。 诸葛亮看着众人,缓缓道:“各位不要怪我出尔反尔,而是因为孙策的举动让人无法解释,只有攻打江东算是可以解释得通,但是却又有自寻死路的嫌疑,难道孙策另有妙计?” 徐盛忍不住了,出言道:“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孙策是等待我军把曹孟德杀得大败,然后在趁机攻击元气大伤的曹孟德,岂非可以大获成功?” 不通军事的张紘瞪了徐盛一眼,好笑道:“文响将军糊涂了,孙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长安巨变,更不知道曹孟德的长安攻略已经全盘失败才对,既然曹操动手,当然就会有十足的把握,孙策会响应曹操,只怕对曹操也相当的了解。他现在想到的应该是曹操是否已经取得胜利了,而绝对不应该是什么曹孟德会被主上击败。” 徐盛尴尬道:“是我大意了。” 众人虽然很想笑,但是却心情沉重,笑不出来。 太史慈大感头痛,分析来,分析去,孙策的军事行动让人感到扑朔迷离,难以理解。 诸葛亮看着太史慈,轻声道:“主上勿忧,属下请求赶往南阳,为主上分忧。” 太史慈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也好,你我二人一同去南阳,至于长安,我看把田丰调回来,让他帮助幼安兄和文则镇守长安。” 诸葛亮点头道:“也好,属下这就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和主上一同出发。” 太史慈“嗯”了一声,心中却在苦笑:自己只不过是要短暂的和平罢了。居然这都不可得,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 第二章 情定 第二章情定 太史慈出了大厅,匆匆回到卧室,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太史慈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想要听听里面的娇妻们在说些什么。 就听见貂蝉美丽清越的声音特别出众的说道:“璇姐姐这下子可以放心了吧,我早就说过,子义哥哥绝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男人。” 太史慈听得心中温暖,这貂蝉自从在临淄跟了自己之后,许多年来,对自己当初的崇拜爱慕之情始终不改,现在已经身为人母,作为自己最终要的女人之一,这种把自己当成神一样看待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美人恩重,怎不教他魂为之销? “什么都好,就是夫君把那个坏女人放过,还留在了府中,想一想就让人气不过。”孔悦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妮子一向爱憎分明,而且性格有点大小姐脾气,当初在临淄,看到太史慈没有注意到自己,便向太史慈使脸子,便是一例,当然,这妮子还是非常懂事的,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番气恼的话语,当然主要是替自己三这担惊受怕的三人打抱不平。 “悦姐不要这般说。”刘璇那结婚多年却仍不失天真娇痴的声音传进了太史慈的耳朵:“夫君不是说了吗?那个尹氏也是受害者。而且现在是万念俱灰,只想一心抚养自己的孩子,我们怎么可以敌视她呢?到了日后,我们几个姐妹还要多多帮助她呢,孤儿寡母的,又是琳儿妹妹的嫂子,可不许欺负人家。当初的那个张夫人不失差一点便毁了郭嘉先生吗?现在人家两夫妇不是也原谅了张夫人了吗?” 太史慈听得心头一震,有点感动刘璇的善良。 要知道刘璇原谅尹氏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尹氏并不等同于一般的那种所谓的勾引了自己的坏女人,尹氏首先是曹操的人,而曹操现在明显破坏了太史慈和刘繇之间的关系,要刘璇十分的困惑苦恼,不知如何自处,现在可以原谅尹氏,这份胸襟实在难得。 “知道了,哼,我就知道你心软,算了,我还是和琰儿妹妹谈论音乐来得痛快,至少音乐当中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只有单纯而又强大的感染力,是不是?琰儿妹妹?”孔悦的声音再次传来。 太史慈却心中狂喜,原来蔡文姬现在正在屋中!心头一片火热。 自从自己来到长安之后,和蔡文姬的交往就是只言片语,虽然心有灵犀,但是却始终没有挑明所有的话语,让人有点骨鲠在喉之感。到了尹氏进到府中,更是很长时间都难得说上一句话,见上一面。现在长安大事已定,自己和蔡文姬之间的事情实在应该有个了断了。 正思索间,蔡文姬那低沉悦耳的性感女声已经好似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一般道:“悦姐姐说得对,人世间的尔虞我诈实在令人心烦,唯有被心灵净化过的艺术才是恒久不变的。” “是吗?不过我却觉得男欢女爱更令人沉迷,就像和子义哥哥在一起一般,每一时每一刻都像是第一次和他见面一般惊喜,内心时时在颤抖和期待,因为子义哥哥总是更给人以新鲜感,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于他的魅力之中……琰儿姐姐,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吗?”貂蝉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史慈闻言心中大乐,这个貂蝉虽然对自己十分痴迷,不过生性却是个古灵精怪之人,很喜欢捉弄别人,又十分聪明,更对自己和蔡文姬之间的事情知之甚详,故此现在忍不住拿蔡文姬和自己的事情打趣起来,实则是在试探蔡文姬的心意如何。 蔡文姬却保持着一贯的作风淡然道:“并非所有男女之间的相处都好像貂蝉妹妹说的那般美好,不过和子义兄呆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时有如沐春风的陶醉之感,那种感觉的确有让人沉浸在艺术之中的美好感觉,叫人难忘。” 蔡文姬这么说无疑等于公开承认了自己对太史慈有好感的事实。 立时,屋中传来了刘璇三女别有用心的“哦”的声音,音调拉得极长,连善良的刘璇也带着一种坏坏的感觉,似乎惟恐天下不乱。 “对了,似乎琰儿姐姐和子义哥哥之间还有一件事情做的于礼不和呢。”孔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悦儿,不要胡说。”才思敏捷的蔡文姬马上想到了孔悦的话的潜台词,连忙娇羞的阻止,显然不想让孔悦说出来。 “什么事?什么事?”单纯的刘璇嚷嚷起来,显然非常好奇。 孔悦才要说话,传到太史慈而变的声音却变成了咿咿唔唔声,显然自己的嘴巴被蔡文姬堵住了,同时传来的当然还有剩下两女的欢笑喘气声。 太史慈却已经站在门外心情美好的叹起气来,他又岂会猜不出孔悦的意思? 貂蝉却已经先嚷了出来道:“我知道了,子义哥哥和琰儿姐姐两人之间就缺行夫妻的周公大礼了。” 刘璇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显然是故意装出才明白的样子。 “蝉儿你这小蹄子,嘴巴聪明伶俐得很,看我不把它撕烂了。”蔡文姬失去了以往的温婉形象,居然狠巴巴起来,令太史慈有点瞠目结舌。 在下一刻,耳边便传来了众女的欢笑声,显然是闹成了一团。 想着四女如花似玉一般的容颜,太史慈心中火热,哪里还忍得住?抬起脚来,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场景立时让太史慈有点眩晕,这才明白了一个成语:活色生香。 因为屋中温度较高的原因,四女在屋中穿的衣物并非像在外面行走一般正式,而是随意得多。现在被四女这么一折腾,那些身上的衣物立时零乱起来。 太史慈也是大感尴尬,自己贪图一时的大开眼界,却弄得四女不好意思了。 还是蔡文姬反应快,居然迅速地抬起头来,看也不看太史慈,对另外三女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府,否则爹爹会心急的。” 三女非常配合的点头。 太史慈心中大乐,能够看见一向好似天仙下凡的蔡文姬娇羞的模样,实在是不枉自己三国一行啊。 太史慈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看着蔡文姬站起身来,低着头,娇羞无限地走向自己,大感有趣。 蔡文姬刚才只顾三女玩笑,哪里想得到太史慈居然会在此时回来,还把自己小儿小女的形态尽收眼底,当然觉得不好意思,此时只是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可恨的却是那三女,到了此时居然还在身后发出嗤笑,弄得自己两腿发软。 走到太史慈身边的时候,原本只想快点离开的蔡文姬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说都说不清楚的冲动,对太史慈低声道:“你不送我出去吗?”声音之中有说不出的娇蛮可爱。 太史慈闻言发起呆来,在此之前,太史慈做梦都想不到蔡文姬会用这种语调与自己说话,不由得发起呆来。 蔡文姬低着头,却可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向自己散射出来的越来越浓烈的雄性气息,更知道对方不知为何没有移动,不由得更加的害羞起来,娇哼一声。 太史慈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在前面带路,领着蔡文姬走出房门,身后只剩下三女一阵娇笑声,那声音中似乎包含着无限地鼓励和暗示。 出了房门,蔡文姬扑扑乱跳的心才稍微平复下来,才要恢复自己一贯恬淡自如的模样,却抬头看见太史慈的一双贼眼正在黑夜中如同天上的明星烁烁的望向自己。 登时,刚刚贫富的心情又被石子投入一般,敲开了层层涟漪,低声娇羞道:“你在看什么?” 太史慈此时已经被蔡文姬的动人风情所感染,忘情道:“我在看自己未过门的娇妻,有何不可?” 话才出口,立时醒悟过来,自己怎么会对蔡文姬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蔡文姬也是一呆,旋即玉面宛如天边红霞,连自己都可感觉到自己耳边的滚烫,幸好现在是晚上,若是被眼前的鲁男子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她就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太史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两人全都陷入到沉默中,气氛尴尬起来。 太史慈这辈子痛快惯了,实在受不了这般境地,低头看着眼前不敢看向自己的蔡文姬,嗅着这绝世妖娆身体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太史慈心中涌起柔情与豪迈,只感觉到自己应该好好疼爱眼前的佳人。 浑然忘记一切之下,太史慈伸出双手,拉住了蔡文姬那对十指尖尖、可弹出绝美音乐的修长秀美的玉手,稳稳地握着,绝对没有一丝的颤抖和试探。 蔡文姬娇躯一颤,相然没有想到太史慈会有这般动作,却没有收回自己的双手,反而反手用力拉住太史慈的大手。 太史慈的心在得到了蔡文姬的主动回应后终于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对方那温凉粉嫩的小手传递过来的丝丝颤抖和汗意,在一瞬间便彻底感染浸润了太史慈的心灵,不由得用力一握。 蔡文姬的呼吸急促起来,玲珑有致的酥胸开始好似潮汐一般起起伏伏,无比曼妙。 在月色下,蔡文姬无比的动人。这天上下凡来的仙子在这一刻终于被渲染上了一丝男欢女爱的颜色。 太史慈看着蔡文姬楚楚动人的模样,自己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在这黑夜中,两个人的呼吸彼此呼应,那其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欲望。 终于,太史慈忍不住了,一把把蔡文姬拉入到自己的怀中。 而就在此时此刻,蔡文姬也同时纵体入怀,好似一块火炭一般烧灼在了太史慈的胸膛之上。 温香软玉在怀,太史慈舒服的呻吟一声,心中更是有说出来的成就。 这时代最杰出的天之骄女,终于在今夜彻底地为自己心动了。 太史慈低下头去,寻找到了蔡文姬的芳唇,一口便吻了下去,绝没有一丝的迟疑。 蔡文姬娇躯微颤,在猝不及防下,自己的双唇便被对方轻柔的含在了口中,对方的舌头带着强健的温热迅速的探了过来,摩擦着自己的双唇,最后更得寸进尺地攻破了自己的牙关,把自己的舌头吸了过去。 太史慈则是另外一番感受。 从蔡文姬舌底和嘴唇传递来的冰凉就可知道,蔡文姬实在是男欢女爱方面的完全生手。对于接吻这种事情更是不甚了了。 连忙把自己的接吻技巧用上,不到片刻,蔡文姬的身体便更加的火热起来。 蔡文姬此时只感觉到对方的舌头灵活极了,而且蛮横霸道却又不是温柔地舔舐着自己口腔的所有地方。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被太史慈亲吻,连身体上最隐秘的地方都不放过。 这种想法令蔡文姬的思维彻底地瘫痪了。 一方面为自己会冒出这种念头而感觉到不可思议,另外一方面却又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到了最后,还娇吟一声,把自己的双臂环上了太史慈那粗壮的脖子。把身体的全部重量都放在了太史慈的身上,任太史慈放手施为。那双臂还越来越用力。 太史慈的情欲立时被蔡文姬的动作燃烧到了最高点。 幸好灵台还有一丝清明,知道现在蔡文姬只是被情欲所控制,若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夺走蔡文姬的初夜,蔡文姬清醒后定会怪自己的,连忙一咬舌尖,遏制住了自己的情欲,与此同时,还用双手在蔡文姬的后背摩挲,转移蔡文姬的注意力。 过来好半晌,蔡文姬的神志才清明过来,看着太史慈,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不由得对太史慈透射出赞叹和感激的神色。 经过这件事情,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 如果说以前仅仅是心心相映的话,今天晚上就颇有点干柴烈火的感觉了。 当太史慈把蔡文姬送回府去之后,心中涌起滔天豪情。 有了蔡文姬的爱情,孙策等人何足挂齿? ------------ 第三章 斗谋(上1) 第三章斗谋(上1) 当哼着连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小调回到自己的卧室的时候,太史慈看见三女正满脸的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看得刚刚和蔡文姬亲热完的太史慈心中一阵发慌。 太史慈有点发毛的摸着自己的脸,对三女莫名其妙道:“有什么问题吗?” 太史慈的此刻神情的确令人发笑,故此三女忍不住发出银铃一般的娇笑,弄得太史慈更加摸不着头脑,。 太史慈恼羞成怒下走到床边,装出凶巴巴的样子,把自己的一张大脸靠向三女中最单纯的貂蝉,横眉立目道:“快点告诉为夫到底发生么什么事情。” 貂蝉先是被太史慈的表情吓了一跳,随即格格娇笑起来,那种小吃一惊的惊喜模样,实在有说不出的动人。 太史慈原本就和蔡文姬好一番亲热,弄的浑身欲火无处发泄,现在看着貂蝉的模样,再想想以往和貂蝉欢好时,貂蝉那宛如夜莺歌唱一般的娇喘呻吟和情动如火的痴缠模样,哪里还忍得住,当下伸出一对大手放在貂蝉的身上上下其手。 貂蝉猝不及防下被太史慈的大手攻城掠地,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抗议,便已经被摸得浑身发软,她的娇小身躯在太史慈的两只大手面前显得越发的娇柔,太史慈三下五除二便抚弄遍了貂蝉的全身,登时面红如霞,娇喘细细,一双美目更是眯了起来,那其中一片盈盈涟涟,似可滴出甘甜的汁液来。 此时的貂蝉正如一支完全成熟的果实,等待太史慈的品尝。 太史慈哪还不知道貂蝉此时的感受?要知道貂蝉乃是天生奇趣的女人,自从被自己开发了身体,身体就变得极为敏感,平日里虽然对任何男人不假辞色,但是只要一看见自己,便会立时羞红了脸,然后痴缠着自己,在生下孩子之后,貂蝉强了一点,不过此时被太史慈这般抚弄,尤其是在刘璇和孔悦面前,貂蝉的身体立时生出了最原始的反应,给人一种全身上下都湿润起来的情欲感觉。 貂蝉正被摸得魂飞魄散的时候,太史慈那对可恨的大手偏偏此时停了下来,这才勉强张开美目,看了太史慈一眼,便向太史慈传递出非常清晰的,怪太史慈为何停下来的信号。 太史慈的心底更加火热起来,口中却道:“还不回到我的问题?” 貂蝉张着小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显然是思维已经被情欲控制,不会思考了。 这时候,刘璇和孔悦却靠了过来,一左一右把住太史慈的胳膊,想要把貂蝉从太史慈的魔爪下救出来。 深夜因此而变得温暖起来。 第二天,神采奕奕的太史慈和准备就绪的诸葛亮带领三千特种精英出发了,长安的事情当然托付给了管宁。 用不了多久,田丰就会回到长安,有两人在,太史慈放心得很。 在出发前,太史慈倒是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近在并州的郭嘉在并州境内大展拳脚,经过两年的时间配合梁习把并州的世家大族全部改造完毕。 并州的两个大家族,一个王氏家族,一个郭氏家族全都积极配合青州军的工作,使得并州境内迅速安定下来,经济开始稳步回升。 出使鲜卑的张先也传来消息,在那里,张先已经带领部队大开杀戒,暗杀了好多鲜卑人的首领,弄得鲜卑大小部落风声鹤唳,疑神疑鬼。 在这种情况下,张先的出使工作便容易展开多了。 心情大佳的太史慈在告别了众人之后,便和诸葛亮一起出了长安城,直奔南阳而来。出了青泥口,再一路向东南,一直来到函谷关正南方的卢氏,太史慈的大军才停了下来,稍作休息。然后再向东南,日夜兼程,便来到了南阳城外。 在这一路之上,诸葛亮这小大人并未闲着,而是向太史慈询问了李严的荆州军的组成情况,尤其是李严和魏延的为人,问的尤为仔细。 太史慈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中却在暗赞,果然“诸葛一生唯谨慎”,一点都不错,虽然诸葛亮是个天才,但诸葛亮毕竟是个孩子,只要是孩子,那就会有疏忽的地方,可是一直到现在,诸葛亮还没有遗漏半点细节,怎不令太史慈感到欣慰? 一路之上,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南阳。 此时的南阳城虽然正处于交战中,不过孙策大军显然没有足够的力量破城,仅仅是陈兵南门。太史慈的大军到的时候,孙策大军更是悄无声息,一点不像打仗的样子。 故此,太史慈的大军没有任何阻挡的便进到了南阳城。 可是太史慈和诸葛亮的心中却更加疑惑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孙策一定志不在此。 难道孙策的目标真的是曹操? 闻听太史慈到来,李严和魏延两人连忙出城迎接,同时身后还跟着一些将领。 太史慈大笑着拉着李严的手走向议事大厅,坐下来后转头看向日渐沉稳、已有帅才之风的李严,点头叹道:“元方,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李严笑道:“主上说的哪里话来?为主分忧乃是我的本分,倒是眼前这只孙策的军队让人有点头痛。” 诸葛亮在一旁沉声道:“李严将军可否说得清楚一点?我希望得到孙策军到来之后的全部信息。” 大厅中的众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都有点感到莫名其妙,有点弄不清楚这个孩子是什么人,难道是太史慈的亲戚不成? 现在这个孩子居然发言,更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在青州军中,最被人看重的是实力,没有人可以混日子。能够在现在这种场合说得上话的更是非同凡响之辈,故此,人人疑惑。 太史慈看着众人的样子,哈哈一笑道:“各位有所不知,这位便是我青州的后起之秀琅琊诸葛亮。”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诸葛亮!被人称为青州新一代领军人物的天才军师。 诸葛亮向众人含笑点头,但是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李严对诸葛亮更是闻名久矣,连忙对诸葛亮笑道:“原来是诸葛军师,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十多天前,这支孙策大军便杀到,他们的开展理由是按照朝廷的命令,孙策出任荆州刺史,所以对荆州有着绝对的支配权,因此希望我们马上撤军,把我们占领控制的荆州北部的一些城市全数归还。” 太史慈看着诸葛亮一眼道:“这个孙策倒是会寻找借口。” 诸葛亮则冷哼一声:“孙策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很好的挡箭牌呢。” 比两年前显得清瘦了很多、但是精神头却更见增长魏延接口道:“我看他们是不敢动手,否则这些天来不会这般小打小闹,对了,第二天便出来宣称口口声声要主上亲自出来给个说法。” 诸葛亮看向魏延,眼中一片淡然,弄得魏延颇不舒服,心中暗懔这小孩儿眼光的凌厉,那其中茫然一片,却又仿佛可以看穿一切。连忙收起刚才有点轻视诸葛亮的那点心思。 诸葛亮心中却在想:这个魏延果然如主上所说,还真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此人恃才傲物,定要好好教导一番,若是变成废材,那就可惜了。 太史慈的眼中掠过惊异的神色,赞叹道:“好一个孙策、好一个周瑜,居然会想出这等进可攻退可守、让我找不到蓄意针对的理由的妙计来。” 李严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太史慈的意思。 诸葛亮则笑着把长安最近在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和众人说了,当然,还包括才想到的孙策和曹操合作的事情。 众人这才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 事情明摆着,孙策当然希望太史慈这个自己最强大的敌人去见阎王,但是这件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曹操则给了他一个承诺,那就是可以把太史慈逼迫的离开长安,然后在中原都无法立足。 问题是青州军乃是战无不胜的铁军名,而且在这之前,太史慈从来没有过败北的记录,故此,孙策实在没有理由相信曹操有能力对付太史慈。 不过曹操的本领孙策是知道的,而且也明白曹操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对太史慈动手的,现在曹操这么主动积极,孙策不为之心动那就不正常了。 故此孙策当然要和曹操合作了,哪怕有万一的可能性孙策也不会放弃。 当然,孙策不会孤注一掷,他本身就不相信曹操有何本领可以对付太史慈,故此才会采取试探的策略。 现在孙策用自己是荆州刺史来试探太史慈的借口的话,那就名正言顺得多了。 若是太史慈真的被曹操弄走的话,那么太史慈绝对无暇顾及荆州北部。毕竟太史慈可以丢得了这里,却丢不了青州这个根本。 若是那样,孙策大军就会长驱直入,和曹操联手,对付太史慈。 若是太史慈没有被曹操所逼迫的话,那么只要太史慈到这里来,他们虚应了事一番就可保存实力退兵。太史慈也没有借口对付他们。 李严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个孙策果然厉害,居然有这般深意。” 诸葛亮则接口冷然道:“真正厉害的是周瑜,孙策性格冲动,还想不出这种计策来。” 太史慈沉吟半晌,对诸葛亮道:“但问题是事情真的向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吗?” 诸葛亮苦笑道:“主上问的好,我却以为这一次没有这般简单,要知道,按照主上的说法,周瑜是个喜欢冒险的人,现在的这条计策根本就是稳扎稳打,根本就不是周瑜的风格。” 太史慈也苦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感觉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另有其人。” 诸葛亮沉声道:“楚之良才,荆州廖立?” 太史慈点了点头。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显然从未听说过廖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太史慈心情有点沉重,要知道,三国时代有很多的人物没有机会崭露头角,但是却才华横溢,不可小觑。 这个廖立实际上和虞翻、陈登两人一般都是被历史埋没的天才,没有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这三人都是三国第一流的谋士,绝对不会比郭嘉等人逊色,至少可以和徐庶并驾齐驱。 现在因为自己的原因,历史已经改变了,虞翻已经在自己的手下如鱼得水,大展神威,陈登虽然还未看出来,但是这个廖立肯定不是易与之辈。 正思索间,诸葛亮沉声道:“主上,若是廖立定计,只怕事情没有那般简单,我们必须要清楚地知道荆州军此时出兵的目的之所在。” 魏延的脑袋的确有点玩意,此时闻言忍不住道:“我不大明白,难道孙策除了试探主上是否败在曹孟德之手之外,难道还有其他其他目的吗?” 太史慈看了魏延一眼,沉声道:“文长说得有一定道理,不过文长不知道廖立这个人,此人的才华不在周瑜之下,而且孙策这人急功近利,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仅仅是在试探我们,实在不是孙策的风格,最令我感到不安的事情是,你们已经和这只孙策的军队交战有些时日,但是却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的主将是谁,这只孙策大军实在太鬼祟了,所以不可不防。” 魏延忍不住还想说什么,最后终于忍住。 太史慈和诸葛亮对望一眼,看出方方的意思:这个魏延,还是有待磨练。 尤其是太史慈,知道这个魏延个性太强,即便有才华,也不知道委婉表达,而且有点固执己见,非要让他吃个苦头才行。 李严和魏延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对魏延也最了解,当然知道魏延的缺点,连忙笑道:“主上一路辛苦,还是休息一下吧。” 太史慈摇了摇头道:“这点道路还难不倒我,何况不弄明白孙策的企图,我会寝食难安的。” 诸葛亮默然半晌,突地笑道:“其实这件事情也好说,我们有办法测试出孙策的心意。”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悠然道:“其实这个方法很简单,他们不是声称要主上露面吗?主上索性就出去与他们谈判,若是对方马上退兵,那就是别无他意,若是在见到主上之后,孙策依然不退兵,那就说明对方另有目的。” 众人纷纷点头,连魏延都对这小孩子露出瞩目的神色。 “当然,”诸葛亮微笑道:“这件事情最需要注意时机,最好过几天再施展这条计策。否则若是被孙策通知了曹操,让曹操知道主上在这里,曹操立时就会知道他在长安地区的计策失败了,而且还会推断出主上在中原已经设下埋伏对付他,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现在看来,曹操控制的下邳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显然是被诸葛亮的一番分析所折服。 太史慈却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哼,诸葛一出,谁与争锋? ------------ 第三章 斗谋(上2) 第三章斗谋(上2) 随后的几天,太史慈按兵不动,和城外的孙策大军玩起了消耗战术。 城外的孙策大军却更加古怪,居然摆出一副奉陪到底的样子,太史慈等人就越发的肯定这只孙策大军有问题。 太史慈很不放心,于是就撒下人手开始在南阳地区广泛的侦察,希望可以找到突破口,但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中原大战却已经悄然打响。 自从跟随太史慈出了长安之后便直奔中原的桓范,日夜兼程,一路西来。不久之后便赶到了中原,在和徐庶见面之后,两人依照太史慈的作战意图,开始布置一切,于是,中原各地的青州军队被调动起来,准备展开对曹操军的还击。 为了迷惑曹操,徐庶首先派高顺领着自己那支天底下最擅长进攻的青州军队自兖州的东郡出发,直奔山阳,在渡过泗水和汶水之后,高顺大军在任城稍作休息,便一路向东南,屯军滕城。 与此同时,鲁肃大军的攻城部队也开始向丰城移动,在绕过九里山之后,悄然来到萧城,等待各路大军的行动,然后司机偷袭淮阴、淮安、盐渎三地,以便切断曹操大军的后路。 当然,这场战争的触发点不在这几个地方,而在豫州。 汝阴城内,议事大厅。 张济满面春风,意气风发的看着坐在自己下手的少年陆逊,心中高兴。 太史慈给自己找来的这个帮手实在不错,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却智计过人,小小年纪便已经算无遗策,时时给他一种面对贾诩的感觉,让他安心。 陆逊这两年变化的确很大,要知道陆逊和诸葛亮两人这些年来始终在外作战,自从在辽东的乐浪郡帮助公孙家族击退鲜卑人之后,陆逊的沙场经验便一点点积累起来,早已经退去了稚嫩,成为沙场上新星。 现在正站在张济和陆逊对面的人乃是袁术手下的降将纪灵、雷薄两人,他们是徐庶派来到张济大军中协助张济行动的。 张济见到两人当然高兴,要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乃是前线,和荆州、扬州都有接壤的地方,而自己行军在外,手下虽有精兵,但却无猛将。 自己的侄子张绣驻军长安前线,带走了几乎所有北地军队的杰出将领,贾诩这谋士更是分身不暇,自己领军在外实在是独力难支。 太史慈真是体贴人意,先是为自己送来了陆逊这等谋士,现在又为自己派来了两员大将,当然令他高兴。 纪灵和雷薄两人并非是名不见经传之辈,要知道,两人成名已久,在袁术手下的时候就已经是领军人物。尤其是纪灵,这人文武全才,在豫州大大有名。 只看他现在站在那里,虽然岿然不动,但是那种只有一流高手才会有的冷静气质还是自然而言的飘逸而出。一对眼眸之中,更是隐隐有流光溢彩闪动,烁烁光华,若隐若现。 张济立时就知道这个纪灵名不虚传。 张济哪里知道?此时的纪灵经过长达三年的潜心修为,实力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可以说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更因为太史慈的指导,丢掉三尖刀不用,改为用长矛,武功和往日相比,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单打独斗,青州大将管亥已经略逊一筹了。 张济正高兴时,只听雷薄沉声道:“张济将军、陆逊军师,徐庶先生派我两人来此,听从大人和军师的差遣。有何吩咐,但死不辞。” 张济闻言奇道:“两位将军来之前难道不知道徐庶先生派两位来此的意图吗?” 纪灵和雷薄齐齐摇头。张济有点莫名其妙,这两人既然已经被派出,又怎可能不知道自己所要执行的命令呢? 纪灵看着满脸不解的张济,解释道:“青州军中军法森严,末将两人并不知道徐庶军师的意思。末将两人临来豫州的时候,徐庶先生说现在指挥末将两人的乃是张济将军和陆逊军师,我们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张济将军的指挥,有什么问题只管来询问张济将军好了。” 张济点了点头,他虽然已经加入到青州军中,但是对青州军的很多规矩并非十分了解,故此才会有此一问,不过张济乃是沙场老将,当然看得出这么做的好处,那就是最大限度的做到了保密工作。因为计策的制定只在上一级的手中,所有属下无从得知,也就无从泄密了。 一面想着,张济一面让两人坐下,然后看向陆逊,微笑道:“军师,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陆逊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旋即面色一整,开始分析整个形势道:“现在的情况很简单,曹孟德制定了种种计策,想要夺得徐州,然后在一举夺下青州,如此一来,主上的根基就没有了,而曹操则拥有了入主中原,乃至称霸天下的资本。” 纪灵和雷薄对望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惊异。 虽然他们两人不是青州军方的高层人员,但是在这段时间内,他们也看出种种不对头的地方。 先是曹操越来越嚣张,紧接着就是出兵攻打徐州,现在徐州战事吃紧,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最令人感到怀疑的事情是身为负责中原青州军队的调动的军师徐庶在从长安回来之后,便很奇怪,得知曹操攻打徐州的命令之后,徐庶下的命令居然是按兵不动,对徐州的成败得失完全放任自流,令人感到怀疑。 虽然徐庶找了很多不能出兵的理由,但是两人还是觉得徐庶似乎很不对劲。 就在前几天,徐庶居然偷偷找到两人,要他两人到张济军中听命。 若不是徐庶最后从怀中拿出了太史慈亲自写给两人的信件,两人根本就不敢相信徐庶说的话。 要知道,一直以来,谁都知道新任的豫州刺史张济乃是青州军的敌对头。 早在几年前,袁绍在组织第二次诸侯同盟的时候,这个张济就和太史慈发生了争吵,虽然最后消灭袁少的时候,这个张济也出了一些力,但是还是没有人会认为张济乃是太史慈一方的人。 因为张济豫州刺史的职位乃是当今皇帝给的,而且当时太史慈是出言阻止了。这许多年来,豫州乃是中原各地州郡唯一的一个没有进行青州改革的地方。 太史慈虽然在豫州原本有很强的实力,但是在消灭过袁绍之后,太史慈便把收编的黄巾军全数送到了幽州,青州的军队更是全数撤出了豫州,毕竟青州军的军队数量有限,地盘太大,军队就会分散。 如此一来,豫州实际上早就成了张绣的大本营。 而且只要稍微知道天下走势的人就都知道,远在长安的张绣和太史慈的关系并不好,张绣对待太史慈的态度和他的叔父张济几乎是如出一辙,而且谁都知道张绣乃是偏向王子服一党的人。 可是现在徐庶居然要自己两人跑到张济这里来听命,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两人来到张济这里之后,立时明白张济和太史慈的关系并非如同外人想象的那般复杂,因为他们看见了青州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军师陆逊。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陆逊,但是陆逊的名字他们去听说过,在就加上徐庶派自己两人到此的时候所拿出来的太史慈的那封密信。两人就知道这其中另有玄机,只不过自己两人不知道而已。 不过军人以服从命令未天职,他们是不会问的。 现在听陆逊这么一说,两人立时知道自己所猜不错。 鲁肃也知道到这了这个时候实在没有瞒住两人的必要,于是就把长安者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两人这才明白原来事情这般复杂,更知道了原来张济和张溴两人早就是青州军方的人,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了。 陆逊看着两人,哈哈一笑道:“两位将军这回可以放心了吧?” 纪灵两人点头。 陆逊看向张济,声音转冷道:“我们现在最有力的形势是曹操一直认为张济将军和主上势不两立,所以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备,所以我军的行动定会大获成功。” 纪灵接口佩服道:“曹操肯定看不出来的,张济将军和张绣将军实在是厉害,隐藏了这许多时候,居然根本没有人可以看出来。” 张济微微一笑道:“我和绣儿只不过是按计行事罢了,真正厉害的还是主上和文和,他们联起手来骗过了天下所有人。” 陆逊冷笑道:“现在曹孟德一定很得意,认为长安现在肯定落到了他的手中,而主上则是顾此失彼,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却不知道长安现在已经形势稳定,王子服等人和于吉等人已经伏法了。虽然曹操的军师戏志才逃跑了,但是戏志才一定取道汉中和益州,否则他没有可能活着回到曹操身边的,不过等着他回去,曹操早已经一败涂地了。” 厅中其他三人被陆逊说的哈哈大笑起来。 纪灵在停住笑声之后才说道:“我说的嘛,徐庶军师怎么可能面对曹孟德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的举动呢?原来曹孟德自认为已经掌握了徐庶先生,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全力攻打徐州,而徐庶先生则会为曹操托住青州军的后腿。” 陆逊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隐藏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各部军队已经准备就绪了。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投入战斗,把曹操赶出下邳,免得他们成为主上的心腹大患。” 说到这里,陆逊站了起来,信步走到面前的沙盘前面,向身后随即到来的三人充满自信地指点道:“自古成大事者必得关中,昔者秦嬴政据有关中、巴蜀之地,横扫六国,席卷天下,囊括四海,置四海五湖于枕席之上,视天下诸侯如若木鸡土狗,如此探囊取物,易如反掌,所凭借的无非是汉中之地易守难攻,汉高祖刘邦以弱胜强,可以击退楚霸王项羽,逼得霸王别姬、乌江自刎,说到头还是汉中之地的地利因素,否则怎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陆逊一番言语说得纪灵和雷薄两人瞠目结舌,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的陆逊居然这般厉害。 原本他们认为陆逊的名声不过是吹捧出来的,毕竟一个孩子又能懂什么呢? 可是今日一见,听了陆逊的一番话,虽然并未有何谋略,但是其见识胸襟便大异常人,两人立刻对这陆逊刮目相看,真是盛名之下,必无虚士! 这还是陆逊,那么那个传说中的诸葛亮呢? 陆逊看了两人一眼,心中好笑,他就知道两人未必能看得起自己,现在自己最需要做的就是在两人心中树立其绝对的权威,否则在战斗过程中,定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的。 想到这里,陆逊又指着沙盘沉声道:“现在主上欲成大事,方法无他,汉中之地是主上必须首先拿下的地方,现在长安地区已经完全落在了主上的手中,但是西北军阀势力强横,马腾、牛辅、张鲁、刘备,哪个都不适宜与之辈,还有那个墙头草吕布,无不对主上虎视眈眈,主上必须要在此地扫除异己。要做这件事情,必须无后顾之忧才可以,可是现在两位将军也看到了,曹操不仅仅在暗中布置一切,而且还占据下邳,这无疑是主上的心腹大患,所以今次一战,不适合曹孟德分出你死我活,而是要把下邳夺回来,和曹操一样获得控制长江的权力。灵曹操无法在背后偷袭主上。” 纪灵和雷薄听得一阵发愣,显然没有想到陆逊会在战斗进行前把所有事情的利弊得失分析的这般清楚。 张济则是站在一旁点头不语:这个陆逊实在不错,虽然手段没有贾诩那般锋芒毕露,但是做起事情来似乎和贾诩一样的毒辣。若是谁敢小瞧他,那一定会倒霉的。 陆逊看着有点发呆的两人,突地脸上露出了微笑,轻声道:“若是我料得没有错的话,徐庶先生除了派出你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也被派出。” 纪灵和雷薄猛地抬起头来,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嘴巴上连绒毛都没有长出来的小孩。 张济却问道:“军师说的是谁?” 陆逊淡然道:“那个人当然是管亥将军,我相信管亥将军现在已经到了鲁肃先生的军中。” 纪灵此时对陆逊佩服得五体投地,对陆逊敬畏道:“先生明鉴,正是如此,管亥将军的确也被徐庶将军派了出去,不过我们并不知道管亥将军的去向。” 雷薄忍不住问道:“只是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知道管亥将军的去向的?” 陆逊哈哈一笑道:“青州军中若是说到攻城,首推就是鲁肃先生的军队,不过那时就整体实力而言,在青州,还有一人是攻城专家,那就是管亥将军。管亥将军手下的军队更是清一色攻城士兵,不但野战能力极强,而且攀爬城市极快。” 纪灵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当初在兖州和臧霸将军的大军交战的时候,就已经领略过了管亥将军的本领。” 陆逊淡然道:“鲁肃将军手下部队工程效率极高,但是去没有一员得力大将,张郃将军和高览将军此时都在幽州协助赵云将军,根本就是分身无瑕,现在大战在即,鲁肃先生的攻城部队决定着能否夺下下邳的成败,徐庶先生又怎能不派出得力之人到鲁肃先生那里去呢?” 纪灵和雷薄至此对陆逊心悦诚服。 陆逊转过头来看向张济,对张济道:“张济将军,现在徐庶先生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鲁肃大军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夺下淮阴、淮安和盐渎三地,然后直逼广陵、江都。鲁肃大军的缺点是机动力差,所以我们应该先一步展开行动。” 张济恍然大悟道:“难怪军师要这么急着把军队带到汝阴来呢。” 陆逊转过身来,向张济躬身施礼道:“敢请将军马上派出军队,把这些年来误以为将军乃是主上敌人、因此投在将军这里的各地的世家大族全部抓起来。” 张济哈哈一笑道:“这个当然,当初主上让我在这里装模作样,不就是希望把这些和主上作对的世家大族全都吸引过来,然后一举消灭吗?说起来,老夫和我那侄儿张绣所做的事情倒是十分相像,他是骗了长安的顽固派,我是骗了中原的顽固派。” 陆逊也忍不住微笑道:“这些世家大族都是皮癣之疾,不足挂齿。扬州,那才是我们的目标所在!” ------------ 第三章 斗谋(中1) 第三章斗谋(中1) 陆逊的话吓了纪灵和雷薄一跳,两人对望一眼,前者忍不住道:“军师的意思是要对付刘繇公子?” 陆逊当然知道他们想什么,便长叹道:“两位莫要误会,这也是主上的意思,现在攻打刘繇公子,其实是在帮他。” 纪灵和雷薄心中奇怪,这怎么还是在帮刘繇呢?不过他们却不敢问了,毕竟这乃是太史慈家的私事,他们是无权过问的,只要太史慈恨得下心,他们就能下得去手。 陆逊望向张济,张济向他点头示意。陆逊便老实不客气地吩咐道:“我们兵分两路,张济将军和我带领本部人马偷偷渡过淮河,抵达庐江,司机攻击寿春,雷薄将军则渡过颖水,在我们发动进攻之后的两天后攻击寿春。至于纪灵将军,你的任务最重,刘繇公子为了响应曹孟德,已经派大将张英带领大军北上,屯军下蔡,与彭城、灵壁、泗城三地的曹军遥相呼应,我希望纪灵将军在这里击溃张英的大军。” 纪灵双手一握,有点迫不及待道:“听说张英乃是刘繇公子手下的头号大将,还曾经和主上并肩作战过,应该不是很差吧?” 陆逊和张济相视苦笑,后者道:“恐怕将军是要失望了,其实我们的敌人中曹孟德的手下才是人才济济。他的贴身侍卫典韦是个连主上全力施为下都可保住性命的万人敌,手下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两人也有万夫不当之勇,族弟曹仁则是文武兼资,不但身手和夏侯兄弟相差无几,而且也是曹操手下第一领军之人,当初在洪泽,被张燕将军有心算无心下,还能以微弱的损失全身而退,实在是个人才,其他如李典、乐进、曹洪、曹纯、夏侯恩、夏侯杰、淳于导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猛将,曹孟德自到江东后,更是如鱼得水,对了,听说有个叫做凌统的黄口小儿,极受重视,别的不知道,听说这孩子天生神力,乃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就是年龄极小,现在上不得战场。” 这些消息当然是青州斥候辛苦打探来的结果,自从两年前太史慈洞悉了曹操的阴谋之后,青州的大量特务便以商人的身份源源不断地混进了曹操的地盘,断断续续地得到了这些情报。故此张济一说起曹操的手下来,才会如此轻车熟路如数家珍。 纪灵却听得双眼烁烁放光,但是也知道自己大概无缘碰见,眼中不由得显现出懊恼的神色。不过纪灵乃是识大体的人,在为自己见不到这许多的对手的时候,更为中原战局担心,有点忧虑道:“若是如此,我去攻打下蔡,那么灵壁、泗城等地又当如何破解呢?” 陆逊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道:“这件事情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了,徐庶先生自有安排,中原的青州军卧虎藏龙,曹操是占不到便宜的。” 纪灵喏喏,不再多言。 陆逊则看向张济,微笑道:“张济将军,请您下命令吧。” 张济哈哈一笑道:“就按照军师说的办。” 中原大战终于进入到了关键的一环。 两日后,张济大军突然出现在了寿春,并且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便开始了攻城。 正在寿春处理公务的刘繇措手不及下,险些便被张济破城。 虽然经过一番血战,刘繇守住了城墙,但是却伤亡惨重。而张济大军虽然退去,但是却损失不大。 退兵当然是陆逊的主意,因为陆逊知道,太史慈希望能够见到活着的刘繇,否则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便全无意义了,毕竟太史慈的妻子刘璇希望自己的这个哥哥活下来。 现在要想破城也很容易,毕竟寿春城中的守军并不多。 不过若是现在破城,刘繇说不定就会逃走,若是被他逃到曹操那里,只怕他最后会因为和太史慈对抗到底而只有死路一条的,故此,陆逊故意攻而不破,等待雷薄大军从后面绕道寿春,攻击寿春,才可活捉走投无路的刘繇。 刘繇现在却坐在寿春城中后悔。 自从自己的好朋友曹孟德到了扬州帮助自己扫平江东后,自己的人生达到了一个得意的顶峰,刘繇这些年也学聪明了,颇有点自知之明,自己是块什么料子他当然最清楚,若是说起当刺史,治理地方,曹孟德比自己强多了。 所以曹孟德在扬州的权势越来越大,可是他却毫不在乎,甚至曹操所有的请求都是有求必应。虽然说自己这个扬州刺史名存实亡,但是刘繇却是心甘情愿。 刘繇的心中对于太史慈当然是充满了怨气,因为太史慈的原因,刘氏家族在青州一蹶不振,这让他对太史慈十分不满,尤其是太史慈对待刘岱的那件事情上,也令刘繇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虽然自己和自己的兄长刘岱为了争夺刘氏家族的权势地位多年,但是两人毕竟是亲兄弟,而且现在刘繇本身就是扬州刺史,对刘岱的地位并不是十分嫉妒,所以看到太史慈如此的打压自己的兄长,刘繇自然心中很不舒服。 不期然间,刘繇便逐渐靠向了曹孟德,与曹孟德成为一党。 不过刘繇却从未想过曹操把自己当成挡箭牌,令太史慈投鼠忌器的事实。 这次曹操对自己说有对付太史慈的全盘把握,刘繇基于对曹操的信任,当然和曹操结成了联盟。而曹操的各种计划刘繇都知道一些,就他所知道的这部分来看,刘繇就知道曹操成功的希望极大。故此更加充满信心。 刘繇还知道张济和孙策两人都参加了曹操的同盟,四家的力量联合起来,再加上曹操在各地安插上的内奸和收买的人,曹操的确可以把太史慈的中原霸主地位夺过来。 故此,曹操才一开始攻击徐州,刘繇便把自己的军队调到了前线,可以说自己手下头号大将张英已经带走了自己的全部精锐,自己所控制的扬州北部各城实际上已经没有半点多余的兵力。 岂料原本应该是同盟军的张济,此时居然成为了敌人,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寿春城兵微将寡,唯一的出路就是等待援军。 寿春以南的城市当然无此实力救援,而且即便要救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更无力突破重围,而唯一的希望就是下蔡的张英大军马上回军。 想到这里,刘繇便派人到下蔡去求援,同时还派人到灵壁、泗城向屯军在那里的曹操的军队求援。 现在刘繇唯一感到庆幸的事情就是,张济大军没有四面围城攻打,那样的话,杀出重围去报信都很难,也许张济缺少那种实力吧? 在刘繇派出自己的斥候求援之后,便开始全力守城。 到现在为止,刘繇还没有弄清楚张济大军为何会攻打自己,自己派出去的斥候当然会顺道把这个疑问带到灵壁和泗城。 这一点当然也在陆逊的算计之内,陆逊之所以在寿春城的南面攻打寿春,就是因为寿春背面乃是大河,若是自己直接跨江而击的话,刘繇立刻就会派人从南面出城向曹操报信去,若是被曹操知道了这里的战况,曹操一定会怀疑,若是曹操因此而变攻势而为守势,那么一场小小的下邳争夺战就会变得旷日持久起来,未免得不偿失。 若是围住寿春的东南西三面,只留下北面的话,刘繇的斥候即便是把消息传递给曹孟德,那也是要到很久以后的事情,那个时候曹孟德便已经失去了先机。 当然,这个消息最好不让曹孟德知道,所以陆逊才会在寿春城的北面安插下了雷薄大军,到时候自然可以把刘繇派来的斥候军队尽数拿下。 总而言之,纵观徐庶的策略,就是要利用军队数量的优势在一瞬间内,使得敌人的各座城市陷入到各自为战的境地中,让曹操在短时间内失去联系,等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应接不暇。 刘繇哪里能想到这些?当他的兵分三路的斥候辛苦的渡过颖水和淮河下游交合的地方,准备快马加鞭到下蔡、灵壁、泗城等地通风报信,请求援军的时候。却被雷薄埋伏在那里的军队尽数抓获,刘繇的愿望当然落空了。 而在寿春城那里,张济大军在第二天开始了猛烈的攻击,弄得刘繇疲于应付。 与此同时,纪灵大军开始攻打下蔡,臧霸大军开始攻打灵壁,孙观大军开始攻打泗城,徐庶则带领军队包围起了彭城,开始攻城。 在一天之内,各座城市不约而同受到攻击,鲁肃大军当然就可以悠哉游哉地前进了。 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所有攻城工具都被拆装在青州的马车中,这么做当然极大提高了鲁肃大军的机动性。当然,若是半路遇到袭击的话,鲁肃大军的确会人仰马翻,但问题是现在曹操和刘繇控制的各座城市自顾尚且不暇,又怎会有时间来阻挡鲁肃呢?即便是鲁肃大军的意图他们也是猜不到的。 与此同时,一直在徐州全力支撑,和曹操大军斗了个旗鼓相当的虞翻大军则是苦尽甘来,他们迎来了青州野战最精锐的部队,高顺的三万大军。 高顺大军才一到费城,便和虞翻一起出兵,出城迎战日渐嚣张的曹操大军。 高顺也不和曹操大军进行单挑战,直接就是混战。 虽然曹操的军队乃是丹阳骑兵,绝对是天下精兵之一,但是和青州骑兵相比,还有这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甫一交手,丹阳铁骑就陷入到了被动挨打的局面,青州骑兵和青州轻重步兵之间的无间配合发挥得淋漓尽致,杀得丹阳骑兵节节败退。 一战下来,曹操大军便退后了三十里。 此一战的消息立刻传到了正在东海屯兵的曹操那里,曹操惊疑不定,他没有想到高孙大军居然会突然出现在徐州,一直以来,曹操都认为有徐庶在中原,青州军有所行动也会比较迟缓,绝不会这般迅速。 除非是太史慈回来了。 不过曹操却不这般认为,因为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除非太史慈插上了翅膀。 唯一的解释就是高顺的行军是擅作主张。 于是,曹操的主力部队马上在高顺和虞翻取得胜利的第二天便离开了东海,迫近费城,准备一举击溃高顺大军。 曹操心里清楚,高顺大军号称天下第一雄师,自成立以来,生平无一次败绩,故此,若是可以击败高顺大军,那么对己方军心士气绝对是个极大的鼓舞,而青州军则也许会因为高顺的大败而变得一蹶不振。 故此,曹操带伤手下大将,全力压上。 只有军师荀彧觉得不大对劲,认为曹操应该多多注意其他各路大军的动静。 曹操当然认为荀彧的担心有道理,毕竟战场之道,千变万化,说也不敢说自己长胜不败。不过曹操却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因为他的计划十分的完美,曹孟德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他认为即便会有一些麻烦,那也绝对是青州军比较难缠造成的,而这并不能影响自己制造的天下大势。 曹操根本未想到,自己的各座城市的消息现在已经被封锁起来,各城的军队都是在苦苦支撑。 从总体说来,现在就达到了太史慈所希望的战略僵持阶段,尔战略反攻的关键,则完全在鲁肃身上了。 而在这场中原大战前,张济便已经派出自己的军队,在汝南城中开始大肆搜捕世家大族,凡是那些曾经表示对太史慈不满的世家大族,无不是被抓捕的对象。 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豫州本地和从其他地方因为受不了太史慈改革的世家大族子弟,便被全部抓了起来。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史慈那里。 当太史慈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中原战场的战斗打响的时候。 太史慈知道,现在就是逼迫眼前的这支神秘的孙策大军露出真实目的的最佳时机了。 第二天,太史慈便带着诸葛亮、李严、魏延等人带领军队出城讨敌骂阵。 不多时,对面的营盘中便列出一支军队,在太史慈面前摆开阵势。 李严纵马上前,高声喝道:“请对面的领军之人答话!” 对面一名骑兵出来,高声道:“对面可是李严将军?我家主帅说了,只有司空大人太史慈将军亲自到此,我家主帅才会答话,其他人一律免谈。” 李严心中有气,没想到自己三军之主出来说话,对方居然只派了一个小兵出来,分明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身边的众将也是脸上纷纷露出不豫之色,魏延则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他也不愿意让李严再受气,于是纵马而出,高声道:“我家主公就在这里,请你们的主帅出来答话。” 岂料对面的小兵却更是傲慢,居然喝道:“你说太史慈来了,太史慈就来了啊……” 这一次连素养极好的太史慈也有点生气了,一言不发,用左手在身体后面一抄,伴随自己多年,射杀敌人无数的强弓便已经魔幻般的出现在太史慈粗壮的大手上。 因为速度太快,旁边的观者只觉眼前一花,一团黑气在太史慈身后弥漫而过,就好像天边的雄鹰张开的翅膀般遮天蔽日令人心惊胆战,不自觉的产生一种颤栗的慑服。 就在众人还在揣测和回味的时候,弓弦声响。 五道寒光从太史慈的手中飙射而出,猝不及防地好似清晨第一缕阳光一般,你才一睁眼,便已经到了你的眼前。 那当然是太史慈在施展自己的拿手弓箭技巧,一弓五箭。 那个小兵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自己的衣袖和裤子还有头上戴的皮盔便已经被太史慈的雕翎箭所洞穿! 那名小兵吓得“啊”了一声,便翻身下马。 太快了! 太史慈的这一手技惊四座,两军阵前所有的士兵都被太史慈的惊人表现所折服,张开自己的嘴巴变成了“o”字形,发出了“哦”的声音,这些声音在一瞬间内爆发出来,形成了一片山呼海啸声。 青州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太史慈此时的长弓已经受在后背,人却已纵马而出,昂然道:“太史慈在此,对面的领军之人出来吧,难道连太史慈的独门弓箭术也不认识吗?” 声音不大,却又低沉有力的敲击在战场上每个人的心中,让人的内心都不自觉的蹦跳两下。 在一瞬间,整个战场上的空气为之凝滞。 荆州军鸦雀无声,但是他们的心声却似乎每个人都可听得到。 这就是青州战神太史慈吗? ------------ 第三章 斗谋(中2) 第三章斗谋(中2) 太史慈在两军阵前表演的这一手令孙策大军为之震撼,军心士气也在一瞬间潜移默化的下跌。 要知道太史慈射箭的地方距离他们足有八百步开外,在这种距离之内,太史慈的弓箭居然还是如此的精准凶猛,简直匪夷所思。 太史慈身后的诸葛亮眼中射出赞叹和崇拜的光芒,什么叫做“配五德”的君子?那就是在任何时候都可利用或者创造种种形势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全局的发展。而太史慈则是这个领域里的佼佼者。 李严和魏延等将领则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早就听说过太史慈的这手出神入化的弓箭术,而且太史慈还曾经差点射杀死现在的益州刺史刘备,天下的猛将闻之无不为之丧胆,但耳闻哪如目见? 易地而处,他们都知道,若是自己换成是对面的小兵,只怕也是如此下场。 战场在两军士兵发出呼喊声之后,便陷入到一片死寂中。 良久,对面的荆州军才缓缓驰出几骑,显然是荆州军方面的领军人物。 太史慈手提银枪,纵马跃出,对面前的敌人大喝道:“对面的人可是孙策?出来见我太史慈!” “司空大人,孙策在此有礼了。”一把豪雄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史慈极目望去,只见白马银枪的一人直对自己,正是孙策! 太史慈心中心念电转,越发肯定对方现在出兵定是另有所图,孙策在此,绝对没有道理,不管这个混水摸鱼的孙策是要对付曹操还是要对付自己,都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出现在中原战场或者是荆州与江东分界的地方才对。 难道孙策此来的目的仅仅是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中了曹操的计策?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么周瑜等人简直就是白痴,这种事情派谁来都可刺探出来。 自己刚才仅仅是随意一问,没有想到孙策居然真的就出来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意味深长道:“能够在这里遇见孙策大人,实在是意外得很呢。” 孙策则礼貌的答道:“司空大人能够到来与我孙策探讨荆州的问题,孙策荣幸得很。” 太史慈心中大骂,有点不耐烦地高声道:“孙策大人到底有什么事情还请明言,不必像现在这般兵戎相见。” 孙策嘿然道:“司空大人误会了,所为先礼后兵,孙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司空大人应该知道,我孙策乃是朝廷任命的荆州刺史,可是现在长江以北的荆州之地却并不在我孙策的控制之内,故此才要来讨个说法。” 太史慈闻言一阵仰天大笑,然后木无表情的看向孙策喝道:“笑话!本人乃是大司空,天下的军队都要听从本人的调动,阁下现在调动兵马,到底意欲何为?更何况,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孙策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向朝廷反映,现在这么动刀动枪,哪里是大汉臣子所应该做的事情?” 孙策乃是沙场上的猛将,勇冠三军当然全无半点问题,可是斗嘴却是外行,太史慈这些年来则有很多的时候处于唇枪舌剑的政治斗争之中,孙策哪里会是太史慈的对手?此刻被太史慈区区数语便说得哑口无言。 孙策说不上话来,他的身后立时纵出一骑,朗声道:“司空大人此言差矣,若是说到朝廷的法度,司空大人本身就不在法度之内,按理说,各州的军队应该驻扎在各州,可是李严大军本身并不是荆州军队,却在荆州境内停留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这就是朝廷的法度吗?” 太史慈定神一看,不由得冷笑道:“原来是蒯越先生,真是幸会,当初在长安见到阁下的时候,不过是不久以前的事情,说来真是奇怪,孙策大人既然已经注意到李严大军在荆州境内驻军两年了,直到今日才开始表示不满,而且还出兵威胁朝廷,这又是什么缘故呢?难道当初蒯越先生在长安的时候,孙策大人并未对此事表示不满,只是在不久之前才有此打算吗?真是奇哉怪也。” 蒯越谓之语塞,旋即强辩道:“事情有轻重缓急,我们做事情不可本末倒置,更何况官员要各司其职,不可越雷池一步,在下当初的职责是乃是出使长安,对于李严大军长期驻军荆州的事情当然没有发言权。” 太史慈冷笑道:“原来如此,蒯越先生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自己的本份呢!那我告诉你,李严大军驻守在这里也是朝廷的意思,荆州刺史虽然是孙策大人,但是荆州首先是我大汉的荆州,不是你孙策的荆州,朝廷希望李严大军在此,孙策大人难道还敢有什么异议吗?” 李严和魏延等人见到太史慈和对方唇枪舌剑,甚是激烈,但却辩才无碍,大呼过瘾,只觉得其中的精彩处不亚于两军交锋。 诸葛亮却在心中暗笑:这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了,有事没事都可把大汉天子和什么朝廷的意思拿出来说事情,令对方哑口无言。 太史慈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把对方出兵的理由全数的抹杀掉,如此一来,孙策的真实意图才会浮出水面,如果太史慈在此,而且还把孙策出兵的理由驳的体无完肤,如果孙策还在此处停留,那么孙策就真的有问题了。 这一点孙策等人当然也是心中有数,故此才会像现在这样有苦说不出。 不过蒯越并非是易与之辈,马上想出了对策,居然装出恼羞成怒的样子,冲口而出道:“太史慈,你简直是满口胡言!什么朝廷的意思?这分明是你太史慈的意思!哼,荆州土地,居然不能自保其全,反要受制于你太史慈,真是一旦俱成画饼,月缺难圆,今日就让我荆州军为天下除得此害。” 太史慈和诸葛亮立时心中叫糟,蒯越这么一说显然是不准备在和自己辩论下去,而是希望动粗,这样,太史慈就没有机会利用语言逼迫孙策撤军和试探出孙策的真实意图了。 当然,这种战斗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决一死战,孙策只不过是要做个样子出来,只有和自己动手,又没有被自己击败,那么孙策才会有理由继续留下来。 果然,孙策马上明白过来,冷然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太史慈!休走!” 言罢,孙策便带领军队向太史慈这面冲杀过来。 李严哪还会客气?立时掩军杀上,双方混战一场,各有伤亡,孙策大军的后方便鸣金收兵,孙策马上命令军队前队变后队,掩护大军缓缓退去。 太史慈命令李严停止追击,也带军回城。 才一回到议事大厅,魏延便愤愤道:“这个孙策真是胆小鬼!居然才和我军交手便鸣金收兵,弄得老子一肚子闷火,下次见面定要把这个孙策斩杀在马下。” 太史慈看了魏延一眼,微笑道:“文长,若是下一次你见到孙策,定要加倍小心,这人勇武过人,更胜乃父,实在是不好对付。今天这般低调,那是另有所图,没有真心交战的结果,文长不可等闲视之,否则定会在这人手下吃大亏的。” 魏延此时已经对太史慈奉若神明,对于太史慈的劝告当然铭记在心中,连连点头,表示记在心中。 诸葛亮却对太史慈道:“主上,看来这个孙策的确有问题,今天的事情很明显孙策是在掩饰什么,否则孙策今天在见到主上之后就应该退兵了。” 太史慈点头道:“的确如此,要知道孙策现在距离豫州很近,汝南的动态他应该最清楚不过,张济将军现在出兵扬州,孙策并不知道张济将军是对付曹孟德去了,他只会认为张济将军和曹孟德联手与我青州军作战,在这种情况下,孙策居然无动于衷,身为荆州之主,还在这里为了元方在荆州驻军是否合乎法度这种无聊的问题和我讨价还价,这摆明了是不看好曹操,不想与曹操合作。” 李严也上皱眉道:“可是若是说到孙策想要对付曹操,那就更没有理由了,孙策若是想要对付曹操,他就不会在这里出现了,因为曹操并非是易与之辈,绝对不是刘表等人所能比拟的,孙策若是想要对付曹操,他应该在靠近江东的前方督战才对。”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我青州在江东这两年也派出了许多斥候,虽然得知孙策没有放弃对荆州的争夺,但是孙策在江东并未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所以若是说孙策准备对付曹操,那也应该是在我们击败曹操之后的事情才对。而绝对不应该是现在。” 大厅中的众人无不皱起了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诸葛亮却站起身来,走到沙盘前面,看着沙盘,反复衡量着眼前的形势。 太史慈等人不敢是出声,生怕打扰到诸葛亮的思路。 不半晌,诸葛亮突然不能自主的失声叫道:“难道孙策大军此行的意图竟然是奔着沮授先生去的?” 诸葛亮此言一出,大厅中的众人立时为之色变,太史慈马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向沙盘,定神细视。 李严等人也不例外,纷纷走到沙盘的前面观看。 马上,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要知道,自太史慈入主长安之后,时刻把取得益州作为自己争夺天下最关键的一步,故此才会派出一明一暗两股大军。 田丰大军和贾诩大军的目的是为了在汉中正面与敌人交战,而沮授大军在严格意义上说则是李严大军的先行部队。 根据从张松那里得来的“入蜀图”,太史慈命令沮授大军从无关向南切入,在渡过丹水之后,藏匿于群山峻岭之中,司机向西北方向挺进,在必要的时候夺取子午谷和骆谷,如此一来,汉中唾手可得。 在长安王允之乱,西北军阀就趁机夺下了郿城和子午谷等地,使得己方处于易受难攻的境地,而几年来,张绣大军在这一地区始终处于守势,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有利地形丧失殆尽。 而沮授的作用,则是可令张绣大军反客为主的关键所在。 只要沮授可以打开局面,那么李严大军立时就会跟上,以沮授大军的突破口为中心,迅速撕开汉中和益州的防守,如此一来,田丰大军、张绣大军、沮授大军、李严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在益州的境内横行无忌。 太史慈当然早就想要这么做,但是天下形势令他在当时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首先就是经济问题,当时的青州经济车轮已经飞跑到极致,再也承受不住太史慈的四处征战,为此,管宁还在出来长安的时候责问过太史慈。 其次就是时机问题,太史慈当时不具备攻打汉中和益州的理由,而且长安内部不稳,谁知道自己离开长安之后王子服等人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更何况当时管宁已经向自己提出了称霸天下的全攻略,要用经济拖垮天下诸侯,自己当然更加不会轻易的动用沮授这一步棋。 可以说,沮授大军现在看来似乎是微不足道,甚至会被别人忽略不计,但是一旦太史慈开始了争夺益州的战争,那么沮授大军马上就会变成一场风暴,横扫汉中和益州。 这也是为何太史慈要把甘宁派到沮授大军那里去的一个原因。 沮授善出奇谋,张燕的黑山军善打硬仗,而且机动能力极强,即便是藏霸大军也只能与其旗鼓相当,而甘宁则是山贼出身,和张燕当然有共同语言。 而且甘宁本身就是益州人氏,对当地的人情风俗十分熟悉,有甘宁在,沮授大军当然是如虎添翼。 因此,太史慈他们面对眼前的这支孙策大军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把这支大军与沮授大军联系到一起去。 可是经过诸葛亮这么一说,太史慈等人立刻发现关键所在。 事情很有可能是孙策另有一只大军自襄阳出发,直奔西北的南乡,从南乡开始搜寻沮授大军。 原本太史慈也曾经想要沮授大军进驻南乡,但是却苦于兵力过于分散而放弃了这种念头。 若是沮授屯军南乡的话,那么上庸、房陵、鄼城、樊城等地都要分兵把守,不但太史慈没有这个兵力,也会把太史慈的意图暴露出来,故此太史慈才会命令沮授大军在南乡城外,伺机而动。 事情一旦被诸葛亮点破,众人便越发觉得孙策大军的意图的确在此。 魏延皱眉道:“若是事情这般解释,那么眼前的这只孙策大军的确有了合理的解释理由,但问题是孙策如何想到主上会有如此奇兵在南乡这里呢?” 太史慈苦笑道:“事实证明,我们绝对不能对孙策和周瑜掉以轻心,当然还包括那个廖立,我想孙策一定是在廖立出使长安之后才猜想出来我的这步棋的。” 众人大惑不解,诸葛亮却冷然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却并不难猜,要知道,主上现在乃是天下万众瞩目的人物,对于这些诸侯来说,更是最大的敌人,那么主上的所有行动都会受到他们的关注。” 顿了一顿,诸葛亮又道:“张燕大军名震天下,最后却销声匿迹,那么这支大军到哪里去了呢?这是诸侯们心中必存的疑问之一,当然,他们单凭此条是无从相像主上的意图的;而和田丰先生齐名的沮授先生也同时销声匿迹,这就更令人感到怀疑,于是很自然的,人们就会认为沮授先生此时应该正在张燕大军之中。” 众人被诸葛亮的分析所折服,纷纷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太史慈看向诸葛亮,苦笑道:“这两点还好说,但是孙策是如何猜出沮授大军在南乡的呢?” 诸葛亮的眼中闪过精光,冷然道:“这事情只怕还在甘宁将军的身上。” 看着还有点不解的太史慈,诸葛亮解释道:“甘宁将军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他毕竟在荆州住过一段时间,更在江夏皇族的手下任官,孙策自到荆州,求贤若渴,不会没有听说过甘宁将军的名号。可是甘宁将军却也不见了,随后,在我军与袁绍大军的作战过程中,甘宁将军亲手击败了袁氏家族的高手袁敏,然后再次消失,虽然在那场大战中甘宁将军并没有留下名姓,但是孙策定会有所耳闻,毕竟甘宁将军的形象和我青州军的成名将领全不相同。” 李严有点难以置信道:“难道仅凭这几点,孙策便可断定主上的计策吗?” 诸葛亮摇头道:“李严将军,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让孙策想到此点的其实是发生在长安的刺杀事件……” 太史慈闻言,立时身躯一震,脸色一变道:“原来如此!” ------------ 第三章 斗谋(下1) 第三章斗谋(下1) 看着太史慈色变的样子,诸葛亮长叹一声道:“正是如此。”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说“原来如此”。一个说“正是如此”。不明白两人打什么哑谜。 太史慈心事重重道:“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我凭着侥幸的心理让甘宁出手击杀于吉,我在一旁协助,这件事情一定被廖立带回了荆州,周瑜正是凭借此点联系以往的蛛丝马迹猜到甘宁身上的……” 魏延和李严相顾骇然,纵然如此,这个周瑜也太神了吧。 诸葛亮冷然道:“周瑜已该明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道理,甘宁将军本身就是益州人氏,而主上的下一步攻略谁都可看出来是在益州的身上,一想到消失的甘宁将军的出生地,再一想想甘宁在长安的所作所为,周瑜自然可以猜出个大概来,这不足为奇。” 顿了一顿,诸葛亮指着荆州侃侃而谈道:“孙策和曹操不同,曹操因为远离益州,所以益州的安危和他关系不像孙策那般是一种明显的唇亡齿寒的关系,而且曹操想要帮忙也帮不上,因为鞭长莫及。对于曹操而言,即便是自己不说,孙策也一样会帮助益州死守的,所以曹操考虑得更多的对付主上,因为主上的目光必然完全集中在益州和汉中,所以对他应该不会太在意,故此才会有王图、尹氏、来燕儿、于吉等人的出现。曹操心中明白,早晚会和主上撕破脸,但若是在此时可以成功,那么不但可以遏制住上的扩张,而且还会出现反败为胜的局面。即便是失败了,曹操也可稳扎稳打,放弃下邳,退守江东。因为他知道主上在拿下江东前是绝不会他怎样的。”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曹操敢如此明目张胆了,原来因为太史慈的目标而有恃无恐。 诸葛亮又在沙盘上指向孙策,沉声道:“至于孙策,他所考虑的问题是如何保住益州,因为他心中清楚,若是益州有失,那么荆州根本保不住,所以周瑜现在满脑子就是益州的安危,因此我军一切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仔细的研究,在这种情况下,周瑜识破主上的计策不足为奇。更何况你们这支大军呆在荆州足有两年了,可是却无所作为,简直等同于浪费,周瑜当然会思考主上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了,而得出的结论就是李严将军的大军也是进攻益州的一支。” 众人默默点头,若是如此说来,孙策大军出现在南阳城外,那就一点不足为奇,因为孙策此行的目的不在曹操身上,也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益州身上。孙策垂涎江东不假,可是那应该是保住自己不败之地之后的事情,现在若是和曹操起了争端,最后便宜的只会是太史慈。这笔帐周瑜应该算得出来。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不用问,周瑜的这个猜想一定也被益州的庞统知道了,要知道庞统本身就是荆州人氏,庞统和荆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看弄不好此次孙策出兵,声东击西,庞统也会有参与。周瑜对汉中和益州的地形并不了解,他若是想要进军的话,必须要得到益州本地人的指点才可以,而这个人最好莫过于张松,庞统定是在接到周瑜的消息之后命令张松把这条线路告诉周瑜的。” 众人连忙看向沙盘,马上一条路线便清晰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孙策的另外一支军队出现在南乡,向西北推移,而庞统所派出的军队则应该是从子午谷出发,和荆州军两面夹击沮授大军。 诸葛亮看向太史慈,冷然道:“主上的这个猜想十分有道理,否则这段时间为和西北军阀和荆州竟然会如此安静,根本不符合常理,原来竟然是两家联手暗中出兵准备消除隐患。” 魏延气得双掌一击,满面含煞道:“可恶的周瑜,居然敢戏耍我等,在两军阵前拿我军为何会在荆州驻军如此长的时间做文章,简直就是明知故问。” 太史慈的眼中闪过慑人的神光,冷然道:“周瑜的确有两手,居然可以想得出如此巧妙的计策来,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孙策这般问事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军事理由找借口,以便能够长时间的在南阳城外停留,现在看来,这个理由竟然就是原因!实在是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不过幸好有诸葛亮这小子。” 诸葛亮却苦笑道:“主上实在是过奖了,要知道我也是因为孙策在反复强调这件事情而起疑心的,回来之后结合沙盘,才得到这个结论的,实在不足为奇。” 可是众人却不会这般想,每个人此刻都在向诸葛亮投向敬若神明的目光,实在是太神了,若是说周瑜定下此计是呕心沥血,那么诸葛亮识破此计则显得举重若轻了。 周瑜、庞统、诸葛亮、陆逊、桓范……这些人都年轻的还未超过二十岁,可是个个都是惊才绝艳,算无遗策,无不是独当一面之辈,令人叹为观止。叫人感觉仿佛新的谋略时代已经到来了,在心中升起“长江后浪推前浪”之感。 诸葛亮却全不在乎众人对自己的异样感觉,而是望向太史慈,沉声道:“主上,现在事情危急,还请速下定夺,否则定会对主上征讨益州和汉中的大业产生莫大的影响,可以说,现在孙策和庞统所作的事情要远远比曹操可怕,曹操的事情已经基本成为定局,可是眼前的形势却是难以预料。” 李严在一旁忍不住建议道:“主上,现在事情已经明了,我们何必担心呢?只需要调动大军支援沮授将军不就得了?青泥口和武关近在咫尺,我们要想通知也十分方便。” 太史慈摇头道:“元方,看来你还不明白眼前的形势,现在正是因为知道了周瑜的这个计策,我们的形势才更不容乐观。沮授大军在全无防备下被周瑜和庞统算计,当然对我军来说是个极大的损失,但是若是沮授大军和孙策、庞统两支军队交手了却一样令我心急。” 看着满脸不解的李严,太史慈解释道:“因为那样将意味着我们失去了先机,这场战斗不论胜败,只要打起来,从全局看,吃亏的都是我们,因为我们失去了在暗中偷袭益州和汉中的机会。以后庞统定会加倍留意这里,让我们无机可乘。” 魏延皱着眉头道:“若是如此,我们不如现在就发动对益州的攻势吧,若是可以抢夺下子午谷和武关,那我们岂非就达到了主上的希望?” 众人想看白痴一样看着魏延,弄得这小子摸不着头脑,李严忍不住笑骂道:“文长,平时总是叫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你也不想一想,为何主上有此妙计却迟迟不动手?主上现在的策略是耗干各个诸侯的实力,然后再动手,两年前是因为大战过后,无力征讨,现在呢,我军正在和曹操开战,曹操其奸似鬼,主上需要全力应付,如果此时再开辟了益州战场,我们只会应接不暇,更何况,我军若是明里益州军开战,那么以后和荆州、益州如何作生意?不做生意又如何耗干诸侯们的实力?” 魏延被李严问的是哑口无言,乏词以对。 太史慈点头道;“元方说得有道理,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我们现在根本不能和荆州军又或者是益州军动手,那并非是我们没有实力如此,而是形势不允许我们这么做。” 魏延被这一席话说得心中郁闷,闷哼一声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教人如何是好?” 太史慈叹息着说:“我现在就可以命令手下通知沮授大军,要他们不与荆州军和益州军交手,但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而且即便是来得及,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才可以令对方相信我们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一支军队想要偷袭益州。” 诸葛亮沉声道:“推算时间,应该没有问题。要知道周瑜也仅仅是推测主上的意图,并不知道主上的具体计划,故此那支直奔沮授大军而去的孙策大军行军速度应该不是很快,同样,益州大军也存在着相同的问题,更何况主上要沮授先生潜藏了这许多时候,沮授大军的藏身之处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发现的,所以主上的消息可以及时赶到。” 顿了一顿,诸葛亮又道:“而且沮授先生乃是当世智者,是个极为有分寸的人,沮授先生对主上的大事了解甚深,应该不会唐突行事。见到敌人就忍不住动手。” 太史慈这时候心中的焦虑才安稳下来。 对啊,沮授是何等样人?又怎会出此昏招,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至于今后我们把这事情怎么掩盖过去……”诸葛亮的脸上泛起了强大自信地神秘笑容,对太史慈淡然道:“主上,我们倒不妨在此时此地将计就计,进一步打开荆州对我们的贸易市场如何?” 太史慈闻言,精神一振,望向诸葛亮道:“计将安出?”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首先我们第一步要确保沮授先生的大军没有和荆州军和益州军交手,这样一来,周瑜和庞统就会疑神疑鬼,摸不着头脑,毕竟这件事情也是周瑜猜测出来的,他还不确定主上会有这般计策,要知道自古蜀道之难有如上青天,若是没有确切的情报,没有人会轻言攻蜀,周瑜和庞统打死也想不到主上的手中会有‘入蜀图’,他们定会认为主上现在不过是把军队派了过去,处于摸索阶段,而这也是他们把甘宁将军和沮授先生和张燕将军联系在一起思考的主要原因。若是来寻找沮授先生的大军的话,孙策只能小心行军,决不敢高歌猛进,以免打草惊蛇,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眼前的孙策才会像现在这般给我们展示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这一点从今天两军阵前的对话就可以看出来,若是孙策已经确切的知道沮授大军的方位,那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态度了。” 众人信服的点头,继续听诸葛亮解释道:“若是孙策找不到沮授大军的话,他们只会悄然退兵,而周瑜在事后会立刻核实自己到底是杯弓蛇影,还是被即寿先生的大军先一步发现。若是我们可以作出一种姿态,令周瑜认为自己不过是杯弓蛇影,那么我们就算是大获全胜了,沮授先生的大军也就没有必要撤退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问题是我们到底用什么事情掩饰呢?”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其实周瑜的猜测有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李严将军的大军为何会停留在此地,长达两年无所作为上的,我们可以在这一点上大做文章。” 顿了一顿,诸葛亮笑道:“我们可以向孙策作出暗示,李严大军在此的目的是为了建立全国最大的贸易市场,李严大军在此是为了维护治安用的。” 太史慈拍案叫绝,对诸葛亮道:“那我现在是否应该开始把青州的商人全数撤出豫州,作出躲避战乱的姿态呢?” 诸葛亮点头含笑道:“正是这个意思,不但我们要撤军,连李艳大军都要撤军,这样一来,周瑜立刻就会误认为自己乃是在杯弓蛇影。”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如此一来,即便庞统在子午谷的东南方向布下重兵,也会因为不见我军踪迹而放松警惕的。而周瑜则会认为我已经把全部心神放在了曹操的身上。” 诸葛亮含笑点头。 太史慈此时心情大佳,连忙开始下达命令,一面派人绕道武关,联系沮授,要他们撤军,另外一方面则命令全军和所有集结在豫州边境线上青州的商人开始撤退,作出躲避战乱的态势。 太史慈的命令一旦下达,驻扎在荆州北部的青州军立刻开始做处相会撤退的态势,甚至主动从南阳城撤退,而那些青州的商人也要随军撤退。 至于太史慈对沮授的命令则在不久之后传到了沮授大军那里。 此时的沮授大军早已经躲在了深山中,躲过了第一轮孙策大军和庞统大军的搜捕。 当太史慈的使者到来的时候,沮授正在中军大帐悠然的喝茶,坐在两旁的正是张燕和甘宁。 在看过太史慈的信件之后,沮授脸上露出了自信地微笑,欣然道:“到底还是主上明白事理,能猜得动我的心事。” 张燕和甘宁在经过一段时日的试探,知道沮授实在有经天纬地之才,故此对沮授分外的尊敬,张燕闻言恭声道:“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正是因为先生知道主上的心意,才让我们先一步撤兵,若是换成我们,只怕会死拼一场。” 沮授傲然一笑道:“主上说得好,战争,是要和利益挂钩的,没有利益的战争就是失败的战争,先不说我们今天如果硬碰硬能不能赢的问题,就说我们现在现身,根本就是在破坏主上的大事。” 甘宁也在一旁沉声道:“沮授先生说得对,而且即便是硬碰硬,我们也未必能取得胜利,对方今次派来搜捕我军的军队不但数量众多,而且其中将领众多,其中不乏名将,我虽然在荆州时间不长,但是却人的那些人,荆州军方领军的那人我不认识,但是在他身边的那员战将就是荆州的头号战将黄忠。” 张燕闻言,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沉声道:“我常山英雄辈出,其中最赫赫有名的就是赵云、颜良、文丑三人,可是我听赵云将军说过,这个黄忠乃是和吕布至少同级别的人物,若说吕布是可烧毁一切的火,代表的是死,那么黄忠所代表的就是欣欣向荣的木,代表着生,端的十分厉害,赵云将军对他十分推崇,没有想到他也来了。若是交手的话,只怕甘宁将军也不会在他手下讨过好去。” 甘宁苦笑道:“我当然是甘拜下风,虽然我和袁敏以及于吉交手,从中获益匪浅,但是袁敏本身已经是惊弓之鸟,而且在荆州曾经败在黄忠手中,武功大打折扣,否则我何来本领将他轻易拿下?于吉更是胜我一筹,虽然我自觉修为与日俱进,但也不会和黄忠交手,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顿了一顿,甘宁又道:“其他如文聘、张崴等人都是荆州有名的的大将。不可小觑,至于益州,刘备也算是下足了工本,派来的人居然是他的义弟张飞,这人也是万人敌,我和他交手也是输多胜少。” 沮授哈哈一笑道:“我知道甘宁将军心中在想什么,那就是明知不敌,还想要和这些人交手,否则便觉得抱憾终生,对吗?” 甘宁一个劲儿的猛点头,最后却道:“甘宁不敢坏了主上的大事。” 沮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面容一整道:“就是因为主上的大事,我们下一步才要从长计议。” ------------ 第三章 斗谋(下2) 第三章斗谋(下2) 张燕闻言道:“沮授先生,这件事情对我军来说并非难事,毕竟我们手中有主上从张松那里弄来的‘入蜀图’,在这一带,经过两年的探索,我们差点便变成了本地人,而这一点,打死孙策和刘备都想不到。” 沮授和甘宁闻言笑了起来,沮授笑着对甘宁说道:“我们当然可以很好的藏身,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位超级探子,是不是,兴霸?” 张燕当然知道沮授是在说甘宁,不由得也打趣道:“这个当然,不过兴霸你最好把身上的铜铃铛弄下来,否则走到哪里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那岂非不妙?” 沮授闻言爆笑,甘宁则被说地摇头叹气,却又忍不住露出微笑。 沮授一拍大腿,断喝道:“好!我们这便行动,定要让孙策和刘备无功而返。” 甘宁和张燕两人哄然应命。 丹水河边,清风劲。 廖立眯着眼睛看着在不远处的益州大军,脸上一片漠然。 “廖立先生在看什么呢?”一把雄浑到可以令人心底震颤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其中似乎有无穷的力量。 廖立不用回头都可知道说话的人乃是荆州第一虎将黄忠。 果然,在下一刻,长得极为雄壮的黄忠就已经出现在了廖立的面前,和他同来的还有荆州的其他一干将领。 廖立看看对自己面带恭敬的众人,心中满意,他本是狂人,眼高过顶,很少会有人刻在他的眼中,不过周瑜却是一个例外。在周瑜任命自己为荆州第二军师的一段时间内,廖立用自己极为出色的表现征服了荆州派系的文武官员,故此,黄忠等人才会对他敬若神明,看着廖立简直和看着周瑜没有多大的区别。 廖立看着众人,莫测高深的淡然道:“没有什么,我只是在看益州军安营扎寨而已。” 荆州将领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廖立什么意思,不过他们倒也适应了,廖立的性格就是如此,而且非常善于看出一些事情的蛛丝马迹来。 面目英俊冷傲的文聘向廖立试探道:“先生,照现在的趋势看来,我们还需要费些时日才可找到青州军。” 廖立却嘻嘻一笑道:“这事情的确不好说,我们当然希望可以找到太史慈在这里安插下的一支军队,不过这事情还要看益州军怎么做。” 黄忠沉声道:“按照公瑾先生的推测,若是这里有青州军的话,那么一定是沮授在领军,而军队本身则是张燕的黑山军,至于军中大将则应该是甘宁甘兴霸。这三个人的组合不大好对付,不过我倒有信心对付甘宁甘兴霸,哼,莫要以为击杀袁敏、刺伤于吉就了不起,我要让他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没有人会认为黄忠是在空口说白话,因为黄忠有足够狂傲的资本。 廖立看了黄忠一眼,淡然道:“黄忠将军的实力毋庸置疑,不过我们的任务不是把这支青州军斩尽杀绝,而是要对方知难而退,再也不能在此兴风作浪,故此我们没有必要拿出全部实力来对付他们。” 顿了一顿,廖立又道:“若是真有这么一支青州军在这里,那就有趣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大明白廖立说的有趣指的是什么事情。 廖立眯起双眼,嘿嘿冷笑道:“如果被我们找到这支青州军,那就是说我们可以确定在长安城内偷袭于吉的人是甘宁和太史慈,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是说太史慈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从这条道路入蜀了,因为行军需要向导。不过只看这许多年来青州军还迟迟不动手,那就证明太史慈对这条蜀道仅仅处于探索阶段,就是甘宁作向导,帮助也不是很大。” 众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廖立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说这些事情有用吗?反正发现那支军队就是一阵打杀。 廖立也不理众人的反应,眼中闪过凛冽的寒芒,望着益州军队安营扎寨的地方,沉声道:“青州军有此意图,但是两年一无所获,换成我们的话,只怕也是一样的结果,可是益州军呢?他们却轻而易举的在这条隐秘的道路上进退自如,须知蜀道艰难,就算是益州本地人氏,若是想要找到正确的路途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是否意味着益州军的手中有一份图纸,这份图纸详细的标注着入蜀的道路呢?” 众人齐齐一怔,没有想到廖立注意到的却是这个问题,仔细一想,不得不承认廖立的猜想大有可能。 文聘点头道:“先生此言大有道理,这些天来,我们只是盲目地听从益州军的指挥行动,而且我军和益州军队两面夹击这支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青州军的进军线路就完全是益州提供的。” 廖立叹了一口气道:“若是谁能把这份图纸献给主上,实在是居功至伟。” 众人听得眼前一亮,马上明白了廖立的意思,做人要眼光放长远,虽然现在孙策的地盘只有荆州江南四郡,但是孙策的理想显然不仅仅在荆州这么简单,早晚会开阔四边的,不但现在被曹操控制的江东是孙策的必争之地,就是这个益州,也是孙策垂涎三尺的地方,若是能够把进入到益州的路线图弄到手中,孙策将会非常高兴的。 没有想到廖立会想的这么远。 廖立不理众人的惊愕和遐想,嘿然道:“不过这件事情想要做成真的很难,庞统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既然他敢如此有把握地领我们行军,那他就敢确保这份图纸绝对不会落入到我们的手中。” 众人闻言一阵泄气,说了半天,岂非还是全无半点希望?想想也是,要知道庞统乃是当世智者,和廖立周瑜乃是同一级别的,哪里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廖立冷笑道:“不过庞统心思毒辣,最擅长将计就计,我以为在他的军中一定会有一份假图纸,就是希望赚我们上当,若是我们把那图纸拿到手中,还当成珍宝,将来一旦双方起了冲突,这份假图纸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致命伤。”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廖立此话大有道理。 廖立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轻声道:“不过我敢保证,这份假图纸有很多的地方是真的,只是在关键的地方和真图纸有出入。若是有人轻信,那么日后定会掉入到益州军的埋伏中。” 黄忠沉声道:“不过我们是不会上当的,毕竟廖立先生已经提点过了。” 廖立淡然道:“我们当然不会上当,但是我们却希望有人上当,而这个人就是太史慈。” 众人听得满头雾水,不明白廖立为何要扯上太史慈。 廖立阴冷道:“我们不妨把这份图纸偷出来,然后派人献给太史慈,你们猜猜太史慈得到这份地图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文聘接口道:“那当然是欣喜若狂了。” 廖立点头道:“正是如此,不管太史慈有没有一支军队在这里准备寻找道路偷袭益州,但是太史慈想要对付益州乃是个不争的事实,有了这份半真半假的图纸,太史慈当然会蠢蠢欲动了。” 一直不说话的张崴皱着眉头道:“我们都不会上当,太史慈手下谋士无数,又怎会上当呢?任何人在得到这份图纸之后都会核实一番的,到那个时候,我们不久露了马脚了吗?” 廖立哈哈一笑道:“问题是太史慈根本不会知道这份图纸的来源,他又不知道这份图纸是我们偷来的,而且即便是太史慈来核实,也一样会上当。” 顿了一顿,廖立指向对面的益州营盘,冷笑道:“想都不用想,不管这次能否搜出青州军来,庞统都会在这里驻守重兵,以防万一。太史慈若是派人来试探的话,定然不敢深入,所以也就无从知道最关键的部分出了问题,而前面无关紧要的地方又全都是真的,你说太史慈还能不上当?” 众人心中叫妙,没有想到廖立居然化腐朽为神奇把一份对己方完全没有半点作用的图纸玩出这等花样来。 张崴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益州的营盘,嘲讽道:“庞统小儿,居然使出这般鬼蜮伎俩,以为我们会上当吗?未免太过小看廖立先生了。” 众人都微笑起来。 廖立却摇头道:“张崴将军你错了,庞统根本就没有想要我们上当,就算他不知道我廖立的手段,可是他应该知道周瑜先生的厉害,周瑜先生又怎会上当呢?他只不过是想要借这封信小小的嘲讽一下我们,当然若是我们偷了这封信的话。” 众人听了有点愤然,廖立却淡然道:“当然,庞统也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已经料到我们把这份图纸拿到手之后会把这图纸送到太史慈那里,我们这么做了当然不算丢人,但若是我们不这么做,才会被庞统笑话。” 众人恍然,同时又觉得毛骨悚然,他们没有想到,这些谋士斗起心眼儿来都是这般莫测高深,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竟会有这许多的深意。若是自己被算计,只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忠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么,我们到底要不要派人去偷这份图纸呢?” 廖立微微一笑道:“我们为何要去偷呢?” 众人愕然,廖立却道:“我们去要岂非更好?” 众人细心一想,哄然叫妙。 廖立这么做不但可以把这份假图纸拿到手,而且还可以向庞统示威,表明己方绝对不会中庞统这点小计策。 文聘却又皱眉道:“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何庞统要借我们的手把这份假图纸传递给太史慈呢?这件事情庞统自己似乎也可以做好。” 廖立嘿嘿一笑道:“文聘将军大概不大了解庞统的心态,要知道,我们虽然是盟友,但却不是真正的朋友,只是因为太史慈的事情才暂时合作的。而合作则分为很多种,并非合作的人的地位相互之间就是平等的。庞统这么做其实是在向我们示威,以此来表明在这场合作中,他们益州才是主导,而我们荆州不过是附庸而已。” 众人听得有点发愣,却听廖立沉声道:“庞统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们荆州若是想要保住太平,那就需要协助我们守住益州,若是益州丢了,你们马上就会陷入到太史慈的包围中。” “放屁!”张崴性烈如火,马上青筋暴跳的骂了出来。 廖立看了张崴一眼,冷然道:“张崴将军不必动怒,庞统当然是在痴人说梦,不过事实上我们真的需要帮助益州守住蜀道,庞统算准了周瑜都督此次绝对不会领军亲来,所以才会用一份假图纸来戏耍我们,他当然知道周瑜都督会识破这份图纸是假的,不过那已经是我们把图纸偷回去之后的事情了,而周瑜都督在万般无奈下只能把这份图纸送到太史慈处,这其实是在说我们去送图纸是奉了庞统的命令?又岂非间接承认了我们在同盟中的从属地位?” 众人恍然,无不大骂庞统心机深刻。 廖立冷然道:“刘备乃是当今圣上的皇叔,现在天下间刘姓宗亲的强力诸侯只有两人,一个是刘繇,一个就是刘备,刘繇已经被曹操架空了,并且成为了曹操阻挡太史慈南下的盾牌而不自知,刘备却是初到益州,益州的世家大族本来不过是想找一块挡箭牌,才出卖刘焉,让刘备当上了益州之主,刘备心知肚明自己在益州是什么身份地位,他又怎能忍受?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乃是汉室宗亲,刘备当然要大做文章了,现在庞统用出这条计策来,说到底就是为刘备增加声望用的。不足为奇。” 顿了一顿,廖立又道:“我此去益州军营就是要庞统明白,荆州人才济济,你庞统走了之后还有无数的藏龙卧虎之辈,未必不如你庞统。不用周瑜都督出马,你连我廖立这一关都过不了。” 众人闻言,纷纷冷笑,表示赞同。 廖立突又笑道:“当然,我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庞统的,哼,尔无我虞,我无尔诈,益州军的那份地图是假的,但是至少今次领路的人却是知道这真实的路线图的,想要得到入蜀的地图,我们未必非要在此时此地下手,从长计议,只要令领路那人心甘情愿地张开嘴巴,我们照样可以拿到真地图。” 众人被廖立的阴冷表情吓了一跳,就连黄忠这勇烈无比之人都有一种冒冷汗的感觉。 黄忠面色凝重,对廖立沉声道:“廖立先生的意思是……” 廖立眯着眼睛,收敛起了自己眼中的精光,嘿嘿笑道:“听说今次领军之人乃是益州张氏家族的名士张松。我看这小子就是知道入蜀地图的人。” 文聘忍不住问道:“先生何以知之?” 廖立依然用他不急不缓的声调道:“大家知不知道,这个张松曾经参加过死鬼袁绍组织的第二次诸侯同盟,而且还不是益州的代表。” 众人点头,表示听说过这件事情。 廖立冷笑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张松那次以个人身份去参加诸侯大会有何目的吗?” 众人大惑不解,只有颇富才智的黄忠一双虎目亮了起来,沉声道:“难道那个张松当时想要把‘入蜀地图’送给袁绍吗?” 廖立点头道:“正是如此,我虽然没有亲见,但是结合今天的事情看,相比张松的头脑中就有入蜀地图这个捞什子。否则今天行军搜捕青州军的踪迹,张松来凑什么热闹?不要忘记张松是个完全不懂得军事的人。他在军中会有什么帮助呢?” 众人闻言心中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廖立这么分析极有道理,看来这个张松的确知道入蜀的地图。 廖立没有给众人更多的思考时间,而是转身看向文聘,沉声道:“文聘将军,你手下训练有素的人很多,最好立刻派人扮成行脚商人混入到益州,给我好好调查一下张松有什么缺点和弱点,可供我们利用。” 文聘抱拳肃容道:“文聘晓得了。”转身而去,自然是去布置一切。 廖立深吸了一口气道:“虽然曹孟德信誓旦旦说自己有对付太史慈的方法,不过我却不大相信曹操会胜过太史慈,虽然曹操之才不在太史慈之下,以防万一,我们不可以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曹孟德的身上,益州乃是我荆州的天然屏障,绝对不能有失。不过我们也不可以过分依赖益州,用之也要防之,更需要打压之。” 众人齐声应是。 廖立的脸上突地露出轻松的笑容,对众人道:“现在我便到益州大军的营中讨要地图。理由就是便于行军,哼,我看益州军有何理由拒绝我。” 众人的脸上露出会意的微笑。 ------------ 第四章 下邳(上1) 第四章下邳(上1) 和中原的战火相比,没有人会注意到在南乡这里悄然发生的一切,毕竟阴谋诡计要到一切揭晓之后,才会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不过令廖立想不到的事情是他去讨要那份假的“入蜀图”以便蒙骗太史慈的这件事情会成为日后太史慈在此从这里再次进军的最大契机。 若是廖立知道青州的已经掌握了“入蜀图”,并且知道太史慈迟迟不入蜀是因为考虑到时机未到的问题,只怕立时会吐血三升而死。 当南乡这的形势悄然变化的时候,青州军在中原的反击已经全面地展开了。 先是在下蔡,袁术降将纪灵大展神威,在一阵中,连败张英、陈横、于糜等人,杀得张英大军闭门不出,一时间,纪灵之名变成了跻身于青州名将的行列。 张英更被纪灵刺伤了大腿,日夜疼痛,难以入睡,但是心灵的慌张更令张英坐立难安,张英一面大骂着纪灵,一面又在心中奇怪,要知道中原的青州军明明被徐庶牵制住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太史慈回来了,并且成功的解决掉了徐庶。 但是这不可能,因为时间上来不急,太史慈的速度没有那么快。 张英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到各个城市求援,同时派人回寿春去向刘繇报告这里发生的一切。 张英不知道,现在各个城市都在吃紧中,更不知道,寿春城早已经被张济大军重重包围了,而刘繇,更是岌岌可危。 在雷薄准备渡河的夜晚,张济大军开始了对寿春城的总攻。 一直蓄意保存实力的张济大军在此刻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先是一阵火箭攻击,射的寿春城城墙上一片人仰马翻,在被连天的火箭雨照耀得好像白昼的夜空下面,张济大军的步兵蜂拥而上,惊涛骇浪一般撞击着寿春城的城墙,好似要把寿春城夷为平地一般。 就在张济大军开始有条不紊的攻城的时候,寿春城的城墙上已经乱成了一团。很多士兵身上被火箭上面的磷火所点燃,手舞足蹈地在寿春城的城墙上发疯一般的奔跑,在一片鬼哭狼嚎的哭爹喊娘声中,好似朽木被秋风吹倒一般,轰然倒塌在地面上,发出死亡的叹息。 这件事情怨不得别人,说到底还是刘繇的责任。 自从刘繇与太史慈决裂之后,凡是青州的人和事刘繇都不想知道,若是有人提起,刘繇更是会大发雷霆,就是曹操来了都不例外,曹操面对此点也是无可奈何,所以,青州军这些年来日新月异的武器装备,刘繇知道得并不多。 现在其他诸侯或多或少都知道青州军攻城的方法极多,而且有很多奇思妙想的武器,令人感到震撼,虽然没有什么有效的抵制方法,但是也各有一些心得,更绝不会像刘繇那般,大咧咧地把自己士兵好像箭靶子一样摆在城墙上巡逻,连个盾牌都没有。 谁不知道青州军的弓弩的射程远远超过世人的想象? 偏偏刘繇就不知道火箭,更不知道神臂弓会有抛射的射法,故此在遭遇到了火箭之后,刘繇大军完全没有办法抵挡,在一瞬间内便失去了指挥。 闻讯而来的刘繇面目铁青地站在城墙上较为安全的地方,青筋暴跳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身边无人答话,好半晌,一名胆子比较大的亲兵对刘繇哆哆嗦嗦道:“主上,这大概是青州军工程用的武器,所以兄弟们挡不住了。” 刘繇转过头来,看向那名亲兵,不能置信地吼道:“不可能!张济大军乃是清一色的西凉兵,他们上哪里去弄青州军的武器去。除非……” 刘繇才说到这里,才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失声惊叫道:“难道张济本是太史慈的人?若是如此,那么这场战争……” 刘繇的心中在转瞬之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一时间,思绪奔涌,如同乱麻,但是刘繇却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大概曹操是上了太史慈的当了。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通知曹操。 这是刘繇的第一反应,立时,刘繇下达了弃城逃跑的命令。 而这就在此时,刘繇听见了手下士兵惊慌失措地叫声:“青州军破城了。” 此时,张济和陆逊正站在寿春城的南门外,两人言笑晏晏,在刀光剑影之中显得格外悠然自得。 陆逊更是闲庭信步一般,在和张济的交谈中不断地发出一些看似随意,但实际上却是轻重缓急恰到好处的命令。 张济的眼中充满了赞赏,对陆逊笑道:“你这小子,小小年纪便算无遗策,日后可还了得?我看文和先生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没有你的这种水准。” 陆逊却谦虚道:“小子怎么敢和贾诩先生相比?在主上还未入主长安前,安地区完全由贾诩先生一人操控,在王允和西北军阀之间如鱼得水,这份本领、心机和准确的眼力就够我们学习很长一段时间的了。” 顿了一顿,陆逊又道:“更何况,小子今天有这点微薄的成就还和所受到的教育有着直接的关系,青州五德院实在是个天底下最能锻炼人的地方,哪里卧虎藏龙,拿出任何一人都有其过人之处,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正是因为有这种良好的环境,小子才会有机会突飞猛进。” 张济点头叹道:“古人有云:‘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的确是真知灼见。” 陆逊点头笑道:“所以说,若是贾诩先生有我这般机遇的话,只怕要比现在还要厉害得多呢。更何况,若是说到青州新一代的杰出人物,我那兄长诸葛亮才是人中龙凤,我又算得了什么?” 张济的眼中闪过讶异的光彩,不由自主地问道:“我经常听咱们青州的将领谈起诸葛亮,此子真的如此杰出?” 陆逊肃容道:“其才十倍于我。” 张济霍然动容,没有想到陆逊会对太史慈如此推崇备至,才要说话时,却听士兵来报道:“将军,军师,寿春城唾手可得,刘繇带领一部分军队向北城那边去了。” 张济看着陆逊哈哈笑道:“看来刘繇弃城逃跑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子。” 陆逊微笑道:“那我们便入城吧,坐着等雷薄将军的好消息总比现在被夜风吹透舒服些吧。” 张济闻听此言哈哈大笑,状极欢悦。 两人在一片喊杀声中悠然进城。 转瞬间,寿春城就落到了青州军的手中,而寿春城落入到青州军的手中,则标志着扬州长江北岸的诸多城市全部暴露在了青州军的威胁中,庐江、成德、涂中、涂唐、历阳、居巢、巢县、合肥、横江等地,全部成为青州可以威胁夺取的地方。 更为重要的事情是,张济大军随时可以从洪泽湖从发,协助鲁肃大军攻夺广陵等地。 可以说,张济大军是大获全胜,只剩下活捉刘繇了,当然,这还要看雷薄的本事了。 刘繇才一出北城,便带领军队直奔江边而去,现在他唯一的选择是渡江之后抵达下蔡,和张英大军会合,以谋后事。 可惜刘繇在惊慌中忘记了攻城战中的基本常识,围城三面,是为了生擒活捉地方主将用的。张济大军今夜偷袭成功,夺得了寿春,却并不意味着就会放过他这支丧家之犬,漏网之鱼。 正行军间,才来到靠近河边的树林处,突然间喊杀声连天,无数的火把从树林中亮起。 一阵弩箭声响起,前方的士兵惨叫连连,纷纷倒在血泊中,为死者还在苦苦挣扎,为苟延残喘而奋斗。 刘繇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就大了。 槽了,自己遇到埋伏了。 刘繇惶急的望向四周,也不知道有多人在包围着自己,还未作出任何反应,一支军队便杀出了树林中,前面的士兵人人手持斩马刀和手弩,如同猛虎入羊群一般,轻易的撕开了刘繇军队那本已经不堪一击的防线。 随即,一群手持长枪,背后背着弓形盾牌的青州军冲了出来,以最高的速度冲撞进了刘繇那刚刚组织起了些微抵抗的大军。 巨大的喊杀声如同惊天巨浪一般瞬间灌入了刘繇的耳中,弄得刘繇昏头胀脑,不知所措。全身更是被对方惊人的杀气弄得虚脱无力,不愿意再挪动分毫。 一股大力猛地传来,刘繇跌落到马下,在头晕目眩中,刘繇恍惚间感到自己身上的衣物被扒了下来。 “主上,现在情况太危险了,您还是换上我们的衣物逃走吧。”一名亲兵焦急的声音传来。 刘繇好似木偶一般被自己手下的亲兵弄来弄去。 而在此时,刘繇的士兵也拼死杀开了一条血路,护送刘繇离开。 刘繇在自己手下几名亲兵的搀扶下高一脚低一脚地仓皇向江边奔去。 也不知道过了几多时,身后的喊杀声渐渐地低落下去。刘繇这个时候才听见了一些其他的声响,仔细一听,才发现那是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大声而急促,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失去呼吸一般。 一种大势已去的颓败感蔓延在了刘繇的心中。 这一切全拜太史慈所赐。 刘繇心中大恨。 正思索间,刘繇已经来到了江边,可是那里却没有船只。 刘繇急得满头大汗,连声道:“我明明在这里停留了很多的船只,为何此时全不见了?” 众亲兵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刘繇,眼神中满是同情。 其中一名亲兵对刘繇恭声道了:“主上,刚才那只军队从装备上看也是青州军,我看这支军队是从江对岸来的,他们若是过江而来,又岂会给我们留下战船? 刘繇闻言,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言语。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道:“你们看,那里似乎有一只小舟。” 众人精神大振,抬头看去,果然看见一只小船停留在那里,只是很小,这些人未必能全部坐下。 刘繇却是大喜过望,连声道:“快点给我把那只小船拽过来。” 亲兵们应命而去。 不多时,这只小船就已经到了江边,刘繇第一个跳上了船。他的手下也都纷纷上船,勉强装了下来。 有两名亲兵员本不想上船,生怕把这船弄翻了,可是刘繇不许,万般无奈下,两名亲兵这才上船。 也许这是刘繇的唯一优点,那就是对待手下极为真诚,否则如何会赢得手下的爱戴,更在此危难时刻效死命。 小船儿摇摇晃晃,划向江中。 惊魂甫定的刘繇这才长出一口气,江面上的晚风也令他精神为之一振,于是便开始思索日后如何对太史慈展开报复。 不过有一件事情刘繇却有点害怕,那就是青州军的突然出现和张济军的出人意料的攻城,和曹操的预料全不相同,难道这其中除了什么变故? 不行,定要回去向曹操好好说说今日的这些蹊跷事情。 可惜刘繇没有了这个机会。 行驶的小船就在此时突然剧烈的晃荡起来,整个船上的人吓得面色苍白,仅仅把住船舷。 虽然这些亲兵都是跟随刘繇从青州来的,有几个人乃是渔夫出身,自然熟识水性,但是现在出现这种情况,这些人怕的不是翻身落水,而是怕在落水之后中被人抓起来。 但是这一次老天没有帮助刘繇,不半晌,这只小船就翻了。 众人纷纷落水,才一沉入到水面下面,周围立刻有无数人围了上来。 刘繇的亲兵拼死抵抗,却不过是白白牺牲。 刘繇却早已经被江水开始大灌肚子。一口一口的江水好像蜜蜂见了鲜花一般,肆意的狂涌进刘繇的嘴中。 刘繇越想呼叫,越是叫不出来,那江水开始在刘繇的肚子中惊涛骇浪般的肆虐。刘繇睁不开眼睛,双手和双脚在不断地屈伸,想要抓住什么,那怕是仅仅能苟延残喘的救命稻草也好。 孟德救我…… 这是刘繇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到这个时候都不忘向曹操求救,由此可见刘繇对曹操是多么的死心塌地。 当刘繇悠悠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换上了干衣,床前有几个小丫鬟正在照顾自己。 这些小丫鬟看上去怎么都这般眼熟呢? 刘繇昏昏沉沉地想,终于想了起来:这些不都是自己府上的丫鬟吗?自己仓皇逃离寿春城,当然来不及带她们走。 只是现在怎么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呢? “刘繇公子,你醒了?”一把听上去圆滑却又灵动的声音在刘繇的耳边响起。 刘繇转过头来,一眼便看见了说话的人,登时清醒过来,惊怒交加道:“张济!原来是你这小人。” 言罢,刘繇便想要站起身来,但是此时的刘繇手脚乏力,又如何能离得开呢? 张济微笑着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按在了刘繇的肩头,让刘繇躺下,淡然道:“先贤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刘繇公子又何必如此呢?” 刘繇看着张济,满脸的愤愤然,气哼哼道:“张济小辈,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太史慈的人。” 张济微微一笑,还未答话,身边便站出一人,不问可知,当然是陆逊,这小子悠然自得道:“刘繇公子眼力的确不济,不但看错了张济将军,还看错了司空大人,看错了曹孟德,更看错了天下整个形势,不过亡羊补牢,时犹未晚。刘繇公子还请好好休息,不日就会和司空大人见面了。” 刘繇闻言一楞,看着侃侃而谈的陆逊,也不问这小子是谁,为何说话如此气人,便勃然道:“太史慈在哪里?难道没有面目来见我刘繇吗?” 陆逊摇头道:“刘繇公子稍安勿躁,司空大人现在正在忙着收拾曹孟德,等到忙过这一段时间,自然会来见公子的。” 刘繇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高声冷笑道:“太史慈想要对付孟德,下辈子在做梦吧!哼,孟德今次有千般手段对付太史慈……” 陆逊哈哈一笑,打断刘繇,脸上带着强大自信的笑意,仿佛天下万物尽在我手一般对刘繇意气风发道:“公子说的是长安那方面的事情吗?王图、王则、来燕儿、于吉都已经伏法,曹孟德在长安的攻略早在两年前便已经被我家主上识破了。” 刘繇闻言,身躯一震,不能置信地看向陆逊。 陆逊低着头看向正躺在床上的刘繇,打趣道:“就是徐庶先生阻止青州军还击的事情都是司空大人的计策,为的就是另曹操大军孤军深入。” 刘繇不能置信的听这一切,傻了。 而张济则心满意足和陆逊相视一笑。 活捉了刘繇,这趟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 第四章 下邳(上2) 第四章下邳(上2) 张济大军拿下寿春的消息很快便传递到了下蔡、泗城、灵壁、彭城等地,各地正在攻城的青州军立刻知道自己应该加紧攻城,以便协助正在赶往淮阴等地的鲁肃大军。于是,连番血战即将上演。 而在这个时候,从长安赶来的桓范也出现在了这里,自然是为了协助徐庶。于是,在徐州这场战役中,青州军共派出了徐庶、虞翻、鲁肃、桓范、陆逊五名顶尖军师,由此可见太史慈对曹操的重视程度和对得到长江以北的控制权的决心,桓范的第一站就是下蔡。 因为,桓范的目的是兵不血刃地拿下这里,这样,才会对剩下的几座曹操军队控制的城市构成最大的威胁。“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下蔡城,纪灵带领军队傲然立在城外,眯起眼睛向城墙上张望。 自从自己重伤了张英,对方便闭门不出,不再出来应战,任凭自己在城外如何叫骂,不过今天却不同,纪灵自然有办法取下下蔡城,因为有智者桓范在此。 纪灵向城头的刘繇士兵高喊道:“叫你们主帅张英出来见我,本人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若是他不来,后果自负,日后莫怪本人没有通知他。” 守城的樊能当然不敢怠慢,连忙令人下称去通知张英。 纪灵这边却转过头来对桓范恭声道:“桓范先生,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 日渐成熟的桓范哈哈一笑道:“纪灵将军何必问我?张英乃是刘繇公子的手下,现在刘繇公子已经是主上的阶下囚又或者是座上客,张英又怎会不就范呢?” 纪灵点头道:“这一点纪灵晓得,但问题是张英会否答应,毕竟这些年来曹孟德在江东渗透得厉害,张英等人会否被曹操收买呢?若是听说刘繇被抓,是否就会弃城逃跑,去投奔曹操呢?” 桓范摇头道:“纪灵将军考虑的很多,但是纪灵将军对刘繇大军的特点并不是十分了解,刘繇公子这个人虽然自知平平,而且不是干大事的人,但是刘繇公子有一点值得称颂,那就是善待手下这一点,凡是在刘要公子手下任官之人,无不对刘繇公子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二心。” 纪灵恍然大悟的点头,心中有点佩服一支看不起的刘繇。 桓范又道:“还有,刘繇公子的大军都是刘氏宗族的子弟军,凝聚力很强,这些将领,包括张英、陈横等人在内,都是刘繇公子从青州带出来的家将,又怎会背叛刘繇公子呢?” 顿了一顿,桓范自信满满道:“若是刘繇公子不幸在战斗中死于非命,那么张英等人定会誓死守城,又或者弃城逃跑寻找曹操,司机为刘繇公子报仇,但是现在刘繇公子被捉住,张英等人一心只会想着如何保住刘繇公子的性命,又哪里有精神头和我们作战呢?张英的这支大军早晚会投降。” 纪灵恍然大悟道:“难怪主上要保留刘繇公子的性命呢,原来有其妙用。” 桓范看了他一眼,心道:这还是次要的,主上是怕刘繇死于非命后,刘璇主母伤心才是真的。 两人正在交谈时,下蔡城头上便有了一些骚动,仅仅几天时间,便老了很多的张英憔悴的出现在了下蔡城的城头向下张望。 纪灵一见张英如此模样,心中好笑,高声道:“张英将军,近日可安好?” 张英气得白眼一翻,心道自己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全都是多方所赐,现在这小子居然还向着自己说风凉话,要不是看在自己打不过机灵的份上,早就下去把纪灵的头剁下来了。不理会纪灵的讽刺,只是沉声道:“纪灵,你我是敌非友,两军阵前不便交谈,你有什么话便快说吧。” 纪灵和桓范对望一眼,感到心中好笑,然后便悠悠然道:“张英将军,我是来告诉你,刘繇公子在两天前已经被我青州军抓住了,现在寿春城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中,而刘繇公子此时正在寿春城内疗伤呢……” 此话一出,下蔡城头上一片哗然。 刘繇手下大将陈横第一个喊了出来道:“不可能,主上绝对不会被青州军抓住!要攻打寿春,必须绕道豫州,青州军现在哪里有这个实力?张济将军又岂会让他们通过?” 张英也站在城头上铁青的脸道:“纪灵,你的这点诡计难道本人还看不出来吗?想要动摇我的军心,那就对是痴心妄想!” 纪灵转过头来对桓范苦笑道:“真是的,对他说真话吧,他反而不信,对他说假话吧,他反倒总是信,似乎受骗上当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似的。” 桓范微笑道:“这岂非是在证明我们策略的成功?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 纪灵闻言忍不住脸上露出了笑容。 桓范却高声道:“张英将军,你可还认识我?” 张英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纪灵身上,没有注意到桓范,此刻被桓范这么一说,用神打量桓范,半晌之后,蓦地想起来桓范乃是太史慈身边的人,自己虽然不认识他,但是却见过桓范在太史慈的身边出现过,而且时常低声细语,显然和太史慈的关系大不简单。 此时一见桓范,立时惊叫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太史慈已经回到了中原?不可能的……” 桓范截断他道:“张英将军,我知道你想说时间上来不及对吗?的确,若是一支大军从长安到中原来绝对没有可能这么快,但我告诉你,若是单枪匹马的话,就可以这般迅速了。” 张英惊疑不定道:“你什么意思?难道太史慈没有带领军队回来?难道他不担心徐庶在其中弄鬼吗?” 桓范哈哈大笑道:“张英将军问的真是有趣,不过我可以告诉张英将军,徐庶先生是绝对不会屈服于曹操的,哼,难道曹操把徐庶先生的母亲带走我们会不知道?曹操在长安城的攻略早就已经被我家主上知道,却还自以为得计,真是可笑。” 张英脸色开始变白,口中喝道:“不可能的,你这只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乱猜。” 桓范微笑道:“是吗?那我告诉你,曹操的那个短命谋士戏志才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我军抓了起来。” 张英听到戏志才的名字,脸色大变。曹操在长安自有谋略,张英当然知道,不过具体内容却不知道,但是戏志才全权负责长安地区的事情张英却知道,若是说别的事情,张英会认为桓范这是在讹诈自己,但是桓范居然可以把戏志才的名字说出来,由此可知此事非假,当然震骇非常。 对方既然说得出戏志才的名字,想必曹操的长安攻略已经全盘失败,难道事情真的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说的那样,现在中原的战事完全是太史慈的一个圈套? 桓范看着惊疑不定的张英,淡然道:“张英将军一定奇怪为何我们会知道戏志才的事情,那我不妨告诉将军,若是将军现在出城投降,你马上就可以得到正确的答案。” 张英闻言脸上阴晴不定,看向周围自己的手下,陈横这粗汉一直在摇头,于糜也紧锁眉头,樊能却对张英说道:“张英将军,现在形势复杂,我们虽然被困城中,但并非真的走投无路,要知道对方的军队数量有限,根本无力四面攻城,我们闭门不出仅仅因为无人是那纪灵的对手,若是要出城逃跑,对方未必能栏的下我们。” 于糜瞥了樊能一眼道:“你这话说得太过简单,你怎么不想一想?对方现在为何一定要我们投降?那是因为下蔡乃是军事重镇,现在曹孟德将军正在和虞翻大军作战,我们乃是重要的侧面屏障,若是我们弃城逃跑,那么曹孟德将军的进攻之势不久便的岌岌可危起来了吗?” 张英也道:“的确如此,现在敌人说的话根本就是真假难辨,我们不可轻信。” 陈横却道:“我不打了!我只知道我的这条命是主上给的,现在主上到底在何方我们都不能确定,还和青州军打什么仗?我看那个城外的小白脸说得有道理,我们不可拿主上的性命开玩笑。” 张英瞪眼道:“这话糊涂,若是主上有失,我们当然全部出城投降,可是主上坐镇寿春,有大江作为屏障,又和下蔡遥相呼应,青州军哪有那么轻易便可以破城?正如你所说,除非张济投靠了太史慈。但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众人纷纷点头。 陈横把脖子一梗道:“你们说我糊涂,我看你们才是糊涂!戏志才在长安被抓,那一定有内奸通风报信,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张绣那个小子,我看张绣和张及根本就是太史慈的人。” 众人齐齐一怔,没有想到陈衡这个粗汉还能说出这番道理来。陈恒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误打误着,猜中事情的真相。 樊能一呆之后,才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失于偏颇,长安远在天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谁也不知道,你怎么能如此武断?也许这一产额都是青州军的计策呢?” 陈横哪肯服气?大摇其头,又和他们争辩起来,城外的纪灵却等不及了。 纪灵皱着眉头,看向桓范,沉声道:“桓范先生,我们现在是否应该马上攻城,然后再把咱们的刘繇公子请来,我看他们还不投降?” 桓范的眼力很好,城头上的情况他早已经一览无余,闻言笑道:“将军不再等一等了吗?他们可是起内哄了,现在在城上争吵的不亦乐乎,说不定我们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此城。” 纪灵愕然道:“现在对方意见虽然不统一,但是明显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一个共识,向来兵贵神速,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不可错失机会的;更何况对方现在对我们说的话疑神疑鬼,根本就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对其迎头痛击,岂非是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 桓范哈哈一笑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现在对方莫衷一是,是为‘疑军’,夫‘疑军’者,与之对决必按兵不动,以逸待劳,令其军心散乱,不战自溃,胜之易也。” 顿了一顿,桓范笑道:“现在战与不战,主动权在我而不在他,若是想要攻城,随时都可以,但是操之过急的话只会令对方暂时放弃各自的主张,团结一致对外,那我们岂非得不偿失?反之,若是我们任其发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因为意见不和而分崩离析,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收获最大的利益。” 纪灵信服地点了点头,正说话间,城头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陈横坚决不在作战,而另外三人也是队大军何去何从各有打算。 他们如此争吵,弄得城上的守军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不过却都觉得在敌人面前如此争吵,实在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不过他们倒是赞同陈横的意见,毕竟是刘氏宗族的族军,很多人都是青州人氏,在这个时代背井离乡,实在是一件没有人会感觉到心甘情愿的事情,毕竟故土难离。 这些年来,青州蒸蒸日上,若是说不想回故乡,那便是骗人的话了。只是刘繇对待他们实在不错,他们才不会有半点怨言,现在一听说刘繇被抓,不管真假,对他们的影响都是难以估量的。 一时间,刘繇军的士气低落到了最低点。 终于,于糜发现自己四个人在这里争吵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连忙阻止剩下的三人说下去,那三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头,但此时已经是追悔莫及。 桓范和纪灵相视一笑,知道已经达到了目的,前者悠悠然高声道:“张英将军,怎么样?有没有考虑清楚?” 张英这下子便犯难了,他和陈横三人争吵归争吵,但是平日里却是亲如兄弟,现在大家意见不统一,叫他如何回答呢? 桓范对张英朗声道:“我知道张英将军为何事犯难,你们对于刘繇公子现在被我们请去这件事情有所怀疑是不是?此事不难,我可以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可以随意派个自己信任的人来,我们领这人到寿春城看看,刘繇公子是不是正在我们的安排下疗伤。如何?” 桓范的话令张英等人一阵沉默,桓范如此说已经令他们对桓范的话相信了绝大部分,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刘繇真的已经落入到青州军的手中。 一种绝望开始在他们的心中弥漫。 “于糜,你在我们兄弟中最是胆大心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免得青州军使用诡计赚我们开城。”张英最后低声对于糜说,他也知道这么做其实是多此一举,但他不甘心。 于糜沉重的叹息,下城去了。 桓范却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微笑,知道下蔡的事情已经得到了最圆满的解决。 灵璧城,杀声震天。 臧霸指挥手下军队四面攻城。 在荆州军队中,臧霸大军一向以猛进剽悍而著称于世。 在经过多年的训练之后,臧霸大军的综合素质日渐提高,他的军队每名士兵都是身穿刀枪不入的藤甲,口中衔着斩马刀,利用超高的移动速度须速的接近城墙,对于城墙上射下来的弓弩完全不放在心上。 灵璧城的守将乃是曹操手下大将李典,随之而来的副手乃是曹纯和夏侯恩,李典冷静多智,曹纯统军有方,夏侯恩骁勇善战,曹操派三人来把守灵璧,实在是煞费苦心。 此刻三人目光凝重,一脸严肃地望向城外迅速逼近的青州军。 面白无须的曹纯皱眉道:“真是没有想到,青州军居然有这种盔甲,竟然可以刀枪不入。” 夏侯恩冷哼一声道:“刀枪不入是不假,可是看看他们的移动速度,就知道他们盔甲对于重武器的防御很弱,我看并非不可战胜。” 李典点头道:“的确如此,所以对上这支青州军,任何人都会认为滚木擂石绝对不能少。” 曹纯两人深以为然。 李典突地笑道:“不过若是把青州军想的那般简单,恐怕这支青州军不知道被消灭掉多少回了。又怎会在现在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曹纯和夏侯恩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李典居然会出尔反尔推翻自己的意见。 李典看向两人,沉声道:“你们莫要忘记,青州有一种弓箭叫做神臂弓,还有一种射箭方式,专门用于攻城,我们虽然不知道这方法的名字,但是却知道威力和射程十分惊人,眼前这些士兵刀枪不入,所以攻城时,他们只需要向前冲击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担心误伤。若是被对方得逞,我们的城头都已经被敌人的弓箭覆盖,那滚木擂石还有什么用处?” 曹纯和夏侯恩闻言一震,齐齐望向城外,看着远处的青州弓箭兵,脸色大变。 ------------ 第四章 下邳(上3) 第四章下邳(上3) 李典的话令夏侯恩和曹纯脸色大变,而在此时,臧霸大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冲锋到了靠近城墙的地方。 曹军士兵拼命地向城外射着弓箭,为的就是希望杀伤青州军,但是却全部都是徒劳无功,连阻止青州军片刻都有所不能。 夏侯恩焦躁地搓着自己的大手,不安道:“这便如何是好?”随即拔出腰中佩剑,嘿然道:“若是每名士兵手中的武器都及得上我这把主上赐予的青釭剑,那便好了。定可把眼前这些青州军全部斩杀掉。” 曹纯白了夏侯恩一眼,心中暗骂愚蠢,口中冷然道:“夏侯,先别说我军士兵的训练和作战能力与青州军相比差上一节的事实,就是你手中的青釭剑在青州军眼里,也并非就是神兵利器,你的青釭剑未必可以对付得了眼前这些士兵身上的盔甲。” 李典看着想要出言辩解的夏侯恩,微笑道:“夏侯,曹纯将军说得不错,要知道我们可是和青州军做过生意的,青州军至今为止所用过的武器我们都知道个大概,就说那些士兵手中的斩马刀,锋利异常,虽然和这把青釭剑相比还有一些距离,但并非是遥不可及,而这些青州军身上穿的那种盔甲的确十分古怪,未必是青釭剑所能对付得了的。” 夏侯恩懊恼道:“真是气人,用弓箭射不死,到了近处还无法使用滚木擂石,教人如何是好?” 曹纯看着李典,发现李典的脸上现在仍然十分的平静,显然是成竹在胸,于是对夏侯恩道:“夏侯你稍安勿躁,李典将军自然有办法。” 夏侯恩这才发现李典的安静,登时来了精神,要知道,李典在曹军当中可是出了名的智者,就连荀彧等军师也对他大加赞赏。 李典不看两人,深吸了一口气,嘿然道:“今天的天气真好,空气中丝毫没有烟火的味道,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夏侯恩和曹纯两人莫名其妙地对望了一眼,实在不明白李典到底在说什么。 李典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据我所知,青州军还有一种奇怪的雕翎箭,叫做火箭,乃是攻城用的不二法宝,为何不见眼前的这支青州大军使用的?否则为何我闻不到烟火味道?” 曹纯和夏侯恩越发的不明白,但是却被李典的问题问住了,他们显然没有想那么多,对啊,青州军为何不用火箭呢? 李典看着城外不断迫近的青州军,神秘一笑道:“太史慈的新‘五德终始说’听没听说过?” 曹纯和夏侯恩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李典为何会提到新“五德终始说”,迟疑地摇了摇头。 李典缓缓道:“太史慈这个人对五行学说有一套独特的见解,但不管怎么说,太史慈都不可能改变五行相生相克这个根本,古语说:‘金水相生’,那即是说不利于金者也一定不利于水,眼前这些青州军身上的盔甲当然也不能用水来对付。而且我们也没有用,若是在大河上游,我们倒是可以利用决堤的方法来试探一下是不是我猜想的这样。” 夏侯恩皱起了眉头,他《宝 书 网》嗤之以鼻,现在当然不愿意听李典在那里神乎其神的分析来分析去,才要说话,却被曹纯一把拉住,转头看去时,却见曹纯双眼正在放光,听着李典的分析,不住地点头,显然同意李典的观点。 李典沉声道:“剩下的只有‘木’‘火’‘土’三种,青州军身上的东西不可能是‘火’,也不可能是‘土’,我看定是‘木’,若是木的话,那么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了。” 夏侯恩这才明白李典的意思,奋然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些青州军不用火箭呢,原来是怕误伤到自己,看来这些青州军可以用火来对付,我这就去叫人弄火来。烧他娘的青州军,叫他们都变成火人儿。” 曹纯叫住他,没好气道:“你弄什么火?难道是火把吗?火把从城上撇出去能飞多远?哪能对青州军造成伤害?只要到了一定距离,青州军身后的神臂弓就会开始覆盖射击,你哪来的机会用火把来对青州军?那岂非跟滚木擂石一样派不上用场?” 夏侯恩为之语塞,显然没有想到这种可能。不由得悻悻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若是这么说,那李典将军岂非等于没说一样?” 李典摇头道:“夏侯你稍安勿躁,我们失去了高低优势并不等于便没有了获胜的希望,我们为何不换一种思路来考虑呢?是否可以先把青州军放到城上来,然后再用火把对付呢?” 夏侯恩和曹纯立刻明白过来,这么做,既方便可以有效的避开青州军城下的神臂弓的攻击了。想到这里夏侯恩立时叫道:“我就说嘛,准备火把没有错误!” 这性格火爆之人立刻下城去准备火把。 曹纯和李典相视一笑,要弄明白这个夏侯恩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典看着曹纯,沉声道:“曹将军,虽然火把重要,但是这个计策的施展主要还靠你,你要继续指挥士兵向城外射击,万不可令对方看穿我军的意图。” 曹纯愕然道:“可是如此一来,对方若是用神臂弓的话,我们岂非是伤亡惨重?” 李典看着那些站在城墙上奋勇杀敌的矫健身姿,轻叹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我们就不要想着和青州军作战,为了胜利,我们作出这些牺牲也是值得的,不要忘记,若是被青州军攻占此城,不但我军会有更多的伤亡,而且也会导致主上今次行军的全盘不利,要知道灵璧城一旦被攻下了来,彭城和泗城之间的联系就会被切断,我军将失去一条重要的补给线,后果堪忧啊。” 曹纯听得心中一凛,旋即皱眉道:“可是我们完全可以等待援军到此啊,现在毕竟是我们占优势,主上的长安攻略一旦成功,太史慈便是进退两难,根本不足为惧,我们只要顶住这一阵便好了,其他城市自然会派援军来的。而且青州军是徐庶的母亲就在我们这里,还怕徐庶不听话吗?” 李典轻叹一声道:“未来的事情谁也不好说,这些年我冷然旁观青州军,总结出来一件事情,那就是:若是一件事情还未发生,你就要预防青州军翻云覆雨,否则便会饮恨收场,我不是说主上的计策不好,我也相信太史慈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但是就眼前的形势看,我们仍然不可以掉以轻心,灵璧城虽然是连接下蔡、彭城、泗城的枢纽,但同时它也位于三座城市的中间的位置上,现在,眼前的这支青州军居然从容不迫的围城、攻城,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只能说明青州军另有后手,不说别的,下蔡那里一定遇上了麻烦,否则这支青州军怎会是全无后顾之忧的样子?” 顿了一顿,李典有点忧虑道:“莫要忘记,下蔡的主将是刘繇将军手下的大江张英,刘繇将军手下的将领多,但是能人却很少,若是下蔡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曹纯呆立了一会儿,才有点不自信道:“应该没有问题吧,毕竟张英将军不是那种容易屈服的人。即便不是青州军的对手,也可支撑一段时间的。” 李典默然了一会儿,才叹气道:“这件事情我们不管,我们先把眼前的这群青州军赶走,然后再另做打算,哼,若是可击败他们,那就可以打破青州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了。” 曹纯奋然应命,转身走向城边,大声的指挥起来。 不多时,青州军已经来到了灵璧城的城边,准备开始爬城。 果然不出李典所料,就在此时,后方的青州军抢出弓箭手来,在一声“风——!”的大吼下,青州军的神臂弓开始发威,无数只雕翎箭被青州军利用抛射技能射出,划着完美的圆弧,在空气中带出嗤嗤的呼啸声,直奔城头儿来。 曹纯早看见对方的弓箭手冲了出来,知道和李典想的一样,信心大增,看到对方开始射击,立刻大吼道:“都给我蹲下!” 训练有素的曹军好像打了个寒颤一般,立刻蹲下身去。 随后,一阵铺天盖地的雕翎箭雨从天而降,灵璧城头一阵惨叫。 虽然已经蹲下身子,但是抛物下滑落的雕翎箭对曹军士兵的杀伤力仍然很大。 “全军听令,给我向后撤!”曹纯大吼道。 曹军士兵纷纷应命,举起地面上的盾牌,防护着自己的头顶,开始有秩序有效率的撤退。 在此期间,青州军的雕翎箭不断地向灵璧城射来,造成曹军士兵的伤亡。 一直在后面督战的李典木无表情,好像看到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这时,夏侯恩已经带领着一支军队手持火把上的城来,雁子形排开,点上火把,对着城头虎视眈眈,显然是准备就绪。 而在此时,城外的青州军已经把云梯架设在了城头上,开始攀爬城墙。 因为全无半点阻挡,所以上城极快,而在他们的身后,用神臂弓和抛射技能射出的雕翎箭愈发厉害起来,好似倾盆大雨一般袭来,为的当然是确保这些士兵上城的安全。 当大股的青州军上城之后,曹纯早已经带着弓箭手撤到了那些手持火把的士兵的后面。 夏侯恩的手心中已经满是汗水,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这期间更是无数次地看向李典,希望李典下令开始射杀青州军。 李典却十分沉得住气,为了取得最大的胜利成果,他面对杀气惊人的青州军,强忍住冲动,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青州军士兵在城头人数达到一定的数量之后,便开始结成战阵,向曹军冲杀而来,那样子好像惊涛巨浪排山倒海而来。 李典丝毫也不惊异对面的青州军在看到自己军队士兵的手中有火把后依然悍不畏死的勇往直前,因为青州军令如山,在一个命令下达之后,若是没有上级军官的下一道命令,那么军队就要对这条命令坚决彻底的执行,这就是所谓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正是这个原因,李典才敢放青州军上城墙。 看着渐渐迫近的青州军来到了恰当的距离,李典一声大吼,他身后的士兵发出呐喊声,一起把自己手中的火把尽力向前投掷而出。 登时,空气中发出火焰燃烧的焦灼气味和呼呼的风声,一道道红色宛如精灵一般向青州军欢快的飞去。 李典和另外两人眯起了眼睛,心中更是畅快淋漓,等待着自己预期的效果。 岂知道,这些火把飞到青州军那整齐的行军阵形之后,居然如同泥牛入海,青州军全无一点反应。那些火把碰触到了青州军的藤甲之上连个火星都没有燃着。 “不可能的!”李典不能置信地大吼道。曹纯和夏侯恩两人也是惊骇莫名,面面相觑。一种灵璧城要失守的挫败感开始在每个曹军士兵的心中蔓延。 可是眼前的形势已经不容他们再想,对面的青州军已经来到了眼前。 要知道臧霸大军的机动性可是出了名的强。 李典来不及多想,一把抽出武器,对身后的士兵大喝道:“对准敌人的关节和脸部袭击,这两个地方他们一样没有防御!” 身后的曹军大吼一声,应命而上,如同虎狼一般,没有丝毫的犹豫。 曹操苦练手下军队,多年的成果终于在此刻展现出来,面对青州军,他们没有半点的畏惧,反而斗志满满,信心十足,只有这样的军队才会和青州军有抗衡的余地。 两股潮水似的军队瞬间撞击到了一起,立时,一片血花在两支军队的接壤处扬起,惨叫声不能抑制地发出。 此时,青州军不断地从城墙上爬上来,结成新的战阵,开始加入冲击。四面的城墙几乎被青州军所覆盖。 李典、曹纯、夏侯恩带领着手下众将官,好像发疯一般阻击着愈来越多的青州军。夏侯恩这猛将更是把手中的青釭剑挥舞的好似车轮一样圆。 在这个时候,曹军训练有素的特点完全展现出来,他们的攻击十分准确,严格遵守李典给他们下达的命令,纷纷向青州军的关节和面部攻击,而且在不断地改变着自己的进攻方式,以求有效的杀伤敌人的方法,更联合作战,为的就是限制这支青州军的机动性。 李典此时已经抛开一切,把手中银枪画成一条银线,不断地向前刺杀,风中留下了一道道银光,与之对敌的悍不畏死的青州军士兵不断地发出翻身倒地的惨叫声。 就在此时,一把长刀横空而来,披在了李典的银枪之上,震得李典向后退了一步,脸上一阵火红。 李典一面暗暗心惊自己对手的强硬,一面向长刀的主人打量而去。 只见一名脸上布满络腮胡子的年轻汉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若不是这人眼睛十分年轻,而且没有久经沙场的那种战将气质,李典还以为这人的年龄很大了呢,足见眼前此人是名副其实的未老先衰。 对面的那汉子也在打量李典,他的一双眼睛十分灵活,绝对不像外表给人的感觉那般粗豪。 “来者通名!”李典沉声道,同时手中的银枪不断地变化着自己的调度,希望找到对方的破绽。 对面的那名年轻汉子一咧嘴,笑道:“我叫郝昭,是个无名之辈。李典将军,请你多指教。” 李典丝毫也不惊异于对方会一口叫破自己的名字,因为青州军的探子乃是天下有名的消息灵通,他只是沉声对郝昭这在历史上弄得诸葛亮也对其无计可施的守城专家道:“无名小辈,既然知道我的名姓,居然还敢和本将军动手,实在是胆大妄为,自寻死路。” 回答李典的是郝昭的长刀,郝昭在一片刀光中冷然道:“李典将军,战场上不是逞口舌之利的地方,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李典从刚才那一刀就已经知道对方有多么的难缠,哪敢大意?连忙把手中银枪一摆,迎了上去。 这郝昭本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战将,实力强横,李典虽然也自雄长,但是和郝昭比起来,还有很大的距离。 不多时,李典便落入到下风,虽然防守得有板有眼,但是却被郝昭缠住,在难以脱身,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青州军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心中着实无比苦恼。 郝昭却好似犹有余力一般,在和李典的对战中轻描淡写道:“本人前年才加入到青州军中,没有军功,难以升迁,今天这希望就落在李典将军的项上人头之上了,还请李典将军不要吝啬。” ------------ 第四章 下邳(中1) 第四章下邳(中1) 李典听得心中苦笑,没有想到青州军中一个藉藉无名之辈居然会对自己如此大言不惭,实在是想也想不到,可是李典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有这个实力。 另外一边的夏侯恩和曹纯也碰上了麻烦,夏侯恩迎面撞上的是青州战将朱灵,把曹纯缠住的则是青州战将吕虔。 这两对战斗都是旗鼓相当,杀得难解难分。 这些年来,青州军的将领可谓是发展迅猛,再不是原来那种捉襟见肘的局面,臧霸的军队中如此卧虎藏龙,其他军队也是如此。 可是曹军士兵的形势却不好,已经渐渐地落入到了下风,毕竟和青州军的素质比起来还差上很多。 随着青州军在城头的增多,曹军开始节节败退,不断地向后方收缩。 蓦地一阵欢呼传来,青州军纷纷大呼道:“城破了!城破了!” 李典心中一沉,知道下面的城门已经失守,灵璧城已经守不住了。肩头一阵火辣传来,李典知道自己受伤了,大吼着一摆银枪,使出救命绝技,迫开了郝昭,向后看去,却见一个瘦高挑的汉子站在自己的背后,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刀头上还带着血迹,显然就是这人在偷袭自己。 李典咬牙道:“无耻鼠辈,报上名来!” 那大汉冷哼道:“牙尖嘴利,死期已到,还在那里卖弄唇舌!本人就是青州战将臧霸!” 李典脸上的肌肉一跳,心却沉了下去。知道自己今天很有可能会战死在这里。 臧霸看着李典,似笑非笑道:“阁下好主意,居然知道用火攻来对付藤甲,但我告诉你,青州军的藤甲上面早就已经被涂抹上了一层防火材料,根本不会被火烧着。” 李典气得哼了一声道:“那你们为何不用火箭来攻城?这种计策似乎不是你臧霸能想得出来的。” 臧霸哈哈一笑道:“阁下倒是很了解在下,臧霸的确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这条计策乃是徐庶先生想出来对付你们这些自作聪明的人的。” 李典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惊异道:“徐庶……难道是他与现象初用这种鬼蜮伎俩来对付我李典的?” 臧霸看着李典,讽刺道:“你不需要给我打马虎眼,曹孟德在徐庶先生下的心思算是全白费了,我在这里代替徐庶先生向曹孟德敬谢不敏了。还有,将军不要自视甚高,阁下还不在我家军师的眼中,这种雕虫小技只是为防万一,并非是针对某人。哼,你只知道火箭的厉害,却不知道火箭造价极高,哪里有那么多的火箭可供我们使用?若是有火箭,我们早用了。” 李典心中大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对方如此戏耍奚落。当然,徐庶的事情则让他心神大乱,没有想到徐庶居然是太史慈对付曹操的一颗棋子,那么曹操在长安的攻略岂非全部失败? 李典乃是曹军之中的核心成员,对于曹操的诸般图谋都了解甚深,关心则乱,当下心中大乱,目光开始游移不定,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回去向曹操报告一切,故此萌生退意,杀气大减。 臧霸心中大喜,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否则如何轻松地格杀面前的这个在曹操军中素有智将之称的李典?当下脸色一变,转为森寒,木无表情地看着李典,冷笑道:“李典将军,莫要枉费心机,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典脸色一变,当然他听出对方言出必行的意思,而且对方也的确有这个实力,一个郝昭自己尚且难以应付,再加上一个和郝昭差不多的臧霸,自己哪里还有活路? 正在这时,旁边惨呼声传来,三人一起看去时,却见夏侯恩横眉立目,手持青釭剑,大踏步地向三人走来。他身后的朱灵已经颓然跪倒在地,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看他面色苍白,全身发抖,就可知道朱灵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 一阵刀风排山倒海而来,郝昭和臧霸冷哼一声,各摆手中长刀,迎了上去。 “李典,你给老子快点撤退,把这里的事情给孟德公说明白。老子是糊涂鬼,但你这个明白人要活下去,知道吗?”夏侯恩大吼道。转瞬间,身上便多了两道刀痕,不过臧霸脸上也被他弄出了一道伤口,鲜血流出。 李典脸上流下热泪,用力的点头,声音呜咽道:“是!”便转身而去。 臧霸和郝昭见到这种局面,才明白夏侯恩是要弃卒保车,掩护李典逃走,哪里肯善罢干休?想要转身追赶李典,无奈夏侯恩此时状若疯虎,把两人死死缠住,令两人无法脱身,即便以两人的武功也只有暂时避其锋芒,等到夏侯恩杀气过后,才去格杀夏侯恩。 李典满脸热泪,身子后撤了在经过曹纯身边,奋力使出一枪,迫退因为措手不及而手忙脚乱的吕虔,便招呼被杀的满身大汗的曹纯撤退。 曹纯恋恋不舍地看了不远处身上鲜血不断标出的夏侯恩,然后一脸的决绝,跟随李典撤退。 吕虔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指挥手下士兵向前追赶。却被留下来断后的曹军士兵截住厮杀,虽然没用多少时候便冲破了阻挡,但是李典和曹纯却已经下城去了。吕虔眼中露出森寒的杀机,指挥手下士兵继续追赶。 此时,灵璧城内外已经是喊杀声一片,到处都是相互追逐格斗的两军士兵,而青州军自出道以来,还未遇上过如此难缠的军队,登时被激起了凶性,奋勇格杀。 李典和曹纯两人下得城来,一面不断挑飞不断迫近身边的青州军士兵,一面登上自己的战马,带领在身边不断集结的士兵,向灵璧城的东城门杀去,最后冲开包围,杀出城去。 吕虔出城追了半天,见追不上,便悻悻回城。 此时的灵璧城已经结束了战斗,青州军正在打扫战场,满城到处都是受伤的两军士兵的痛苦呻吟声。身穿白色布衣的青州军医忙碌地来回行走,救治着伤兵,曹操军的士兵也不例外。 吕虔上得城来,却见臧霸和郝昭站在城墙上,正低着头关切地看着朱灵的伤势,朱灵此时被一群白衣医生包围着,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不少,看来是已无大碍。 吕虔走上前来,拜倒在地有点羞惭地垂头丧气道:“禀报臧霸将军,属下无能,让曹纯和李典跑了。” 言罢,有点惴惴不安地看向臧霸,生怕臧霸责怪。 郝昭反应极快,闻言身躯一震,转头看向臧霸道:“臧帅,这事情不大妙啊,刚才臧帅对李典说了很多事情……” 臧霸先让吕虔起来,然后微笑道:“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战争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曹操向要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李典也未必就能及时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曹孟德,莫要忘记,泗城和彭城现在都在我军的包围中,李典逃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回到淮阴和淮安去,在那里,有鲁肃将军在,李典又会有何能为?还不是一样束手就擒?” 郝昭一拍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道:“郝昭糊涂了。” 臧霸看着郝昭,笑道:“郝昭你很不错,在平日里我就觉得你是个人才,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郝昭用力的点头,一幅受教的模样。 吕虔想起和两人作战的夏侯恩,连忙问起,臧霸的眼中露出敬佩的神色,轻声道:“抛开敌我不论,这个夏侯恩果然是条好汉,在那种情况下还阻止了我们好多时候,宁死不屈,让人欣赏,我已经叫人好好安葬他了。” 吕虔想了想道:“那个夏侯恩手中的宝剑端的厉害,切金断玉,比我们青州的斩马刀强上不少。” 臧霸笑道:“那把剑乃是曹操的贴身宝剑,名为‘青釭’,另一把叫做‘倚天’,这两把剑一把用于攻击,一把用于防守,和刘备的雌雄双股剑是统一功用。” 吕虔点了点头,笑道:“这把剑可说是我们最好的战利品,送给主上的话,主上一定会高兴。” 臧霸点了点头,望向城外,轻声道:“灵璧城已经拿下了,我们要马上通知鲁肃先生才行。我们稍作修整,吕虔你和朱灵留在这里把守灵璧,我和郝昭则带领其他军队追赶鲁肃将军,要知道在攻下淮阴和淮安以及盐渎后,我们要迅速攻击广陵的江都和沙头镇,把长江以北的扬州城市全部拿到手中,让曹操失去下邳和广陵这两块跳板。相信孙观大哥那里也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吧,泗城应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郝昭和吕虔轰然应是。 正如臧霸所料,在灵璧城被攻打下来的同时,泗城也被孙观大军占领,泗城的曹军守将乃是乐进和淳于导以及夏侯杰,虽然孙观、孙康的人不是这三人的对手,但是青州军的整体实力过于强悍,又因为对青州军神臂弓预料不足,导致他们在才一接战的时候便损失惨重,淳于导更是被射伤了手臂,失去了作战能力。 经过一番血战之后,乐进在无可奈何下才领军撤退。和李典作出了同样的选择,向淮安城方向跑去。 如此一来,保护曹操大军在东海作战的侧翼便已经被攻破了三城,只剩下彭城这一座城市了。 孙观在略作修整之后,只留下自己的弟弟孙康驻守泗城,随后自己便带领大军长驱直入,直奔淮安城。 就在各地的大战如火如荼时,鲁肃大军已经悄然来到了淮阴城外。 截断曹操大军后路,进而控制长江以北城市的大战马上就要打响。 鲁肃的中军大帐中,鲁肃端坐在席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各地送来的情报,一幅喜形于色的样子。 此时大帐之中除了鲁肃,还有管亥、廖化两人,其他还有原先的豫州黄巾军的悍将于曼和豫州黄巾军首领刘辟、龚都三人。 鲁肃此次行军任务重大,当然要带够人手,可是幽州现在边境战火涟涟、赵云、张郃、高览三人都分不开身来,而青州军中著名的女将军李仙儿在一次有孕在身,当然上不得战场,拿不的刀枪,她的丈夫色鬼杜远当然也无暇分身,自然留下来陪伴李仙儿。 万般无奈的鲁肃只有带着三名豫州黄巾军的降将前来出征。不过这三人可是鲁肃精挑细选出来了,宁缺勿滥一向是他的原则,靠不住的人他是不会用的。而眼前的这三人是鲁肃、田畴、闵柔等人冷眼旁观之后,觉得让人放心的人。 于曼为人鲁莽,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自然值得信任,而且武功强悍,虽然和管亥相比有一定距离,但也是不可多得的战将。 刘辟性格沉稳,做甚么事情都是全力而为,虽然不是什么杰出的人才,但是却是放在哪里都可以独当一面许多时候的人物。 龚都则为人机智,虽然读书很少,见识有限,但是眼前的机谋变化,却反应极快,假以时日,是个可堪造就之才。 若不是对辽东的公孙家族不大放心,鲁肃也很想带公孙家族的人到此,比如公孙赞的儿子公孙续,还有那公孙度,都是不错的统军人才。 众人见鲁肃脸上露出微笑,就知道青州军的行军目的已经有很多都完成了,自然也是满心欢喜。 廖化和鲁肃之间全无半点拘束,见到鲁肃这般模样,便笑问道:“鲁肃先生,到底有何喜事?” 鲁肃把信件放了下来,看向众人微笑道:“灵璧、泗城已经被攻下,至于下蔡,此时正在谈判中,不过进展十分顺利,桓范那小子已经把张英弄得晕头涨脑,下蔡城指日可下,嘿,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呢。” 顿了一顿,鲁肃笑道:“至于寿春城,则早已经被张济将军攻破,咱们的刘繇公子想要渡江直奔下蔡,却被雷薄将军派在江中的水贼弄翻了船,差点淹死,幸好被救上了岸,现在正在寿春城内修养呢。” 众人闻言,相互看去,均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神色。 管亥接口道:“如此说来,现在唯一没有被拿下的就是彭城了? 鲁肃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我看彭城坚持不了多久,有徐庶那小子在,彭城被拿下就是早晚的事情,我们不必等他,眼前这座淮阴城才是我们的目标。” 众人点头,明白鲁肃的意思,因为徐庶大军的目的是拿下彭城,然后渡过文水和泗水会合的下游,和虞翻大军和高顺大军会合,对付曹操。 鲁肃大军的支援力量是臧霸大军、孙观大军、张济大军和纪灵大军,故此鲁肃只要得知三支大军胜利的消息便可以继续进军。 刘辟接过口道:“子敬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对这三座城市进行了调查。看来曹操也知道这三座城市的重要性,原本这里是一片森林,但是却已经被曹操的士兵砍伐干净,相信站在城头上便可对远方一览无余,我们现在不敢过分靠近淮阴城,因为我们一出现,对方马上就是发现我们,着实令人头痛。” 于曼莫名其妙道:“这有什么?以我军的实力难道还打不下淮阴城吗?” 龚都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嘿然道:“你这家伙动动脑子好不好,外有援军如何围城?这是攻城战的基本常识,真不明白这些年你是怎么从战场上活下来的。” 于曼闻言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 廖化在青州军中多年,作战经验十分丰富,而且对青州军的种种策略都十分了解,当下笑道:“若是三座城市首尾相连倒还好说,我们可以为点打援,要知道我军的机动性虽然不强,但是随后赶来臧霸大军、张济大军、孙观大军机动性都很强,我们完全可以一面攻城,一面在半路上设下埋伏,就等敌人的援军到来,就可把对方杀了片甲不留,但问题是对方在知道我军围城的时候,就会明白前方战事有变,马上就会派人去通知曹操,曹操若是因此而回军,那我们得千里奔袭岂非变得毫无意义?曹操可以再一次屯军这三座城市,到那时,我们想要控制长江北岸可就难了。” 众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鲁肃看着廖化,微笑道:“元俭果然越来越有见识了,我也是这个意思,今次对方守这三座城市的人乃是曹操好朋友鲍信和他的儿子,留下的军师是智者荀攸,这两人都是和我青州军打过交道的人,并非是易与之辈,不可等闲视之。” 众人闻言陷入到沉思中,眼前三城连环,牵一发而攻全身,到底要如何是好呢? ------------ 第四章 下邳(中2) 第四章下邳(中2) 众人带着疑问,不约而同来到沙盘前面,看着整个战局。 廖化沉思道:“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那就是从淮阴到东海前线,曹操一定沿途派下了很多的暗所,用以保证路途的通畅,毕竟这乃是曹操撤军的必经之路,也是曹操部队增援的必经之路,因此,淮阴城的北面我们暂时无法立足,至少在没有把握连取三城的时候,我们不可以不考虑这一点。” 管亥懊恼道:“真是气人,若是我们包围了淮阴,四面攻打,那么淮安城的敌人就会发现我们的行踪,人家就可以绕过我们,要盐渎的敌人去给曹操送信,而且两座城市可以随时增援,这倒变成围点打援了,可是围点打援的前提是我军有足够的力量,若是被人家反过来一口吃掉,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我们也无法解决如何断绝曹操与此地往来的问题。” 龚都接过口来叹气道:“这个问题同样存在于淮安的身上,若是说淮阴是曹操连接下邳的枢纽,那么淮安就是连接广陵的枢纽,而且还和淮阴形成了犄角之势,实在是棘手得很。” 于曼却大手一挥道:“我们兵分三路攻打怎么样?” 众人想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连刘辟也忍不住道:“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兵力,即便是把我们的援军算上,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同时包围三城,我们也没有办法解决三座城市会为曹操通风报信的问题。” 于曼搔了搔自己的大头,不再说话了。 鲁肃看众人争论不休,哈哈一笑道:“各位,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先弄明白,否则我们吵上一天都不会有结果,这件事情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众人被曹操问的齐齐一怔,这还用说吗?不就是截断曹操的后路,争夺长江以北的城市的控制权吗? 鲁肃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从现阶段来说,我们的任务是击败曹操,而不是消灭曹操,故此,三座城市被围攻的消息即便让曹操知道了也没有关系,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曹操回军之前把这三座城市拿到手中,到那时,难道曹操还能在仓促回军的过程中夺回三城吗?若是他想要绕过三座城市逃走,那边让他逃好了,现在让曹操败回江东其实是件好事情,日欧是曹操被我军杀死,那么江东这块地方只能便宜孙策,把曹操打的大败却又留有一定的实力,这就会很有效的牵制孙策的视线,哼,孙策此人,野心勃勃,看到曹操实力大减,不想办法夺回江东才怪呢,曹操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便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在众人鲁肃说得恍然大悟,才发现自己刚才在分析战局的时候,计较的得失成败太多了,所以才导致了患得患失,犹豫不决。 鲁肃用手一指沙盘,冷然道:“我们的问题是这三座城市如何在短时间内被我们据为己有,我军攻城战术高超,但是也仅能围住一座城市四面攻打,另外两座城市若是有了防备,那便糟糕了。到那时,我们将无法保证在短时间内把两座城市都拿下。” 众人点头,鲁肃顿了一顿,笑道:“因此,攻打城市的顺序是关键,我们要让这三座城市在一瞬间之内失去应有的反应能力和最快的行动能力。至于军队,那不是问题,因为我们的后续部队很多,在数量上我们占优势,毕竟现在曹操已经把大部分军队派到外面作战,后方空虚。” 廖化立刻便明白了鲁肃的意思,恍然大悟道:“先生的意思是要先攻打三座城市中的主导城市,对吗?” 鲁肃嘿嘿冷笑道:“元俭说得不错,荀攸是个人物,但是却分身乏术,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三座城市中,另外两座城市从本质上来说都要听从荀攸的命令才行,若是我们冻结了荀攸的指挥能力,那么荀攸还如何对剩下的三座城市作出指挥呢?到那时,我们就可以施展诸般计策了。” 众人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鲁肃的意图。 龚都皱着眉头道:“但问题是荀攸到底在哪座城市里呢?像这种大人物的行踪都是飘忽不定的,我们怎么判断呢?” 鲁肃见众人明白了,听了龚都的问题,哈哈一笑后,才继续道:“这件事情好说,首先从地势看,三座城市的中心乃是淮安城,荀攸应该待在这里才对,其次,我们可以通过三座城市之间的斥候往来判断。” 负责前哨侦查的刘辟立刻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看这些天三座城市的斥候往来。似乎淮阴城和盐渎城的斥候都是向着淮安城而去,荀攸应该就在这座城市里面。”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鲁肃微笑道:“正是如此,更何况,淮安城还是广陵地区的枢纽,曹操在此经营多年,哪里会安心把这块地方交给别人?荀攸是他的心腹,把淮安城交给荀攸,曹操自然放心得很。据我看来,那个鲍信也应该在这座城市里才对。” 管亥闻言奋然道:“若是如此,我们便先攻打淮安城。让荀攸变成一个摆设。” 鲁肃却莫测高深道:“要冻结荀攸的能力,未必就要围攻淮安城。” 众人闻言愕然,完全不明白鲁肃的意思,不围住淮安城,荀攸不是可以随时向另外两座城市通风报信作出智慧吗? 正当众人大惑不解的时候,一名士兵匆忙跑了进来,拜倒在地恭声道:“军师,我军斥候发现后方有曹操大军的溃军,故此来请示先生,是否应该在半路截住,把他们全军消灭。” 众人闻言大喜,看来刚才鲁肃看的信中所提到的那些溃军已经回来了。 管亥奋然道:“他们的行军速度如此之慢,我军都已经受到了胜利的战报了,这些先行败退的曹军才回来,由此可见他们是多么的疲惫,若是我们不趁机消灭掉他们,实在是对不起宣高他们了。” 于曼见有仗可以打,立刻来了精神,马上躬身施礼道:“军师,请派一支军队给属下,属下定能把那些王八羔子全部拿下。” 众将也纷纷请战。 鲁肃一摆手,等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却出人意料地对那名斥候道:“通知全军,在此地隐藏好自己的行踪,不可暴露自己,放这些曹操的残军过去,不必理会。” 那名斥候闻言一愕,旋即应声领命而去。 众将却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廖化忍不住问道:“军师,为何要把这只残军放走,若是他们把前方战局失利的消息告诉了荀攸,那岂非是打草惊蛇?我们到那时再攻击淮安城岂非困难了很多?” 众人点头,看向鲁肃,希望听到鲁肃的解释,在他们心目中,鲁肃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的放矢,现在这步棋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当然希望明白鲁肃的打算。 鲁肃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表情,淡然道:“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放这些残军回去,就是为了冻结荀攸的指挥能力而作的布置。” 看着大惑不解的众人,鲁肃沉声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一向认为高枕无忧的荀攸在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众人闻言一怔,旋即沉思起来。 鲁肃淡然道:“若我是荀攸,立刻就会知道大事不妙,先是派人去通知曹操,要曹操早作定夺,放弃攻击,马上回军,其次就是迅速的从淮安城出发赶往淮阴城。” 众人点头。 鲁肃笑道:“若是如此,那岂非对我军大为有利?在城外的荀攸总比在城里的荀攸要好对付得多吧?” 众人恍然大悟,立时哄然叫妙。 廖化赞叹道:“原来如此!先生此计大妙,说不准能够生擒活捉荀攸呢。” 龚都也赞叹道:“难怪先生一路行军十分小心,要我们把留下的痕迹全部消除,原来是早就料到了这一步,故此才隐秘行军,为的就是骗这些曹操的残军,要他们认为青州军都在他们的身后,他们必须要马上回来报信。如此一来,荀攸就会根据他们的情报而采取行动,然后我们便有了可乘之机。” 管亥也恍然道:“难怪先生并不急着要藏霸大军、孙观大军、纪灵大军和张济大军急行军呢,居然是希望给这些残军足够的时间回来通风报信。” 鲁肃沉声道:“荀攸是当世智者,若是换成往日,这等小小计策一定瞒不过他的眼去,可惜现在不同往日,只要荀攸一接到这个消息,马上就会全力的为曹操筹谋划策,竭尽所能把损失降到最小,而且主上对曹孟德的反击千头万绪,够荀攸这忠于曹操的顶尖谋士忙活一阵子的,人一到这种时候便会忘了自己的安危,这个时候也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可以说若不是荀攸对曹操忠心耿耿,我是绝对不会定出这计策来的。” 众人听得心中一寒,在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一向给人以老实稳重感觉的鲁肃居然还有如此算人算到骨子里的一面,一直以来,人们对于鲁肃大军的称颂都是集中在鲁肃大军的攻无不克上,却很少有人知道鲁肃是算无遗策的顶尖谋士,捕捉人的心理十分准确。 难怪太史慈会把鲁肃列为自己手下的顶尖人才了,直到今日,一直深藏不露、大智若愚的鲁肃才展现出了他的才华,而且一上来便是置曹操手下顶尖谋士荀攸于死地的招式,全无半点还手的余地。 刘辟却看向鲁肃,嘿然道:“问题是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是给敌人增强实力?要知道淮安等三座城市中兵力虽然不多,但无一不是精兵,把守三座城市是绰绰有余,现在再把这些曹操手下能征惯战的猛将放回去,无疑是放虎归山。” 鲁肃呵呵一笑道:“刘辟将军多虑了,这些军队回去,表面上是增加了实力,但实际上呢,他们却会把失败的阴影传递给这三座城市的军队,军心士气一旦下降,战斗力就会下降,而且没有荀攸的城市有什么难以攻打的?老虎没有牙和爪子,不过是支病猫罢了。” 众人被鲁肃的言语说得大笑起来。 鲁肃在众人的笑声中朗声道:“三座城市的攻打我们等到援军到来之后再进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荀攸冻结起来。” 又冷哼一声道:“谁说攻城部队就不能偶尔打打埋伏战?” 众人闻言,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森寒的杀机,显然是迫不及待的渴望越来越近的大战了。 事情的发展当然如鲁肃的所料进行。 李典大军的残军和乐进大军的残军在半路上会合之后一路东来,在鲁肃的放行之下,仓皇地逃到了淮阴城。 在来到淮阴城后,李典不敢有半点的休息,立刻亲自到淮安城去通风报信。向荀攸汇报一切。 荀攸闻听此消息后大惊失色,连忙召集手下众人来商讨此事。 众人匆匆赶来之后,荀攸也不废话,直接就把情况向众人说明前方的战事,众人也被李典带来的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鲍信沉默半晌,才向荀攸道:“荀攸先生,你看曼成将军带回来的消息是否可靠,我是说臧霸告诉李典将军的那番话,是否真实可信?” 荀攸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潇洒淡然,一脸凝重的沉声道:“这件事情应该准确无误才对,其一,太史慈不久前从长安城出发,按照速度,绝对不可能回到中原,所以说臧霸的这番话绝对不是太史慈为了稳定形势和我们玩得心理战术,臧霸大军和孙观大军齐动,前一段时间高顺大军又赶到下邳城和虞翻一起联手对付曹仁大军,迫使主上带领大军北上,这些事情应该都是太史慈早已经定好的事情,应该不是假的。” 顿了一顿,荀攸道:“现在唯一拿不准的便是张济和张绣两人到底是不是太史慈的人,还有就是徐庶到底是不是真的仅仅是太史慈的一颗棋子,这一点我们没有情报支持,无从得知……” 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李典现在已经在路上把这个问题想了好久,此刻闻言忍不住出声道:“若是太史慈早就定计的话,那么即便徐庶真心归顺主上也没有用,因为那些青州将军完全可以不理会徐庶,在一定时机出兵。反正自己有太史慈的命令,不必理会。” 鲍信也皱眉道:“至于张济和张绣就更不好说了,不过若是张绣乃是太史慈的人的话,戏志才兄可就危险了。”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 荀攸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是吓唬大家,各位,我们中了太史慈的诡计了。” 大厅之内,刹那间无声。 谋士吕范勉强笑道:“荀攸先生,您不是说很多的事情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作支持吗?为何会如此悲观?” 荀攸摇头道:“我那些话只能对我们手底下人说,免得士兵们完全失去军心士气,但是很多事情我们这些人应该事先想到才对。” 顿了一顿,荀攸沉声道:“现在看青州军的行动,完全是早有预谋的,那就是说太史慈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主上的攻略,我们先不管太史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但至少有一样我们应该确定,尹夫人的身份暴露了。” 大厅之中马上响起了一片叹息声,显然是明白了荀攸的意思:尹夫人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徐庶又怎可能会向曹操真心投降呢? 由此看来,徐庶的确是假投降,目的当然是迷惑曹操,让曹操孤军深入。 想到了这一点,当下鲍信色变道:“这件事情应该马上通知孟德,青州军既然敢放孟德公进徐州,就一定有对付孟德的万全之策。” 吕范也沉声道:“由此观之,张济和张绣两人的确是太史慈的人,因为只有张济是太史慈的人,中原地区的青州军才敢放心腹地,如此大摇大摆的倾巢而出,那是因为张济可以为他们护住下面,即便是孙策来了徐庶都不在乎。” 李典颓然道:“吕范先生说得对,事情正是如此,我看现在下蔡和寿春也已经落入到了青州军的手中。” 大厅中的空气更为压抑,人人都是面色沉凝,想不到行事会恶劣到这种地步。 鲍信却在奇怪,愤然道:“孙策在搞什么?明明约好出兵,现在却自摆乌龙,真是不可信赖。否则张济哪会进军如此顺利?” 荀攸深吸一口气道:“孙策是坐山观虎斗,他当然希望主上失败,如此一来便可夺回江东,这不足为奇。现在我们要注意的是青州军。” 众人点头。 荀攸眼中闪过寒芒,凝声道:“我们有几件事情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做。” ------------ 第四章 下邳(中3) 第四章下邳(中3) 众人看着面色不失沉着的荀攸,心中稍稍安定,毕竟荀攸乃是顶级军师,现在局势变得明朗,荀攸定可拿出主意,不管怎么说,荀攸和徐庶应该是同级别的谋士才对。 荀攸看向众人,分析道:“现在长安的事情鞭长莫及,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去管,戏志才兄生死未卜,但肯定是凶多吉少,不过戏志才兄惊才绝艳,做事情喜欢留有余地,但愿他能吉人天相。尹夫人乃是何琳的嫂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来燕儿、王图、王则、于吉等人肯定是完蛋了。至于彭城,早晚也会被青州军所占领,这里我们必须舍弃,而且现在我们也没有资格谈论救援。” 众人点头,知道荀攸说的是事实。 荀攸心中沉重,皱眉道:“他们不幸殒命自然是主上的损失,但是更重要的事情太史慈因此有了讨伐主上的借口,想一想吧,来燕儿乃是主上的假女儿,又是洛阳城当年声名鹊起的歌舞伎,如何能进宫,这本身就是欺君之罪,至于于吉更是糟糕,太史慈完全可以给主上安排一个祸乱宫廷的名声,不要忘记先帝就是因为过度信奉黄巾教才给了张角可乘之机,否则黄巾军造反时就不会那么声势浩大了,张角也不会大言不惭地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了,那完全是一种把自己和皇帝等同起来的行为。现在太史慈把于吉弄在手中,自然要大做文章,这一点还要请主上早日作出决断。” 鲍信关心则乱道:“若是如此说来,青州军不日将会以此为借口南下,攻打我们江东?” 荀攸马上摇头道:“这一点众位还请放心,太史慈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攻打我江东,至少我没有听说青州有水军,而且太史慈想要争夺天下的话,他的首要目标不是江东,应该是益州才对,这个欺君罔上的借口日后运用的机会很大,现阶段只会向天下人宣布而已。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顿了一顿,荀攸才道:“再者说,青州军本身没有那么多的军队可供占领江东,还有就是这么做只会便宜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孙策,太史慈应该可以计算清楚利害得失。”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荀攸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在主上回军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赶紧派人回江东,把那个所谓的徐庶的母亲抓起来,那个女人肯定是个假冒,太史慈定是用这个女人在主上的府内弄出些事情来,希望现在还能来得及。”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李典色变道:“不好,若是这女人在那里做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妙了,主上府上的众多公子都在年幼中,只有大公子随军出行,若是这女人对众位公子不利的话,那就糟了。若是下毒,那就更糟。” 荀攸苦笑道:“正是如此,下毒什么的,那倒反而不用怕,于吉手下的很多徒弟都是配置毒药的专家,若是有人下毒的话,肯定得不到好去。其实这女人不需要做些什么,只要调查一些事情再离开,那就够主上头痛的,谁知道这女人会掌握什么秘密。再比如说,这女人可以把丁斐死的事情真相告诉丁夫人,丁夫人性格刚烈,你说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会怎样?”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无不升起寒意,没有想到太史慈的还击会这么复杂。只不过眼前一个小小的女人,居然就会给他们造成这么多的麻烦。 正思索间,众人就听荀攸沉声道:“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事情还有一件,那就是保住淮安、淮阴、盐渎三地,太史慈虽然不会、也没有能力消灭掉主上的大军,但是太史慈会想尽办法削弱主上的,我们这三座城市力保不失,那就可以把主上的损失减到最小,而且对日后攻防也有好处,毕竟我们窥视中原的跳板还在,若是我们把这三座城市丢了,那主上称霸天下的大计便尽数付之东流了,到那时,青州军将会和我们隔江而望。长江天险你我共有,我们便只能处于守势了。” 众人点头表示理解。 荀攸振奋起精神,对众人道:“幸好我们现在还有时间,至少青州军的追兵还没有到来,我这就到淮阴城去督战。臧霸大军和孙观大军应该会首先攻击淮阴城。不过我要从这里调集一部分军队,淮阴城将会有一场大战。对了,曼成将军那个关于敌军藤甲不怕火攻的情报十分重要,若是换成是我面对这种状况也会上当的,不过现在形势却大不相同了,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转过头来看向鲍信,冷然道:“鲍信大人,这里便交给您了,吕范先生请留下来协助鲍信大人。你们要注意张济大军的行动,张济已经把寿春城控制在手中,若是张济准备攻击淮安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坐着刘繇公子在寿春这些年来建造的大船顺流而下,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不过没有关系,张济大军本身是西凉军队,对于水上作战根本没有经验,你们多在水面上预防就好了。记住,淮安城不可丢失,否则主上撤军会变得困难重重。” 鲍信和吕范点头应命。 李典起身抱拳道:“李典愿意在此协助守城。” 荀攸点头道:“如此最好。曼成将军和青州军刚刚打过交道,对对方的情况定然很熟悉,留在这里最好。淮阴城那里还有乐进、淳于导、曹纯、夏侯恩等人,足够用了。” 李典闻言,双眼忍不住流下热泪,血红着眼睛道:“先生,夏侯恩将军已经不会再和我们并肩战斗了,他为了掩护属下撤退,留在了灵璧城中和青州军作战,此时只怕已经力战而死了。” 荀攸闻言呆立半晌,长叹一声,转身走出了大厅。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之后才好像被火烧着了屁股一般蹦了起来,各自行动去了。 李典却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头,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坐在大厅之中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站起身来摇头走了。 在大厅中的人当然没有想到,眼前的这种形势也是青州军设下的圈套。 悄然中,青州军和曹操军的战斗形势已经发生了逆转,青州军已经从战略僵持变成了战略反攻的地位。 鲁肃大军只等着困住荀攸,然后拿下三城,当然,围攻三城还需要后继部队源源不断地跟上才行,张济大军、臧霸大军、孙观大军已经相继行动,只剩下纪灵大军,还在下蔡城驻扎,为的当然是和平解决战事。 而正在此时,被张英派到寿春城的陈横也终于回到了下蔡城,带回来了张英等人急需知道的确切的消息。 在得知刘繇的确被青州军俘获之后,张英大军马上放弃了抵抗,张英带领手下众将出城投降。 纪灵大军当然兵不血刃地占领了下蔡城,在进入下蔡城之后,纪灵便开始了对刘繇军的整编,有了个大概之后,纪灵便留下心腹在下蔡城继续整编刘繇军,张英等人则被送到了寿春城,和刘繇团聚去了。 刘繇见到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再无和太史慈一较雄长的本领,于是便安下心来等待见太史慈,看看自己这个妹夫如何处置自己。 纪灵和桓范带领大军浩浩荡荡奔赴战场,直奔淮阴三城而去。 淮阴城西北,荀攸匆忙的行军中。 现在荀攸所经过的地方是一处小山,山上绿意葱茏,看上去景色秀美。 荀攸却没有心情欣赏,说实话,若是可以的话,荀攸更希望派士兵把山上的树木全部砍伐光,坚壁清野是守城战中最有效的计策,战国时候,廉颇和秦国作战的时候,把这种战术运用到了极致,虽然后来廉颇被年轻气盛的赵王换掉,弄了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导致了长平战败,但是廉颇的战术却保留了下来,被后人常用常新。 可惜这里是小山,要把这些山移平实在是工程浩大,否则荀攸恨不得把这小山也移走。 不过现在荀攸没有精力想这些事情,眼前的战局才最重要。 虽然自己已经认清了形势,但是荀攸的心中却全无半点欢喜之情,现在的情况对己方着实不利,谁也想不到,曹操和自己等几名军师呕心沥血想出来的全盘攻略,到了太史慈那里居然会被全盘识破,而且看这架势,似乎太史慈已经看破很久了,所以到了今天才会有如此雷霆还击,打的己方措手不及。 原本按照曹操的计划,是希望长安、徐庶、徐州三面出事,令太史慈顾此失彼,然后曹操长驱直入,在夺下徐州之后攻击青州,把太史慈的根本毁掉,现在看来,则完全是痴心妄想,而且是个圈套。 可以说,己方这次失败等于失去了击败太史慈的最好机会,以后不但在难以寻找这样的机会,而且还让己方失去了优势,这一次若是能够保住广陵地区,那己方还有和太史慈分庭抗礼的实力,但若是连广陵都会失去,那己方就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很难复原。 突然间,荀攸想起了一个问题:自己想到这么远,那青州军难道就没有如此考虑吗?太史慈是个聪明人,自然可以看出广陵地区对他的重要性,拥有了广陵,不但曹操会失去进军跳板,而且还会拥有长江北岸的防线,和江东同时拥有天险,如此战略要地太史慈岂会等闲视之? 那么,对方会仅仅是派几支军队来堂而皇之地攻打三座城市那么简单吗? 按照三座城市的建筑规模和曹操这许多年来的辛苦布置,青州军一时之间根本就是难以攻下,最后只可能是无功而返之局,若是勉强攻打,还会被回军而来曹操顺势吃掉,青州军虽然喜欢围点打援,但那是在兵力占优势的情况下,现在的青州军虽然比三座城市里的守军数量多,但是曹操撤回之后,那两军的形势马上就会产生变化,青州军并不占优势。 这么设想的前提是三座城市不失守。 不过,有自己在,即便是太史慈亲来,似乎短时间也难以攻下。 哼,除非自己不在这三座城市里。 想到这里,荀攸脸上露出冷笑,旋即想起一件事情来,马上脸色大变。 自己不在三座城市里?自己现在就不在三座城市里! 仿佛得到瞬间的灵光启示一般,荀攸在一刹那反应过来自己在整个布局中百密一疏的地方,马上掉转马头,对着军队狂喊一声道:“不好,我们马上返回淮安城!” 正在匆忙行军的曹军将士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声呐喊传来,无数的青州军模样的士兵冲了出来,人人手持三眼手弩和战马刀,身上穿的是藤甲。 不问可知,正是鲁肃派出的军队。 荀攸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诡计,心中大恨,却知道现在只有自己逃出去才能够保住三城,否则三座城市守不了多长时间的。 “见到荀攸,格杀勿论!”一名大汉喊了出来。 荀攸闻声看去,却见一名手持长矛的大汉引军出现,截住自己的后路。 “管亥!”荀攸闷哼一声。所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曹操为了对付太史慈,所以对青州军的著名将领都作过深入的研究,更把每个人的模样画下来,这个官还是青州有名的将领,而且还被人称为“七人斩”,己方除了有数的几名战将之外,无人可以对付他。 荀攸当然知道这个管亥乃是臧霸大军中的人物,立时在心中作出判断,对身边的士兵吼道:“能够冲杀出去的都冲杀出去,到三座城市去报信,就说臧霸大军已经到了……” 话还未说完,荀攸就被自己手下的亲兵拉下马来,摔得头昏脑胀。 荀攸眼冒金星的看向自己的战马时,战马已经颓然倒地,身上插满了青州军特制的弩箭。 身边是曹操军队的惨叫声,无数的曹军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更多的曹军士兵开始组织起了还击,尤其是曹操军的弓弩部队,他们现在用的弓弩有一部分是青州产的神臂弓和十字弩,虽然太史慈再向他们提供数据的时候有一定的偏差,但是曹操手下的能工巧匠经过改良,也作出了一些好的弓弩。性能虽然和青州弓弩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并非无还手之力,当下与青州军对射起来。 不过青州军的损失却并不大,因为青州军身上的防御太好,曹操军的弓箭无用武之地,,倒是那些强弩对青州军有一些伤害,至少藤甲会被这强弩损伤,不至于徒劳无功,但是在穿透藤甲之后,对于青州军的伤害已经几乎等同于无了。 荀攸连滚带爬地从地面上站起,想起了李典的话,大喊道:“向青州军的脸上射击,那里没有防御。” 曹军迅速作出反应,根据荀攸的提醒开始还击。 青州军的攻势立时变得缓慢起来。 荀攸向左右打量,自己自己是对方的主要目标,自己想要马上脱身已经不可能了,于是把牙一咬,决定自己引诱敌人围住自己,让手下人突围而去,向三座城市通风报信,以免措手不及。 荀攸开始带领军队边战边退,既然无法回到淮安城,又没有办法进军到淮阴,荀攸便选择向近处的小山撤退,找一处易守难攻之地,支撑几日,在这短时间内,自己自然会想出脱身之计的。 管亥见荀攸向山中退却,心中暗笑,也不十分逼迫,令荀攸可以从容退入到山中。 至于那些荀攸拼了命掩护突围出去的士兵,管亥并没有管那么多,反正鲁肃命令自己把荀攸困住就可以,其他的事情都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 两军相互追赶着,渐渐进到小山之中,荀攸也趁机找到了一处有利地势,开始了防守,两军的形势变得僵持起来。 而此时,在刚才战斗的地方,鲁肃等人这才出现。人人脸上均是面带笑容,显然被鲁肃的计策所折服。 廖化向鲁肃赞叹道:“先生真是算无遗策,没有想到荀攸居然会如此简单的上当。” 龚都嘿然道:“最有趣的地方是,荀攸刚才撤退的时候认为袭击他的人是臧霸大军,丝毫没有想到会是先生您。” 鲁肃含笑道:“我军的攻城士兵和臧霸将军的士兵本来就很像,荀攸一知半解,哪里能分得清楚?再加上管亥将军出现,荀攸当然会惯性的想下去了。” 众人哈哈大笑。 鲁肃收起笑容冷哼道:“我就是要让他误会,当三座城市认为攻城的人是臧霸大军的时候,那就是在我军的手上吃大亏!就让我用实际告诉他们,青州野战军和攻城军的区别吧。” ------------ 第四章 下邳(下1) 第四章下邳(下1) 荀攸被困在淮阴城和淮安城之间的小山上,自不必提。管亥按照鲁肃的意思不断的骚扰,日夜攻打,荀攸在山中沉着应付,暂时性命无虞,但是却苦于无脱身的机会。 鲁肃大军还是按兵不动,安静地等待己方援军的到来。 臧霸大军和孙观大军当然不会令鲁肃失望,在这天的黄昏,臧霸大军和孙观大军就已经赶到此处,和鲁肃会合。 当天晚上,众人在酒桌上谈论起当下的局势,臧霸和孙观两人在明白了鲁肃的意图之后,大为赞叹,当即表示按照鲁肃的吩咐,马上攻城。 鲁肃却希望再等一等,因为纪灵大军还没有来。 臧霸和孙观还以为鲁肃是希望多一分把握,毕竟攻城的时候,那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他们却不知道,鲁肃最希望见到的人其实是桓范,毕竟自己全力攻城的时候,有桓范这样的人给自己做接应,实在可以高枕无忧。 第二天清晨,急行军的纪灵大军赶到鲁肃大营,和鲁肃会合。 鲁肃和桓范两人还是初次见面,自然大是亲热,一个是青州能征惯战的成名军师,一个是在青州军内部最近一段时间声名鹊起的太史慈身边的红人,都是算无遗策的顶尖军师,当然有很多的话题可以说。 两人大笑着彼此挽起对方的手走进大帐之中,分宾主落座。 鲁肃看向桓范,笑道:“桓范先生,主上和管宁先生最近可好?” 桓范笑道:“我从长安出来的时候,主上一切安好,长安的风雨虽然大,但是还淋湿不了主上的脚面。” 众人听着桓范这一语双关的话语,纷纷露出微笑。 的确,今日今时的太史慈已经是别人在难以撼动的参天大树,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有如此风光的场面,当然全拜太史慈所赐。 尤其是刘辟等人,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脱离贼寇称号的一天,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会在打家劫舍中渡过,是太史慈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从头开始,心中自然对还未见过面的太史慈十分感激。 桓范顿了一顿,显然也是在心中遥想起此刻在南阳督战的太史慈,半晌才道:“至于管宁先生,最近可忙得很,原来仅仅是一个青州,现在却是整个北方,主上看得心疼,就命令华佗先生当了管宁先生的专业医师,为管宁先生做那个什么……对了,做保健,管宁先生现在每天练一遍‘五禽戏’,精神和睡眠都比以往好了很多,嘿,郭嘉先生也是学了这套‘五禽戏’,又停服了‘五石散’才强健起来的,据说练多了还能成为武林高手呢,最近就连许子将先生和史阿先生也在学,听说推崇备至。” 众人听得悠然神往,恨不得自己亲自到长安去一趟。 那里实在有太多的神奇了。 不但有皇帝,还有太史慈这天下最大的强力诸侯,还有于吉那等天下第一的宗教骗子,说到能人智者更是数不胜数,美女更是如云,光是一个蔡文姬就令人生出向往之心,更有许子将这等神仙也似的人物。太史慈就是在这个地方与天下见出类拔萃的敌人明争暗斗,想一想就让人感到心血来潮。 廖化是在座所有青州军中资格最老的人,可以说是太史慈起兵时候的元老级人物,说起话来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此时看向桓范道:“对了,徐盛那小子怎么样?难道还没有中意的姑娘,整天胡说八道?” 桓范撑不住笑道:“正是如此,徐盛将军精力充沛,见好爱好,但是却没有人看得上他,故此说起话来更加……无拘无束。” 廖化哈哈笑了起来,知道这个无拘无束指的是什么,更知道徐盛变成这样子是被杜远那小子教坏的。 桓范却看向鲁肃,微笑道:“小子早就仰慕先生大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鲁肃笑道“先生客气了,虚名累人,我们这些人的毁誉自有后人来评说,我们没有必要在意太多。” 桓范眼中闪过精芒,淡然道:“人说见面不如闻名,我却说闻名那如见面?在我青州,盛名之下,岂有虚士?单看先生这份不计较生死成败的胸襟,就叫我这等后生小辈汗颜了,更何况先生现在在淮阴三地做的这个局面,实在是精彩极了。居然可令智者荀攸吃的如此大亏,还把三城置于探囊取物之地,真是叫人佩服。” 鲁肃的眼中露出讶异之色,没有想到这个桓范这般机敏,才一到这里,便看穿了自己的图谋,看来,这个小子的确是个人才,难怪太史慈会这般看重他了。 想到这里,鲁肃轻描淡写道:“我攻淮阴,臧霸将军攻打淮安,孙观将军攻打盐渎,先生和纪灵将军……” 桓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听到这里截断道:“围点打援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不过臧霸将军和孙观将军需要听我的调动。” 鲁肃在此对桓范刮目相看,上下打量着桓范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们现在要早最短的时间内把三座城市各个击破,故此破城的事情交给我,策应一切就交给先生,免得我分心。” 桓范点头道:“能够帮助先生完成此任务,乃是桓范的荣幸。” 顿了一顿,桓范又道:“对了,是否可以和张济将军取得联系,让张济将军和我协同作战?” 鲁肃盯着桓范,也有点弄不清楚桓范到底打什么主意,但是他却知道一人智短,两人智长,对桓范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放心,当下点头同意。 众人此时都已经听愣了,只觉得鲁肃和桓范两人说话似乎每句都听得明白,但是合在一起似乎别有深意,弄得自己云山雾罩,不明所以。 廖化在一旁忍不住道:“桓范先生,你是要协同张济将军水陆同时进兵,对付淮安城的敌人吗?” 桓范哈哈一笑道:“很多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请各位恕在下卖个关子,用不了多久,各位就都明白了。”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鲁肃微笑不语。 随即,青州军开始攻打三座城市,争夺江北控制权的战争正式打响。 淮阴城,议事厅中,一片愁云惨淡。 乐进等人此时已经得知了荀攸被困在山中的消息,大惊失色下根本就是束手无策。消息是傍晚传到的,众人彻夜未眠,却依然讨论不出任何结果来。 箭伤初愈的夏侯杰主张马上出兵攻击青州军,救回荀攸。理由很简单,若是没有荀攸在的话,那么淮阴城根本守不住。 乐进却有不同的观点,他认为这是青州军围点打援的主意,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若是贸然出城的话,淮阴城丢的更快。 这些人争论不休,最后才想出了一个稳妥的主意。 虎将乐进对众人昂然道:“荀攸先生的确是我们三座城市的根本,但是现在我军不可轻举妄动,毕竟我们还不知道青州军的行军步骤,而且我们即便救回荀攸先生 ,其目的也是为了守住淮阴城,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在短时间内守住此城才可以,只要等到主上的大军从徐州撤回,那么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即便荀攸先生不在也没有关系。” 众人点头,同意这个观点,现在形势很清楚,青州军之所以困住荀攸就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下淮阴城,截断曹操的后路,若是己方出城,只会分散淮阴城的防御,得不偿失。但若是曹操回来的话,那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眼前的这支青州军会被击败。故此,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怎么样挺到曹操回来。 夏侯杰却在为荀攸担忧,皱眉道:“可是,我们难道就不救荀攸先生了吗?” 乐进叹了口气道:“荀攸先生当然要救,但是现在却是时机未到,青州军攻城,定会集中全部的力量,以便实现围点打援,又或者迅速破城,但不论如何,我们首先要弄明白青州军的军队分布,否则鲁莽行事只会坏了大事,不但救不了荀攸先生,而且还会把我们的根本赔进去。” 在一旁冷静多智的曹纯沉声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敌人军队数量的多少,不过算起来应该就那么几只,按照最坏的打算看,应当是张济大军、臧霸大军、孙观大军,至于围攻下蔡城的青州军是何情况,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看也是凶多吉少,那就是说有四只大军到来,表面上听起来人数似乎不少,但是对方要想连破三城,那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乐进点头道:“现在其中有一支军队正在围困荀攸先生,那就是说还有三支军队要攻打三座城市,依我看,到青州军展开行动的时候,才是我们救出荀攸先生的最好时候。不过动手的不应该是我们,而应该是盐渎城的守军才对,毕竟盐渎城离这里最远,青州军若是想要实现奇袭的话,淮阴城和淮安城才是最佳的选择,盐渎城离这里太远,青州军若是舍近求远、集中全力攻击盐渎城,就要预防我们三城连环首尾攻击,反而是费力不讨好,所以,青州军攻城的首选应该是淮阴城或者是淮安城。如此一来,盐渎城的守军救援荀攸先生的机会就比较大了。” 众人点头同意,毕竟这是没有办法中的最好办法。 曹纯嗯了一声,摸着下巴玩味道:“所以说,我们现在最需要弄明白的就是青州军的意图,虽然我们没有得到荀攸先生的指示,而且曼成也没有回来,我们无从得知应对青州军的计策,但是我们却可以估计出个大概来,荀攸先生从淮安城出发,目的是为了到淮阴城来,那即是说荀攸先生认为青州军首选的攻击目标是我们淮阴城。看来我们应当做好应战的准备,青州军大概会全力攻击淮阴城的。” 众人点了点头,认为言之有理。 夏侯杰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这猛将摇头道:“青州军到底是何策略我们不可轻易下断言,莫要忘记,荀攸先生现在已经中了青州军的计策,被围困在山上,那么荀攸先生作出的判断是不是仍然准确,我们谁也拿不准,说不定青州军的目标在淮安城呢。若是如此,我们岂非中了对方的稳军计,错失了救援荀攸先生和淮安城的机会?” 曹纯却摇头道:“青州军诡计多端,作战飘忽不定,也许青州军就是要我们产生将军这种错觉呢?不要忘记,淮安城的西面是一片水域,张济大军要想快速行军,那就要从水路出发,但是在水路上,张济大军是占不到便宜的,而且淮安城是这三座城市的中心,防御极为坚固,荀攸先生离开那里的时候一定留下了对付青州军的方法,青州军未必会去触这个霉头。” 夏侯杰陷入到沉默中,显然认为曹纯说得有道理。 大厅之中的将领一阵泄气,第一次明显地感受到了在战争中,一名军师的重要性,以往作战,有军师的吩咐,一切事情都是条理清晰,不用过脑子就可达到理想的效果,现在荀攸被困在山上,他们才感觉到战争没有人出谋划策,根本就是一团迷雾,即便时有使不完的力量,也不知道用出这种力量的方向。 良久,乐进才勉强提起精神总结道:“不管怎么说,淮阴城连接下邳,淮安城连接广陵,从地理位置上看一样重要,青州军先攻打哪里都不奇怪,我们现在即便是为淮安城担忧,却也是鞭长莫及,也许淮安城还在为我们担心呢,我们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众人点头,更加强烈的无力感在心中升起。 今次打仗真是窝囊到家了,想出城,怕青州军调虎离山和围点打援,不出城,又怕中了人家的稳军计,想要三城连环,彼此防御,却又弄不清楚青州军真正的攻击方先所在。想要救援荀攸,又不知道困住荀攸是不是对方设下的诱饵。 现在唯一可以做得事情就是守城,等着曹操回来,用兵力优势击败青州军。 可是,自己能坚持到曹操回军吗?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疑问。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高声禀报道:“众位将军,青州军攻城了!”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向外跑去。 青州军来得真快啊。 淮安城,内外一片喊杀声。 和淮阴城不同,乐进等人还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在这里,青州军早就开始攻城了。 桓范才领军到这里,便命令青州军全力攻城。 臧霸大军是攻城的主力部队,第一次进攻便投入了两万五千士兵。 其中有八千名弓箭手手持神臂弓,向淮安城进行抛射,一时间,空气中都是雕翎箭划过半空的呜呜声。 前面则是青州军疯狂的冲击。 不过淮安城城头的士兵并没有退缩,反而手持巨型盾牌好像铜墙铁壁一般陈列在那里。弄得淮安城好像又高出来一块似的。 淮安城果然是曹操苦心经营的城市,城墙极高,即便以青州军抛射的技能,仍然很难把弓箭射到城头上去。即便射上去,也被曹军士兵用盾牌挡开。 若是换成其它青州军,定会换用强弩进行覆盖射击,压制城头的曹军。 可惜臧霸大军乃是野战军,需要的是迅速地反应能力,强弩比较笨重,虽然青州军解决了强弩的装箭缓慢问题,但是负重的问题依然无法解决。 所以,为了机动性的考虑,臧霸大军是没有强弩的。 不过青州军还是顺利地冲到了淮安城的城墙下面,搭上云梯,开始攀爬城市。 虽然因为巨型盾牌的原因,青州军没有办法迫退曹军,但是曹军也没有办法用滚木擂石攻击爬城的青州军,故此,青州军攀爬城市的速度十分迅速。 站在城头的手持盾牌的曹操军当然不敢有任何异动,否则就会因为露出破绽而被青州军的弓箭手射杀。 臧霸眯着眼睛站在军队的后方,对桓范道:“桓范先生,难道曹军就这样一直站着吗?难倒是希望我军士兵上城之后用盾牌向外把我军士兵推落坠城吗?若是如此,我军队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只要握住盾牌的边缘,利用三眼手弩就可以把这些盾牌手组成的防线撕开。我们的军队穿的可是藤甲,除了重武器,根本没有办法伤害到我们。有些小玩意,可是他们想不到的。” 桓范冷哼一声道:“这就难说了,不过不要把敌人想得过于简单,荀攸离开这里前一定想出了对付我军的方法,不可等闲视之。我们第一轮的攻击虽然投入人数众多,但不过是试探罢了。” 说话间,青州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堪堪来到了城头。 桓范登时集中精神瞪着城头,看看荀攸到底留下了什么计策。 ------------ 第四章 下邳(下2) 第四章下邳(下2) 此时,青州军的第一波士兵已经接近了城墙头,这些士兵人人口中衔着斩马刀,双手攀援云梯,速度极快。 这些士兵才一登上墙头,曹军士兵便在同一整齐的口号下,一起把自己手中的那些下边缘与厚厚的城墙头内侧接壤的巨大盾牌用力向外推,意图很明显,自然是希望把这些青州军的士兵推下墙去。 登时,淮安城的墙头仿佛多了一面移动的城墙,让人难以逾越。 青州军刀枪不入没有关系,没有哪个人可以从高处掉下去后不死,所以曹军退而求其次,用这种方法把青州军赶下城去。 最要命的地方是,这些盾牌的边缘全部镶着磨得锋利的金属边缘,即便是想要用手把住这些盾牌的边缘也有所不能。否则便是被割断手指的结局,最次也会被划破手掌,失去作战能力。 臧霸在后面远远望见,不住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曹军欲欺我无处下手乎?我臧霸大军虽然不是青州专门的攻城部队,但是盗贼的当行本色还是有的,飞墙走壁更是看家本领,用这等雕虫小技来对付我臧霸大军,实在是太小看我臧霸了。” 言犹未已,只见那些被盾牌推得立足不稳的青州军士兵临危不乱,他们顺手向后背的腰间抽出了工具,每个人一把钢制的“鹰爪”,这些青州军顺手一搭,便把这“鹰爪”钩在了盾牌的边缘处,不但站稳了脚跟,而且还有人顺势扯开了盾牌的防御,顺手把三眼手弩递到那些措手不及失去防御的盾牌兵的面门之前,抬手就是一弩。 那些曹军连呼喊还都未来得及发出,便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城墙上,死于非命。 臧霸看得哈哈大笑,对桓范道:“荀攸的计策不外如是,根本不值得一提。” 桓范不以为然道:“荀攸乃是当世智者,将军的设计虽然妙,但定然在荀攸的意料之中,若是在灵璧城和泗城败回去的曹军在告诉他攻城的人乃是臧霸将军和孙观将军后,荀攸还定不出相对应的计策的话,那曹操可是太没有眼光了。” 臧霸有点不服气,才要说话,战场的形势却出现了变化。 守住城头的曹军大发一声,惊天动地,那些盾牌兵的后面冲出三五成群的曹军士兵,他们人人手持铁质锁链,这些锁链的一段带着铁钩,喊打喊杀的冲了过来。 那些才站稳脚跟的青州军士兵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即被那些士兵围住,曹军士兵迅速地把手中的铁钩抛出,准确的抓住了青州军的藤甲。 青州军一件自己身上的藤甲被那些铁钩结结实实的勾住,连忙从口中拿下斩马刀,挥刀砍向这些锁链。 饶是斩马刀锋利异常,面对这些铁链也无可奈何,一股大力传来,这些藤甲病被纷纷拉倒在地,拖入到城墙内,还未站起身来,便有边上身强力壮的曹军士兵手持铁戟而上,不分部位,上去便是一顿劈头盖脑的猛砸。 淮安城上青州军惨叫声迭起,传荡在整个战场的上空。 不多时,被杀死的青州军被人从淮安城头将尸体抛下,原本就是面目全非,这么一来,更是血肉模糊。 第一轮冲锋,率先爬上城头的三百多人无一例外,统统死于非命。虽然仅仅是个开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惨烈。 臧霸站在城下,看见这一幕,气得肝胆俱裂,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身体在那里微微颤抖,用手指着城头说不出话来。 行军作战这许多年,在太史慈手下立功无数,虽然也有伤亡,但是却从没有没有吃过这种亏。 更何况这些士兵可都是他的兄弟。兄弟们信任他,把命交给他,却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叫臧霸如何可咽得下这口气? 桓范看着臧霸的表情,理解他的感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命令手下士兵鸣金收兵。 正准备继续攻城的青州军听到号令,立刻还会退潮般的迅速退去,其素质之高令曹军士兵瞠目结舌,原本一直以为己方军队的素质很高,即便是和青州军有一定的距离,那也相去不远,直到亲眼目睹,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看到如此训练有素的青州军被迫退去,城头的曹军立刻想起海浪般欢呼,响彻云天。 负责守城的李典却大呼道:“拿好自己的盾牌,青州军还没有撤退呢,小心他们的弓箭兵。”一句话,令城头的曹军士兵清醒过来,保持队形向外,一面青州军去而复返。 眼见着因为青州军的退却,李典长长出了一口气,却在心中苦笑:己方虽然士气大增,但是吃了亏的青州军又怎会善罢甘休?青州军的新奇战术变幻无穷,下面的战斗可有的看了。 城下的臧霸此时已经平复过来,转身看向桓范,拜倒在地道:“臧霸鼠目寸光,不相信军师之言,才会有这平生来的奇耻大辱,下一步我们怎么办,还请先生教我。” 桓范连忙把臧霸扶起来,诚恳道:“将军何必自责?荀攸留下来对付我藤甲兵的计策的确高明,别说将军,就是在下刚才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兄弟死于非命,心中很是难过。” 一句话,桓范便把自己和臧霸的关系拉得很近。 如果说臧霸先前遵守桓范的军令仅仅是因为青州军法严峻、习惯性的下级服从上级的话,那么现在臧霸可是打心眼里佩服和喜欢桓范,故此臧霸爽快道:“先生这句话令臧霸十分感动,有何命令,还请先生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桓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知道,自己在军中的资历很浅,若是没有上位者的威严,那是很难能把一支军队只会的如臂使指的。 自己在纪灵面前还不存在这种问题,因为纪灵在青州军中资历也很浅。可是眼前的臧霸不同,不但是元老级人物,而且和太史慈有过命的交情,桓范虽然有太史慈的命令,但是还是不敢造次,对臧霸毕恭毕敬。 现在能赢得臧霸的认可,自然令桓范喜出望外。 桓范沉声道:“臧霸将军不必客气,的确,荀攸留下的计策出乎我们的意料,居然会用铁钩来限制去我军的优势,但是我军不能停止攻城,定要作出从旱路全力攻打淮安城的假象,以便协调整个局势。” 臧霸愕然道:“难道先生是希望我军吸引淮安城守军的视线,令张济将军的大军从水路靠岸攻击淮安城?” 桓范摇头道:“那是最不可取的,张济大军是典型的北方军队,会游泳的人很少,水面作战能力很差。用张济大军从水路攻击只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即便因此拿下了淮安城,也未免得不偿失。张济大军实际上别有用处,我们吸引淮安城守军的视线,就是方便张济大军行事。” 顿了一顿,桓范又道:“更何况,我们可以通过攻城先摸清楚敌人守城的诸般战术,再加以针对破解,破城自然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臧霸大惑不解道:“难道我们还要制作攻城工具吗?别说等我们试探出来之后时间未必能来得及,就是来得及,对方现在是坚壁清野的政策,我们哪里有制作攻城器械的材料啊。” 桓范哈哈大笑道:“若是用我们来做工程器械,拿住上把鲁肃先生从幽州大老远的调过来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臧霸惊疑不定道:“难道鲁肃先生在攻打淮阴城之后,还要反过头来攻打淮安城?” 桓范肯定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就让我们来为鲁肃大军做攻城的试金石吧。” 臧霸等人轰然应命。 桓范望向远方,心中却想道:主上,长安事了,你也应该到来了吧? 此时,被桓范惦念的太史慈,正领着自己手下的一千特种精英,乘风破浪在在赶往寿春的路上。前几天在到了汝南之后,自己便改乘坐达大船,顺流而下,由颖水直奔寿春,到那里去见自己的二舅哥刘繇。 在进入到汝南之后,最令太史慈满意的事情是张济已经把聚集在豫州的世家大族全部软禁起来,让他们无法与外界联系,等待太史慈的处置。 太史慈现在当然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但是却清楚的意识到,张济这么做之后,北方中原地区的世家大族已经彻底的没落了。 不是被自己消灭掉,就是被自己改革掉,在经济、政治、学术上无法占据领先地位,这意味着门阀制度才一萌芽,便被自己扼杀了。从而完成了自己在这时代最重要的任务,也就是消除了这段历史时期华夏分裂的内因。 也许现在的人无从知道这重大的意义,但是对于太史慈来说,却在心中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当然,就目前为止,太史慈真正挂念的却是中原大战。 曹操绝对是个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瞬间之内扭转整个战局的人,对上曹操,太史慈自然不敢有半点马虎。 几天前,当诸葛亮已经料出孙策意图时,太史慈便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孙策虽然厉害,但是有诸葛亮在此,太史慈放心得很。 现在荆州北部境内的青州商人正在源源不断地撤离,南阳的军队也作出了守城不出的架势,自然是为了迷惑对方,让对方以为李严大军驻守南阳是为了开辟与荆州贸易往来的市场用的。 等到在南乡一带毫无收获的廖立大军回来,孙策立时就会中计。 所以,太史慈的心思全在曹操身上。 虽然曹操一直希望自己离开长安,但是现在自己以胜利者的面目离开长安赶往中原去见曹操,这恐怕是曹操最不愿意看到的吧。 对于自己这初来三国时代便已经认识、现在却变成敌人的好友,太史慈心中一片坦然,若是日后抓住曹操,定要和他煮酒论酒,纵论天下英雄。 回首望去,南阳和汝南早已经看不见了,前方的寿春却已经遥遥在望。 没用多长时间,太史慈的大船便在寿春城北面的淮水下游靠岸。 在经过张济大军派遣在这里的河防士兵的检查之后,便带领一千特种精英进入了寿春城。 此时的寿春城已经完全恢复了宁静,因为青州军军纪严明,所以在街道上绝对看不出遭受到战火侵袭的影踪。 寿春城的百姓脸上也绽放着笑容,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在青州的控制之下了。 青州这个词汇意味着过上好日子,在这乱世的老百姓,要求是一日三餐吃饱,至于其他,是不会考虑那么多的,青州,的确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故此,这些百姓在街道上看见太史慈这支军队,也没有丝毫的害怕的意思,因为他们知道青州军绝对的秋毫无犯。 相反,他们对这支装束特殊,浑身上下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精悍之气的青州军倍感好奇,在一旁指指点点。 太史慈大感有趣,丝毫不以为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寿春城的刺史府,太史慈下马报上姓名,自然有守卫的士兵慌慌张张进到府邸中通报。 不多时,被张济留守在寿春城雷薄便慌忙出来叩见太史慈。 太史慈把雷薄扶了起来,和他亲切说话。 自从袁术死于非命,雷薄投降青州军之后,太史慈和雷薄还是第一次见面,自然十分亲切。 雷薄却有点战战兢兢,毕竟太史慈威名日盛,天下人都对其敬畏有加。 太史慈挽着雷薄的手,才令后者内心安稳了一些,两人一起往里走,太史慈谈笑风生,雷薄恭谨应对。 雷薄当然知道太史慈的目的所在,故此也未把太史慈让到客厅,直接就把太史慈引到了刘繇所在的院落。 当太史慈进到刘繇的院子里面的时候,刘繇和自己的一干手下正坐在温晴的太阳底下闭目养神。 太史慈见了为之啼笑皆非。想一想自己灵魂附体之后和刘繇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太史慈只觉得人生如梦,十分荒诞。 当时声名鹊起雄心勃勃的刘繇一心想要收服太史慈,自己却找了很多的理由来拒绝。现在换成了自己想要让刘繇屈服于自己,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太史慈伸手阻止了正要出言叫刘繇等人起来的雷薄,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刘繇的身边,负手低着头看着刘繇,轻声道:“正礼兄,我太史慈来看你了。” 声音虽轻,却令刘繇等人睁开了眼睛。 张英等人更是飞身而去,来到了刘繇的身后敌视地望着太史慈。 仍然悠哉游哉的坐在座位上的刘繇却对张英等人说道:“你们不用紧张,若是咱们司空大人想要动手杀掉我们,早就在背后下手了,还会等到现在?是不是,司空大人?” 太史慈听出其中的讽刺,微微一笑道:“正礼兄,你我见上一面实在不容易,现在不是在战场,你我一家人,为何要说两家话?” 刘繇似笑非笑道:“的确是一家人,把我刘繇变成这副模样,以后扬州以北的土地和军队都归子义所有,我们当然是一家人。” 太史慈知道对方对自己成见极深,也不为自己辩白,只是淡然道:“正礼兄不想见璇儿吗?” 终于,刘繇的神色一动,显然是非常记挂自己的妹子,但终是忍住了,只是淡然道:“有你这个好夫君,我这做哥哥的自然可以让位了。” 太史慈闻言心中冷笑,心道你帮助曹操利用尹氏挑拨我太史慈和家人的关系,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也是在伤害自己的妹妹吗?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头火就要爆发出来,忍了再忍,太史慈才道:“正礼兄,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我希望正礼兄能够开始新的生活,至于尹氏的事情,璇儿已经知道……” 刘繇闻言脸色一变,旋即冷哼一声,冷笑道:“知道又如何?我这是为了她好……” 太史慈摇头道:“正礼兄不必勉强,璇儿并没有怪罪正礼兄,她知道作为刘氏宗族的子弟,有一些事情是必须做的。在这一点上,我太史慈也是这么认为的,除了有点不满意正礼兄伤害自己妹妹的事情之外,对于正礼兄的行为我无可指摘。就像我一点都不恨孟德兄一样。” 刘繇被太史慈说得低头不语。 太史慈看着刘繇,长叹一声道:“正礼兄,扬州的风浪太大,还是回家吧!璇儿在长安等着你呢。” 刘繇终于被太史慈说动,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太史慈的安排。 虽然未见地对太史慈心服,但这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在一旁的张英等人也是一团喜气,毕竟太史慈是刘繇的妹夫,能不打仗最好。 太史慈长出了一口气,知道刘繇的事情解决的还算圆满,只要刘繇不死,一切都好说,否则自己还真容易后院起火。 同时振奋起雄心:广陵、孟德,我太史慈来了! ------------ 第四章 下邳(下3) 第四章下邳(下3) 淮阴城外,战鼓喧天。 当乐进等人来到城头时,城外的青州军正开始四面围城。 没有呐喊声,只有急促的鼓点和整齐的步伐,这两种声音会合在一起,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宛若一把大锤,狠狠的锤击在地上,扬起无数的烟尘。 这声音也沉重的锤击在了乐进等人和每个曹军士兵的心头,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天空中明明没有一点凉风,但是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剑拔弩张之感。 在这些士兵的后面紧随其后的则是掌握各种式样的攻城武器的青州军士兵,宛若一具具雕像一般,岿然不动。 乐进等人神色凝重,有点陌生地看着眼前的这支攻城部队。 夏侯杰皱着眉头忍不住道:“这支青州军与我们在泗城交手过的似乎很不一样。难道这支军队是臧霸大军,而非孙观大军?不过数量为何如此之多。” 在一旁的曹纯则诧异道:“这支军队绝对不是臧霸大军,臧霸大军的军队没有这么多人,而且也没有这许多的攻城武器……难道这是张济大军?又或者是攻击下蔡的那一支神秘军队?” 乐进摇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那些千奇百怪的攻城工具,看看这些东西,一个个巨大无比,臧霸等人的军队是青州的野战部队,在短时间内到哪里弄这么多的攻城器械?若是他们先行准备的,那么行军速度绝对不可能这般迅速,若是就地取材则根本不可能,要知道,我淮阴三城现在是坚壁清野,怎么会有制作工具的材料供青州军使用呢?” 众人闻言一震,因为被青州军打得摸门不找,反而把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忘记了,现在被乐进一提,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夏侯杰深吸一口气道:“难道这支军队不是臧霸或者是孙观的军队?” 乐进想了一想,色变道:“难道是青州军中的攻城部队,鲁肃大军?” 众人闻言纷纷色变,若是鲁肃大军到来,那就大事不妙了,青州军一支野战部队攻起程来都锐不可当,更何况是鲁肃大军呢? 只是鲁肃大军一直远在幽州,没有人会想到鲁肃大军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从幽州到扬州,路途实在太过遥远,对于鲁肃大军这等机动力差的军队来说,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曹纯则想到了更多,面无一点人色道:“糟了,若是这支大军乃是鲁肃大军,而我军事先又没有情报通知,那岂非是说青州军早就已经在策划这件事情了?也就是说主上现在所有的行动都在太史慈的掌握之中?否则者之路肃大军是怎么出现的?他们定然是早已经藏身在附近了!……若是日后盐渎的守军前来救援荀攸先生的话,定会吃上大亏的。” 众人立时间心头大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们当然知道曹纯说的都是实情,鲁肃大军神话般出现根本就在意料之外,盐渎现在想必也已经得到了荀攸被困的消息,并且还误以为是臧霸大军干的,若是以此为判断,定会得出错误的结论而导致全盘的失败。 现在自己是知道了,可是却失去了通知盐渎的机会。更何况,他们还在担心别的事情呢?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谁能想得到眼前的一切会是一个圈套呢?这就像是一个自诩为手段高强的猎人去打猎,直到猎物已经唾手可得,才发现自己反而变成了猎物,并且还在无意中十分配合的把自己的弱点全部展现在了敌人的面前。所有的事情全都措手不及起来。 乐进等人不是荀攸,自然不会由此及彼想到那么远,所以面对这等突如其来的情况,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每个人都在不由自主地安慰自己,并且要求自己稳住心神,但是每个人又都十分清楚自己已经被别人算计了,甚至有可能一败涂地,若是简单的吃了一两个败仗,他们不会在乎,可是就怕曹操都会一败涂地,那才是永无翻身的机会。 曹操会败吗?每个人都没有想过曹操会败,但是这一次不同以往,这一次的敌人是一直屹立不倒的太史慈。曹操未必会在他的手下逃过好去。 不过,曹操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一定会有办法的,自己一定要等到曹操会来才可以。 因为绝望,反而使得淮阴城中的众人产生了希望,空前的坚定起来。每个人都迅速散开,开始在城墙上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大声的吆喝着士兵,奋力的提高士气。 正在这时,城外的青州军已经完成了四面包围,准备攻城。 走在前面的,当然是青州攻城部队那种特殊的全身盾牌兵,他们用双手推动着完全钢制、下面带着轮子的盾牌迅速向前移动。在阳光底下,巨大的盾牌散射着阵阵寒光,令观者睁不开眼睛,城头上的曹军虽然离着很远,但也要时不时地眯起眼睛来。 他们的身后藏匿着青州军的神臂弓兵,准备到一定距离之后抛射。至于用的雕翎箭,当然是火箭了。 行在最后的,则是各色巨大的攻城武器。从战术上看,鲁肃是在用当时在幽州与公孙瓒作战的故技。简单说来,就是把破城战变成墙头争夺战。 乐进等人在墙头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青州军不断的迫近,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 曹纯咬牙道:“看来应该是鲁肃的青州攻城军了,看看他们的盾牌,我们根本从没有听说过和见过,听说青州军的重步兵有一种半人高的盾牌,防御性能极好,用于两军阵前对弓箭兵的防御,夏侯渊将军曾经说起过,但是这些青州军的盾牌比,显然不是一种,似乎完全是为工程而设计的。” 夏侯杰心情大坏道:“现在不是给对方歌功颂德的时候,问题是我们怎么对付敌人?难道要等敌人来到城墙底下之后用滚木擂是应付吗?” 曹纯断然道:“这么做万万不可,莫忘记青州军还有神臂弓兵,若是在来到一定距离之后,那些盾牌后面杀出神臂弓兵,用的又是青州军的攻成立起火箭,我们又当如何定对呢?” 夏侯杰闻言为之语塞,显然是被曹纯的话语吓到了。 乐进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怎样,我们先把主上离开这里赶赴徐州时候为我们事先准备的特制盾牌拿出来吧。” 众人这才想起来,连忙命令士兵去准备盾牌,不多时候,淮阴城上的守军人手一块盾牌,这盾牌不但巨大,而且还在外面包裹上了一层铁皮,自然是为了防止青州军的火攻。 采取的战术竟然和淮安城的守军惊人的一致,那些士兵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排列在城头,似乎无坚不摧。 鲁肃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丝毫不为所动,在他身旁的管亥却笑了出来道:“原来敌人对我们的进攻方式也早有一些了解呢,居然事先就准备好了这些盾牌,不过若是以为这样便可以阻挡我军的进攻脚步,那就大错特错了。” 顿了一顿,管亥对鲁肃沉声道:“先生,管亥愿意打头阵,一鼓作气冲上城去,还请先生成全。” 鲁肃看了一眼管亥,微笑道:“将军似乎想要利用‘攀援铁抓’撕开敌人的盾牌防线,对吗?” 管亥丝毫不惊异于鲁肃会说破自己的打算,在他的心目中,鲁肃根本就是无所不知,闻言当下点头。 鲁肃却摇头道:“将军有没有想过,若是敌人上城之后用铁钩之类的东西勾住我军士兵身上的藤甲之后,再用重武器攻击我军士兵,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管亥闻言,面色为之一变,这一点他显然没有想到。 鲁肃淡然道:“虽然我们不知道敌人会否用到这招数,但是小心行的万年船,这总是没有错的。” 管亥点头欣然受教道:“还是先生明察秋毫,深谋远虑。” 鲁肃淡然道:“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种可能,敌人不可能未卜先知到我军的装备问题,但是不得不承认,敌人对我军有着深入地研究,我军的装备集合了青州军各门类部队的长处,敌人又误以为攻城的军队是臧霸大军,所以这城头应该有一些应对措施才对,虽然现在敌人应该已经猜到我们的真实身份,但是对付臧霸大军的招数还是对我们有些作用呢,我们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猛攻一气,只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管亥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对了,若是如此说来,桓范先生和臧霸将军那里岂非会吃上大亏?” 鲁肃深吸一口气道:“桓范那小子自有分寸,而且生性冷静又足智多谋,又不是要他真的破城,所以我们不必为他担心。” 顿了顿,又道:“荀攸还未来得及赶到淮阴城便已经被我军困住,所以淮阴城和淮安城是不同的,淮阴城的守将未必能想得到用铁钩来对付我们,我不愿意强攻墙头,是不希望有不必要的损失,哼,要攻占墙头,未必只有一种方法。” 管亥闻言,双眼亮了起来,嘿嘿笑道:“难道先生想用投石车?” 鲁肃含笑点头。 刘辟却在一旁摇头道:“先生,这么做似乎不妥,要直到淮阴城城墙高大,我们的投石车似乎无法把石头抛高……” 鲁肃微笑道:“刘辟将军看来对我青州军的投石车不甚了了,要知道,在我青州,投石车的种类很多,除了一般的投石车之外,我军还有高空投石车和破门投石车两种。前者更分为火油高空投石车和碎石高空投石车两种,作用不同。” 刘辟听得目瞪口呆,没有想到青州军的投石车居然种类繁多,他只知道青州军在豫州开始围剿黄巾军的时候曾经用过的一种投石车,威力惊人,却没有想到自己见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微不足道。 鲁肃看着城头,眼中精芒闪动,冷哼道:“敌人显然也知道我军很多的进攻方式,把城墙修的很高,但是却太小看我军了,算他们便宜,若是淮阴城周围有小山,我定要让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鲁肃的意思,只有廖化这深知青州军每支军队底细的人才明白鲁肃的意思,身躯一震道:“先生说的莫非是可以把万丈雄关视若无物、如履平地的‘飞翼战术’?” 鲁肃点头道:“元俭,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当初甄宓小姐被俘,主上手下的特种精英就是用了这种东西,瞬间之内攻破了敌人的庄园。” 众人当然不知道什么是“飞翼”战术,更想不到这种战术是令人像鸟一样在天空中掠过,叫敌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击败。 鲁肃哪会向众人解释?心道这套战术现在用不上也好,将来在进行汉中和益州征讨战的时候在用,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用。 蜀道多山地,正是用滑翔的方式攻城掠地的最好时机。 鲁肃不再多说,下令命令攻城士兵改变作战方式。 几声鼓点过后,正在不断缓缓向前的青州盾牌兵立时停了下来,宛若雕像。 淮阴城城头的曹军莫名其妙,不明白青州军又在弄什么玄虚,乐进等人也觉得奇怪。 此时,青州军后面的机械攻城部队向前移动。 乐进等人极目望去,发现了青州军的举动,夏侯杰盯着正在向城门方向移动的破门投石车,沉声道:“这就是青州军的投石车吧,没有想到这般巨大。” 乐进冷笑道:“鲁肃真是欺人太甚,居然这等藐视我等,哼,我这便调弓箭手过来,对他们进行射杀。” 曹纯却阻止道:“万万不可,青州军的那些盾牌兵还没有退去,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他们的身后真的是强弓硬弩,我们与之对射绝对会吃亏的,而且这些攻城器械上面本来就带着可以为士兵遮挡的盾牌。我们的弓箭未必会起什么作用。” 乐进闻言一楞,旋即惊醒道:“曹纯将军言之有理,是我失误了,若是如此,我军最好的办法便是等待他们靠近城边用滚木擂石对付了,只是我们未必能够攻击到那么远的地方。” 众人纷纷点头,一片愁眉不展。 曹纯却突然道:“对了,我军不是也曾经防止过青州军的投石车吗,现在城中还有,不放调到城头来进行防御,岂非可以远程攻击?对方的攻城军器械巨大,掉转起来分外不灵活,定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众人闻言大喜,知道这绝对是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好方法,连忙派士兵调集投石车上城。 与此同时,青州军的高空投石车也缓缓上来,这些高空投石车看样子很像一般工程用的塔楼,但是顶部却是另有玄机,乐进等人当然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青州军的这种高空投石车是青州大发明家马钧呕心沥血地杰作。把投石车举到高处的塔楼本身结构坚固,故此可以把投石车牢牢的稳固在上空。 塔楼上面的投石车使用纯钢制成的,造价极高,但是因为设计合理,而且短小精悍,又因为材料优质,所以不但坚固耐用,并且射程很远,而且重量不是很大。 这种设计最优越的地方就是把守城一方的制高权优势完全剥夺了。 使用这种高空投石车的一方,完全可以站在比城墙更高的地方和守城一方进行对射。并且它的高度是可以根据城墙的高度在安装的时候随意调节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因为高空作战,所以投石车所需要的石球无法及时运到高空。 不过这个问题也已经被马钧解决了,这种高空投石车的塔楼部分一个用锁链连接的机关轴承,事先在机关轴承靠近地面的一端放上一块被青州军精心打磨的石球,当上面的投石车向外投射石球的时候,所产生的反作用力便作用到机关轴承上,这机关轴承便利用这股外力把下面的石球迅速地托运上高空,以备下一轮攻击使用,然后机关轴承下落,青州军再放上一块石球。 当然,紧靠这股外力还不足以把那石球送上高空,这塔楼上还有一个类似于后事汽车方向盘的东西连接着运送石球的机关轴承,只不过非常巨大,需要五名青州军一齐转动,直到石球真正到达指定高度为止,这样,便可确保石球的运送百分之百成功。 因为是两股外力同时作用,所以十分省力。由此可以想象,一台这样的投石车造价之高。 可是曹军哪里会想得到人世间还有这样的投石车呢? 鲁肃看见敌军城头隐约投石车的身影,哑然失笑道:“他们居然想要东施效颦,用攻城车对付我们。” 旋即面容一整,冷哼道:“我定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 第四章 下邳(下4) 第四章下邳(下4) 乐进等人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失策,却以为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在他们的催促之下曹军的投石车源源不断地被运上了城墙。 乐进等人大声吆喝,指挥四面的投石车整齐排列,瞄准城外的青州军的投石车以及那看上去十分巨大的“塔楼”,准备一举摧毁青州军的下一轮进攻。 空气紧张起来。 青州军那些盾牌兵却在悄然中再一次向前进发,与此同时,青州军的真正塔楼也开始缓缓进发,藏身在塔楼之中的青州军攻城士兵各司其职,手持十字狙杀强弩的射手在不断地变换着角度,准备射杀那些正处于移动中的曹军盾牌兵。攻城士兵则在检查过全身上下装备之后,开始闭目养神,享受着大战前的最后一刻轻松和安逸,但是每个人的杀意已经不断的弥散而出,仿佛在下一刻便会跳起来抽到杀人一般。他们的身体在塔楼的前进中来回摇晃,带着一种特殊韵律的灵动。 青州的破门投石车此时已经来到了的适当的位置,在曹进的惊骇和曹军投石车的无可奈何中,青州军的破门攻城车同时发弹。 巨大的石球在弹出前,压迫得投石车吱吱扭扭的声音中作响,显示了强大的破坏力,而就在下一刻,这些巨大的石弹便已经带着沉重的呼啸声划过天空,飞向城门。这些石弹产生的强大的后座力更令投石车猛地向后狂顿一下,就像一个醉酒的壮汉撞到了一堵墙一般。 在曹军的目瞪口呆中,这些石球从各个方向飞驰到城门上,狠狠的锤击在了城门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撞击声,响彻了所有曹军将士的耳边。 四面城门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城门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这些石球并非是规则的圆球形状,而是带有一定流线的倾斜,这就造成了这些石球在飞出时带有螺旋,随着石球的飞出和距离的变远,这股螺旋力量将会越发的强盛起来,如此锤击到城门上时,所产生的破坏力自然无比惊人。 乐进等人站在城墙上,似乎都能感觉到这些石球撞击所产生的震颤,仿佛整个的淮阴城都被震撼起来了一般。 曹纯转过头来看向乐进,焦急道:“原来敌人的目标是我们的城门!若是被敌人的得逞,淮阴城失守无疑。” 夏侯杰却摇头道:“青州军这么做未必有结果,须知这些石头对城门的破坏力虽然惊人,但是这些石块落下去后便会堆积在城门前,反而会成为淮阴城的屏障,我们又担心什么呢?” 曹纯气道:“夏侯将军是不是忘记了,敌人投石车所投掷出来的石头都是石球,这些石球在经过撞击后,便会碎裂成小块,又怎么会形成堆积呢?” 夏侯杰一呆,乐进的脸色却先变了,沉声道:“曹纯将军言之有理,要知道青州军一向谋定而后动,他们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据我所知,天地间的石头种类千千万,有的石头自然坚硬无比,可也有些石头硬而脆,这些石头一经撞击,的确会发生爆炸开来的现象。” 夏侯杰人虽然粗,但反应却不慢,连忙派人去探望各城门的情况。 而这时,青州军的破门投石车的第二轮进攻开始了。 在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出去探望的士兵便慌慌张张地回报道:“的确如同三位将军所料,现在城门前完全是大大小小碎裂的石块,并没有堵塞城门。” 三人看着这名垂头丧气的士兵,心中大骇,但还未来得及说话,空中便传来了异样的声音。紧接着三人便被一股大力一把推开,向前跌去。 三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听见身边响起了一片重物相撞的声音,同时,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起。 三人都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之人,闻声并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接着向前方翻滚,再来到自认为安全的区域的时候,才纷纷起身。 抬眼望去的时候,立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距离淮阴城的不远处,一个个青州军的巨大“塔楼”正在张牙舞爪,可是这个时候乐进等人已经完全看清楚这些“塔楼”的真面目,竟然是被高高举起,停落在半空中,挥舞着长长的“手臂”,把一个个石球向淮阴城方向投掷而来。 那些石球纷纷而来有如雨落,一颗颗撞击在淮阴城的城头上,巨大的石球把乐进等人预先准备在城头的投石车一个个砸毁,发出轰轰的鸣声。 而当这些石球落地之后,便开始四散爆炸开来,和那些破碎的投石车的残骸木屑四下飞激,轻而易举地击穿曹军士兵脆弱的身体,大量的鲜血以喷雾状向外喷出,弄得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 那些投石车太可怕了!这个念头同时在乐进等三人的心中冒了出来。 青州军的投石车却没有停止自己的攻击,一颗颗石球发出呜呜的声音连续不断地飞向城头,产生无比巨大的杀伤力。 随着石球的撞击,乐进等人宛若陷身在地震中,身体不断地被震颤。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夏侯杰把自己的嘴巴靠近乐进的耳边,大声吼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说话间,就见一名手持巨大盾牌的曹军士兵被一块巨大的石球击中,这士兵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便被石球直接压在了地面上,那名士兵就像是一个充满甘美汁液的西红柿,在瞬间之内被一脚踏碎,身上的肌肉和血液在一瞬间之内完全从身体内爆裂而出,好似瓢泼,在这名士兵的不远处的曹军士兵无不被自己死亡的同伴的鲜血溅得全身上下一片腥黏。 这名士兵惨死在三人的眼前,血腥的场面竟然令乐进三人这等杀人无数、视生死如无物的战将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呕吐感觉。 杀人盈城! 三人在这一刻才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个成语的意思。 乐进咬牙道:“现在我们应没有办法守住淮阴了,最好的选择就是马上离开这里,向主上禀报一切。” 曹纯两人大感愕然,夏侯杰焦急道:“我们可以和青州军巷战一时,至少要血战到底,就算是要撤退,我们也应该到淮安城和盐渎城去,协助守城。” 乐进苦笑道:“问题是我们到了另外两座城市就可以守住了吗?这支青州军实在太可怕了,不是我们所能抵挡的,这支军队已经完全颠覆了城市攻防战的概念,这一点我们必须要及时通知给主上,战将战死沙场虽然是我们的本份,但是为主分忧也是我们必须做的,为了主上的未来,我们必须突围而出,而且现在我们撤退还来得及,若是被青州军破城,我们将会没有半点机会。” 夏侯杰和曹纯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应允。 这时,青州军的投石车攻击越发的凌厉起来,根本没有曹军士兵可以接近这里,随着他们向后撤退,虽然伤亡减少了,但是城头却完全失去了屏障的作用。 就在这时,仿佛约好了一般,投石车的攻击居然停止了,一切撞击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乐进等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难道青州军攻城用的石球用完了? 数十名曹军士兵甚至开始向城头移动。 乐进等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在淮阴城的城头上便出现了无数的金黄色的亮点。 青州军的火箭! 乐进等人立时明白了青州军的战术。 原来刚才青州军在投石车进攻的同时,城下的盾牌兵和神臂弓兵并没有闲着,而是在向前移动,在来到了合适的距离之后,便开始进行抛射。这个时候,因为有了神臂弓的覆盖射击,便没有必要再进行投石车攻击了。 曹纯反应最快,立时色变道:“不好,青州军这是要攀爬城市了,停止投石车的进攻是怕投石车无伤到攻城的士兵。青州军士兵的盔甲对火的防御力很好,故此不怕火箭。” 乐进等人也明白过来。 到了此时还有何话说?在看着那几十名靠近城墙头的胆大妄为曹军士兵被火箭击中、身体发出被火灼烧的恶臭、翻滚在地上惨叫的场景之后,没有人再愿意留在城头。 全军撤退,至于青州军利用塔楼爬城的一幕他们当然看不到,否则更是惊骇欲绝。 这一战,曹操军已经被杀寒了胆,再也不敢和这支攻城青州军正面对抗。 这时,城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随即青州军的欢呼声传来:“城破了,城破了!” 乐进等人心中大恨,但是此时也无可奈何,唯有带领士兵奋勇冲杀,直奔北城门而去。 此时城中已经大乱,到处都是打斗喊杀声,空气中不时传来弓箭强弩你来我往的破空声,不时有士兵在大街小巷中翻身到底,血流五步。 在青州军的攻击下,曹军已经全无还手之力,随着青州军张弛有度的节奏,曹军士兵的所有行为都显得疲于奔命而且茫然不知所措。 当乐进等人来到北门的时候,便一头撞见了青州战将廖化,廖化此时正在掩军大杀,一眼便看见了乐进等人,看他们的打扮便知道在曹军中不是一般的人物,于是命令手下截住三人的部队进行阻击。 夏侯杰走在最前面,正遇见廖化,两人各举长刀,战到一处,斗了个旗鼓相当。 乐进虽然惦念夏侯杰,但也知道机会难得,若是在此缠斗,那便谁也走不了,于是咬牙指挥军队直撞青州军阵,虽然在青州军的强弩的阻击下伤亡惨重,但是到底冲开了一条血路,乐进和曹纯夺路而逃。 夏侯杰虽然鲁莽,但也知道好歹,虚晃一刀,跳出圈外,也要逃跑。 这时候,已经攻克了其他城门,并且因为受到的抵抗很小到其他路的青州军也已经来到了这里,夏侯杰才一跳出来,便一头撞见黄巾军的悍将于曼,被于曼飞起一矛,正中大腿,夏侯杰立时惨叫一声,满头大汗地爬伏在马背上,慌不择路的向城门方向而去。 于曼大喜,才要追赶,却被夏侯杰的亲兵拼死拦住,弄得于曼大为光火,手中长矛舞动如同车轮,好似虎入羊群一般,杀的夏侯杰的亲兵横七竖八来回乱飞。 这时,刘辟和龚都也已经赶来,四支大军一阵大杀,把曹军最后的一点抵抗之心完全粉碎,纷纷跪倒在地求饶。 淮阴城,毫无悬念的落入到了青州军的手中。 乐进和曹纯带领着剩下的两千多人,一路向北而去,马不停蹄地直奔东海而去,自然是为了尽早地通知曹操这里的事情。 哪里知道才出城不久,半路上边杀出一支大军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一员大将身高体长,膀阔腰圆,面相凶恶,浑身上下杀气腾腾,在阳光下,那杀气宛若烟波江上之雾气一般四下蔓延,令人望而生畏。 乐进却认识此人,骇然道:“管亥!” 曹纯当然也知道管亥,若是说管亥乃是像太史慈那样的绝顶高手,倒也未必,不过其强横的身手绝对是一流高手中的顶级人物,乐进和曹纯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不出军师所料,你等破城之后要向北去通知曹操,很可惜,你们今天只能留在这里了。”管亥冰冷道,心中却在佩服鲁肃的真知灼见。 看着管亥在对面耀武扬威,乐进一咬牙,对曹纯道:“你先行突围而去,我来顶住管亥。” 曹纯断然道:“将军不可如此,还是我留下来对付管亥……” 乐进看着对面和自己士兵数量差不多,但是军心士气却十分高涨的青州军,苦笑道:“你留下,没有几个回合就会被他杀死,管亥追赶上来,我还是在劫难逃,我留下,虽然和管亥相比相差一些,但决不至于那么悬殊,就算是管亥把我拿下,也无实力去追赶将军了。不必废话,快走!” 曹纯闻言,双眼红了起来,一咬牙,用力的点头,两人心有灵犀地挥军之上,向管亥攻去。 “哼!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蚊蝇这翅,翻腾焉能及远?”管亥在讽刺中手中兵兵器,把两人裹住。 乐进心怀死志,故此出招凶狠凌厉,充满着一往无前摧毁一切的架势。 管亥和他兵器交接之后,立时觉得双臂一震,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对面这貌不惊人之辈居然实力强横,和自己相差无几。不由得收起轻视之心,凝神应战。 曹纯却借着这个机会继续前冲,向北方继续逃亡。 管亥见状,便要阻拦,无奈却被乐进缠住,万般无奈下唯有全神应战。 曹纯东冲西突,战马来回冲杀,连连嘶鸣,终于突出重围,向北而去。 管亥注意到这件事情后,大感没有面子,虽然鲁肃并未指定要他有多少斩获,但是在自己的眼前,对方大将居然跑了,实在是生平中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想到在里,满心不是滋味的管亥把郁闷发泄到了乐进的身上,好似打铁一般,把兵器连连捶击到乐进的长矛上,震得后者好像在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东倒西歪。 太厉害了! 乐进心中叹服,不过却在同时高兴:曹纯终于走了,自己可以心无旁骛地和管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身为战将,能够在沙场上死在像管亥这样的对手手上,还有什么奢求? 孟德公,乐进来世还要追随您建功立业,为您效犬马之劳! 吐气开声,乐进的潜能在此刻被完全地激发出来,一时间,竟和管亥斗了个旗鼓相当。 管亥心中大叫痛快,指挥手下大军截住敌人的大军开始厮杀。 当乐进回光返照似的攻击告一段落的时候,管亥双目中杀机大盛,一摆武器,裹住乐进,杀得已泄了锐气的乐进手忙脚乱。 眼看对面的乐进便要支持不住了,管亥却神色一动,感觉到背后一股寒气袭来,冷哼一声,把马头一转,避开了偷袭者的进攻。 “夏侯杰!”乐进惊喜的声音传来。 管亥还未来得及完全掉转马头,夏侯杰的长刀便已经向自己的脑后袭来。 管亥身子一转,灵巧地好像狸猫,居然藏身在马腹之下。避过了夏侯杰的偷袭。 夏侯杰和管亥的战马擦身而过。 当夏侯杰转过身子的时候,管亥早就已经端坐在马上,向自己冲杀而来。 夏侯杰的大腿上鲜血长流,却看也不看,一幅悍将本色,对乐进大吼道:“将军快走!”便和管亥杀到一处。 乐进心头淌血,但是却不敢耽误,转身便走,去追赶曹纯。 谁知道曹纯会不会碰到下一波的青州军?自己还是早去为妙。 身边的亲兵为她奋力地冲开了一条血路,要他夺路而逃。 当乐进消失不见时,管亥面前满天血雾喷出,夏侯杰倒地身亡。 管亥则肃容而立,深吸一口气道:“曹操手底下的好汉子不少,日后有机会定当再会!” ------------ 第五章 双雄(上1) 第五章双雄(上1) 淮阴大战,一天不到的时间,青州军便迅速地破城,成为了日后曹操军上下都不愿意回收的噩梦。 鲁肃也用实际证明了青州攻城部队的无坚不摧。 在占领淮阴城之后,鲁肃大军便迅速出击,联合纪灵大军直奔盐渎城,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下盐渎城,和淮阴城互成犄角之势,抵御随时有可能回车的曹操大军,与时同时,早在鲁肃大军开始行动的时候便开始同时动身的青州后勤部队也源源不断地把大量物资运送到两座城市之中。 虽然这两座城市一直都是曹操的势力范围,但是因为青州军秋毫无犯,再加上青州的名声,所以这两座城市中的居民对轻名州郡并没有那么多的敌视。 这个消息传到了桓范那里,桓范就知道鲁肃这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要自己可以从容不迫地进行谋略。 故此,桓范命令孙观大军回撤到淮阴城,加强那里的防御,与此同时,在于张济大军联系上之后,便要他们不必从水路攻击淮安,而是在到洪泽湖后便顺流直下,然后挥军攻击江都、沙头镇两地。因为远离淮安城,所以淮安城的水军根本懵然不知。 与此同时,桓范还把这些天在淮安城所试探出来的守城方式传告给鲁肃,鲁肃心领神会,立刻命令纪灵驻守盐渎,便引领大军直奔淮安而来。 桓范得知此消息后,便下令解除对淮安城的包围,带领臧霸大军,在白马湖大开杀戒,瓦解了淮安城对水路的防御,还从他们的手中抢夺了大量的船只,然后施施然乘坐着自己的船只和敌人的船只从白马湖顺流而下,直奔曹操的军事重镇曲阿而去,当然,这么做是另有所图。 桓范的举动令淮安城中的曹军守将疑神疑鬼,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中了敌人的诡计,直到斥候出去探听一番回报之后,他们才知道中了敌人的稳军之计,原来敌人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同时,他们的到了确切的消息:张济大军已经开始攻击江都和沙头镇了。 知道这件事情后,刚刚从敌人的围攻中逃得大难而惊魂甫定的李典等人一片惊慌,连忙召开会议,商讨对策。 最先发言的便是和曹操有过命交情的鲍信,这曹操的老朋友焦急道:“沙头镇和江都不能有失,否则不但孟德回军无立足之处,而且连日后再想窥视中原的最后跳板都将会失去,不行,我们定要分兵救援!和这两地的守军前后夹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青州军。” 吕范闻言连忙阻止道:“老大人不可如此,虽然两地重要,但是我军现在是孤城一座,斥候早已经回报,青州军已经占领了淮阴城和盐渎城,形成了犄角之势,若是我们贸然出兵,若是这两座城市的青州军前来攻击我们,我们未必能像这次一般幸运,若是丢了淮安城,才是有负主上和荀攸先生所托呢。” 李典却赞同鲍信的意见,沉声道:“我却以为可以分兵救援,要知道敌人的大军只有四只,张济大军在攻打沙头镇和江都,桓范大军顺流而下,那即是说淮阴城和盐渎城各有一支青州大军,表面听起来似乎比我军强大,但是莫要忘记,得知三地出事的主上一定会马上回兵的,青州军之所以先取两城,就是希望互成犄角之势,来抵御主上,所以说就算我们出兵追击南下的敌人,这两座城市的青州军也未必有胆量来攻打我们。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在淮阴城的是孙观大军,在盐渎城的是纪灵大军,这两人没有什么太大的能为。更何况,他们还要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围困荀攸先生,哪有那么多的力量和顾及我们?我听说这段时间他们在不停地把军用物资运到两座城市来,自然是为坚守城市,要攻破我们淮安城,他们并非不想,而是没有那个实力。” 鲍信接口叹道:“所以他们才会想出这条攻击沙头镇和江都的计策来,因为他们已经看得很明白,我们即便是能守住这座城市,在孟德回来之后也会放弃这座孤城,所以根本不再理会我们,而实际上我们也的确无能力和没有必要在未来守住这座城市,主上回来之后,我们的使命便完成了,自然回兵,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们却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顿了一顿,又道:“青州军现在这么做,很符合他们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利益的战争思路,太史慈就常常这么干。” 大厅中的众人闻言无比点头,无不深以为然。直到此时,他们还不知道青州军另有鲁肃大军这支神秘的军队在的事实,否则打死他们也不敢定下这计策。 吕范却凭借自己的直觉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迟疑道:“我现在很担心淮阴城那支孙观大军的实力,他们居然那般容易的破城,感觉似乎比攻打我们的臧霸大军还要厉害很多,若是他们来此,我们未必能抵挡得住。” 李典摇头道:“先生多虑了,首先,我们这里有荀攸先生留下来的对付青州军的计策,臧霸当然无计可施,但是淮阴城乃里却没有;其次,淮阴城中多是败军,而且乐进将军等人不久前才败在孙观大军的手中,今次对上孙观,再败一次也属正常。” 鲍信点头道:“李典将军言之有理。” 直到现在,他们还误以为攻下淮阴城的是孙观大军。 吕范当然无话可说,皱眉道:“若是如此,我们现在有三条道路可以选择,一个是从后路偷袭张济大军,一个是乘船顺流而下,从水路在背后攻击桓范大军,还有就是出兵救援荀攸先生,未知各位有何见解?” 鲍信断然道:“荀攸先生那里我们还不必担心,他自然有方法应对敌人,虽然无法脱身,但是只要主上回军,荀攸先生自然就会脱离危险。” 众人点头,李典沉思道:“吕范先生的话提醒了我,我看我们还是攻击臧霸大军比较好,要知道张济大军多是骑兵,在旷野作战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路途很远,我们长途奔袭定会令对方以逸待劳,得不偿失。相反,从水路攻击臧霸大军则是明智之举,因为我们可以随时回军,而且曲阿的军队乃是主上的精锐部队,配合起来自然好很多。” 吕范已经知道出兵成为定局,当然也在用心的谋划,此时闻言道:“问题是桓范临走前就已经把我军的战船全数俘获,不能带走的也都已经毁掉,我们哪里还有船只可以进行追击呢?只是不知道现做大船要耗费多少时日。” 鲍信闻言哈哈大笑道:“青州军只知道我淮安城的皮毛,其实荀攸先生早就已经预留了后手,我淮安城还有好多的备用战船,青州军哪里知道?” 众人闻言心情这才好转了一些。 鲍信便沉声道:“好,既然已经定了下来,我看便由李典将军你带领水军从后面追击臧霸大军,当然,要见机行事,不可硬碰硬。我和桓范先生在带领一部分将官和军队在此镇守。” 李典轰然应命而去。 于是,淮安城的兵力便被这么分散掉了。而这,正是桓范想要看到的结果。 李典带领大军乘坐大船开始从白马湖出发,顺流而下,妄图从后面攻击桓范带领的臧霸大军。 李典大军在出城不久之后,便被鲁肃大军得知了消息,等待李典大军远离之后,便突然出现在淮安城,开始四面围城攻打。 措手不及的鲍信哪里想到青州军的举动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而且眼前的这支大军居然会是青州军专门的攻城部队鲁肃大军! 先是兵力被分散掉,守城的手段又被敌人所熟知,再加上措手不及,淮安城哪里还能守得住?没有多长时间便被鲁肃大军用极其迅速而又恐怖的方式破城。 鲍信惊慌失措,想要带兵逃回江东,还是吕范临危不乱,建议鲍信带领军队与荀攸会合,方是完全之策。 鲍信深以为然,便带领残军跑到了山中,冲开了青州军的包围,与荀攸会合。 这一点却有点出乎鲁肃的意料之外,当然也知道鲍信军中另有谋士的事实。 原本鲁肃的打算是把曹军在三城的军队全部分散开,然后就可以对付兵微将寡的荀攸了,可是现在敌人却兵合一处,自然难以实现自己的预期目的。 到了此时,鲁肃却不在乎荀攸的去向了,现在三城都是自己的了,荀攸根本不足为惧,现在就是赶荀攸走他都不会走,因为他还要协助曹操回军。 故此,鲁肃并未增兵包围荀攸,而是要包围荀有的请周军队一切小心行事,不可贪功,以免反被荀攸一口吃掉。 几乎与此同时,李典也在回流而下的江面遭遇到了桓范大军的攻击。 桓范大军的目的当然不是曲阿,这不过是桓范大军的声东击西的计策。桓范之所以要烧掉曹操在淮安城所有的战船,就是要作出不顾一切攻击曲阿的架势,令对方上当。 桓范深知荀攸的厉害,又岂会想不到荀攸自然会有其他备用战船在淮安?他这么故作姿态正是为了引诱无军师坐镇淮安城的曹操大军,若是荀攸在城内的话,一眼便可看穿自己这小小的伎俩。 毫无防备的李典大军遭受到了桓范大军的迎头痛击,幸好淮安水军操练多年,方才保住了主力,仓皇回撤,在回到白马湖之后,才要登陆,又被鲁肃大军一阵大杀,万般无奈的李典唯有弃船,由陆路一路向南而去,开始了暂时的流亡生活。 赢得胜利的桓范大军一路高唱凯歌,坐船南下,直奔曲阿而去。 桓范当然不会蠢到去攻击曲阿,毕竟曲阿是曹操的军事重镇,当年孙策和曹操大战时,孙策手下头号军师周瑜攻打曲阿城那么久都无可奈何,自己的这支军队若是去硬碰硬也不会逃过好去,要知道在这曲阿城后面,自然有曹操其他城市的军队支援,自己即便可以破城,却没有资格在这里驻军。 桓范来此的目的其实是要骚扰曲阿城的曹军,要他们被自己所吸引,无法对大江对岸正在被张济大军攻击的沙头镇和江都进行救援。 果然,桓范才一出现在曲阿城,便引起了曲阿城的极大骚乱,谁能想得到,这里会突然出现一支青州军? 桓范趁机围攻曲阿城,曲阿城的曹军奋起还击,不久之后,秣陵、丹徒、毗陵三地的曹操驻军闻风而动,他们当然知道曲阿城的重要性,连忙派军增援。 桓范当然玩的是围点打援,以曲阿城为中心,连连疼击前来救援的曹操大军,双方互有伤亡。 不过桓范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个时候,张济大军传来了消息:沙头镇和江都两地已经被青州军攻破,张济大军把两座城市变成了青州军的地盘。这两地的少量曹军在外无援军的情况下,当然没有办法坚持多久,只能弃城逃跑。 桓范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呆在这里,于是便虚晃一枪,留下大队的空营和少量的守军,其余军队乘船则跟随桓范大军顺流而下,来到了沙头镇,在那里登岸,进入到沙头镇中,随即和张济大军会合。曲阿城的曹操大军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已经为时已晚。 如此一来,青州军便占领了广陵地区的所有城市。也完成了对还在徐州下邳作战的曹操的包围,虽然还有连场血战,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曹操在这次战斗之中已经一败涂地了。 当然,桓范短时间内不会离开驻守沙头镇和江都的张济大军与臧霸大军,这里将会成为曹操败逃江东的最后一站,桓范不但要保住这两座城市不被曹操夺回去,更要在曹操身上狠狠的敲一笔胜利成果,当然要留在这里。 而就在这时,一直马不停蹄向这里赶来的太史慈终于来到了淮阴城。 争夺长江北岸控制权的战斗终于迎来了它的高潮。 当太史慈和鲁肃两人言笑晏晏的步入客厅的时候,管亥、纪灵、廖化、刘辟、龚都、于曼等一干武将无不起身欢迎。 太史慈大笑着和众人一一打着招呼。 廖化和管亥与太史慈感情最深,这许多时候没有见面,激动得竟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走上前去,用力一拍两人的强健臂膀,却无半句言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被太史慈的动作激发的心中豪气迭生,宛若层峦叠嶂的万里群山,无边无尽。 太史慈看向纪灵,见他神采奕奕,知道他武功大进,欣然道:“纪灵你风采犹胜往昔,实在可喜可贺。” 纪灵感激道:“纪灵能有今天,实在全拜主上所赐。” 太史慈呵呵一笑,又看向刘辟等三人,知道他们是黄巾军的降将,不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心中生出亲切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三位将军呢!” 刘辟生性冷静,又是三人的头领,闻言沉声道:“属下三人早闻主上大名,知道今日才见到尊颜,不过亦是足慰平生了。” 龚都这人欲言又止,似乎在想措词,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被自己的同伴于曼抢了风头,这黄巾悍将咧着大嘴向太史慈打招呼。 太史慈看着他的丑陋模样,一下子便想起了已经死去多时的武安国,心中更是有说不出的亲切,自然显得很热情。 于曼却觉得这个主上为人十分爽快,虽然不是自己这种鲁莽之人,但是却绝不酸腐,对自己的胃口,故此和太史慈一点都不拘束,十分随便,根本就看不见刘辟两人向自己打来的眼色。 太史慈看的好笑,便和龚都说话,消除了后者的紧张,然后便招呼众人坐下。 太史慈看向鲁肃,微笑道:“子敬果然非同凡响,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大的曹操手下一干武将全无半点脾气,更把荀攸这绝代军师围困在了小山上,足以令曹军为之丧胆。” 鲁肃淡然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见微知着,我今次只不过是把主上的意图变成实践而已,根本微不足道。徐庶、桓范和我都对主上佩服得很,若是换成别人,如何能发现曹操在长安的谋略?” 太史慈心叫惭愧,自己若不是知道尹氏的身份,又怎会现在这般闲庭信步般的稳操胜券? 不过,曹操乃是绝代枭雄,自己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太史慈振奋起自己的精神,朗声道:“往事不可追,现在我们如何最大限度地打击曹操,又不让孙策坐收渔翁之利,才是关键!” ------------ 第五章 双雄(上2) 第五章双雄(上2) 太史慈的意思众人当然清楚,毕竟孙策和曹操是既合作又勾心斗角的关系,没理由曹操倒霉孙策不趁火打劫。 太史慈又把孙策在南阳的行动简单的说了一下,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鲁肃这知道太史慈有入蜀地图的人马上猜到了太史慈的打算,更明白了孙策的图谋,闻言点头道:“看来我们不但要打败曹操,更要让孙策在短时间内得不到这个消息。” 太史慈微笑道:“这个当然,实际上孙策现在的目光应该已经被我军在那样的一系列行动所吸引,单单一个青州商人大撤退就够他头痛的了。我反倒在担心曹操的问题,现在看来,曹孟德很有可能一路向南回军直下,根本不再理会下邳和广陵两地的得失,来上一招壮士断腕,曹孟德做起事情来干净利落,决不会退泥带水。” 廖化在一旁皱眉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们想要吸引曹操,借以削弱曹操的实力,可是若曹操根本对我们不予理会的话,我们岂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不成要出城追击?” 鲁肃摇头道:“万万不可,那等于我们放弃了地利,曹操狡猾,虽然我军稳占上风,但是曹操狡猾多智,不可轻易出击,若是被他反咬一口,那便得不偿失了。” 太史慈完全同意地点头道;“子敬之言大有道理。左右曹孟德都要败回江东,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现在讨论的是如何要曹孟德多交点利息的问题。若是我们无计可施,那么放曹孟德又何妨?莫要忘记,长江北岸的控制权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若是没有好办法,那我们便凭成而战,能够杀伤多少敌人就杀伤多少敌人吧,争天下不在乎这一天两天,反正我们已经给曹孟德的心灵留下了阴影,日后再和曹孟德交战时,定会对其影响巨大的。” 众人点头,深以为然,默然半晌的鲁肃一直满脸的自信,显然另有打算,此刻却突然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我有一计,叫曹孟德不得不投入兵力与我军大战。”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看向鲁肃,这三国有名的智者淡然道:“争天下,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但是最重要的却是人和,曹操自己心中应该清楚,长安的事情败露之后,他已经失去了大汉忠臣的声望,当然谈不上天时;现在长江北岸的控制权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中,自然没有了地利;曹操现在唯一能够剩下的就是人和,可是今次大败之后,曹操回到江东,江东的世家大族们对曹操又会是个什么态度?所以说,曹操今后一段时间的任务肯定是对内而非对外。” 众人点头,听鲁肃说话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条理清晰明白。 鲁肃看向若有所思的太史慈,微笑道:“要做到人和,首先曹操的本部人马就需要和,又或者说,曹操手下的人必须要忠心耿耿而且才智卓越,这种人曹操手下不少,但是出色的就那么几个,若是这种人才遭受到危险的话,曹操是一定会救的……” 太史慈虎目亮了起来,笑道:“原来子敬是在打荀攸的主意!” 鲁肃哈哈一笑道:“还是主上知我,属下正有此打算。” 大厅中的众人闻言也相继明白过来,不由得大叫妙计。 太史慈慨然道:“子敬果然有一手!居然想得出来如此围点打援的变种之计,的确令人防不胜防。”众人点头,谁能想得到鲁肃居然会把一向用于攻城的计策用在这上面呢? 廖化在一旁也惊异道:“我一直以为对荀攸的围而不攻是为了引淮阴三城的守军出动,没有想到原来先生所要打的‘援’原来是曹操啊。” 鲁肃微笑道:“这计策本来并不难想,我能想得到,曹操也一定能想得到。” 正在欢欣鼓舞的众人闻言一楞,立时冷静想来,心知鲁肃说得有理,若是被曹操识破的话,那么己方岂非是空欢喜一场? 太史慈看着鲁肃,心中一动,恍然大悟道:“子敬这么做原来并非是为了欺骗曹操,而是摆明了要打击曹操,让曹操日后在我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鲁肃点头道:“正是如此,要知道曹操现在即便已经知我方的计策,还是要来救援荀攸,因为荀攸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从长远说,曹操还需要荀攸为他出谋划策,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更何况荀攸这等绝世智者?其次,从短期看,曹操也必须救出荀攸,要知道荀攸在曹操军中举足轻重,若是曹孟德眼睁睁地看着荀攸被我军杀掉而全无半点救援的行动,对曹操在江东军中的影响将会十分巨大,没有哪个士兵会真正看得起和甘心听命于贪生怕死不体恤属下的主将。所以曹操无论如何是会来救援荀攸的,我们当然是摆明了欺负他,然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众人大笑。唯有龚都有疑问道:“我对曹操不甚了了,当然没有发言权,不过刚才主上也说了,曹孟德是个有着壮士断腕勇气的人,难道他就不能一狠心不顾荀攸而去?他完全可以解释给自己手下人听,这是我们的计策啊。” 太史慈对这个颇有才智的黄巾军的将领很有好感,此刻闻言笑道:“龚都将军问得有道理,不过曹操这番解释最多只能说给手下的将领听,但却无法向手下的士兵们解释,因为那么做了只会更加糟糕,士兵们不会体谅曹操的难处,只会暗中认为曹操太笨,连自己的军师都保护不了。子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定下此计策的,根本不怕曹操不上当。要不怎么叫哑巴亏呢?就是要令曹操对着士兵说不出话来。”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都觉得太史慈说得有趣。 管亥却想起一事道:“对了,若是说到救援,曹操会不会去救援彭城呢?要知道,那里的曹军还没有被击败,曹操也可以救援的,而且那里也有大批的军队。” 太史慈和鲁肃对望一眼,有点惊异管亥能说出这番话来,没想到这大汉现在居然有点全局观了,实在是难能可贵。 太史慈淡然道:“有个成语叫做鞭长莫及,对于曹操来说,现在千头万绪的事情纷至沓来,他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很多的事情即便有心也是顾不上。若是说到曹操想要救援的,除了荀攸之外,还有那我们看来生死不明、曹操却不知道详情的戏志才,还有在外漂泊的李典大军。这两人都是曹操的心腹,叫曹操如何能放得下?”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至于说到彭城,曹操反而不是很在意,要知道彭城的军队说到底并非是曹操的嫡系部队,曹操没有必要冒着无法脱身的危险来救援彭城。” 廖化闻言忍不住道:“主上,我们一直对彭城的事情不甚了了,不明白为何徐州的世家大族赵昱会那么胆大妄为,居然敢支持曹操反叛青州。” 太史慈有些愕然的看向鲁肃,没有想到鲁肃会没有解释给他们听,鲁肃却笑道:“这事情在当时纯属机密,而且曹操战争的爆发点就在彭城,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徐元直和虞仲翔也是这个意思,主上勿怪。毕竟这段时间谋划的时间太过漫长,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太史慈知道鲁肃说得委婉,其实就是怕人多嘴杂消息走漏,那倒不是说鲁肃怀疑在座的这些人,而是生性戒慎,以防万一罢了,毕竟青州军的这一层军官中很多人性格豪爽,说起话来大多直来直去,从来不防备什么。 鲁肃看向众人,微笑道:“当时这件事情大家知道后没有什么帮助,自然就没有解释,不过现在说出来倒是可以解决大家的疑问。” 顿了一顿后,鲁肃沉声道:“这事情说起来还很复杂,还是让我们先来说曹操对付赵昱的手段吧。曹操这人制定计策一向善于捕捉敌人的心理弱点,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置敌人于死地,像曹操在长安指定的计策就明显带有这种特点。不过他还是小瞧了主上,所以才被主上一眼识破……” 太史慈心叫惭愧,连忙笑道:“子敬莫要夸我,这件事情我也是误打误着,在无意中发现的,就曹操本身的计策而言,长安攻略的确天衣无缝,甚至连丁斐被杀死的时候,我们都想不到会是曹操干的。” 鲁肃微笑道:“有的时候,运气也是计策的一种。” 看着闻言无不身躯一震的众人,鲁肃继续解释道:“赵昱这人极怪,为人喜欢新奇的东西,又喜欢荒诞不经的学说,在黄巾大乱之前,赵昱这人很相信黄老之说,但是自从黄巾军横行并且最后遭到打压之后,赵昱便不再相信这一套。转而开始追求其他的新奇玩意。甚至有一段时间对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很感兴趣。不过因为自身乃是世家大族的原因,又因为徐州世家大族是出了名的顽固不化,所以赵昱很快便放弃了,这一点就是曹操所要利用的。” 廖化皱眉道:“曹操难道是用于吉琅琊宫的力量来迷惑赵昱吗?” 鲁肃摇头道:“赵昱的已经对五行学说绝望了,于吉又怎会被于吉迷惑呢?更何况于吉本身就是张角的师父,赵昱就更加不可能信于吉那套歪理邪说了。” 太史慈沉声道:“于吉这人是曹操用来对付我的,和尹夫人一起要我内外交困,毕竟我在长安进行的很多项政策就是借助先帝的名义进行的,比如科举制度,和鸿都门学本来有很大的区别,但是有了相似的形势和先帝的名义,实行起来当然顺风顺水,曹孟德之所以把于吉弄来就是因为先帝对五行学说极为热衷,于吉在长安要站住脚我根本无法阻挡,否则我以前做的事情都会落人口实。” 鲁肃点头叹道:“回想起来,曹操在长安的定计实在是可怕。” 太史慈当然完全同意地点头,鲁肃又道:“曹操对付赵昱的手段是其实是刘繇手下的军师薛礼,这个薛礼是个沙门信徒,别的本事没有,嘴巴却厉害得很,惯会胡说八道,手下信徒无数,都是善良无知的百姓,赵昱这人又哪里能抗拒得了呢?” 刘辟等人出身黄巾教,当然对其中的把戏心知肚明,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非常可笑,管亥却闷哼一声道:“管他是什么神仙鬼画符,反正都是骗人的把戏,不足为奇,倒是这个赵昱真是糊涂,自己都不再信五行学说了,反过头来倒开始相信什么沙门,真是莫名其妙,我听说这佛教乃是我朝明、章二帝时候传入的,有何出色的地方,竟然可以迷惑得住赵昱?” 太史慈这后世人对佛教了解当然更多一些,当下微笑道:“佛教讲究明心见性,这一点和道教颇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却更加讲究各人的缘法,又说万物皆空,这一点和道教的炼气以及炼器颇有不同,赵昱这人最愿意相信这些荒诞不经的东西。不足为奇。毕竟佛教和道教都是一种在理论上行得通,但是做起来无法实现的东西,就像‘永动机’一样……嘿,没什么。”心中暗叫好险,自己又差点说漏了嘴。 众人却不在意,鲁肃眯起眼睛道:“根据我们的情报,我们知道,薛礼有一个好友兼弟子在赵昱手下做事,颇受重用,更对赵昱影响颇深,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笮融,当然也是个佛教信徒。……” 太史慈接口道:“曹孟德办事老谋深算,喜欢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自己的计策,赵昱当年被陶谦在临死的时候任命为彭城相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实力遍布整个江东的曹操就已经开始动手了,要知道薛礼就是前一任的彭城相,而这个笮融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薛礼留在了彭城,当然是为控制赵昱埋下伏笔。须知那个时候陶谦已经是我们青州的敌人,没有人会看好陶谦,所以薛礼和笮融被当时身为广陵太守、熟知徐州情况的曹操通过刘繇收买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鲁肃沉声道:“就现在的结果看来,应当是笮融不断地向自己的新上司赵昱渗透佛教,导致了赵昱在不知不觉中被其控制的局面,一旦曹操的计策时机成熟,赵昱马上便响应曹操的举兵而行动。故此才有了今天这种局面。” 众人这才明白其中的内幕。 太史慈微笑道:“在曹孟德看来,这三个人都是无足轻重之辈,如何会对三人放在心上呢?现在曹操想的是如何保全最大实力和最有力地军心士气回到江东,这三个人,曹操当然会让他们自生自灭的。不管怎么说,薛礼和笮融都是刘繇的人,甚至连刘繇的人都算不上。” 顿了一顿,太史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道:“就因为这一点,元直只是围而不攻,因为这小子知道曹孟德是绝对不会去救援彭城的,并且根据薛礼和笮融的为人,彭城很有可能不战自乱,最后我们可以兵不血刃得到彭城,更能从彭城获得很多的人力资源与物资。否则以徐庶之才,又怎可能用了这许多时候还攻不下彭城呢?”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徐庶这段时间为何会毫无作为。 想起历史上三人那种闹剧带悲剧,太史慈忍不住哈哈一笑道:“薛礼是个小人,他的徒弟笮融更是小人,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众人点头,纷纷露出期待的神情。 鲁肃微笑道:“所以说,我们只要好好的围住荀攸就好了,曹操自然会自投罗网。至于冲锋陷阵,主上还要多费些心力。” 众人当然明白鲁肃的意思,要知道现在投入到徐州战场的青州军超一流的战将只有一个虞翻,但是对方却有稍胜一筹的典韦,管亥和纪灵则比夏侯兄弟差上不少,只可和曹仁并驾齐驱。 现在青州战神太史慈来此,当然完全解决了这个问题。 太史慈看向鲁肃道:“不过我们也不可以掉以轻心,毕竟荀攸不是弱者,更得到了淮安城的残军,他当然明白自己现在这举足轻重的地位,当然会自己想办法脱身的,而且曹孟德也很有可能用这件事情作为诱饵,反过来骗我们上当,不可不防。” 鲁肃肃容道:“主上说的是,鲁肃不敢有半点轻敌之心,相信虞仲翔和徐元直也明白这个道理。今次主上和我等三人一起出谋划策,定可以斩获最大的成果。”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轻声道:“定当如此!” 心中却道:孟德,你可准备好了? ------------ 第五章 双雄(上3) 第五章双雄(上3) 彭城城头,一片愁云惨淡。 彭城相赵昱这几天焦头烂额,当然是为了青州军的事情而愁烦。 按照曹操告诉自己的计划,现在的青州军应该在相互制肘中,徐庶和太史慈也应该开始闹矛盾才对,然而眼前的一切都不对。 赵昱虽然对曹操充满了信心,但是现在也不由得动摇起来,他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把自己带入到佛门中,把自己变成沙门子弟的薛礼和笮融。 这两年来,在薛礼两人的熏陶下,赵昱对佛教差生了极大的兴趣,而且在彭城内建立了大量的佛院寺庙,更由薛礼等人在这里大阐沙门,弄得彭城内到处都是佛教的信徒,这令敌视太史慈的新“五德终始说”的赵昱很高兴。 故此 ,赵昱现在唯一放心的就是城内的团结问题。 看着青州军徐徐退去,赵昱长长出了一口气,知道今天又熬过去了。现在青州军攻城一天紧似一天,赵昱根本就是疲于应付,能够支撑过一天就支撑过一天。 转头看看在不远处正在窃窃私语的薛礼和笮融,赵昱走了过去,疲惫地笑道:“两位先生今天辛苦了,也不知道曹公的军队要到何时才能支援我们。” 长着一张长脸的薛礼脸上浮现出仁慈的笑容道:“赵大人不必担心,万世皆有缘法,我们在尘世间行走,一切色相都是对我们心灵的考验,所谓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转瞬间已经是天长地久般的生死明灭,曹孟德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与我等何干?不喜不悲、忘喜忘悲、无喜无悲,不外如是。” 赵昱肃然起敬道:“先生教训的对,还是赵昱着相了。然则,此刻的我到底应该做什么呢?” 一脸漆黑的笮融满脸的宝相庄严,轻声道:“天地万物都有潮起潮落之时,我辈毕竟在大罗天地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有何疑问?人生在世,不过是天地的过客,既来之则安之,何来那么多的疑问?” 赵昱被说得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弟子明白了,我这就回房睡觉去。” 言罢,赵昱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赵昱离开,薛礼马上收起了满脸的慈悲,一双三角眼中精光闪烁,看向笮融,疑问道:“现在我们的情况的确不妙,孟德公现在还未取得胜利,我们则依然在彭城顶着,这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啊。” 笮融皱眉道:“事情的确古怪得很,自从十多天前,下蔡等地便已经和我们失去了联系,看起来我们这彭城更像是空城一座,一直到现在,我们连对方的领军之人都弄不清楚,这仗打得实在是窝囊,……莫不是曹操吃了败仗了?须知太史慈可是出了名的厉害,我们实在不应该轻易招惹的。” 薛礼不耐烦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不是你说曹孟德有对付太史慈的招数吗,还说是十拿九稳,否则我哪里会趟这趟浑水?” 笮融愕然道:“老师,这事情怎能赖我?是老师说我们应该投靠刘繇,因为刘繇和太史慈以及曹操的关系都很特殊,我们投靠刘繇左右都会立于不败之地,至于这次帮助曹操,老师不是也认为万无一失吗?这事情为何要怪在我的头上?” 薛礼冷哼道:“没想到你小子翅膀硬了,居然学会和我顶嘴了,当时我同意曹操的计策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你反对呢?现在这马后炮说出来有何用?真是废物一个,不说如何脱身的问题,反而在这里推卸责任,真是朽木不可凋也。” 笮融闻言低下头去,口中称是,但是一双细目中却满是怨毒的神色,显然是对薛礼不满意之极,可惜薛礼无法看见,犹自沉声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最好是派人出城侦察一番。不过依我看来,曹操真的有麻烦了,这种时候,我们还是想办法报住自己的性命要紧,实在不行,我们便献出彭城,定可让我们逃过一难,说不定还会有高官厚禄等着我们呢。我们又不是曹操的人,何必为他卖命?” 笮融这时才抬起头来,又是满脸恭谨道:“只是不知道老师要如何筹划这件事情,青州军攻打我们很多的时候却没有结果,对方肯定非常的恼火,我们若是贸然出城,说不定会引起青州军的敌意,反而将我们杀掉,那就不好了。” 薛礼脸上一片冷笑,面色阴沉道:“这件事情很好说,我们可以先杀掉赵昱,然后把责任完全推到死鬼赵昱的身上,青州军哪还会在为难我们?” 笮融闻言叫好道:“老师此计大妙,如此一来,青州军定然会接纳我们。” 薛礼脸上又露出一片特有的慈祥,微笑道:“佛教讲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赵昱能够为我两人健康的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做出这等贡献也是一件好事,我们实在应该感谢他,这样吧,在动手时,我们下手干净利落点,让他少受点折磨。” 笮融则笑道:“老师慈悲为怀,赵昱长眠于地下也该心满意足了。不过我们是否应该先侦察一番,免得表错情。” 两人一起大笑,原本仅仅是低声细语,现在却大笑起来,引得此时仍然站在城头上的士兵纷纷为之侧目,看到两人状极欢愉,还以为两人已经想出来了对付青州军的计策了呢。 而此时,天空上的太阳终于落下了群山,隐没了自己的最后一点光亮。 第二天一早,依然是战鼓滔天,弄得赵昱等人连滚带爬从床上起来,大声诅咒的青州军为何这么早便扰人清梦。 当赵昱等人打着哈欠赶到城头的时候,却发现彭城的城头出奇的安静,赵昱大奇,来到城头向下凝望时,却见被自己视为洪水猛兽的青州军此时正好似人工种植出来的森林一般整齐地站在城外,安静的全无半点声音。 在这支军队前面,只有一匹战马正在来回地踢踏着自己的脚步,而这战马上的主人也并非是那些青州军中出了名的猛将,乃是一名文士。 赵昱一见那人,脸色惨白,闷哼一声道:“糟了,来的竟然是徐庶。” 身为徐州本地的世家大族,赵昱当然认识徐庶,毕竟以前在宴会上看见过徐庶这个人。 随后而到的薛礼和笮融两人虽然不认识徐庶,但是却知道这个徐庶在曹操计划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可是现在这个在他们的想象中原本应该已经投降给了曹操、正和太史慈闹矛盾的徐庶居然出现在了这里,实在让他们惊骇欲绝。 薛礼和笮融两人对望了一眼,看出对方的震惊,一起望下城去。 徐庶此时神采飞扬,英俊的面孔上带着强大自信地微笑,仰望见三人出现在城头,才高声道:“赵昱大人,好久不见。” 赵昱此时依然没有能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失声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徐庶哈哈一笑道:“先生是在问我为何没有遵守曹公的命令,不但没有制约青州军,反而还亲自带兵袭击彭城是吗?” 赵昱失神的点了点头。 徐庶面容一整,沉声道:“赵昱大人恐怕要失望了,因为眼前的整件事情都是我家主上的布局,早在两年多前,曹孟德的计策便已经被我家主上识破,曹操,现在已经落入到我军的重重包围中,时日无多,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赵昱三人闻言一阵惊慌失措,没有想到事情出现了最糟糕的一种情况,而这种情况还是己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弄得三人完全失去了应变的能力和对策。 赵昱硬撑着勉强道:“徐庶,你不要大言欺人。这些天你青州军连番攻城,都对我军无可奈何,现在打不下彭城来,却在那里胡说八道,难道是想要赚我开城吗?休想!”最后还令自己发出一阵仰天长笑,借以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但是谁都能听得出来其中的色厉内荏。 徐庶丝毫不为所动,微笑道:“那只不过是我军的稳军之计,毕竟前一段时间我们要完成对曹操的包围,深怕你们突围而出走漏了消息,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大局已定,你们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徐庶可没有时间陪你们玩了。” 赵昱三人听得心头激荡,已经感觉到徐庶所言非虚,赵昱勉强镇静道:“既然你有这个本事,那你就来快点破城吧,何必在此多说废话?” 徐庶漫不经心道:“赵昱先生,自信当然是好事情,但是没有缘故的自信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大罢了。我今天在这里多费唇舌完全是因为觉得满城的百姓跟着曹操遭殃,实在不值得,让我于心不忍,才会出来和你谈判,我们不要你马上的答复,不过在下午前,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到那个时候,我们青州军便开始真正的攻城,不到傍晚,青州军就可以入城,到那个时候我再请赵昱先生喝酒如何?” 赵昱等三人闻言一怔,马上明白徐庶说得喝酒指的就是囚犯断头前喝的那碗上路酒,当下大惊失色。 徐庶策回马头,对彭城城头高声喊道:“彭城的军民百姓听了,这件事情关乎你们的命运,何去何处,你们自己去想吧,我徐庶说到做到,到时候莫要后悔,你就是到神农那里也买不到后悔药!” 言罢转身回营而去,心中却在偷笑:“自己这番话是说给薛礼这两个有心人听的,若是自己没有料错,不到中午,彭城就会发生巨变。 徐庶回营后,彭城城头一直把神经绷得紧紧地彭城的士兵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逃过了一难,对于徐庶的话他们可没有时间想,现在的彭城士兵只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 赵昱愁眉苦脸地招呼薛礼两人回到了彭城的议事大厅,把所有手下都赶了出去,说是人多难受,等大厅中再没有闲杂人等之后,才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向两人询问道:“两位先生,现在怎么办?” 薛礼和笮融对望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的杀机,知道动了同样的念头,当下薛礼站起身来,缓缓的向赵昱走去,还是满脸的悲天悯人道:“赵昱大人,事到如今,我看还是出城投降吧,这是为了满城的百姓,上天有好生之德,佛家讲究坡度众生,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昱大人还请三思。” 赵昱却是心有不甘道:“不行,投降的事情我是坚决不会同意,青州与我等为难,令天下间的名门望族颜面扫地,我赵昱又岂会屈服在青州军的淫威之下?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更何况我们已经答应了孟德,怎可出尔反尔?” 薛礼此时已经来到了赵昱的近前,来回地踱步,用一种慈悲的腔调道:“早就对大人说过,什么仁义礼智廉耻,对于佛家来说都是‘空’,又何必坚持?随遇而安才是我沙门子弟的本色。” 赵昱皱眉看着薛礼,皱眉道:“先生此言差矣,未练神道,先修人道,人道未近,神道远矣,这些话不都是先生说的吗?为何现在会变了一个说法?叫我无所适从?” 说话间,后面的笮融便已经偷偷地站起身来,把手放在了自己腰间佩剑的剑柄之上,准备动手。 薛礼此时已经来到了赵昱的身边,满脸微笑道:“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还是让我为大人好好解释一番道理吧。” 赵昱闻言,不由自主地前倾身子,渴望地看向薛礼,希望薛礼能给自己指条明路,在此时仍然对这些虚无缥缈的道理这般感兴趣,足见赵昱已经是泥足深陷,不可救药。 薛礼却趁机绕到了赵昱的身后,还未等赵昱反应过来的时候,薛礼便猛地把赵昱的脖子勒住,对着早已经蓄势待发的笮融大吼道:“还不动手!” 笮融一个箭步向前,拔出腰间佩剑,一下子便刺入了赵昱的胸膛。鲜血顺着伤口倾泻而出。 赵昱被薛礼勒得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双眼一翻,死于非命。 笮融抽出长剑,丝毫不理会被赵昱的鲜血染红的铠甲,对薛礼淡然道:“老师做事果断,教弟子佩服。” 薛礼呵呵笑道:“你这小子下手麻利,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城放青州军入城吧。” 笮融把长剑的剑尖低垂到地下,对薛礼微笑道:“老师请。” 薛礼此时志满意得,哈哈一笑,便迈步上前,才来到笮融的一侧,却觉得自己肋下一麻,只感觉到一条冰冷的硬物硬插进了自己的体内,搅得他大疼,不由得大叫一声。 低头看时,却见笮融的长剑正从自己的体内抽出来,才明白自己是被笮融这个得意弟子偷袭了,不由得惊怒交加道:“笮融,你干什么?为什么偷袭我?” 笮融一脸的平静道:“我早就已经受够了你对我呼来喝去,现在有一个机会杀掉你,又怎会不珍惜呢?” 薛礼大吼道:“我可是你的老师啊。”那声音中充满了困兽犹斗般的绝望。 笮融却微笑道:“老师,地上躺着的这个赵昱还是我们的朋友呢,老师可以杀死朋友,为何我就不能杀死老师?所为算人者人衡算之。老师不是时时都有先见之明吗?怎么这件事情却想不开?” 薛礼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倒在地面上,用手捂住鲜血汩汩流出的伤口,呻吟道:“我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有何好处?难道我还会妨碍你投靠青州军吗?” 笮融微笑道:“老师实在糊涂,不要忘记,我们虽然对赵昱影响巨大,但是彭城的军队并不受我们指挥,现在赵昱死了,他的得力手下们能不调查这件事情吗?若是那样,我们要到何时才能打开彭城的城门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老师变成替罪羊,让人们以为是老师杀死了赵昱,而我则是大义灭亲,是为赵昱大人报仇的英雄,更有资格决定彭城的命运。” 薛礼这时已经是苟延残喘,闻言恨声道:“你将来会不得好死的。” 笮融微笑道:“但我绝对不会死在自己的徒弟的手中,因为我绝不会相信任何人,好了,老师请上路。” 言罢,一剑当胸贯入,薛礼惨死当场。 笮融这才猛地大喊起来:“赵昱大人死了,快来人啊。” 这才有人闻声闯了进来。 而事情的结果正如笮融所说的那样,彭城群龙无首,在笮融的主张下,彭城打开城门,引徐庶大军进城。 这标志着曹操的侧翼彻底崩溃,曹操大军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军。 ------------ 第五章 双雄(中1) 第五章双雄(中1) 徐州,朐城。 曹操看着拜伏在地上乐进和曹纯两人,一脸的阴晴不定。此时,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蓦地,曹操喟然长叹一声道:“乐进、曹纯,你们起来,今次的失败全在我曹操一人身上,因为决策失败,才导致了现在进退两难的地步。与你等全无半点关系,更可惜了夏侯恩和夏侯杰这两位将军。” 乐进和曹纯闻言,眼泪再一次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片涨热,唯唯诺诺地站起身来,根本就是泣不成声。 夏侯惇却叫了出来道:“天杀的青州军,我定要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为两位兄弟报仇!” 夏侯渊则咬着牙对夏侯惇说道:“兄长所言极是,不过这件事情还要孟德为我们作主。不可轻举妄动。” 生性冷静的曹仁则沉声对两人道:“两位兄弟的仇我们当然要报,只是现在形势不容乐观,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夏侯惇闷哼一声,他虽然勇猛过人,但是却并非没有才智的鲁莽之辈,当然知道现在曹操正处于危险之中,青州军实际上已经把己方包围了,现在的问题是曹军何去何从,而决不是逞匹夫之勇去报仇。 此时,大厅之中因为乐进和曹纯的话而弄的气氛沉闷,众人无不心事重重。 良久,谋士荀彧对曹操淡然道:“丞相也不必自责,要知道这次计划我们每个人都推算了好久,均觉得天衣无缝,方才实行,自从主上陈留起兵以来,主上就一直把太史慈当成是最大的敌人,这些年来更对太史慈和青州进行了细致的观察,若是说到了解太史慈可以说天底下没有人可以与主上相比。我们定下的计策更是万无一失,太史慈绝对没有识破的可能,但是现在太史慈居然开始反击了,这只能说明我们的计划在某个环节的施展上出现了我们不知道的意外,被太史慈发现了,这应该是运气问题,非谋之罪。” 曹操摇头道:“荀彧你不必安慰我,要知运气也是谋略的一种,何所谓意外?那只能说明我们在计划方面还是百密一疏,没有做到算无遗策。我这么说并不是说丧气话,而是希望找到我们的疏忽之处,以免下一次遇见太史慈的时候再犯同样的错误。” 长着三绺须髯的谋士程昱眯起眼睛冷然道:“主上言之有理,不过问题是我们现在不知道长安出了什么状况,也就无法指导我们的计策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此时,站在谋士一侧的一名文士用沙哑的嗓子出声道:“会不会是王子服他们走漏了什么消息?” 众人用厌烦的眼光看着这名文士,程昱则不动声色道:“蒋干先生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们在长安城内的主要计策又岂会告诉王子服等人?王子服等人知道的不过是些皮毛,再者说我们有于吉先生在,王子服等人当然不会知道我们的计策。” 生性直爽的曹洪在一旁忍不住讽刺道:“蒋干先生在荆州与江东互通有无方面是专家,若是说到徐州攻略和天下全局的走向,蒋干先生知之甚少,说出这等话来也属正常。” 曹操瞪了曹洪一眼,怪他多嘴,要知道这个蒋干原本在曹军中没有多少地位,不过因为此人和孙策手下的头号军师周瑜乃是昔日的同窗好友,在和孙策联盟的过程中这个蒋干还有很多用处,故此曹操才把他提拔起来。 不过曹操看人极准,知道这个蒋平就是个蠢货,现在用他只不过是用在一时,日后和荆州关系稳定后,曹操自然会让蒋干站到他应该有的位置上。 至于说周瑜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曹操不满,曹操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像蒋干这样的人物,周瑜又岂会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曹操并不想在现在便疏远蒋干,要知道自己这次在中原和长安两地的攻略均一败涂地,回到江东后,内部的敌人就会趁势而起,而荆州的孙策也会蠢蠢欲动,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蒋干还有一定的作用,不可以弃之不用。 现在曹洪这般讽刺蒋干,曹操当然怕蒋干这心胸狭窄之辈将来对自己进行制肘。 岂料蒋干居然一本正经道:“还是曹洪将军知我,让在下大起知己之感。” 曹洪张了张嘴巴,看着眼前的蒋干说不出话来了,这人实在太不要脸了,又或者是太愚蠢,难道听不出自己的意思吗? 大厅中的人一个个面容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生怕蒋干反应过来,这些人当然知道蒋干对曹操的重要作用。 曹操看着蒋干,又好气又好笑,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把蒋干高估了。 不过也因为蒋干小丑一般的表演,弄得大厅之中的紧张压抑的气氛为之一空,大家的心情轻松起来,头脑也便跟着活络起来。 曹操的头号军师荀彧想的都是如何解脱眼前的困境,哪有时间看蒋干在那里表演,沉声道:“现在我们唯一可以怀疑的漏洞就是张绣和张济两人,很有可能是他们出了问题。” 曹操苦笑道:“你何必说的那般委婉,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我的错误,实在是看错了贾诩的为人,误以为这人只有自己的利益,所以绝对不会和太史慈合作,却没有想到贾诩根本就是太史慈的手下。从现在看来,贾诩和张绣一开始就是太史慈放在长安城的诱饵。我现在就是担心戏志才会不会有危险。” 程昱沉声道:“说他们是诱饵并没有错误,可是这诱饵一开始并非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太史慈到了长安之后为了稳定局势不得已向圣上妥协,而圣上则为了自身的权力,所以趁机提拔别的势力和太史慈相抗衡,王子服一党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日渐强大起来的,更大肆扩张西园八校尉的编制,太史慈出于稳定局势的目的,故此没有办法对王子服一党大开杀戒,所以才会有张绣这支奇兵出现,目的就是为了搜罗对付王子服的证据。至于我们,只不过是误打误着一般,根本不是太史慈的主要目的。至于戏志才兄,他的才智不在贾诩之下,定然有脱身的方法,我们不必为他担心。” 夏侯渊沉声道:“说到底我们是误中副车,不过我们这支副车未免太过巨大,跟王子服那种一碟小菜相比实在是让太史慈赚着了。” 荀彧摇头道:“张绣确实会坏了我们的大事,但是我们和张绣联系不过是最近一段的事情,而且张绣对我们的策略知道的并不多,太史慈不可能从张绣身上得到多少我们的底细,可是现在看来,青州军对我们的策略明明是策划已久,所以我们的谋略失败和张绣关系不大。充其量不过是我们没有办法控制长安,话又说回来,其实张济对我们的影响反而更大,正是因为我们错估了形势,这才导致了刘繇大人的被俘,按照刘繇大人的威望看,下蔡的张英大军定然放弃抵抗,归顺了太史慈,否则我们现在的局势也不至于如此的不利。” 顿了一顿,荀彧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道:“从现在的形势看,徐庶不过是假投降,那么我们就可以推断出来,自徐庶进到长安城司空府那一天之前,太史慈就已经识破了我们的图谋,而在那之前,我们所做的事情只有两件,第一件便是刺杀丁斐,免得这小子泄密,第二件事情便是要尹夫人进司空府,若是太史慈在此时识破我们的计策,定然是这两件事情出了问题。但问题是太史慈当时不可能识破我们的这两条计策啊,因为他完全不具备这个条件,他的视线当时根本不可能放在这些看起来与大局无关的人物的身上。真是不明白太史慈到底是怎么看穿我们的图谋的,更何况当时在执行这几项计策的前后,我们反复的核实过所有的细节,根本全无问题,太史慈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众人也被荀彧说得头痛起来,他们哪里想的到太史慈乃是后来人的身份,因为知道尹夫人在历史上的地位所以才会轻易的识破曹操的计策。 这一点完全是鬼使神差的运气问题,曹操等人当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了。 荀彧苦思良久,才长叹道:“这些事情我们都不需要考虑,只要我们回到江东,早晚会知道这些事情的答案的。” 夏侯惇闷哼道:“那就让我们大开杀戒吧,没想到今次出征徐州会有这么多的恶战可以打,真是大快我心。” 众战将闻言立刻被夏侯惇的神采飞扬所感染,纷纷摩拳擦掌,连连冷笑,显然是对青州军很不服气。 曹操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夏侯惇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鼓舞士气,谁都知道和青州军作战是件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被夏侯惇这么一说,反而令众人斗志滔天,曹操当然不会阻挡。 一直不说话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站在曹操身边保护曹操的典韦闻言冷然道:“若是主上和夏侯元让将军允许,请让我典韦打头阵,让他们知道我这曹军中的恶来在世决非是浪得虚名。即便是太史慈亲来,我也要太史慈付出代价!” 众人敬畏地看着宛若天神一般的典韦,心中更充满了豪情,这可是个连太史慈都无法必胜的无敌悍将,这些年更是武功大进,就算是碰上太史慈,他也未必是有败无胜。 荀彧微笑道:“两位将军说得好,大战肯定是有的打,而且依我看来,这场好戏太史慈定然会参与,毕竟敌人是主上,太史慈还不敢如此托大,更对这场战争充满期待,典韦将军会有机会与太史慈再大战一场的。只不过我们和青州军之间的战争并非是硬碰硬那般简单,我们还与要好好谋划,只要计划得当,我们未必没有从太史慈身上取得利息的机会。” 典韦爽快地一咧嘴笑道:“先生说什么都有道理,我只要有仗打,先生说什么是什么。” 夏侯惇这战争狂人却在一旁嘟囔道:“为什么每次一说到对付太史慈,你们总是在说典韦那小子,我的武功也是很高的,这些年进步很多,太史慈有什么了不起?我照样能够对付。” 众人为之莞尔,均被这粗豪之人的小孩子模样所逗乐。 乃弟夏侯渊却皱眉道:“先生的意思我不明白,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无法在长江北岸立足,我军回军之时只要一鼓作气,通过江北,回到江东,太史慈又能奈我何?莫忘记我军的主力部队还在,太史慈为了驻守城市,兵力必然分散,我们只要不去攻击城市,回江东还不是一如反掌的事情?” 荀彧微微一笑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青州军定然会想尽所有的办法来逼迫我军和他们作战的。比如说他们惯用的计策围点打援。” 曹仁忍不住道:“先生,围点打援应该是青州军的攻城战术,我们现在已经放弃了长江以北的全部城市,青州军如何来逼迫我们作战,实现围点打援呢?” 夏侯渊看向曹仁道:“子孝忘了吗?现在还有彭城一地与我互为犄角,青州军可以在这里实现围点打援。其它的城市青州军都是一战而下,可是彭城却坚持了这许多时候,赵昱薛礼等人又不是将才,哪有这个本领?分明是青州军故意为之。”说到这里,转过头来请教荀彧道:“军师,我说的没有错误吧。” 荀彧微微一笑,却不作声。 曹仁摇头道:“妙才,你才是糊涂,莫要忘记,彭城的那三个人并非是我军的心腹,为们不过是在利用他们,当然,这也是因为薛礼师徒两人一开始便在利用我们,敌人之所以把彭城留在最后,并非是想要用彭城围点打援。而是怕彭城破城之后封锁不住消息,毕竟军队一乱,便会难以控制,若是在青州军未完成对我军的全线包围之前便破城的话,说不定会打草惊蛇,相反,薛礼等人胆小如鼠而且鼠目寸光,他们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只要青州军不破城,他们就会认为彭城是安全的,当然就会在那里老老实实的龟缩不出,如此一来。反而间接地帮助了青州军对我军的消息封锁。” 众人这才恍然,曹仁继续分析道:“按照乐进的说法,现在青州军应该已经完成了对我们的包围,现在青州军肯定对彭城展开了猛攻,因为青州军一向谋定而后动,必定猜得出来主上绝对不会去救援彭城,现在彭城说不准已经是青州军的囊中之物了。” 程昱哑然失笑道:“子孝将军见解高明,不过围困彭城的青州军将领若是高明的话,那定然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彭城,赵昱等三人只可同富贵,不可共患难,在这种情况下青州军只要略施小计,三人之间必起内哄。” 荀彧淡然道:“我看青州军围困彭城的人应该是徐庶,他当然会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只怕三人连同富贵都做不到。” 程昱闻言略一思索,立时明白过来,佩服道:“还是你小子头脑转得快。不说别人,薛礼师徒之间便情形微妙。” 众人听得不明所以,但若是此刻知道彭城的风云突变,定然会对荀彧佩服得五体投地。 夏侯惇却糊涂了,疑问道:“若不是彭城,青州军还有什么凭借可以吸引我军与之强行开战?” 荀彧还是不说话,反而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曹操此时看着荀彧,轻轻叹气道:“荀彧你做人实在太过谨慎了,你的意思我明白,说出来又何妨?这里不会有人会认为你假公济私的。”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程昱却代为解释道:“荀彧先生的意思是说青州军定然以荀攸先生为诱饵,吸引我军与之大战,但是荀彧先生却无法请求主上出兵救援荀攸先生,因为荀攸先生乃是荀彧先生的至亲。” 众人这才恍然,暗中都在赞叹荀彧,身遭这种不幸却一支沉着冷静的为曹操出谋划策,实在是不世出的绝顶军师。 蒋干这个万人嫌却看不出门道来,出声道:“主上,必要的时候弃卒保车是十分正常的,主上不可有妇人之仁。” 转过身来居然在众人的一片怒色中对荀彧正容道:“荀彧先生,请不要生气,我说的没有什么错误吧。” 荀彧木无表情地看着他道:“先生说得没错,不过正如程昱先生所说,我要主上出兵救家兄是是为主上的将来着想,并非是单纯的出于一己私心,若是这么做对主上有害的话,我荀彧根本不会提出。” 蒋干才要说话,却被曹操伸手拦住。 程昱在一旁冷然道:“主上,为了日后在江东的事业,请务必救出荀攸先生。” ------------ 第五章 双雄(中2) 第五章双雄(中2) 程昱看也不看蒋干,沉声道:“我军失去广陵,虽然长江天险还在,但是这屏障也成为青州军的地利,而且太史慈又会拿主上在长安城中的图谋大做文章,可以说天时地利都不在我,现在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人和,但若是人和都失去了,我军即便是回到江东,也是一败涂地的局面,荀攸先生不但是主上最得力的心腹之一,更是主上要依赖的人才,若是现在不去救他,天下人不但会嘲笑主上薄情寡义,令我军士兵齿冷,对军心士气影响极大,而且日后也会令主上缺少一个得力的帮手。更何况,按照鲍信将军的性格,在淮安城失守之后,鲍信将军绝对不会独自偷生回到江东,定然辗转找到荀攸先生,和荀攸先生并肩作战,若是主上不去的话,不但是荀攸先生的问题,主上还会背上弃自己的好友而逃的骂名,即便没有人说,主上又于心何安?故此,被青州军包围的军队我们定要救援。” 众人点头,但其实人人都知道这番话程昱是为了解释给蒋干听的,免得他自己无知却在那里嘲笑别人。 蒋干却依然在那里耍活宝道:“原来如此,程昱先生果然言之有理。” 程昱微微一笑,对于这种人,实在懒得理会他们。 曹操沉声道:“这一点青州军已经料到了,所以才会对荀攸进行包围,就是等我们去与之交战,我们虽然知道是青州军的计策,却还不得不去做。故此,这一次行动计划要周密才可以。”言罢,用眼睛去看荀彧。 荀彧也不客气,淡然道:“我们现在是四面受敌,故此才要好好筹划一番,所为未算胜,先算败,现在看来,我们先要预防退路,不可让青州军衔尾而击,主上应当留下一支军队用于断后和留意有可能从侧面彭城等地而来的青州军。” 曹操点头道:“言之有理,虞翻本身并非弱者,还有高顺大军,再加上很有可能从彭城出发的青州军,尤其是按照荀彧你的说法这支青州军乃是徐庶带领,我们的确不可不防。” 程昱沉声道:“主上可把断后的任务交给我来做,只要把夏侯惇、夏侯渊两位将军留下来便可,虞翻和高顺虽然武技强横,但是有夏侯元让和夏侯妙才两位,足可抵挡,至于虞翻和徐庶的谋略,自然有我来对付。” 曹操哈哈一笑道:“如此,我便无后顾之忧。” 荀彧却微笑道:“其实徐庶不足为据,因为他还要负责下蔡、灵璧等地的防御,自然不会轻易的出城,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虞翻的身上,尤其是高顺大军,野战天下无双,实在不容易对付。” 程昱呵呵笑道:“高顺的骑兵的确厉害,但是只能击溃那些无能之人,有我在这里,定要打破他们常胜的神话。” 荀彧轻声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对付骑兵战术极为成功的高顺大军,我们不妨先消磨一下他们的锐气。” 程昱微笑道:“还是荀彧你小子知道我的心思。” 荀彧微微一笑,看向曹操道:“主上,至于前面,我们不妨兵分四路,和青州军斗了胜负输赢。” 曹操沉声道:“荀彧你不必客气,这里的人完全听从你的调动,有敢违抗将令者斩!” 荀彧慨然应命,然后昂然道:“曹仁将军你领军队直奔淮阴城,目的在于骚扰,根据乐进的说法,在淮阴城的守将乃是青州悍将管亥,虽然统兵能力没有子孝将军厉害,但是武功却和子孝将军在伯仲间,子孝将军你要小心,而且鲁肃就在这座城市中,我会在后面与主上随时接应你的。” 曹仁点头道:“荀彧军师请放心,我不会和管亥硬碰硬的。” 荀彧转头看向曹洪,沉声道:“子廉将军,你跟随子孝将军去,除了管亥之外,那里无人是你的对手,你定要勇猛杀敌,威慑敌军。” 曹洪爽快道:“荀彧先生你放心,若是有机会,我定要斩杀几员青州将领,算是为夏侯杰与夏侯恩兄报仇。” 荀彧淡然道:“听乐进将军的意思,似乎太史慈首下的元老级战将廖化也在淮阴城中,若是将军可以斩杀廖化,不但可以报仇,更可令太史慈伤心难过,那时功劳不小。” 曹洪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头。 荀彧又看向乐进,沉吟道:“乐进将军和曹纯将军今次败北虽然非战之罪,但是弃城逃跑也有一些不是,今次两位将军可戴罪立功,带领军队骚扰盐渎,从旁协助主上救援荀攸军师。那防守盐渎城的人不是纪灵吗?乐进将军的身手和此人不过是伯仲间,有曹纯将军在一旁,当然不必把那纪灵放在心上。” 两人慨然应命。 荀彧又转过头来看向站在曹洪身后的一名长相凶恶,身材魁梧的大汉,沉声道:“凌操将军,你领一支军队猛攻淮安,你要知道,我军在营救出荀攸军师之后,便会马上回军江东,淮安的军队将会是对我们最大的阻挡,凌操将军不可让他们有缠住我军的机会。” 凌操点头道:“凌操晓得了。” 程昱微笑道:“凌操将军要小心了,今次是将军第一次与青州军交手,未知深浅,不过若是有所斩获,回去之后便有和令公子交流的谈资了。” 凌操闻言双眼亮了起来,用力点头,用一种坚定的声音沉雄道:“凌操定然不辱使命。” 众人对凌操当然是信心十足,也当然知道凌操的儿子凌统已经日渐长大,这小子是个练武奇才,而且天生神力,这两年来,力量方面已经隐隐超过了夏侯惇,更有相典韦靠拢的架势,实力不可小觑。 凌操这人为人生性沉稳,一向不动声色,但是只要一提到自己的儿子便立刻神采飞扬,现在程昱对他一说起凌统。立刻激起了凌操滔天的斗志。 荀彧沉声道:“我等大好男儿即便是面对天大的困难也应该坦然面对,不可作小儿小女状,现在长安攻略出了问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那个所谓的徐庶的母亲正在主上的府邸之中,这个徐庶的母亲当然是个冒牌货,谁知道这女人会趁主上不在的时候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是我们的主上有说起这件事情吗?还不是谈笑自若?我们也应当学习主上,不可自暴自弃。” 众人闻言无不心中一惊,旋即用力点头。 荀彧看向典韦,沉声道:“典韦将军,主上的安全当然完全托付给你了,你要负起责任来,至于说和太史慈交战,典韦将军一定会有这个机会的,因为围困荀攸先生的事情,太史慈一定会参与,太史慈其奸似鬼,他当然知道主上定然会来亲自救援,到那时还要借助将军的勇猛。” 典韦冷哼一声道:“若是太史慈真的在那里,那真是得偿所愿,求之不得!” 荀彧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众人,沉声道:“至于其他人,则随我跟随主上一同出兵救援荀攸军师,见机行事,不过有一句话要说到前头,眼前的青州军有一部分乃是臧霸孙观大军,这支军队作风狂野剽悍,勇武绝伦,更神出鬼没,来去如风,我们不可不防,他们身上的盔甲更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大家与之对敌时要联合作战,不可逞一时之勇,现在每个人对于主上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为了主上,让我们爱护自己。” 众人闻言,心头一震,齐齐望向曹操,看着曹操眼中那炽热的眼神,每个人都生出了死心塌地为曹操尽心竭力效犬马之劳的念头。 程昱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接口道:“众位也不用太把青州军的行为当回事情,青州军这次行动不过是怀着投机取巧的心思罢了。要知道,太史慈不过是想要削弱主上的实力罢了,并非是想要和主上绝出生死,别说以现在青州军的实力无法一举击溃我们,就是有这个实力,太史慈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若是我军在大败之后无法在江东立足的话,那么只会便宜了孙策,这种局面可不是太史慈希望看到的,所以青州军今次绝对是能够占便宜就占,不能占的话马上就会撤退,唯一的主战场就是围困荀攸先生的地方。当然,虞翻和高顺也是要提防的。我们只要分析出来敌人的意图,青州军也并非不可战胜。哼,真当太史慈是神仙啊。”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不久前的烦闷苦恼一扫而空。 曹操看的心中大慰,经过荀彧和程昱的连番调动,己方已经开始低迷的军心士气变的再度高涨起来,这两人果然是不世出的人才。 正因为如此,曹操才无比强烈的希望戏志才和荀攸可以平安无事。 太史慈和曹操的正面交锋已经迫在眉睫! 随后,曹操大军展开行动,程昱和夏侯惇夏侯渊两人负责断后,继续防守朐城,还作出咄咄逼人的姿态,向虞翻大军和高顺大军挑衅。 曹操则带领剩下的大军来到河边,乘坐大船来到对岸,然后马不停蹄地直奔淮阴三城而去。 程昱此时才带领大军开始徐徐撤退,虞翻见到这种情况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协同高顺大军在后面追击,虽然程昱大军在撤退的时候无懈可击,但是虞翻并未就此撤退,而是继续不紧不慢地跟从,仍然在寻找出击的机会。 程昱则是沉着应付,数次化解虞翻的计策,青州军的偷袭、迂回、声东击西各种计策无不从容化解,在这次对峙中,程昱可谓是大放异彩。 虞翻更是不慌不忙,依然寻找机会。 按照夏侯惇的意见,断后的军队应该凭河而战,但是程昱却认为己方没有这个资格,因为这会给西北方向原本没有机会的彭城的青州军顺河而下攻击自己的机会,只要配合得当,青州军完全有机会分成水陆同进的三条攻击线路,绝对不是己方所能抵挡的。 最后,程昱在这河边逗留了一天,发动官兵在河边的隐秘处挖了大量的陷阱,以便阻挡青州骑兵的追击。然后才施施然离开。 而在这时,曹操军已经来到了淮阴三城,开始了令后世军事学者称为这时代太史慈统一中国过程中的转折点的战役。 按照计划,曹仁曹洪攻打淮阴、乐进曹纯攻打盐渎、凌操攻打淮安,前两者目的在于骚扰,后者的目的则在于为曹操的撤退打开足够的路途。 而曹操,则带领手下众文武开始了救援荀攸的战斗。 淮阴城外,无名小山下,青州大营之中。 太史慈正木无表情地看着看着手中的来信,手下的一干将领十分安静,没有人出声,良久,太史慈才放下信,对手下众人笑道:“看来我和子敬所料不差,彭城果然出现了内乱,赵昱和薛礼先后身亡,凶手就是笮融,不过这小子才一打开城门之后,便向元直迫不及待的宣称自己的功劳,那些受到愚弄的人也跟着歌功颂德。元直这小子果然性格直爽,居然马不停蹄地赶到的凶杀案场,当着众人的面进行了一番推理,最后还宣布笮融乃是凶手,弄得满城哗然。笮融当场就被抓了起来。” 于曼咧嘴道:“抓起来也好,我军实在不需要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嘿,还不如当场一刀杀掉,这读书人和我这大老粗做事情就是不一样。”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于曼你莫要逗我,这事情和有没有读过书有何关系?我告诉你,元直这么做是为了让笮融可成为诟病曹操的证据,若是杀了,那便一了百了了。” 于曼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我真正担心的倒是彭城的那些佛教信徒,不是说佛教不好,要知道佛经中很多的话都很有道理,虽然虚无缥缈,却是在导人向善,在一定的时候有利于社会的稳定,但是彭城的百姓都是薛礼和笮融的影响,他们受到的蛊惑太深,以后如何把他们心中已经存在的薛礼和笮融的阴影去除掉才是一个难题。” 大帐中人闻言无不沉默,说到打仗,他们没有人皱眉头,不过太史慈现在提出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比战胜吕布还要困难。 太史慈也知道自己这是多此一问,不过头脑中却灵光一闪,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解释道:“我倒有一个绝妙的主意。不过现在不能说,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众人虽然好奇得要命,但是却没有人问。 太史慈又拿起第二封信对大帐中的人笑道:“诸葛亮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孙策和周瑜因为我军要撤出南阳的举动而疑神疑鬼,不过他们却知道青州商人若是不和他们做生意的话,那么他们的损失将会十分巨大,现在正和诸葛亮谈判。” 众人点头。 太史慈心中却十分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孙策和周瑜将会相信自己并没有大军另寻入蜀道路的举动,对于日后自己攻击益州和汉中非常有好处。 太史慈站起身来,一伸懒腰,对众人道:“现在长安方面也传来消息,说是幼安兄和元皓先生两人正在长安拨乱反正,并且实行了一系列的青州改革,长安的政治弊端在日渐减少。许子将先生则是连日公开讲学,大谈新‘五德终始说’,把前一段时间于吉在长安的那一番言论尽数批驳,更指出于吉在长安是别有目的,不过是为了曹操服务罢了,现在在长安除了少数冥顽不灵之辈疑神疑鬼外,百姓们都已经对于吉嗤之以鼻,再加上前些年黄巾之乱的影响,那种糊弄人的五行学说的影响力大减,相反,对于五德终始的理解变得理性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对什么天人交感盲目崇拜,而是试着寻找事物与事物间的确实联系。实在是可喜可贺。” 刘辟等人对于新“五德终始说”始终都是不甚了了,当然只能唯唯诺诺,不过内心却升起了学习的念头,因为他们早就听说青州的课程设置别具一格,总是有的放矢不尚空言,至于教书的人也是讲的深入浅出通俗易懂。 太史慈何等样人?一看众人的脸色,马上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微微一笑,才要说话,却见一名青州士兵从外狂奔而入,拜倒在地,沉声道:“主上,曹操军来了!” 太史慈闻言身躯一震,虎目中射出神光,冷喝一声道:“集结军队,准备作战。” 曹孟德,你终于来了! ------------ 第五章 双雄(中3) 第五章双雄(中3) 当太史慈带领军队出营的时候,曹操大军已经来到了近前,也不和太史慈多言,居然直接指挥军队开始了进攻。 青州军包围荀攸所在的小山地形复杂,虽然不高,但是绝对的易守难攻,而且适合于游击战。这些天荀攸指挥自己手下的军队在这小山上和青州军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神出鬼没,就算是以青州军的素质也是图没奈何。 不过荀攸军队士兵的数量并不多,而且也没有出色的战将在前面冲锋陷阵,又因为青州军派出大军直接把这座小山团团包围,故此荀攸始终没有机会突围而去。 现在曹操大军才一来便开始对青州军展开攻击,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向山上的荀攸表明,自己已经来到这里,要荀攸想办法与自己里应外合,设法脱身。 曹操军出现的本来就突然,和青州军见面居然一言不发便展开了攻击,弄得青州军有点措手不及,不过青州军作战素质极高,马上反应过来,尤其是太史慈带来的特种精英,应变突发事件的能力极强,更是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极有默契的拿出“损益连弩”开始激射。 其他青州军士兵则各拿武器在这一千特种精英的身后迅速进入到反击状态,蓄势待发,准备向曹操军进行冲击。 特种精英的“损益连弩”出现的十分突然,故此第一轮激射过后,曹操大军从在最前面的部分立刻人仰马翻,鲜血飞扬,天空中充满了士兵的惨号声。 曹操军的作战素质明显比其他诸侯军队高很多,并没有因为青州军的攻击而束手无策,不知道从哪里大发一声,曹操大军中立刻涌出了一批盾牌手,这些盾牌手手持轻便的盾牌挡在了特种精英前面,使得特种精英的第二轮弩箭攻击全部被挡开,弩箭撞击在盾牌上的声音好似雨打沙滩,说不出的令人烦躁。 特种精英的“损益连弩”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数量太小,没有办法大规模射击以便压制敌人。 太史慈心中骇然:这个曹操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和以往的对手完全不同,在此之前,自己在这一地区洒下了大批的斥候,侦察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曹操大军的动向,可是曹操还是绕过了自己很多的侦察,等着自己察觉时,便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说曹操,曹操到!”这个时候,太史慈才真正明白了这句俗语的含义。 那并不等于说曹操行军速度之快,而是曹操行军线路的诡异,的确令人震惊。 还不止如此,更令太史慈震惊的是曹操把自己的行军方式和自己的进攻方式结合在了一起,对大限度的削弱青州军的攻击力。 按照一般的战斗思路,青州军可以在两军阵前先用神臂弓和十字狙杀强弩无差别覆盖射击,弄得敌人大乱,然后再展开攻击,用撞阵击溃敌人。 但是现在这一套明显不适合用于对付曹操军,他们从一开始就和青州军近距离接触,使得青州军丧失了远距离攻击的机会。 虽然自己的特种精英利用“损益连弩”射杀了一些敌人,但是敌人马上就把盾牌手派到前面来,用轻便的盾牌进行防守。 “损益连弩“虽然攻击范围广,而且无比迅速,但是杀伤力和射程都只有一般弓箭的威力,虽然可以穿透皮甲,但是面对盾牌就无能为力了。 曹操先是诡异行军,然后拉近距离,最后再抵御“损益连弩”,一连串的行动环环相扣,没有半点牵强不顺畅的地方,显然这军队平时训练的极为精熟,否则绝对不会有如此迅捷的应变速度。 而且从曹操军现有的表现来看,曹操明显对青州军的武器极为熟悉,因此才会有现在针对性的战术。 特种精英反应极为迅速,当发现自己的“损益连弩”攻击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的时候,马上向后撤退,消失在身后宛如潮水来袭、向前奔涌的青州军士兵的人群中,迅速地到后方更换武器。 曹操军的盾牌手后面也涌出了无数士兵,两股大军惊涛骇浪一般撞击在了一起,发出巨大的鸣声,一时之间,震耳欲聋。 曹操大军的士兵明显受到了特殊的指示,面对浑身藤甲刀枪不入的青州军士兵并不急着进攻,而是用盾牌手抵挡着青州军的攻击,与此同时有长钩手在下面勾住青州军士兵的双腿,限制青州军士兵的行动,然后用重武器锤击或者用轻武器攻击青州军士兵的面门。 这只青州军乃是青州军的野战部队,速度是他们最大的优势,现在被曹军这般训练有素的攻击登时有点慌了手脚,不过凭借其过硬的素质和优越的装备,很快地便适应起来,开始有意的躲避攻击自己下方的长钩手。 不过也因此而分心。 太史慈心头一沉,像现在己方全力以赴,却只和敌人处于势均力敌的局面键之前所未有。 久战不利!太史慈想到这里,策动自己的宝马,手提银枪,长啸一声,向战阵冲去,身后刘辟、龚都、于曼三人紧随其后,奋勇冲杀。 正处于胶着状态的双方士兵就在此刻听见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呼啸声,随即这呼啸声便变成巨大的风声,席卷过了自己的耳边! 再抬头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让人不敢仰望的银光,好像天上的雪白浮云被狂风绞碎,四散飘扬,惊心动魄到了不可思议的奇幻地步,让人升起了宛如在梦中的感觉。此刻和上一刻不同,下一刻又和此刻不同,太史慈便在这片绚丽夺目的银光之中飞速的移动,,朦胧的不似人间所有,偏偏在这极动之中让人生出极静的错觉,让人观之便心甘情愿的放弃抵抗和闪躲,眼睁睁地看着银枪袭来。 随着太史慈的移动,不断有曹军士兵翻身落马,血溅当场。 太史慈所到之处,青州军士兵立刻得到解放,形势也随之改变,开始向曹军士兵展开凌厉的反攻。 太史慈心中却出奇的平静,自从他和吕布交手之后,武功的修为便有了长足的进步,原本他的武功带有强绝天下的霸道,但是和吕布交手之后,太史慈明白了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道理,长短、快慢、强弱都不是绝对的,兔子当然比乌龟快,可是和雄鹰比起来,兔子的速度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同样,乌龟和蜗牛相比,吴过的速度已经是惊人的迅速了。 故此,武功千变万化,根本没有一定的规律,人们参照万物,体悟出种种武学固然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但是这种真理都是相对的,比如说鱼儿要在水中游,鸟儿要在天上飞,但是若是神兽“鲲鹏”,那就可以天上水底任意遨游,若是换成后世神话中会“八九神元功”的杨戬和孙悟空,那就是千变万化没有一定之规了。 太史慈的武功此刻就已经初步达到了这种境界,他的武功,宛若天成,冥冥中太史慈已经找到了一种与天地同呼吸、共命运的飞升之感。“天生万物,天杀万物”,上天是最好的母亲,上天也是最好的猎手,人世间的万物的优点与缺点都瞒不过上天,故此,现在在太史慈的眼中,每一个与之对敌的人的武功的缺点都是一目了然,太史慈根本不需要和他们你来我往的周旋,只要一招,便可以置敌人于死地,就好像水流泻地,无孔不入。 自然而然地,青州军围绕着太史慈展开了马蜂窝战术,以太史慈为中心开始了强横的发散式的爆发冲击,曹军士兵莫敢争锋,一时之间,毫不抵抗,纷纷倒地,好像是被太史慈施加了魔法在身上,弄的远处的曹军一见太史慈向自己的方向以东而来,便人人走避。 曹军士兵本都是悍不畏死的铁血战士,但是太史慈给他们施加的压力实在怪异绝伦,总是恰到好处的瓦解曹军士兵的斗志。 太可怕了。 刘辟、龚都、于曼三人在后面已经目瞪口呆,端坐在马上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早就听说了太史慈青州战神的大名,但是那仅仅是耳闻,直到今天亲眼看见才知道是在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百倍。他们也曾经见过赵云的身手,当时便惊为天人,更认为赵云的枪法已经是天下间的极致,可是现在一看太史慈的武功,才发现太史慈的枪法和赵云的枪法完全不同。 好半天于曼才深吸一口气道:“好厉害!主上不愧是青州战神!” 刘辟也道:“我们已经见过了赵云将军和主上的枪法,真是令人目眩神迷,不知道那战神吕布又是何等的英姿?” 龚都叹息道:“又何止是吕布,那荆州黄忠、益州关羽、张飞哪个不是绝顶高手?尤其是我青州战将更是可以睥睨天下,不说主上和赵云将军,许褚、史阿、李严、张郃、张绣、高览,哪一个提出来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虎将。” 于曼却双手用力的磋了起来,咬着牙道:“奶奶的,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们还是大开杀戒吧。”言罢,便一摆手中武器,冲杀了上去。 刘辟和龚都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大老粗的于曼居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有水平的话语:难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于曼已经开始热爱学习了? 摇摇头不去想他,两人也跟着冲了上去。 而此时,那些特种精英也已经收拾好了“损益连弩”,手持锋利的军用战斧冲了上去,不过这些特种精英的左手手中还拿着一只精光四射的金属细管儿,一头被削尖儿,不知道有何作用。 不过这个谜题很快就有了答案,这些特种精英才一和曹操军士兵交手,便盯上了那些起到屏障作用的盾牌手,他们用军用战斧在盾牌兵中横冲直撞,把一个个盾牌手劈的东倒西歪,很多的盾牌更是被直接击碎,没有多长时间,盾牌手的阵形便被直接瓦解了。 曹操大军的士兵又岂会善罢干休?从后面上来的长钩手和手持重武器得曹军士兵发疯一般组成新的攻势向特种精英进攻。 那些特种精英夷然不惧,居然一个个用手把手中的战斧飞掷而出,呼啸着向曹军士兵袭去。 曹军士兵哪里能想得到敌人居然会放弃自己手中的武器呢?措手不及之下很多士兵直接被战斧击中,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号声,更有人的头颅被战斧击中,一下子整个脑袋便被削去了半边,鲜血和脑浆好似找到出口的喷泉,一下子喷涌而出,宛如后世油井喷发一般,同时间数十道血腥一起喷射出了一米多高,那场面说不出的惨烈。 还有的军用战斧则镶嵌在了那些曹操大军士兵的脸上,这些士兵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血泊中,更多的战斧则是没入到了胸腔和腹腔之中。只此一下,便有八百多曹军士兵死于非命,还有二十多名士兵被削断了胳膊和大腿,跌到在地,血流如注,发出凄厉的叫声和微弱的挣扎。 曹军士兵显然是铁血之军,看到自己的同伴这般惨死当场居然也可做到熟视无睹,反而更加发疯一般向特种精英手中除了精细的铁管便再无一物的特种精英发起攻击。 特种精英却开始一个个变成了闪躲高手,在敌人的攻击下来回闪避,然后起身而上,同时手中电闪,然后向后退避开。 而那些被接近的曹军士兵则一个个发出惊天动地的痛哭叫声,开始发疯似地抛掉自己的兵器,双手胡乱抓挠。 此时,在他们的身上都无一例外地插上了一条精细的铁管,而大量的鲜血正从这精细的铁管中喷涌而出,好似血雾一般。 这些特种精英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技杀手,他们对于人体的构造十分清楚,故此,他们用铁管所攻击的地方都是人身体上的大动脉和血量丰富的地方,只要被他们所攻击,就会鲜血喷涌不止,无法抑制。 尤其可怕的地方是这些细管的尖端都带着倒刺,只要被刺入体内,便很难拔出,若是强行拔出的话,定会把伤口弄得更大。 太史慈把这种东西命名为“嗜血尖刀”,这种杀人利器是一年前才开始装配到特种精英这支军队中的,因为其简单的工艺和低廉的造价和有效的杀伤力以及方便的携带,立刻引起了特种精英的广泛喜爱,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把它运用精熟,今天才一用运到战场上,马上便发挥着难以想象的威力。 这些特种精英对那些手舞足蹈的受伤的曹军士兵毫不感兴趣,而是从背后再一次拔出两支“嗜血尖刀”,欺身而上,全无惧色的迎向那些曹军士兵。 青州军的其他士兵先是一阵发呆,因为这种武器他们也从没有见过,直到此刻,才兴奋起来,一个个发出巨大的欢呼,紧随其后,开始了对曹军的围攻。 曹军冲在前面的士兵在一次重蹈覆辙,身上被插上了“嗜血尖刀”,心脏、大腿、耳朵、脖子、脊椎、腹部、胸膛,所有的要害都受到了特种精英的照顾。 那些曹军士兵一个个浑身喷射着鲜血,来回奔突,弄的场面大乱。 青州军面对敌人当然不会心软,直接挥刀把敌人砍翻,,但是曹军士兵却下不去手,反而被这些受伤的同伴弄的阵形大乱。 一时间,曹操大军这一部分的军心士气有些衰落。 青州军则是毫不手软,一个个对着敌人大开杀戒。 虽然特种精英的数量并不多,他们的杀伤却是巨大而且触目惊心的,虽然威胁到的曹操军士兵并不多,但是却在一点一点改变着战场的形势。 太史慈对于战场上的一切变化均了然于心,但是他却没有半点欢喜之情,因为曹操军的重要人物他还没有看见,而营救荀攸又是曹操必须做的,现在曹操大军又岂会轻易被击败? 现在战场上的形势开始偏向己方,敌人的重量级人物也应该出现了吧? 太史慈心中想着,手中的银枪却没有停止,反而越发地飘忽不定,一招“飞花轻梦”自他手中使出,居然一招连挑敌人八名士兵。 惨叫迭起。 就在此时,一团黑气横空出世,宛若蛟龙出海,带着一股无可抵御的罡风像太史慈的面门呼啸而来。那速度宛若大鹏一日同风起,瞬间便扶摇直上,层云万里,不过瞬息。 太史慈虎目中精光一闪,手中银枪一颤,又是“飞花轻梦”! “当”的一声,太史慈身躯一震,对方也是闷哼一声。 不问可知,来者自然是典韦。 ------------ 第五章 双雄(下1) 第五章双雄(下1) 太史慈右手倒提银枪,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看向对面满脸凝重之色的典韦,神态自若道:“原来是典韦将军,好久不见。” 典韦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中的震撼,自己刚才的那一招攻击不但属于偷袭,而且还是全力以赴,可是太史慈居然轻描淡写就接下了,而且还犹有余力,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一段时间不见,太史慈的武功又进步了。 太史慈看着严阵以待的典韦,又举目看了看周围的形势,才发现此时曹操大军中的大小将官已经纷纷现身,加入战斗,努力的改变着对他们越来越不利的形势。 太史慈转过头来又看向典韦,傲然一笑道:“真是奇怪,我刚才四处张望的时候典韦将军怎么不偷袭了?难道刚才的一击典韦将军已经发现了你我之间的差距而准备认命了吗?若是典韦将军可投靠我青州军的话,太史慈定会给将军以良好的待遇,如何?” 太史慈当然知道典韦是不可能为这些许利益便叛变曹操投降给自己的,他的这番话不过是为了打击一下典韦的锐气,然后再找机会痛下杀手,格杀典韦,折断曹操的一条臂膀。 典韦眼中神光一闪,冷哼一声道:“太史慈你误会了,刚才本人的偷袭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当初在长安的时候,我不知道阁下的真实身份,猝不及防下让阁下逃走,今天不过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还阁下一个偷袭罢了。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我们当然要堂堂正正一战,自然不会偷袭,子与你所许诺的些许利益安能动我铁石之心?” 太史慈一愣,没有想到典韦这粗汉说起话来居然头头是道,而且还颇有智慧,实在大处意料之外,随即仰天长笑道:“两军交兵,讲究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又说兵者,诡变也,为了杀死敌人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典韦将军所言的陈腐道理不过是宋襄公的妇人之仁,弄不好会害人害己的。曹孟德兄出谋划策,机诈百出,用兵如神,难道就没有告诉你这个道理吗?” 典韦心中暗呼厉害,口中却道:“我家主上学的是圣人之道,没有阁下那般无耻。”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弄了个歌舞伎冒充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当皇后就不无耻吗?又想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真是乌鸦站在猪身上,看不见自己黑,却反过头来说别人黑,天底下哪有这般强盗逻辑?” 典韦闻言为之语塞,气势便不由得一弱。 太史慈心中好笑,又淡然道:“敢问典韦将军,曹孟德兄现在何处?为何不敢出来见我?难道真的心中有鬼?” 典韦气势再弱,心中暗呼不妙,直到不能再给太史慈说话的机会,同时为了给自己壮胆,冷喝道:“太史慈不要再胡言乱语,大家半斤八两,彼此彼此,何必卖弄唇舌,非大丈夫所为,我家主上不在这里当然另有目的,为阁下所能参透,阁下还是安心留在这里等死吧,看铁戟!” 言罢,典韦双手一摆,双铁戟狂风暴雨一般挥出,出奇的没有重物破空所发出的呜呜声,那对双铁戟在典韦的手中简直就是轻若无物的绣花针,不但强横霸道,而且轻灵细腻处更胜过玉女穿梭。 太史慈却在这漫天的铁戟飞影中,哑然失笑道:“曹孟的不就是另寻出路去救荀攸了吗?只怕他损兵折将也美梦难成!” 话音才落。太史慈手中的银枪已经挥出,“游龙遍地”! 登时,一条银枪千变万化,宛若自太古至今天上地下所有的神龙都降世腾空一般,蕴含这天地之间的奥义,飞旋着种种匪夷所思的轨迹向四面八方的双铁戟飞去。 铿铿锵锵的声音不断响起,那声音清越高昂,宛若西昆仑山上凤凰鸣叫直上九霄,不但震碎了无数深埋地下的无暇宝玉,更好像惊破长空,令女娲补天处天崩石破,叫人听了忍不住想要掩住自己的耳朵,不忍卒闻。 围在两人身旁的双方士兵更有不少被震得气血翻腾,脸色苍白,向后倒退,更觉得自己的面孔被太史慈典韦两人武器上所带出的劲风刮得生疼,甚至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曹军士兵纷纷走避,青州军也不由得后撤,当然,也便在无法继续执行“马蜂窝”战术了。 典韦的面色越发的凝重,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太史慈此时武功与以往的不同之处。原来的太史慈一招是一招,招招分明,各具特色,比如“雨横风狂”乃是典型的直线攻击,而且招数的特点也和名字相符,“雨横”是银枪所发射出来的光点,用来眩人耳目,让人看不清楚太史慈的招数和动向,而“风狂”则是银枪所发出旋风般细小漩涡和居高临下斜刮的力量;再比如那一招“游龙遍地”,说的则是太史慈把力量的运用完全不规则化,忽强忽弱,忽实忽虚,难以掌握,婉若万千游龙任意飞行,但是现在太史慈的武功明显超越了这一层次,在一招使出之后,还伴随着其他招数的特征,让人难以把握太史慈银枪的规律。 就比如现在的“游龙遍地”,在使出之后还具有“雨横风狂”的特点,千万点细碎的银光在他的眼前不断地闪烁,又因为太史慈永其技巧的高超,以典韦的眼里也难以分辨出来那些招数哪里轻哪里重,唯有出招的时候全力以赴,故此分外费力。 太史慈心中也在惊讶,没有想到典韦居然进步到如此程度,若是换作原来,用不了几招,自己便可让典韦落在下风,虽然击败他比较困难,但是现在则不同,典韦居然可以和自己分庭抗礼这许多时候。 不过太史慈知道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太久,因为自己的速度恰恰比典韦快上一点,眼里也高明一点,虽然仅仅只有一点,但是却可以让太史慈完成很多的事情了,典韦的用力方式自己十分清楚,可是自己的底细典韦却不甚了了。 如此对敌,不用多长时间,典韦就会被太史慈累死,这就宛若两个棋力相差很多的人一样,虽然一方出招勇猛,咄咄逼人,却始终不了解对方的意图,在此种情况下,典韦当然必败无疑。 不过太史慈要杀掉典韦却也要费上极大的力气。 这个典韦实在是天生异人,在太史慈如此强攻之下居然可以硬撑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匪夷所思,尽管太史慈也无可奈何。只此一项,便可令典韦名震华夏。 从眼前典韦的架势看,完全是一副两败俱伤的不要命打法,待会儿一旦典韦落入到下风,定然更是以命搏命的局面。对于典韦来说,若是可重伤太史慈,当然最是理想,毕竟太史慈乃是青州军的领袖和灵魂。 不过太史慈可没有时间跟典韦在这里消遣,毕竟他不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而是三军的统帅,如何最大的削弱曹操的实力才是关键。 太史慈综观全场,这才发现此时曹操大军正在渐渐地扭转不利的局面,虽然十分艰难,而在战场上的各个角落都分别出现了曹操大军的将领,他们带领一部分曹军士兵来回冲杀,渐渐让曹军士兵再一次有规律的配合起来。自然令青州军在攻击上阻力重重。 而此时,刘辟、龚都、于曼三人都已经被敌将缠住,无法抽身出来,协助他们作战的则是特种精英。 现在这些特种精英因为战局形势的变化,所以武器变成了右手斩马刀、左手“嗜血尖刀”,来去自如,纵掠如飞,有一种说不出的剽悍。不过,和他们对敌的曹操军的战将明显不是易与之辈。 太史慈没有想到曹操的战将一级的实力居然在这几年发展如此迅猛,当下心中迅速计较,开始改变策略。 心中已有定计,口中清啸一声,手中银枪立时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仍然是那招“游龙遍地”,可是在招数中却加入了“飞花轻梦”。 登时,典韦的压力变得沉重了起来。 原本就不规则的用力,现在又加入了速度快到极致的“飞花轻梦”,那简直就令人防不胜防。 典韦被太史慈连攻十七招,被压抑的浑身有力使不上来。唯有埋头来回招架。 太史慈的攻势再一次扩大,当典韦把自己的防守阵地牢牢的限制在身前令太史慈再难有寸进的时候,太史慈双腿一夹自己的战马,掉转马头,直奔正在力战的刘辟三人的。 典韦正在大呼过瘾,却蓦然觉得身上压力一轻,待点点银光散去后,典韦才发现太史慈已经离去,只把背影留给自己。 典韦先是一呆,然后发现太史慈策马而去的方向,这才明白太史慈的意图,心叫不妙,连忙在后面策马跟去。 太史慈胯下战马十分迅速,转眼间便来到了于曼的身边。 此时于曼这虎将已经是粗喘连连,浑身大汗,虽然他是黄巾军中有名的虎将,但是以一敌三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与他交战的乃是两个面色灰白、一看便是江南人物的年轻汉子和一个外形及为丑陋的家伙,那面色灰白的两人武功平平,但是却是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在和于曼作战的时候法挥出了极高的战术水平。 至于那个丑陋的大汉则完全是一副悍将本色,招数一般,但是速度极快,而且力量大得惊人,就是这个大汉才令于曼完全发付不出来本领。 太史慈嘴角露出微笑,手中长枪再次梦幻般击出。 “当当当”三声过后,太史慈便已经出现在了气喘嘘嘘的于曼的前面,傲然望向正在夹住战马不断向后退的三人,朗声道:“将死之人,留下姓名。” 那三人只一招便被太史慈震得虎口发麻,气血翻腾,骇然望去时,却见太史慈整骑马端坐在己方三人的面前。 那大汉知道对面之人就是青州战神太史慈,勉强压下心中正在不断燃起的滔天斗志,傲然道:“本人乃是曹孟德公手下大将王必,这两位兄弟乃是曹公手下大将潘璋、路昭,今天有机会领教青州战神的武功实在是三生有幸。” 潘璋却瞪了一眼王必一眼,心道你和太史慈说什么话啊,那不是等于承认我们三人乃是将死之人吗? 路昭则一摆手中方天画戟,喝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太史慈,今天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话间,随后而来的典韦已经杀将过来,太史慈头也未回,对于曼淡然道:“去帮助刘辟和龚都,他们有点撑不住了。” 浑身大汗却仍然神采奕奕的于曼答应一声便策马离开。 太史慈说话的同时手中银枪已经标出,“飞花轻梦”! 正在大言不惭的路昭眼前银光一点,然后只感觉到自己的咽喉处一麻,随后便听见一阵奇怪的风声从自己的脖项下面传了出来。 路昭闻声大骇,连忙用手去摸自己的咽喉,只是手才伸出一半,便已经全身无力,眼前一黑,跌下马来。 典韦此时已经来到太史慈的近前,虽然已经拼尽全力,但是太史慈还是在自己的面前杀死了路昭,心中大怒,暴喝一声,向太史慈攻来。 太史慈却连看都未看典韦,右手一颤,登时天空中泛起点点银光,耀亮了整个空间,眩人耳目,而太史慈就消失在其中。 典韦的眼力虽然高明,但是面对太史慈的枪法还是无能为力,任凭太史慈失去了踪迹。 王必和潘璋则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太史慈只用了一回合便杀死了武功不错的路昭,简直如同巫术,两人心中大骇下,手忙脚乱的各举武器迎击太史慈。 太史慈还会把他们放在心上?在淡淡银光中,太史慈的身体出现在了潘璋的面前,微笑道:“潘璋将军,对不起了,因为我的出现,你的名气不会在历史上那么大了。” 潘璋哪里知道太史慈指的是历史上自己留下的事迹,心慌意乱下还未答话,便已经被太史慈一枪洞穿了胸膛,惨叫着跌落到马下,当场惨死。 典韦的双铁戟此时已经破入到了太史慈的枪影之中,但是却仍然阻止不了潘璋的死亡,心中一阵无奈。 这个太史慈实在太厉害了。 王必眼前早已经一片银幕,只有一种眼花缭乱之感,在和太史慈交手之前,他们已经把太史慈想得十分厉害了,可是谁能想得到太史慈居然如此恐怖,根本不给人出手的机会。 此刻闻听惨叫一声,知道自己的同伴潘璋已经死于非命,心惊胆战下开始胡乱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完全没有准头。 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太史慈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微笑道:“王必是吧?王则和妄图都是你的兄弟吧。” 王必几乎毫无知觉的点了点头,太史慈淡然道:“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两位兄弟。” 王必闻言大骇,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之内充斥了自己的心胸,还未来得及答话又或者求饶,自己的腹部一凉,低头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脱离了马背,在半空中旋转,然后跌落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典韦看得肝胆决裂,在自己的面前,太史慈不神出鬼没的脸杀自己手下战将两员,实在是欺人太甚,才要发力攻击时,太史慈的战马却飞驰而去。 典韦的双铁戟只击中了太史慈留下的烟尘。 望着太史慈绝尘而去,第一次,典韦才发现战马对自己的重要性。 不过典韦却没有时间做感慨,因为太史慈正在向不远处的其他曹军将领发动突袭,典韦唯有追击而去。 若是被太史慈把战场上的曹军战将杀了个七七八八,不但对此时曹操大军的军心士气影响极大,而且日后对曹操的东山再起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希望过希望,太史慈的战马实在太快了,转眼间便来到了正和刘辟作战的曹军大将身边,这一回连问都不问,上去就是两枪。 惨叫声起,又是两员战将翻身落马而亡。 如此一来,连刘辟都被解放了出来。 典韦心中暗叹,这太史慈下手太快,丝毫不给自己留下机会。 刚才被太史慈杀死的两员战将乃是曹操手下的心爱之人,一个是车胄,一个是刘馥,这两人文武双全,自投靠曹操以来,办事老成,立下了不少的功勋,尤其是刘馥,此人乃是沛国相人,字元颖。馥起自合淝,创立州治,聚逃散之民,立学校,广屯田,兴治教,久事曹操,多立功绩。如今死在太史慈的手中,实在可惜。 太史慈却在此时回望了一眼典韦,眼中尽是嘲讽。 典韦心中大怒,策马上前。 太史慈却心中大喜,典韦发怒便会失去理智,若是自己可以格杀典韦,对曹操的打击定然十分巨大! ------------ 第五章 双雄(下2) 第五章双雄(下2) 太史慈在万马军中来去如风,连连斩杀曹操手下大将,弄的典韦怒吼连连却图没奈何。太史慈的战马和出手就是比他快那么一些,但就是这看似不足道的差距,就令典韦生出望洋兴叹之心。 转眼间,太史慈便又连杀了五人,再算上刚才的五人,十员曹军将领便横死当场。 典韦也很想采取太史慈的战略,放下太史慈不管去击杀青州军其他的将领,可是典韦自己事自己知,太史慈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自己和太史慈之间有相当的距离,自己无法阻挡太史慈这么做,可是若是自己反过头来做这种事情,太史慈当然有能力阻止自己。最要命的事情是如果自己这么做,太史慈定会和青州军其他将领联手对付自己,到那时,自己不过是白白牺牲。 典韦想到这里,不由得有点神思恍惚,再抬头看向太史慈时,却见太史慈直奔己方另外一员战将而去。连忙在后面跟随,谁知道典韦才一策马,却见太史慈忽然间转过一下头来,淡然地看了自己一眼,虽然两人中间间隔着双方士兵你来我往的厮杀,但是典韦却仍然十分清晰的感觉到了太史慈的平淡眼神中那一种看穿了自己心底的杀机,令典韦不由得心中一凛,居然用手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而此时,太史慈却已经来到了龚都的身边,手中银枪轻描淡写的挥出,又是一声惨叫,敌人轰然到地。 龚都气喘嘘嘘道:“多谢主上!” 太史慈哈哈大笑,同时不忘回头看了典韦一眼,那眼神之中还是一片淡然。 典韦却从其中看到了太史慈对自己的轻视,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典韦武功盖世又如何?在我太史慈面前还不是无能为力,我太史慈要杀多少人你都地看着! 只太史慈这一眼,典韦的怒火便彻底燃烧起来,全身的肌肉开始不断地紧绷,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从他的身体深处磅礴喷出,令人惊讶。典韦的那一双虎目更是变得通红,盯着太史慈宛若生死仇敌一般,好似要平吞了太史慈。 太史慈见到典韦的异样,不惊反喜,若是典韦进入到这种状态之中,那么自己可以格杀典韦的机会就很大了,虽然人在愤怒的时候的确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但是愤怒也同样会令人丧失理智,尤其是像自己和典韦这个档次的武功高手,若是临阵对敌之时没有一个冷若霜雪的平静心态,那无疑是自取灭亡。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龚都低声道:“你和刘辟、于曼两人不管到何时都是三人并肩作战,用围攻的形式格杀敌人的大将。” 龚都点头便是明白,于是便策马转身离开。 太史慈则又对典韦微微一笑,然后直奔在不远处一个面貌英俊的曹军小将奔驰而去。 典韦则在这一瞬间忘记了对太史慈的忌惮,全然不顾忌的向太史慈追去。 太史慈对于典韦的一切都了然于心,他并没有去看典韦,而是一枪向此刻已经在自己身前的曹军将领攻去。 那名曹军小将见太史慈的银枪向自己激射而来,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力量和线路都无懈可击,让人有一种难以抵挡的感觉,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把自己手中的长刀向外一架,用尽浑身的力气把太史慈的银枪硬生生的荡了出去。 太史慈没有想到曹操军中在此地出了典韦之外居然还有人可以化解掉自己的“飞花轻梦”,虽然自己刚才出招有点心不在焉,没有把对方看在眼里,但是对方能够一招便把自己长枪挡开,这份本领也实在不简单,分明是有惊人的业艺在身,想到这里,太史慈大感兴趣,微笑道:“阁下有点本领,敢问尊姓大名?” 正在夹马忙于立足的年轻人闻言冷笑一声道:“我乃是曹孟德公手下大将丁奉是也。” 太史慈闻言眼前一亮道:“原来你是就是丁奉啊,休走,看枪!” 丁奉这人在历史上老辣成精,更是三国后期,东吴历史上的中流砥柱,属于那种大器晚成之人,若时可在此时格杀掉此人,无疑对自己日后征讨天下有着很大的帮助,至少为自己减少了一个强横的对手。 丁奉先是被太史慈的样子吓了一跳,看太史慈的样子,似乎对自己非常熟悉一般,但他却哪里能想到太史慈对他的熟悉来源于史书呢? 不过太史慈的银枪此时已经标射到了他的面门前面,一股强绝的气劲无可抗拒的向他袭来,那股劲道中带着螺旋的力量,宛若狂风,让人毫不怀疑,若是被他击中,立刻会被搅成碎片。 丁奉大骇,手中长刀不由自主地回击而出,迎上了太史慈的银枪,但是在转眼间,丁奉便后悔自己为何如此不自量力,居然想着和太史慈硬碰硬。 故此,才一和太史慈的银枪交击在一处时便马上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同时整个人向马下翻去,但饶是如此,丁奉仍然被太史慈银枪上传来的强横力道所震伤,在还未落地之时便喷出了一口鲜血。至于丁奉的战马,则被太史慈那银枪上强横无比的力量搅得整个战马的马头都变成了一团血肉,轰然到地。 丁奉整个人头脑此时都是恍惚不清的,自己为什么会松开兵器自己都说不清楚,理智告诉自己这么做其实是无比的愚蠢,但是内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快一点把自己的双手松开,这样才能活命。 太史慈一愣,没有想到丁奉会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兵器扔掉,若是换成了往日,丁奉这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谁不知道只要被太史慈攻入了近身,无论在任何角度都是必死无疑的。 可是太史慈现在偏偏无法杀死丁奉,因为就在太史慈用银枪击中丁奉长刀刀身的一刹那,太史慈便已经把银枪收了回去,双手捧弓,整个人的身子已经仰面向后,躺在马背上。 按照太史慈的打算,他是希望先用自己的银枪上的力量震死丁奉,然后便用自己神妙无比的弓箭射杀被自己激怒丧失了理智、正向自己赶来的典韦。太史慈料定典韦此时一定不会防备自己。 可是现在丁奉居然松开了兵器,根本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用银枪震死丁奉的意图当然落空了。 不过太史慈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丁奉,他的心中只剩下了典韦。太史慈的身子才一仰倒,便看见了典韦,内心中迅速进入到一片空灵澄澈的境地,心中一动,收编一松,耳边响起了熟悉的风声呼啸的韵律,自己手中的雕翎箭化成一道乌光向典韦飙射而去。 偏偏在此时出了意外,丁奉跌落在地和他的战马倒下的时候激起了一地的烟尘,他的落地方式和战马的死亡方式显然和太史慈平时杀死的敌人落地的方式不同,故此,太史慈胯下的战马被丁奉的落地吓了一跳,身子突然向上一跳,也就在这一刻,太史慈的雕翎箭射出。 太史慈心中叫糟,知道自己的这只雕翎箭虽然会伤到典韦,但是却不会要了典韦的性命,连忙坐正身子,用双腿夹马,掉转马头,向典韦闪电般驰去。 至于丁奉,太史慈再也无暇顾及了。 丁奉鬼使神差的大难不死,眼见着太史慈离自己远去。连忙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顾不得擦拭自己嘴角的鲜血,便转身跑向不远处,找了一匹无人的战马,翻身上马,伏在马背上向自己的大营方向逃去。 不远处的典韦正埋头向前追赶,哪里想的到太史慈会突然施放冷箭?只感觉到一股强横无比的劲风向自己袭来,抬头看时,一道乌光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前,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被那只雕翎箭射中。 那支雕翎箭一下子便洞穿了典韦的肩膀,血光烟花般喷射而出。 典韦虽然天生异人,而且悍勇无比,但是还是忍不住这等撕心裂肺的痛楚,仰天大叫一声,转身策马便飞驰而去。 不行,没法和太史慈作战了……这个太史慈太厉害了。 太史慈心中虽然焦急,但是却没有失去冷静,自己至少已经重伤了典韦,而且自己的战马马力很快,只要自己跟住典韦,用不了多少时候,自己便可以追赶上典韦,然后将其一举击杀。 典韦虽然痛得满头大汗,但是却没有丧失自己的理智,伏在马背上回头看去时,一见太史慈对自己穷追不舍,登时大吃一惊,连忙用手掣出五支小铁戟,向后用力一掷,向太史慈闪电般飞去。 太史慈见状心头一惊,暗责自己怎么忘记了典韦还有这一手?连忙把手中长枪一摆,幻化出五道寒芒,铿铿锵锵的声音响起,太史慈神乎其技地把那五支小铁戟好似陀螺一般环绕在自己的银枪上,然后顺势向外面一拨,这五支小铁戟用更加迅速地速度飞射到一旁。 惨叫声起,五名曹军士兵被这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小铁戟射了个正着,倒地身亡。 太史慈的这一连串神乎其技地表演全部落在了两军士兵的眼里,登时,青州军士兵不约而同地响起了山呼海啸般欢呼声,曹军士兵则心头激荡,生出了无法与太史慈和青州军抗衡的颓败念头,一时间军心士气大受打击,再一次开始低落,而青州军则刚好相反。 一时间,青州军开始了强横的潮水般的冲击,把曹操大军杀得连连后退,即便是有很多曹军大将在那里指挥也无济于事。 太史慈却无暇理会这些事情,此时再望向典韦的时候,才发现典韦已经失去了踪迹,显然是另想办法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 太史慈知道自己功败垂成,心中暗叹,唯有放下典韦不管,开始带领军队攻击曹操大军。 因为有了太史慈的加入,所以曹操大军更加无力抵抗,太史慈根本没有杀死典韦的怒火发泄到了这些人的身上,又一连杀死了曹军八员战将,弄得曹军将领一见太史慈便如见鬼神,避之惟恐不及,更遑论与之交手乎? 刘辟、龚都和于曼三人则尝到了联合作战的好处,三人联手连连攻击曹军大将,虽然战果没有太史慈那般辉煌,但是也合力杀死了曹军两员战将。 太史慈带来的特种精英此时已经用完了“嗜血尖刀”,又因为曹操大军中的盾牌手已经伤亡惨重,再也无法有效的防御阵线,便收起了斩马刀,再一次的用起了“损益连弩”,在后面连连射杀曹操大军中的长勾手和重武器兵,破坏对方想要阻止他们快速攻击的企图,因为曹军是在节节后退中,又没有了盾牌手,所以特种精英的“损益连弩”攻击十分有效,射杀曹军士兵无数。 曹操大军也是非同寻常,若是换成一般的部队,战斗在这种程度只怕早已经被击溃了,可是曹操的大军却在这种不利局面中越战越勇,毫不把青州军和自己之间的差距放在心上。这种漠视生死的心理素质使得曹军士兵一跃而成为了青州军之外,天底下最坚强不屈勇猛善战的军队,更借此一战而名震天下。 太史慈心中则已经完全平和,因为自己再次阻击曹操,削弱曹操实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的确,现在自己还没有看见曹操,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曹操的主力部队正在这里被己方大开杀戒,这就已经是极为理想的结果了。 太史慈当然不会想着去寻找曹操,因为那样只会被曹操牵着鼻子走,现在大家心知肚明彼此的目的,那就不必再故弄玄虚。 反正曹操在营救出荀攸和鲍信之后便会迅速撤军,不管他有多大的伤亡都不会和自己在这里纠缠,而自己也绝对不会趁火打劫击溃曹操便宜了孙策,所以,太史慈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曹操回来之前更多的杀伤敌人就好了。 至于去寻找曹操又或者阻挡荀攸逃跑,都会削弱自己的行动成果。 难道自己有把握摸清楚曹操诡异莫测的行军路线吗?难道自己有本领分辨得出来荀攸的逃匿之术吗? 现在自己身边没有鲁肃等人,论起出谋划策,自己当然不是荀彧等人的对手,一个弄不好,反而会被敌人算计也说不定。 故此,太史慈全然不过其他战场的情况只是一心一意的在此杀敌。 忽然,曹军方向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太史慈抬头看时,却见在曹军的后方一支大军开到,这支大军的军旗上写这一个大大的“曹”字, 太史慈心中一沉,知道曹操已经来到这里,这标志着曹操已经救出了荀攸。 此时,曹军后方的战鼓声响起,曹军士兵闻听到这阵战鼓声之后便开始改变攻击阵形,不再和青州军抢攻,而是变为防守阵型,开始缓缓撤退。 太史慈又岂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曹操?领着青州军继续上前衔尾而击。 而此时,不远处的曹操也看见了太史慈的行动。冷哼道:“太史子义看来真的想要最大限度的削弱我军实力呢。” 骑马端坐在曹操身边的荀彧轻声道:“看来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太史慈并不想要消灭掉主上便宜孙策,否则我们营救我叔叔荀攸和鲍信大人的时候就不会这般顺利,太史慈果然把大部分兵力都用来截杀主上大军这件事情上了。” 曹操冷哼一声道:“还是荀彧你分析的有道理。” 顿了一顿,曹操转头看向这些天因为艰苦环境和内心煎熬以及青州军的攻击儿被折磨得没有半点人形的鲍信和荀攸两人,歉然道:“这一次是曹操制定计划的时候百密一疏,连累大家为我担惊受怕还受此大难,若是两位遭何不测,曹操真是罪莫大焉。” 鲍信一摆手,有气无力道:“孟德说的哪里话来?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活的有方向,至于会名垂千古还是会遗臭万年都要留给后人来评说,但是活着的人却不能因为外界的影响而活的麻木平庸,抛开立场不同,你和太史慈都是我鲍信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别说孟德你把我救了出来,就是我鲍信为了孟德你而死在了太史子义的手中,那也是死得其所,大丈夫当如是!” 荀攸也淡然道:“主上何必如此,能为主上这等雄才大略的人贡献自己的智慧乃至生命正是我荀攸最大的光荣。今次大败责任又不在主上一个人身上,说到底我们都有责任,大不了,我们还可卷土重来。” 曹操闻言,一阵仰天长笑,然后望向太史慈杀来的方向,喝道:“太史慈,你可听见!” ------------ 第五章 双雄(下3) 第五章双雄(下3) 荀攸望向曹操道:“主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现在没有必要和太史慈争一时之气,回到江东之后,休养生息一番照样可以大展宏图。” 曹操点头,看着不远处的太史慈,点头道:“我们这便撤退,现在我军是三地作战,程昱负责断后,还有淮阴三城,我们不可在此恋战,前途漫漫,路途艰辛,我等定要小心。” 顿了一顿,曹操想起一事道:“对了,典韦那小子呢?” 曹操身后闪出一将,沉声道:“禀告主上,典韦将军和太史慈交手不幸受伤,现在正在后面包扎……” 曹操和众人闻言不由得惊讶地叫出声音来:典韦受伤了?实在是太出任了意料之外了,典韦这在江东纵横不败的无敌悍将居然会被击伤,即便是对手是太史慈也有点让他们接受不了。 而且与此同时,居然让太史慈连杀了曹操军中二十元大将,还包括潘璋这等被曹操寄以厚望的后起之秀。实在是令人惊骇莫名,这个太史慈果然不愧是青州战神,久不上战场,才一上战场便大发神威。 荀彧沉声道:“张凯将军,你是否能说清楚一点。” 张凯便把太史慈和典韦交手的过程向众人汇报了一遍,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过却无人说太史慈这是投机取巧,毕竟武功的强弱本身就包括智慧的问题。 但是典韦受伤之后问题而接踵而来,眼前曹操马上就要撤军,可是典韦受伤,如此一来,断后的工作交给谁来做呢?要挡住太史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曹操身边另外一员大将毛玠半晌才道:“主上,此事大大不妙,太史慈是那种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提升军心士气,改变一场战争格局的人物,现在典韦将军受伤,我军无人能挡得住太史慈,看来我军在撤退的时候还要小心。” 荀彧对曹操沉声道:“毛玠将军言之有理,请主上留下荀彧和一支人马阻挡太史慈。” 曹操看着荀彧,犹豫不决道:“军师,太史慈勇悍无双,军师虽然天纵之资,但是和太史慈交战也太过凶险,毕竟这不是出谋划策……” 荀彧傲然一笑道:“主上请放心,太史慈虽然厉害,我也承认对其无可奈何,但是要阻挡太史慈的追击,我荀彧还是有这个把握的。” 曹操看着荀彧,也知道荀彧有这个本领,只不过关心则乱,当然不放心荀彧亲身涉险,若是荀彧遭遇不测,曹操必定痛彻心腑。可是现在的情况危急,若是荀彧不留下来阻挡太史慈,曹操也是在别无良法阻挡太史慈一时三刻。 荀彧知道曹操心中的矛盾,便胸有成竹道:“主上还请早下决断,太史慈现在已经近在咫尺了,主上不可犹豫不决,所谓迟则生变。” 曹操最后一咬牙,对荀彧道:“如此,荀彧你要小心了。”随即转头看向张凯和毛玠两人,肃容道:“你二人留下来协助荀彧军师,毕竟荀彧先生乃是一介书生,对于沙场征战不在行,冲锋陷阵还要靠你两人,一切小心。” 张凯点头慨然应命,毛玠却昂然道:“主上请放心,只要有我两人在,就会保证荀彧先生的安全。除非战死沙场,以报主上!” 曹操和荀彧闻言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惊异:这个毛玠投靠曹操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在曹操军中崭露头角,不过他的才能更多是表现在带兵方面,而且这个人也是曹仁推荐给曹操的,要此人在曹操身边担任统领,没有想到这个毛玠居然还有如此才智,居然一眼便看出曹操留下两人的目的所在。 看来日后回到江东定要好好重用这个毛玠。 正想着,身后有站出一人来,正是被太史慈震的吐血的丁奉,此事这大难不死的小子已经又一次神采奕奕的端坐在马上,对曹操道:“请主上把丁奉也留下,报刚才太史慈给属下的奇耻大辱。” 曹操看看这个丁奉,心中再一次惊讶,心道江东果然多豪俊,张凯不错,这个丁奉更是可堪造就之才,明明已经败在太史慈手中一回,而且有伤在身,现在却主动请缨,这份胆气实在难得。自己往日里对江东人士防范甚多,认为江东世家大族皆不可信,更小看了江东的英才,看来今趟回去定要好好明查暗访,要江东人才尽为自己所用,如此才有机会和太史慈再决雌雄。 想到这里,曹操振奋起了雄心,对荀彧道:“如此,这里便交给荀彧你等四人了,我希望你们归来之时毫发无损。” “主上,请把我也留下!”一把豪雄的声音传来,曹操等人闻言大喜,听声音便可知道来人正是被太史慈伤到的典韦! 曹操才一回头,便看到典韦已经策马来到自己的身边,登时激动的眼圈一红,有点呜咽道:“典韦,见到你安然无恙,我心甚慰。” 典韦一直对自己的这位主上敬畏有加,而且曹操给他的印象是不管到任何时候都绝对的冷静,现在曹操这种真情流露的模样典韦根本从未见过,登时心中一震,低声道:“主上……”便不敢在说话,生怕再出一言便会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曹操看着眼圈发红的典韦,哈哈一笑道:“典韦,这里不需要你,你还是随我马上回江东吧。” 典韦却摇头道:“主上不必劝我,些须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太史慈不过是暗箭伤人,若是正面交手,他哪有这么容易伤我?哼,若是想要我典韦的性命更是痴人说梦,即便是我死了,也定要太史慈这辈子再难以用枪!” 再对曹操抱拳道:“还请主上把我留下协助荀彧军师,典韦定然不辱使命。” 曹操看看典韦,发现他的肩膀虽然已经包扎起来,但是胳膊上的血水还在渗出,虽然已经有凝固的趋势,但还是不适合用力,更遑论作战了,便要阻止,但是典韦却目光坚定,表现出了在今日今时要死斗太史慈的魄力,曹操便知道自己无法劝阻。唯有看向荀彧,希望荀彧能想出一个办法来。 荀彧却在一旁笑道:“主上,原本属下要阻挡太史慈本无十分把握,但是有典韦将军在此的话,这件事情便容易多了。” 曹操万没有想到荀彧居然也同意典韦留下来,闻言不由得为之一怔,典韦却大喜道;“多谢军师成全!” 曹操有点为难,荀彧却沉声道:“主上请听我一言:若是典韦将军随主上而去,我在这里的阻挡任务必将变得十分艰难,而且万一失败,太史慈到那时便会衔尾而击,若是出现这种局面,典韦将军到时不是还要拚死力战吗?只怕比现在在还要凶多吉少,但是典韦将军若是留了下来,我便可以利用的典韦将军制造某种形势。令太史慈短时间内不敢死命追击。有典韦将军在这里,我们四人、主上和典韦将军反而分别更安全一些。” 曹操闻言恍然大悟,又见荀彧的双眼中有计谋的神光在闪动,当下心中大放,点头道:“如此,便按照荀彧你说的来吧。” 荀彧看向曹操淡然道:“主上请放心,我们在撤退时候可以兵分两路,主上南下会合凌操将军迅速南下,那里还有在外流浪李典将军,对主上绝对是一大助力,而我则会留下了来会合曹仁、乐进以及随后而到的程昱先生,到那时,我和程昱先生出谋划策难道还比不上太史慈和鲁肃吗?若是说到冲锋陷阵,典韦将军、夏侯元让、夏侯妙才、曹子孝都乃万人敌。主上何虑之有?” 荀彧一席话把曹操说地连连点头,便道:“荀彧这里一切变都交给你了。” 荀彧肃容点头,便请曹操赶紧撤退。 典韦却拦住曹操道:“主上,请把您的坐骑‘爪黄飞电’留下来,到必要时典韦万不可在此一项上再吃太史慈的亏。” 曹操闻言一愕,望向太史慈,看见在万马军中,太史慈那匹显得极为神骏的“蹄踏雪”,立时明白了典韦的意思,连忙笑道:“典韦你说得多,这匹战马从今以后便是你典韦的坐骑了,希望你可借助‘爪黄飞电’挫败太史慈!” 典韦慷慨应命。 此时,曹操大军在连声的命令下迅速地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跟随曹操离开了,而另外一部分则重新集结阵形,准备迎战。 太史慈早就注意到了这种变化,便高声道:“曹孟德,见到我太史慈这位故人就不留下说上几句话吗?”虽然在千军万马中,但是太史慈的声音仍然清晰地传递到了曹操的耳朵中。 曹操闻言心中一阵感触,和太史慈的交往便历历在目犹如投影般瞬间划过自己的心头,不由得停住了自己的战马,转头看向龙凤之姿的太史慈喝道:“太史子义,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你我二人相见争如不见,若是日后有缘,我定会请你到我江东来作座上客!” 太史慈闻言大喝道:“曹孟德快人快语,不过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一别天各一方,我太史慈在长安虚位以待曹孟德兄不知道要到何时,何不今日先行一叙?” 曹操闻言知道自己占不到太史慈口舌上的便宜,便笑道:“主雅客来勤,你我现在对人刀兵相向,都非待客之道,还是今日别过,日后再见吧。”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曹孟德也有理屈词穷之时吗?阁下乃是扬州别驾,现在到这徐州来征战,居然还说自己是主人,说穿了不外乎鸠占鹊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更令人齿冷。” 曹操为之语塞,荀彧确接言朗声笑道:“太史子义居然也知道鸠占鹊巢,如此说来,陶谦虽长埋地下,但黄泉有知,也该欣然了。” 太史慈闻言心中大怒,还未说话,荀攸又道:“主上请走,留下我这仆人来为主上酬答礼谢。” 曹操哈哈一笑,便策马而行。 太史慈哪里肯放他走,才要追赶,却见荀彧身边一员战将跃马扬威,正是被自己重伤的典韦,登时大吃一惊道:“典韦!” 典韦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火,闻声立时策马而出,望向太史慈厉声道:“太史慈,暗箭伤人,算甚么英雄!可敢和典韦大战三百回合?”说话声中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当真是天生异人。 太史慈虽然惊异典韦的豪勇盖世,但是心中也仅仅是微微惊讶,微微一笑道:“阁下还真是打不死的好汉,不愧‘古之恶来’之名。不过阁下似乎是在追击我太史慈、并且和别人前后夹击我太史慈的情况下被我射伤的吧?怎么这么一会儿却又变成了我在暗算阁下呢?” 典韦仰天长笑,然后木无表情道:“说来说去都是废话,若是有胆量便出来和典韦大战三百回合!” 太史慈也仰天大笑道:“阁下莫非被热血冲昏了头脑,三百回合?阁下在我太史慈的手底下到底能走多少回合呢?” 典韦冷哼一声,用手抓住自己的铠甲,一把便把自己半边的铠甲扯得粉碎,对太史慈傲然道:“边是典韦只能用一只胳膊也可要你太史慈无可奈何!太史慈,你可认得我胯下这匹战马?这匹战马乃是我主的坐骑‘爪黄飞电’,现在主上留了下来,就是为了让我来对付你太史慈用的,太史慈,你应当明白我的心意!” 在阳光下,典韦那鲜血淋漓的胳膊露了出来,虽然典韦已经止住了鲜血,但是那留下的血痕还是令观者触目惊心。 曹操大军的士兵见状一阵欢呼,军心士气瞬间之内飞速提升。 太史慈却在心中暗叹:自己已经失去了在后面追击曹操的大好机会。一个荀彧一个典韦就粉碎了自己的意图。 太史慈当然知道典韦现在身受重伤武功大减,但是若是典韦和自己拼命的话,自己就算是拿下典韦,只怕也会身受重伤,在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去。 谁知道这个典韦天生异人到什么程度?看看那伤口,分明鲜血是迅速凝结不再流淌了,那说明典韦血液中的血小板有异常人的带有极强的修复作用,再想一想历史上典韦救曹操的那一战中,在被射成刺猬之前,典韦已经身受无数大小创伤,可是却没有出现流血过多的情况,这分明就是典韦的超强的修复功能在起作用。 现在典韦若是一定要和自己动手,未必定然是完全被动的局面。看看曹操把爪黄飞电留了下来,典韦的确有何自己死战的决心。 而且典韦对青名州军的威慑作用在这时也体现了出来,青州军亲眼看到这个被太史慈重伤的大汉居然神气十足的要和太史慈再战一场,的确令人感到震撼,更何况,这个典韦和太史慈交手那许多时候,虽然落在下风,但是太史慈对其无可奈何也是有目共睹,故此青州军那正在不断高涨的气势不由得一窒。 更何况还有一个荀彧,这人惊才绝艳,现在留下来断后,自己未必能有多大的斩获。 但是,太史慈却绝对不会放过追击。 于是,在曹操离开不久之后,太史慈便和荀彧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曹操大军在这之后便迅速地赶往淮安,去与正在和青州军交战的凌操会合,而荀彧则指挥曹操大军边打边退,很快便来到了淮阴城外,和曹仁大军会合。典韦虽然没有和太史慈交手,但是对太史慈大军的抑制作用还是十分明显的,而且毛玠、张凯、丁奉三人的才能还是很突出的,至少要比太史慈手下的刘辟、于曼、龚都三人要强上不少,使得太史慈不敢轻易派人追击。 与此同时,正在盐渎城骚扰青州军的乐进也开始回撤和荀彧会合。 虽然这两座城市和青州军作战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有很大的伤亡,虽然曹仁并不惧怕管亥,而且有荀彧事先的嘱托,做起事情来又老成持重,但是鲁肃的各种小把戏还是把曹仁弄得疲惫不堪,甚至有点疑神疑鬼。 幸好荀彧事先有准备,才令曹仁没有吃到大亏。 至于乐进则和纪灵斗了个旗鼓相当,又因为纪灵手下的青州军乃是袁术手下原来的降军,所以训练上自然比不上一般的青州军,故此并没有在纪灵手下占到多少便宜。 随后,一直负责断后的程昱大军也迅速赶到淮阴城。两支大军会合,实力大增。 此时,太史慈与曹操的徐州会战也到达了最高潮。 ------------ 第五章 双雄(下4) 第五章双雄(下4) 经过数天混战,曹操已经带领军队脱离了青州军的包围,赶往淮安城与凌操大军会合.而青州军则被留下来断后的荀彧大军与程昱大军死死拖着,无法对曹操进行追赶.只是在淮阴城和盐渎城两地与青州军不断地纠缠. 太史慈大军追击到淮阴城后并没有进城与鲁肃会合,而是留在了城外,因为若是此时进城,那边完全失去了追击荀彧大军和程昱大军的资格,倒不如现在和淮阴城一内一外,互成犄角之势,伺机攻击曹军。随后,在后面一直追击程昱的青州军也赶到这里,和太史慈会合。 此时已到雨季,连日大雨,对双方影响极大,不过青州军并不急躁,因为对与青州军来说,现在已经是大获全胜.至于曹操大军则更是心喜,这种天气不用打仗,自然可以保存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故此双方都已经萌生退意,不过即便是撤退,双方也是各打主意,不希望对方走的这般舒服. 淮阴城外,曹军大营。 荀彧肃容看向大营之中的众人,意气风发道:“各位,现在主上已经撤离,不日将回到江东,我军任务已经完成,也该回军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给对方一个教训,哼,否则对方定会不知进退,还来跟踪我们.尤其是敌人有高顺大军,在这平原之地,若是被高顺大军追击,定会伤亡惨重,回到江东只怕会一蹶不振,有能力防御江东,却无能力向四面扩张.” 程昱点头道:“ 这件事情我们不必心存善了之念,因为青州军根本就是趁火打劫,我们若是不迎头痛击,青州军只会得寸进尺.而且若是任其放手施为,我军日后见到青州军哪里还能抬起头来?对我军军心士气影响实在巨大.” 荀彧冷然道:“尤为可虑者,太史慈手下的最精锐部队高顺大军在此,我们绝对不可等闲视之。” 张凯皱眉道:“可是这许多天来,我并没有看见高顺大军发为啊,似乎平庸的很,难道是另有玄机?” 荀彧摇头道:“高顺大军的厉害之处在于冲锋陷阵以及劫营,因之他的骑兵和步兵之间的战术配合极为重要,可是连日来大雨滂沱,地面泥泞,高顺大军的战马根本无法出战,当然轮不到他发威,但是天气变幻无常,若是等天晴之后再和青州军交手,那高顺大军的厉害之处可就出来了。我们绝对不能给高顺大军这个机会。” 荀攸冷然道:“这个当然,现在看追击我们的高顺大军和虞翻大军没有进城,反而和太史慈会合,分明就是为了随时冲击我军大营,绝对不可以给他这个机会!” 鲍信倒吸一口冷气道:“我知道青州军有一种战术叫做马蜂窝,据说是为青州军量身定做的,若是高顺大军和太史慈合作施展这战术的话,威力委实惊人。当年徐荣大军就是败在了青州军这种战术之下的。” 典韦冷哼一声道:“太史慈的确厉害,不过现在夏侯元让和夏侯妙才在此,太史慈又何惧之有?” 典韦经过前日一战的表现使得自己在曹军之中的威望日盛,故此此言一出,大营之中众人无不冷笑连连,表示赞同. 谋士吕范则有点担忧道:“典韦将军要小心,毕竟太史慈乃是绝顶高手,和吕布吕奉先相差无几.当年吕布独自一人对付关羽,张飞和赵云三人尚且不落下风,三位将军虽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也未必可以拿下太史慈.” 夏侯渊淡然道:“吕范先生言之有理,不过我三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虽然我们未必能对付得了太史慈,但太史慈也无稳赢我们三人的把握.” 程昱笑道:“妙才莫非忘记了敌人尚有虞翻虞仲翔,此人武功只比典韦将军弱上少许,不容易对付.” 典韦眼中闪过冷光道:“太史慈交给我便足够了,夏侯兄弟则应该找机会击杀虞翻,这人乃是文武全才,既是青州军顶级军师,又是青州的顶级战将,徐州战事的前半段此人大放异彩,与主上斗智斗勇,令主上十分头痛,现在若不除之,日后定然是我江东的心腹大患。” 众人闻言不住点头,荀彧和程昱则对望一眼,没有想到典韦这粗汉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看来环境实在是锻炼人,在一连串的残酷斗争中,典韦不得不在冲锋陷阵之外学会了和敌人斗智斗勇.更学会了判断形势,眼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程昱点头道:“典韦将军说的有道理,总而言之,我军要想从容后退,当然要对青州军迎头痛击.不过典韦将军和太史慈前几天交战的经历倒是给了我很大的启示,我们今次作战既然无法对付太史慈,那为何不在太史慈身上多取点利息呢?我们不妨采取田忌赛马的方式对付太史慈,让太史慈多付出点代价。” 众人面面相觑,不大明白程昱的意思,荀彧却笑道:“原来如此,程昱先生的意思是说让我方三名顶尖战将缠住太史慈,虞翻,管亥,高顺四将,然后在再另派人最大限度地击杀青州军中的其他将领,让太史慈损兵折将。” 程昱闻言哈哈大笑道:“还是荀彧你知我,正是如此。” 众人这才明白程昱的意图,纷纷叹服。 程昱肃容道:” 太史慈理所当然要交给典韦将军来对付;夏侯妙才将军则留下来虞翻,虽然夏侯妙才和虞翻有一定的距离,但那距离并不大,只要缠住虞翻力保不失便可;置于曹仁将军则去对付管亥,至于高顺,倒是个问题,此人武功一直被他的统兵能力所掩盖,但是根据前几天的交战看来,高顺这人和两位夏侯将军相差无几,我军现在似乎无可以与之抗衡的人.” 大将丁奉却站了出来肃容道:“据我所知,我军的乐进将军便是高顺的敌手,何不把乐进将军调来与之一战?” 曹仁摇头道:“这主意好是好,但是盐渎城那里只靠曹纯,似乎力不能逮.” 丁奉截断道:“若是军师和将军信得过我丁奉,那么我丁奉愿意替代乐进将军骚扰盐渎城。” 众人看向程昱和荀彧,等待两人发话。 程昱脸上流出为难之色,显然并不看好丁奉,毕竟丁奉乃是藉藉无名之辈,和乐进比起来实在相差甚远.现在提出这等请求在众人看来当然算不上毛遂自荐,反倒是不自量力居多。 荀彧却笑道:“丁奉将军有此提议当然很好,你这便出发到盐渎城去,把乐进将军替换回来。” 程昱闻言一楞,马上明白过来在这段时间丁奉定然有出色的表现才会令荀彧对其如此放心,并且认为军中资历很少的丁奉可以替换乐进,由此可见荀彧对丁奉的评价之高.当下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丁奉闻言肃容应命,转身而去。 荀彧待丁奉出去之后才道:“夏侯惇将军,你的武功一向以凌厉刚猛见长,我军把太史慈等人缠住之后,你便用最快的速度格杀敌人的将领,最大限度地削弱敌人的军官力量。” 夏侯惇早就在一旁摩拳擦掌,眼见别人都有任务,只有他老哥一个孤零零十分心急,现在闻言自己的这个任务,登时裂开了嘴巴,能够大开杀戒,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点头应命。 现在我们要主动出击攻击青州军,对付青州军我们必须要先发制人,若是等青州军来主动攻击,那就万事皆休,事实证明,在青州军面前防守是最愚蠢的行为。” 大难不死的鲍信闻言忍不住身躯一颤,好像回首噩梦似地失声道:“荀彧先生言之有理,青州军的攻击实在锐利,在青州军的面前好像城市完全变成了纸糊的一般,形同虚设不堪一击。” 凡是参与防守青州军攻城的将领闻言无不感同身受的一起点头。 荀彧傲然一笑道:“青州军此次的确技高一筹,把我军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同时青州军也把他们的很多战术思想泄露出来,他们的确把战争很多的旁枝末节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让战争的方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这的确值得我们学习效仿。” 顿了一顿,荀彧又道:“就目前看来,我们首先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让青州军准备就绪,否则马上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至于防御,则应该相信没有青州军做不出的事情,此时若是有人告诉我青州军会在天上飞我都毫不觉得奇怪。”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荀彧说话还有如此夸张的时候,荀彧却微笑道:“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太史慈和袁术作战的时候所发生的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是甄氏家族的小姐‘洛神’甄宓被袁术节奏的事情,当时青州军神不知鬼不觉就把甄宓救了出来,事后,我曾经派人到战斗发生过的地方秘密调查过,发现此地虽然可以轻易攻下,但是要做到青州军那般直到把甄宓救出来敌人都未发现的地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先把箭楼上瞭望者杀掉,但是那些塔楼根本就是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无法接近,青州军若是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在天空中飞过。” 众人闻言心中无不凡起了光怪陆离的荒诞感觉:人在天上飞?这怎么可能? 程昱皱眉道:“这件事情我也感到奇怪,在前人的记录中虽然也提出过一些飞行的事迹,但是那都是神话传说,在现实生活中似乎只有先秦时代的公输盘作出过一只可以在天空中飞行三天三夜才落地的木鸟,青州军虽然装备精良,但是要让青州军在天上飞,似乎还是不可思议。” 荀彧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道:“你们不信没有关系,不过这件事情是否属实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检验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荀彧到底在说什么。 只有程昱和荀攸隐隐约约明白了荀彧的意思,似懂非懂地看着荀彧。 荀彧看向两人,淡然道:“要飞行,那就先要登高,想一想,天地下到底哪里才需要青州军如此做呢?” 程昱两人闻言身躯一震,双眼亮了起来,明白了荀彧的意思。 荀彧又肃容道:“同样道理,鸟儿在天上飞,才可飞过高山之巅,高山之巅也会变成通途,鱼儿在水里游,才可潜过无底深渊,无底深渊也会变成小溪,我现在在担心,长江天险到底能不能防住青州军。” 众人被荀彧说的更加摸不到头脑,只有荀攸和程昱两人被说的连连变色。 荀彧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今次回到江东后,我们必须要仔细筹划,否则日后对上青州军还是满盘皆输的局面,哼!青州军既然敢公开贩卖武器,那么在他们的手中一定还有更加先进的武器,我们购买青州军的装备其实不是要用这些装备,而是要借这些装备来研究青州军在开发什么装备,可以说,青州军的新式装备肯定可以克制我们现有的这些装备!”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曹操急着要和青州军做生意,原来竟然是打着这样的企图。 荀彧又微笑道:“总之,和青州军作战,千般妙计都不如临场急变,我们现在若是讨论到底如何应对淮阴城内外的两股敌人,那是毫无意义的,这两座城市本来就是一而二的,我们没有围城,他们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救不救援的问题。如无异议,我们今晚便夜战青州军!” 众人轰然。 淮阴城外,太史慈大营。 虽然天空阴云密布,但是青州军却士气高涨,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 太史慈则在此时迎来了两位神秘的客人,赫然是徐晃、魏延! 太史慈见到两人自然是惊喜交加,连忙把两人迎进大帐之中,与众将相见。 于曼等人对两人当然不熟悉,但是明显被两人过人的风姿所吸引,见面无不毕恭毕敬。 作为淮阴城和太史慈大营之间联系人的廖化以及青州军的常胜将军高顺对两人却是很熟悉,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知道两人都是超一流的战将。 魏延还是老样子,神色之中一片倨傲,面对众人的热情只是微微动容,礼貌地回答,徐晃却更见其成熟,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道在并州的生活是何等的如意。 太史慈要两人坐下,笑道:“你二人为何会到此?” 魏延肃容道:“启禀主上,是诸葛军师要我到此的。” 太史慈大奇道:“诸葛亮那小子让你来的?” 魏延点头。 太史慈大感兴趣道:“这小子又有什么主意?” 魏延看了太史慈一眼道:“军师说他料到曹操在吃过这次大亏之后定然会学聪明,知道要想安然撤退就要主动出击,若是一味的消极防守只会被青州军更大限度的削弱,故此,曹操军定然会找机会主动攻击我军……” 廖化在一旁忍不住冷笑道:“这只不过是痴心妄想,有主上在这里,即便是曹军全体战将上前又何妨?还不是一样败下阵来。” 刘辟等人此时对太史慈已经奉若神明,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魏延哈哈一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说,可是诸葛军师说对方的任务是断后而非拼命,所以就会用上积极攻击配之以拖延战术。人家为何要和主上拼命呢?” 众人闻言一愣,一直没有说话的徐晃则在此时出声道:“郭嘉先生也是这个意思,郭嘉先生认为若他是曹操,定然会让断后的军队避其锋芒,甚至找机会反过来削弱我军实力。” 廖化闻言皱眉道:“削弱我军实力?曹操此时还有资格说这话吗?” 魏延淡然道:“诸葛军师说我军现在在徐州战场什么都不缺少,但是和曹军相比却缺少实力强横的将军,主上身为统帅不可随意亲自上阵,虞翻先生文武兼资,可是这最强处也是最弱处,有了这种身份组只要缠住主上,然起事情来自然缚手缚脚,不得全力施展,高顺将军和管亥将军虽然不存在这个问题,但是高顺将军的责任更多在于军队冲击,而管亥将军生性热血,好勇斗狠,最怕中计,所以曹操军中只要有高明之人,定然会想办法在我军追击的时候一一击破的。” 众人闻言色变,没有想到看似铁板一块的青州军居然有如此之多的破绽。 徐晃闻言一拍大腿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郭嘉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太史慈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道:“快把两位军师之言细细道来!” ------------ 第六章 追击(上) 第六章追击(上) 众人当然理解太史慈的心急,若是按照诸葛亮的分析,曹军只要计策得当缠住青州军几员主力战将,那么完全有把握逐个击破,到那时,虽然太史慈可以取得胜利,但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若是现在撤军的话,则是不战而退,助长了曹操的气焰,故此,太史慈现在反而进退两难。 魏延沉声道:“诸葛军师说其实事情解决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增派徐州战场上的顶尖战将,如此便可遏止曹军的这等雕虫小技。” 徐晃沉声道:“郭嘉军师也是这个意见,所以我和魏延将军才回到此。” 魏延又道:“若不是荆州有事,我想诸葛军师也会派李严将军来此的。” 众人闻言齐齐一怔,因为从魏延的话中透露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那个小小的诸葛亮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赢得了李严大军的军心,因为若是李严来此的话,统领李严大军的人只可能是诸葛亮。 这才多长时间啊,这个孩子便有能力控制一只陌生的军队了。 大帐之中一片默然,连于曼这等粗人都体会出了诸葛亮厉害的地方。 太史慈心中也在暗暗惊讶诸葛亮的过人手段,看看眼前魏延提起诸葛亮的恭恭敬敬的样子就可知道诸葛亮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把这桀骜不驯之人调理的服服帖帖,魏延说话的时候更把诸葛亮当成一种骄傲。 太史慈一面想着一面摇头道:“文长你没有理解诸葛军师的意图,李严将军之所以没有过来并非是诸葛军师应付不来那里的事情,而是诸葛军师明白我们不需要对曹操军赶尽杀绝。” 魏延闻言恍然。 太史慈慨然道:“幸好两位军师有此先见之明,否则我军还真的会吃亏,为了追击曹操,我已经命令虞翻先生带领徐州水军绕道自白马湖追击曹操而去,我军战将实力已经被削弱,若是荀彧采取这计策,我军的确会有很大的损失。” 众人闻言点头深以为然。 太史慈笑着对大营之中的众人道:“诸葛亮与奉孝英雄所见略同,在这等蛛丝马迹的小事上都不放过,实在是我青州之幸!”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太史慈笑道:“若是如此,那我们必须要预防的就是敌人的劫营了。” 顿了一顿,太史慈才沉声道:“其实曹军劫营不足为奇,我们真正应该防备的是曹军劫营的时候采取这种各个击破的战术,被两位军师一说我才想起来,就在前几天,我就是利用这种计策把典韦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且还击杀了敌人很多的将官,更激怒典韦,使其受伤,今天若是敌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们还真不容易对付,毕竟敌人的顶尖战将的确多于我们在徐州战场上的投入。若是敌人用这种计策伤害到在座的任何一位,我都会心痛非常,武安国兄撒手人寰之后,我把这一点看得比什么都重。” 众人闻言点头,都知道太史慈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道:“我看曹军劫营就在这两天,若是再拖下去,对他们就会变成有害无利,虽然要为曹操大军断后,但是也不可与曹操大军相距甚远,否则便会变成孤军,眼见曹操已经快要脱离我军的威胁,荀彧大军也不会在此停留太久,他们的偷袭不过就是在这两天。” 一语未毕,营帐外面走进一人,拜倒在地道:“主上明鉴。” 太史慈一见,原来是淮阴城中的战将管亥,连忙把他叫起来道:“你怎么来了。” 管亥站起来沉声道:“子敬先生要我来对主上说,这些天阴雨连连,所以高顺将军的大军无法进行冲击,而敌军荀彧等人之所以迟迟未退就是凭解此点,在此地阻住我军,为的就是为曹操多争取一些时间,但是荀彧也在担心自己这支大军的脱身问题,一旦天气变好,那么我军马上就会对其进行突袭,以他们的力量是无法阻挡的,就算是他们那时想要撤退,也会被我军追击一路穷追猛打,伤亡惨重,毕竟高顺大军的骑兵太过锐利。故此,子敬先生认为敌人这两天对我军发动突袭的可能性比较大,尤其是高顺将军,绝对是敌人要攻击的首选目标,在这等泥泞天气中,若是可格杀高顺将军,那么对我军的追击乃至日后的天下大计都会有深远影响。廖化将军又不在城中,所以才派我到主上大营中走一趟,要主上小心。” 管亥一席话说的高顺为之色变,要知道在这种天气中,自己军队的实力肯定会大打折扣,若是在敌人劫营中,自己还要指挥军队,在敌人的算计之下肯定是凶多吉少。 太史慈听了一阵仰天长笑,没有想到,诸葛亮、郭嘉、鲁肃三人同时预见到此点,由此可见这三人的高明。 想到这里,太史慈意气风发道:“既然大家都有鉴于此,我们这便去布置,免得荀彧给我们送来一份厚礼,我们却慌得不知所措,所谓‘南山有鸟,北山张罗’若是我们不来个‘鸟既高飞’,那岂非有负别人的深情厚意?” 众人大笑,旋即轰然应命。 月黑,风高。 荀彧就在此刻指挥大军开始了对青州军大营的攻击。 荀彧选取了曹军士兵中最精锐的步兵进行冲锋,根本就未采取什么偷袭之类的方法,先是在夜半时分突然集解所有的军队,然后好像白天两军交战冲锋一般,各部军队一齐发动,顺着青州军大营的南门一口气攻了进去。 他们的企图当然被青州军发现了,夜巡的士兵当然也组织起了防御开始阻挡荀彧大军明目张胆的劫营。 可是荀彧大军的数量实在庞大,青州军营帐的南门根本无力阻挡,稍作抵抗之后便被荀彧大军攻破。 要知道为了对付青州军,曹军中本来就有许多的盾牌手和重武器手,这些士兵用于强力攻击营盘实在是便利的很。 曹军如潮水般涌进了青州军的大营,在各部将领的组织之下,形成一群群独立的战斗团体,开始对青州军的各个营盘进行冲击。 要挡住曹军这般迅猛的攻营的确不容易,更何况放荀彧大军进营当然太史慈的主意,既然两军早晚要一战,荀彧大军又是主动找上门来,太史慈又岂会不满足他们的愿望,和他们大打一场呢?就当是正面交锋了。 因此,遭到突然袭击的青州军并没有惊慌失措,无数准备就绪的青州士兵铠甲鲜明的从各个营帐之中冲了出来,迎向了曹军。 这些天本来就是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从榻上跳起来迎战。 曹军士兵看到这种局面也没有慌张,好像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一般。 “不必慌张,青州军这些崽子果然还有一手,等着我们来劫营,看我们怎么收拾他们!”这是夏侯惇的声音。 “荀彧军师早就料到这一点了,他自有妙计对付青州军,我们只管大打出手变好。”曹仁的大嗓门也传了出来。 此时,两军的喊杀声宛若秋潮上讯,惊涛裂岸,震耳欲聋。两军点燃的火把也耀亮的天空,宛若白昼,空气中全都是血腥的味道。在你来我往的兵器交鸣声中,喊杀声、悲鸣声显得宛若皇天后土一般厚重,在这无比的惨烈中,一种古典英雄史诗般的吟唱伴随着生命的流失而越发的浓烈起来。 典韦、夏侯渊、曹仁、乐进四将在众人的掩护中四处寻找青州军的主要将领,准备实施荀彧的计划。 身边有无数悍不畏死的青州军上前阻挡他们的前进,可惜在他们面前无疑是飞蛾投火,荀彧为了让四人保存体力,不让他们轻易出手,在他们身边的其他战将奋力把青州士兵一一格杀,以便典韦四人在发现目标后全力以赴。 手持长刀的乐进看着不段在不远处浴血倒下的那些勇猛如虎的青州军,大叫道:“荀彧先生果然有见识,青州军真的早有防备。” 曹仁嘿然道:“莫要忘记,太史慈智计过人,鲁肃更是荀彧先生同级别的智者,我军的种种布置很难能够瞒过对方。” 典韦冷然道:“不过有准备又如何?荀彧先生的目的又不是要偷袭对方,而是要格杀敌方的战将,要太史慈也知道心痛的滋味。哼!对方一流战将的缺少本就是他们的致命伤,我们若不趁机痛下杀手,岂非便宜了太史慈?军队的素质也许我们不如青州军,但是现在我们的战将实力占上风,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岂非制胜之道?” 众人大笑。 就在这时,一人白马银枪映入了典韦的眼帘,正是青州战神太史慈! 典韦眼前一亮,一声长啸,手持双铁戟,策动“爪黄飞电”直奔太史慈而去。 与此同时,夏侯渊、曹仁、乐进三将也分别找到了自己所要应付的对手,纷纷策马而动,直奔对手。 不远处的夏侯惇马上注意到了众人的举动,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今晚终将是个杀戮之夜,不知道将会有多少青州军的将领死在自己的手中! 太史慈早就注意到了典韦,一声清啸,手中银枪化作万点银光,同时胯下“蹄踏雪”闪电般飞出,所过之处,想要拦住太史慈去路的曹军士兵无不屁滚尿流,东倒西歪,从他们身体出激射出来的鲜血更是宛若老天爷开恩般降下的一场甘之如饴的春雨。 借助马的速度,太史慈的气势积蓄到了最高点,和对面飞驰而来的典韦好像两块势不两立的陨石一般撞击在了一起。 在两人的武器撞击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气浪一下子便以两人的撞击点为圆心向四面八方扩散辐射而出,在两人周围三丈之内的双方士兵无不好似想在狂奔之中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高墙一般,身子狂顿,然后向后倒仰而去。更有甚者直接便被震出了满口的鲜血。 两人的战马也有点受不住,在嘶鸣声中各自向后倒退。 典韦到底不是太史慈的对手,一张黄脸立时变得火红,双手微微颤抖,一对双铁戟更好似有点拿捏不住。 相对于典韦来说,太史慈就显得若无其事了。 太史慈仰天大笑道:“痛快!典韦,你有了爪黄飞电,的确更加厉害了。” 典韦一面迅速回气,一面冷笑道:“怎么?怕了吗?” 太史慈啼笑皆非道:“你是在痴人说梦吗?哼,别以为有了好的战马你就会和我变成一个档次的高手,你还差得远呢!” 典韦冷笑一声,还未答话,一对瞳孔却一缩。 就在自己的眼前,太史慈居然消失了! 那并非是说太史慈在玩什么魔术,而是太史慈才一说完话便挥舞出了漫天的银点,而太史慈则连人带马消失在了这片银点中。 这不是“雨横风狂”! 典韦清楚地记得,太史慈的雨横风狂是一种强横到极点刚性攻击,只向一个方向挥击。这招是可令力量稍弱和心理脆弱的敌人心志全夺,因为在他一连串的直线攻击中,被攻击的人会被他的攻击弄得不停地后退,一直被击杀而死。 而大多数人则连第一招都挺不过去。 眼前的这枪招则是四散飞扬,好像漫漫黑夜中受到惊吓的萤火虫,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更是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 典韦只感到点点清风拂体,心中骇然,知道太史慈的枪招此时快的不可思议,但是这些枪招所带起的枪风根本没有杀伤力。 可是典韦却不敢对任何一点银光所带起的枪风掉以轻心,因为不知道哪点枪光就会要人命,故此,典韦的双铁戟在不断地挥舞,抵御着不知虚实的银点。 在这一刻,典韦的眼力问题再一次成为了典韦的弱点。 对于典韦而言,现在的情况是一种折磨,因为他在等待太史慈的“出现”,因为他知道太史慈一定会出现,对方想要他的命正如他想要对方的命一样迫切。 但是这个“出现”的必然却又充满了时间上的偶然,谁也想不到太史慈会在何时出现,这就像一个一心钓鱼的困倦渔夫一般,他知道肥美的鲜鱼挥咬钩,但是却又不知道会在何时咬钩,自己想睡觉又无法闭眼,生怕就在自己打盹的瞬间,那狡猾的鱼儿就会吃掉美味的诱饵而逃脱。 不过典韦乃是一只坚强之人,他就宛若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不断地挥舞着双铁戟,迎向这点点不切实际的银光。 好似千百年那么长。 突然间,所有的银点全部消失,就宛若时间停止流动,河流被寒风突然冻结一般,这银点消失的极为突兀。 典韦的攻势自然也就没有了目标,不由得动作为之一窒。 就在这时,太史慈突然“出现”在典韦的感觉中。 太史慈在自己的右边! 典韦想都未想,大喝一声,反手就是一铁戟。 “当”的一声,铁戟的间断劈中了太史慈银枪的真身。 典韦精神大振,才调转马头,却只望见太史慈自信淡然的笑容,在下一刻,那普天盖地的银光再一次出现在了典韦的眼前。 典韦心中大恨,他已经看穿了太史慈的战略,这是为了耗费掉自己的体力所采取的战术,就是因为自己的眼力不够,没有办法分清楚太史慈的位置,所以太史慈才用这种无赖的招数。 上一次是利用自己的战马没有他快,而搞得自己心浮气躁,现在自己有了爪黄飞电,太史慈却又换了招数,实在是无耻之尤。 典韦心中大骂,不过却不得不承认太史慈武功的高强,因为,只有超强的武功才能做到这等事情。不过索性自己这也算是缠住了太史慈,算是完成了荀彧交给自己的任务。 一时间,典韦落入到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中。 在战场的另外一角,曹仁一眼便看见了管亥,心中大喜,策动战马直奔管亥而去,对付管亥,他还是有把握的。 可是令他感到郁闷的事情是管亥看见自己之后居然并没有向自己而来,而是直奔另一个方向的乐进而去。 没有想到这个管亥还会捡便宜。想一想曹仁就觉得光火。 管亥看都不看不断逼近的曹仁,只是直奔乐进而去。 乐进还未找到高顺,却看见管亥这煞星过来了,吓了一跳,连忙凝神迎战。 铿锵声起,两人战马擦身而过,正式交手。 曹仁却心中大喜,若是自己和乐进两人杀掉管亥,也是大功一件,等杀死了管亥,再对付高顺也不迟。 曹仁正想着,却猛地感觉到一道惊人的刀气从旁边像自己激射而来,连忙转身,取却见一道精光辉煌灿烂,好似美人手中开扇,又似孔雀开屏,有一种说不出的绚丽骄傲! 这是谁?青州军中还有如此人物吗? 曹仁吃了一惊! ------------ 第六章 追击(中) 第六章追击(中) 杀气像潮水般惊涛裂岸般的向曹仁涌来,压的曹仁有点透不过气来。 眼前的这名年轻的青州军将领是曹仁所从未见过的,曹仁有点吃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魏延看着堪堪抵挡住自己气势的曹仁,傲然道:“若是阁下可以在某家手下全身而退,我便回答阁下的问题,若是阁下不幸陨难,那便只好下地狱问阎王了。” 曹仁很想仰天长笑说对方是在胡说八道,但是对方越来越强劲的气势令他不敢掉以轻心:这实在是个很强大的敌人。 魏延傲然一笑,手腕一翻,手中的长刀从地面滑起,带着美丽的半圆弧闪电般劈向曹仁。 曹仁大喝一声,运力迎上。 魏延的长刀便好似千万只孔雀在争奇斗艳一般横七竖八地竞相开放。 曹仁才接了几招便暗暗叫苦,对方的长刀运用力量的方法十分独特,让自己有一种无处着力的感觉,最要命的事情是此人用刀下劈力量无比巨大,在下一刻长刀撤走时却又轻若无物,叫人难以适应。 曹仁的强硬当然也出乎魏延的意料之外,当下魏延集中起全副精神应对曹仁。手中长刀在夜空光芒四射,惊心动魄得不可方物。 而在另一边,乐进正在苦苦抵挡着管亥的惊人攻势,他没有想到管亥居然会主动找上自己,而且曹仁被一名不知姓名的战将缠住无法脱身,原本自己就曾经败在过管亥的手中,现在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和荀彧所设计的情况大相径庭,自然有点心慌意乱。 在不远处暗暗高兴的夏侯渊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连忙向两对战将交战处而来,希望能为两人解围,不料却被一名大汉拦住了去路。 夏侯渊本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一枪向敌人的咽喉飙射而去,却没有想到对方看都未看,单手用一把大斧向外闪电般一磕,便如车轮一般把自己的长枪挡在一旁。 两人身躯同时一颤,同时两匹战马擦身而过,夏侯渊登时吃了一惊,对方的强硬出乎自己的预料,才要用回马枪克敌制胜,却心中一动,连忙双腿一夹战马,胯下战马心意相通,身子向上一跳,便落到一旁,回头看时,正见对方的如轮巨斧正自下而上的撩起,若是被击中的话,夏侯渊连人带马都会被劈成两半。 夏侯渊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想到对方可以用巨斧施展出来如此细腻的招数来,还未来得及调转马头,便被对方的巨斧再次缠住。 来人当然是徐晃,此时徐晃手中巨斧已经被当成了长枪使用,徐晃也不劈砍,居然利用自己惊人的力量把巨斧尖端化成长枪,轻盈有若春雨淋漓的向夏侯渊攻去。 因为巨斧的原因,徐晃的招数中居然在直线攻击中带有一定的弧度,总是给人一种随时会由长枪的招数而演变成长刀的招数,让与之对敌的人不敢放手施为,生怕被诱招所误。 夏侯渊暗暗叫苦,对面的这个强劲的对手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若是自己不能速战速决,荀彧交给自己的任务根本无法完成。 不过夏侯渊却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和徐晃交手必须要全心全力,否则便是惨死当场的局面,看看徐晃手中的巨斧便可知道结果。 此时,因为曹军四人的攻势受阻,所以曹军士兵的进攻步伐变得缓慢起来。不过还没有人注意到这种异样,至少曹军的将领们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此时黑灯瞎火,说也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四人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而且还是旗鼓相当的局面,当然认为各自找到了对手,于是便各自散开,对青州军大开杀戒去了。 夏侯惇便是其中之一,他也看不清楚情况,一见众人已经厮杀在一起,便带领手下士兵开始在全场奔突,准备对青州将领开始偷袭。 正在此时,迎面奔来一将,打得正是青州旗号,夏侯惇大喜过望,大吼一声,飞起一枪,直奔对方标去。 太史慈等人一旦被缠住,青州军中便就无人可以挡住自己,到这个时候还不是任凭自己宰杀?夏侯惇正洋洋得意,却见对面那员青州将领一摆手中武器,从身边涌出七八名青州士兵,大喝着向夏侯惇攻来。 其中两人手持钩镰枪,弯腰直奔夏侯惇战马的马蹄而去,夏侯惇的心中立时泛起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不过此时已经无暇多想,连忙把长枪向下一点,狠狠的激射在两名青州军士兵的后背上。 铿锵声传来,夏侯惇的长枪触到了似乎极为坚硬的东西。不过对面的两名士兵却安然无恙,只是各自闷哼一声,踉跄地退开。 这是高顺的部队! 夏侯惇的心中猛地惊醒,不错,眼前的部队正是高顺的部队。当年和徐荣大军交战的时候,这种在后背上安装弓形盾牌的青州军夏侯惇自然见过。 心中一动,夏侯惇的长枪立刻方向一变,向两名正处于无力抵抗的青州军士兵的头部刺去。 结果依然徒劳无功,随后跟上的两名青州军士兵都是重步兵,他们大喝着把半人高的盾牌挡在了夏侯惇的面前,夏侯惇的长枪枪尖撞击在了盾牌上,只窜出了几点在灯火的照明下微不足道的火花,宛若海水退潮时候的无奈叹息。 此时,后面三名斩马刀兵蜂拥而上,敏捷如豹地来至夏侯惇的近前,在还未接近的夏侯惇的时候,先对着夏侯惇来了一顿三眼手弩,几支小型弩箭闪电般标向夏侯惇,让人措手不及。 幸好夏侯惇对青州军的诸般战术都熟悉的很,故此早有防备,口中冷哼一声,手中长枪变化无方,把小型弩箭一一挡开,还顺势迫退了那三名正准备作近身攻击的青州军士兵,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这时候,身后的曹军士兵才反应过来,发出轰天的叫好声,同时一拥而上,和青州军混战到了一起。 夏侯惇虽然化解了青州军士兵的凌厉攻势,但是心情却沉重下来,这群高顺士兵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答案马上就在夏侯惇面前揭晓,因为在下一刻,高顺就出现在了夏侯惇的面前。 夏侯惇深吸一口道:“高顺!” 高顺大笑着看着夏侯惇道:“夏侯元让,怎么?你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我吗!” 夏侯惇回头看向正在忙于交战的典韦等四人,然后转过头来对高顺喝道:“高顺,废话少说,看枪!” 高顺长刀一摆,把点点枪影破开,高深莫测道:“夏侯元让不必着急,今晚将有整夜时间消磨,你们的那点鬼蜮伎俩丝毫不足为奇,想我青州军中战将如云,哪里会让你们曹军阴谋得逞,各个击破?” 夏侯惇心中一跳,还未来得及答话,便奋力挡开高顺一刀,后者在那里悠然自得道:“算人者人亦算之,被我们翻过来拖到这里是不是很有点讽刺意味呢?” 夏侯惇知道对方正在向自己展开心理战术,但仍忍不住大怒道:“高顺匹夫,居然在这里学长舌妇卖弄三寸不烂之舌,真是无耻之尤!” 高顺一刀劈在夏侯惇的长枪枪尖上,晒道:“若是说陈述事实都是错误,不知道阁下明知事实如此,却在这里掩耳盗铃的行为属于什么?” 夏侯惇攻出连环三枪,迫使高顺回防,才冷笑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阁下不要大言欺人,现在不过是旗鼓相当的局面,即便是淮阴城中的大军出来增援,我军也自有手段应付!” 高顺横挡竖削,把夏侯惇的长枪防御了个水泄不通,哈哈一笑道:“你们在这里恋恋不去,今天晚上还千辛万苦到我军营中突袭,不就是为了给曹操多争取一点撤退的时间吗?我家主上生怕曹孟德太过辛苦,所以早就派了虞翻将军绕道在后面追击曹孟德,现在只怕虞翻将军已经和令主上遇见了吧。” 高顺此言一出,夏侯惇脸色大变,旋即冷哼道:“你这区区诡计何足挂齿,若是虞翻不在此地,那么……” 夏侯惇还未说完,高顺便截断冷然道:“现在和你们那几个所谓高手交手的的人中还有我青州军中的魏延将军和徐晃将军,这么说,阁下可以死心了吧!” 夏侯惇到此时有点相信了,高顺在劈出一刀,哈哈一笑道:“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事实如此,你现在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命运吧。至于曹操,哈哈,我家主上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夏侯惇闻言心中大恨,不过正因为如此内心却更加冷静,现在绝对不能和高顺作战,而应该把这消息传递给在不远的后方处指挥的荀彧。故此手中长枪宛若狮子摆尾,怪蟒翻身,更好似毒蛇出洞,招招舍命攻击。 夏侯惇心中清楚,若是对方有此计划,那么今天晚上就不是己方在拖住青州军,而是青州军在阻止己方对曹操的救援了。 太史慈派去的人可是虞翻啊,曹操身边没有大将,虽然本身智计过人,但是虞翻也是当世智者,即便是曹操也未必可以甩掉他。 与之对敌的高顺心中大讶,没有想到外表粗豪的夏侯惇居然这般冷静,颇有大将之风,和他性烈如火的性格完全不相符。 本来高顺想要借此机会杀掉夏侯惇,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大可能了。 但是已经准备好的计划高顺并不准备放弃,想到这里,高顺一声长啸,然后向夏侯惇劈出一刀,等夏侯惇和自己战马擦肩而过的时候,回身就是一刀。 夏侯早有准备,冷哼一声,便把长枪一竖,挡在了高顺长刀的前面。 就在此时,破弦声响起,一支雕翎箭破空而至,飚射在了夏侯惇的面前。 夏侯惇没有想到此时居然会有人施放冷箭,大惊失色,把自己的头颅向旁边一摆,无奈那支雕翎箭飞过来的速度极快,夏侯惇还是没有完全躲开,那支雕翎箭射入了夏侯惇的眼睛中。 夏侯惇痛得大叫,双腿用力一夹战马,战马也被主人突如其来的大力弄得扬蹄怒啸,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在落下的时候一下子踏在了两名正在前冲的青州军士兵的胸前,那两名士兵踉跄后退,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高顺却大喜过望,踏在做战前便已经预先准备了一名自己军中的神射手,无论是准头还是力量都是上上之选,为的就是在和敌人交战的时候偷袭敌人,而且高顺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夏侯惇,因为夏侯惇给人的感觉是好勇斗狠,轻敌冒进,只要自己稍一挑拨夏侯惇,夏侯惇便会中计,此时便可以射杀夏侯惇了。 可是刚才高顺才发现夏侯惇这个人是个粗中带细的人,才在担心自己的计策到底能不能成功,谁知道居然射中了夏侯惇,看位置便知道夏侯惇凶多吉少,即便夏侯惇不死,高顺也会趁他病要他命的。 故此,高顺奋力挥出一刀,直劈夏侯惇的后背,却在此时发现,夏侯惇的长枪居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胸前,连夏侯惇何时出手的都未看出来,心中大骇,连忙挥刀格挡,只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夏侯惇的长枪上传来,不由得身躯一震,战马向后退了一步。 抬头望向夏侯惇,就见此时的夏侯惇连人带马宛若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无边的黑夜中无比的鲜明。 先不说夏侯惇那匹红鬃马浑身的皮毛正在火把的跃动下向外怒放,就是夏侯惇那副怒发冲冠的模样也叫人望之生畏。 较之原来倍记的杀气从夏侯惇那根根竖立起来的毛发中四处蔓延散射出来,就连那身已经沾满了鲜血的盔甲也顺着鳞片不断地泄漏着千丝万缕的杀气。 实在太惊人了! 高顺心中感到无比的惊讶,没有想到夏侯惇居然会在这种时刻爆发出了生命的潜能,气势变得如此惊人。 周围的青州军和曹操军望着夏侯惇惊疑不定,在万众瞩目中,夏侯惇坐正了身子,满脸鲜血的望向四周。 双方士兵无不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叹息声,因为夏侯惇的眼睛上正镶嵌着一支雕翎箭,那鲜血正顺着眼睛汩汩流出,还有鲜血顺着雕翎箭的箭杆儿滴滴答答的向下点滴着一滴一地的鲜血。 夏侯惇用自己的大手一把抓住箭杆儿,丝毫不见犹豫,用力一拔,连叫都未叫便把那支雕翎箭拔了出来,同时带出一股鲜血,而那雕翎箭的箭尖儿之上还带着夏侯惇的眼珠! 双方士兵见之无不心头为之一颤,有的人更向后退了一步。 夏侯惇怒目圆睁着一只独眼,看看周围,不知为何,在愤怒之中居然很满意周围人对自己敬畏如神明的态度,又看看那雕翎箭箭尖儿上的眼珠,冷哼一声道:“身体发肤乃是父母精生所授,弃之不孝!” 言罢,夏侯惇张开大嘴,居然一口把那血淋淋的眼珠吞了下去。 看见夏侯惇这般举动,双方士兵更是惊骇欲,更有不少人双腿为之发软,还没有见过对自己如此凶恶的人。 高顺心中亦不由为之震撼,更感觉到经过这件事情,夏侯惇的武功将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进步,虽然他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 不过现在绝对不能再让夏侯惇表演下去,否则对己方士兵军心士气影响太大,连忙长笑道:“夏侯惇已受重伤,流血过多定然命不久矣,还不趁机要他的性命!” 青州军士兵闻言无不精神一振,和高顺大吼着上前围攻夏侯惇。 此时的夏侯惇的精神境界已经晋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青州军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中都是洞悉无虞,就联合他旗鼓相当的高顺此时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了。 夏侯惇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手挥舞长枪,好似漫不经心一般把高顺的长刀完全封挡。 高顺心中一沉,知道夏侯惇的武功已经突飞猛进,今天如无意外根本杀不死他,不过夏侯惇再厉害也不是铁人,等他失血过多的时候,自然就是自己下手的时候,因此高顺并不急于一时,而是和夏侯惇磨起了时间。 夏侯惇此时心如止水,那里会看不出高顺的念头,他现在一心想要回到荀彧又或者曹操的身边,现在他的无比的强大却又无比的脆弱,只有曹操和荀彧才可以令他完全松弛下来。 想到这里,夏侯惇单手一摆,手中长枪幻化出重重幻影,向高顺攻去。 对夏侯惇无处下手的高顺唯有在心中暗叹,看来今天真的要放夏侯惇一马了。 ------------ 第六章 追击(下) 第六章追击(下) 夏侯惇在这一瞬间的攻击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好似不见其开端,更不见其终点,其中蕴含万千变化,让人难以明了其中的奥妙. 以高顺的眼力现在也看不穿夏侯惇长枪招数中的奥妙,万般无奈下唯有用长刀护住自己的身体,以求自保,胯下更是用力夹住战马,命令战马止步不前. 铿锵声起,高顺身躯狂震,虎口一阵发麻,同时身边惨叫声起,只听见夏侯惇在自己的耳畔冷然道:“某家去也!” 勉强拿捏住长刀的高顺就在此时看见夏侯惇手提长枪,优哉游哉地从自己身边掠过,直到两匹战马擦肩而过时,才有重物从天空中坠落,跌到在地。 高顺低头看时,这才骇然发现跌落在地的是几具青州军士兵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咽喉处中枪,鲜血正从伤口汩汩流去。 高顺心里很清楚:以前的夏侯惇从来没有这般利害过。就在这一刻前不久,夏侯惇要杀死一名青州军士兵还显得那班力不从心 此时,曹军士兵见到受伤的夏侯惇仍然如此勇猛,甚至被没有受伤前还要厉害,居然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不由得一阵欢呼,见到夏侯惇开始突围,连忙奋勇争先,为夏侯惇护住两翼,竭尽全力抵挡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越来越多的青州军士兵, 此时的青州军士兵虽然越来越多,但是已经无法阻挡夏侯惇的步伐了,没有多少时候,夏侯惇便用手中长枪杀开了一条血路。把青州军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高顺乃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更知道夏侯惇虽然重要,胆识和整个战局来比便显得微不足道了,此时见夏侯惇已经离开,知道多想无益,便指挥手下军队开始围剿周围正在抵抗的曹操军。 虽然此时天气阴暗潮湿,高顺无法利用骑兵进行冲击,但是高顺对于步兵的指挥另有一套,历史上的高顺的陷阵营人数只有七百,而且都是步兵,竟然可杀退拥有关羽和张飞这两个万人敌的刘备,由此可见高顺步兵部队的强横。 此时夏侯惇已经离开,高顺开始把全副心神放在军队身上,只是简单的几声长啸,立时身边的高顺大军的士兵开始集结成群,在高顺的指挥之下,由西向东宛若风暴一般横扫整个战场。所到之处宛若秋风扫落叶,武术曹军士兵的性命便在高顺大军步兵群史诗般的冲击下,飘然凋零了生命。 已经脱离危险的夏侯惇读此却熟视无睹,因为他在此时一眼便看见了正端坐在马背上立在大营之外的荀彧、程昱、荀攸三人,连忙夹马,向那面奔驰而去。 当夏侯惇来到三人面前的时候,三人吓了一跳,荀攸忍不住失声道:“元让将军,你这是怎么弄得?” 夏侯惇一手捂住眼睛,一面浑若无事道:“这个无关紧要,现在我们必须马上撤退去追赶主上,以防不测。今晚青州军另有准备,我们不宜再战。” 荀彧和另外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沉声道:“元让将军可否说清楚点。” 夏侯惇淡然道:“简单点说,那就是青州军中战将事例并非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弱,今晚青州军不知道从那里跑出来了两员顶尖战将,实力不在我之下,甚至犹有过之,我军不但没有资格格杀青州军的大小将领,反而被敌人缠住,实在得不偿失,至于虞翻,更始整晚没有露面,据伤我眼睛的高顺说,虞翻现在已经从水路在后面追击主上,若是虞翻追上主上,那么主上就危险了,虞翻文武双全,方方面面都令人生畏,我们不可等闲视之。” 夏侯惇这番话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对于荀彧三人来讲无疑是石破天惊,荀彧闻言马上色变,连连击掌道:“糟了!这件事情是我的失误,只记得徐州战场已无大将,却忘记了青州军其他地方的军师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两名战将一定都是青州军其他地方的驻军派来的。” 程昱对荀彧沉声道:“荀彧你不必自责,要知道青州军底子很深,我们吃亏是很正常的,而且通过这几次交手,青州军各方面的实力已经被我们探测出了个大概,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后回去我们定然要好好研究青州军的种种,到时候再报今日此仇。” 荀彧闻言,合上双目,旋即张开双眼,那里面一片平静,如同风平浪静的无边大海,淡然道:“先生说得对,现在我军虽然没有占到上风,但是青州军暂时也对我们无可奈何,我们现在还是迅速回军,去追赶主上为妙,现在高顺大军已经出现,这支军队不比其他的青州军,要挡住他们真的很不容易,幸好现在高顺不上会动用骑兵,我军可以多挽回一些损失。迅速通知正在淮阴城外准备半路伏击鲁肃大军援军的军队和在盐渎城作战的丁奉和曹纯两位将军,一齐撤退。” 荀攸叹气道:“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荀彧冷然道:“时间上来不及也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他们自然会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荀攸和程昱对望一眼,暗呼厉害,这个荀彧的确有一套,在这等时刻终于使出了弃卒保车的杀手锏,最难得这三人都是心甘情愿。 众人点头,连忙各自去准备。 此时,高顺大军已经成为了一股左右眼前战局的一股暗流。曹军已经开始抵抗不住,开始节节败退。 荀彧的命令一经传下,曹军立刻作出如许响应,开始改变阵形撤退。 至于和青州军战将交手的众人此刻除了夏侯渊之外,典韦、曹仁和乐进无不处于劣势中,面对自己对手的攻势,只能苦苦挣扎。 别人还好说一些,最郁闷的人莫过于曹仁,眼前的这员战将完全把自己压制,让自己丝毫没有反手的机会,可是对方偏偏只比自己高出一筹而已,却让自己连有攻有守都做不到,对方的长刀使用的怪异绝伦,似慢实快,而且完全不留痕迹,在自己身边宛若万紫千红开放的春天,一个个圆弧大大小小的劈向自己。 但是形势最危急的却是典韦,太史慈对他的攻击完全是一种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戏弄。太史慈在典韦眼前的“出现”和“消失”都十分突兀,令典韦十分吃力,典韦当然也可以撤退,但是那样却等于放弃了荀彧交给自己的任务,典韦又怎会同意? 乐进面对管亥则是沉着应战,毕竟是有几次教授的经验,乐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管亥也是图没奈何。 荀彧的命令传到这几人耳中,几人立时明白情况有变,其实除了典韦知道此时再注意到情况的逆转之外,其他三人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此时只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曹军开始缓缓撤退。 太史慈立刻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在典韦全力施为、强行撤退之后便汇合在战场上各个角落的青州军将领。待听说高顺弄瞎了夏侯惇的一只眼睛之后,太史慈心中升起荒谬绝伦的感觉,没有想到立时改变了,夏侯惇还是没有逃脱眼睛瞎了的命运,真是令人感到讽刺。 不过太史慈来不及感慨,现在曹军已经立足不住,自己若是站在这里感慨,那岂非是便宜了对方?当下命令大军开始追击。 淮安城外,一片兵荒马乱。 曹操和凌操正在并肩作战,与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青州军交战。 这只青州军实力不强,但是却精于包围,曹操和凌操已经来回换过多种方式突围,效果都不好。 曹操暗暗心急,再这么拖延下去绝对不是办法,不说眼前的大军,若是淮安城内的青州军出来增援的话,那自己岂非损失惨重? 不过心急归心急,曹操却对眼前的这只青州军无可奈何。 此时的曹操就好像陷入到了一个迷宫之中,不管向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走都是一头雾水,让人晕头涨脑,不明所以。 这倒是谁的军队?曹操在心中发出感慨:青州军果然心不可测,在野战、攻城、游击、运动四种大军之外,居然还有这样一支军队,可以利用振兴的不断变化困住敌人,在此之前曹操真是连想都未想过。 凌操带领军队对着青州军的包围又是一阵冲击,在徒劳无功之后,才颓然回到曹操身边,对曹操沉声道:“主上,不知道眼前的青州军为何如此的邪门,这好像似乎是什么阵势,可以轻易的困住别人。” 曹操虽然身处困境中,却不见半点慌张,闻言冷然道:“我们不管他是什么阵势,但是却是曹某人生平见过的最厉害的阵势,可惜子孝不在身边,否则定然能看出个大概,不过我敢保证,就是把子孝精通娴熟的‘八门金锁阵’都没有眼前的此阵利害。” 凌操完全同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声长笑传来:“曹孟德,多日不见,在下甚是想念。” 曹操闻声不由得身躯一震,和凌操回头看时,却见虞翻此时已经施施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的青州军的前面。 曹操上下看看虞翻,点头道:“看来太史慈是用了声东击西之计,稳住了荀彧和程昱大军,让你来绕路追我。” 虞翻英俊而又霸气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道:“彼此彼此,阁下的军队不也是再用此计脱身吗?不过我倒佩服孟德公,在此等时刻,居然还能有冷若霜雪的镇定,见到我在此,居然不会慌神到误以为荀彧和程昱两支大军已经遭遇不测的地步。”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然后木无表情道:“阁下实在是狂妄自大,天地间还有有谁能在荀彧、荀攸和程昱三人面前覆灭三人。更何况阁下的军队一个个衣甲鲜明,面无风尘,更有不少士兵裤腿湿透却浑身干燥,分明是从水路来的,须知再在雨天行军,若是在汉路,还有人可以向阁下的军队一般怪异?” 虞翻点头同意道:“难怪主上会对阁下赞叹不已,见到曹孟德如此快人快语,实在是佩服之极。若非你我是敌非友,今日定要请你喝酒!” 曹操哈哈一笑道:“那倒不必,阁下和徐州糜氏家族的小姐结婚的时候都未叫过本人,今天的事情则更不必了,只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还请赐教。” 虞翻点头道:“阁下请讲……难道是想问眼前此阵是什么阵形?” 曹操的眼中闪过惊异之色,显然没有想到对方能够猜中自己的心思,当下点头道:“本人正有此疑问,未知虞翻先生可否见告?” 虞翻微笑道:“曹孟德误会了,眼前的军队所采取的包围方式仅仅是一种实战经验的积累,并不是什么神妙的阵形,而且在我青州,我家主上是最讨厌所谓的阵形的,当然值得是那种故弄玄虚、华而不实的阵形。我家主上始终认为人是活的,人的厉害之处是可以因敌制宜,万不可被什么阵形束缚住自己的思路。” 顿了一顿,虞翻才笑道:“这支军队组建时间并不长,战斗力当然不如其他青州军,战术配合才是关键,若是说到包围战,其实和建筑房屋无什么太大的区别……” 曹操闻言,身躯立时一震,马上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 难怪眼前的这支青州军的包围圈会如此密不透风而且宛若迷宫不可捉摸。 虞翻看向曹操,微笑道:“攻击与防御本就是一体两面,若是城市会移动,那么城市一样可以无坚不摧,若是军队可以完全漠视生死,则和万仞之山上高城一般坚不可摧,我军进退之间浑然如大城,攻守兼备,别人安能破我?” 曹操身躯再震,如此精妙的攻守之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别人说到攻防,总还要分出彼此,谈论到攻击与防御之间的转换,但是虞翻现在的这番言论则比当世任何一位带兵名家都要高明。 青州军的高顺、鲁肃、王豹,己方的曹仁等等,虽然都是带兵能手,但是却各有特色,绝对不如虞翻一般如此面面俱到。 看上去虞翻似乎平庸,但其实是方方面面都出色,鹤立鸡群与一群仙鹤又怎能同日而语? 假以时日,这个虞翻带出来的军队肯定会大放异彩,想到这里,曹操对虞翻喟然长叹道:“恨不能与卿同游,实乃平生一大憾事!” 虞翻粲然一笑道:“若是曹孟德可与在下一起为司空大人驱驰,这遗憾又算怎么一回事情呢?” 曹操这才清醒过来,想起双方的立场,摇头失笑道:“看来是我糊涂了。” 话犹未已,凌操便对曹操沉声道:“主上先退,我来挡住虞翻!” 言罢,不过曹操的阻挡,策马扬枪,直奔虞翻而去。 虞翻傲然一笑,双眼中闪过精芒,双手持矛,大喝一声,连马都未驱策便端坐在马上硬接了凌操一枪。明显未把凌操放在眼里。 凌操雄躯剧震,虎口发麻。 一向以来,凌操自视甚高,又在江东少有敌手,故此并未把虞翻放在眼中。早就听说虞翻只比典韦弱上少许,比夏侯惇都要强上至少一筹,但始终都认为那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又见对方托大的站在原地硬接自己一枪,更是心中恼怒。 岂料今日一见交手,才知道名不虚传。真是盛名之下必无虚士。 虞翻双手一抖,长矛化作一道电芒,直刺凌操前胸。 凌操大骇,连忙用还未恢复过来的双臂把长枪向下用力一压,双腿一夹战马,和虞翻擦肩而过。 虞翻冷哼一声,头都未回便把长矛一摆,一长矛抽击在了凌操的背后。 凌操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伏在马背上落荒逃回。 虞翻冷笑道:“不外如是!”旋即大喝道:“三军向前,给我围攻曹操!” 曹操此时已经把凌操的战马的缰绳拉住,看着凌操面如淡金,心中焦急,大喝道:“凌操!” 身边亲兵对曹操焦急道:“主上,还是赶快走吧,这里有我们断后!” 曹操一咬牙,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带兵撤退,只会损失惨重,拨马便走。 虞翻在后面掩军大杀。 凌操此时却勉强坐正身子,对曹操惨然一笑道:“主上请保重,属下的儿子就请您来代为照顾了!” 正在前行的曹操闻言不妙,才待回马,胯下战马却猛地向前一窜,疯狂前奔。 原来凌操一枪刺中曹操的马股,才令曹操的战马如此疯狂。 凌操转身毅然决然地杀入到战阵当中,任凭曹操呼唤,头也不回。 曹操凄然长啸一声,策马而去。 ------------ 第七章 布置 第七章布置 曹操在凌操的断后下带领军队心头滴血,一路向南撤退,心知凌操必死无疑。 岂料,不久之后曹操便和凌操相会了,原来就在两军厮杀的时候,李典的残军出现了,经过一番厮杀,李典把凌操救了出来。 虞翻的军队到底是在徐州训练的新军,所以在作战素质上和正规的青州军相比差上好多,故此李典在一旁搅局,徐州军马上便出现了指挥不灵的局面,故此,在虞翻还未削弱曹军多少实力的时候便被李典和凌操突围而出了。 虞翻到此时也不敢轻易追击了,因为此时的曹军实力大增,并非是自己这支新编部队所能对付得了的,故此虞翻停止了追击。 曹操见凌操留得性命,自然欢喜,可是凌操此时已经昏迷不醒,而且发起了高烧,令曹操十分担心。 不久之后,荀彧大军和程昱大军也在后面赶来,和曹操大军会合,至此,曹操大军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撤军。 青州军当然在后面一路追赶,不过并没有过分相迫,太史慈可不认为在荀彧、程昱、荀攸三人面前自己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毕竟这三人都是超一流军师。 在这一路上,双方军队不过是打打闹闹似的作战,谁也不敢过分与对方接战。 几天之后,曹操大军便来到了江都和沙头镇,从李典的口中曹操早就知道了青州军已经把两城占领了,故此曹操并未在此坐过多的停留,只是利用自己的优势兵力占据了水道,在对岸曹军的接应下开始渡江。 青州军并没有蓄意追赶,而是来到沙头镇、江都一带进行了军队的整修。 至此,影响了天下走向的徐州战役结束。 虽然曹操的军队实力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伤亡仅仅在一万人之内,但是曹操对于天下的影响力了却迅速地衰落下来,可以说曹操潜在受到的打击使得曹操在短时间内完全失去了太史慈一较雄长的资格。 先是大局,在太史慈进行徐州战役的同时,长安城已经将曹操的罪状传告天下,曹操一下子由大汉忠臣变成了谋汉逆贼。 用张角的师父于吉霍乱长安、蛊惑人心、大肆宣扬邪教;用歌舞伎冒充自己的女儿献给当今圣上,用美色左右朝政;勾结王子服一党,妄图武力夺取控制长安;在长安大肆安排亲信,占据长安各官员要职;绑架徐庶的母亲,用美女计对付太史慈;不受签订的生意条约的信用,挑衅徐州……凡此种种,无不令人触目惊心。 一时间,天下的舆论都对准了曹操,曹操的名声跌落到了极点。天下百姓无不用奸雄的字眼来形容曹操。 曹操心知肚明说到谋夺大汉的江山太史慈比自己做的都过分,可是人家做的不动声色,比自己成功的多,唯有哑子吃黄连,打落的牙齿往肚子里吞。 再就是人才的损失,在徐州一战中,曹操手下的将领损失了一个不小的数目,曹氏家族、夏侯家族、荀氏家族、江东豪俊等等,有点触目惊心。再加上长安地区的谋略的失败,导致了长安地区曹操的人手全军覆没的局面,令曹操心痛不已。 再次则是回到江东之后的各种各样的麻烦,先是后院起火名,曹操的爱妻丁夫人在徐庶的假母亲那里听说自己的哥哥死在了曹操的命令之下,痛彻心腑,发疯了似地大骂曹操,居然说曹操一面睡着丁家的女人,要丁家的女人为他生孩子,一面又要丁家人的命,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无耻之徒。 曹操也知道自己这么做理亏,便安慰丁夫人,希望得到丁夫人的原谅,谁知道丁夫人却骂曹操虚情假意,为了自己,什么最心爱的女人都可以牺牲,还拿出尹夫人的例子来质问曹操。 曹操当然被得哑口无言,尹夫人的事情最恼火的就是他,可是曹操却又向谁说去?最后,丁夫人毅然决然地从家中搬走,决定和曹操断绝关系,曹操日后多次去请求自己的妻子的原谅,那真诚劲儿绝对可以令三顾茅庐的刘备汗颜,可是丁夫人却去意已决,曹操在万般无奈之下唯有放弃。 对于这件事情,曹操最恨的就是太史慈,可惜太史慈远在天边,曹操对其无可奈何,而且即便是见了面,曹操也不可能拿太史慈怎么样,唯有拿徐庶的假母亲出气,可是事到如今,叫曹操到哪里去找拿个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女人呢? 更何况,曹操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因为自己声望大跌,所以江东的世家大族趁势而起,明里暗里想要把曹操弄下马,曹操则利用手中的军队竭力稳定局势,更对一直伺机而动的孙策密切监视,以防敌人里应外合。 最后则是地盘问题,在失掉了广陵之后,曹操彻底失去了进军中原的跳板,现在青州军和曹操一样拥有长江天险,一个在北岸,一个在南岸,长江变成了青州军和江东军的争地。 凡此种种,给曹操留下了无穷后患,差点令曹操一蹶不振。 唯一令曹操感到好受一点的事情是自己的超级军师戏志才经过辗转漂泊居然神乎其技的回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了大量曹操所要知道的关于长安城谋略失误的详细内容,更为曹操保留了一份稳定江东的实力,令曹操在人才方面不至于捉襟见肘。 不提曹操,单说太史慈,在江都停留一段时日之后,太史慈便开始了对于长江北岸各座军事重镇的布置。 太史慈要徐庶留了下来协助虞翻处理对峙江东的任务,现在中原稳定,兖州和冀州已经和青州一样成为繁荣的大州,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人口日渐就增多,经济繁荣,人民安居乐业,可以说在这些地方留下一些常驻军队便可,没有必要把重兵放在这里,徐庶留在这里也是一种浪费。 其次,太史慈开始了对青州军在各地驻军的调整,青州、冀州、兖州三地的驻军大量减少,至于高顺大军,太史慈把高顺大军直接调往并州,现在北方战事频繁,幽州兵力充足,又有赵云、张郃、高览等人,对付鲜卑人足矣。 但是并州的军队实力稍弱,虽然有徐晃为将、郭嘉这等天纵之才为之出谋划策,但并州军的实力始终不容乐观,而且这里不但有鲜卑人和羌胡人的骚扰,更有于伏罗这等早晚要消灭掉的匈奴人,将来还要把丝绸之路发扬光大,故此,高顺的军队只有在这里才有用武之地,相反将来进行统一全国的征战中,高顺大军的作用就不会太明显了,在山地和水乡,高顺大军是施展不开拳脚的。 至于臧霸大军和孙观大军则被留了下来分别交给了张济和虞翻。 这两支大军都是盗贼出身,故此个人作战经验和团队协作精神都出类拔萃,这支军队只要稍加训练便会成为不错的水军,为日后征讨江东和荆州之用。尤其是他们身上的藤甲,居然可以产生巨大的浮力,让人浮在水面上不会下沉。 虽然面对波涛滚滚的长江,这个优势有点微不足道,但是却令虞翻等人对这些藤甲浮想联翩,认为这藤甲在水战方面还会有其他妙用。当然这有待开发。 张济手下原本的西凉军队则被太史慈带回长安,准备交给张绣和贾诩,以便增强张绣和贾诩的实力。 对于太史慈来说,徐州战事已经结束,未来争夺天下的首要目标乃在汉中和益州身上,张绣大军和田丰大军的力量必须要得到加强才行,就现阶段来看,张绣的军队先是一个数量问题,当然在训练方面也需要加强。 除此之外,从袁术手中投降过来的纪灵大军、陈兰大军、雷薄大军则被太史慈分派给了张济和李严两人,为的是增强实力。 至于桓范,本来是要求和太史慈一同回长安的,但是太史慈却认为桓范应当多历练一番,于是便把桓范交付给了魏延,要魏延带桓范到李严处,把诸葛亮那小子替换出来。 而崭露头角的陆逊则理所当然地跟随张济回到豫州,毕竟豫州乃是太史慈所有控制的州郡之中最落后地方,今后定要好好改革发展一番才好。 与太史慈同行的还有在徐州战役中大放异彩的青州工程部队,鲁肃大军。 太史慈带鲁肃大军回长安其中的用意当然是不言而喻,自然是为了攻打益州和汉中之用。 在布置过一起之后,太史慈便开始命令各地的军用物资根据需要进行调配。 先是青州方面,调来了大量的水军训练用的军用物资,至于虞翻训练水军的地方并不是长江,而是在白马湖,那里水域宽广,而且地形复杂,适合于虞翻训练。 随后,青州的大发明家还派来了大量新培养出来的技术人才到长江地区进行了必要的测试,针对长江的特点进行技术革新,希望可以制造出来水战利器,以便日后青州军与江东开战之用。 在此期间,青州、冀州、兖州三地的军工厂全面开动,开始生产新式铠甲,以便应用于未来的战争。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发生的事情,在此之前,太史慈带着鲁肃大军、张济的西凉大军从江东出发,与虞翻和徐庶洒泪而别,在一路西行,然后直奔长安。 在到达汝南之后,张济和陆逊以及孙观、陈兰、雷薄等人停留下来,继续自己在豫州的使命。不久之后,魏延、桓范以及纪灵大军再和太史次分别回到南阳;随后,徐晃和高顺大军也向太史慈告别,向西北进发,回到并州。 太史慈虽然眼见自己的这些好友和属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却没有半点伤感,相反却满心欢喜,因为只有太史慈自己才知道,他们这群人正在实现一个改变历史的奇迹,那就是不但在改朝换代,而且还会避免中国一场数百年的大分裂。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想象得出来一个改变了农耕性质的中国在经过稳定发展和对外殖民之后会变成一个怎样强盛的帝国。 只要一想到这些,太史慈又怎么能不欢欣鼓舞? 又过了不长时间,接到太史慈命令的诸葛亮也赶来与太史慈会合,太史慈自然十分欢喜,鲁肃则更加高兴,居然和诸葛亮经常彻夜长谈,弄得太史慈哭笑不得,不过太史慈却知道,这是顶尖谋士们取得进步的最好途径,这两个天纵之才在一起经过切磋,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经过漫长的跋涉,太史慈一行人风尘仆仆来到了潼关之外,在进入潼关之后,一路向西,穿过华阴和渭南,便来到了长安。 太史慈还未进到长安,便远远看见长安城的东门大开,无数长安城的百姓和文武官员出来迎接,那场面的壮大颇有点叫太史慈不知所措,更多的则是感动。 管宁、田丰、许子将、陈群、张紘、高堂隆、诸葛瑾、于禁、徐盛、王基等青州方面的嫡系齐齐出来相迎,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在这一段时间之内投向青州一方的长安地区的权贵人物。 太史慈大笑着下马和众人相见,又把鲁肃和诸葛亮两人拉了过来,和众人见面,青州方面的那帮人还不算什么,但是那些朝中权贵对这两人可是如雷贯耳之极,于是争相上前结交攀谈,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随后,太史慈便随众文武在长安军民的夹道欢迎声中缓缓进到长安城中,去面见汉献帝。 此时的汉献帝已经完全形同虚设,在知道太史慈归来之后只是照常在大殿中款待太史慈,而且还把那些文武百官挡在了外面,只是把青州方面的人叫了进来。 太史慈当然觉得不妥,不过见管宁等人安之若素,便也安下心来。现在长安城内外根本就是自己的天下,自己担心什么?即便是在宫中,不说禁卫的身份一个个都十分可靠,还有史阿在,自己又担心什么呢? 待见到汉献帝后,太史慈也彻底的放心了,今日今时的汉献帝已经完全没有了皇帝的架子,见到太史慈之后十分亲切,不谈军国大事,只和太史慈谈论家常,更告诉太史慈他现在正在学习新“五德终始说”,并且喜欢上了养花,还把心得滔滔不绝的告诉了太史慈,大有摆龙门阵的架势。 太史慈看看汉献帝,最后发现汉献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放弃了对于权力的争斗,一时之间,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汉献帝以这种态度结束了自己皇帝的生涯。实在是太史慈所想不到的。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算是完成了对汉灵帝的使命,保住了汉献帝的性命。 在这种家庭聚会的氛围中,众人与汉献帝连连举杯,在觥筹交错中,不少人喝的大醉,然后才和汉献帝辞行。 看着汉献帝轻松地哼着小曲回自己的后宫,太史慈突然觉得汉献帝真的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幸福。 月明星稀,太史慈一行人徜徉于长安城的晚市中。 自从太史慈入主长安城以来,长安城日渐繁华,就比如眼前,已经很晚,却万家灯火,一片辉煌。 恰好经过群玉阁,太史慈看看依然热闹非凡的群玉阁,心中突然一阵如梦如幻的感觉,在两年多前,自己还在和很多的政治敌人斗生斗死,而这群玉阁就是最好的见证。 来燕儿和王图就是在这里被自己发现的,秦庆童和云英也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就是他们,决定了很多人的生生死死。 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和他们同时消失的还有自己的那些努力。 突然间,太史慈涌来了一阵酒醉后的莫名其妙的伤感,自己的确是成功了,但是这成功给他带来的是一种快乐之后的茫然。 不由得,想起了后世大学者王国维用辛弃疾的名句形容的人生境界,轻声吟唱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从太史慈身边经过,太史慈的吟诵之声令马车之中的人闻声惊讶地“咦”了一声,随即停下马车,一挑车帘,声音却先传了出来:“好诗!” 太史慈原本在自我缅怀,在听见这人的声音后,先是身躯一震,旋即看向那马车。 来人却是才动海内、艳盖八方的蔡文姬! 两人四目相对,一种火热同时燃烧在了两人的心头,点亮了两人的双眼。 恋爱中的女人特别美丽,尤其是和情郎不期而遇的时候。 故此,周围的人一见蔡文姬都看傻了。 蔡文姬却理都未理别人,只是轻声道:“敢问子义兄,何人在灯火阑珊处?” 太史慈微一错愕,大笑着掉下马来,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钻进了马车,在有点害羞的蔡文姬的耳边低声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蔡文姬猛地转头,一双美目直视太史慈,心中的爱意滔天巨浪般翻起,再不做半点伪装。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 第八章 难题(上) 第八章难题(上) 好半晌,蔡文姬才深吸了一口气道:“子义兄终于回来了,叫我好生挂念。” 太史慈心中涌起无限柔情,借助透过轻薄车帘的点点灯火光,仔细地端详自己的心上人,心醉神秘道:“见到我回来欢喜吗?” 蔡文姬轻点玉首,神情中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娇柔。 太史慈见她那清纯无比的面孔,再也忍不住,伸出双手把蔡文姬的双手拿捏到自己的双手中,轻轻揉捏。 蔡文姬娇躯一颤,不过却没有抽回自己的双手,只是红着脸接受着太史慈的温存。 太史慈的心中没有半点色欲的味道,只是把蔡文姬的尖尖十指放到自己的下巴处,用自己长出来的微微胡须轻轻磨擦。 蔡文姬的脸更红了,但是那神情中却没有半点慌张,相反还有坚定的坦然。 太史慈感受着对方的绵绵情意,想起两人一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轻声道:“琰儿,我们成亲好吗?” 蔡文姬闻言马上抬起了头,双眼中一片惊喜的神光在闪动,自然是完全同意。 太史慈见到蔡文姬的样子,立时心醉神迷道:“琰儿,我明天便到蔡邕大人那里提亲去……” 蔡文姬闻言却神色一黯,轻叹一声道:“子义兄不说我几乎忘却了,现在你我实在不易谈论婚嫁的事情。” 太史慈闻言心中打了个突兀,有点诧异道:“琰儿,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蔡文姬却轻叹道:“子义兄应当明白身为蔡邕女儿的苦衷。” 太史慈闻言一楞,旋即明白过来,不由得有点为难。 蔡邕这老头和别的文人不同,这人最可爱的地方在于他的真诚和直言,只要是他想要说的话,没有人可以阻拦住蔡邕。 不过这也是他最惹人嫉恨和让人头痛的地方,就比如说现在,太史慈就很头痛。 这个蔡邕乃是大汉的真正忠臣,和王子服等人颇不一样,王子服和王允等人不过是一心想把政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根本就是置朝政于不顾。 纵观今日天下之局势,若是汉室还有可为,那就必须要找一个强力诸侯辅佐汉献帝,因此,蔡邕并不反对权臣权倾朝野,实际上整个东汉历史都是权臣党政的局面。 蔡邕仅仅是希望权臣能够恪守臣道,不能欺君罔上,故此,蔡邕一直对太史慈寄以厚望,毕竟太史慈乃是创建新“五德终始说”的绝顶人物,蔡邕对太史慈一直支持汉献帝和光耀汉室的主张十分赞同。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太史慈已经是权倾朝野的最大的诸侯,现在在长安,哪怕是百姓都知道太史慈才是真正的发号施令者,汉室的尊严早已经扫地。 而促成这一切的人恰恰是太史慈,虽然太史慈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汉献帝考虑,但是事实上实际的效果是汉献帝失去了当皇帝的威望和最后一点点的权力。 若是说蔡邕不多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那便是自欺欺人了。可惜蔡邕对这件事情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在表面上看来太史慈的所作所为都是正大光明的,蔡邕根本无法挑剔指摘太史慈分毫。若是说蔡邕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制约太史慈的话,那就应该是太史慈和蔡文姬的婚事了。在这时代的世家大族家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效力还是很大的。 虽然太史慈在青州实行了恋爱自由和婚姻自由的主张,并且还拿出《诗经》里面的爱情篇章作为自己的政策的来源。但是长安不同于青州军,习惯性的思维和势力还有很多,而且在这里青州的法律还没有完全替代大汉的律条,故此太史慈必须要顾忌蔡邕的意见。 现在不问可知,蔡邕一定会拿太史慈和蔡文姬的婚事作为要求,迫使太史慈还政于汉献帝。 这件事情只要一想想,就会让人觉得头痛。 外面依然是一片车水马龙之声,车内却是一片沉默,两人都不说话。 良久,想不出办法来的太史慈才叹了一口气道:“琰儿,这件事情看来我们只能在换一换了,不过你相信我,我自然有解决的办法。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的。” 蔡文姬信服的点了点头。 太史慈心中却闪过诸葛亮等人的形象,心说这件事情还得回去好好问问他们才好。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太史慈知道蔡文姬到家了,心中立刻生出不舍,蔡文姬的双眼中也是一片恋恋之色,对太史慈轻声道:“子义兄请放心,琰儿虽然天性散淡,但是对于生命中真正美好的东西却绝对不会放手,子义兄让琰儿明白了很多生活的真谛,琰儿会等下去的,哪怕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天。” 太史慈闻言心中感动,轻抱了蔡文姬一下,便松开蔡文姬走出了马车,割断了蔡文姬那双充满情火的炽热眼神。 看着蔡文姬的车驾缓缓地进到府邸之中,太史慈心中轻叹:人生是不是就是如此,好事多磨? 这时,管宁从后面走了上来,看着太史慈有点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深明政治奥妙的不世出的政治家善解人意道:“主上,欲速则不达!” 太史慈闻言一震,回头看向管宁,点了点头,便转身上马,回府而去。 太史慈回到司空府的时候又是一片热闹,只见司空府门前一片张灯结彩,太史慈还未下马,便已经看见自己的娇妻们向自己连哭带笑的跑了过来。 太史慈心中也被思念折磨了良久,见到自己的妻子连忙翻身下马,张开怀抱,迎向自己的娇妻们。 第一个先投入到太史慈怀抱中的人便是刘璇,这妮子也是太史慈三位娇妻中感情最外露的一位,故此霸着太史慈的肩膀一阵带笑的啜泣,弄得太史慈的肩膀上的衣服部分湿了不少。 太史慈轻声安慰,刘璇这才渐渐好了,发现自己的失态自然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去。 孔悦则比较含蓄,看见太史慈的时候双目闪亮,一面搂住刘璇的肩膀安慰刘璇,一面看向太史慈道:“我就说了夫君去徐州定然马到成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刘璇却抬起头来,对孔悦刮脸道:“孔悦姐姐就会说别人,夫君出征在外,最担心的人就是你了,还说什么‘曹孟德乃是不世枭雄,和主上以往的对手完全不同,否则也不会在长安想出这般毒辣的计策来’,还夜夜难眠,难道不是孔悦姐姐做的事情吗?” 一席话说的孔悦的脸红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打刘璇却又不舍得。 太史慈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刘璇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太史慈一眼,太史慈笑得更加厉害起来,转过头去看向一直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向自己的貂蝉,心中涌起无限柔情,轻声道:“秀儿又是怎么说?” 貂蝉却把此时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的太史享放在地面上,任那小家伙兴奋地跌跌撞撞地跑向太史慈,看着太史慈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抱在怀中,用胡子青茬去扎那小家伙,弄得小家伙一个劲儿向后躲,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貂蝉看着小家伙伸出双手抱住太史慈的大脸,一个劲儿地把太史慈的大脸推向一边,才微笑道:“我对两位姐姐说,夫君到哪里去,我们便到哪里去。只要有夫君在,哪里都是温暖的家。” 太史慈闻言一怔,心中感动非常,自然听得出来貂蝉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意味。 此时徐盛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这小子在汉献帝那里喝了不少的青州美酒,故此有点醺醺然,此时醉态可掬道:“主上,还有几位夫人,要和主上同生共死的人可并不仅仅是几位夫人,我们也要去。” 陈群看着徐盛那副样子,都有点不好意思道:“文响兄,主上一家人在那里互诉衷肠,你在哪里差互什么?” 徐盛这时候反倒有点清醒了,一拍自己的脑袋,连声道:“是极是极,主上房里人多,实在太挤了,我出去,我出去。” 众人闻言无不爆笑,人人指着徐盛笑骂。 太史慈更是忍不住上前一锤徐盛的肩膀,而刘璇等人登时对徐盛报以粉拳,自然是为了教训他的口不择言。 徐盛连忙认错。 在一片笑骂声中,众人这才进了司空府,才一进大厅,却见一女在大厅中的位置上盈盈站起,太史慈看去,却原来是多时不见的尹氏。 只见此时的尹氏一身粗布衣裳,洗尽铅华,不施半点脂粉,乌黑闪亮的秀发高高束起,用一枝木簪在头顶结了个发髻,予人素淡清爽的感觉,再没有半点当日的浓妆艳抹,反更显得清丽秀逸。 太史慈看见尹氏不由得有点尴尬,虽然自己在不久前还把她反过来利用,更差点和她发生了肌肤之亲,但是现在双方连敌人都算不上,故此太史慈不由得对自己往日的不择手段有点不好意思,当下点头道:“原来是尹夫人,好久不见。” 尹氏看见太史慈,好似和太史慈只见从不曾发生半点关系道:“司空大人,妾身此来就是希望问问司空大人,孟德他还好吧?” 太史慈肃容点头道:“好,非常之好。” 尹氏闻言点头道:“那便好。”言罢居然转身离去,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 管宁叹了一口气对太史慈道:“主上,自从尹夫人放弃了政治争斗之后便不再问世事,同时也对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是不闻不问。” 太史慈点头道:“这就是好事情。” 口中说着尹氏,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冀州的张夫人,心道两女的命运何其的相似,但是张夫人却打拼过来,还拥有了自己的幸福,至少知道了自己爱的人是谁,可是尹氏却没有这么幸运了,要选择回去跟随曹操,就会伤害何琳,现在在司空府尹氏只能以这种近乎于守活寡的方式来怀念曹操,哪怕只有一点消息都要过来询问。 可惜自己却没有办法帮助尹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尹氏的生命和心灵走向枯萎。 也许,自己将来把曹操抓来要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会令尹氏开心? 不过要想让失败的曹操活下去,似乎是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太史慈摇头苦笑。 众人却对尹氏并不在意,而是在太史慈的招呼下纷纷坐了下来。 太史慈看向管宁,微笑道:“幼安兄,这一段长安的事情辛苦你了,我今次回长安,感觉到虽然在战乱之际,长安却比以往繁华了好多,实在是意料之外呢。” 管宁微微一笑道:“主上过奖了,万事开头难,其实我们做每一件事情只要开了一个好头,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坚持下去,使之形成习惯,这么一来,没有什么事情会不成功。主上在离开长安前,长安早已经是稳定繁华,我们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幼安兄你太过谦虚了。” 田丰这只重实际的人却在一旁道:“主上,现在广陵地区已经到了我们的手中,我们下一步是否应该攻打汉中和益州了?”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不过我们还要寻找攻打汉中和益州的借口才行。而且现在我们正在和汉中益州做生意,若是不从他们身上狠狠的捞上一笔的话,又怎么对得起幼安兄的一番上费苦心呢?” 田丰肃容道:“这个自然,其实我们要想对益州和汉中下手的话很容易,只要把马腾的女儿的身份一曝光,立时就可以欺君之罪的借口对汉中和益州下手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问题是我们现在如何令马腾的女儿自动自愿的暴露身份,要知道我们现在并没有切实可靠的证据马腾女儿的身份。” 徐盛好奇道:“主上,我们不是有巫祀神女吗?对了,于吉不是也在我们手里吗?只要他们出来作证的话,马腾的女儿还不马上暴露身份?” 王基却在一旁摇头道:“文响将军,人家可以说是我们栽赃的,莫忘记,巫祀神女是我们的人,于吉更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徐盛张口结舌。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还是王基你说得对,拿贼拿赃,捉奸捉双,单靠我们的一面之词是不会起作用的。” 诸葛亮闻言一对眼睛亮了起来,赞叹道:“主上好形象的比喻,正是如此,不过我们不用担心,马腾的女儿负有使命,她是不会甘于寂寞的。” 陈群却叹了一口气道:“是吗?我倒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圣上现在诸事不管,根本无心朝政,就算是马腾的女儿想要干政都没有机会。” 诸葛亮微笑道:“恰恰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抓住这妖女的把柄。” 众人有点莫名其妙,管宁却拍手叫妙,太史慈也明白过来,赞叹道:“原来如此,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是这个道理。” 众人听了太史慈的比喻也马上明白过来。 不过太史慈却在心烦蔡邕的事情,于是便把蔡邕的事情说了出来,希望众人能够群策群力,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众人闻言眉头大皱,知道这事情很棘手。 徐盛搔着脑袋道:“这个蔡邕老头,不会这么不给主上面子吧,真是死脑筋。”抬起头来看见太史慈正瞪了自己一眼,立时吓得脖子一缩,不再说话。 诸葛瑾眯起眼睛道;“这事情我虽然不懂,不过我们似乎可以利用管宁先生等人的身份来劝慰蔡邕先生,说不准能行得通。” 众人点头,一直不说话的张紘大摇其头道:“此事万万不可,蔡邕先生我知道,这人可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否则就不会和王允的关系闹得那么僵了。” 太史慈苦笑道:“这一点我是深有同感,只要他老人家愿意,有人现在说他支持声名狼藉的曹孟德我都相信。” 众人也跟着苦笑起来。 管宁看看宛若神仙中人的许子将,只见此老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显然是拿蔡邕没有办法。 现在的问题就出在太史慈未来的身份上,几乎可以肯定,太史慈将来是要改朝换代的,汉献帝只有退位让贤。 可是这么一来,恰恰是蔡邕最生气的事情,弄不好到时候都有可能来找太史慈拼命。 问题是太史慈不可能因为蔡邕的意见就放弃自己的大业,现在事情正沿着太史慈预定的轨道前进,没有人可以改变分毫,蔡邕若是出来阻挡,那就是太史慈大业的绊脚石,太史慈必须要一脚踢开。 到那时,太史慈和蔡文姬的事情怎么办?难道眼看着一段大好姻缘就这般毁于一旦吗? 诸葛亮看着许子将,突地眼前一亮,哈哈一笑道:“我有办法了!” 众人精神大振,看向诸葛亮。 ------------ 第八章 难题(下) 第八章难题(下) 诸葛亮嘻嘻一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还要靠许子将先生帮忙才行。” 许子将闻言哑然失笑道:“若是老夫能够帮得上忙,当然义不容辞,问题是若是说到为当今人物点评,老夫自然是当行本色,但若是说到当这月下老人,老夫可就是无能为力了。” 诸葛亮看着许子将,好像要看穿许子将的头脑、要搞明白为何许子将能够一眼便可品评人物一般,恭敬道:“我记得许子将先生曾经为为主上做过品评,我以为,许子将先生的品评也应该是浮出水面的时候了。” 众人闻言为之一愕,关于太史慈的评语,即便是在青州的决策层也并非是人人都知道,就像在现场,陈群等人便不知晓,诸葛亮是因为表现优越所以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当时在临淄的时候太史慈的力量还很弱小,那时知道这件事情并且今天在场的人只有徐盛和管宁两人。 许子将闻言不由得呵呵大笑道:“若是你这小子不说,老夫几乎要忘却了。” 鲁肃和田丰也是超级谋士,而且也是知道这评语的两人,当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鲁肃一拍手道:“这个主意的确不错!若是许子将先生把对主上的评语解释一番,我就不相信蔡邕大人还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陈群却先皱眉道:“敢问主上,当年许子将先生为主上下的评语是什么?” 徐盛抢着把评语告诉了陈群,不知道的人这才释然。 满脸严肃、现在掌管天下刑法的高堂隆闻言讶然道:“原来如此,当年我在临淄的时候还在想子将先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原来竟是评价主上的。” 张紘和高堂隆最好,两人一直无话不说,闻言大奇道:“老高,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有问你,为何当年你去拜见主上却没有留下来,反而是马钧那不识时务的小子留了下来。” 高堂隆不好意思道:“当年我是自视甚高,误认为天下学问无外乎胸中之学和书中之学,又觉得主上乃是一介武夫出身,自然和主上失诸交臂。” 徐盛忍不住道:“何止是失诸交臂,还吹胡子瞪眼睛呢!还是咱们貌似忠厚的马钧先生有点眼光,对咱们主上忠心不二,还落得一房娇妻。可叹高先生,居然要等到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横空出世,才为之心动,现在还变成了马钧先生面前的小字辈,真是世事无常啊。”一边说,还一边做着连连叹息的表情。 众人见徐盛的模样无不哈哈大笑,觉得有趣。 太史慈知道高堂隆脸皮子薄,生怕高堂隆心里会不自在,连忙瞪眼看向徐盛,要他向高堂隆赔礼道歉,徐盛连忙向前。 徐盛一番话弄得一项不苟言笑的高堂隆有点恼羞成怒,又看看众人哈哈大笑的样子,也知道徐盛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便阻止徐盛向自己赔礼道歉,也忍不住笑道:“文响将军,你这人只看见马钧那小子痛快地答应主上的邀请,却忘记马钧答应邀请的原因,若不是步飞烟那小妮子,马钧那小子又怎会痛快地答应?我看目光长远是假,重色轻友才是真。” 陈群却在一旁恰到好处的补了一句道:“怪不得文响会一个劲儿的为马钧先生标榜呢,原来是同辈众人。” 众人闻言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徐盛却张大嘴巴,形象怪异地站在那里,那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诸葛亮看着众人在那里放情欢笑,心知这是大战之后必然的放松,和曹操的这场明争暗斗表面上看似乎只在徐州打了几场波澜不惊的战斗,但是其中惊险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长达将近三年的尔虞我诈,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对于青州众人来说,自然有说不出的欢喜。 太史慈此时一摆手,笑道:“不要胡扯了,我们还是先顾眼前吧,诸葛小子的主意的确不错,但是蔡邕先生能否相信还在两说。” 诸葛亮大摇其头道:“主上不必担心,莫要忘记许子将先生的评语当年在临淄人尽皆知,并非是后来编造出来的,而且解释的意思也很固定,不由得蔡邕先生不相信。” 太史慈是关心则乱,此时闻言才反应过来,笑道:“还是你这小子说得对,我几乎忘记了。” 管宁这深谙政治之人笑道:“这个主意的确可以说服蔡邕这个顽固的老头,不过这件事情的执行必须要注重时机,不过我以为这件事情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主上的这件婚姻大事还需要缓上一缓。” 众人点头,说到底,这计策虽妙,但却是远水解不料近渴。 太史慈也知道现在只能如此。 一直保持沉默,却和蔡文姬有着良好关系的三女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到出谋划策,她们当然不行,貂蝉虽然颇有见识,但是自生下孩子之后,一幅心思全在孩子身上,自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是觉得蔡文姬若是不能嫁过门来实在是件可惜的事情。 太史慈放下心事,看向管宁,笑道:“我今次回长安,发现朝堂之上有了不少的新面孔,看来最近这一段,幼安兄搜罗了不少的人才呢。” 管宁点头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主上,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的确选拔了不少人才,其中比较出色就是耿纪、韦晃两人,虽然并非是什么天纵之才,但是做起事情来精明干练,有一种少年人所不具备的成熟老练。” 太史慈“嗯”了一声,心道这个耿纪自己倒是听说过,至于什么韦晃则完全没有印象,不过能够被管宁看中的人自然不错。 田丰却在一旁接口道:“和管宁大人不同,我却比较看好钟繇,对了,和他的弟弟钟进,尤其是钟繇,根本就是文武全才,只要好好磨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震:钟繇!管宁居然搜罗到了钟繇这个历史上曹魏集团的重臣! 坦白来讲,这个钟繇绝对是顶尖的人才,曹操曾夸奖钟繇,认为钟繇是萧何在世,陈寿也评价说锺繇“开达理干”,“诚皆一时之俊伟也。魏氏初祚,肇登三司,盛矣夫!” 这人可以说是和诸葛亮一样,乃是全能性的人才,虽然没有诸葛亮那么惊世骇俗,但是却自有其过人之处。 不过太史慈真正感兴趣的却是钟繇今后所要生的一个儿子,钟会。相比较钟繇,钟会当然更胜一筹。若是把这个钟会好好调教一番,日后定有大用。 当然,太史慈绝对不会让这个钟会变成历史上那班野心勃勃、心胸现在的人物,至少不会因为那个文坛怪物嵇康对其稍加讽刺便想办法进谗言杀掉嵇康吧,弄得《广陵散》都失传了。 同时太史慈的心中也生出了怪异绝伦的感觉,姜维的父亲投靠了自己,现在钟会的父亲也投靠了自己,不知道邓艾的父亲又在何方,是不是也要投靠自己?若是如此,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呢。 不说太史慈在那里沉思,管宁却笑着接过来道:“元皓先生不说我都忘了这小子,这个钟繇的确是个人才,不过这小子有点无赖,是个惫懒人物,还要好好的管束一番才好。” 陈群也嘻笑道:“的确如此,这小子为了拜蔡琰小姐为师,真是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弄的蔡琰小姐没有办法,最后让只能让蔡琰小姐收他为徒。”还未说完,就被身边的张紘推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陈群这才醒悟过来,看向太史慈,太史慈却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奇怪道:“钟繇拜琰儿为师?难道他要学习弹琴吗?” 管宁闻言忍不住笑道:“主上,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当丈夫的实在是不合格,居然不知道自己未来娇妻的本领,蔡琰小姐的本领何止是弹琴一道?琴棋书画,哪一样不精通?这个钟繇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书法,所以他是拜蔡邕小姐为师,学习书法。”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到原来如此,其实他不知道蔡文姬的书法在中国的历史上是很有地位的。按照史书上的记载,蔡琰的父亲蔡邕书法精通,不似人家所有,都说他是受于神人,后来传给了两个人,一个是崔瑗,一个是他的女儿蔡文姬,然后蔡文姬传给了钟繇,钟繇后来又传给了卫夫人,最后是由卫夫人传给王羲之,王羲之传给王献之。 由此可见蔡文姬书法的精妙,这个钟繇则是蔡邕书法的第二代传人。 张紘看看太史慈丝毫没有把钟繇缠住蔡文姬的事情放在心上,才放心笑道:“这个钟繇的确不大像话,前一段时间,韦晃的一个远房亲戚,通过科举考试,现在在长安城任光禄大夫,名叫韦诞的人,也是希望拜蔡文姬为师,最后千求万求,才从蔡文姬那里弄来了一本蔡邕的练笔秘录,哪象钟繇,居然死缠烂打。” 太史慈对于三国时期书法界的事情根本不大了解,故此完全插不上话,不过却觉得这个钟繇相当有趣,办事方式也有值得称道的地方,居然连蔡文姬都对其无可奈何,看来相当有手段。 一直不说话的郭淮却沉声道:“我希望主上能够把这个钟繇派到我们西北军中来,协助田丰先生和属下的工作。” 太史慈闻言看向田丰,笑道:“原来元皓早就盯上他了。” 田丰却看着管宁笑道:“这件事情还要多谢幼安先生的成全,刚才主上询问的时候,幼安先生故意不提钟繇的名字,正是希望此人为我所用。”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管宁会偏偏把钟繇的名字拉下。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既然元皓有此请求,我便把这个钟繇交给元皓了。” 田丰大喜道:“有郭淮这小子,再加上钟繇,还有仲康将军在,我定会为主上谋夺下来西北,让西北军阀死无葬身之地。” 太史慈这才想起来许褚没有来长安,哑然失笑道:“看来元皓你是把仲康留在高陵带兵了,也好,这小子一向鲁莽,但是却不缺乏才智,现在好好历练一番,将来说不准是个帅才。” 许子将微微一笑道:“仲康是我许家的福将,有这小子在,一切皆可化险为夷,若是用这小子领军之人,说不定会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呢。”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管宁又笑道:“至于说到其他人才,还有侍中侍郎薛悌、金祎以及朝歌长吴质,都是可独当一面的人物,又对我青州的政策十分推崇,假以时日,都会是朝廷的栋梁之材。” 太史慈连连点头道:“只要幼安兄可以确保他们的可靠,那就为我所用。” 管宁答应着,却又沉吟道:“其实,主上,还有一个人也是大大的人才,不过很难能令此人出山。” 太史慈此时心情大佳,微笑道:“幼安兄不妨说来听听。”心道,三顾茅庐在自己所在的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发生了,若是没有了这个成语岂非令我华夏语言失色不少?还是有自己补上为妙。 管宁和田丰了对望一眼道:“此人乃是司马家族的俊才,名叫司马懿,字仲达。” 太史慈正在喝茶,闻听此言,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司马懿?那个和诸葛亮斗生斗死却几乎难分胜负,最后又谋夺了曹魏江山的奸雄司马懿! 太史慈实在没有想到管宁向自己推荐的居然会是这小子。 管宁看着太史慈的样子,还以为太史慈也听说过他,便兴奋道:“想必主上也知道这人的名字吧,司马氏本就是当世之大姓,其先出自帝高阳之子重黎,为夏官祝融,历唐、虞、夏、商,世序其职。周朝,以夏官为司马。其后程柏休父,周宣王时,以世官克平徐方,锡以官族,因而为氏。楚汉间,司马仰为赵将,与诸侯伐秦。秦亡,立为殷王,都河内。汉以其地为郡,子孙遂以为家。自仰八世,传家至今……” 太史慈有点头痛,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司马懿,若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说,还是杀掉司马懿为妙,但是司马懿的确是个人才,若是平白无故的杀掉实在可惜,而且太史慈一向认为这时代的一切篡位者都是世家大族的垄断政治在作祟,若没有世家大族的垄断统治,中国不会在这一段时间内战乱频仍。 所以太史慈准备对钟会就采取了感化教育的策略,对其进行彻底洗脑,把它变成自己政治的忠实执行者。 可是这个司马懿却完全不同,这个小子首先给人的印象就是个野心家。无论是从史书还是从演义上看,都会给人以一种奸诈的感觉,但是到底这个司马懿是不是个天生的包藏祸心的野心家,则完全不好说。 史书上说,这个司马懿“少有奇节,聪明多大略,博学洽闻,伏膺儒教”,又说他,“常慨然有忧天下心”,这话说得实在过于模糊,从这句话出发,既可以说这小子是个忧国忧民之士,又可以说是个想要改朝换代的野心家。 在历史上,建安六年时郡中推举他为上计椽。当时曹操正任司空,听到司马懿的名声后,派人召他到府中任职。这小子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不想在曹操手下,便借口自己有风痹病,身体不能起居。曹操不信,派人夜间去刺探消息,司马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真染上风痹一般。 史书上说司马懿是看到汉朝国势衰微,所以不想在曹操手下办事。 然而史书往往是胜利者书写的,司马懿的想法到底是怎样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司马氏篡位之后并没有见到司马氏把皇帝的大位送还给刘姓,反倒是自己做皇帝做的很安稳,最后还出兵剿灭敌人,统一了中国。 像这样的人太史慈又怎会对其放心呢? 可是要他杀掉司马懿,至少要有一个杀人的理由吧,人家司马懿现在还未犯任何错误,自己总不能把这人抓来杀了吧? 历史上的曹操对着这个司马懿也有着自己这样的苦恼,因此才会对司马懿防范甚多,一直到孙权撺掇曹操称帝,被曹操识破了用心之后,司马懿才逐渐的受到重视。相对于荀彧用激烈言辞的直接刺激曹操,司马懿的建议就中听得多,他说:“汉运垂终,殿下十分天下而有其九,以服事之。权之称臣,天人之意也。虞、夏、殷、周不以谦让者,畏天知命也。”劝曹操学做周文王,称帝的事情,交给后人去做。 曹操就是因为听了他的这番话才开始逐渐信任司马懿,毕竟司马懿在为自己的子孙后代作打算。 就是因为太史慈对历史上的曹操十分崇拜,所以才会对这个司马懿研究甚深,太史慈心念电转,好生为难。没有想到自己知道了历史,处于曹操的位置,还是无法为这件事情决断。 司马懿,是杀是留? ------------ 第九章 闲谈 第九章闲谈 太史慈一面思索,一面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怎么?这个司马懿很有才华吗?这一次科举考试他的成绩如何?” 管宁苦笑道:“这个司马懿根本就没有参加这次科举考试,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成绩。” 太史慈闻听此言,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呵呵笑道:“那还有什么迟疑的?按照我们青州的规定,没有参加科举考试就不能选拔到政府中供职吗?” 管宁闻言,奇怪地看了太史慈一眼,对太史慈的态度感觉到奇怪。 太史慈的意思很简单,既然自己难以取舍,那就对司马懿放弃好了,反正按照青州的制度,只要司马懿这辈子不来参加科举考试,那就别想当官,一个平民百姓还对当今时局有什么影响呢?若是司马懿因为怀才不遇而出言不逊,那么正好给自己一个杀掉司马懿的机会,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太史慈这么做却只会令管宁等人感觉到奇怪,因为按照太史慈的性格,平日里一听说有人才,马上想尽一切办法收为己用,就像是桓范,虽然现在已经是朝廷官员,但是在还未成为朝廷官员前,太史慈就已经对桓范大加器中,要他在司空府办事了。 现在太史慈面对一个被管宁这眼光独到的不世出的大政治家倍加称赞的人居然无动于衷,未免太不符合太史慈的性格了。 田丰是个直性子的人,他的原则就是有事情就说,否则在历史上田丰就不会死在袁绍的手中了,现在看太史慈与往常的谦虚谨慎的样子不同,田丰哪里还忍得住,忍不住出言沉声道:“主上,人才是国之重宝,所谓形而上者道,形而下者器,主上的见解主张就算再出色,那也要有适当的人才来执行才可以。想我青州这许多年来之所以强盛无比,就是因为主上从善如流,礼贤下士,能够把自己的新‘五德终始说’很好的传达下去。现在我们的确控制了整个中原还有长安地区,燕赵之士亦无不以主上马首是瞻,然国难未平,南有强敌,北有贼寇,尚有世家大族居心叵测虎视眈眈,此时并非是坐享歌舞升平之时,主上万万不可骄傲自满,否则我青州将会步入袁本初的老路,想当年,若是袁本初肯听人言,又岂会有今日之死?可是现在,主上面对管宁先生再三推荐的人才置若罔闻,丝毫不放在心上,难道不是再走本初公的老路吗?” 田丰一席话说的众人微微色变,他们都知道田丰的性格直爽,但是却没有想到田丰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斥其非,教训起了太史慈,不由得为田丰担心。 其实他们都错了,太史慈毕竟是后世的人,虽然有愿望改朝换代,但是并不是真的想要成为天下至尊,太史慈只不过不相信这时代的人能够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避免中国的分裂而已,太史慈当皇帝只不过是为了立规矩而已。对待手底下的人太史慈也一直把他们当成是完成自己这个梦想的合作伙伴,皇帝的称呼在太史慈看来也只不过是个为虚名而已,故此,田丰现在说的这番话太史慈又哪里会放在心上? 太史慈闻言苦笑道:“元皓教训得是。” 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要向对方解释这个司马懿是包藏祸心,此人万不可用? 田丰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主上能够明白手下的一番苦心就好,依我看,主上可以先把这个司马懿招致身边用一段时间,看看是不是个可堪重用之才。 太史慈心叫要命,没有想到自己千躲万躲还是没有多过去,大感头痛道:“元皓说得有理,只不过我不大明白司马懿为何没有参加我们的科举考试……” 田丰截断道:“主上的意思我明白,的确,这个司马懿很有可能对于主上的政策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是当初高堂隆不是一样不理解主上吗?现在却成了主上手下的重臣,主上应当耐的下心来才对。” 太史慈此时还有什么话可好说?唯有点头受教的份儿。 这时,管宁才在一旁微笑道:“主上有所不知,这个司马懿有点怀才不遇,他本来在家乡的郡县中当一名小官吏,因为表现出众,所以便被地方上送到长安来举荐当官,但是他来长安的时候正赶上主上在长安推行科举制度,故此,他的官职就没有下来。等到科举考试的时候,他又因为自己乃是地方上推荐而来的候选官吏而没有机会报名,故此才会在处于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道这个司马懿果然有些倒霉。 管宁又对太史慈道:“后来我从现在的南阳太守杨俊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才去调查这件事情,结果发现这人才华横溢,未必在咱们诸葛小子之下呢。” 诸葛亮却被管宁的一番话调动起了兴趣,点头道:“有机会定要好好会会他。” 管宁苦笑道:“这件事情就要看主上的了,因为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司马懿得了风痹病,现在是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诸葛亮哦了一声,眼中露出笑意道:“原来如此,呵呵,这个司马懿是在装病呢,若是单从此点看,主上的确有不用他的理由,若是换成我,定要杀掉他。”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鲁肃却在一旁接道:“本人完全赞同诸葛小子的意见,看来这个司马懿的确是个危险人物。” 田丰却把脸一沉道:“你二人不得胡言乱语,教唆主上,定人罪名又怎能以莫须有作数?即便是司马懿在静观时局,那也不是他的错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灭人形体算什么本领?要人心服口服才是君子所为。” 鲁肃和诸葛亮对望一眼,向田丰低头认错,毕竟田丰乃是长者,人家现在教自己以正道,当然要虚心接受。 太史慈看看两人,心知自己今天愿望难以达成,而且田丰说得本来就很有道理,即便是自己想要杀司马懿,也不急于一时,唯有笑道:“幼安兄的意思我明白了,明天我便找机会去亲自拜访这位司马懿。” 田丰这时脸上才露出了微笑。 待众人说说笑笑,互诉别情之后,早已经是深夜,太史慈与三位娇妻乃是小别胜新婚,当晚自然在床第之上极尽欢娱。 第二天,太史慈神清气爽的早早起来参加早朝,在听取了各方面官员的汇报之后,管宁等人迅速地作出决断,然后象征性的请示汉献帝同意之后。 汉献帝当然欣然同意,而且在众人对这些问题进行讨论的时候还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似乎是在尝试着学习什么。 太史慈看着汉献帝的模样,知道汉献帝现在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更放下了自己皇帝的身份,主动学以一些切实的东西,实在是难能可贵。 早朝过后,太史慈便去拜访现在藉藉无名,后世却尽人皆知的司马懿。 太史慈并未搞的那般隆重,弄得百八侍卫前呼后拥的样子,而是先回到府中换上简便服装,带着几名特种精英步行前往司马懿的住处。 跟随太史慈同行的还有诸葛亮这小子,这小子一听说太史慈去见司马懿,马上吵着要去。 太史慈却觉得有趣,觉得现在便让历史上的一对儿死敌见面的确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于是便要诸葛亮跟从。 两人在前说说笑笑,边看着长安城繁华的景象边向司马懿的住处前行。 自然而言地,两人说起了大汉王朝两代定都的问题。 诸葛亮见识超卓,自然可以侃侃而谈,对太史慈道:“长安和洛阳地理位置不同,所以王朝的命运也自不同,长安地处关中,易守难攻,观其地形便有可以号令天下的感觉。洛阳的位置虽然是我华夏的中心,但是却给人以群雄逐鹿之感,一旦有变,便再难以崛起,故此,定都应当以长安为首选。” 太史慈心中大讶,要知道诸葛亮这番言论和历史的发展吻合,在中国的历史上,秦汉唐三代的确是各方面最出类拔萃的朝代。 虽然其他地方也有适合于建都的地方,但是留给后人的评价就没有长安那般出色了。 正想着,诸葛亮叹口气道:“所以说,风水五行说并非全无道理,至少伏羲定乾坤八卦还是有很大的道理的。不过若是说到这门学问,还是青州的琅琊宫最负盛名,现在于吉身败名裂,只怕这门学问以后学习的人会越来越少了。” 太史慈看着诸葛亮,有点啼笑皆非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想要为于吉求情啊。” 诸葛亮有点不好意思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上,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自小就曾经到琅琊宫学习过,在那里学习过很多有趣而且有用的知识,比如推算天气,往往十拿九稳,实在是神奇的很。” 太史慈这才想起来历史上的诸葛亮是会推演历法和天气的,没有想到这跟早年的经历有些关系。 想到这里,太史慈摇头道:“于吉这人我是不会放的,现在留着他也不过是为了对付马腾用,至于说到五行学说,那并非没有道理,只不过我不喜欢像于吉等人那样把简单的东西弄得十分复杂,用来妖言惑众,愚弄百姓。” 诸葛亮大摇其头道:“主上这话小子可有点不大明白。”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那好,我们就拿定都的事情来说一说。” 看着一幅甘心受教模样的诸葛亮,太史慈沉声道:“说到定都对天下人影响的问题,不能简单地归结为什么‘气数’,我以为要分成两部分来说明,首先应该说明的一个问题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诸葛亮闻言浑身一震,旋即道:“主上这句话说得好,仔细想一想,上位者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可以影响天下万民。” 太史慈微笑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形容军队素质的话语,叫做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一个国家的政府不振作,难道还想让万民振作吗?” 诸葛亮用力的点了点头。 太史慈又道:“说明白这个道理,我们才可再说下一个问题,那就是定都的地域问题。我以为古语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对于人们的影响确乎至关重要,昔日孟母三迁就是这个道理,孟子长大之后也对别人说,一个人身边好人少,坏人多,那么好人再有能力也没有用处,因为大环境是肮脏的,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毕竟是少数,少数有道德的人可以自身修缮,达到道德完满,但是一般平民百姓却没有时间完成这项工作,故此,有着什么样的地域就会有着什么样的百姓,想我关中之地,壁立千仞,大河奔涌,土地广袤无际,自然就塑造了我关中之民勤劳淳朴,辉煌厚重的人文风貌;反观江南,地广人稀,野兽出没却又山青水秀,那里的居民自然生活散漫,又难以驯服,虽然民风剽悍,可是因为生活的优越富足又导致了他们难以持久;再看我青州,地处大海,四通八达,故此想象力丰富,但是却枕于空想,不切实际,虽然善于提出新奇的建议,但是却又不屑与实践。” 诸葛亮有点听傻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言论,在这之前,诸葛亮从未想过要把地域和民风联系在一起考虑。 太史慈看着诸葛亮如同鸡啄米般不断点头的模样心中好笑,心道这种知识在后世人那里自然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但是现在却是发人深省。 太史慈又道:“故此,一个上位者要把都城建立在哪里,就决定了他要接受哪里的地域特色,也就接受了哪里的文化熏陶,一旦一个上位者接受了这种文化熏陶,那么天下万民早晚也会接受这种文化熏陶,故此说,地域影响文化,文化影响上位者,上位者影响天下万民,最后才决定了天下的走向,这些事情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观气数何事?” 顿了一顿,太史慈傲然道:“不过人类并非是只能接受地域的安排,因为我们是可以改造我们的生存环境的,这也是人与禽兽的区别,无论是道德还是智慧又或者是工具,禽兽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们完全可以创造一种环境,让万民生长。故此,在那里定都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上位者给万民一个什么样子的导向!” 诸葛亮一震道:“汉光武帝本身便是《宝 书 网》之人,他定都洛阳,自己说是得火德以兴,如此说来,其实是大汉有今日之局面乃是光武帝建立大汉的时候早就注定的了。” 太史慈身躯也是一震,暗到这个诸葛亮还真是厉害,居然从自己的话语中铺捉到了一些历史的真相,除了自己,大概在这时代只有诸葛亮是唯一一个意识到东汉政治的混乱根本乃在汉光武帝身上。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看着太史慈,点了点头道:“我终于知道主上为何极力反对世家大族了;还有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原来是要在我华夏创造一种环境,可以让我华夏万民安居乐业。” 太史慈点头道:“所以说,你的‘君子养五德’才那般对我的胃口,那完全是‘君子配五德’的一种延续和升华。” 诸葛亮不好意思道:“小子当初只不过是误打误着,主上今天为小子这句话可赋予了太多新的含义了,小子受之有愧。” 太史慈心道若是说到受之有愧的话,那自己更是如此,因为新‘五德终始说’根本就是人家管宁的创建,自己不过是坐享其成。 一面想着,太史慈一面笑道:“古语说众志成城,我想就是这个道理,定都在哪里不是问题,因为真正的都城就在我们的心中,只要心中有这座都城,别说是敌人入侵了,那么哪怕是外人拿走了我们的一草一木都是对我们都城的侵犯,全民皆兵可比什么孤家寡人的穷兵黩武要强得多,什么‘兵者不祥,圣人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万民响应,那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诸葛亮身躯再震,对太史慈肃容道:“主上之言发人深醒,孟子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很多人们都认为尽善尽美,今天听过主上的这番言论,才明白原来孟子也有浅薄之时。” 太史慈呵呵一笑,拍着诸葛亮的肩膀道:“你说错了,我们都是站在这些巨人的肩膀上向前看,莫要自认为了不起。” 诸葛亮点头。 此时,司马懿的府邸遥遥在望。 ------------ 第九章 司马 第九章司马 太史慈和诸葛亮来到司马懿的住处,看着气势恢宏的住所,太史慈有点意外道:“没有想到司马懿这个没有官职的小子在长安城内居然会有如此豪宅。” 诸葛亮嘻嘻一笑道:“主上忘记了吗?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可是在长安城内供职啊,更何况司马家族本身就是财大气粗,在长安有处这样的住所不足为奇。……由此可见司马家族并没有因为主上的改革而想起他世家大族一般支离破碎,世家子弟各奔东西。” 太史慈恍然,同时又被诸葛亮的判断说得心中一凛。当下一摆手,叫手下人上去叫门,自己却在那里盘算见到司马懿之后自己要做的事情。 不多时,大门打开,一名门童出来,在问明太史慈的来意之后连忙进去通报。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出现在大门口,迎接太史慈。 太史慈看看这名男子的年龄,微笑道:“阁下是司马府上的哪一位?” 那名年轻人神情冷静,丝毫没有因为见到太史慈这位大人物而有丝毫的惊慌,淡然道:“回禀司空大人,在下乃是司马朗。”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司马仲达的哥哥。” 司马朗点头道:“原来司空大人也听说过在下的贱名,真是三生有幸。” 太史慈和诸葛亮对望一眼,有点吃惊,没有想到司马家族的人都是一副深藏不露的脾气,眼前的这个司马朗口中说是三生有幸,但是脸上没有一点欢喜的表情。显然是对太史慈知道自己的姓名毫不吃惊。仿佛太史慈根本不值得一提一般。 看得出来,司马朗对于太史慈的到来并不欢迎,甚至是抱有敌意的,而且根本就不打算让太史慈进去,故此才堵着门口不让太史慈进去。 太史慈心中有气,心道难道我太史慈是有求于你吗?若是可以不用你司马氏,那才是大大的好事呢。不过他也是城府极深之人,当下不动声色道:“本人听说司马懿得了风痹病,过来看望一下,还请司马兄在前面带路。” 司马朗看着面色平静如水的太史慈,眼中闪过深思之色,轻声道:“贱弟司马懿不过是无名之辈,何劳司空大人挂念?”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本人早就听说司马懿乃是天下少有的俊杰,早就想要和他来一番长谈,但是一向事务繁忙,也就一直拖着,只是没有想到司马懿竟然会得此恶疾,实在令人扼腕,当然要过来探望一番。” 司马朗不置可否道:“司空大人不是实行科举制度吗?按理说天下贤才应该尽为所用,像我的这般连考试都不敢参加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司空大人莫要误信人言,我兄弟二人自己事自己知,并非是向司空大人这样的伯乐可以相的中的千里马,实在不足司空大人一顾。” 太史慈和诸葛亮对望一眼,听出了对方的讽刺之意,看来对方对青州的制度和政策非议不小啊,又或者说在青州改制的过程中,司马氏受到的损失很大,司马朗现在才有此怨言,更不准备让太史慈进去去见司马懿。 太史慈闻言悠悠然道:“阁下此言差矣,天地下万事万物都没有尽善尽美的,科举制度也不过是能够更加公平的选拔人才,但是却不可能把天下英才一网打尽,很多像司马兄弟这样的高人都是不屑于这种考试的,故此,若是只迷信于科举考试制度,那么对像司马兄弟这样的贤才岂非很不公平?上天公平,所谓损有余而补不足,所以今天我太史慈才站在这里,这么说司马朗兄是否满意?” 司马朗微微一愣,实在没有想到太史慈在被自己讽刺过后居然有这样一番言之成理的说词,当下点头道:“司空大人说得有道理,但是现在贱弟司马懿已经得了风痹病,根本不能见人,司空大人见之无益。” 太史慈为之气结,没有想到这个司马朗这般难缠,现在明明是司马懿不想被自己所用,可是现在却反咬一口,弄了个自己孤陋寡闻,不知道天下大才乃是他司马懿,现在想要重用司马懿已经为时晚矣的模样。 要知道在来之前太史慈已经对司马懿生病的事情作了详细的调查,这个司马懿早不生病完不生病,偏偏要在太史慈平定长安之乱领兵出京之后才生病,这分明就是看穿了时局,知道自己此去必胜曹操。 司马懿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和自身的遭遇,当然不想在太史慈手底下做事,现在见到太史慈已经把曹操算计了,知道天下大事已经如此,当然便装起病来,为的就是让太史慈即便知道了自己的姓名也彻底死心。 司马懿这么做当然是出于对太史慈为人的了解,因为太史慈根本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而且踏司马懿虽然声名鹊起,但是却并非当今名士,现在太史慈人才济济,手下能人甚多,按照常理来说,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过优异表现的司马懿应该不会太放在心上。 但是司马懿万万想不到太史慈对他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实在过于了解了,他自认为太史慈会放过他,却没有想到他越是这样,太史慈越是生出要杀掉他的决心。 的确,现在司马懿不会当官,司马氏并不得势,但并不等于司马氏永远都会这样,日后一旦司马氏准备从政的话,他们对于太史慈苦心经营出来的新王朝的威胁依然存在。 太史慈这后来人当然明白,改革这种东西虽然可以改掉很多的弊端,但是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有的时候上位者的一个小小的决定就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而且人的思维意识是带有惯性的。 眼前的司马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现在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呢,世家大族已经越来越没有影响力,很多的世家大族子弟都从自己的家族中走出来自谋生路。按照太史慈的预想,那就是用小型家庭来代替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的大家族统治。这样,随着不分门第的通婚和自由松散的家庭结构,将会令中国在几代之后逐渐淡化家族势力,不但消灭已有的世家大族,更消灭随着经济发展将会新兴起来了世家大族。从目前看,效果还是很理想的。 但是也有像司马氏这种顽固不化的世家大族在,他们仍然准备东山再起。他们的世家子弟在这种艰难的境地下还生活在一起,这分明就是看穿了太史慈通婚制度和世家大族继承制度的用心。 也许在家业继承制上采取长子继承制并非是一种先进的做法,但是在这时代,用这种方法来对付世家大族实在是再有效不过了。 而司马氏则无疑看穿了这一点,从他们对科举制度的反对便可知道他们的态度,要知道太史慈的各项制度是相关联的,科举制度本身就是一种避免任人唯亲的制度,现在司马氏这么反对科举制度,那只能说明他们还没有认输,仍然在坚持家族利益。 若是让他们爬上高位,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司马氏的危险已经不仅仅是来源于他们世家大族的身份,更来源于他们骨子里面的那种野心。司马懿自己还未见到,眼前的司马朗便已经让人如此头痛,由此推想,整个司马家族是一个多么要不得的世家大族? 所以,现在太史慈反而想要把司马氏控制在手中,找个机会杀掉他们。若是等到日后自己不在人世的时候,这个司马氏才动手,那还真是叫人担心。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杀机大盛,转头便看向诸葛亮,诸葛亮马上会意,知道太史慈今天是志在必得,一定要把司马氏拿下,故此微微一笑道:“昔日燕昭王千金买马骨,换来了贤才无数,现在我家主上就想要学一学燕昭王,来看看这副马骨,司马朗兄以为如何?” 司马朗闻言大讶,仔细打量了诸葛亮一番,这才发现诸葛亮神光内敛,自有一番风流内秀其中,知道这个小孩子不是普通人物。 同时心中有气,因为这个小孩儿说话实在露骨,居然赤裸裸地把太史慈已经把司马懿当成死人的想法说了出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还未来得及说话,诸葛亮便微笑道:“司马朗兄勿要生气,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今天的事情告诉天下贤才,我家主上只有一个,而像司马兄弟这等高人则是数不胜数,我家主上当然希望全部为己所用,可是若是一个个去到深山老林中去查访,那只怕终我家主上一生也难以完成,不过若是有了司马懿先生这副千里马的马骨,我想那些高人自然会纷至沓来吧?” 司马朗有点失神地望着诸葛亮,当然是诸葛亮的口才令他吃惊。 诸葛亮淡然道:“将心比心,阁下的弟弟有了这等令人大叹上天不公的遭遇,那么先生一定不希望天下贤才再重蹈司马懿先生的覆辙,所谓仁者爱人,还请司马朗先生三思。” 太史慈闻言心中叫绝,司马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诸葛亮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司马氏不是制造形势爱表现对青州的科举制度不满吗?那么诸葛亮现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逼迫装病的司马懿现身。 诸葛亮的话当然言之成理,不但把司马朗强加给太史慈的罪名连打带削推了个干净,反而还把司马朗逼上了绝路。 太史慈心怀大畅,看向司马朗,想要看他怎么应对。 没有人会是诸葛武侯的对手! 正当司马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大门又开了,出来一名家丁,在司马朗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司马朗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旋即点头。那名家丁这才回去。 司马朗此时转过身来,恢复了以往的淡定,对太史慈道:“这位小兄弟言之有理,令我有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司马朗唐突了,司空大人请。” 言罢,把身子让在一旁,伸手请太史慈进府。 太史慈微微一愣,身边的诸葛亮迅速低声道:“看来还是躺在床上装风痹病的司马懿比较聪明呢。” 太史慈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微微一笑,便随司马朗进府去了。 在进府之后,太史慈和诸葛亮随着司马朗左拐右拐,便来到了一处小屋,司马朗回过身来,对太史慈淡然道:“司空大人,请进 。”言罢,头也不回,转身便走,把太史慈和诸葛亮放到了那里。 太史慈和诸葛亮面面相觑,不由得同时哑然失笑。 太史慈一推房门,两人便信步进去。 然后,他们便看见了司马懿。 这是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相貌平庸,但是却没有人会轻视他,他的细长眼睛中有一种难以用于言表达出来的阴柔之色,在目光闪动下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人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就安静地坐在那里喝茶,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安静到极点的感觉。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文雅之极的少年。 但是太史慈却从他的身上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危险。 在太史慈的手下,贾诩是个让人一眼看去便极不舒服的人,在他的身上散发着阵阵阴冷的气质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那就好像是自然界中那些有毒的动物身上五彩斑斓的花纹一般。 不过贾诩给人的这种感觉仅仅是个初步印象,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之后,反而会觉得当他的朋友不错,虽然这个人自私自利,但是却自私自利得很有气度,因为贾诩知道“皮之不存,毛将附焉”的道理,明白到底要创造出来怎样的形势才对自己最有利。 贾诩虽然自私,但是却自私的让人心服口服。 但是眼前的司马懿的阴冷明显是另外一种风格,贾诩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谋士,而司马懿则是个比曹操更胜一筹的野心家,完全没有可比性。 看着太史慈和诸葛亮进屋来了,司马懿站起身来,含笑向太史慈行礼。 太史慈和诸葛亮对望一眼,发现这个司马懿还真是有一套,居然对自己装病的事情完全不解释。 此时若是太史慈再把此事拿出来质问司马懿,那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事实上,双方心知肚明彼此之间玩的什么把戏,司马懿到底有没有病每个人心中都跟明镜一般。 诸葛亮却笑道:“司马朗兄看来是想把自家的稀世珍宝藏起来不让别人见到啊,没想到司马懿这副马骨还是千里马啊。” 司马懿看这诸葛亮着历史上的最强宿敌,对对方的夸奖还不放在心上,脸上露出微笑道:“家兄不过是敝帚自珍,这位想必便是青州最年轻有为的军师诸葛亮吧。” 诸葛亮不置可否道:“看来司马懿兄不出家门便知天下大事啊。” 司马懿淡然道:“阁下不必妄自菲薄,现在阁下名满天下,谁不知道长安大乱的时候阁下镇定自若,指挥若定,王子服等被无不束手就擒?” 诸葛亮哈哈一笑,转头看向太史慈道:“主上,看来司马先生还是关心天下大事的,我们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还请主上邀请司马先生出山,为主上办事。” 太史慈心中叫妙,但是却不打算放过司马懿,而且他也不打算放弃诸葛亮好不容易创造的威压司马懿的机会。看着司马懿微笑道:“我当然早有此打算,可惜咱们的司马懿先生得了不能动弹的风痹病,现在看来虽然司马懿先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谁知道司马懿先生会不会旧病复发呢?” 这句质问此时说出来便是顺理成章了,而且是谈笑风生,虽然暗藏杀机。 司马懿听了太史慈这故意装糊涂的话,那里会不明白太史慈的意思?苦笑道:“司空大人莫要损我了,属下的病情的确不轻,但是一听说司空大人亲自驾到来拜访小生后辈,就是再重的病也会立时痊愈的。刚才家兄在门口拜见司空大人的时候,在下并不知道,等到知道后,在下哪还敢在床上生病?” 太史慈和诸葛亮对望一眼,心中叫绝,没有想到这个司马懿连打带削,把自己装病的事情用拍马屁的方式大而化之。更在暗中埋怨太史慈的霸道。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微笑道:“如此说来,司马懿兄是准备随我回司空府了?” 司马懿站起身来淡然道:“若是司空大人亲来探望在下的病情,在下还不知进退的话,日后真不知道何处才是安身立命之地了。” 太史慈闻言哈哈大笑。 ------------ 第十章 兴盛 第十章兴盛 太史慈笑过之后看向司马懿,满面春风道:“若是如此,那么司马仲达明天便到我司空府去吧。” 司马懿看着太史慈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样子,立刻变得诚惶诚恐道:“一切听从司空大人的吩咐。” 太史慈笑吟吟地看着他,心中的杀机却有增无减:这个司马懿对自己毕恭毕敬,可是称呼起来自己的时候还在叫司空大人,摆明了和自己划清界限。 看来司马懿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用心,知道自己此来不是来找人才的,而是来找麻烦的,更知道自己今天若是不答应,日后司马家族定然麻烦不断,所以便作出委曲求全的样子,向太史慈示威,更向太史慈表明了一种态度,自己绝对不会有把柄落在太史慈的手中。 由此可见,司马懿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和太史慈等人的不足,作为坚持身份的世家大族的子弟,司马懿已经注定了会站在太史慈的对立面。 不过司马懿唯一没有料到的事情是太史慈内心的心理感受。 在他看来,当太史慈听过他的名字之后,只有来与不来两种选择,若是不来,那么司马家族就是逃过大难,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平安度日;若是太史慈到这里来的话,那事情又另当别论。 面对司马懿,太史慈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把司马懿杀掉,要么把司马懿改造掉,毕竟,两人的立场是如此的不同。 而这一点,司马懿自认为已经看穿了,故此才叫太史慈一声司空大人。在他看来,太史慈定然是一面想要杀掉自己,一面又想要用自己。故此,司马懿才有了这一声司空大人的叫法。 这声称呼看似简单,但是却是必要的稳军之计,因为按照司马懿分析出来的太史慈的心理,司马懿认为太史慈现在是内心矛盾,听了自己的称呼固然生气,但是同时也更增添了令自己心服口服的决心,定要会留下自己的性命,以表现自己的宽宏大量,准备被他司马懿完全收服,司马懿就是要让太史慈认为只有让他司马懿对自己的称呼是主上而不是司空大人才算是真正的胜利。 可惜司马懿不知道太史慈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太史慈今次来此不过是因为田丰的一番说词,自己实在是推托不过,故此才来找司马懿,而且太史慈对这司马以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掉司马懿。 现在司马懿在太史慈面前玩弄这种把戏当然会被太史慈一眼看穿,更加增加了太史慈要杀掉司马懿的决心。 站在一旁的诸葛亮心中暗叹,这个司马懿虽然是个聪明人,但是对太史慈实在太不了解了,太史慈对人真诚,对自己的手下更是没有架子,太史慈的威严绝对不是来自什么装腔作势,而是来源于文武全才的真材实料的本领。 至少诸葛亮从来没有见过太史慈会对自己的心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眼前的太史慈看上去样子实在太可怕。 只太史慈一个表情,诸葛亮便知道太史慈对司马懿的杀机越来越深刻浓重了。 只听太史慈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明天便等待司马仲达的到来。”言罢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司马懿却连留都未留,只是亲自打开房门,恭送太史慈和诸葛亮出府。 诸葛亮在一路上出奇的沉默,只是看着太史慈和司马懿在前面貌合神离地谈笑风生,心中再次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何太史慈好像在未见到司马懿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司马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还未出府,却见到司马懿的兄长司马朗迎面走来,看着三人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愣,太史慈却已经先迎了上前,微笑道:“司马朗兄,看来我太史慈还算是一付治病救人良方,这不,来到贵府上之后,司马仲达的病情立刻得到好转,现在已经庶几无病了。” 司马朗闻言立时变得哭笑不得道:“司空大人乃是神人在世,万邪不侵,我的弟弟自然是托了司空大人的福。” 太史慈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那我岂非比华佗又或者是吉平更加厉害?” 太史慈一句话立时令司马兄弟身躯一颤,这才想到司马懿装病这件事情是多么的愚蠢,现在神医华佗和毒医吉平都在长安,若是太史慈想要针对自己,那么只要把两位不世出的大医师叫来,自己立时原形毕露。 太史慈看这两人微微色变的脸色,心中好笑,知道自己这一点小小的麻痹敌人的计策还是起到了一切作用。如此一来,司马懿可能会更加认定自己现在还拿不准主意到底要怎样对待他司马懿。 太史慈看者司马朗,微笑道:“司马朗兄,司马仲达已经决定出山为我效力,不知道司马朗兄有没有意与自己的兄弟一起为国效力呢。” 司马朗闻言一楞,看向司马懿,后者连忙答道:“兄长不要看我,司空大人浓情厚意,小弟无以为报,但是生病的不是兄长,兄长作何决断还请自行决定。” 太史慈眼中寒芒一闪即逝,这个司马懿果然有一套。 太史慈的打算是司马家族的人一个都不放过,司马懿没有弱点并不等于司马朗没有弱点,若是能够把司马朗弄的司空府,说不定可以先拿司马朗先开刀,不过自己的这个企图被司马懿一眼看穿了,更当着司马朗的面叫自己为“司空大人”,的确其心可诛。 司马朗也是才智过人之辈,在听司马懿的这番话之后马上明白过来,对太史慈恭恭敬敬道:“司空大人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对于功名利禄不大感兴趣,还是固守田园的好。” 太史慈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人各有志,本人又岂会强人所难?告辞!” 说完,太史慈和诸葛亮便出了司马府。 在回司空府的路上,诸葛亮笑着对一脸阴沉的太史慈道:“主上不要郁闷,虽然没有把司马家族全都揪出来,但至少司马懿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中,主上还是不虚此行的。” 太史慈满脸的阴晴不定道:“表面上看我们似乎是大获全胜,但是司马懿还是摆了我们一道,司马懿知道自己难以逃脱过此难,所以索性把自己当成了试探我们的工具,反过来又不让司马家族其他的人也陷身其中,此人才智果然非同小可。要想找他的麻烦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 诸葛亮点了点头,完全同意太史慈的意见。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来日方长,这个司马懿我们可以慢慢收拾,也不必急于一时。”说完,又在脸上漏出微笑道:“对于这个司马懿,我们其实也不要总是提防他,这小子这般心机阴沉,想必办事自然有其过人的手段,我们在收拾他之前不妨好好用用他,让他为我办事,也未尝不是好事。” 诸葛亮微微一愕,马上反应过来,嘻嘻笑道:“原来如此,主上是想要把对付吕布的态度用在司马懿的身上。” 太史慈看着诸葛亮,微笑道:“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吕布和司马懿同样不可信任,像这种人我们只可以利用他们,却绝对不可对其深信不疑。” 诸葛亮点头道:“主上高见,实际上我们越是这样,他们两人反而越会好好办事,看看现在的吕布就可知道主上策略的高明,吕布现在在北地镇守边疆是多么的尽心竭力啊。” 太史慈冷然道:“司马懿应该知道我对他并不信任,他应该明白若是想要在我太史慈面前好好的活下去那就要费尽心思好好出谋划策。” 诸葛亮闻言脸上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太史慈看向远方,心中却想道:不管怎么样,天下大事已定,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统一天下的大事,一个小小的司马懿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天,司马懿便早早来到司空府,听后太史慈的调遣。开始了他谨小慎微的生活。 果然如同太史慈所料,司马懿在日后的工作中兢兢业业,生怕越雷池一步,赢得了太史慈手下不少人的赞誉。 太史慈表面上当然越来越信任司马懿,但是却无时无刻不再找机会想要杀掉这个司马懿。 至于司马懿的为人,田丰、管宁、鲁肃等智计过人之辈在经过冷眼旁观之后也发现这人和太史慈以往收罗到的人才完全不同,这是个眼中只有家族利益的世家大族子弟。 太史慈想要杀掉司马懿的念头渐渐赢得了他们的认同。而这,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而司马家族果然谨小慎微,除了司马懿之外,只有司马防还在太史慈处供职。这父子两人是一般无二的脾气,言语行动丝毫不见差池。 时光荏苒,过得飞快。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在这一年中,青州、兖州、冀州继续巩固改革成果,青州的后继政策开始相继在三州铺开。 这三座大州本来人口众多,在历史上是因为战乱频仍才会民生凋敝的,不说别的,人口数量便和太史慈现在控制的三州不可同日而语。 三州之中,兖州的人口数量最少,但是现在已经突破百万,青州的人口则已经达到了将近二百万的水平。在三座大州之中,每一天都有新生的婴儿呱呱坠地,这意味着更大的消费群体和生产群体的产生。 幽州的新城已经建立的初具规模,黄巾军、甄氏家族的族兵、幽州的原有居民加在一块也已经达到了八十万之多,他们现在在幽州已经安居乐业,不必再过那种朝不保夕又或者是受人奴役的生活。 通过闵柔的不懈努力,边疆的各个弱小民族的很多部落都和青州建立了良好的关系,青州向他们提供相对于他们而言十分先进的生产技术,而这些部落则成为青州军监视外地的哨所。 赵云、张郃、高览等人四面出击,和鲜卑不断地作战,一步一步地向外开拓疆土,而赵云的大名开始真正的在华夏大地传唱开来,成为了和太史慈比肩的青州战神。 徐州初定,百废俱兴,但是张昭自然有他的手段,没用多长时间,徐州便已经稳定下来。 至于说到徐州本土的世家大族,现在赵氏家族和曹氏家族已经败落,而糜氏家族则被完全地拉到了青州一面,就剩下一个陈氏家族,陈登也是识时务的人,最后无奈地接受了青州的政策。 至此,最为顽固保守的徐州地方势力冰消瓦解,走进了历史的尘封中。 由于和曹操战争的结束,虽然曹操现在已经身败名裂,但是青州商人并没有停止和江东的贸易往来。 最后,虞翻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和隔江而望的曹操军守将曹仁达成了一项协议,在大江上建立大型的交易市场,交易的场所当然是在大船上,双方交易,两面的军队互不干预,秋毫无犯。 虞翻的主意争得了曹操的同意,于是徐州南部的广陵开始繁荣起来,大量的商人集中在了这里。 这一点令荆州的孙策看上去十分眼红,前一段时间太史慈与曹操开战,孙策奔袭南阳,自然是希望找到青州军绕道攻蜀的证据,谁知道是自摆乌龙,驻军在南阳的青州军李严大军处在的意义乃是保护青州商人。 现在因为自己的军事行动,李严大军在南阳闭门不出,而青州商人更是纷纷撤离荆州北部,虽然有的商人因为协议必须和荆州继续有生意往来,但是其他的闲散小商人则不再买荆州的帐,开始转向江东又或者是汉中。 看着江东和汉中日渐繁荣的经济,令孙策十分郁闷,不过这件事情又怨不得别人,惟有把火憋到心里,当然更没有办法抱怨曹操,现在的他想要和曹操缓和关系还来不及呢。 在曹操回到江东不久,曹操便使出了雷霆手段,把江东世家大族中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一个个的揪了出来,恩威并举,弄得江东无人不对曹操服服帖帖,很多孙策派到江东的探子更是一个个被找了出来处以极刑,令孙策很没有面子。 不说孙策,只说太史慈方面的事情,张济所控制的豫州可以说是太史慈所有控制地方中最为落后的地方,现在改革也才刚刚起步,但是因为消灭世家大族比较彻底,而且百姓通过多年的起义自觉性比较强,再加上有雷薄陈兰这等豫州本土的出色人物,还有其他州郡改革的现成范例以及陆逊这等出色的人物,故此张济在豫州的改革反而进行的最为迅速。 司州的情况和豫州大体相近,但是最大的问题是人口稀少,不过很多的无主耕地的产生也进一步破坏了世家大族的经济垄断地位。 说到并州,则和幽州的情况比较相像,尤其是在高顺大军加入之后,羌胡人和鲜卑人更是倒了大霉,每一天都像是在噩梦中度过一般。 徐晃的勇不可当、高顺的无坚不摧、郭嘉的变幻莫测,三者的威力加在一起所产生的效果实在惊人。 并州的世家大族则在王氏家族和郭氏家族的带领下全力支持兵州政府的各项政策,可以说并州虽然战乱不断,但是形势却是蒸蒸日上。 现在唯一令郭嘉比较头痛的事情是由于青州军展现了过于强大的实力,导致了一向野心勃勃的于伏罗变得越来越老实,这令太史慈交给郭嘉的沉积除掉于伏罗的任务开始无限期拖延。 长安地区乃是太史慈现在最为看重的地方,毕竟长安地区不但关系到太史慈统一天下的第一步,更是太史慈看中的对外贸易的重要通道,故此长安的面貌可以说一日千里。 这也是太史慈和东汉政府的不同,东汉政府软弱无力,故此在对外关系上一味的屈服,长安这古代丝绸之路的起点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而太史慈则不同,在他看来和平不是改变都城和谦让就可以换来的,真正的和平是靠自身的强大换来的。 故此太史慈要恢复长安的繁荣。 太史慈当然不会兴建什么奢侈的宫殿,而是脚踏实地地把大量的金钱用在了兴建各项对民生大有裨益的事业上,因此赢得了长安地区百姓的交口称赞。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记起汉献帝,每个人都在对太史慈歌功颂德。 至于和汉中与益州的生意,太史慈也是做得顺风顺水,苏双和张世平两人已经打开了蜀道,大批的商品在这里进入或涌出,每一天的交易量都十分的惊人。 而益州因为世家大族把持土地而产生的的大量的无地劳动力则纷纷进入长安,然后奔赴北方各地,变成了出外务工的农民工。、 如此一来,不但打破了益州世家大族的垄断经济,更打乱了宗族制度对劳动力的束缚。 而这,正是太史慈最希望看到的。 天下,真的不一样起来。 ------------ 第十一章 过年(上) 第十一章过年(上) 随着全国经济形式的改变,太史慈所控制的北方大地百姓的精神面貌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青州作为天底下最富裕的地方,故此在方方面面都受到了其他地方的模仿。 青州人原本想象力极为丰富,只不过自古以来便没有脚踏实地的作风,但是在太史慈的影响下,青州人学会是实事求是,更懂得了实践的重要性,务实而又有长远目光成为了青州人共有的办事作风,这一点对当今天下百姓有着深远的影响。 而在这其中,堪称典范的便是青州的五德院,这里没有夸夸其谈的学生,只有勇于实践的学者。在这里最流行的话语就是:“不要给我讲那么多的废话,先把你说的话变成实际在来说服我吧。” 这里没有权威,但是又到处是权威,越是到高年级,越是分辨不出来老师和学生的区别,因为彼此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在这里,任何人都感觉到知识的浩如烟海,技术的精益求精。 这里人才辈出,能够被大家公认的人才身份地位自然不同,尤其是那些学习科学技术的人才,再也不会受到歧视,相反还会随着种种发明而赢得社会广泛的尊重,更在青州制定的世界上最原始的专利法保护下得到丰厚的回报。 名望和地位的诱惑是任何一个在得到基本温饱之后想要得到进一步发展的人所不能抵抗的。故此,青州所辐射给天下的学术已经不再是读四书五经那么简单,而是天下万事万物都被纳入了学问之中。 正因为这这个原因,社会上原本的身份地位的尊卑之论被彻底地打破了。 现在在太史慈所控制的很多地方,越来越多的百姓认识到分得出上下的只有职责不同,至于说到哪个阶层更高一些则完全说不上来。 在太史慈控制的地方,大家最承认的就是实力,只要你肯动脑又勤奋,大家都会尊重你,相反不办实事的官僚则被通过各地百姓的反应在官吏检查机关的审核下被一一拿下。 当官,不再是个清闲差事,虽然得到的俸禄比值原来要优厚得多,但是却不再是混日子的地方。 而这些青州种种的新气象则在青州的说书艺人的传播之下传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在生动形象的描述下,百姓的素质在不断地潜移默化地提高。 由于战乱的停止,青州是训练了许多时候的表演团体开始到各地演出,也起到了非比寻常的作用。 管宁则按照太史慈的意图在长安创办了世界上第一份报纸:《长安望》。 这份报纸在太史慈的指导下立刻显现出了成熟,语言的生动准确,内容的翔实都是吸引读者的地方,而且还根据不同的内容而分成不同的版面。 这份报纸当然反映的是太史慈一方的思想,故此权威性不容置疑。 这件事情如果放在以前,那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但是现在则完全不同,随着在各地因为科举制度而导致的读书人越来越多的情况,现在能够看得懂报纸的人并不在少数。 而且,经过技术的改造,纸张的出产数量和原来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而活字印刷术的采用彻底解决了报纸大批量生产的问题。 当然,在古代办报纸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交通的不便利,虽然在青州的主持之下,现在北方的道路已经非常便利,但是仍然有时间上的延误,故此,管宁采取的是对外半月刊的形式,当然在长安地区内部则完全是日报的形式了。 报纸,的确是个具有魔力的东西,因为他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百姓的愚昧无知,使得百姓不再斤斤计较于自己的生活,在满足了自己的温饱之后有了更多的娱乐生活,使得社会风貌为之一清。虽然在这时代办报纸远远达不到后世的那种影响力,但是它的作用却是不容忽视的。 总之,现在太史慈所控制的北方是蒸蒸日上,用其他诸侯难以企及的速度飞速发展着。 不过最令太史慈满意的事情是自己和蔡文姬的感情日渐深厚,两人已经进入到了热恋时期,只一天不见面便觉得难受的地步。关系更是亲密到了除了男女最后一道屏障没有穿越之外,什么都做过的地步。 太史慈不想把事情弄麻烦,毕竟蔡邕这老头还没有被彻底说服,若是在这期间蔡文姬的肚子大了,那才是件糟糕的事情。 不过随着太史慈声望的与日俱增,蔡邕对于太史慈的大权独揽倒也渐渐不在看不惯,毕竟天下万民生活幸福,这是汉献帝怎么做也做不到的。 另外的喜事就是刘璇与孔悦也分别怀孕,令太史慈好好体验了一下当父亲的感觉,不像貂蝉怀孕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事后心中愧疚。 如此,又过了半年的时间,志满意得的太史慈迎来了公元二零零年的新年。 长安,大雪新年夜。 当太史慈到皇宫中给汉献帝拜过新年之后,回到自己的司空府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太史慈还未进门,就发现管宁等一群人在那里等待着自己,连忙下马来至近前。 身上穿着各色貂裘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向太史慈道喜。 太史慈一一含笑打着招呼,不过出乎太史慈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出来迎接自己的人中居然有杜远李仙儿、徐庶何琳以及郭嘉墨姬三对儿夫妇,其他还有从青州赶来的孔融和祢衡两人。 太史慈先是看向孔融,呵呵笑道:“文举兄,好久不见了!” 神情比往日更加滑稽的孔融哈哈大笑,和身高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太史慈来了个极不相称的熊抱,然后假装凶狠道:“好你个太史子义,在长安过惯了花花世界的日子,就忘了我老哥独自一个人坐守青州。连个陪我喝酒聊天的人都没有。这不,今年过年我实在忍不住了,还是亲自来找你吧。你我定要喝个不醉无归。” 太史慈想起孔融每次一喝多酒的样子立时头都大了,连忙笑道:“什么花花世界,还鸳鸯蝴蝶呢。长安这里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了,青州不是有王豹兄吗?他可是海量,文举还不满足吗?” 孔融嗤之以鼻道:“莫要提那个胆小鬼,每次一和他喝酒他就总是喝一半便走了,说是军务繁忙,哼,我青州现在四海升平,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军务?分明就是因为喝不过我而搪塞我嘛。” 一直站在一旁仔细聆听两人说话的杜远则在此时好奇道:“文举先生你不是说过王豹先生比你能喝的多吗?对了,似乎原来你们两人曾经比过来着。” 徐盛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道:“王豹大哥不是喝不过文举可先生,而是文举先生喝多之后的放浪……嘿,不羁有点太过惊世骇俗,王豹先生才怕了。”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孔融瞪着眼睛看着徐盛,最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后指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历史上的最著名狂士祢衡笑道:“若是说放浪形骸,只怕人世间没有人可以和我这好朋友祢衡相比了。” 太史慈看着祢衡,想着击鼓骂曹的典故,不由得失声笑道:“莫不是祢衡先生喝过酒之后就要脱掉衣服在屋中来回走动吧!” 孔融闻言一愣,“啊”了出来,祢衡则立刻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看向了太史慈,一双原本眯着的眼睛也变得很圆,双目中闪过前所未有的神采:“主上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原本还在以为太史慈是在开玩笑,现在一听祢衡的回答立刻知道这是确有其事。 孔融这文人想象力就是丰富,立刻色变道:“难道主上对祢衡有所怀疑,所以派出了青州特务监视我两人?” 孔融的话语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大笑,太史慈也摇头失笑道:“这怎可能?” 杜远则在一旁叹息道:“若是祢衡先生是为俏佳人有此习惯倒是深得我心,一个大男人喝酒脱什么衣服啊。” 徐盛也在一旁叹气,一付于我心有戚戚焉的色鬼样子。 众人看到他两人三句话不离本行,立刻转头看向别的地方,表示不认识两人。 李仙儿气得用手狠狠的掐在了两人的胳膊处,立时痛的这两个脑袋掉了都不会哼一声的铁汉热泪盈眶。 杜远看着凤目倒立的李仙儿,立时叫起了撞天屈道:“夫人为何如此?这小子喝酒脱衣服都没有人管,我不过是说出了心里话……” 李仙儿一瞪眼,杜远立时闭上了嘴巴。 徐盛则在在一旁抱怨道:“行了老杜,你就知足吧,你是她丈夫,掐一下也就掐了,我是你老婆什么人?不也被掐了吗……” 李仙儿掐着腰笑眯眯地看着徐盛道:“你是为没有名分而伤心啊,那好,你当我儿子吧,反正一个也是放,两个也是赶,叫妈吧。” 徐盛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了,惹得周围人一阵爆笑。 太史慈看着李仙儿道:“没想到小妹还是那副脾气。” 李仙儿见到太史慈有点脸红,低下头。 太史慈向李仙儿问了两句自己母亲的身体,知道母亲的身体越发的硬朗,这才放下心来。 祢衡此时则郑重其事地看着徐盛和杜远道:“两位误会在下了,在下一向认为酒后吐真言,此时的人乃是最真诚坦白的,若是不露出自己身体以示清白,又怎能碰得上当时的情景?” 徐盛的眼睛亮了起来,大赞道:“好汉子!” 杜远则低声道:“这个理由下一次定要说给那些歌舞伎听,说不定她们也会照办呢。”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着祢衡,心道这个狂士还是有真材实料的,曹操没有把他弄明白,最后送到黄祖那里把他杀掉,实在是可惜了,因此笑道:“说得好!所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正是这个道理。” 祢衡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太史慈看着眼前的这个行为古怪的祢衡,想起了在不久之后将会出现的一个千古有名的喝了酒就脱衣服的酒鬼、竹林七贤中的刘伶,忍不住笑道:“上天是我的上衣,大地是我的裤子,谁又敢说我是赤身裸体呢?” 祢衡听完后哈哈大笑,一拜到地道:“虽然早就归在主上门下,但是直到今天,我祢衡才知道当日的选择没有错。” 太史慈亲切道:“祢衡,芮祉将军最近如何?听说他前一段时间骑马出城视察,被战马掀翻在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情。” 祢衡肃容道:“有劳主上挂问,芮祉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琢磨着日后要如何任用祢衡这等人物。转头看向一直含笑不语的郭嘉,眼中立时闪过最真挚的情谊,面对着自己这个最初的谋士,太史慈一向有一种感慨,深沉道:“奉孝……” 郭嘉那张绝美的脸上也流露出了真挚的情谊,笑道:“今年并州已经大定,若是郭嘉再不来看看主上,主上定然要埋怨郭嘉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看到郭嘉在这等时刻还念念不忘国家大事,自然心中感动。看看站在郭嘉身旁小鸟依人的墨姬,太史慈忍不住笑道:“墨姬你更加美艳动人了呢,奉孝真是好福气。” 墨姬却是有趣,面对太史慈的夸奖不置可否,居然没头没脑地问出了一句始料不及的话道:“主上,你说现在百姓更加喜欢听评书,却不再愿意看歌舞表演怎么办?” 众人一愣,有点发懵。 太史慈看着墨姬,有点诧异道:“墨姬难道你要出山去表演歌舞吗?” 墨姬看着众人都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道:“主上说的哪里话来?墨姬很笨的,根本就不会表演歌舞,只是原来的姐妹来找到我,求我写一些歌舞曲子供她们表演之用,可是写了一些之后效果一直都不是太好,所以才想向主上请教。” 太史慈哭笑不得道:“墨姬你真是看得起我,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跳舞?让我练武还差不多。” 众人哄笑。 墨姬有点急了,一拍郭嘉的肩膀道:“就是你,还说主上无所不知,现在主上说他也不知道……” 郭嘉还能说什么?只能连连赔笑。 众人看着似乎无所不能的郭嘉这般模样,自然觉得好笑。 太史慈看着他们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道:“我知道怎么办了。” 看着双眼发亮的墨姬,太史慈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很麻烦,以后有时间我再告诉你吧。” 墨姬也直到此时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当下点头。 太史慈又转过头来看向脸上满是微笑的徐庶,意味深长道:“元植,此次进长安和上一次相比,心情不同吧。” 徐庶当然知道太史慈说的是尹氏的事情,故此笑道:“这个当然。” 何琳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闻言大奇道:“有何不同,我怎么不知道?” 徐庶大感尴尬,太史慈却连忙掩饰道:“上一次你来时还未嫁人,现在你已经是人家的娇妻了,元植的心情又怎能相同?” 何琳哪里会想那么多,点了点头,当下便要找自己的嫂子尹氏,太史慈看看众人的样子,知道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人会去通知尹氏何琳来的事情,有点头痛,只好推说已经找人去叫尹氏了。 诸葛亮此时站了出来说自己再去看看,太史慈见诸葛亮亲自去叫尹氏自然放心。当下向李仙儿一使眼色,李仙儿便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连忙走上前与何琳互称起姐妹来。 从身份上来讲,两人都算是太史慈的妹妹,自然有共同话题。 何琳不是没有到过青州,只是在何琳到青州的时候李仙儿当时正在幽州冒充太史慈的母亲,故此二女还是第一次见面。 太史慈又和其他人一一打过招呼,便向里走去。 鲁肃此时从府门外进来,手中拿着两封书信来到太史慈的身旁,太史慈打开书信边走边看,原来是西北军中的一干人等向自己发来的过年贺词,上面有田丰、郭淮、许褚、钟繇、钟进等人的名字。而另外一封则理所当然的是贾诩和张绣张辽的书信。 太史慈看得心中温暖,同时把许褚那封贺词交给了许子将,毕竟那上面还有人家爷们的体己话。 许子将看了许褚的来信自然大感欣慰。 就在众人才要往里走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呼唤声:“子义兄!” 太史慈闻声心头一热,立时知道是谁来了。 子义兄……天底下只有蔡文姬才会这么叫自己。 众人回头看时,却见蔡文姬父女两人已经站在马车的下面,正含笑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领着众人快步迎上前去。 ------------ 第十二章 过年(下) 第十二章过年(下) 蔡邕父女到来,司空府就更见其热闹,众人在太史慈的带领之下簇拥着蔡邕父女向里面走。因为有这许多人在,太史慈和蔡文姬之间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唯有忍着。 进到大厅之后,貂蝉三女早已经等候多时,见到太史慈进来,便上前问好。 太史慈抱起自己的儿子太史享,对着三位娇妻轻声细语地慰问。 众人在管宁等人的招呼下坐下,一派喜气洋洋。 蔡邕环顾左右,看看周围人,突地心生感慨道:“没有想到,一转眼间,便已经过了十年,十年前,我们很多人都在洛阳,痛心于先帝的失政,没有想到只过了十年,我大汉几经沉浮,不但迁都成功,而且还有今日的蒸蒸日上,实在是令人喜出望外,若是先帝和大将军何进地下有知,不知道要作何感慨?” 众人默然,被蔡邕说的感慨万千起来。 许子将却呵呵笑道:“其实,这一切我们还要感谢太史子义才对。” 蔡邕转过头来看看正在微笑不语的太史慈,有点心有不甘道:“太史子义的确是人间奇才,今天的局面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 许子将笑道:“的确如此,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大汉自光武中兴以来,地方豪强、中央宦官、外戚权臣三方面便纠葛在一起,成为我大汉的最大政治弊病,偏偏又要实行什么‘举荐制度’,在天子位者若是年富力强,雄才大略如光武、明、章三帝者,我朝之政尚有力可为,但每每幼帝登基,导致无穷内耗,更被居心叵测者自民间蛊惑百姓,以五行学术而起,最终大乱天下,究其原因,不在宦官,也不在外戚,更不在地方豪强,乃在我大汉自建立之初的制度便是错的。不知道蔡邕大人以为然否?”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许子将口才居然这般出众,而且见解如此高深,区区数语便道尽了东汉政治的所有弊端,是在出人意料。 鲁肃和郭嘉则对望一眼,眼中充满笑意,直到今天晚上许子将要为太史慈正式提出他和蔡文姬之间的婚姻问题了。 管宁的表情先是一怔,旋即也明白过来,脸上也露出笑意。转头看向蔡文姬,却发现蔡文姬一张精致无比的俏脸之上也露出淡淡的粉色,知道这天下第一才女蕙质兰心,也发现了许子将的企图。 太史慈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立时全身的肌肉都变得紧张起来,知道今天晚上乃是自己和蔡文姬婚姻大事的最紧要关头。 的确,现在青州实行婚姻自由和恋爱自由了,但是这一政策在长安还未真正的实行,父母的意见对于儿女的婚姻还是起很大的作用的。 蔡邕这老实人当然没有想那么多,听了许子将的话立时一怔,旋即缓缓点头,他乃是实话实说之人,自然不会睁着眼睛否定许子将这番话语的正确性,而且他的确没有想过那么多,身为大汉的臣子,蔡邕只想着忠于大汉,对于大汉的种种弊端虽然考虑很多,但始终没有跳出自己身份的藩篱去观看,故此只能伤感于大汉皇权的衰落,现在许子将的这番话才第一次引起了蔡邕的深思。 许子将看着蔡邕轻声道:“蔡邕大人乃是学识极为渊博的人,当然应该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夏启的时候与尧舜禹不同,前者家天下,后者公天下;秦始皇的时候又与夏商周不同,前者是私田制,后者是井田制;现在纵观我大汉,豪强地主横行无忌,天下太平时,进则权倾朝野,退则称霸乡里;天下大乱时,则一跃而成为诸侯,逐鹿中原,此等大患焉能不除?然大汉势微,未能挽狂澜于既倒,故此天下当有新主拯救万民,先生以为然否?” 蔡邕闻言原本听得连连点头,但是听到临末的一句的时候,立时骇得站起身来,看向许子将,一张脸煞白,说不出话来。 许子将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改朝换代,而且这个改朝换代之人就是太史慈,蔡邕这一心为大汉鞠躬尽瘁之人又怎能在短时间内接受呢?故此惊骇欲绝。 大厅中的人都陷入到沉默之中,有点沉重的看着蔡邕,生怕他转身就走,若是如此,那么太史慈和蔡文姬的婚姻大事可真的就变得困难重重了。 倒是太史慈对许子将充满信心,不为别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许子将乃是天下最有名的相士,对于人的性格的认识有着独到的见解,许子将之所以敢于这般和蔡邕说话,一定有其把握。 果然,半晌之后,蔡邕缓缓坐下,叹了口气道:“这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我一定拂袖而去,但是从子将你的嘴里说出来,我却不得不信,因为我知道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胁迫你,你是一个别人无法阻挡的人,你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半点为别人吹嘘的意味。” 许子将呵呵一笑道:“蔡邕就是蔡邕,果然是个讲道理的人。” 蔡邕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在今天之前,若是别人对我说大汉已经不行,需要改朝换代的时候,我还会骂他大逆不道,但是今天听过子将你的话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大汉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有没有明君的问题,而是在于天下需要一种新的制度,而这种制度是恪守于‘祖宗之法’的大汉天子们无能为力的事情。” 许子将一拍大腿道:“正是如此。说实话,老夫原本也没有想过这许多,只是这些年来仔细地探查新‘五德终始说’,才会有此心得。” 蔡邕看看太史慈和蔡文姬,表情犹豫,好像想要说什么。 郭嘉和鲁肃的眼中马上流露出来了焦急的神色,显然是想到了蔡邕下面的话,可惜自己在蔡邕的面前根本就是小字辈,哪里会有什么发言权? 实际上,现在在大厅中唯一能和蔡邕对话的人便是许子将,管宁都要差上少许,毕竟蔡邕乃是东汉学术的泰山北斗,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地位。 许子将这学究天人的旷世智者自然不会令众人失望,看着蔡邕犹豫表情呵呵笑道:“蔡邕先生,你是不是在想着要自己的女儿独身一辈子,算是作为无力挽回大汉命运的一种补偿?” 许子将此言一出,大厅中的人尽皆骇然,不过按照蔡邕的性格来看,蔡邕的确有可能作出这种事情来。 太史慈也是心头一震,转过头去看向蔡文姬,蔡文姬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太史慈却发现蔡文姬的双眼中一片平和,不由得有点惭愧。头脑更清醒过来:有许子将在,自己还怕什么? 许子将看着一脸的“你怎么知道”的诧异表情的蔡邕淡然道:“若是蔡邕先生真的想为大汉做点什么,那么便不要再干涉蔡琰小姐的婚姻了,莫要忘记,女子借助婚姻干预政治也是我大汉的一大弊端。” 蔡邕立时身躯一震,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先生说的是,蔡邕受教了。” 顿了一顿,旋即道:“老夫从今天起,便不再问朝中之事,大汉天下自有其应有的走向。” 说到这里,蔡邕转头看向太史慈,诚恳道:“只是希望子义留得大汉刘氏皇族的一点血脉……” 太史慈肃容道:“先生请放心,先帝要我保住当今圣上的性命的使命,太史慈不甘有须臾忘记。” 蔡邕闻言,轻叹一声,下定决心断然道:“如此,老夫便无遗憾了,琰儿就交给你了。” 太史慈点头应命。 众人闻言立时松了一口气,知道太史慈的婚姻不再有任何问题。 太史慈和蔡文姬的心中更是欣喜若狂,脸上流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微笑,太史慈倒还好说,蔡文姬原本就是芳华绝代,此时一听说这等好消息,当然立时容光焕发,越发显得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引的大厅中的男人无不向他行注目礼。 管宁此时却笑着对蔡邕说道:“子将先生再不会错的,其实主上今天的成就地位早就在子将先生的意料之中。”言罢,便向蔡邕解释起了当年许子将在临淄城对太史慈留下的评语。 当年许子将对太史慈的评语乃是天下一大谜团,因为许子将只说这评语另有深意,并未指定说明自己的评语是在说谁,故此令天下人费尽心思去猜想,也没有头绪,又因为不久之后天下大乱,因此无人再顾及此事。 现在被管宁一经提起,蔡邕立时想了起来,这才知道原来太史慈早在临淄的时候就已经被许子将看中。 这么一来,蔡邕更无异议了。 因为蔡邕对于太史慈和蔡文姬婚事的应允,大厅之中更见其乐融融,当下大排筵宴,开始了新年的庆祝活动。 由于青州风俗的风靡天下,所以在长安城内的宴会之上已经出现了圆桌,今天司空府就是采用了这种宴会形式。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加在一起足有五十多人,而且还都是太史慈这司空府上的心腹人物,实在是热闹非凡。 蔡邕放下心事,自然也十分高兴,自然痛饮。太史慈手下的一班文人自然与之相合,许子将、管宁、孔融、祢衡、陈群等人轮番上阵,与蔡邕痛饮。 太史慈当然也上前与这未来的老丈人拉近关系,此时自然会取得良好的效果,不过不到一刻工夫便下来了,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群大儒们一个个说起话来都是引经据典,语带双关,每一句话都是另有玄机。 太史慈自己事自己知,这许多年来自己顶着《宝 书 网》“创始人的名号在天下人面前招摇撞骗,骗骗一般人也就算了,若是在这些当世大儒的面前为班门弄斧,只怕会立时被揭破不学无术的真实嘴脸,到那时只怕还会节外生枝,反为不美了。 太史慈从文人那一桌下来,想一想,觉得还是去找徐盛他们好一点,结果还为靠近桌子,便被吓了回来,徐盛和杜远两人已经迅速地进入到状态中,正甩胳膊挽袖子,推杯换盏,喝得大快朵颐。 李仙儿这原本应该劝阻之人,此时却已经坐在一旁傻笑了,一张小脸红红的,显然已经喝的有些醺然了。其他将官也是如此。 徐盛两人更是边喝边嘴里不清不楚,好像在讲些什么黄色笑话,引得众人不时哄堂大笑。 太史慈看的有趣。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走向另外一边,自然是走向了自己家属的的那张圆桌。, 这张桌子上就安静许多,座位上坐着貂蝉等三女,自然还有何琳这太史慈的妹妹,徐庶当然要和自己的娇妻坐在一起,此时正在和青州第一军师郭嘉言笑甚欢,这两个当时第一流的智者自然有许多的共同话题,太史慈还未到桌子前面的时候,鲁肃也走了过来,加入了谈话的圈子。 当然,这桌子上还有太史慈的心中玉人蔡文姬。现在两人关系定了下来,蔡文姬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见到太史慈大踏步的走了过来,立时玉面霞烧,低下头去。不过看蔡文姬自动自觉的坐到了太史慈家属一席之中,便可知道这天下第一才女实在是个内心坦诚,不作伪饰之人。 太史慈看得心中火热,走到桌子前面,先向郭嘉等三人打声招呼,然后便区轻声慰问自己的妻子们,自然,蔡文姬也不例外。 偏偏何琳嘴快,居然借着蔡文姬的座位问题开始对蔡文姬一阵调笑,弄的蔡文姬的一张俏脸能加红了起来,想要责怪何琳,却又不舍得。 太史慈看着此时更加明媚动人的蔡文姬,再想起往日里两人在无人处种种惊心动魄的亲热,只觉得心中一股欲望勃然升起。 众人拉得太史慈坐了下来,在众人似笑非笑中,太史慈坐在了蔡文姬的身旁,莫名地,手心中居然出了一层细汗。 众女看着太史慈有点拘束的样子,均觉得有点好笑,发现太史慈原来海蜇这般孩子气的时候。 郭嘉何等样人,又怎会看着自己的主上这般尴尬,连忙向自己的妻子墨姬使眼色,墨姬和郭嘉夫妻情深,自然心意相通,连忙过来,岔开话题,向太史磁请教起了刚才站在府外的时候问出的疑问。 墨姬的话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深思。 要知道,墨姬说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艺术问题,自古以来,艺术这种东西便有两种功用,一种是发泄情绪,一种是教化世人。 现在太史慈做得很多的事情都是出于第二个目的,他要让新的思想传遍整个华夏大地。 评书的出现自然达到了目的,但是评书也有其局限性,那就是评书再怎么形象生动,那也是不直观的,只能用语言去勾起观众的想象力,只有如此,才能吸引听众的注意力,可是如此一来,太史慈想要的思想教化立时变得削弱起来,这是太史慈的所不愿意看到的,若是百姓只注意去听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那岂非是另外一种愚民? 故此,墨姬的问题表面上是个歌舞不受人喜欢的艺术问题,但是背后却关系着太史慈的政治思想攻势问题。 郭嘉显然早就从墨姬那里知道了问题,而且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可惜却无所得,故此现在才会求援般地看着太史慈,希望太史慈能够找到一条新路来。 鲁肃和徐庶也皱眉沉思,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因为这问题不仅仅和出谋划策有关,还和艺术理解力有关,他们当然是爱莫能助。 太史慈当然是胸有成竹,因为他早就已经想出了答案,只是还开口,蔡文姬便已经皱眉道:“这难题的确不好解决,我想问题主要出现在你们表演的对象上,原来你们仅仅表演给达官贵人看,现在却是百姓,这里面差别实在太大了。” 顿了一顿,蔡文姬又道:“要知道歌舞的表演通常和曲子的内容有很大的关系,我华夏自古以来便讲究‘诗言志’,用诗歌去表达志向,无论是《诗经》还是楚辞都是如此,可以说我华夏民族骨子里就是一个抒情的民族。但是这抒情又是带有局限性的,要知道,无论是《诗经》中的小雅,还是屈原和宋玉创造发展的楚辞,还有我朝最流行的的‘赋’,他们都是掌握在文人的手中,抒发的情感对于一般百姓来讲根本就是空中楼阁,丝毫不切实际,即便是汉大赋这种注意叙事的文体,也是词藻华美,而且描写多过叙事,让百姓无法接受。《诗经》中的国风倒是百姓的语言,可惜秦汉两代虽然相距不远,但是语言却有很大的差别,我们对于秦代的很多东西自己都不甚了了,更何况是一般百姓了?所以,这种抒情性的东西肯定不会受到欢迎。” 太史慈闻言大讶,他早就知道蔡文姬的艺术素养极高,但是却没有想到蔡文姬居然可以说出这种跨越时代的精辟见解。 要知道中国和西方不同,虽然总有战乱,但是辽阔的土地塑造了中国人在品行上便喜欢抒情的性格,更造成了中国人重人情的传统习俗。 西方人则不同,他们自古以来就没有安宁过,不断的战乱,频繁变迁的社会生活导致了他们没有时间梳理捉摸自己的情感,只是一味的把所有发生的大事记录下来,形成所谓的“史诗”。 墨姬的双眼亮了起来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汉乐府诗作为歌舞曲子的主要内容去演,也许效果会好一点。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蔡大家是天下翘楚,定然会给出中肯的建议。” 众人点头,以为这还是可以行得通的。 蔡文姬却摇头道:“这么做恐怕还是不行,虽然汉乐府的民间诗歌很有百姓风情,但是依然是只言片语,而现在在我华夏大地上流行的评书艺术,却是连篇累牍,蔚然壮观,以旁观者的角度把整件事情说的穷形尽相,这一点的确不是歌舞所可以抗衡的,再加上歌舞表演需要舞台,而且演员们的服饰衣着各个价格不菲,在如此巨大的费用之下,要观看的百姓付出的门票钱也会令百姓们望而却步,觉得不如去听评书,反倒实惠一些。” 顿了一顿,蔡文姬又道:“总之《高山流水》总无知音,《阳春白雪》和则是说明了曲高和寡的道理,若想深入民间,那唯有《下里巴人》这样的艺术才可以。” 墨姬闻言,轻叹一声道:“若是如此说来,歌舞若是再向前推进一步,那便是开宗立派的事情,这等事情可不是我这等小女子所能做得到的。” 众人闻言,一起叹气。唯有蔡文姬轻蹙蛾眉,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太史慈闻言忍不住笑道:“这事情其实不难,谁规定歌舞之中不可以加入故事情节呢?歌舞表演固然需要舞台,看上去似乎很费钱财,但是也因为有了舞台,演员的表演就更加直观起来,若是你们的歌舞抛除掉抒情,以故事为主,那么受欢迎的程度只怕要超过评书了。当然,这故事不再是向汉乐府诗中那样,故事需要加工,不可以寥寥几句,那便索然无味了。” 太史慈的一番话令蔡文姬和墨姬娇躯一震,后者看向太史慈道:“主上的主意很新鲜,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太史慈哈哈一笑,便把自己在初中时代学过的一些关于戏剧和话剧的知识讲了出来,什么“人物性格、矛盾冲突、情节高潮决定戏剧和话剧的中心”,还有什么“详略得当”“独幕剧和多幕剧”“悲剧与喜剧的分类”等等,说的众人目瞪口呆。 等到太史慈说完的时候,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墨姬呆呆的看着太史慈,突地盈盈下拜道:“主上真乃是神人在世。” 太史慈却在偷笑:自己这么做也算是弥补中国一向缺失的叙事文学部分吧。 却没有看见蔡文姬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包藏着无穷无尽的情火。 ------------ 第一章 群谋 第一章群谋 太史慈带给众人的震撼直到诸葛亮回来才被转移掉。 和太史慈一同回来的当然还有不施粉黛洗尽铅华的尹氏,何琳见到自己的嫂子当然欢喜的什么都忘记了,自然注意不到大厅中很多人的脸色都不对起来。 尹氏把何琳揽入到自己的怀中,把下巴压在何琳的肩膀上,向太史慈和徐庶打了个眼色,那里面充满了温情与求得谅解的意味,登时令两个曾经与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心中轻松起来。 年幼的何晏自然也被带来,这小子现在已经快六岁了,长得如同粉雕玉琢一般,着实讨人喜爱,尤其是何晏的一双幽深的眼睛,居然有一种完全超过他的年龄的深邃感,明亮得宛若人世间少有的珍奇,让人一见便不由得为之吸引。 太史慈每次见到何晏的时候,都会觉得这小子真是个天生的情场杀手,真不知道长大之后,会累得多少痴情少女为之癫狂。 相比照何晏,太史慈的儿子太史享就象的可爱得多了,虎头虎脑,很有太史慈的风韵。 这两个小家伙立刻引起了满桌子贵妇人的喜爱,两个小孩儿被一干女人抱在怀里亲来亲去,引得大厅中的男人一个个心中暗恨为何不能转世重生,也被这些绝色女子抱在怀里“轻薄”。 女人总是心软的,尹氏这些年深居简出,再不招惹是非,所以尹氏造就已经赢得了太史慈三位夫人的原谅,甚至有的时候觉得尹氏嫁给太史慈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但是尹氏却表示今生今世自己只对曹操钟情,别人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如此一来,三女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却在生活上尽量的照顾尹氏,毕竟孤儿寡母,即便是在太史慈的司空府中,并不缺少吃穿,也是很难的。 至于何晏,则受到了司空府上下的全力照顾。 尹氏坐了下来,几个男人则是一片沉默,尹氏为了不使得这种场合下暴露真相,故此与何琳一个劲儿地说话,要何琳没时间去注意别人。 太史慈则招呼诸葛亮坐下,几个男人开始饮酒。 诸葛亮虽然是小孩子,但是酒量却很惊人,连喝三杯却面不改色,看着太史慈奇怪道:“主上为何坐在这里?难道蔡邕大人那里不用主上去陪吗?” 太史慈苦笑道:“他们喝起酒来实在不合我的口味,一个劲儿地掉书袋,所以才下来了,左右都有许子将先生和管宁兄陪他。” 诸葛亮有点费解地看着太史慈,不明白为何太史慈要放弃一个改变自己老丈人对自己印象的大好机会呢。 郭嘉笑着把蔡邕同意太史慈和蔡文姬婚事的事情告诉给了诸葛亮,诸葛亮闻言大喜过望,向太史慈表示祝贺。 徐庶却哑然失笑道:“原来主上也是怕这件事情啊,说实话,我和奉孝就是觉得那般喝酒实在不痛快,所以才躲到这里来喝酒的。” 鲁肃则摇头道:“我自认为读过十多年的书,可是今天到那里才敬了一杯酒,便回来了,觉得自己这许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人家说的很多的东西我都听不懂,不过我倒是很佩服那个祢衡,居然在蔡邕先生的问难之下对答如流,实在是个宝学之士呢。” 太史慈心道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必无虚士,孔融身为建安七子之首,生平却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杨修,另外一个便是这个祢衡,这个祢衡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诸葛亮虽然出身经学世家,但是近年来所学的东西与家学很不一样,故此并不在意,岔开话题笑道:“主上,怎么不见司马懿那小子?”、 太史慈闻言,眼中闪过深刻的杀机,口中却淡然道:“司马懿的家族在长安,过年自然要回家团聚。” 诸葛亮看着太史慈的样子,自然知道太史慈这番话语的潜台词,当下笑而不言,转头看向鲁肃,问道:“子敬先生,有时间我到你的攻城部队那里去看一看好吗?” 鲁肃笑道:“诸葛小子对我的攻城部队感兴趣,鲁肃自然倒履相迎,正好可以提些意见,大家切磋一下。” 几个男人立刻露出留意的神色,现在中国北方稳定,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太史慈便可以对汉中和益州地区动手了,现在诸葛亮问起鲁肃的攻城部队,自然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而正为司马懿而杀机大动的太史慈这才明白诸葛亮问起司马懿是为了确定司马懿不会偷听到他们的密谈。 诸葛亮笑道:“汉中山地很多,而益州的城市都很坚固,的确是先生的攻城部队的用武之地,不过先生若是想要用常规的攻城方式的话,只怕会不大理想。我听说鲁肃先生的军中秘密武器甚多,想必已经因地制宜,对汉中的山地未雨绸缪一番了吧?” 鲁肃和太史慈对望一眼,笑道:“这个自然,到时候,我定会让张鲁和刘备大吃一惊。” 徐庶看着鲁肃这个在徐州战场上合作亲密无间的战友,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似乎应该先把马腾这个眼中钉拔掉。” 郭嘉眯着眼睛道:“这个自然,若是不把马腾算计掉,我们又怎可能全力攻击汉中之地呢?所以田丰大军和贾诩大军应该开始热身,准备对付马腾了。” 诸葛亮又喝了一口青州美酒,冷然道:“其实我们首先应该对付的人乃是刘备手下的军师庞统名,此人惊才绝艳,连贾诩先生当年都差点在他的手上吃了大亏。马腾大军这些年来神出鬼没,深得兵法玄妙,定然有庞统在背后遥控。” 众人点头,西北联军总为一体,不但互成犄角之势,而且还隐隐对长安形成了一个西南方向的包围,很不好对付,而这一切,自然要归功于庞统。 太史慈摸着自己的下巴,笑道:“今天定然彻夜难眠,我们不如促膝长谈,为不久的将来谋划一番如何?” 众人叫妙。 太史慈看着众人笑道:“要对付庞统,我以为从外部进攻并不可取,在兵法战略上,庞统绝对有与我青州抗衡的资本。故此,从内部破坏,导致庞统指挥失灵才是正理。” 鲁肃眯起眼睛道:“庞统这人说穿了和刘备一样,在益州世家大族的眼里绝对是个外人,所以庞统的弱点在于益州世家大族身上,只要我们能够挑起益州世家大族对庞统的不满,那么益州将会不战自乱,益州在自顾不暇的时候,自然也就失去了对汉中和马腾的遥控能力。” 诸葛亮看了鲁肃一眼道:“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到,庞统自己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说,要在益州世家大族身上下手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是却不容易实行。” 众人点头,一片沉默,知道诸葛亮言之有理。 郭嘉的一双凤目中闪烁不定道:“若是如此,我们不妨换一个思路,既然益州的世家大族未必会针对庞统,那么我们可以在汉中和马腾身上另外想办法。” 诸葛亮闻言面色一整,看向郭嘉道:“奉孝先生好提议,我们真的,不妨对汉中和马腾进行挑拨离间的行动。如果成功,一样可以削弱西北联军的团结和实力。” 徐庶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两位言之有理,这就是当年为何连横胜于合纵的道理了,我就不相信他们没有各自独立完整的利益,即便是再亲若兄弟,也会有若干的利益冲突的,只要我们利用得当,定可成功。” 鲁肃默然半晌,然后才道:“从现在的形势看来,要想离间马腾,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反倒是可以从汉中下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切入点在哪里。” 太史慈仔细想了一下道:“我们可以利用马腾的女儿这件事情,只要我们把马腾女儿乃是五斗米教的妖女的事情公诸于天下,那么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攻击汉中了,那个时候,我们便蓄意放过马腾,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汉中的身上,这么一来,汉中定然对马腾生出意见来。” 郭嘉点头道:“这么做当然好,但是问题是这么做实在过于明显,庞统一样可以识破,若是我们在张鲁身边有人就好了,这个人一定要善于进谗言,把张鲁对马腾的不满挑到极点,令庞统对张鲁的控制力降到最低点才行。问题是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个人来。” 众人闻言,眉头大皱。 太史慈却灵机一动,笑道:“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桓范在离开长安的时候曾经要我在必要的时候从此人身上下手,我却几乎忘记了。” 众人精神大振,看向太史慈,太史慈笑道:“这个人就是张鲁的宠臣杨松,此人十分贪婪,对于钱财十分的执著,是绝对可以收买的人。最关键的事情是,此人能言善辩,最擅长颠倒黑白,若是有此人相助,庞统对于汉中的影响力便微不足道了。”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若是此人真的想主上说的那样,那是绝对可以利用的。” 太史慈想起杨松此人在历史上的卑劣行为,拍着胸脯担保道:“绝对没有问题,桓范早就对在此人试探过多回。” 诸葛亮等人对太史慈深具信心,自然深信不疑。 鲁肃笑道:“此人应该是汉中杨氏家族的人吧,若是如此,那就更妙了,杨氏家族乃是汉中的最大世家大族,对于地方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更被认为乃是有怪兽血统的人,杨松的意见张鲁不会轻视。” 太史慈想起了被自己算计掉的杨奉,点头道:“在汉中,杨氏家族的确有不可撼动的地位,不但在经济和政治上,就是在五斗米教的内部政治上也是如此。” 顿了一顿,太史慈笑道:“我想起来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听桓范的意思,那个杨松似乎根本不知道马腾的女儿乃是五斗米教培养出来的杰出人物,由此可见,张鲁对于杨氏家族也并不是十分满意。” 诸葛亮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接口笑道:“原来如此,那么杨松定然会为我所用了,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如此重视利益的杨松一旦知道张鲁和马腾之间有事情背着自己,岂会咽得下这口气?到时候,只怕不用我们太法挑拨,杨松自己就会选择对付马腾了。” 徐庶点头道:“的确如此,战端一起,最受损失的还是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张鲁把马腾的女儿培养成五斗米教的翘楚,对后还引发了我们对汉中的攻击,杨松会善罢甘休才怪呢。” 众人笑了起来。 郭嘉好整以暇道:“只要汉中和益州一旦发生矛盾,那么我们便会有可乘之机,而且马腾的防御也会出现很多的破绽,到时候我们自然有机会下手。” 太史慈悠然道:“田丰大军和贾诩大军去对付一只没有指挥马腾大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鲁肃却笑道:“主上,或许我们还可以利用一下一向被西北联军忽视的牛埔大军,自从李傕郭汜死后,牛埔大军便实力大损,在西北联军中日子极不好过,若是我利用得当,对马腾大军也会是个威胁。” 太史慈点头道:“子敬的提议很好,如此,牛埔大军的事情就交给子敬来办好了。” 鲁肃点头应命。 徐庶却悠然道:“有一个人我们必须要考虑进去,那就是在北地的吕布,这人虽然不足挂齿,但是实力却不可小觑,在我们展开行动的时候,万不可把此人漏掉,免得节外生枝。” 诸葛亮笑道:“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要他继续北征,对付鲜卑人去。” 太史慈也笑道:“这个办法自然是屡试不爽。” 郭嘉对于太史慈在汉中一带的布置比较清楚,对太史慈笑道:“主上莫要忘记我们还有一支奇兵在南乡附近,经过这许多年的地形摸索,沮授先生应该对进入汉中有了十足的把握吧?” 太史慈被郭嘉一说,才笑道:“奉孝提醒了我,前一段时间,我们荆州的本地商人送来了一份礼物,说是要缓和与我的关系……” 鲁肃冷笑道:“看来荆州商人也知道周瑜在南阳的军事行动唐突了,觉得别的地方和我们青州做生意十分红火,现在自然后悔了。只是不知道他向主上献上了什么宝贝,那么肯定主上会原谅他。” 太史慈面容古怪道:“那个商人给我送来的乃是‘入蜀图’。” 众人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怔,‘入蜀图’?太史慈自己不是有一份吗? 鲁肃皱眉道:“这会不会是周瑜的计策呢?” 太史慈冷笑道:“这一定是周瑜的主意。而且是和南阳的军事行动很很大关系的。” 看着众人询问的目光,太史慈连忙把这份入蜀图怎么到自己手中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讲给众人听。 等听过太史慈的解释之后,对南阳一带情况极为熟悉的诸葛亮笑道:“主上,这不过是益州庞统用的借花献佛之计罢了。” 太史慈看着诸葛亮,马上明白过来,摇头失笑道:“好一个周瑜,即便是给庞统颜色看看,也不用把我扯到其中,难道还想要一箭双雕吗?我太史慈岂会是三岁的孩童,又岂会为了这一张假的入蜀图而草率进军?” 诸葛亮笑道:“他们自然想不到主上的手中有一份真的入蜀图,这份假的入蜀图定然有很多的地方都是真的,只是在关键的地方有些出入,周瑜和庞统一定料定了主上会对这份入蜀图进行核实,当然,他们会利用种种手段阻止主上核查那些关键的部分的,等到主上误认为这张图是真的的时候,自然就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太史慈闻言双眼一亮道:“若是如此说来,我们岂非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来反过来算计庞统和周瑜?” 众人个个面上含笑。 郭嘉则想到得更远,兴奋道:“如此说来,我们可以双管齐下,定可令庞统顾此失彼。” 诸葛亮则开心道:“只怕还不止如此,莫忘记,我们不是想要让益州的世家大族对庞统失去信心吗?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吗?只要我们攻下汉中,挥军入蜀,便可在益州散播庞统与我军勾结的谣言,而这证据,自然是主上手中的真正的入蜀图。到时候,庞统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众人被诸葛亮这天马行空的主意说得怦然心动,一个个眼睛发亮,看向诸葛亮。 太史慈默默看着自己眼前这些当世的绝顶谋士,心中感慨万千。 有这般多的良才,何愁不能天下一统? ------------ 第二章 眷属(上) 第二章眷属(上) 是夜,众宾尽欢而散,太史慈回到房中的时候早已经是天明时分,他的三位妻子则早已经耐不住困倦领着孩子回房休息去了。 蔡邕早就被一干新老损友灌的伶酊大醉,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不认识了,最后自然是太史慈这准女婿把他送回了府中。 太史慈从蔡邕的府中出来前和蔡文姬温存了一个多时辰,今夜的确不同以往,因为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再存在任何问题,故此亲热起来越发每个尺度,太史慈差一点便控制不住,在蔡邕府中的小厅中便和蔡文姬欢好。 若不是府中鸡叫提醒了太史慈,太史慈便不一定要和被太史慈抚弄得娇喘连连,神志不清到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蔡文姬缠绵到几时了。 蔡文姬自然也清醒过来,才骇然发现自己早已经被太史慈压在小厅圆桌之上,不但上下衣裙都已经被解开,身体一片春光完全暴露在太史慈的目光之下,而且自己的一双傲人长腿更在从轩窗透过的温柔月光下肉光致致的痴缠在太史慈的腰间,不由得大为娇羞,连忙一把推太史慈,连衣服也来不及整理,便裹上衣服,落荒而逃,那模样说不出的动人。 太史慈自然是如痴如醉地回到了司空府,却发现此时的司空府中也早已经是灯火阑珊,众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女子全部回房,剩下的一干男人虽然精力旺盛,但是也经不住这般饮酒后得彻夜难眠,回到房中各个倒头便睡,只有孔融和祢衡这两人还在房中折腾。 虽然司空府的房屋的隔音能力很好,但是也隔不住两个人这般折腾,孔融引吭高歌,好似土狼嗥叫一般。祢衡却在吟诗,一句句优美的词句从他的嘴里流泻而出,也不知道此人现在是否光着身子。 太史慈站在外面听的失笑连连,最后自然回到屋中安眠,曹操被打败了,北方被自己弄得井井有条,天下的气象焕然一新,汉中也在自己的谋划之下,太史慈的确可以睡得安心一些了。 第二天,虽然新年还未过去,但是司空府的人却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先是鲁肃,向太史慈告别,回到自己的营中,开始了对自己功城大军的训练,他的手中自然有从太史慈的手中得到的真正的入蜀图。 鲁肃因地制宜,根据自己手中的这份入蜀图,开始在长安地区找到若干的和汉中蜀道相近似的地形开始演练,然后把自己所遇到的问题形成图样和文字送到长安去,太史慈则把这图纸派人送到青州,由马钧等人亲自为之设计工具,以便解决蜀道的进军问题。 最后,马钧觉得麻烦,最后居然带着自己的夫人步飞烟从青州赶到了长安,准备在这里为鲁肃亲自设计各种工具。 与马钧同来的还有很多的工匠和五德院的年轻学生已经大批从青州调来的原材料。 青州五德院的事情自然由在过年后不久便回到青州的孔融主持,而他的好朋友祢衡则留在了长安,帮助太史慈做事。 这小子虽然生性狂傲,但是对太史慈却佩服得很,故此办起事情来认真诚恳,绝不会有半点偷懒的时候,令太史慈十分满意。 在此之前,太史慈的身边当然有专用的文人,那便是从袁绍的手中投降过来的文士陈琳,这小子文笔不错,但是一直生活得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就是因为当年曾经得罪过太史慈,这小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是认为太史慈会杀掉他,故此写起文章来总是对太史慈歌功颂德,弄得作风务实的太史慈颇不舒服。 这回祢衡来了,太史慈自然心满意足,把写起东西来文笔简洁却内容饱满得祢衡留在身边,而陈琳则被太史慈送到了管宁处,要他去编纂报纸《长安望》去了。 青州的大发明家马钧自然是一忙起来就没有早晚的,所以他的夫人步飞烟也不闲着,跑到了墨姬那里帮助墨姬研究太史慈向墨姬提供的歌舞新思路。 在两位艺术天才的切磋琢磨下,太史慈想要的那种后世的戏剧和话剧已经开始逐渐成形。 这两位绝色女子一点都没有想到,她们两人现在做的事情,对后世中国的表演艺术有多么深远的影响。 在不久的将来,这两位女子所开拓的表演新领域迅速的风靡了华夏大地的大江南北,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百姓都喜欢这一艺术表演形式。 尤其是那种通过人物性格和戏剧冲突来展现思想的手段赢得了天下百姓的空前的欢迎。 由于太史慈告诉她们的很多戏剧知识完全是跨越时代的,使得中国的叙事部分变得异常的发达,和同一时期的西方比起来就显得成熟的多了,经过后世波斯商人的介绍,中国的评书和话剧戏剧一经传入到西方,便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当然,这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 墨姬虽然留在这里,但是郭嘉却早早地走了,毕竟并州的事情很多,冬天的时候,逐草而居的鲜卑人和羌胡人没有攻击并州的资格,但是春天一到,这些草原民族的机会便来到了。 虽然这几年来太史慈的青州军一向纵横无敌,从来没有给过这些草原敌人一点机会,但是生性谨慎的郭嘉却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更何况,现在太史慈的目的已经不再是保卫边疆那般简单,太史慈现在更希望为华夏民族拓疆万里,虽然极北的苦寒之地在这时代看来似乎没有丝毫用处,但是到后将来,哪里地下的各种珍贵的矿藏资源都是无价之宝。 太史慈自然知道这些物资的重要,既然如此,难道还把这些东西送给别人吗? 而且太史慈现在还需要一条安全的丝绸之路,所以,太史慈必须确保这些草原民族不敢和自己对抗才行。 徐庶也是在新年之后离开的,广陵那里虽然有虞翻坐镇,但是曹操的厉害徐庶最清楚,尽管曹操段时间内不会和太史慈开战,但是徐庶生怕曹操搞出什么状况来,那就不好了。 何琳对着自己的嫂子依依不舍,最后唯有洒泪而别。 毕竟,人生最大的悲哀无外乎生离死别。 不过这一点诸葛亮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这小子一见马钧来了比谁都高兴,居然整天到晚跑到马钧和鲁肃那里,指指点点。 因为这小子本身就是第一流的发明家和军师,故此鲁肃和马钧对诸葛亮的到来都十分欢迎。 至于陈群、诸葛瑾、张紘、高堂隆则是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 相比较这些手下,太史慈就清闲的多了,每一天就是到各处视察。这就是制度优越的好处了,每个人的责任和权力都是条理分明,谁也没有办法推卸自己的责任。 管宁则是最忙碌的人,毕竟天下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在他这里汇总。 如此一来,最后陪伴在太史慈身边的人变成了司马懿。 这小子还是一副不阴不阳地态度,对于太史慈提出的问题都是竭尽全力解答,但是就是不叫太史慈一声主公。 太史慈心知肚明这个司马懿是在调自己的胃口,不过司马懿这么做只会对历史上的曹操有作用,对于早就怀有杀掉司马懿之心的太史慈而言,根本毫无作用,只会适得其反,增添太史慈杀掉司马懿的决心。 不过太史慈现在是不会动手的,毕竟司马懿的确是个很有用的人物。若不好好利用,实在是太过可惜。 若是说到太史慈唯一忙碌的事情,那便是和蔡文姬的婚姻大事了。 古代婚姻的风俗礼仪本来就是十分的麻烦,而太史慈身为汉朝的大司空,这场婚礼更是郑重其事。 太史慈本来想要简简单单的把婚礼办了,但是管宁等人却认为这件事情还要顾及到蔡邕的面子,故此不能等闲视之。 如此一来,太史慈便要再一次重复迎娶三女时候的辛苦,但是太史慈的内心却是有说不出来的欢喜。 半多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当深秋来临的时候,太史慈与蔡文姬的的大婚终于迎来,不过这场盛大的婚礼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筹备。 不说别的,大汉朝的司空的婚礼,天下诸侯又岂有不参加的道理? 故此,光是通知各地诸侯这个消息就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时引起了天下所有人的注意。 百姓们看到的是一段人间神话,天下第一的英雄和天下第一的才女的婚姻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超越的典范。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都是百姓们的津津乐道。 而诸侯们注意到的则是长安居士的彻底变化,作为大汉最忠诚的信徒的蔡邕居然在太史慈控制长安的局面之下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太史慈,这说明长安地区已经彻底的成为了太史慈的天下。 要知道蔡邕绝对不是强权可以压倒的人物,没有人可以威胁得了蔡邕,除非是他心甘情愿地答应。 故此,太史慈现在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向天下诸侯证明,现在朝廷是他太史慈一个人的朝廷。 偏偏这些人都拿太史慈没有办法,因为汉献帝对这门婚事是极力的赞同,而且还要主持大婚。 开始的时候,诸侯们误以为这是出于太史慈的胁迫,但是随着他们在长安城内的探子是传递回来的消息,这些诸侯才知道,原来汉献帝对太史慈的态度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似乎心甘情愿让太史慈扩充自己的实力。 这件事情对各地诸侯均是极为不利。 不提这些诸侯,天底下对这门婚事最不满意的人大概就是河东的卫氏家族,不过他们现在只能把不满放在心中,因为事实证明,任何与太史慈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太史慈现在则是放手施为,对于太史慈来说,现在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可以放在自己的眼中。自己和蔡文姬的婚事谁敢持有异议?即便是曹操等人,也只能满口祝贺之词。 唯一令太史慈有点难过的事情是蔡文姬因为婚事的原因,将会有很长时间不会和太史慈见面,令太史慈饱受相思之苦。 随后,诸侯代表们们开始陆续进京,准备给太史慈庆贺婚礼。 当然,这一切并不能阻挡太史慈其他的大事,他的手下人仍然各忙各的,为太史慈即将要展开的汉中攻略而准备。 经过这些年来的休养生息,太史慈所控制的地区已经异常的繁荣,大量的荒地被开垦,农民安居乐业,在城市中,因为稳定的生活而极大的刺激了商业和手工业的发展,人口的增加也是个不容忽视的良好局面。 虽然在后世人口膨胀不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在这时代,不得不承认人口膨胀给天下带来了越来越多的市场。 太史慈所建立的王朝和以往最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把发展各种经济和人口膨胀结合在了一起。 在历史上的很多的中国王朝中,因为农耕经济的主导地位,只要在农业上出现了土地兼并,大量的农民流离失所的局面,天下马上大乱,因为农民从了会耕种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谋生的渠道,而且历朝历代的政府也不会允许会有这么多的农民从事其他的职业。 因此,农民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起义,改朝换代,然后重复着上一个朝代的兴衰史。 但是太史慈明显就在解决这个问题,在这时代要做到计划生育有点不大可能,虽然在这时代中医学已经达到了后世人难以想象的成就,要华佗又或者吉平做出什么避孕药来的话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种药剂要大量的生产本身就有一定的难度,并且去用药物去避孕,对女子本身的伤害就会很大,除非技术成熟,否则绝对不能采用,而且现在似乎全没有必要,毕竟在这时代的中国,还是一个地广人稀的面貌。 当然,生产避孕药可以存留一个打算,到后世的时候在进行。 总之,因为太史慈手中有在内部发展多种经济,外部殖民扩张两张王牌可以用来缓解越来越多的人口,所以太史慈并不怕历朝历代所出现的政治经济弊端。 相反,在现阶段,太史慈已经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口尝到了极大的好处。 从太史慈起兵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年的时间,当日的孩童已经很多都变成了壮年男子,又没有了历史上的自然灾害以及瘟疫,太史慈的军事实力的确不可以再用《三国志》等史书同一时期的数字衡量了。 转眼又过了新年,各地的诸侯使者相继来京。 太史慈迎来的第一位客人是刘繇。 自从徐州战役结束之后,刘繇和自己的一干手下便被太史慈好好的招待起来,而刘繇手下的大军则被太史慈收编,充实到虞翻和徐庶的军队那里。 刘繇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再加上刘繇本身不像乃兄一般野心勃勃,虽然当时对太史慈有诸多不满,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而且天下大事已定,所以刘繇对以往的事情反倒不是特别的放在心上。 刘繇此来还带了自己往日的一干手下,把他们交到太史慈的手中,希望太史慈任用他们,让这些军人不至于老死在床榻之上。 太史慈当然对张英等人得到来非常欢迎。 虽然这些人和自己手下的将领比起来差上很多,但是却是在忠心方面全无问题之人,要知道这些人对刘繇无不忠心耿耿,现在刘繇要这些人都为太史慈服务,自然会像对待刘繇一般对太史慈忠心耿耿。 太史慈见到张英等人自然也是十分亲切,毕竟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看着他们,太史慈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要知道自己初来这时代的时候,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斥候,经过十多年的打拼,居然从斥候变成了天下间最强的诸侯,是在给人一种恍如昨夜的感觉。 刘繇却不管那么多,此次他来到长安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来看看自己的妹妹刘璇,这许多年过去了,因为立场不同的原因,兄妹两人团聚的时候太少了。 刘璇见到自己的哥哥自然欣喜若狂,曾几何时,她是多么的害怕自己的哥哥与自己夫君敌对。现在能够看见两个人把酒言欢,自然是高兴极了。 在刘繇之后,天下各地的诸侯使者和很多当时的显贵人物陆续来到长安。 太史慈的大婚就在这热闹非凡的气氛中举行。 只是太史慈想不到,就在这场婚礼举行的同时,一件事料不及的事情在随后不久发生,从而揭开了太史慈对汉中讨伐战的序幕! ------------ 第二章 眷属(下) 第二章眷属(下) 不必说太史慈与蔡文姬婚礼的盛大空前,也不必说来参加婚礼的人数的数不胜数,更不必说天下百姓的翘首以盼,因为这些都是这对有情人婚礼之外被外人叠加上去的外在因素罢了。 太史慈也曾经在后世见过很多的奢华婚礼,但是太史慈始终都认为那个时刻的一对新人都是为别人而存在的,婚礼中真正属于一对新人的一刻只可能是洞房花烛夜的那种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美好境界,更是不知道多少人在晚年恍如隔世的回忆中会无数次的想起这种美好。 故此,太史慈对于整个婚礼虽然全力以赴,但是却丝毫不见慌乱,因为他知道,这并非是属于两人世界的专属时刻,自己不过是以大司空的身份在坐表演罢了。 当深夜来临的时候,太史慈便飘然来到自己和蔡文姬的新房,信手推门进去,身后却传来了徐盛和杜远这两个臭小子的声音,随之便传来了众人的哄笑声。 太史慈并没有听清楚两人再说什么,因为在此时此刻,太史慈的全副心神都在蔡文姬的身上。 才一向新房中望去,便看见蒙着红盖头的蔡文姬俏然端坐在婚床上,虽然看不见她那姣好的面容,但是那种天下间独一无二的超凡脱俗的仙逸气质还是扑面而来,更弥散在了整个新房之中。 登时,太史慈立时觉得自己的世界中充满了让人心境平和却振奋的活力,哪还忍得住心中的柔情,大踏步地向屋内走去。 房门被关上了,身后的声音立时被隔断。 虞翻设计的的房屋的隔音能力的确是出类拔萃,屋内屋外的人根本就无法听见彼此的声音。 太史慈来到蔡文姬的身边,坐在床上,伸手缓缓的掀开了蔡文姬的盖头,与蔡文姬四目相对。 登时,蔡文姬的仙姿玉容立时出现在了太史慈的面前。 天底下的女人都是在新娘子这一天特别的漂亮,蔡文姬也自然不会例外,此时此刻的蔡文姬容光焕发艳光照人,在她的笑容和眼神中似乎蕴藏这无数的稀世珍宝,在这漫漫无边的黑夜照耀亮了太史慈太史慈整个的生命,甚至让后者为之燃烧余下的后半生。 太史慈看着蔡文姬,心醉神迷道:“琰儿……” 蔡文姬却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覆盖在了太史慈的大嘴上,玉首轻摇,示意太史慈不要说话。 太史慈感受着蔡文姬的粉嫩小手传递过来的温度,心中不由得一荡,便把大嘴撅起来去亲吻蔡文姬的手心。 蔡文姬虽然和太史慈亲热过,但是不知为何,今天晚上却特别的害羞,手心才一被太史慈的温热舌尖贴上,便有如触电一般把自己的小手收了回去。 太史慈看着蔡文姬的娇羞模样,心中的幸福感好像潮水一般奔涌而出,完全的压抑不住,看着蔡文姬轻柔道:“琰儿实在担心那些闹洞房的人吗?不必担心,这间屋子本身就经过特别的处理,外面的人是听不见我们说话的。” 蔡文姬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 太史慈看着蔡文姬的天真模样,充满柔情道:“其实,即便是被别人听见又如何?此时此刻,我们的幸福汪洋恣肆,只怕早就充塞于天地之间,若是如此说来,天地才是我们的新房,那无边浩瀚的夜空的璀璨星光和皎洁的月色都是我们结合的见证,一切的一切见到我们都应该绕道而行,琰儿,我们还需要在避讳什么吗?” 蔡文姬被太史慈的一番话说得怦然心动,不由得忘情地缓缓点头,在蔡文姬的这一辈子,不是没有听过精彩动人的文章,华丽的词句更是说不胜数,但是却再没有人比太史慈说得更加深刻动人且又那般的真挚。 太史慈看着一副乖巧模样的蔡文姬心中的幸福感一发的泛滥开来,此时此刻,太史慈只觉得天地间任何的人和困难都不在自己的眼中,傲然道:“天下万民现在都知道我们已经结合,更知道我们现在正在洞房花烛,难道他们就不会发动自己的想象力去想吗?” 蔡文姬却被太史慈这句话说得脸红起来,娇嗔道:“子义兄真是口不择言,什么‘发动想象力’……”说到最后,蔡文姬已经不由得低下头去了,满脸的红霞,不敢去看太史慈,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太史慈却拉起蔡文姬毫不反抗的一双小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的亲吻,柔声道:“琰儿现在对为夫应该换一种称呼才对呢。” 蔡文姬终是非常人,绝对不会像其他女孩子那般在自己情郎的情挑之下便无力反击,听了太史慈的话虽然知道太史慈这是在暗示自己应该称呼太史慈为夫君,但是却更知道太史慈现在说这话其实是在逗弄自己。 虽然被太史慈说的很不好意思,但是蔡文姬又岂能让这小子这般得意?不因此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笑道:“子义兄言之有理,不过我们似乎还未喝过交杯酒,难道子义兄就想要骗的人家开口吗?若是如此,即便是蔡琰嫁入你太史家,也会心不甘情不愿的。” 太史慈闻言为之气结,知道蔡文姬正在调整情绪对自己展开反击,不由得好笑道:“好好好,我们现在便喝交杯酒如何?” 言罢站起身来便从桌上拿起酒杯来到床前,把一只酒杯交给了蔡文姬,然后坐下,与蔡文姬四目相对片刻。 只这一会儿工夫,蔡文姬便抵挡不住太史慈那炽热的目光,垂下目光,谁知道蔡文姬才要低下头去,却被太史慈用大手托住下巴,把蔡文姬的玉首轻轻抬起。 蔡文姬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太史慈所传递给自己的雄性气息,不由得有点慌乱,发出一声声略显不规则的娇喘。 太史慈却把两人的胳膊环绕起来,然后便和蔡文姬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太史慈便看见蔡文姬的脸上浮现起了两朵红云,忍不住探出一双大手,缓缓放在了蔡文姬那柔若无骨的双肩之上。 蔡文姬娇躯一颤,却勇敢地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轻声道:“夫君,这半年来,我的娘亲交给了我很多为妻之道,不过却始终在为我担心。” 太史慈看着蔡文姬有点迷惑的眼神,知道自己的娇妻心中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心中的情火不由得为之一窒,温言道:“琰儿,你有何疑问,尽管问来,你我夫妻二人,不需藏头露尾。” 蔡文姬的眼中露出迷茫,轻声道:“我的娘亲对我说我的个性太强,而且目下无尘,今日虽然嫁给夫君的时候心甘情愿,只怕到日后却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遗憾,又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用不了多久,夫君的眼中便会另有新人,毕竟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不是每个都向我的父亲一般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生怕我到那时不幸福……” 太史慈心道原来如此,不过蔡文姬的这个疑问也是千古以来很多女子心中的疑问,故此认真思索了一下,把在后世看得很多关于婚姻的文章搜肠刮肚的拼凑了一番,才道:“琰儿想的有道理,不过琰儿还是不明白,婚姻和单纯的爱情,婚前的恋爱是一场战争,那是以征服为目的的,直到另外一方缴械投降,双方彼此低垂下高傲的头颅,心甘情愿地在一起;而婚姻则是一种经营,正如古人所说,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人的本性就是喜新厌旧,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不但男人如此,女人亦复如是,但是这并不等于男人就有理由去找新的女人,实际上夫妻两人在一起生活并非是一段感情的结束,生活其实才刚刚开始,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不断的学习,夫妻两人也是如此,只有两人不断的学习才会使得自己日新月异,若是两个人共同进步,又岂会发生喜新厌旧的事情呢?” 太史慈的这一番话说的蔡文姬一阵发怔,旋即双眼媚光四射,显然被太史慈说开了心事,不由得一阵用力的点头。 太史慈暗中舒了一口气,直到今天若是不能打开蔡文姬的心结,日后都会有问题。 正想着,蔡文姬却轻身纵体入怀,把自己的玉首靠在了太史慈的肩膀上,轻声道:“老天对琰儿真是太过垂青,居然会给琰儿一个这般出色的夫君……” 彻夜未眠的人不仅仅只有太史慈,当为太史慈主持大婚的汉献帝回到宫中的时候,马腾的那个女儿在等候汉献帝的归来。 看着自己的爱妃满面笑容地站起来,汉献帝心中充满温暖,也许自己不是一个好的皇帝,又或者没有机会当一名好的皇帝,但是自己也是幸福的,至少自己眼前的娇妻给了自己很多的满足,这种快乐是厌倦了尔虞我诈生活的汉献帝最大的幸福。 天下的事情自己是无能为力了,还是交给太史慈去做吧。 经过这许多年来对新“五德终始说”的研究,汉献帝已经发现自己和太史慈的区别所在。也明白即便是上天给他再好的机会,他也绝对不会走与太史慈相同的道路。 说穿了,汉献帝明白自己只要去争霸天下,那就必须要利用世家大族,以现在自己这种了实力,不沦落到那个世家大族的手中都免不了被控制的命运,甚至会最后丢掉性命;若是自身力量强大,那么即便是自己中兴大汉,多少年之后,大汉还会出现今天的这种局面。 大汉的命运是在自己祖先光武中兴的时候就被确定了的,没有丝毫办法改变。 汉献帝含笑让马妃站起身来,温柔道:“这么晚了,卿家还未睡?听大司空说过,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熬夜,很容易苍老的。” 马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淡然道:“等候圣上回来乃是奴婢的福气。” 汉献帝哈哈一笑,上前抓住马妃的小手,来到座位前,两人坐下。 马妃看向汉献帝,微笑道:“大司空的婚礼想必是盛况空前吧?” 汉献帝点头道:“的确如此,相信这将会成为一个经典,很长时间都不会有人可以超越。” 马妃看着汉献帝淡淡的笑容,奇怪道:“圣上不生气吗?一个司空再有地位,终究是个臣子,现在太史慈的婚礼礼节虽然在臣子的范畴之内,但是隆重的程度却比圣上还煊赫呢,圣上不可掉以轻心。” 汉献帝闻言愕然,用锋利地的眼神看了马妃一会儿,才道:“卿家,你最近有点奇怪,为何总是对朝政屡屡干预?我不是对你说过我朝的事情很多都是坏在女后的手中吗?我不希望卿家也变成那样子的女人,大司空今天的婚礼并非是在炫耀什么,而是他应得的,莫要忘记,我们今天能够在长安锅上如此舒心的日子,大司空居功至伟,以后这样的话语你不可再说!” 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变得严厉起来,显然对马妃刚才的那番话非常的不满。 马妃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拜倒在地,对汉献帝泣道:“奴婢疏忽了,忘记了圣上的嘱咐,实在是罪该万死,只是奴婢见到圣上的权力被太史慈日益架空,才忍不住有此言语,还望圣上体会奴婢的这份苦心。” 汉献帝闻言,苦笑一声道:“原来如此,难为你了,不过你要记住,其实像寡人这样的处境落到谁的手里都一样,你起来吧。” 马妃答应一声,便站起身来。 汉献帝却没有看见马妃低下的双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 第三章 巨变(上) 第三章巨变(上) 看着诚惶诚恐的马妃,汉献帝的语气缓和下来道:“算了,寡人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要知道你们马氏家族一直对我大汉忠心耿耿,寡人自然相信你们,但你要知道,天地万物都是有始有终,做人就应该勇敢地面对现实,就好比我这个所谓的天子,难道真的就能万岁吗?那不过是表面上的祝福的话语罢了。” 马妃有点愕然地看着汉献帝,然后摇头道:“圣上莫要与奴婢开玩笑,圣上龙体康健,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定然能够千秋万代,永摄大统……” 汉献帝有点啼笑皆非道:“但愿如此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一个快乐的小女人,万不可陷身于政治中,那无疑是在玩火自焚,当年来燕儿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马妃哼了一声,娇嫩道:“圣上,奴婢可不是那等不要脸的女人。” 汉献帝摇头道:“不是她不要脸,而是形势所迫,这么说吧,其实原本他可以有更好的结局来的,大司空其实是个内心柔软的人,只要和他真心交往,他定然会全心待你,但这并不等于他就软弱,他的内心柔软就是因为他深深地明白每个人的立场不同,也许私底下是朋友,但是不知在何时就会变成战场上或者是政坛上的敌人,因为政治本来就是如此变幻莫测,故此,太史慈才会特别珍惜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因为过去了的就不会再回来。因此,不管到何时,我们都不要想着和太史慈为敌,因为他会千方百计地对付你。” 马妃把头低了下去,答应了一声,汉献帝看着眼前的这个可以令天下所有男人疯狂的女人,心中充满了珍视,柔声道:“你们马氏家族对我大汉忠心耿耿那是不错的,不过别人就不好说了,比如说那张鲁,还有那寡人的皇叔刘备……算了,你不会懂的,还是随我安歇吧。” 马妃却接过来道:“圣上,若是有人此时可以带您出宫,远离这长安,难道圣上就不想吗,比如说……刘备刘皇叔……” 汉献帝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不想再折腾了,因为已经累了,只是希望好好的过下半辈子的每一天,至于刘备,天底下的人现在都知道光武遗命是怎么回事,我这个大汉皇帝到了他那里又会如何呢?你的父亲现在和刘备走得很近,小心一点吧。” 马妃看着汉献帝,轻声道:“圣上可以到我父亲那里去的。” 汉献帝苦笑道:“那么做只会害了你的父亲。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你我快到榻上去吧。” 马妃答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走过来扶住汉献帝,见到汉献帝有点说得口渴,便为汉献帝倒了一杯茶,然后对汉献帝道:“圣上,今天您说话太多了,还是喝口茶吧。” 汉献帝点了点头,便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汉献帝才一喝完茶水,便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而对面的马妃却发出了铜铃一般的笑声,那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汉献帝有点眩晕的看着马妃,张了张嘴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是用手指着马妃,身体微微颤抖。 右手一抖,手中的茶杯便要落地,那马妃却好似小猫一般,身子向前一纵,便探手把那支茶杯掌握在了纤纤五指之中,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声。 马妃随手一摔,那支茶杯便飞落在桌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足见其手法的高超。 汉献帝此时已经站不住了,才要后倒,便被马妃一把托住,看着她娇柔的模样,实在想象不出来居然还会有这般巨大的力量。 马妃看着汉献帝,轻蔑道:“像你这种人居然也可以当皇帝,实在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汉献帝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他不明白为何一向对大汉忠心耿耿的马腾的女儿居然会对自己下手。 马妃好似看穿了汉献帝的内心,用充满讽刺的语言讥笑道:“怎么?你还想不到吗?马氏家族到了这一代早已经和以前已经很不相同了,我们的血统中有羌人的血统,对你的所谓大汉并不是十分放在心上,哼,天底下所有的诸侯都在谋夺你的江山,难道我们马氏家族就不想吗?要不是看你还有这点利用价值,你何来资格可以玩弄我的身体?” 汉献帝的双眼中露出释然,当然同时还有后悔之意,心中更是一阵寒冷,他实在没有想到外表天真无邪的马妃居然是一个如此冷血的人,现在谈论起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全无感觉一般,似乎这副身体不是她的。 由此可知,此女仅仅是把身体当成了一种工具罢了。 汉献帝现在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和马妃上床,夺走马妃的处女的时候,马妃娇喘细细的动人模样,原本以为终身难忘,今天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虚幻。 心中不由得一疼。 马妃看着汉献帝,微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告诉你,我乃是汉中五斗米教中人,父亲自幼便把我送到五斗米教严加训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把我送进宫廷,选为女后,再一次掌握大汉的政权,毕竟你的父亲是个好色之徒,又喜欢什么巫祀神女那一套,哼,他却不知道汉中的五斗米教训练出来的圣女一点都不比青州琅琊宫的巫祀神女差。” 顿了一顿,又道:“只是父亲想不到大汉的天下会在几年中乱成这般模样,不过父亲还是希望我可以帮他控制有名无实的你这个毛头小子,原本今天晚上想要带你离开皇宫,可惜你不是时务,那就只好杀掉你,然后再把这责任推导太史慈的身上,哼,反正他不是想要当皇帝吗?” 汉献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居然可以发出声音道:“杀掉……我,你也……没有办法……脱身,太史……慈……” 马妃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道:“你是说太史慈会发现真相为你报仇吗?哼哼,到那时,我这个所谓的马妃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太史慈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分辨了。难道天底下只有太史慈才会乔装打扮,骗尽天下所有人的耳目吗?我自然有后手对付太史慈。” 低头看着正在努力保持清醒的汉献帝,马妃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依然娇嫩道:“圣上,你不要挣扎了,这种毒药乃是家师秘制的,无色无味,而且服用者不会马上死亡,只是会失去意识,然后日渐消瘦,最后走向死亡,圣上在死前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马妃正说话间,突地脸色一变,便一把把汉献帝向后投掷而出,同时那充满韧性的身子向后一翻。 一股惊涛海浪般的杀气从马妃的脸上掠过,刮得马妃有如婴儿般娇嫩的吹弹得破的面孔一阵生疼。 马妃勉强站稳身子,骇然向偷袭者望去,才发现一明白衣如雪的男子手持长剑直至自己,另外一只手扶着汉献帝的的腰间,正冰冷的望着自己。 史阿!大汉第一剑师! 看着史阿,马妃的身躯一阵寒冷。 悲痛地看了怀中正在努力保持清醒的汉献帝一眼,然后抬起头来看向马妃,史阿冷然道:“妖女,纳命来!” 话音未落,史阿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电芒,无懈可击地飚射向马妃,一反常态的事情是,史阿的长剑中没有了淡然的味道,反而充满了好似山呼海啸狂风暴雨般的狂暴。 马妃长年居住在宫中,当然比别人更加深刻的知道史阿的厉害,此时面对史阿毫无征兆的攻击,马妃一声娇笑,反手抽出不知道从何处变出的一把宝剑,身体如旋风,利用螺旋的力量去迎击史阿的长剑。 这一招从战略上的确成功,毕竟女子和男子的力量有着很大的差距,而且史阿乃是大汉第一剑师,在力量方面,天下罕有敌手,即便是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也不过在其伯仲之间。 现在马妃利用螺旋的力量不但可以化解掉一部分史阿长剑上的攻击力,而且还可以利用旋转加强自己的攻击力量。 史阿见状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手中长剑微颤,登时化简为繁,原本是飞电吼长空,此时却好似碧玉坠地,点点荧光四散激射,看起来全无半点规律,但是却妙到毫巅。 马妃已经把史阿想得很厉害了,故此才想要后发先至,只是没有想到真正动起手来两人的差距会这般大,转眼间自己便已经看不清楚史阿长剑的走向。若是弄不好,自己在史阿手下一个照面都走不上就会惨死当场。 银牙一咬,马妃把长剑一摆,居然舍弃史阿的长剑不顾,而是把长剑对准了史阿怀中的汉献帝。 马妃赌的是史阿绝对不会让汉献帝受到一点的伤害,毕竟史阿对汉献帝的忠诚是尽人皆知的。 史阿立时看穿了马妃的用意,虎目中闪过狂怒,虽然他带着汉献帝丝毫不影响移动,但是马妃的攻击的确会威胁到汉献帝,故此,史阿长剑招数立变,居然把绝无可能收回的长剑一下子挽回,在马妃的剑招还未递进到近前时,便横剑格挡在了马妃的长剑之上,与此同时,长剑顺势一劈,便劈向了已经与史阿擦肩而过的马妃的前胸。 马妃此时已经分不清楚史阿手中的长剑是一把还是两把,只感觉自己的虎口才一发麻,史阿的长剑便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胸前,大骇下把娇躯向后一翻,移向一旁。 衣服的撕裂声响起,史阿心中暗叹:五斗米教的妖女果然名不虚传,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凭借过人的柔韧性做出来了常人完全不可能做出来的动作,自己的长剑仅仅割破了马妃的前胸衣襟,这个妖女果然有惊人的业艺。 不过史阿绝对不会放过马妃,看着马妃翻滚到一边,史阿紧随其后,手中长剑再次化成一道长芒,直飚马妃的后腰。 马妃之所以能比马腾等人寄以厚望,自然是千灵百巧,全不因为自己刚才逃过一劫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在身子翻落的同时,便已经可想到了史阿会紧接着攻击,也不知道此女从怀中掏出一把什么东西,在身子翻转的过程中向着史阿劈头盖脸地扬了过去,才飞到半路,便爆裂开来,散发出一团久久挥之不去的紫色药雾,那其中还有强烈的味道。 史阿知道五斗米教邪门的玩意极多,虽然自己可以屏住呼吸全不在乎,但是自己怀中的汉献帝却禁不起半点折腾了,故此见到这团药雾,唯有暂时退避三舍。 可是史阿的目光却丝毫没有一点改变,只是换了一个角度,隐隐封死了马妃所有的进退之路。 马妃脸上镇定自若,但是却在暗暗焦急,现在的形势很明显,时间越长,对她就越不利。 原本马妃有着完整的计划,在弄死汉献帝后脱身而去,并且嫁祸于太史慈,把马腾和五斗米教与这件事情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即便是太史慈知道是她干的也是无可奈何。 但是现在史阿从天而降,实在令马妃有点措手不及。 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史阿宋汉献帝回宫之后不去睡觉,还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若是如此,马妃最后只有自杀,若是被史阿活捉的话,不但最后还是难逃一色,而且还会坏了自己父亲的大事。 想到这里,马妃暗暗准备好了自杀。 史阿看着马妃,冷然道:“妖女,今天你休想离开这里,我史阿若是不能活捉你,最后将你碎尸万段,便难为人!” 蓦地,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马妃的身后,虽然还看不清楚来人的面目,但是举手投足间的仙风道骨却飘逸而出。 仿佛间,史阿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给太史慈关起来了的于吉。 随即,史阿便知道自己看错了人,来人绝对不是于吉,此人也像于吉一般让人看不出真是的年龄,脸上没有一点皱纹,但是须发皆白,而且还下了一只眼睛,此时正对着史阿笑道:“史阿小子真是大言不惭,在老夫面前,你又能把这马妃如何?” 史阿看着对面举手投足间无懈可击的老者,深吸一口气道:“来者何人?” 那老者微笑道:“老夫左慈!” 史阿闻言立时色变:左慈?!和于吉齐名的道教人物,影响力犹在于吉之上,据说此人手中有三卷《遁甲天书》,根本就是人世间的神仙,民间关于左慈的传说也是不胜枚举。 史阿在青州众人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这些迷信自然不屑一顾,但是却知道左慈此人武功高绝。于吉已经那般惊人,这个左慈只怕会更胜一筹。 想到这里,史阿随口问道:“原来你们都是汉中五斗米教中的人物。” 左慈微微一愣,看了此时神情大定的马妃,然后道:“没有想到阁下还能一语说出我们的来历,看来我们都小瞧了太史慈,只怕太史慈早就已经开始在怀疑我们了,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会在今晚下手罢了。” 史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汉献帝,冷然道:“你们的那点鬼把戏司空大人早就知道,只是还是想不到你们会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在长安刺杀圣上。” 左慈微笑道:“这有什么?反正这个皇帝已经没有了,我们杀掉他之后,自然另有办法为天下册立新君。” 史阿的眼前立时闪过刘备的影子,马上什么都明白了。 现在汉献帝对太史慈言听计从,自然失去了被马腾等人利用的价值,现在长安完全落入到太史慈的控制之中,若是如此,太史慈的权势将会激增,将来更可以没有多大阻力的便成为了新王朝的开国之君,与其如此,倒不如杀掉汉献帝给太史慈弄点麻烦,同时又可立刘备为新君,何乐而不为? 只是没有想到,史阿会突然跑出来。 史阿看着左慈,眼中闪过怒火,冷笑道:“阁下才是狂妄,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离开这里吗?” 言罢,仰天长啸。 自然是为召来宫中的守卫。 ------------ 第三章 巨变(下) 第三章巨变(下) 左慈见状,微微一愣,旋即仰天大笑道:“史阿,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拦住我吗?莫要把自己估量的太高,” 史阿冷然道:“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左慈冷哼一声道:“莫要怪我没有警告你,你手里的那个废物皇帝并非没有救回的机会,这一点你是看得出来的,但你若是在纠缠不休,我必定把这废物皇帝当成首要的攻击对象,即便你可以留下我左慈,只怕也会错恨难返。” 史阿闻言,瞳孔收缩,点头道:“你的确说中了我的软肋,可惜却料错了一点,史阿并非是孤军奋战,用不上一时三刻,司空大人便会来到,到那时,我看你和这妖女如何收场?当然,你若是想要独自离去,那有另当别论,史阿承认留你不下,但是你若能真的独自离去,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左慈摇头叹息道:“你把咱们的马贵妃想得太简单了。” 说话间,无数的皇宫中的禁卫冲了进来,但是还未看清楚事情的真相,故此停了下来。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马妃便一摆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轻纱罩在自己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来她的容貌,同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那声音中带着一种销魂蚀骨的动人魅力,弄得闻听这声音的禁卫一个个全身舒泰,更兴起了懒洋洋不想动弹的感觉,不问可知,马妃施展的正是五斗米教的密术,目的自然是要魅惑这些宫中的守卫,以便方便自己逃跑。 这种程度的诱惑对于史阿这等绝顶高手全无半点作用,但是对于那些宫中禁卫而言,那就是一大难关了,这些禁卫每个人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平日里见到稍有姿色的宫女尚且走不动道路呢,今天一见一位蒙面女子有着如此惊心动魄的身材和荡气回肠的声音,立时为之绝倒,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马妃则在此时转身向宫外奔去,左慈则大袖翩翩,紧随其后。 史阿冷喝道:“不要走,留下来!”身子向前一纵,向前追去。 左慈却在史阿才一动身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回头一看,用眼睛瞄了史阿怀中的汉献帝一眼,眼中杀机一闪。 史阿何等敏锐?一见左慈如此作态,虽然明知道多半是假的,可是仍然忍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身体才一起步便停了下来,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左慈长笑一声道:“大汉第一剑师也不外如此,真不知道王越是怎么教你的。” 话音未落,左慈人已经飞纵出去好远。 史阿的眼中闪过狂怒,微一摆手,便有一名从后门进来的禁卫上前,史阿把汉献帝交到那人的手中,便转身想要再次追击。 就在史阿和左慈斗智斗勇的时候,马妃已经有了一连串的动作,只见这妖女一声娇笑,宛若九天玄女一般在半空中转身,随着她的动作,她身上的衣服化成万千朵碎片,好似蝴蝶花舞,向四外四散飞扬。 因为事起突然,那些已经反应过来、准备上前捉拿两人的的禁卫被吓了一跳,再下一刻,马妃那完美性感得不似人间所有的冰肌玉体便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玲珑有致的傲人双峰、纤细得好似不堪拂柳春风轻扫的细腰、饱满挺俏的玉臀、修长结实的双腿、宛若绿云的长发立时击中了所有男人的心房,令大厅上此时蔓延得到处皆是的有如实质的杀气立刻冰消瓦解,变得虚弱不少。 这马妃最要人命的地方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暴露,但偏偏只有她的一张俏脸被蒙在了轻纱的下面,令人生出无限的遐想,让人有放下武器掀开她的面纱、与之共赴巫山极尽男欢女爱的冲动。 只这一刹那的功夫,左慈和马妃便落入到了人群之中,几声惨叫声后,几名宫中禁卫跌倒在地,口吐鲜血,倒在地面上抽搐,惨死当场。 史阿心中一沉,知道不妙,虽然他和两人相去不远,但是却知道这两人武功卓绝,而且身上的鬼把戏很多,在人多的时候定然会混水摸鱼,趁乱逃跑。 当他宛如电光火石一般纵掠到几名禁卫倒下的地方的时候,才骇然发现正如自己所料,这两个人不见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两个人会什么魔法吗?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居然说不见就不见了?禁卫之中一片大乱。 而那几名死去的禁卫鲜血溅了一地,身体倒在地面上,那情景惨不忍睹。 史阿虽然早就知道这种情况,知道对方鬼门道多,但是仍然忍不住发怒,对周围的禁卫喝道在:“不要愣着,对方不过是用了一些障眼法罢了,这两个人逃不出多远,大家分头去追!” 众人闻言大喝一声,便分头去找。 史阿心中记挂汉献帝,也直到现在场面混乱,若是被不知道藏身于何处左慈两人现身刺上一剑,那就错恨难返了。 来到汉献帝的身边,史阿开始吩咐道:“干净派人去通知司空大人,对了,还有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 话才一出口,便立刻有人抢着去执行。 史阿又道:“在去通知于禁将军,立刻封闭长安城的城门,不得有任何一人的进出。”另有一名禁卫领命应声而去。 史阿又对一名禁卫吩咐道:“快到董贵妃和伏贵妃那里通知一声,要两位贵妃赶紧来看望圣上,对了,要加强对两位贵妃的保护工作。” 那名侍卫应声而去。 待吩咐过一切之后,史阿低头看向躺在自己的怀中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汉献帝,眼中闪过悲痛之色,轻声道:“圣上,我现在就把您放到床上去,从今以后,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 没有多长时间,汉献帝出事的事情便已经传到了太史慈那里。 太史慈接到这消息之前正躺在自己的婚床之上与蔡文姬进行云雨过后的温存,夫妻两人此时只觉得水乳交融,彼此之间在没有任何隔阂,身体更像八爪鱼一般缠绕在一起,彼此摩擦。 太史慈乃是此道老手,自然弄得蔡文姬娇喘连连,要不是看在蔡文姬初承恩泽不胜娇柔的份上,太史慈早就开始第二轮的男女征战了。 偏偏这蔡文姬因为尝到了男欢女爱的美好滋味,所以她的一双小手不自觉的便抓住了太史慈下体的硕大分身,弄得太史慈很快再一次“性”致勃勃。 太史慈哪里还能忍得住?才要翻身压在蔡文姬的身上,便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太史慈两人为之一愕,不明白在这等时刻会有何人何事来打扰两人。 不过太史慈知道若是此时来打扰,那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故此丝毫没有不悦道:“什么事?” 外面传来了徐盛的声音:“主上,圣上出事了!” “什么!”太史慈闻言吃了一惊,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蔡文姬虽然全身无力,但也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挣扎着要起来。 太史慈的心中立时明白:西北军阀开始向自己宣战了。 不多时,太史慈领着管亥、许子将、诸葛亮、管宁、华佗、吉平等人浩浩荡荡赶往皇宫。 才一进汉献帝出事的寝宫,便听见从内厅中传来了两位贵妃的哭声。 太史慈闻声心中一沉,来不仅禀报,便领着自己手下人闯了进去。 迎面便撞上了史阿,此时史阿寒霜照面,出奇的平静,见到太史慈后也不多作解释,只是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太史慈。 史阿的话才一说完,诸葛亮对太史慈冷然道:“这件事情看来是西北军阀捣的鬼,他们知道圣上的真实心意后,知道若是人形势发展下去,他们便没有半点机会,于是便对圣上下手,这样再嫁祸到主上身上。然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立刘备为帝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知道诸葛亮所料不差,还未说话,却听见史阿沉声道:“我不管对方的心意是什么,他们伤到了圣上,只这一点,他们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主上,史阿要离开皇宫去追寻两人,还望主上不要阻挡。” 太史慈知道史阿和汉献帝之间的感情深厚,现在汉献帝被人弄得生死不明,当然激起了史阿的愤怒,此时此刻,他唯有答应史阿的请求。 当下点了点头,史阿大喜,转过头来再一次深深望了躺在床上十分安静的汉献帝,身子也不回转,倒着向外飞纵,一声悲愤的长啸后,史阿便没有了踪影。 诸葛亮对太史慈焦急道:“主上,对方有左慈,而且狡猾多端,史阿先生虽然武功高绝,但是……” 太史慈一摆手,沉痛道:“圣上乃是史阿在这世界上少有的亲人,你说史阿见到圣上如此模样,他会善罢甘休吗?即便是我不同意,他会放弃吗?” 顿了一顿,太史慈才叹气道:“这种愤怒,当年王越先生被吕布杀死时,我才在史阿的身上见到过,自那之后,史阿的武功便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因为这小子是我所见过的少数可以化悲痛为力量的武学天才,经过这件事情后,只怕史阿会再次突破,成为我们难以想象的高手呢!” 诸葛亮被太史慈说得身躯一颤,向史阿消失的方向望去。 太史慈却转身来到床边,在两位贵妃自动给他让开地方之后,便坐在汉献帝的床边,看着毫无知觉的汉献帝,心中一阵难过和自责。 这件事情自己绝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汉献帝这一段时间如此反常,若是不激起西北军阀的反应才是怪事。自己的确是疏忽了。 可是自己的手下众人不应该想不到啊。 想到这里,太史慈转头看向诸葛亮和管宁,发现两人居然一脸的平静,心中恍然,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这两个手下可能早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但是偏偏没有提醒自己,为的大概就是要利用汉献帝来诱使敌人出手,然后给己方一个对外宣战的理由吧。 太史慈很想说说自己的这两个得力属下,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站在这两个人的立场上看,他们的做法丝毫没有错误,为他太史慈分忧正是两个人的本份。更何况,这两人一向以自己马首是瞻,他们定然认为自己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并且选择了和他们相同的做法,什么都不做,就是等待敌人对汉献帝下手呢。政治,本来就是这般残酷,自己应该对此有心理准备的,否则谁能在这乱世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呢?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对两人的做法自然无法生气了,再转过头来想一想,其实即便是自己在事前有所预防,只怕也没有什么用处,毕竟对方乃是左慈,这个敌人根本就是自己想不到的,若是左慈想要在宫中作成点什么事情,自己多半是对其无可奈何,就看此人在守备森严的皇宫中来去自如这一点便可知道端倪。 太史慈心中苦笑,看来自己还是棋差一着,没有把事情做到最好,给西北军阀留下了机会。 现在不但汉献帝危在旦夕,而且还留给了敌人搬弄是非的机会,令太史慈第一次有苦说不出。 现在最理想的事情当然是把汉献帝救活,要他恢复神智,这样,一切便真相大白,让敌人的阴谋诡计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 当然,若是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就要看华佗和吉平的手段了。 此时,这两位当世神医正在汉献帝身前身后忙碌。 太史慈觉得自己妨害这两个人工作,故此让在一旁,让两人可以全心全意的为汉献帝诊治。 太史慈才一退后,诸葛亮便靠向太史慈,低声歉然道:“主上,事已至此,是我疏忽了,才让主上如此苦恼。” 太史慈看看诸葛亮,知道这可以轻易看穿别人心思的当世绝顶智者已经在刹那间明白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真正态度,故此才会上前向自己道歉,自然是为自己没有预先提醒太史慈而感到羞愧。 太史慈却摇头道:“这件事情你们并没有错误,怪只能怪我自己没有想到,让你们误会了我的心意。” 管宁也上前叹道:“当时我们没有想到对方能有左慈这着奇兵,误认为只要防御好皇宫,马妃根本无法动作,若是想要有行动,那就必须药和外界有联系才行,到那时,自然会水到渠成得找到对付敌人的借口,从来没有想到过圣上的生命会受到威胁,却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拿出左慈这一手,令圣上遭此不测。” 太史慈点了点头,叹道:“这件事情幸好史阿兄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说话间,一名禁卫匆匆赶来,拜倒在地对太史慈道:“司空大人,我们在马贵妃的寝宫发现了一具女尸,刚断气没有多长时间,经过宫女的确认,死者就是马贵妃。” 太史慈闻言登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情,一旁的徐盛却感觉到诧异道:“怎么可能,那马妃……” 太史慈却阻止徐盛说下去,对那名禁卫道:“你们先去搜捕凶手,有新的情况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那名禁卫领命应声而去。 许子将看着完全不明白的徐盛道:“傻小子,还不明白吗?这个死人绝对不是马妃,只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真的马妃早就跟着左慈跑没影了,只要有了这个死人,那敌人自认为就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我们的手中了。” 徐盛恍然。 太史慈冷笑道:“这不过是痴心妄想,因为我们另有手段可以证明马妃的真实身份和整件事情的真实性,莫要忘记,于吉现在还在我们的手了呢。” 徐盛却苦恼道:“可是于吉却不愿意与我们合作……” 诸葛亮嘿然道:“那是因为我们没有给出令于吉满意的条件,更何况,我们若是想要利用于吉的话,难道还真的用他开口吗?” 徐盛闻言立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情,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掌管长安城守卫工作的于禁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皇宫,见到太史慈便跪倒在地,沉声道:“主上,属下无用,对长安城进行了第一阶段的盘查,但却没有结果……” 太史慈要他起来,温声道:“敌人乃是左慈,你完全不必自责,毕竟此人鬼门到极多。” 说这话的时候,太史慈便想起了历史上左慈戏弄曹操的事情,他一向认为那是无稽之谈,毕竟左慈还是建安七子中的主要文学代表呢,可是自来这个时代之后,太史慈便知道这时代的文人一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 至于左慈,太史慈认为此人和于吉一样,装神弄鬼的技术很高,就像刚才发生的事情。 不过太史慈却在心中冷笑:不管你是谁,这一次都没有办法帮助西北军阀了,自己还没有找到机会招惹对方,没有想到对方自己送上门,若是自己不懂得怎么利用,那岂非太过可惜了吗? ------------ 第四章 分化(上1) 第四章分化(上1) 太史慈下定了与西北军阀开战的决心,便看着董贵妃和伏贵妃,心中充满了怜悯,这两个无辜的女孩子在上一次政治斗争中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家族更是被打压限制,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自己的丈夫汉献帝,可是现在汉献帝却被奸人所害,生死不明,这两位女子的命运虽然没有历史上那般悲惨,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太史慈此时还能说什么?唯有对这两位女子安慰道:“两位贵妃,圣上当时没有被奸人直接杀害,那便是洪福齐天,现在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齐来诊治,两位先生都是当今神医,相信圣上可以安然无恙。” 这两名贵妃对太史慈显然是十分惧怕,并不敢说些什么,闻言只是在微微颤抖中一个劲儿地点头,并不说些什么。 太史慈叹了口气,沉吟一会儿,便把马妃告诉了两人,事到如此,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丝毫隐藏的必要,相反,现在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两女,对于洗清自己的嫌疑也有好处。 两女显然没有想到马妃居然会有这许多身份,故此两人默然,伏贵妃的胆子到底大一些,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对太史慈畏缩道:“既然司空大人早就已经知道了马妃的身份,为何直到今日出事了才揭穿一切事情?” 太史慈闻言大感头痛,难道自己可说疏忽了吗?他太史慈出了名的算无遗策,汉献帝身边有这么一个隐患,却居然在出事之后说自己没有料到,那实在有利用汉献帝打击敌人的嫌疑。 太史慈知道现在两女怀疑自己想要借刀杀人,于是叹道:“两位贵妃实在误会臣下了。要知道,虽然对马妃的身份我们早就在怀疑,但是直到今天我们才确定下来,因为那是从左慈的口中亲口得到的承认,在此之前,我们即便是怀疑也没有证据啊,若是在那个时候说了,圣上根本就不会相信,反而会打草惊蛇。” 两位贵妃对望了一眼,缓缓点头,不得不承认太史慈说得有道理,要知道太史慈是天底下最讲道理之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付旁人,凡是太史慈想要对付的人定然要有确凿的证据,完全站在道理的上风才会行动,这一点乃是天下人尽人皆知的,否则,她们两人根本就会活下来,而应该和自己的父兄一起被推上断头台才对,汉献帝虽然没有什么权力,但是太史慈对汉献帝一直很恭敬,无论什么事情,太史慈就是先把道理讲清楚,说的汉献帝心服口服,然后才去执行,这也是汉献帝很佩服太史慈的地方。 按照太史慈的一贯为人来看,太史慈这般对待马妃,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太史慈看着思索中的两女,又苦笑道:“实际上我生怕圣上出事,所以在才进入长安的时候,便把史阿先生派到了皇宫之中,这段时间更是要史阿先生寸步不离圣上,只是想不到还是棋差一着,对方的手中居然还有左慈可这张王牌,才会令圣上有如此磨难。” 伏贵妃点头道:“的确,左慈是比于吉更加难缠的人物,若是他想要混进皇宫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太史慈有点讶异的看着面前这个相貌端庄,充满了青春气息的花信少妇,没有想到伏贵妃会这般有见识,点头道:“伏贵妃明鉴。” 一直不开口的董贵妃有点哽咽地看着太史慈道:“司空大人,不知道您下一步想要如何为圣上报仇?” 太史慈眼中射出寒芒,冷哼一声道:“两位贵妃虽然都身居皇宫,但是相信都是颇有见识之人,应该能够看出对方的目的所在,对方之所以急着对圣上下手,无非就是想要另立新君,而此人便是刘备刘玄德。” 两位贵妃对望一眼,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太史慈寒声道:“所以,我们应该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公之于天下,把马妃的身份揭露出来,更把刘备的险恶用心昭示天下,然后对汉中用兵,为圣上报仇。” 伏贵妃点头道:“如此最好,我们妇道人家对这些事情一概不懂,而且圣上也在日常常常告诫我们,对于政治不要过问,女后干政是我大汉的政治弊端之一。” 太史慈心中大讶,没有想到汉献帝居然会有这般见识,不由得心中一痛。 董贵妃却在一旁接口道:“这句话想必也对那姓马的贱人时常说起,故此才会激起那贱人的杀意,圣上真是太不值了……” 一语未毕,便泪如雨下。 伏贵妃在一旁好言安慰自己这在宫中相依为命的好姐妹。 此时,华佗和吉平已经为汉献帝诊治完毕,两人一脸的面色凝重,走到太史慈的身边,太史慈见状不由得心中一沉,凝声道:“怎么,圣上他……”花却没有说完,他实在不愿意再去刺激旁边的两位可怜的女子。 华佗摇头道:“主上请放心,圣上的性命是可以被担保的,有吉平先生这天下第一用毒高手在此,左慈的鬼蜮伎俩不堪一击。现在的问题是圣上恢复意识的问题……” 冷冰冰的吉平在一旁接口道:“华佗先生说得没错,哼,左慈实在是太看重自己的下毒之道,居然敢在吉某人面前班门弄斧,些须小毒,何足挂齿?吉平定可以药到病除,不过唯一麻烦的事情是,左慈下的毒药中似乎带有可以使人丧失意识的东西,这一点极为棘手。” 太史慈先是心情一松;只要能够保住汉献帝的性命,那么一切都好说。旋即又被吉平说的话吓了一跳:失去意识?那岂非变成了植物人? 看来左慈是用一种刚猛的药物攻击汉献帝的大脑,使得汉献帝变成白痴。 若是如此,事情越发说不清楚了,天下人将会莫衷一是,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敌人同样可以把责任推卸到自己的身上。 华佗在一旁沉思道:“老夫手中有一种药名叫麻沸散,是专门用来给别人动手术用的麻醉剂,用上这种的东西之后,人将会进入到昏死状态,不过却需要注意剂量,若使用多了的话,患者将会变成白痴,甚至永远不能醒来。我看左慈对圣上下的药剂应该也是一种类似于麻沸散的东西。” 太史慈看着华佗道:“先生,若是如此说来,你应该对这种东西比较了解了?那么圣上到底能不能清醒过来?” 华佗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苦笑道:“说实话主上,老夫次生从未如此迟疑不决过,对于圣上的病情,老夫只有五成把握治好……” 太史慈大喜过望,点头道:“这便足够了,还请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放手施为。”心中却道:这个华佗好夸张,有五成把握还说迟疑不决,若是换成以往,那是不是十拿九稳呢?真不愧是神医。 两位神医点头应是,便转身再次来到汉献帝的床榻之前,开始了医治工作。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带领着自己的一干手下退出了皇宫,开始准备不久就将要到来的战争。 第二天黎明,早朝上,文武百官发现汉献帝居然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正在惊骇莫名的时候,太史慈带着青州来的众人昂然走上朝堂,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向满朝文武宣布。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满朝文武无不哗然,他们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种结果。 虽然在此之前大家已经预料到了太史慈改朝换代的结果,但是看到太史慈和汉献帝那般融洽的关系,自然认为这件事情可以和平的解决,但是没有想到,西北军阀居然横插出了一杠子,弄得事情复杂了。 尤其是马妃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了。 登时,朝堂之上,一片沸腾,无论是铁了心投向太史慈的朝中大佬,还是那些对汉朝还有一片忠心之人无不对刘备进行了高声痛骂。 太史慈的老丈人蔡邕法更是当场失声痛哭,老泪纵横。 剩下的一班武将则早就叫了出来,要太史慈出兵攻打汉中和马腾。 太史慈在朝堂之上慨然陈词,表示定然要对全体西北军阀用兵。 很多敏感的人立时听出了太史慈的决定和朝中大臣们的建议有何不同,朝中大臣说的是对汉中和马腾用兵,而太史慈说得是整个西北军阀。 立时,有不少人马上明白了这件事情发生的真正原因。 西北军阀是看出汉献帝对于他们来讲已经全无利用的价值了,所以才动手的,而目的就是要立刘备为新君,把皇命从太史慈的手中抢夺过去。 现在汉献帝还没有子嗣,而当今天下刘氏宗亲中的子弟没有一个像样的,只有刘备这个中山靖王之后还算得上雄才大略,若是策略得当,刘备在汉献帝死后当选上大汉的天子,也的确是名至实归。 可惜,刘备的阴谋被太史慈在最后关头发现了。 因此,朝中的大臣们立刻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在当天的早朝结束之后,在太史慈和众位大臣的蓄意散播下,不到一天时间,长安城内所有的百姓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随后,长安地区的百姓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以长安为核心,开始向华夏的大江南北以惊人的速度散播开来。 一时间,天下舆论众说纷纭,有的人说就是刘备下的毒手,有的人则说刘备下手正合太史慈的心意,因为太史慈本来就想要改朝换代,现在正好给太史慈了一个对汉中用兵的借口。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大家的公论,那就是马腾女儿的身份问题,毕竟大汉皇朝对于五行学术的迷恋是出了名的,汉献帝马妃迷惑住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故此,在无形中,汉献帝这可怜之人被人找到了可恨之处,声望也在被人同情的同时下降到了极点。 其实这件事情并非始终人们所想象的这般,汉献帝根本就不知道马妃的身份,又何来迷恋五行学说之说? 太史慈却不管那么多,只是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早已经筹备了两年多的一系列军事行动。 先是把于吉从监狱中弄了出来,在一番威逼利诱之下,这个假神仙终于和太史慈合作站出来开始承认自己早就已经看穿了马妃的身份。 有了这个青州琅琊宫宫主的亲自证明,马妃的身份便算是坐实了,而且人们也开始明白维和马腾与曹操极不和睦的原因了。 当年可以在汉献帝面前争宠的无非就是来燕儿和马妃,马腾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根根就是别有目的。 随后,太史慈开始调动长安地区的军队,田丰大军、张绣大军、鲁肃大军,再加上暗中一直在南乡一带活动的沮授大军,准备和汉中开战。 太史慈当然是亲自到前线督战,更把诸葛亮带在身边,显然是要全力以赴。 吕布这小人则很有意思的主动到太史慈这里来献媚,希望自己可以当太史慈的先锋官,为太史慈击垮马腾军,并且说自己看不惯西凉马超很多时候了。 太史慈那有闲情逸志理这反复无常之人,便好言安慰,对他说马腾的血统中带有羌人血统,又一项和外族的关系微妙,现在太史慈对马腾用兵,说不定马腾会有塞外的帮手,吕布你应该去防守好北地才是正经云云,把吕布的使者遣了回去了事。 当然,太史慈对吕布说的话并非没有理由,故此,太史慈命令并州军队对鲜卑人和羌胡进行严密的监视,以防万一。 这些军事行动当然都是明里的行动,而在暗中,太史慈则早就派出了使者偷偷潜入到了汉中,进行对西北军阀的分化工作。 这个使者不是别人,正是名不见经传的司马懿。 当天下一片议论纷纷的时候,司马懿已经站在了汉中世家大族杨氏家族家主杨松府上的客厅之中,一片安然地神情,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长得獐头鼠目的杨松。 杨松显然没有想到太史慈方面居然会派人来找自己,故此在上下打量司马懿,脸上带着思索,显然是在考虑来者的用意。 现在太史慈调兵遣将,扬言要攻打汉中和马腾,现在居然会派人来暗中找到自己,不知道究竟有何用意。 司马懿在来之前自然已经得到了关于这个杨松的所有资料,知道此人的长处和弱点,故此早就有一套说词来应对杨松。 不过司马懿却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因为这任务是太史慈交给自己的,大局观极为出色的司马懿自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实际上关系到太史慈汉中战略的成败,若是自己这件事情办砸了,那么对自己一向不甚放心地太史慈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对付自己甚至是整个司马家族。 杨松哪里知道对面这个斯文的年轻人心中在转这什么念头?沉吟半晌,才开口道:“你叫司马懿是吗?” 司马懿点头道:“在下在司空大人手下办事,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杨松大人名满天下,自然不会认识我这等小人物。” 杨松有点意外道:“司空大人对我很熟悉吗?” 司马懿点头道:“杨松大人乃是司空大人手下桓范军师的好朋友,司空大人又怎能不认识呢?” 杨松一听桓范的名字,双眼立时眯了起来呵呵笑道:“未知桓范兄最近如何?” 司马懿微笑道:“桓范先生这两年大展神威,在司空大人面前已经是红极一时的人物呢。” 杨松一拍大腿道:“我就说桓范兄不是池中之物嘛,果不其然!” 司马懿心中暗叹道:你何时说过此等言语?倒是当初从人家换犯的手中弄了不少金银财宝。 心里这么想,司马懿口中却道:“杨松大人,正是因为您和桓范先生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家主上才不希望杨松先生在这场战争中被夹在中间。” 杨松虽然贪财名,但是并非完全没有脑子,当下“哦”了一声,淡然道:“原来先生此来是想要当说客啊。” 司马懿点了点头,不动声色道:“杨松大人这般说未尝不可。” 杨松看着司马懿冷笑道:“你小子好张狂的态度,莫非认为自己是苏秦张仪,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要我反对张鲁大人?真是痴心妄想。哼,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抓起来,送你到张鲁大人那里去……” 司马懿闻言仰天大笑,弄得杨松莫名其妙,然后才看向杨松道:“杨松大人,小子自然不是苏秦张仪,也不会用什么言词迷惑大人,此来只是想要告诉大人一些事情,若是大人觉得小子说的这些事情对自己的切身利益全无关系,在把小子送到张鲁那里也不迟,小子的确是来当说客的,不过这件事情对我们双方都有利,就看杨松大人感不感兴趣了。” 言语中,一片坦诚,这司马懿果然有一套过人的手段。 ------------ 第四章 分化(上2) 第四章分化(上2) 看着神情之中一片镇定自若的司马懿,杨松有点迟疑不决,眼前的这个司马懿的确不算什么,但是惹恼了太史慈那就大大不妙了,现在天下人谁不知道太史慈的厉害?连那个老谋深算的曹操都吃了太史慈的亏,更何况是别人。 徐州大战的始末现在已经被公之于天下,一般的百姓在意的也许是这件事情的趣味性又或者谁站在道义的一方,但是像杨松这样的上位者所考虑的问题显然不是这般简单,他们更加注重这场战争背后的计谋交锋,通观这场战争,任何人都会说曹操的策略无懈可击,根本就是万无一失,若是换成其他一人,必会被曹操算计的死死的,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万无一失的计策居然被太史慈识破了,实在令人惊骇莫名,可以说那根本是场完胜。 在他们看来,这并非是什么运气的问题,而是实力问题,若是连曹操都被太史慈算计,那么别人就更不应该去招惹太史慈了。 杨松天生胆小怕事,却又贪财,故此面对司马懿,他并不敢轻举妄动。 司马懿正是摸清楚了杨松的这点脾气,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若是杨松漠视生死,那司马懿是绝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至少杨松绝对不会召见自己,而应该直接把自己送到张鲁那里。 因为按照杨松胆小怕事的性格,肯定会担心自己秘密会见太史慈方面的人这件事情被张鲁知道,直接把来人送到张鲁处才是证明自己清白的最好办法,现在既然肯会见他司马懿,那当然就不会对司马懿轻易动手了。 不过杨松也在为难,若是自己对司马懿的有恃无恐毫无办法的话,那无疑是在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也无疑使自己在这小小的使者面前输了一筹。 但问题是如此一来,那便等于已经间接的答应与太史慈合作了。这件事情的确令人头痛。 思前想后,杨松最后叹了一口气,决定与这个司马懿接着谈下去道:“阁下有什么话就说吧,不需要藏头露尾。” 司马懿淡然一笑,知道第一轮交锋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明白下面自己行动起来更有成功的希望,人性往往如此,一旦在一个人面前感到抬不起头来,就会在很长时间内对这个人的一切言行采取容忍的态度,甚至会主动站在对方的角度去为对方着想。 想到这里,司马懿微笑道:“杨松大人想必知道我主太史慈最近的军事行动吧?” 杨松没好气道:“阁下这是明知故问,这件事情现在天下尽人皆知。” 司马懿笑道:“若是如此说来,杨松大人也一定知道马妃的事情吧?” 杨松闻言,表情不自然起来,阴沉着脸道:“这个我自然知道。” 司马懿看着杨松一张阴晴不定的脸,心中好笑,表面肃容道:“敢问杨松大人,这件事情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松的脸色更不好看,不悦道:“这件事情与我们谈论的事情有关吗?你又何来资格质问本人?” 司马懿摇头道:“杨松大人误会了,这件事情恰恰与我们所要谈的互利的事情有关系,大人也不必回答,据我所知,大人应该是在司空大人用兵之后,您才知道原委的。” 杨松仔细看了司马懿一会儿,才缓缓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司马懿微笑道:“这么说来杨松大人是默认了在下的判断了。” 杨松冷哼一声,却不答言。 司马懿一边欣赏着杨松的精彩表情,一边悠然道:“其实这件事情司空大人早就知道,否则又怎会在这么短的的时间之内弄清除所有的事情呢?可笑杨松大人身为五斗米教中的元老级人物,居然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杨松的脸色终于变得极不自然起来,色变道:“司马懿,你不要太放肆,哼,我对张鲁大人忠心耿耿,你这小子休想动我忠心分毫。” 司马懿摇头道:“杨松大人,您忘记在下刚才说什么了吗?在下只是想要陈述一些事实罢了,何去何从还是由杨松大人自己决断,还请稍安勿躁。” 杨松看着司马懿,只感觉到这个小子年纪虽轻,但是却极为棘手,无可奈何道:“你说吧。” 司马懿看着杨松,意气风发道:“杨松大人对张鲁大人是什么样子,汉中之人自然有公论,不过张鲁大人对于杨松大人的态度可是明摆着明用暗防。” 顿了一顿道:“当年杨松大人带着五斗米教的很多女子来到长安的时候,马腾不是也带着自己的那个女儿进长安吗?为何那时张鲁大人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您呢?说穿了,自然是对大人和大人在汉中的家族力量十分忌惮才对。” 杨松的眼中寒光一闪即逝,显然司马懿的这番话说到他的心里去了。实际上,这一段时间,杨松的确是在为这件事情疑神疑鬼,他不明白为何马腾的女儿是五斗米教中的杰出高手,训练他的人乃是左慈这般重要的事情张鲁为何没有告诉他。 司马懿笑道:“外人说到汉中都说汉中乃是张鲁的天下,张鲁也常以汉中王自诩,但是张鲁自己心中应该清楚,他在汉中也要看你们杨氏家族的脸色行事,的确,五斗米教在汉中的影响力很大,但是不可否认,这种影响力更多的是来源于你们杨氏家族的倡导,不知道小子说的是对还是错。” 杨松忍不住冷哼道:“我汉中之民杨姓居多,做起事情来本就是同气连枝,说到加入五斗米教,自然是一呼百应。” 这句话中,杨松虽然没有说到张鲁,但是却有对张鲁不满之意,否则也不会在司马懿这个外人面前表白自己家族的功劳。 司马懿知道杨松的这个抱怨的口子一打开,那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当下不动声色道:“这一点想必张鲁大人自己也知道吧,时间一长,张鲁大人能不感觉到害怕吗?若是张鲁对杨松大人没有提防,那反倒不正常了。” 顿了一顿,又道:“还不止这件事情,几年前,李傕郭汜军中的杨奉的事情,张鲁心中也不会舒服的。” 杨松闻言一怔,忍不住道:“这事情不对吧,杨奉虽然是我们汉中杨氏家族的人,但是杨奉和我只不过是同族中人,张鲁大人对此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司马懿叹气道:“首先我们还是猜想一下张鲁的心理吧,否则杨松大人是绝对弄不懂张鲁的心意的,我们今天的谈话也就没有了意义。” 杨松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突然之间,杨松被司马懿这么一说,发现自己面对的张鲁,自己其实根本就不大熟悉。 司马懿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杨松现在已经对张鲁心存抱怨,但是单单凭借一点点抱怨就像要令杨松背叛张鲁,那未免过于天真了。 想到这里,司马懿满怀信心道:“据我所知,张鲁能够当上汉中的领袖,和刘焉当年对他的支持有着直接的关系。” 杨松点了点头道:“事实的确如此,当年张鲁大人来到汉中的时候,的确是单枪匹马,若没有我们地方世家大族的支持,张鲁大人是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的。“ 司马懿笑道:“杨松大人想必还记得西北军阀联盟是怎么形成的吧?” 杨松点了点头道:“始作俑者其实是王允,当时他觉得贾诩不可靠,而当今圣上又总是找不回来,所以才想要另立新君,而这个新君就是一直认为益州有天子气的刘焉。” 司马懿接口道:“但是事情出现了突然的变化,所以到最后,刘焉和王允都变成了政治牺牲品,而西北军阀新的领导人则乘时而起,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杨松越发不敢小瞧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嗯”了一声道:“没想到你这小子对我汉中的事情这般了解。” 司马懿不置可否地一笑道:“刘焉被除掉,张鲁当然高兴,但是,另外一件让他担心的事情也随之发生,那就是他在同盟军中的地位问题。关键仍然在那个死鬼杨奉身上。” 顿了一顿,司马懿又道:“杨松大人应该还记得当年为了西北军阀联盟的形成奔走呼喊的人是谁吧?” 杨松仔细想了一想,面色一便道:“是杨奉!……我明白了。” 司马懿丝毫不给杨松思索的空间,沉声道:“若我是张鲁,一定会为这件事情担心,那些军阀于汉中合作,到底是因为他张鲁还是因为杨氏家族呢?” 杨松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司马懿却又道:“如此看来,张鲁自到汉中开始起,对杨氏家族就是用心提防,他有很多的事情都是瞒着杨氏家族的,而马妃这件事情则是其中的一件罢了。马妃秘密加入五斗米教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训练他的人乃是左慈,这些事情大人并不知道,而杨奉的事情则更令张鲁对大人和杨氏家族充满了猜忌之心,现在张鲁对大人仍然摆出一副视为心腹的样子,说穿了就是还没有等到应有的时机,否则张鲁早就动手了。” 杨松一张脸变得阴沉之极,显然已经被司马懿全面说动,寒声道:“张鲁那是痴心妄想,哼,我杨氏家族在汉中根深蒂固,杨姓之民遍布汉中,张鲁何来资格谋算我杨氏家族?张鲁何许人也?不过是靠着把自己那个美貌的后妈送给刘焉玩儿的卑鄙小人,居然敢忘恩负义,对我杨氏家族居心叵测?” 杨松显然对张鲁极为不满,不但对张鲁是直呼其名,而且还把张鲁的丑事翻出来在司马懿面前毫无忌惮的谈论。 司马懿笑道:“人家凭借的当然是外人了,马腾、刘备都是张鲁的帮手。” 杨松有点不解道:“这怎么可能?张鲁不是在怀疑马腾和刘备当年能够结成联盟是我杨氏家族在背后出力吗?张鲁何来胆子背着我去到两人那里试探虚实,难道不怕刘备等人告诉我吗?” 司马懿叹道:“所以我说先生实在是太善良了,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刘备的野心是天下,马腾的野心是恢复马氏家族的光荣,故此,他们之间结成的联盟早就已经分出来了君臣主次,可是刘备要恢复大汉昔日的荣光,那么有一样是绝对不能少的,那就是宗教。汉光武帝建立后汉之时,便对五行术数学说极为重视,纵观我大汉今日之文学、艺术、建筑、思想、言行无不与慈息息相关。故此,在目光长远的刘备的心中,张鲁的重要性乃在于天下,而杨氏家族的重要性不过在汉中。” 杨松闻言一怔,这一点,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今天被司马懿这外人一分析,立刻有一种豁然开朗、醍醐灌顶的感觉。 司马懿看着思索的杨松,故意停了一会儿要杨松笑话自己的意思,才笑道:“故此,张鲁才会为马腾来训练他的女儿,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利用马腾的女儿确立自己在全国思想学术上的地位。” 杨松长出了一口道:“幸好这个马腾的女儿嫁给了当今圣上,若是嫁给刘备,张鲁和马腾的地位岂非更高?” 司马懿苦笑道:“大人把这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要知道大凡有杰出智谋者必定审时度势,才会存乎一心,当时把马腾的女儿嫁给当今圣上,那是马腾他们觉得当今圣上可以被他们利用,现在才发现圣上失去了利用价值,因此被一脚踢开,可是马腾的女儿会如此就白费掉吗?若我猜的没有错误,这个马腾的女儿将来必定会嫁给刘备。” 杨松闻言一楞,旋即明白过来,知道马腾想要走的道路其实就是把自己变成外戚。而又因为马妃身份特殊,故此,张鲁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若是被刘备谋夺了天下,那么张鲁作为学术宗师的地位是一定的了。 想到这里,杨松忍不住道:“可是问题是刘备会如此轻易就范吗?他难道看不出来张鲁和马腾的野心?” 司马懿叹了口气道:“问题是刘备现在还有的选择吗?不要忘记,刘备现在虽然是益州之主,可是益州本土势力和刘备之间的争权夺利始终没有消失过,刘备想要有一个内部的稳定那就必须要有很强的实力才行,一方面可以在益州渐渐地拉拢那些中立的世家大族,另外一方面和马腾张鲁合作则是最迅速的渠道。” 杨松仔细想了想道:“被你这么一说,这个张鲁和刘备的情况还真是很相似本身没有什么实力只能寄人篱下,但是却又不甘寂寞野心勃勃。” 司马懿冷笑道:“但区别在于刘备有强横的实力,可是张鲁没有。刘备手下文有庞统,武有关张,手下还有铁了心支持刘备的张氏家族提供精兵数万,可是张鲁有什么?刘备搞的那一套张鲁在汉中根本想都不敢想。” 司马懿这么说自然是在间接的拍杨松的马屁,自然令杨松大感满意,当下含笑点头称是。 司马懿看着杨松笑道:“刘备和张鲁现在对于益州的世家大族和汉中的杨氏家族不过是个利用关系罢了,就拿汉中来讲,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也要有人把守才行啊,而能够防御汉中的人说穿了不就是杨氏家族吗?正是因为杨氏家族,刘备才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若是杨氏家族放弃了对汉中的防守,刘备历史失去所有的屏障,大人以为然否?” 杨松点头道:“这个自然,若是没有我杨氏家族支持的话,谁也别想要守住汉中。” 司马懿淡然道:“说来说去,事情就摆在了这里,其一,张鲁对大人十分的忌惮,但是却有离不开大人,因为汉中的事情还要有大人鼎力相助才可以,其二,在刘备没有实力出关前,杨氏家族就是刘备的挡箭牌,只要杨氏家族没有问题,那么刘备、马腾、张鲁都没有问题,但是若是刘备有实力出关了,那么杨氏家族的作用就会大减,将来甚至会变成眼中钉被他们除去。” 杨松闻言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司马懿又道:“不知道杨松大人有没有想过,现在天底下都在因为马妃的事情对五斗米教一片谴责,司空大人想要为圣上报仇自然不会放过五斗米教,但是五斗米教大部分人都是汉中杨姓之人,可是偏偏杨松大人作为杨氏家族的家主和五斗米教的元老级人物对马妃的事情不甚了了,现在却要因为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与司空大人开战,若是有个闪失,那岂非变成了糊涂鬼?由此可见,张鲁的用心是何其险恶?若是如此看来,杨氏家族根本就是孤立无援,一面被自己所帮助的人利用和算计,另外一面又被司空大人这外敌所敌视,这岂非是天下之大,却没有杨氏家族的容身之地?我为大人计,在此危急存亡之秋,还是另谋出路的好。” 杨松听得满脸汗水涔涔,此时彻底被司马懿说动,闻言长身而起道:“然则,计将安出?” 司马懿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 第四章 分化(中1) 第四章分化(中1) 司马懿看着杨松微笑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松先生现在是因为才发现张鲁等人的真正用心,所以才惊慌失措,不知道到如何是好,其实保住汉中杨氏家族的地位这件事情对于杨松先生来讲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又或者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杨松看着一脸轻松的司马懿,不由得神经也松弛下来,勉强笑道:“先生莫要笑我,杨松自己事自己知,今天先生的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对于汉中的局势有了另外一番认识,但是若是说到自救家族,确实茫无头绪,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司马懿微笑道:“其实这件事情的关键就在于杨氏家族所在的位置。只要利用好了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杨氏家族的利益。” 杨松亲自为司马懿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递到了司马懿的手中,笑道:“先生有话请讲,在下愿闻其详。” 司马懿肃容道:“这个自然,杨松大人和我们桓范军师渊源甚深,在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顿了一顿,司马懿沉声道:“在我为大人指出一条道路之前,首先我要向大人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主意简单说其实就是与司空大人合作,当然这种合作是互利,按照青州的说法就是双赢,若是大人现在绝对不想和司空大人合作仍然可以反悔,又或者把在下司马懿送到张鲁那里去邀功请赏。” 杨松连忙道:“司马先生说的那里话来?” 司马懿摇头道:“杨松大人不要认为我在开玩笑,若是不能确定我们有合作的基础,那么我们再谈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杨松凝神看了司马懿半晌,叹了口气道:“先生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我知道司空大人的意思,司空大人不是想要夺取汉中,最后再进攻益州吗?难道先生是在怕我杨松在听过司马大人的妙计之后便出尔反尔,再把司马先生送到张鲁那里去?” 司马懿闻言仰天大笑,然后木无表情地看着杨松道:“先生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我司马懿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是并非是易与之辈,不知道先生有没有想过,若是大人把在下送到张鲁那里,在下会对张鲁说些什么?” 杨松想了想,脸色为之一变。 司马懿笑道:“我只要把大人刚才与我谈话的内容稍加透露,大人只怕历史就会陷入到与张鲁无休止的政治斗争中。” 杨松连忙陪笑道:“司马先生,我只是说笑而已,这不是因为司马先生故意半遮半掩说的玩笑话吗?” 司马懿摇头道:“大人不要再骗我了,看看大人刚才的脸色我就知道大人再打什么主意。” 杨松闻言一怔,没有想到司马懿还是看破了自己的用心,不由得尴尬不已。 司马懿心中冷笑,对这小人彻底的看不起,表面上却对杨松若无其事道:“杨松大人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非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和司空大人合作的。” 杨松有点愕然地望着司马懿,不明白对方为何会一眼便看穿自己心中的想法。 司马懿心道天底下只有你杨氏家族是世家大族吗?我这个世家大族的子弟自然明白太史慈对待世家大族的政策是多么的令世家大族无奈和惧怕。 口中却笑道:“杨松大人所担心的事情无非是将来司空大人入关之后杨氏家族的地位问题,杨松大人看得多了,觉得在经过司空大人的新政之后,很多世家大族被削弱了,甚至被司空大人所消灭掉,故此觉得自己即便是和司空大人合作,最后的结果仍然难逃被司空大人削弱的命运,是不是。” 杨松此时彻底被司马懿的算无遗策所慑服,连否认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有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什么都瞒不过先生,不过我这么想也是在为家族考虑。” 司马懿哈哈一笑道:“其实杨松大人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杨松大人应该看到,虽然有很多的世家大族已经被消灭了,可是还有很多的世家大族在和司空大人合作之后走向了更加繁荣的道路,比如说冀州的甄氏家族和辛氏家族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现在专一从事商业,反而获利丰厚,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富商。” 杨松闻言目光闪动,沉吟道:“先生说的也的也对。” 司马懿就知道杨松一听说获利丰厚就会心动,当下傲然一笑道:“所以我敢保证,若是杨松大人和司空大人合作的话,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司空大人定会让杨松大人有巨大的回报。” 杨松的双眼之中闪过贪婪的光辉,显然被司马懿说得心动起来。 司马懿心中窃笑,然后不急不缓道:“总而言之,大人请作决断,若是说在小子告诉大人之后,大人还会对小子不利的话,那么无非是送到张鲁那里又或者杀人灭口,若是如此的话,司空大人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付大人,大人还请三思。” 杨松被司马懿说的害怕起来,在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对司马懿下手,否则现在定然错恨难返,当下勉强笑道:“司空大人的军队那是天下一等一的厉害,我当然抵挡不住,更何况司马先生从今天起就是我杨松的好朋友,我杨松又怎么会对司马先生下手呢?那岂非使亲者痛而仇者快?” 司马懿笑道:“到那时还用得着军队吗?只要司空大人向外散布杨松大人与司空大人已经合作的谣言,又或者对张鲁等人说只要张鲁等人交出大人,司空大人便退兵,你说刘备等人会怎么选择?” 杨松微微色变,半晌才长叹一声道:“我明白司马先生的意思了,我杨松决定和司空大人全面合作,决不反悔。” 司马懿大喜,表面上去淡然道:“大人如此选择实在明智,至少保住了很多汉中的百姓免受战火荼毒。” 杨松此时已经被司马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弄得头大如斗,根本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唯有点头受教。 司马懿仔细看看了看满脸无可奈何的杨松,然后满意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所谓打蛇打七寸,我们只要令西北军阀在指挥调动上出问题便可以了。” 杨松并非是完全没有脑子之人,闻言有点为难道:“现在西北军阀的总军师乃是刘备军中的庞统,此人惊才绝艳,算无遗策,而且刘备对他信任非常,要想让西北军阀指挥失控,那就必须要对庞统下手才行,但问题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庞统这人实在太厉害了,不是我杨松所能对付得了的。” 司马懿微笑道:“庞统的确不容易对付,不过要西北军阀指挥失控并不意味着必须要对庞统下手,汉中才是一个关键,莫要忘记,马腾大军的很多的军事行动都是在庞统的调动之下才完成的,若是我们能够把庞统和马藤之间的消息往来切断,那么就等于是打断了马腾的一双腿。” 杨松这才明白过来司马懿的意思,不由得高声叫妙。 司马懿却好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下的小事一般轻描淡写道:“我们还可以挑动益州世家大族对庞统的不满,要刘备忙于内部协调,无力对外,不要忘记刘备现在在益州世家大族的眼中就如同美味的刺猬,想要下嘴尝到它的滋味,但是却怕被他刺到。若是被他们知道刘备和马腾张鲁之间的关系这般紧密,自然会想要将来刘备谋夺天下后定然会把他们抛到一旁的命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若是不知造事端才怪呢?” 杨松听得连连点头,口称妙计。 司马懿喝了一口茶,淡然道:“除此之外,杨松大人还可以到张鲁大人那里去质问,现在圣上出了问题,太史慈要到汉中来报仇,汉中之民怎么办?太史慈说那个马妃是五斗米教中人,难道真的是吗?” 杨松闻听此言一愣,旋即笑道:“这个主意好,量张鲁也不敢与我当面翻脸。” 司马懿微笑道:“大人如此质问之后,张鲁定然理屈词穷,若是他承认,那么杨松大人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制造舆论,对汉中之民暗示张鲁在出卖汉中百姓的利益和生命,那个从未听说过、刺杀了圣上的马妃居然是五斗米教的人,现在他一人犯错,却莫名其妙要汉中所有人都跟着遭殃,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到那个时候,只怕整个汉中之人都会对张鲁进行声讨,哪怕他是五斗米教的教主也无济于事。那个时候,大人自然就控制了汉中。” 杨松听得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君之言语我心有戚戚焉。” 司马懿信道谁和你有甚么戚戚焉?表面上却摆手谦让道:“大人过奖了,司马懿哪有那般聪明?只不过这件事情是显而易见的。” 杨松此时心情变得很好,闻言笑道:“若是那张鲁不承认马妃的事情,我就会找机会对张鲁和马腾的关系进行挑拨离间,让他们内部分崩离析。” 司马懿笑道:“这个自是当然,不过杨松大人在那时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建议张鲁封闭蜀道,不让马腾的军队入关,如此一来,张鲁根本无力拒绝,惟有答应。不管哪个主意,其实最后的结果就是杨氏家族在汉中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然后坐等着司空大人实现对杨松大人的报答。” 杨松兴奋的点了点头道:“我晓得怎么做了。” 司马懿却又喝了一口茶道:“该说的话在下已经说完了,杨松大人到底何去何从,那就是大人自己的事情了,还请早下决断。至于我司马懿,则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杨松哈哈一笑道:“先生莫要在笑话我,先生一定要在我这里多住下一些时日,以便看看我杨松和司空人的合作的诚意,如何?” 司马懿肃容道:“此时正是在下所愿,如此说来,司马懿就要在府上打扰一段时日了。” 杨松的脸上却露出色情的笑容道:“对了,先生在这段时间内正好可以享受一些我们汉中五斗米教训练出来的女子,绝对的素质上乘,若是司马先生喜欢的话,日后回长安的时候还可以带两个回去。” 司马懿却摇头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我的身份要绝对保密,万不可要别人知道我的存在,故此,大人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却唯有敬谢不敏。” 杨松闻言微微一愣,才赞叹道:“先生果然是干大事的人,将来定然如同桓范一般,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司马懿丝毫不露半点内心中的想法,当下只是淡然道:“借大人吉言了。” 杨松哪里知道司马懿此时正和太史慈在暗中较劲儿,现在他关心的唯有自己家族的命运,故此立时站起身来,对司马懿道:“我这就为先生安排住处,然后赶往张鲁那里,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先生就请在此处等我的好消息吧。” 司马懿点了点头,随后昂然随着杨松呼唤来的仆人到下面休息去了。 随后,杨松便按照司马懿的吩咐开始了分化西北军阀的行动。 为了自己的家族,更为了司马懿许诺的利益,杨松当然是费尽心机。 杨松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领杨氏家族所有在张鲁的政府部门工作的杨氏家族成员和汉中杨氏家族中的元老级人物道张鲁那里去质问张鲁;那个人人得而诛之、为汉中引来无数灾难的马妃到底是不是汉中五斗米教中的人物。 张鲁没有想到在马上与太史慈开战的节骨眼儿上会弄出这么一件事情来,颇有点措手不及,张鲁很想要责骂杨松,但是却发现往日里略显胆怯的杨松今天居然有恃无恐,颇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更何况他还在同时面对这么多的杨氏家族的成员,更加不能随意的大发脾气了。张鲁看出来了,这一次杨松是有备而来,显然是铁了心要和自己斗到底,他想不明白杨松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胆子,面对自己在汉中的扩张势力,杨松总是采取隐忍的态度,显然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自然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张鲁知道现在乃是西北军阀的危急时刻,最需要的就是团结,可以说他把整个的身家性命都放在了这场政治豪赌中,自然不想轻易的付之东流。 现在若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张鲁就更加倒霉了,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弟弟张卫,可是杨松身边却有杨任这等高手,张卫可不是他的对手。 张鲁没有办法下唯有一面安慰杨氏家族的众人,一面想着怎样回答杨松的问题。 最后,张鲁为了平息众怒,消除马妃事件对自己的不良影响,唯有是对众人说这个马妃根本不是五斗米教中人。 此语一出,杨氏家族的人一个个大为愤怒,认为汉中是在为马腾背黑锅,杨松则趁此机会站起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断绝和马腾的一切来往,这样才能令太史慈停止对汉中用兵。 杨松的提议令张鲁大惊失色,连忙补救说马腾这么做虽然不对,但是毕竟大家都是西北军阀,太史慈是共同的敌人,现在太史慈去打马腾,汉中不能不帮忙,否则定会令天下人齿冷。 张鲁和杨松的意见都有道理,弄的众人莫衷一是,杨松则是早有准备,对在场所有人说:张鲁的说法有问题,因为现在太史慈攻击的首要目标乃是汉中和马腾,并非是马腾被太史慈攻击,汉中去帮忙。若是想要让汉中数十万军民帮助马腾抗击太史慈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要澄清马妃的身份,这样,汉中百姓才不会胡里胡涂的去为马腾卖命。只要马腾撇清楚自己女儿的身份,让太史慈不再针对汉中,到那时汉中百姓再帮助马腾也不晚;若是名不正言不顺地与太史慈作战,只怕军心士气都成问题。 杨松的话立刻引起了大厅中众人的一片赞同声,现在马妃的事情,天下人对于五斗米教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说到这件事情,整个汉中人都觉得抬不起头来,现在杨松这么一提议,立刻赢得了在场的汉中百姓代表们的一起赞同。 张鲁知道今天自己已经完全被杨松压倒,万般无奈下唯有按照杨松的建议去做。 杨松趁机提出在现在就派人送信给马腾,要马腾说清楚马妃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在马腾给出满意的答复之前,割断汉中与马腾的消息往来。 张鲁此时还能说什么?唯有暗中祈祷马腾能够自己想出解决的办法来,若是一味的说自己的女儿是五斗米教的人,那么西北军阀的分崩离析就近在眼前了。 ------------ 第四章 分化(中2) 第四章分化(中2) 当杨松兴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府中的时候,司马懿正悠然自得地在自己的房中饮酒吃饭。 看着杨松一付喜形于色的样子,司马懿就知道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笑着让杨松坐下,淡然道:“看看大人的脸色,就知道大人带回来了好消息。” 杨松哈哈一笑,唤进一名体格风骚、长相中带着撩人之意的美婢,要那瞳如秋水的美婢为自己加上一套餐具,才笑道:“一切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我看张鲁这一次还不死!” 司马懿的眼睛却盯着那名正在出门的美婢那纤腰下因为走动而微微抖动摇曳生死的玉臀,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道:“张鲁小儿,何足挂齿?” 杨松顺着司马懿的目光看了一眼,笑骂道:“好你个司马小子,真是口是心非,才对老哥我说过自己大事在身,绝对不能近女色,现在却又换上了一副色欲嘴脸,……不若这样,老哥还是为你找上两个绝色女子,让你大快朵颐,放心,司空大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如何?” 司马懿收回贪婪的目光,闻言哑然失笑道:“杨松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大人有点不大明白在下的脾气,虽然小子血气方刚,对于女色和别人一般无二,乃有一种天生的渴望,但是渴望未必就要付诸行动,有时候,在美丽的背后更有无数的凶险,小子只不过是防微杜渐,望而却步。” 杨松哪里知道司马懿意有所指,说的是自己绝对不能给太史慈留下把柄这件事情,还以为司马懿生怕行踪暴露呢,摇头道:“老弟还是在担心自己的行藏问题吗?不过刚才那女子没有关系,乃是老哥我信得过之人,而且此女的迷人处老弟试过之后只怕会难以忘怀。”言罢,嘿嘿低笑,充满了猥亵的意味。 司马懿知道杨松定然和那美婢有过鱼水交情,又不想在此问题上与杨松多做纠缠,故此微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若是小子在试过之后,非要老兄忍痛割爱,那老兄岂非作了亏本买卖?” 杨松这人天生悭吝,凡是被他弄上手的东西便休想再夺过来,此人虽然不好女色,但是那风骚的美婢定然给他尝到了妙不可言的美好滋味,要是让他让给别人,他又岂会甘心,送给司马懿玩上几天当然不是问题,又可显示出自己的大方,但若是被司马懿带走,那又另当别论了,故此被司马懿这么一说,立时吓了一跳,连忙笑道:“还是老弟知我,如此,老哥便不再难为老弟了。” 司马懿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呵呵笑道:“我们正事要紧,女人不过是男人松弛精神用的调剂之物,正如美酒,用多了反而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反为不美。” 杨松闻言一怔,笑道:“老弟言之有理,为你这番话,我可得好好喝上一杯。”言罢,一饮而尽。 司马懿眯起眼睛,看着杨松,笑道:“其实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还不能高枕无忧,若是想要挑动马腾和张鲁的不和,单单在张鲁这方面下手是不够的,马腾方面我们同样应该分化瓦解。” 杨松放下酒杯,看向司马懿,等待司马懿的下文,此时,这见利忘义的小人对司马懿已经充满了信心。 司马懿笑道:“听说马腾和韩遂是结拜兄弟是吗?” 杨松立时明白了司马懿的意思,嘿嘿笑道:“司马仲达的意思是在两人的关系上下手?” 司马懿的嘴角抹过一丝森寒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阴声道:“据我所知,韩遂和马腾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表面那般融洽,韩遂乃是野心勃勃之人,自从西北联盟结成以来,马腾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这两年更是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实力,在西凉招兵买马,凡此种种,韩遂若是还可不放在心上,那便奇怪了。现在司空大人要和西北盟军开战,韩遂被马腾拖入到战局之中,韩遂定然满腹牢骚。” 杨松一拍大腿道:“正是如此。” 司马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既然如此,那么请大人让我代为汉中使者,出使韩遂军中,挑逗两人的不和。” 杨松微微一愣,猛点其头道:“还是老弟思路敏捷,这么快便想到了如此妙计,也好,老弟出使韩遂军中的确再好不过了。” 司马懿傲然一笑道:“其实这主意我早就想了出来,只是事情地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顿了一顿,司马懿肃容道:“其实,若不是为了司空大人的大事,我倒是希望再在这里停留一段时日,因为汉中这等变化益州庞统不可能不有所察觉,此人智计过人,只怕才一听说汉中的事情就会知道司空大人派人在此游说大人,到那时,定会想出应对的计策,在下本想坐镇于此,但是韩遂那里也不容有失,故此不得不离开这里。” 被司马懿这么一说,杨松立时担忧起来道:“对啊,若是庞统想出应对之策,那我便如何是好?老弟又不在这里。” 司马懿阴冷一笑道:“大人不必担心,庞统纵然有千条妙计,大人却有一定之规,在下离开这里之后,大人一定要站稳立场,坚持我们已经宣扬出去的主张,要汉中之人对马腾极为不满,一定要让马腾说清楚,而且要和庞统打口水管司,采取拖延战术,能够意见分歧到几时,便分歧到几时。” 杨松闻言连连点头。 此时,那名美婢再次进屋,娇笑着为杨松添上一副碗筷,此女显然是经过五斗米教的精心调教,行动之间真是烟视媚行,那骚媚入骨的样子引的杨松不停地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揉捏一把,弄得她娇喘细细,越发显得诱惑。 司马懿含笑的看着杨松的色狼行为,待杨松吃过饭后,司马懿看了那风骚的美婢一眼,微笑道:“如此,便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此时欲火焚身的杨松暗赞司马懿知情识趣,却见司马懿稳坐不动,正在奇怪是,司马懿却又笑道:“看来杨松大人很喜欢在下的房间,那在下只好让给大人,今晚露宿街头了。” 杨松哑然失笑,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司马懿的房间里,哈哈大笑声中,站起身来,一把扯过那名美婢,占着手足便宜便出门去了。 屋中只剩下司马懿含笑坐在那里,直到听不见杨松的笑声,司马懿才慢慢收起了一张笑脸,脸上罩上了一层阴冷,细长的眼中厉芒闪闪,其中华闪烁不定,显然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谁说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至少,此时不是。 沈岭,张绣大营。 夜风徐徐,头顶是满天星空,虽然没有一轮明月,但是一样神秘莫测,正如人们深刻的心灵,有时候连自己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太史慈一身便服,缓缓步行,默默查看着大营各个营盘的情况。 太史慈的身边理所当然是诸葛亮、贾诩和张绣三人。 不时地,夜行的士兵经过几人面前,便整齐划一地停下来向太史慈等人行礼,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他们的精神状态极好,在他们的神色眉宇之间丝毫不见困倦懈怠,相反一个个显得警惕性极高。 默然半晌的太史慈在走过一座营盘后转过头来笑道:“张绣将军,这两年您的带兵之道越发雄浑,看看眼前营盘的规划和夜巡士兵的精神面貌,真是焕然一新呢。” 面目英俊却满脸煞气的张绣此时微笑道:“主上过奖了,张绣哪有这种本领,这些都是张辽那小子弄出来的,……文远的确是个带兵的天才,吕布有眼不识泰山,难怪现在只能龟缩在北地一隅闭门不出了。” 太史慈微笑道:“吕布所欠缺的又岂只是眼光?不过文远大才,的确不可多得,在我军中,若是单论带兵能力,除了高顺大哥可以违胜文远之外,子龙文则子敬等人都与文远在伯仲间,只不过子敬本身还是顶尖的谋士,所以攻击了反而是最强的。” 贾诩含笑道:“主上对我们这些人真是如数家珍,叫人感动。” 太史慈看着贾诩,有点吃惊道:“文和,真是奇怪,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会对我拍马屁!难道是我太史慈已经变得昏愦了,需要别人阿谀奉承了?” 贾诩看着太史慈故作吃惊的样子,忍不住为之莞尔道:“主上真会搞笑,我这是真心之言,身为谋士,最大的悲哀就是所遇非人,能够为主上出谋划策,那是贾诩一生最大的福气。” 太史慈看着贾诩,心中有点感触,因为自己,这个贾诩终于免除了“乱世”的罪名,不知道历史上的贾诩会为李傕郭汜攻陷长安弄得东汉彻底名存实亡要背负多么重的心理压力。 诸葛亮却在一旁笑道:“文和先生说的有力,主上若是没有这点本领,那司马懿又怎会道杨松那里去?” 众人闻言发出会心的微笑,太史慈悠然道:“司马懿此次到汉中定然会大展神威,使出浑身解数要汉中屈服,说不定此时寒中之人已经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准备全面投向我太史慈呢,司马懿这么做无疑是希望增加他在我心中的砝码。” 贾诩和诸葛亮闻言连连点头。 张绣不解道:“主上,您交给司马懿的任务不是挑动杨松对张鲁的不满吗?这个司马懿难道可以更进一步,直接把汉中的杨氏家族拉到我们这边来?” 贾诩看向张绣笑道:“小将军,这有何难?对于司马懿来说,这件事情简直轻而易举,若是仅仅为了挑动杨松对张鲁不满,哪还用得着司马懿这等不世之才出马?够资格的人主上手中大把的有。” 诸葛亮点头赞同道:“文和先生说得有道理,若是说到口才,祢衡伶牙俐齿,最适合这项工作,若是说到对汉中、西凉、益州三地的了解,田丰先生军中的郭淮和钟繇都是上乘人选,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足以堪当此任,不一定非要司马懿出马。主上今次派司马懿去做这件事情,其实是别有目的。” 张秀闻言恍然道:“原来如此,呵呵,难道主上是要借此找司马懿的麻烦?” 诸葛亮含笑道:“正是如此,一个人一无是处,反倒不容易出错,一个人越有才华,被人指摘的地方反倒越多。” 太史慈淡然道:“司马懿对我这次派他出使的事情定然疑神疑鬼,你以为他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分量吗?杀鸡焉用宰牛刀?现在我派他出使分明就是大材小用,按照此人的心思,定然会猜想我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最后得出的结论自然是要试探一下他深浅,然后决定对他的态度。” 贾诩嘿然道:“主上手下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司马懿自然知道这一点,这些年来这小子一直谨小慎微,不让主上抓住他的把柄,这么做自然平安无事,但是司马懿偏偏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若是再这样下去,司马懿在主上面前的地位会每况愈下,而现在天下实行的是科举制度,这几年,很多人才通过这种方式被选拔出来,纷纷走向高位,这些人和司马懿相比自然相距甚远,可是他们的位置偏偏要比司马懿高上很多,司马懿若是心中不失落,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张绣闻言恍然道:“原来主上这两年让司马懿负责科举考试的记录整理工作,目的在这里啊。” 太史慈含笑道:“我就是要刺激司马懿,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若是他司马懿再不找机会想办法大放异彩,那今后机会只会越来越少,等到他年纪大了,机会便会变的寥寥无几,虽然这世间由大器晚成的例子,但是司马懿又岂会甘心?再看我青州的人才鼎盛,很多人后来居上,哪有那么多的位置留给司马懿?” 诸葛亮笑道:“故此,这次一有表现的机会,司马懿定然会全力以赴。” 张绣摇头失笑道:“这人真是个阴险之辈,又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不过他却打错了算盘,看不出来主上是在找机会杀他。” 顿了一顿,张绣对太史慈道:“那按照主上看来,这个司马懿会把事情办到什么程度呢?” 太史慈目光闪动道:“司马懿说动杨松切断马腾和益州的联系、投向我方那是轻而易举地事情,相信他很快就会带着好消息回来。” 贾诩摇头道:“我看未必,这个司马懿定会在杨松那里停留一段时日,为的是帮助杨松对付庞统,那个杨松实在太笨了,没有司马懿在身边,只怕会出乱子。” 太史慈肃容道:“文和言之有理,还是你想得周到。” 诸葛亮却摇头道:“我看未必,杨松虽然很笨,但是司马懿却未必一定要留在那里,要知道杨松只要抱定搅浑水的态度,即便是司马懿不在身边,杨松也知道怎么做。” 贾诩微微一愕,笑道:“还是咱们的诸葛小子说得对。” 诸葛亮嘻笑道:“我看司马懿下一站的目的地应该是韩遂那里才对。” 贾诩和太史慈立时明白过来,后者以手加额道:“司马懿绝对会这么做,这才是他的作风。” 贾诩本身也是定计毒辣之人,被诸葛亮一点,立时思路变得开阔起来,笑道:“只怕韩遂那里还不是司马懿的最后一站,若我是司马懿,为韩遂对抗马腾计,日渐衰落的牛辅大军是必须联络的对象,司马懿定然还会到牛辅那里游说。” 张绣有点听傻了,最后唯有摇头,他自己知道,这些人的思路他是永远跟不上的。 太史慈也有点听呆了,心中对两人叹服:这才是第一流的谋士。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只怕还不止如此,莫要忘记,马腾、韩遂、牛辅等人手中的士兵都是西凉兵,这些人大多是混血儿,有的干脆就是羌人出身,即便是汉人,也已经被同化日久,这些人作风剽悍,而且不服管教,虽然分属不同军队,但是却有相同的思维方式,若我是司马懿定会利用这一点对付马腾。” 贾诩目光闪动道:“诸葛小子说的大有道理,司马懿只需在斯两人中散布谣言,只怕马腾的大军都会不战自乱。” 太史慈被两人说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不得不承认这事情司马懿绝对想得出做得到。 汉中世家大族的利益、五斗米教的权力之争、西凉人的血统问题、结拜兄弟之间的矛盾,看来司马懿能够分化的全不无所不用其极的分化。 这才是历史上和诸葛亮连连恶斗多年却未分胜负的司马仲达! ------------ 第四章 分化(下1) 第四章分化(下1) 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这个司马懿花样倒是不少。” 诸葛亮笑道:“那又如何?还不是一下子便被主上发现了他的弱点?打蛇打七寸,只要摸清楚他的心思,那还怕什么?” 贾诩捻须笑道:“正是如此,不过我看这个司马懿离开汉中只怕还有其他的原因。” 诸葛亮转过头来看着贾诩淡然道:“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下’,司马懿这般做自然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庞统并非是死人,汉中发生如此巨变,庞统若是还猜不到事情的大概,那汉中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因此,庞统肯定会有办法应对汉中的事情。说不定会令他翻盘的。在这种情况下,司马懿若是留在汉中,那才是凶险。” 太史慈闻言恍然,心道这司马懿还真是懂得明哲保身知道呢。 张绣却不解道:“两位军师不是说司马懿有办法留给杨松应付庞统吗?为何还在担心庞统翻盘汉中的事情呢?” 诸葛亮沉声道:“这事情要从几个方面来说,首先,既然刘备在益州和汉中经营这许多年,若是说庞统在汉中全无半点后手,那是不可能的。汉中的纷争庞统更是清楚得很,杨松的靠不住也是有目共睹,现在杨氏家族在汉中有如此强横的实力,足以左右时局的发展,若是庞统不防备杨松那就奇怪了,所以,司马懿留下计策搅乱汉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对付庞统却没有那般简单。” 贾诩接口道:“其次的问题就是既然庞统在汉中有布置,那么庞统在短时间内左右汉中动向发展的实力是大是小也是问题,司马懿初来乍到,连我们都不清楚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一眼看透呢?知己不知彼,正是兵法大忌;最后则是杨松此人,虽然在司马懿的劝说之下,名义上一定会投靠主上,但问题是杨松怎会放弃自己的家族利益?所以注定了杨松墙头草两边倒的选择,如此一来,一旦汉中事情有变,情况超出杨松的控制,那么杨松说不定会在某些时候把司马懿送到庞统那里去,杀了给庞统下酒吃。更何况,司马懿也不可能代替杨松控制汉中杨氏家族的力量来和庞统抗衡,如此一来,司马懿离开自然是定局了。” 太史慈点头道:“这的确是司马懿的作风,反正我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完成,汉中大乱近在眼前,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对于司马懿来说,只要保住性命那便是稳赚不赔了。” 张绣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个司马懿实在太过阴险,我看主上还是找个借口杀掉他吧。” 太史慈苦笑道:“问题就是这个借口是在是太难找了,否则我哪会等到今天?” 张绣断然道:“实在不行主上就派人在暗中刺杀司马懿,岂非一了白了?” 太史慈摇头道:“这就是打草惊蛇了,司马懿虽然厉害,但是真正可怕的事情是司马家族就是一个有野心的家族,仅仅是对付司马懿,那只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我们需要做的事把司马家族连根拔起。此时还须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张绣无奈的点了点头,像这等做起事情缚手缚脚的深谋远虑张绣是无法接受的,此人的性格如同他的枪法,充满了自我的主见,委曲求全的事情做不来。 贾诩笑道:“小将军,司马懿这人有点意思,颇有点让我贾诩心动,呵呵,找个时间,看我贾诩弄出点事情来,好好和他斗上一场。不过眼前我们拿这个司马懿的确是无可奈何。” 太史慈闻言心中大喜,贾诩肯全力对付司马懿,那就对是件好事情。 诸葛亮笑道:“这个司马懿绝对有一手,所以说司马懿现在处于一个有胜无败的境地,若是一切事情的进展都按照他的计划行事,那么他是居功至伟,因为他在我军未出一兵一卒前便已经令敌人实力大损的事情,正如主上所说,我们的战争是要有实际利益驱动的,而且要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回报,若是司马懿计测能够成功,那岂非标志着我军有可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占据汉中呢?” 贾诩冷哼道:“只怕庞统不会如此善罢甘休,汉中丢了,益州还有什么屏障?不过这个司马懿至少可以做到让汉中、马腾军中大乱,让我们省了不少力气。” 诸葛亮冷然道:“现在看来,鲁肃先生的攻城大军还要随时整装待发才行。” 太史慈却伸了一个懒腰道:“我一直有一个直觉,那就是汉中的事情最后一定要落实到打上,故此,我的纳新训练出来五千特种经营造就已经交给了子敬,相信他是不会令我失望的。” 众人点头,关于这只传闻中的青州第一的作战部队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只有太史慈自己最清楚了,现在交给鲁肃,那绝对是如虎添翼。 贾诩默然半晌道:“诸葛小子提醒了我,未知管宁先生那里为这场战争提供了多少物资?” 太史慈沉声道:“物资方面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幼安兄所作的可不仅仅是提供物资那般简单,经过这些年来的对汉中和益州的贸易往来,益州和汉中的经济虽然有了一些发展,但是真正受到益处的还是我们,只怕不久之后庞统就会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打仗还是要靠人,等到发现益州的男丁大量流失,停留在我们这里,到了紧要关头连征兵和运输都成问题的时候,庞统才会知道幼安先生手段的厉害。” 顿了一顿,诸葛亮沉声道:“幼安先生的手段多着呢,这一段时间幼安兄已经下达了好多命令,比如所有益州在外打工的男丁不得回益州,再比如说提高益州商品的税息,加大和其他诸侯的贸易往来等等,对益州的影响极大,这些问题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随着战争的进行全部凸现出来。到时候有庞统受的。” 太史慈默默点头,他自然知道,经济制裁比什么都要厉害。 贾诩眯起了眼睛道:“这等计策也只有精通新‘五德终始说’的人才能想出来,若是换成别人,那是根本想不到的。” 众人点头,太史慈笑道:“这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想法,本来天地下万事万物都是息息相通的,先秦诸子都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诸葛亮摇头道:“说到是说到,但是未必就能做得到。主上的这番学说肯定是可以后有来者了,但却绝对是前无古人。” 太史慈苦笑道:“诸葛小子你莫要拍马屁,我哪有你们说得这般厉害,若是真的这般厉害,圣上就不会出现在这事情了。” 诸葛亮闻言歉然道:“主上,这件事情也怪我们,没有弄清楚主上的心意。” 太史慈摇头笑道:“算了,我只是希望圣上能够恢复意识。” 张绣安慰太史慈道:“主上请放心,有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圣上应该没有事情的。” 太史慈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我还在担心史阿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毕竟那个左慈实在厉害,就是那个马妃也不好对付。” 诸葛亮脸上浮现出笑容道:“这一点主上还请放心,史阿先生武功高绝,人时间只有三数人是他的对手,余子皆不在话下,左慈虽然厉害,但是毕竟上了年纪,史阿先生却正在当打之年,左慈和那个妖女绝对休想在史阿先生身上占到便宜,我们现在还是多关注汉中的事情吧。” 太史慈点了点头,望向远方,那里一片苍茫的夜色,无边无尽。 随后的几天,汉中的形势在急转直下中,很多事情的变化出乎了关注汉中形势的人的意料。 先是汉中的杨氏家族利用强大的地方势力封锁了汉中的各条要道,使得益州、汉中、马腾大军变成了首尾不能相顾的三部分。 庞统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随后不久他便知道了汉中的变故,马上,他就知道了汉中已经被太史慈先下手了。 庞统惊怒交加,不过此人也有过人的手段,立刻调动军队向汉中集结,准备应付突变。岂料就在这时,益州也出了问题,杨松按照司马懿的计策派人到益州来散播消息,把刘备、马腾、张鲁三人的亲密关系添油加醋地在益州散播开来,而且还传出了刘备想要引马腾入益州的谣言。 这些消息真假参半,立时引起了益州世家大族的哗然,出于本土势力的考虑,他们是绝对不会容忍马腾这个外人进入到益州这种情况的发生的。登时,益州闹得沸沸扬扬,世家大族的很多权贵人物纷纷到刘备那里,向刘备讨个说法,刘备被这些人弄得焦头烂额的,却又无法发火,唯有耐心的解释。 不过这些世家大族想要的并非是马腾不能进入到益州这般简单,他们早就对刘备忍了很久,长久以来,刘备的野心令他们惊悚,他们绝对不能看着刘备这个被自己利用的工具变成骑在自己头上的主人,只不过刘备一直以来做事情谦虚谨慎,滴水不漏,让这些世家大族都找不到刘备的把柄,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们哪还不懂得利用,开始扩张自己渐渐失去的权威? 刘备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把庞统搬了出来要庞统想办法。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明眼人都知道刘备今日能够在汉中如此的风光无限都是拜庞统所赐,现在庞统一出现,世家大族的代表一个个眼冒火星,奔着庞统就去了。 庞统自然有千般手段对这些人进行威逼利诱,把这些顽固的世家大族安抚下来,不过如此一来,庞统便就耽误了大量的时间,把汉中的事情耽误下来了。 如此这般好似场戏一样又过了七八天,庞统被益州内部的事情弄得是焦头烂额。而就在这期间,司马懿穿过汉中之地,向西北前进,来到了冀城,见到了韩遂。 韩虽正在为最近的事情而心烦不已,有时是马腾的所作所为令韩遂心生不满,马腾女儿刺杀汉献帝的这件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他和马腾一向是共同进退,故此,韩遂正在为此苦恼,他并非是胆小怕事之人,对于太史慈更是全无好感,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要他和太史慈开战,韩遂并不是心甘情愿,颇有点当糊涂鬼的感觉。 若是拒绝呢?那更是行不通,韩遂心里清楚,若是不同马腾站在一起,即便是眼前可以逃过大难,日后也会被太史慈吞并掉,而且马腾在西北联军中的威望极高,不去支援马腾,日后在西北联军中会被人轻视的。 故此,现在的韩遂根本就是进退维谷。 此时闻听汉中使者到这里来拜访他,他是自然是满腹狐疑,连忙叫人把司马懿请进来。 司马懿虽然车马劳顿,但是精神头极好,不多时便昂然进了大厅,把杨松的书信和信物交给韩遂之后便立在大厅中,等待韩遂的招呼。 韩遂打开书信仔细地核对,待确认无误之后才招呼司马懿坐下。 在西北盟军中,为了防止太史慈最擅长用的假扮的计策,在内部统一使用一些标记以防万一,韩遂刚才就是在核实这件事情。 司马懿来之前已经听杨松说过这件事情了,故此没有丝毫不悦。 韩遂看着司马懿,思索道:“阁下在杨松大人手下高就,想必官职不低吧?”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在下不过是口舌灵便,跑跑腿罢了。” 韩遂哦了一声,便不放在心上,毕竟司马懿的名字自己真的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当下肃容道:“阁下此来所为何事?” 司马懿看着有点心不在焉地韩遂,暗下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韩遂,故此微笑道:“韩遂大人,杨松大人要我问一句大人:太史慈统兵西进,大人如何应对?” 韩遂万万想不到眼前此人会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不由得一愣,更摸不清楚杨松的含义何在,偏偏这是人家和自己见面的第一个问题,自己不能不回答。 韩遂很想说和马超联手并肩作战这样的场面话,但是韩遂却不知道杨松的这个使者此来有何目的,故此并不敢胡乱说话,生怕落入到对方的算计中。 看着韩遂犹豫不决的样子,司马懿心中暗暗窃笑,知道大难临头,这些诸侯都是想要各自单飞,颇有点树倒猢狲散的架式。 想了半天,韩遂才迟疑道:“向来我们西北联军都是共同进退,先生这话问得实在奇怪。” 韩遂这话才一出口,司马懿的把握就更大了,若是韩遂真心想要和太史慈开战,那么韩遂就绝对不会这般犹豫,而且他说的话也应该是“我和马腾兄并肩作战”云云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司马懿哦了一声,笑吟吟道:“韩遂大人真是一位重然诺的君子,不过韩遂大人有一件事情大概没有弄清楚吧。” 韩遂看着眼前的这个说起话来不卑不亢的小子,有点吃惊了,而且还从这人的最终听出了弦外之音,故此不敢怠慢道:“阁下请讲。” 司马懿笑道:“韩遂大人没有弄明白的是你口中西北联军到底指的是哪一个西北联军。” 韩遂完全糊涂了,不由得好奇道:“阁下什么意思?西北联军就是西北联军,怎么还有什么哪一个之分?” 司马懿冷笑道:“看来韩遂大人对眼前的时局还是不甚了解呢,先放下西凉不说,只说汉中和益州,表面上看大家同气连枝,其实根本就是勾心斗角。” 韩遂闻言大惊失色,他不明白对面这个小小的使者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脸色转白道:“阁下请慎言。” 司马懿不屑地笑了笑,才油然道:“韩遂大人何必吃惊,这原本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汉中的杨氏家族帮助张鲁站到高位,可是得来的回报却是被张鲁隐瞒真相,到前不久才知道马腾女儿的真实身份,现在还要帮助张鲁抵御太史慈的大军,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益州也是如此,刘备入主益州以来,对益州的世家大族百般打压,益州世家大族念在益州不可一日无主的份上一再忍让,一直到今日。” 韩遂听得有点出了神,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道:“先生请说下去。” 司马懿微笑道:“所以我说,现在西北联军有两个,一个是马超、刘备、张鲁的西北联军,一个是汉中和益州世家大族以及西凉羌人的西北联军,不知道大人口中的西北联军指的是哪一个?” 韩遂完全傻了。 ------------ 第四章 分化(下2) 第四章分化(下2) 司马懿看着目光闪烁,脸上表情惊疑不定的韩遂,微笑道:“韩遂大人一定觉得很奇怪吧,认为我这个小小的使者为何敢在您的面前空出狂言是吗?” 韩遂再一次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司马懿傲然道:“韩遂大人不必奇怪,事到如今,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藏头露尾,因为对于我家杨松大人来说,现在若是再不想到应急的措施,便是被张鲁拖下泥水累死,不瞒韩遂大人说,我家杨松大人现在急需要找到盟友解决眼前的危机,而韩遂大人则是不二人选。” 顿了一顿,司马懿又道:“现在益州的世家大族也开始了行动,针对刘备的行动就在眼前,还请韩遂大人仔细考虑。” 韩遂闻言一愣,旋即露出深思的表情,开始考虑自己何去何从。 司马懿则是成竹在胸,韩遂也是聪明人,自然应该看出杨松对张鲁已经十分的不满,那即是说汉中的分崩离析近在眼前,而且按照这个使者的说法,益州也再采取行动,那即是说往日里同期连枝的西北盟军转眼间便会四分五裂,现在杨松来找他韩遂来加入同盟,自然是希望争取更多的人来结成新的西北同盟,以便化解眼前的这场危机。 韩遂应该知道,杨松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而且最看中实际利益,现在居然这般主动的来找他韩遂,那自然是有十二万分的把握和利益,否则杨松根本不会这般积极,只此一点,韩遂就要多加考虑。 更何况,韩遂也不想无端地被卷入到战局中,保存自身实力才是重要的。 韩遂沉吟半晌,才看向司马懿道:“阁下……这位先生,难道咱们的西北联盟便无法挽回了吗?” 司马懿心中暗赞一声,这个韩遂虽然不是什么出色的人物,但是却比那个杨松要强得多,在这种情况下还滴水不漏,看似在为西北盟军担忧,单其实却是在试探杨松的底细,看看有多少成大事的把握。 不过这点鬼蜮伎俩在司马懿面前还不成器气候,司马懿微笑道:“大人何必犹豫?现在事情明摆着,有人在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而且实际上也不会有人坐以待毙,坦白来说,眼前的这场西北军阀的内部矛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以说是地方派与野心派的斗争,益州和汉中的世家大族以及用血统和风俗维系的羌人就是地方派,而刘备、张鲁、马超则是野心派,我们地方派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危害到我们的利益那便一切天下太平,可是野心派不同,他们的目标是天下,以前,说穿了大家就是彼此相互利用,地方派要一个可以保持独立的保护伞,而野心派则在寻找强有力的后援。” 司马懿寥寥几句便赤裸裸地说穿了西北联军内部的实际问题,把个韩遂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事实上大家的关系就是如此。 司马懿心中偷笑,表面上则冷笑道:“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野心派为了他们的目标作出了很多让我们难以容忍的事情,更把我们拖入到了战局之中,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我们这些地方派走到一起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我们必须要为我们的利益找到新的联盟对象才可以。” 韩遂闻言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在下有数了,也明白了杨松先生的心意,只是还有两件事情不明白,在除掉了张鲁和刘备之后,益州和汉中的新主人会是谁呢?汉中倒是好说,自然有杨松大人来担当,可是益州呢?还有,在下不明白为何杨松大人会找到我韩遂?” 司马懿微笑道:“这两个疑问其实是一个问题,大人是在询问新的西北联盟合作的基础对吗?” 韩遂尴尬的点了点头,更对眼前的这个小小的使者刮目相看,觉得此子智计过人,绝非是池中之物,但是却偏偏不认得此人。 不过在此等危急时刻,杨松能够把他派来,由此可见此人的必有真材实料,否则怎能协助杨松成此大事? 司马懿淡然道:“虽然刘备等人为我们带来了无穷的麻烦,但是他们的结盟方式却是值得借鉴的,张鲁下台后,我汉中反而更加团结,不但有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而且五斗米教落入到了我们的手中,自然就会有舆论和学术的力量。” 韩遂点了点头。 司马懿看着韩遂笑道:“至于益州,一直以来都是大汉皇室宗亲控制,因此,若是刘备下台,我们必须要找一个德高望重的皇室宗亲来接替才行。” 韩遂闻言一拍大腿道:“此计大妙!如此一来,太史慈将会失去进攻益州的理由,就像当初用刘备代替刘焉一般。” 司马懿微笑道:“还不仅仅如此,要知道现在当今天子昏迷不醒,正是风云乍起之时,现在扶植一位新的益州之主太史慈都没有权力反对,就算是将来当今圣上醒了过来,太史慈也失去了进攻益州的理由。” 韩遂被司马懿说得连连点头,旋即皱眉道:“问题是汉室宗亲到底从哪里去找呢?这几年间,天下各州郡的刘氏宗亲死的死,下台的下台,益州哪里还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即便是要到别处去找,只怕段时间内也无可能吧?” 司马懿早就备好了说词,神秘一笑道:“大人不是早就知道益州世家大族一直对刘备就是既用之又防之吗?若是人家没有后手,还怎么和刘备斗呢?大人还记不记得原先的荆州刺史刘表?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韩遂闻言身躯一震,喃喃道:“原来如此。” 司马懿心中偷笑,表面则肃容道:“自从刘表丢掉了荆州之后,便逃往了益州,按理说益州的世家大族应该不会收容他才对啊,一方面,原来的益州刺史刘焉那些不轨之心就是被刘表揭露的,另外一方面,益州和荆州是必要结盟抗击太史慈,而刘表则是孙策的杀父仇人,若是收留刘表,那岂非是在破坏两家联盟?可是益州的世家大族却偏偏收留了刘表,这难道不是早就留了一手要对付万一不听话的刘备了吗?” 韩遂被司马懿说得豁然开朗,连连搓手道:“与先生今日才相见,实在是相见恨晚啊。” 司马懿则是淡然一笑,心道这个韩遂的本领也就是这么大了,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会被骗,韩遂明显没有看出来在荆州和益州的结盟中,荆州实际上是站在劣势中的,说穿了,荆州的安全需要益州的稳定,而刘表之所以被益州的世家大族收留则是益州的世家大族为了向荆州的孙策示威罢了。 这个韩遂更忘记了庞统,庞统是何许人也?他岂会看着这种事情发生,若是益州的世家大族真有此心,刘表早就死于政治斗争了。 而且对于刘表来说,他自己应该清楚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安度晚年,毕竟年龄大了,即便是要投靠一方的话也应该是刘备才对,刘表应该看得出来自己即便是在益州有所作为也不过是别人的傀儡罢了,在荆州,他已经被人出卖的够惨了,连蒯良蒯越两兄弟最后都背叛了自己,刘表还会像相信益州的世家大族吗?正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 当然,这些深层次的东西韩遂是看不出来的,司马懿就是吸附韩遂手下根本没有一个谋士可用,自然是利用一些蛛丝马迹信口开河,把韩遂骗的死死的。 等韩遂安静下了来之后,司马懿才笑道:“有了刘表,我们就有了皇命在身,还有何惧?至于大人,虽然并非是羌人血统,但是却名震边陲,在羌人的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威望,正有成为马腾之后第二个羌人首领的趋势,如此一来,我们这个新的西北盟军只会被现在这个更强,至少不会尔虞我诈。” 这番话说得韩遂极为心动,毕竟韩遂已经被马腾压制了很久没有出头,但若是能够成为羌人首领,那便完全不同了。 司马懿当然对韩遂的心思了如指掌,要知道韩遂想要用羌人壮大自己的声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汉灵帝时代,韩遂便做着这样的美梦。 后来天下大乱,韩遂原本可以得到这个机会,可是马腾却横空出世,成为了西凉地区说一不二的首领,而韩遂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现实,还和马腾成为了拜把子兄弟,现在有了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韩遂若是不心动,那便是自欺欺人了。 司马懿见到韩遂已经意动,连忙趁热打铁道:“据在下所知,羌人一向以来都以强者为王,谁能够保护他们谁就是他们心中的真神,马腾之所以能够稳稳的占据这个位置,无非就是因为他的儿子马超乃是天下有数的名将,名震西凉,但是现在马腾触怒了太史慈,这无疑是威胁到了西凉人的生存,此时正是大人异军突起之时,若是大人能够征得羌人的支持,那么我们新的西北联盟实力将会更胜一筹,未知大人意下如何?” 韩遂的双眼中目光闪烁,放射出了贪婪的目光,显然对司马懿的提议非常的心动,而且他终于放下心来的事情是看到了自己被对方利用的价值,对于韩遂来说,有的时候被别人利用是好事,就比如现在,若是自己在新的西北盟军中是可有可无的人物,那韩遂反倒要为未来命运担心了。 不过想是一回事情,马腾在西凉素有威名,韩遂在马腾这许多年的威压之下颇有点战战兢兢,因此皱眉道:“这位先生,你莫要开玩笑了,马腾将军乃是羌人所崇拜的对象,向先生说的要动摇羌人对马腾的决心,我韩遂第一个不信,我的这位兄弟有多大的斤两我还不知道吗?”说完还摇头失笑,觉得司马懿之言十分幼稚。 司马懿自然知道这个韩遂是在故技重施,表面上是对马腾进行了一番称赞,但其实却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对付马腾的招数。此人这般说话,便会叫人永远分不清楚他的立场,怎么解释都可解释得通,的确是政坛老手惯用的伎俩。 想到这里,司马懿微笑道:“这件事情容易得很,只要在西凉人中散布太史慈要杀尽羌人,而原因就是因为马腾,羌人立时就会发生军中哗变,到那时,大人不就可取而代之了吗?” 韩遂闻言一愣,立时明白了司马懿的心思,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容来道:“可是羌人也未必会听啊,毕竟马腾的儿子马超神勇盖世,有万夫不当之勇……” 司马懿不屑一顾的冷笑道:“马超又如何?今次乃是太史慈亲征,马超和太史慈比起来还未够斤量,而且太史慈手下猛将如云,不说别人,就一个许褚,马超就会疲于应付,更何况大人应该注意到了吧,太史慈在西北用兵并非是田丰和张绣两路大军,还有一路大军就是温侯吕布。而温侯吕布今次进攻的地方正是羌人的地盘!要知道吕布乃是天下无敌的高手,即便是太史慈见到吕布都要退避三舍,今次若是让吕布杀进羌人的地盘,以吕布残忍好杀的性格,纵兵烧杀劫掠的作风,羌人岂不是倒了大霉?” 韩遂闻言身躯一颤,知道司马懿说得有道理,别人他不了解,吕布他还不知道吗?无论到哪里,吕布都是一个别人不愿意接触的噩梦,忍不住道:“难道吕布也投向了太史慈?” 司马懿闻言摇头道:“太史慈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会接纳吕布呢?莫要忘记吕布乃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太史慈又岂会养虎为患?只不过是吕布主动要向台式此示好而已,而且又可扩张自己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太史慈见到多了一个帮手,自然乐得装糊涂,任由吕布去烧杀了。” 韩遂闻言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因为他曾经想要在万一的战败之后回到西凉,联合羌人东山再起,现在看来却是自寻死路,若是撞上吕布那就唯有死路一条了。 司马懿看着脸色变得煞白的韩遂,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再加了一把火道:“所以韩遂先生只要把吕布的事情一说,羌人还不反叛马腾?到时候大人只要说抓住马腾献给太史慈,西凉人自然就安全了。” 韩遂迟疑道:“这位先生,现在我倒不担心别的,而是西凉之民会受到吕布的荼毒,无论是马腾又或者是我韩遂在这个问题上根本就是难兄难弟嘛。吕布此人贪婪成性,现在有了一个大好机会,哪还不大杀特杀?” 司马懿心中大骂,这个韩遂到现在还不吐口,不说自己担心在除掉了马腾之后无法抵挡吕布,有可能自己也被羌人出卖来换得和平,反而说自己担心羌人的安全,实在是虚伪透顶。 想到这里,司马懿肃容道:“大人实在没有必要担心吕布的事情,因为关键在太史慈的身上,只要我们在除掉马腾之后,对太史慈说吕布进入羌人的地盘是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招兵买马,太史慈自然就会下令阻止吕布的进攻羌人的行动。太史慈又岂会坐视吕布的壮大?” 韩遂闻言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 司马懿笑道:“只要大人能够避免羌人遭受灭顶之灾,羌人自然会对大人感激涕零的。大人在西凉的地位与威信将会无人可以撼动。” 韩遂的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显然是被司马懿描绘的图景所诱惑。 司马懿嘿嘿阴笑道:“韩遂大人心里应该明白,和太史慈决一胜负自然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很遗憾,现在不是时候,刘备等人发动战争的时机出现了错误,我们现在唯有舍弃这些人,才可以换得宝贵的时间,多发展几年,等待我们的百姓衣食丰足了,我们再和太史慈一较雄长也不迟。” 顿了一顿道:“大人还可以去联合牛辅,此人这些年来在马腾的打压之下也一蹶不振,若是说他甘心现在这种面貌,甚至去为马腾送死,他又岂会同意?” 韩遂低下头去,左思右想,明白这实在是自己现阶段最好的出路和打算,而且这么做成功之后,自己便可取代马腾的位置,成为真正的羌人领袖,而且自己又并非势单力孤,自然成功的把握很大。 想到这里,韩遂蓦地仰天长啸,再看向司马懿时,已经是满脸的热泪,呜咽道:“也罢,事到如今也唯有以大事为重,马腾兄弟,为了西凉的百姓和天下大计,韩遂只有对不住了!” 司马懿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由得对韩遂的精湛表演所叹服。 不过这个韩遂就这么点本领,自然看不穿司马懿对他说的话中有多都是似是而非。 而司马懿却心怀大畅,连日奔波,自己把西北联军搅得一团糟,眼前的对太史慈极为有利。 现在可以说,西北联军,即将分崩离析。 ------------ 第五章 劫持(上) 第五章劫持(上) 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说了,事情的发展和诸葛亮的预料一般无二,韩遂因为这件事情对司马懿另眼相看,而司马懿则主动请缨要到牛辅那里走一趟,代为游说。 韩遂早已经对司马懿心悦诚服,现在司马懿居然主动要帮助自己去办这件事情自然高兴,本来韩遂的手下就没有什么像样子的谋士可以为他办妥这件事情。 韩遂哪里想得到司马懿之所以能够成为杨松的使者也是这么来的,现在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反而认为司马懿这么做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只能说明杨松对这件事情有多么的热心和迫不及待。更能看出杨松的诚意,自然是满口答应。 司马懿便又赶往牛辅处去也。 大雨倾盆,又近黄昏,路上根本没有行人。 史阿独自一人在一条乡间的小道上追寻着自己的目标,眼中没有迷茫的颜色。 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史阿凭借着超人的敏锐,在左慈和马妃的后面紧紧追赶,更和两人数度交手,虽然每一次都是棋差半招,但是史阿已经下定了主意,若是不杀死两人,那是绝对不回还的。 左慈也自无奈,虽然自己已经想出了很多的办法试图甩掉史阿,可是无论自己施展什么样的迷惑手段,也只能阻挡史阿片刻,用不了多少时候,史阿就会像幽灵一般再一次追上来,让人无可奈何。 史阿这么作自然激起了左慈的凶行,这慈眉善目的道人在一路上反过来设置了很多陷阱,想要置史阿于死地,谁知道不但被史阿识破,而且在和史阿交手之后被史阿吓了一大跳:只是短短的几天工夫,史阿的武功居然精进不少,左慈要对付史阿已经变得相当吃力了,幸好有马妃这不弱的帮手在一旁帮忙,否则单打独斗左慈必败无疑,就算不被史阿杀死,也会被史阿累死。 直到此刻,左慈才懔然发现史阿此来是抱着不杀死两人绝不善罢甘休的念头,而武功大进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武功到了史阿这个境界,早已经超越了身体的限制,转而改为心的修炼,那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挥军无上天道的境界。 简单的说来便是史阿不断看透万事万物的本来面目的修炼过程,一旦达到这种境界,一个人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可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因为在临阵对敌的时候,他可以一眼明了每一个人的想法,可是却没有人会了解他的想法,所以史阿可以毫不费力地杀死别人,绝对不存在要和别人斗智斗力的情况,因为在史阿的眼中,用长剑割破别人的喉咙轻松的宛若每时每刻必须做的呼吸,又哪里会觉得累呢? 可以说,吕布、太史慈等人都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别人看去好似他们简直不是人,似乎有无穷无尽的体力,却不知道不是体力问题,而是他们在杀人时过于简单,哪里会耗费什么体力? 故曰,万人敌并非因为他们天生超越常人多少的问题,而是认识万事万物的规律多少的问题。 现在的史阿明现在这个境界上再进一步,终于完全超越了自己的师父王越,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即便是吕布到此,那也是分庭抗礼的局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左慈还能如何?唯有带着马妃一路狂奔希望回到马腾的大营处,只要到了那里,一切事情都好说了,毕竟马腾手下有千军万马和很多的猛将,他就不相信自己和马超联手会对付不了单枪匹马的史阿。 左慈原本想要带着马妃去汉中,结果却发现汉中一带已经被太史慈封锁,在全力搜捕两人,若是平时,在没有史阿在后面追赶的情况下,左慈是完全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越汉中的,但是现在则随时有可能被史阿发现叫破,然后被人发现行藏,陷入到敌人千军万马的包围中。 故此左慈唯有舍弃这条道路,开始改变方向,带着马妃渡过大河一路向西,直奔天水城而去,谁知道秦川、汉中、陈仓三地的太史慈的军队也是倾巢出动,发疯似地查询着两人的踪迹。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令左慈十分气苦,却偏又无可奈何,唯有在路途上十分小心,更不敢向着天水城的方向进发,而是绕道直奔狄道,希望可以平安到达这座同属于马腾控制的城市。 于是,这场漫长的你追我逐便延续到了今天。 此时,史阿已经全身湿透,但是在暴雨中却神态悠闲,好像自己正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为,史阿早已经对左慈两人消失了最初的愤怒,而是变成了一种对两人生命的轻视,在他的眼中,两人的性命已经变的微不足道,那两人丧命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既然是天经地义,那还有什么好激动的?所以史阿现在心态出奇的平和。 也唯有如此,此时的史阿才出奇的可怕。 史阿似缓实快地前进着,好像直视前方,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地万物都在他的观察之内,好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他发现似的。 只有武功十分高超的人才会发现,好像正在直线前进的史阿其实每走一步都有细微的变化,而这细小的变化可以恰到好处的避开会遮蔽住史阿眼帘的暴雨的雨滴,使得史阿的眼前永远一览无余。 任何高手都知道对付敌人要找好角度,但是像史阿这般毫不费力便做到的人实在是绝无仅有,只这一点便可令敌人为之心寒胆丧。 潜伏在暗处的左慈比谁都清楚这一点,见状唯有在暗中暗暗叹息,知道自己没有了刺杀史阿的机会。 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再让史阿向前接近,自己和马妃又要留在此地和史阿恶战一番方可脱身,而这是左慈现在最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些天来,自己已经由原来面对史阿时的自信满满变成了惴惴不安,对上史阿,左慈只感到自己已经黔驴技穷,完全没有什么办法对付史阿,若是和史阿交手,自己能不能脱身绝对是个问题。 已经三天没有和史阿交手了,谁知道现在的史阿已经进步到了什么境界? 想到这里,左慈向身边的马妃一使眼色,马妃会意,和左慈一起从潜伏处突然窜起,向前方奔去。 史阿见状丝毫不吃惊,英俊的脸庞上抹过了一丝冷笑,好似在说果然不出所料,旋即加快速度向前追去。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追逐,史阿知道这两人轻身功夫不错,速度和自己差不多,故此三人之间一直是不离不弃的感觉。 不知何时,原本在背后背着的长剑此时已经到了史阿的手中,史阿借助奔跑开始催动自己的气势,准备随时给两人致命一击。 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左慈和马妃也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后那种逼人的杀气,心中骇然,唯有夺命狂奔。 谁知道此时异变突起,居然在这小镇的这条唯一的长长街道的边缘处一匹神骏的战马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阻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由于两人乃是全力奔跑,此时根本就是收势不及,眼见着便要硬撞上了这匹战马。 左慈临危不乱,大喝一声,一拳挥出,轰到了这匹战马的脖项处。 那匹战马应声而倒,战马的主人也想不到在自己侧面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居然可以爆发出这般大的力量来,一拳击来,自己胯下的战马居然变得轻若无物,被打得四蹄腾空,战马的身体向着另外一侧毫无保留地倒了下去。 战马的主人也被战马倒下的惯性一甩,身子横飞了出去。战马则激起了一地的水花。 与此同时,正在狂暴下着的倾盆大雨居然在此时突然停止!怪异到了极点。 左慈和马妃正要向前跑,却没有想到横飞出去的战马的主人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正在横飞的身体硬生生的时的两人的速度变慢。 只这一会儿功夫,身后史阿的长啸声起,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从后面飙射而至。 左慈和马妃来不及迁怒于战马的主人,两人一起转动身体,借助旋转的力量回身拔剑格挡。 铿锵声起,左慈和马妃发出闷哼声,身子向后倒退。 史阿则停留在原地,手持长剑,雨水滴滴答答地顺着长剑的剑尖顺流而下。 左慈和马妃心中一阵叫苦,看来今天又是一番恶战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脱身,左慈还好说,本身和史阿的实力相距不远,故此可以毫不费力地接上史阿一剑,但是马妃就不行了,才接了一剑,便觉得自己手臂发麻,难以为继了。 马妃在拼命地调息着被史阿的强横力道震得正在体内剧烈翻腾的气血,剧烈地喘息着。 这妖女的身上早已经被暴雨打得湿透,原本就很薄的衣服此时更是完全的贴在她那玲珑有致、惹火诱惑得完全不似人间所有的娇躯上,有如裸体,却比裸体更加诱惑百倍。 此女显然受过严格训练,故此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她的站立姿势还是那般得撩人,让人感觉又美丽又凶险。 尤其是此时喘息时,胸前的那对硕大挺巧的双乳上下起伏,带着微微的颤抖,配之以纤细的长腰,足可令任何男人发狂;胸前双丸更因为死亡的威胁和暴雨的刺激挺立起来,顶在了衣服的下面,让人可以清楚地看出它的形状来。 史阿面对如此令人喷血的场景却熟视无睹,只是木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两人,把两人当成了全无半点生命气息的行尸走肉。 马妃和左慈心中大骇,在三天前,史阿还会有意的回避马妃的眼神和身体,以免受到马妃的诱惑,但是现在史阿居然对马妃的身体全无半点反应,显然已经成功的克服了马妃对他的诱惑,弥补了自己的弱点。 马妃更是心中暗恨正在自己和左慈的身后爬起的那匹战马的主人,若不是这人,自己和左慈早就逃离成功了,也不用陷身在这进退不能的险境。 史阿看着两人,淡然道:“今天在本人杀死你们之前,只想问清楚一些事情,你们要老实回答。” 左慈和马妃这才明白为和史阿没有乘胜追击,立时心中升起了希望,因为史阿心有所求,下手一定会有所破绽,这足够自己两人找机会逃跑了。 想到这里,左慈一阵仰天长笑,目的自然是为了争取时间,然后狂笑道:“史阿小子真是狂妄,居然大言不惭想要杀掉我们两人,还要从我们的最终套出秘密来,实在是可笑。” 史阿却若无其事道:“无所谓,你们不说没有关系,在下大不了一路杀下去,既然不能从你们的最终得到真正的主使之人,那么张鲁、马腾、刘备和他们的心腹总脱不了干系吧?在下去找他们便好了。” 左慈眉头一皱,知道自己寻找史阿破绽的希望破灭了,因为史阿已经一眼看穿了自己的主意,自己想要凭借史阿想得到秘密而不知觉的手下留情一边逃出生天的打算再史阿的眼中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 马妃闻听史阿要把自己家族中的人全部杀光,心中自然焦急,虽然她知道自己父兄那里有千军万马,但是不知为何,史阿说出这话来自有一番千真万确的气势和道理,令马妃觉得史阿说得出就一定能够办得到。 故此心中大急。 左慈立刻知道马妃不对劲儿,知道史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马妃算计了,在这种心态下,马妃若是能安心应战,那才是奇迹。 看来需要另外的脱身方法了。 心中一动,想起身后那匹战马的主人,长啸一声,身子向后倒退,马妃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左慈一起进退,向后倒退。 史阿立时知道了左慈的打算。冷哼一声,才要追赶,却见左慈已经一把抓住了身后刚刚从地面上爬起来的干才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那匹战马的主人,把长剑放在了那人的脖项处。自然是想要用此人当人质,以便脱身。 左慈知道史阿不是那种漠视生命之人,虽然可以对自己的生死忘怀,但是面对此等情况,史阿定然下不去手。 果然,史阿见状放缓了脚步。 左慈看着史阿狂笑道:“怎么样?史阿!你毕竟太年轻了,还是拿老夫没有办法吧?” 史阿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杀掉马妃的机会,但是却毫不心急,只是沉声道:“这与年轻年老没有关系,只能说明你是卑鄙小人,阁下何必张狂呢?” 顺势向左慈怀中看去,想要看看被劫持的人什么样子。 一见之下,史阿心中立时掀起狂澜,一眼便认出被劫持的人乃是在太史慈手下办事的司马懿!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史阿是先一步出长安的,自然不知道司马懿充当使者出使汉中的事情,但是他却听太史慈说过司马懿此人,知道这小子鬼门道很多。 看到是这小子,史阿心中大放,知道这小子肯定会想法脱身,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当然,若是司马懿没有办法脱身,史阿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太史慈不是很想杀死这个司马懿吗?这个司马懿若是死在了左慈的手中也算是好事。 不过这仅仅是最坏的打算,史阿虽然不懂得太史慈为何这般针对司马懿,但是却知道太史慈对待顽固世家大族的风格,一般都是连根拔起,若是现在司马懿死于非命,固然是件好事,但是却令太史慈失去了对付司马家族的机会,所以在现阶段,还是令司马懿或下来的好。 这一切都要看司马懿的个人本事了,难得他那么被太史慈等人推崇,想必有些过人的手段吧。 在场四人中最高兴的人应该是马妃,因为左慈终于找到了脱身之道,而且只要挟持此人,史阿就拿自己两人没有办法,虽然行动会慢上很多,但是却是安全的,反正距离狄道也不远了。 不过左慈怀中的这个小子倒是镇定自若,刚才这小子在自己身后爬起来的时候,自己就可感觉到这小子贪婪地瞪着自己完美无瑕的背臀看,显然对自己的身体非常感兴趣。 马妃自然知道男人从后面看自己会多么的兴奋,那宽宽而又纤弱的两肩、那纤细修长的柳腰、那丰隆浑圆挺巧的玉臀、那修长结实挺直的双腿带给男性的是致命的诱惑力。 现在这小子已经被司马懿揽到了怀中,居然还有自己的眼角死盯着自己胸前饱满的双乳不放,真是天生色鬼,也可见这小子有点离不开自己的身体了。 一面心中暗骂,一面却主动地把自己的双乳更加挺立起来,借助呼吸,时的双乳带着神秘韵律微微颤抖着,使得双乳的诱惑力千百倍地增加,弄得左慈怀中的小子眼睛差点掉出来。 马妃心中得意,若是令这小子对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痴迷中,那么一路逃走更加便利,至少这小子不会反抗。 此时马妃怎么也不到,左慈怀中的人是天下最不应该招惹的几个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会武功的司马懿比天下无双的大汉第一剑师史阿还要麻烦得多! ------------ 第五章 劫持(下) 第五章劫持(下) 史阿看看被左慈挟持,却还有闲心盯着马妃胸脯看的司马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暗骂这司马懿是天生色鬼,同时心中惊觉,知道这司马懿一定已经想出了脱身的方法,否则则会如此托大? 在被左慈挟持这极短的时间内居然就能想出应对的计策,这个司马懿的才智果然非比寻常! 想到这里,史阿便开始暗暗的凝聚心神,准备在司马懿脱身的一刹那对两人发动雷霆一击。 司马懿从韩遂那里出发直奔牛辅控制的抱罕城而去,只不过是中途经过小镇而已,谁知道竟在这里鬼使神差地撞见了史阿三人。 司马懿虽然从未见过左慈和马妃,但是史阿他是见过的,故此立时猜出劫持自己的人便是左慈和马妃两人。 像马妃这般可以颠倒天下众生的女子司马懿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在长安城也见过蔡文姬等绝色女子,但是那些女子都是良家妇女,和眼前出身五斗米教、专以美色诱惑男人的的马妃完全不同,故此,血气方刚的司马懿一见马妃,立时有一种魂飞魄散之感。 但是司马懿乃是性格极为奇怪之人,此人虽然好不压抑自己对女性身体的渴望,但是却是一个内心极度冷酷的人,女子在他的心中只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工具,眼前的马妃虽然深深诱惑着他,但是却完全的挡不住他对马妃强烈的杀意。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可以冷下心肠无所不用其极的杀掉这个换成别的男人定然百般呵护的妖女,终结她的生命,要她在无法对着别的男人明眸善睐,司马懿就更加兴奋起来。 正是因为对生命有一种不可遏止的凶残,才使得司马懿现在分外留恋马妃的傲人娇躯。 马妃哪里知道这个外表长相相当斯文的年轻人居然如此阴险歹毒,她不知道自己越是在那里卖弄风骚,越会激起司马懿的凶性。 此时,得意洋洋的左慈低下头去看着司马懿,故作淡然道:“你这小子居然有几分胆气,不过你的确没有必要害怕,因为老夫还要留着你保命呢,你放心,到了我们的目的地,老夫自然会放了你……” 一语未毕,司马懿便开始嘿嘿冷笑,脸上一副对左慈不屑一顾的表情。 司马懿和马妃看到司马懿的这般面容,大感不妥,不明白在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情况下,这小子怎么还笑得出来?心中虽然觉得诧异,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司马懿看着满脸错愕的两人,冷笑道:“这位一定是左慈先生,而你这风骚的妇人便是当今圣上的马贵妃吧,果然长得国色天香,我见犹怜。” 左慈和马妃对望一眼,后者娇笑道:“你这小子倒是见多识广,还知道我们的身份。” 司马懿却摇头道:“我一个藉藉无名之辈又怎么有缘份认识你们这些大人物呢?只不过听见老先生刚才叫那位先生为史阿,我便知道两位的身份了,现在天底下谁不知道天下第一剑师正在追杀左慈和马妃呢?” 马妃闻言微一错愕,没有想到司马懿会这般说,按照这小子的说法,看来这小子没有什么来头。 左慈却是心细如发之辈,冷哼道:“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小子大有来历吗?只看你在如此险境还能如此冷静,态度有如霜雪,便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在看你的那匹战马,神骏之极,而且训练有素,这又岂会是一般人家所应有之物?快说你是什么人!” 司马懿哈哈一笑道:“左慈老先生果然有门道,好,既然瞒不过左慈先生,那小子就说实话吧,小子乃是韩遂大人的手下,要到牛辅将军那里有要事通报。” 此言一出,左慈和马妃心中一沉,知道想要凭借此人护身的希望破灭了。 谁不知道韩遂乃是西北军阀中的元老级人物?更是马妃父亲的拜把子兄弟,此人既然乃是韩遂的手下,史阿又岂会在乎?自然会痛下杀手,将三人逐一格杀。 史阿也自奇怪,不明白司马懿为何会这般说话,难道是要自寻死路? 因为摸不透司马懿的心思,故此史阿按兵不动,静观时局的发展。 左慈心中叫苦,自己真是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护身符,没想到却是这般结局,现在眼前的这个小子不但不能充当盾牌,反而成为了自己的累赘。 事不宜迟,左慈便要把司马懿推开,用司马懿的身体来稍微阻挡一下史阿的追击,至于司马懿的死活,他才不管。 才要推开司马懿,却见对面的史阿居然连动作都没有一个,心念电转下,一声长笑,又把司马懿拽回了自己的怀中,再次用长剑逼着司马懿的喉咙,狞笑道:“好小子,差一点便上了你的当,若你真是韩遂将军的人,现在史阿小子早就冲过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你小子定然是和史阿一伙的,全都是太史慈的人!” 马妃原本惊慌失措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格格娇笑道:“小子,你倒是聪明,可惜却瞒不过我们左慈先生。也好,你是太史慈的人就更能助我们脱身了。” 司马懿看着马妃那性感的小嘴,眼中闪过色欲之光道:“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慈断喝道:“你小子闭嘴,不要再出言狡辩了。” 司马懿悠然一笑道:“事实胜于雄辩,左慈先生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在我的怀中找到韩遂先生的亲笔书信,自然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左慈和马妃对望一眼,将信将疑,马妃便上前伸出纤纤玉手探入到司马懿的怀中,司马懿则闭上眼睛,似乎非常享受马妃的小手在自己的怀中摸来摸去的动人感觉,还用鼻子大力的嗅闻马妃那因为靠近自己而近在咫尺的双乳,好像其中有无数的芳香。 马妃为之气结,不过却不在乎司马懿在那里胡作非为,不多时,便从司马懿的怀中弄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韩遂的书信和随身佩带的信物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马妃将信将疑地把油纸包打开,拆开封存无损的信件阅读,不半晌,边面色难看地抬起头来看向左慈,点了点头,显然是在想左慈证明司马懿说的是实话。 左慈心头又是一沉,却更加糊涂起来,不明白为何对面的史阿在知道了司马懿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无动于衷。 想了一想,左慈喝问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司马懿不动声色道:“在下姓马名义,那封信上应该有在下的名字。”这个名字乃是司马懿告诉韩遂的假名字。 马妃低下头去看了看,果然找到了“马义”的名字,抬起头来冷笑道:“那又能证明什么?也许你并非是马义,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真的马义大概已经被你杀死了,我也是马姓之人,怎么从未见过你?” 司马懿摇头失笑道:“马贵妃太会说笑了,西凉地方马姓之人千千万,马贵妃就都认识吗?而且马贵妃自幼在五斗米教,对于西凉又知道多少?” 马妃闻言为之语塞。 司马懿又笑道:“更何况,那封书信的封口完好无损,你们也知道这封口一旦打开便无法再次封存,我身上又有韩遂大人的信物,我又怎么可能假冒呢?咱们西北联军之间通信的一切表示信上面都有,若我是奸细,我总不能不打开信封便知道马义这个名字吧?若是说我杀死你们嘴终所谓真的马义,那更是可笑,你们也可看出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吧?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杀人呢?若说在下是用毒高手,那你们应该可以在我身上找到毒药吧。更何况在下只是偶然经过这里,又哪里料得到在此地会碰上两位?又何来欺骗伪装之说?” 左慈和马妃被司马懿说得哑口无言,心知肚明这小子说的是事实。开始对司马懿说的话相信起来。 好半晌,一直在看信的马妃才道:“韩遂叔父派你到牛辅将军那里有什么事情?者信上怎么写的语焉不详,只说西北有大事即将发生,要牛辅早作准备,还说一切事情有你来说明,你快把这重要的事情说出来!还有,我父亲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左慈闻言,流露出注意的神色。 司马懿知道两人已经上套,哈哈一笑,看了对面一直蓄势待发的史阿一眼,微笑道:“你们不是很奇怪史阿先生为何在知道在下的身份之后还不攻击我们三人吗?” 司马懿的话立时让两人忘记了己方提出的问题,看着司马懿,司马懿则低笑道:“其实这原因就是因为韩遂大人信中所谓的大事。” 左慈和马妃越听越糊涂,好奇心也就越强。 司马懿却还在调两人的胃口道:“现在把这大事告诉左慈先生也无所谓,但是左慈先生却必须要保证让在下把所有的事情完整的说下去,不能半途而废受到别人的阻止。”说完,还看了马妃一眼,说这话自然是在针对马妃。 左慈立时知道这件事情其中另有玄妙,当下点头道:“老夫可以保证。” 马妃见状大怒道:“老师,休要中这小子的挑拨离间之计。” 司马懿则反唇相讥道:“在下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若是左慈先生待会儿觉得小子陈述中有半点不符合实际的可疑之处都可以要了小子的性命。” 马妃还要说话,却被左慈阻止,不悦道:“你先退后,为师自有分寸。” 司马懿心中偷笑,自己的离间之计开了一个好头,虽然仅仅是一道细微不可见的裂纹,但是足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导致两人分崩离析。 这两个人都没有办法抵挡司马懿的挑拨离间。 对面的史阿却对这个司马懿差生了极大的兴趣,他没有想到这个司马懿说起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还严丝合缝,能够取得两人的信任。故慈现在很期待司马懿下面的鬼话连篇。 司马懿看着左慈肃容道:“先生还不知道吧,现在益州、汉中和西凉三地正在暗中和太史慈联手,酝酿对付张鲁、刘备和马腾三人。” 司马懿此语一出,左慈和马妃大惊失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妃尖叫道:“你在胡说八道,这根本不可能,汉中等地会有谁来联起手来反对我的父亲和教主以及刘备大人?韩遂叔父更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韩遂叔父是绝对不会和太史慈联手的。” 左慈也冷哼一声,看着司马懿,看司马懿的解释。 司马懿理直气壮地冷然道:“马贵妃在高位上习惯了,还以为天下大事都和自己设想的一个样子呢,告诉你们,韩遂大人是和汉中与益州的世家大族联手对付你的父亲大人和她的盟友的。原因是什么?那就是因为马腾、刘备和张鲁已经损害到了西北盟军的利益,我们必须要借这几个人的人头来换取和平。” 左慈和马妃闻言一呆,前者深吸一口气道:“马腾大人等为西北联军的生存发展竭尽全力,怎么说三人已经威胁到了西北联军的利益呢?” 司马懿冷笑道:“刘备等人是在为自己的野心竭尽全力吧?眼前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这位马贵妃乃是五斗米教的人物,西北盟军中除了刘备马腾张鲁之外还有人知道吗?这三人为了自己的野心行刺圣上,为西北联军惹来了不必要的战火,这还不是威胁到了西北联军的利益吗?” 司马懿这么一说,左慈立刻明白过来,双目电闪,开始转动念头,一付别人看不穿的样子。 马妃却被说得张口结舌,按照司马懿的说法,西北地方上的世家大族的确有资格和理由起来反对马腾等三人。想到这里,马妃便信了七分。 不过如此一来,马妃对自己的父亲担心起来,生怕父亲会有所不测。 左慈却冷静道:“那么,这和太史慈有什么关系?” 司马懿嘿嘿笑道:“太史慈早就有不臣之心,但是此人声望极隆,自然不能亲自下手对付当今圣上,而且太史慈本身就有保护圣上性命的先帝遗命在身,故此一直隐忍不发,现在马腾的这一手虽然打乱了太史慈的计划,但是却正和太史慈的心意,而且太史慈并不想在此时与西北联军开战,毕竟现在朝中无君,弄不好会天下动荡,在此时太史慈又怎会远离长安呢?故此太史慈现在攻击西北联军只不过是个样子,目的旨在捉拿刺杀圣上的凶手,也就是说,只要直接刺杀圣上的凶手落网,马腾等人伏诛,太史慈自然会退兵的。这就是双方的协议,面对纷乱的内部,大家当然各守自己的地盘了。” 顿了一顿,司马懿又道:“现在汉中已经开始对付张鲁,杨氏家族自然首当其冲,益州也是暗流涌动,刘备也是时日无多,这两人原本都是当地世家大族扶植起来的工具,现在要对付他们自然不在话下,刘备虽然麻烦一些,但是也无力和整个益州的人为敌吧?至于益州的新主人则是原荆州刺史刘表,足可替代刘备,维护益州的利益。至于西凉,韩遂大人当然要加紧行动了……” 马妃听得六神无主,勉强冷笑道:“韩遂只不过是痴心妄想,我父兄名震边陲,韩遂这背信弃义的小人有何本领对付我的父亲?” 司马懿哈哈一笑道:“那还不容易?只要在羌人中散播太史慈为了报仇,要杀光帮助马腾的羌人就够了,而且这谣言也会变成事实,北地的吕布为了讨好太史慈已经准备向羌人进攻了,吕布的厉害马贵妃应该知道吧?羌人何去何从还用说吗?” 马妃听后摇摇欲坠,觉得司马懿事情的发展正如司马懿所说的那样,真的是大势已去。 原本想要杀死汉献帝嫁祸给太史慈,没有想到己方弄巧成拙,弄得一着错满盘皆输的地步。 难怪这个史阿知道这小子的身份却不动手了。 司马懿却在心中偷笑,自己这些话听上去严重无比,说的两人心事重重,却没有想过刘备手下的庞统是何等人物?又岂会没有反击之力?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了。 左慈深吸一口气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小子为何会对老夫说这些话却没有半点隐瞒?” 司马懿微笑道:“新的西北联盟结成之后,自然要壮大力量,向先生这样的不世之才自然是我们梦寐以求的,而且先生并未对圣上亲自下手,太史慈要对付的人是马妃而非先生,所以在下希望先生作出选择,投向新的西北联盟一方,成为五斗米教的学术象征,岂非美事?” 马妃闻言对左慈焦急道:“老师,不要听这小子胡说,我们还是快一点到我父亲那里吧……” 司马懿却悠然道:“左慈先生,我可以告诉你,若是没有这马妃的话,史阿先生根本就不会追赶你,而且即便是追赶,只你一个人史阿先生也追不上啊。” 左慈望向史阿,心知司马懿说的有道理。 自己独自逃跑的确方便很多,原来带着马妃跑是因为马腾乃是西北联军的强力诸侯,现在看来,马腾败亡在即,实在没有必要为马妃多担风险了。 想到这里,望向马妃,杀机大盛。 司马懿却全身兴奋,静静等候自己借刀杀人之计的成功。 ------------ 第六章 西北(上1) 第六章西北(上1) 马妃也非蠢人,司马懿的意思她自然明白,立时警觉,看着左慈这般模样,立时把身子扯开,对左慈道:“老师,你莫要听这小子胡说,若是我有意外,我的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言罢恶狠狠的看向此时依旧用贪婪目光看着自己娇躯的司马懿,不明白这小子为何会忍下心来对付自己。 左慈蓦地仰天长笑道:“徒儿你莫要害怕,这小子一番胡言乱语又怎能动摇你我师徒之间的感情?既然这小子可以当挡箭牌,我们就应该借此脱身,对不对?”说着,便向前走了一步。 马妃却随之退了一步,对左慈道:“老师,话还没有说清楚……” 左慈不悦道:“怎么?为师的话你也不相信吗?难道忘了是谁教导的你吗?” 马妃一阵冷笑,冷然道:“连韩遂都可出卖我的父亲,还有什么人可以值得我相信,除非老师作出恰当的保证。” 左慈苦笑道:“此时此刻,你我两人需要同舟共济,你让我做保证,那究竟要我做出什么样的保证来呢?” 马妃的脸上浮现出颠倒天下众生的迷人笑容,柔声道:“老师不是学究天人吗?定然可以想出让徒儿相信的方法。” 史阿在一旁冷眼旁观,因为他现在还摸不清楚左慈的心意,不敢贸然向前,生怕破坏了司马懿创造的大好形势,故此还在静观其变。 司马懿倒是对左慈充满信心,在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左慈不可能不心动的。至于眼前的种种做作,大概是因为着马妃的轻身功夫不错,左慈没有把握一击毙命吧。 左慈低头沉思片刻,才抬头苦笑道:“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司马小子坏事,也罢,现在就把这小子交给徒儿你看管,如何?还是不要闹了,我们赶紧上路。” 马妃微微一愣,却见左慈把怀中的司马懿往这边一推,才要举手接住时,却蓦地觉得自己腹部一痛,心知不妙,再想有所行动时,却只觉得身体发软,仰面倒在地上。 被推出去的司马懿自然踉跄着倒在了马妃的娇躯之上,温香软玉抱满怀,可惜马妃现在已经无力抗拒了。 司马懿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左慈把自己推出去的时候,手中长剑便妙到毫巅的从自己的肋下刺过,直接刺入了马妃的腹部。 也不知道左慈刺的是哪里,这马妃倒在地上只是一个劲儿地抽搐,一时之间还不会死。 就在马妃倒地的一刹那,史阿便好似飞箭一般飚射而出,直奔左慈而来。 左慈早就有两手准备,长啸一声,却听见司马懿对他说道:“先生现在就去汉中找杨松大人,则庶几无恙!史阿不会把我如何的!” 左慈一愣,展开身形,狂奔而去。 司马懿这是保命之计,若是左慈见史阿来追,一怒之下顺势挥剑宰了自己,拿自己未免死的太过冤枉了,故此才用此等话语稳住左慈。 左慈果然上当,扬长而去,史阿那里肯放弃?在后面追赶而去。 此时,只剩下司马懿和奄奄一息的马妃在现场,司马懿爬了起来,蹲在马妃的身边,看着双眼中已经失去神采的马妃,眼中闪过熊熊欲火,用双手抚摸着马妃那玲珑有致,隔着湿透的衣服有若裸体的娇躯,嘿嘿笑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何能忍得下心来辣手摧花,告诉你,对于我来说要心爱的女人为我死实在比占有她还令人愉快。” 顿了一顿,才淡然道:“本人这便送马贵妃上路。” 说着,双手掐上了马妃的脖子,稍一用力,马妃便变成了一具毫无生命的尸体,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再与她没有半点瓜葛。 司马懿站起身来,眼中充满了满足,却看见史阿从远处好似脚不沾地的回来了,那长远的距离在史阿的眼里好似变得只有咫尺距离,才一眨眼,史阿便到了司马懿的身边。 司马懿向史阿躬身施礼,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史阿先生。 史阿盯着司马懿,好像要看穿司马懿的脑袋一般,半晌才道:“你在这里一定有公务在身,还是快去办吧。” 司马懿恭声道:“这个自然,只是先生要赶往何处?” 史阿冷然道:“我要先把这妖女的尸体送回去,至于左慈,真是滑头得很,只他一个人逃生,果然隐秘了很多,连我都找不到他,却只不过才一转眼的工夫,也罢,日后再找机会对付他便是。” 司马懿微笑道:“若是先生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那原也没有必要,先生只要在回到长安之后马上赶往汉中,这个左慈不过是先生的囊中之物。” 史阿看着司马懿,点了点头,淡然道:“有你这句话便够了。” 司马懿笑道:“先生信任我便好,现在汉中大乱就在眼前,杨松虽然已经封锁了汉中,但是庞统并非弱者,而且还有张鲁里应外合,杨松只有用自己的性命搅乱汉中的资格,却没有占领汉中与司空大人谈判的资格,左慈去了定然无处容身,到那时,先生便可大展拳脚了。” 顿了一顿,司马懿又笑道:“当然,先生回到司空大人那里可以建议司空大人把左慈亲手杀掉马妃的事情公诸于天下,一旦马腾知道了这件事情定会追杀左慈到底的。” 史阿淡然道:“若是左慈听到了这番话,定然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杀掉你。” 司马懿嘿嘿笑道:“可惜现在左慈已经无法回头了,此人看不出庞统的深浅来,愿意上我的当,我有什么办法?” 史阿大笑,用脚尖一勾倒在地面上的马妃的尸体,也不见用力,那马妃的尸体就好似按了弹簧一般居然从地面上弹起,飘然落在了史阿的肩头之上,好似几乎没有重量的落叶一般。 司马懿有点看呆了,然后才叹道:“大汉第一剑师果然名不虚传,小子就此别过了。”转过头来无可奈何地看了倒在地面上死去的战马,苦笑道:“这个左慈还真是厉害,居然一拳便打断了马脖子,只是却苦了我,就为了这件事情,我骗他一次也不为过吧。” 没有了战马,司马懿只能步行,到前面另外购买战马了。 看着司马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史阿才收回目光,口中喃喃道:“好一个司马懿,我终于知道子义兄为何要杀你了,你简直令人食不甘味,夜不能眠!”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发现这司马懿刚才所经历的事情直比自己生平大小百余战都要惊险,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司马懿居然身处其中还安之若素,还在谈笑风生中杀人于无形,委实可怕。 想一想刚才的惊险处,史阿都忍不住为司马懿的应对之策叫好。 好半天,才收拾心情,改变路途,向长安进发。 在这以后的事情就好说了,先是司马懿跑到了牛辅那里,把对着韩遂说的话说了一遍,牛辅的智商显然比韩遂还低及很多,再加上这些年牛辅生活的实在不好,当然对司马懿的提议大感兴趣了。 牛辅此人根本没有别的什么谋生手段,只有一些烧杀劫掠的本领,要他治理地方正如猛虎放牧羔羊,与其说保护,还不如说是糟蹋祸害来的准确,而这些年天下虽然屡有战乱,但是此时天下的大小诸侯在经过优胜劣汰之后,剩下的人一个个都是强手,牛辅手下连个像样的军师都没有,能有什么发展?手底下虽然有些大将,但是和别人一比起来,那就不算什么了。 对于牛辅来说,现在的日子不过是醉生梦死苟延残喘罢了,谁知道天赐良机,居然要牛辅得到了一个混水摸鱼的机会,牛辅自然高兴了。 等到再确定了司马懿所谓计划的可行性,牛辅变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司马懿便与牛辅制定了所谓的共同举兵的日期,然后便离开牛辅这里,到韩遂那里虚应敷衍了一番,然后推说自己还要回到汉中办事,便告辞了韩遂,回长安去了。 韩遂得到了司马懿和牛辅商定的协议的确切消息,便开始着手实施司马懿这套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 先是韩遂开始在羌人和西凉汉人中散播谣言,说太史慈出兵不过是为了对付让女儿刺杀汉献帝的马腾,其他人根本不放在心上,若是现在有人帮助马腾,那么太史慈会分外的痛恨。现在西凉人在帮助马腾,太史慈定会杀干净西凉人的。 这消息自然让西凉一带的居民大为惊慌,谣言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散播开来,弄得西凉地区人心惶惶。 随后,韩遂又把吕布搬了出来。吕布的残忍是西凉人人所共知的,一听说吕布想要到西凉来大开杀戒,西凉人立刻绝了侥幸的念头。 原来还有很多人看好马腾,按照西凉人的智商,马超的拳头比较硬,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原先太史慈虽然和马腾大军交战过,但是是未分胜负之局,所以西凉人对太史慈并非是十分害怕。 但是吕布不同,那是天下公认的无敌高手,马超和他一比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于是西凉先乱起套来,并且搅起了一连串的反应…… 天水城,太守府。 马腾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显然是在为什么事情心烦。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不顺的很,先是马妃刺杀汉献帝暴露身份的事情,然后便是太史慈要出兵攻打自己和汉中的事情,都令他焦头烂额。 本来按照计划,马腾早就有了完整的计划来对付万一出兵的太史慈,而且西北联军根本就是首尾呼应,太史慈虽然厉害,但是获胜的机会并未见到便有多少。 谁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居然失去了和汉中与益州的联系,自然也就得不到庞统的指示,面对太史慈的军队,马腾只能一切随机应变。 这个时候,马腾没有出色军师的缺陷立刻暴露出来了。让马腾感到深深的无奈。尤其是面对汉中百姓对他的不满,要他道歉,澄清事实这件事情,令马腾深感头痛,但是此时偏偏又无法和张鲁取得联系,让马腾的内心中深感不安。 马腾还能做什么?在这个时候,马腾唯有在自己所控制的区域内做好充足的准备以便迎头痛击太史慈。 可是太史慈未来,西凉地区的形势却先不稳定起来了: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散播的谣言,居然说太史慈联合吕布要把西凉人杀干净,弄得连天水城中都人心惶惶。 行军作战最忌讳的便是内部不和,天时地利都是次一步的因素,若是连自己的根本都动摇起来了,那马腾就真的无力对付太史慈了。 深感事态严重的马腾连忙派人到城中去调查事情的真实情况,希望能够化解眼前的危机。更召集众人在议事大厅召开会议,准备商议对策。 不多时,马腾派出去的几路人都回来向马腾等人会把自己探听来的大同小异的消息,听得众人眉头深锁。 这些人常年生活在西凉地区,自然知道马腾所担心的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深锁眉头,做担忧状。 马腾望向众人,深吸一口气道:“大家怎么说?” 性烈如火的马朝不假思索道:“此时应该是太史慈的诡计,挑拨离间、希望坐收渔人之利。” 众人点头,马超有点洋洋得意地看着马腾。 马岱显然比马超深思熟虑得多,沉声道:“兄长言之有理,这的确应该是太史慈的阴谋诡计,不过太史慈乃是外来人,现在定下此计之人明显对我西凉的风俗人情十分了解,而且下手阴狠,所以,这条计策定然是太史慈手下人所为。” 众人被马岱说的心中一寒,马超和马岱的关系最好,故此并没有因为马岱抢了自己的分头而有任何的不高兴,眼中寒光一闪道:“兄弟的意思是太史慈手下的军师贾诩?” 马腾二儿子马休冷哼一声道:“嘿,定然是贾诩无疑,此人最擅长造谣迷惑别人,而且也只有他对西凉的形势了如指掌,换了别人也想不出这般阴毒的计策来。” 马腾点了点头,越想越对。 这些话若是被贾诩听见的话定然会笑掉大牙,因为马腾他们把太史慈手下的人才想得太过简单了,能够想出这条计策的可并不仅仅只有贾诩而已。 田丰手下的郭淮和钟繇都是研究西北地区的专家,只要有两人分析形势,太史慈手底下的哪个军师听了都会想出这办法来。马腾等人的想法根本就是闭门造车。 马铁还有些脑子,对马腾皱眉道:“问题是现在这个谣言听起来入情入理,而且吕布的确会为太史慈卖命的,前些年太史慈和曹操大战之时,吕布曾经有过攻打高陵的举动,太史慈虽然并没有追究吕布的责任,但是吕布内心有岂会安稳?有了现在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吕布还能不趁机讨好太史慈?所以这谣言说不定会变成事实。” 众人闻言眉头大皱,知道马铁说的很有可能就是未来事态发展的方向。 马超闻听吕布之名,立时冷哼一声道:“吕布算什么,不过是一支丧家之犬,只会仰太史慈的鼻息,苟延残喘罢了。若是他来更好,让我会会他,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的高手。” 众人深知马超之用,闻言笑了起来。尤其是马超手下参军梁宽、赵衢,统兵校尉尹奉、赵昂等人,更忍不住喝采起来。 马超手下部将庞德闻言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将军,若是有那一日,请让属下位将军掠阵。” 马超却会错了意,哈哈一笑道:“庞德,我知道你的心思,也好,到时候先让你小子打头阵,过过瘾如何?” 庞德也没有解释,仅仅是淡然一笑。 参军杨阜看看马超,又看看庞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在他身边的老朋友韦康见状低声道:“怎么了,杨兄?” 杨阜低声道:“你不觉得大将没脑子,手下却有主帅的风采吗?” 韦康闻言微一错愕,旋即明白过来,低下头去,也在暗中叹息。 马腾正因为自己儿子那充满豪情壮志的话而感到洋洋得意时,却看见韦康两人在下面低声细语,便出言道:“你二人再说什么?有什么看法说出来,何必藏头露尾?” 杨阜那敢说自己正在表示对马超的看不起?连忙掩饰道:“属下只是觉得现在离题太远,要知道主上召集我们来此的目的是如何化解这场危机,而非去研究这阴谋诡计是太史慈又或者是他的属下出的,因为无论如何,此谣言一出,不管是谁的手笔,对我们的打击是一样的。” 众人闻言一愣,不由得尴尬起来。 马腾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为自己的洋洋得意感到有点羞愧,不由得有点恼怒道:“你说得倒好,既然想的这般明白,那就把你心中的计策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吧。” 杨阜心中暗叹,到了这等时候,一方面在担忧内部不和,一方面又心胸狭窄不能容物,这个马腾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儿。 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个能发挥自己才能的主人呢? ------------ 第六章 西北(上2) 第六章西北(上2) 杨阜心中虽然对马腾不满,但是对马腾却是有一定感情的,故此这念头不过是一闪即逝,当下沉声道:“主上,属下以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若是我们的眼睛只盯着太史慈的话,说不定会吃上大亏。” 众人闻言一愣,没有想到杨阜会说出这番话来。 马腾看着杨阜,没好气道:“有话快说,莫要吊人胃口,叫人觉得不痛快。” 韦康在下面拉了一下杨阜的衣袖,要他慎言。 杨阜向韦康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分寸,然后朗声对着大厅中的中说道:“无可否认,太史慈的谣言对我们的伤害极大,现在已经搞得人心惶惶,但是是不是说太史慈的目的就是这般单纯呢?我看未必。” 顿了一顿,杨阜冷然道:“太史慈此人对于战争有一个在青州尽人皆知,但是却不被外人所主义的理论,那就是要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 马超看着他没好气道:“杨阜,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不是在战场上想方设法避免己方的伤亡,以换取最大的战果?” 杨阜冷笑道:“这怎相同?少将军说的仅仅是一场战斗中的胜败得失,而太史慈明显不是这个意思,‘最大的胜利’和‘最大的战果’又怎会是一个意思?” 马超没有想到他杨阜会当面顶撞他,大怒道:“有何不同?你们这些文人转会在一些旁枝末节上做文章,于大局何补?” 杨阜丝毫不让道:“少将军此言差矣,古人说防微杜渐,老子和孔子都认为天地万事万物的发生都有一个初始,只要遏制了初始,便有掌控一种事物的能力。现在我们只斤斤计较于这计策是谁出的,却不深入的相差这计策的目的,只是一厢情愿的主观臆断,又如何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杨阜这一番话把众人说得哑口无言,低头反思。 马超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并非胸襟不能宽阔容物之人,说到心胸,马超还超过乃父不少呢。看着杨阜倔强的样子,马超收起了自己的声色俱厉,搔着头对杨阜笑道:“先生说的有一定道理。” 杨阜摇头失笑,显然拿马超也没有办法,唯有撇开这件事情不谈道:“少将军不要介意属下的态度,属下就是这个脾气,但是对主上还是忠心耿耿的。” 马腾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对杨阜笑道:“你不要说这些不关痛痒的话了,我们这些人都在等着你的高见呢。” 杨阜淡然一笑道:“太史慈这人口中所谓的‘最大的胜利’并非是简简单单针对一场小的战斗而言,而是从发动战争的角度论述的,没有注意到吗?太史慈每一次发动战争都会追求追大的利益,对付曹操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众人闻言点头,知道杨阜说得有道理,在太史慈和曹操的连番争斗中,若是换成别人,定然在发现曹操在长安图谋之后便开始着手极力破坏,绝对不会像太史慈那般引发长安城内的所有敌人的集体暴动之后才动手。 表面上看,似乎太史慈这般做太过麻烦,其实只要想一想在平叛过长安之乱后,长安的局势现在是何等的稳定,太史慈现在做起事情来根本就无后顾之忧,从这一点上来看,杨阜说的绝对有道理。 杨阜看着一脸深思的马腾,沉声道:“因此,我们对太史慈的一些行为不能想得过于简单,就拿太史慈这次和我军看展这件事情来说吧,主上不觉得奇怪吗?按照局势看来,敌太史慈那一方面早就知道了小姐的身份,但是却一直的隐忍不发,到底目的何在?那绝非是借刀杀人除掉那个有名无实的皇帝那般简单。” 先让众人消化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其二,现在汉中对我们的态度急转直下,居然封闭了我们和益州庞统军师的往来,使得我们成为了孤军,没有了庞统军师为我们定计,我们的实力将会大打折扣,汉中的百姓是和加大族更莫名其妙的要我们向汉中道歉。这件事情说不定也是太史慈的主意,如此一来,我们便可知道太史慈对待汉中和我们的态度是不同的,太史慈的首要目标并非如我们想的那样是汉中,而是主上。”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太史慈的目标在汉中,因为汉中乃是通往益州的关口,太史慈要想一统天下,汉中是必须要通过的关口,而且太史慈手下的张绣大军一直对汉中虎视眈眈,却没有想到今次太史慈会反其道而行之,居然想要先对付马腾。 不过这样也对,有马腾在后掣肘,即便是太史慈想要攻打汉中也无法尽心尽力,所以太史慈现在对付马腾不过是为了扫清障碍罢了。 杨阜看着已经明白过来的众人,冷然道:“既然太史慈想要先对我们下手,那我们就应该按照太史慈的一贯作风,想到对我们最不利的一种可能,因为这种可能太史慈同样可以想得到,并且还正在实施,毕竟此人手下的顶尖儿谋士太多,我们不可不防。” 韦康有点六神无主道:“杨兄,照你这么说来,汉中已经投降给太史慈,准备与我为敌了?” 马岱有点难以置信道:“这不大可能吧,要知道太史慈不可能收买张鲁大人的。” 杨阜苦笑道:“汉中的事情具体情况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反正是出现了极大的变化,若是说张鲁大人暗中投向太史慈的话,我也不大相信,莫要忘记,对当今圣上下手的人虽然是我们家小姐,但是张鲁却是主使人之一,而且他又是五斗米教的教主,即便是他投降了,太史慈也会把他抓来杀了下酒的,因为太史慈这次出兵的名义就是为当今圣上报仇嘛。若是不把张鲁杀了,太史慈又如何面对天下人呢?相信这一点张鲁大人自己心中也有数吧。” 马腾深吸一口气道:“杨阜先生说得有理,张鲁那小子是绝对不可能叛变给太史慈的。” 杨阜叹了一口气道:“大家不要忘了,汉中的世家大族力量可是很强的,尤其是杨氏家族,若是说出了问题,相信一定是杨氏家族出了问题,那个杨松乃是见钱眼开之人,我看是杨松在中间捣鬼。” 马腾截断道:“难道说杨松已经投向了太史慈?” 杨阜摇头道:“那倒未必,毕竟太史慈非常敌视世家大族,这一点杨松是知道的,若是让杨松放弃家族利益,那比打死杨松还让杨松难过。所以我看杨松和太史慈不过就是合作的关系。” 参军赵衢笑道:“杨阜先生想必也是汉中杨氏家族的人吧?难怪对杨氏家族的人这般了解。” 杨阜看了赵衢一眼,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意思,明白自己今天抢了别人的风头,故此这个赵衢才会出言讽刺,意在离间,当下淡然道:“赵衢先生想象力真是丰富,虽然天底下杨姓的人大都出于汉中,但是未必杨姓之人便会和杨松一条心,我家祖上远离汉中已经很多时候了,和杨氏家族没有什么瓜葛。若是如此说来,不知道赵衢先生和青州军中名震塞外的战神赵云是不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马腾一愣,也明白过来了,当下对赵衢怒道:“你少胡说,杨阜什么样的为人还用找别人说三道四,难道别人看不见吗?” 赵衢原本想要反唇相讥,却被马腾一句话说地低下头去,不敢再出声。 杨阜看也不看赵衢,总结道:“故此说来,太史慈现在的打算是把我军变成孤军,虽然汉中的事情危急,但是主上却不必担心,因为庞统军师不会做看这种情况很多时候的,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事情还有没有更坏的可能,也就是彻底的把我们变成孤军。” 众人闻言脑筋大动,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庞德忍不住苦笑道:“还怎么孤军啊?若是羌人叛变的话,我们的实力马上下降,这还不算是孤军吗?” 杨阜冷然道:“羌人叛乱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呢?那些羌人对太史慈了解不多,所以对太史慈并不害怕,但是羌人惧怕吕布,生怕吕布纵兵到西凉来烧杀劫掠。但问题是太史慈真的会让吕布来吗?莫要忘记吕布乃是野心勃勃之人,太史慈从来没有对他放心过,若是让吕布出兵参战,那根本就是给吕布一个发展壮大自己实力的机会,太史慈会做这种傻事吗?” 众人矍然而惊,细心一想便觉得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情。 马腾闻言心情转好,呵呵笑道:“如此说来,我们便可以把谣言破坏掉了,不用再担心内部团结问题了。” 杨阜苦笑道:“主上不可掉以轻心,这里正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太史慈明明不会让吕布出战,但是为何还要散播此种谣言呢?那是因为我们的内部真的出了问题,太史慈明白,这谣言一旦散播,立刻就会有居心叵测之人趁此机会算计主上。” 杨阜这话才一出口,大厅中的大多数人都明白过来了,马腾惊骇欲绝道:“难道是韩遂?” 杨阜苦笑道:“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了。这次谣言之所以来势迅猛,韩遂肯定在其中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再不会错的。” 大厅中一片沉默,站在这里的人都是马腾的心腹,自然知道马腾和韩遂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大厅之中的人无一不知道韩遂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并且对马腾处处提防,更无时无刻不想取而代之,成为西凉地区的领袖人物。 按照杨阜这么一分析,众人都知道事情的确有可能是这样。 这个杨阜也算是误中副车,虽然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但是却也猜出了最后的结果,而这,也正是司马懿想要的结果。 若是只有韩遂一个人满腹鬼蜮伎俩,又怎么能达到双方集体削弱的目的呢?要马腾和韩遂之间彼此猜忌才是司马懿想要看到的局面。 马腾蓦地长叹一声道:“韩遂,我马腾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杨阜叹了口气道:“主上是君子,却把天下的小人都想得太高了,韩遂这是在嫉妒主上了,说到威名,主上父子威震西凉;说到实力,羌人对少将军慑服,想要招兵买马,便如同呼吸一般容易;主上的女儿是贵妃,又是五斗米教中的杰出人物,更和张鲁刘备交好,乃是西北盟军中的中流砥柱,凡此种种,韩遂若是不嫉妒那就怪了。” 众人点头,知道杨阜说的正是韩遂的心病。 看着犹豫不决的马腾,杨阜知道马腾有点迟疑不决,于是献计道:“主上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乃是事实本是人之常情,但是我们却不是没有办法试探韩遂。” 马腾霍然抬起头来,看着杨阜道:“计将安出?” 杨阜微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主上只需派人给韩遂带话,要他到天水城来与主上见面,若是韩遂心中有鬼,他是绝对不会来的,如此便可看出这件事情与韩遂有没有关系了。” 马超在一旁欢喜道:“此计大妙!父亲不可再犹豫了。” 马腾沉思一会儿,断然道:“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去办!” 顿了一顿寒声道:“韩遂,若是被我马腾发现你背叛我,那就休怪我马腾不仁不义了!” 眼中寒芒闪动,显然是动了真怒。 杨阜则叹息道:“其实不止韩遂,只怕连那牛辅也有问题。” 马腾闻言连连冷笑,对于牛辅,他是绝对相信此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事情的结果和杨阜料想的一样,作贼心虚的韩遂在接到马腾的邀请后根本不敢到天水来。这还不算,韩遂居然对马腾的使者说有什么事情要马腾到他那里去商量好了,说是地方事物太多,抽身不开。 马腾大怒,知道韩遂果然有问题,便准备出兵攻打韩遂。、 马腾手下众人也是怒气不息,自然异口同声的赞同。 只有杨阜认为不妥,认为马腾应该配合庞统的行动,他认为庞统对汉中定然会有军事行动,马腾应该进军汉中。 马腾却认为汉中地形复杂,又不知道庞统的进军路线和时日无法配合,否定了杨阜的建议。杨阜也知道这是事实,唯有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于是,马腾以大儿子马超为先锋、赵衢为参军、统兵校尉尹奉、赵昂以及赵昂之子赵月为副将,直奔韩遂的大本营陇西而去。 同时马腾命令自己的侄子马岱,带领自己的两个儿子马休马铁,以梁宽为副将,屯兵街亭,伺机进攻狄道城,窥视抱罕城,自然是为了抵御有可能派兵前来援助韩遂的牛辅大军。 马腾自己则带着杨阜、韦康以及一干大小将官,要庞德统领大军在后面缓缓而行,准备随时支援马超和马岱。 马超血气方刚,才一到陇西便讨敌骂阵,要韩遂出城受死。 接到消息的韩遂大惊失色,没有想到马腾居然会抢在自己前面想动手,不去想办法抵御随时有可能来到青州军,居然跑来攻击自己,连忙带领众将走上城墙向下观望。 韩遂站在城楼上,看见城外的马超在那里耀武扬威,深以为虑,他自然知道马超在西凉根本就是悍勇无双,自己的手下绑在一块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若是一个一个单挑,那就等于失去送死。 不过韩遂天生的伪君子,想不出办法来便站在城楼上装傻充愣,询问起马超起兵攻击陇西的原因。完全一付不关己事的样子。 马超在城下看着韩遂的样子,恨不得平吞了韩遂,咬碎钢牙,在城下高声叫骂,说韩遂乃是贪生怕死、背信弃义、卖友求荣之人。 韩遂被马超骂得狗血喷头,恼羞成怒下在城墙上矢口否认马超说的一切,说马超是在含血喷人。 马超懒得和这小人废话,便要韩遂出城迎战 韩遂转头看看自己身边那一干噤若寒蝉的武将,就知道没有人愿意出城和马超交手,心知即便是勉强要自己的手下出去应战也是自取其辱。 不过输人不输阵,否则军心士气会被马超吓得一点皆无,那就不战自败了。 当即,韩遂站在城墙上说了一通场面话,什么“我和你父亲是结拜兄弟,我是不会和你开战的,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还是等你父亲来了我和他详谈”云云。 马超见韩遂不敢迎战却还在那里卖弄口舌,心中大怒,便下令攻城。 参军赵衢则认为不妥,认为劳师远征,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马超接受建议,便带兵回营,让大军休息。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在暂时的和平背后,正蕴藏着无限的风雨,将会席卷每一个陷身于西北战局的人的身心。 自然也包括一直在观望的太史慈等人。 西北大战悄然拉开了帷幕。 ------------ 第六章 西北(中) 第六章西北(中) 陈仓城,校兵场上。 太史慈、田丰、郭淮、钟繇等人昂然站在台上,检阅着眼前的雄兵。 太史慈原本在张绣军中,谁知道史阿飘然而至,而且还带回来了马妃的尸体。 众人大感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其中竟然会有如此离奇曲折之处,纷纷称奇,不过对司马懿的手段和心机更感心寒,使得太史慈对其更加戒备。 在得知了史阿带回来的消息之后,太史慈便赶往田丰最近一段时间的屯兵之地——陈仓,准备发动西北战争。 至于诸葛亮和那些特种精英当然留在了张绣军中协助张绣。 汉中之地地形复杂,虽然有鲁肃的攻城大军和张绣的西凉精兵,太史慈仍然不是十分放心,毕竟山地作战并非这两支军队所长,故此留下特种精英从旁协助。 对于庞统太史慈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为了稳占上风,才会留下诸葛亮,再加上贾诩和鲁肃,谋略阵营可为空强大。 诸葛亮变化莫测、贾诩用计毒辣、鲁肃无懈可击,而且三人均是算无遗策,做起事情来滴水不露之人,自然令太史慈安心。 更何况,太史慈暗中还有沮授一支奇兵,定然让庞统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说到对付马腾,有田丰足矣,更何况还有西北问题的专家郭淮和钟繇,马腾根本无力抗争,唯一所虑者便是马超、庞德英勇无敌,只有许褚一人只怕应付不来,故此太史慈亲来,自然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 当太史慈赶到陈仓的时候,正赶上田丰进行阅兵,太史慈心中暗笑,知道田丰已经忍耐多时,若是再不让他的大军活动筋骨,只怕田丰会埋怨自己,当下连歇息都省了,直接加入到阅兵中,弄得田丰心花怒放,自然是看穿了太史慈已经决定出兵的心意。 自太史慈消灭王允、进驻长安以来,田丰便奉命默默地训练原属长安的守军,从原来的十余万长安守军中精选出了八万人,在几年间采用青州之法,把这些原来作风散漫,全无军纪的中央军兵痞子们训练成了一支铁血之师。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年,青州在这支军队上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无论从装备到训练,都是青州所有军队中最顶尖的,而且在田丰的带领下还经常进行实战,在与塞外之敌的交战中培养作战经验,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因为地形的原因,多年以来青州所饲养的骏马源源不断地运到此处,专门有经验丰富的养马专家喂养,更和塞外胡马交配,杂交出了无论是冲击力和耐力斗上乘的骏马,以供田丰军队使用。 太史慈在培养这支军队之初便瞄准了苍茫的塞外,他的目标不是利用这支军队称雄宇内,而是有志于扫荡外敌,拓土开疆,故此,这支军队乃是一支骑兵队伍,里面包括轻重骑兵,按照历史上成吉思汗的蒙古骑兵的攻击方式加以训练,人人擅长马战,弓箭术更是不输于边塞胡人。 西北战局虽然千变万化,但是太史慈却始终没有想过要田丰大军进入汉中,攻击益州,在太史慈看来,田丰大军的任务就是在扫荡西北之后威慑边塞,用这八万雄师铁骑常年不断的与草原民族开战。 可以预料,在消灭掉马腾之后,西凉地区群龙无首,鲜卑、羌胡、西羌等等草原民族必然会趁势而起,太史慈又岂会便宜了他们?自然要将他们一一击破才行。 长安地区边防的事情不一定只能依靠吕布,别说吕布实力有限,无暇顾及这许多,太史慈对于吕布根本就是利用,等到田丰大军扫荡群胡之后,自然就轮到了吕布。 至于田丰大军精简下来的士兵则充实到各个城市作为守军使用,当然也由专人进行守城战斗的训练。 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军队,太史慈对田丰微笑道:“元皓真好本事,数年之间,腐败涣散之极的中央军居然焕然一新,变成如此铁军,如此观之,马腾将会不堪一击。” 田丰则谦虚道:“主上过奖了,属下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军需供给一应俱全,而且皆为天下之最,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属下还弄不出一支像点样子的军队来那实在是没有面目见主上了。” 太史慈失笑道:“想当年袁术也颇有钱,手下精兵无数,还有举世闻名的丹阳兵,最后不是也烟消云散了吗?由此可见,一支军队精锐与否和有多少钱关系不大,说来说去,最后还是一个人的问题。” 田丰哈哈一笑道:“若是袁绍知道这个道理,便可以主上争胜一时了。” 太史慈含笑道:“我们不说他,还是先顾眼前的马腾为是,我看元皓的意思似乎已经准备充足,随时整装待发了。” 站在一旁的郭淮和田丰相处的时间最长,对田丰的心思也最了解,闻言笑道:“为了今天,田丰先生不知道在自己的头脑当中模拟演示过多少次了,长安的事情才一传到高陵,田丰先生便知道战端要起,便开始集结兵力来到陈仓,等待主上的命令,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实在等得太过漫长了。” 太史慈看看下巴上已经留了少许胡须、因为长时间的统兵工作而生出满脸威严的郭淮,感慨道:“的确很漫长,不过却是值得的。几年间,你们都已经成长起来,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啊,西北地区的事情离不开你们,有你们在我太史慈才可高枕无忧。” 郭淮摇头道:“在主上面前,我们这点本事便不值得一提了,总是说我和钟繇乃是解决西北问题的专家,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我们对西北进行谋划呢,主上便已经把西凉地区搅得一团糟,让马腾和韩遂起了内讧,这份本领实在让我等自叹弗如。” 长得嬉皮笑脸的钟繇也难得一脸的严肃道:“郭淮小子说得有道理,利用西凉地区的特点来离间韩遂和马腾两人,实在是对西北地区十分了解之人才能做得到,可是主上一直放眼天下,并未对西北特别专心,而能定出如此妙计,真乃神人也。” 太史慈摇头道:“你们表扬错了人,这条计策其实乃是司马懿那小子弄出来的,这小人先后到了杨松、韩遂、牛辅三人那里,挑拨离间,不但西凉,现在便是汉中和益州也被搅得鸡犬不宁,我们有今日之局面实拜司马懿所赐。” 旋即便把史阿带回来的消息告诉给了众人,众人这才明白其中的原委。 站在一旁的郭淮骇然道:“早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没有想到竟然这般毒辣,换成是谁只怕都要着了他的道,我看就是庞统亲来,也未必能在司马懿的手下讨得了好去。” 田丰目光闪烁,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道:“难怪主上总是有杀掉此人的心思,如此看来,这小子实在有乱世之才,主上对他防备是对的。” 太史慈则冷哼道:“司马懿不是凭空蹦出来的神物,我们看到的不应该仅仅是司马懿一个人,他背后的司马家族才是可怕。” 众人默然,自然知道太史慈的意思,经过多年的斗争,这些人越发认识到世家大族对这时代的影响,司马懿已经如此可怕,对于司马家族自然更应该提防。 郭淮乃是史阿的徒弟,自然对自己的师父非常关心,问道:“主上,史阿先生已经回长安了吧?这一段时间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师父被左慈和马贵妃这两个小人算计。现在得知他老人家平安,实在是万幸之事。” 太史慈笑道:“史阿兄何用别人担心?现在史阿兄武功大进,只怕我和子龙都不再是他的对手了,就算是吕布到此只怕也是平分秋色之局。至于说到休息,史阿兄还未杀死左慈又怎肯善罢甘休?现在想来已经在赶往汉中的路上了。” 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道:“今次圣上的事情令史阿兄动了真怒,这许多年来除了乃师王越被吕布先伤后杀那次之外,我还没有见到过史阿兄有这般愤怒的时候,而史阿兄又是能够化悲痛为力量的武学天才,被这件事情一刺激,史阿兄便晋级到一个更高深的境界去了。” 郭淮“哦”了一声,一幅怅然若失的样子,显然还在挂念自己的师父,虽然听说自己的老师武功精进也没有高兴起来。 众人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开解,一个个都沉默起来。 钟繇看看郭淮,眼珠一转,装出来大义凛然状,对郭淮高声道:“你这人真是矫情,反正现在也看不见史阿先生,担心也是白担心,再者说史阿先生乃是绝顶高手,左慈算是什么东西?你现在因为左慈而担心史阿先生不是在侮辱史阿先生吗?” 一语未毕,众皆大笑。 郭淮也被钟繇说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假装恶狠狠道:“师父武功高强并不等于就在我这个徒弟眼前,做徒弟的想他老人家有何不可?你以为天底下都是你这种没心没肺之人吗?” 钟繇看郭淮那种假冒凶神恶煞的样子,晒笑道:“君子慎于言而敏于行,我才不会像你这般只是说一说这么伪君子呢,难道只有你有师父吗?我钟繇也有师父,还有师祖呢!圣上刚刚出事的时候我便写信去问候了。” 太史慈这才想起钟繇的师父乃是自己的夫人蔡文姬,忍不住笑道:“若是如此说来,钟繇你应该叫我什么呢?” 郭淮更落井下石道:“你那是想念老师吗?分明就是在惋惜自己行军在外,无法向老师和师祖多学上两手嘛。对了,若是如此说,你岂非变成了我们的小辈?哈哈,如此境遇,岂可无酒?” 钟繇闻言立时变成一张苦瓜脸,看得众人不由得为之莞尔。 太史慈一也是一直苦忍着蔡文姬不去想,毕竟新婚燕尔便要分别,自然让人伤神,不过现在被钟繇这么一提,反倒冲淡了不少心中的思念。 最让太史慈高兴的事情是蔡邕那老头没有什么事情,原本以为蔡邕得知汉献帝遭人毒手昏迷不醒的事情之后会被气得一病不起,谁知道蔡邕却安然无恙,反而振作精神,四处奔走呼号,带着一干弟子和仰慕他的人到出声讨西北盟军的罪恶。 太史慈理解他的心情,知道蔡邕是在用这种方式为汉献帝报仇。 说话间,几名统领军队的将官在约束好军队之后,便登上将台前来拜见太史慈。 走在最前面的人当然是许褚,他和太史慈感情最深,一见太史慈立时忘乎所以,大喜之下上台来便和太史慈来了一个熊抱。 两人哈哈大笑,殷切交谈,状极欢悦。 在后面走上来的乃是钟繇的弟弟钟进,此人和钟繇长得有三分相像,但是浑身英武之气,看上去比没有正形的钟繇顺眼得多。而且拜见太史慈的时候谦恭有礼,给人以良好的印象。 再往后则是周仓和裴元绍两人,这两人都是粗人,见到太史慈便无拘无束,但是神态言语中带着无限的敬畏。 最后上来一人太史慈并不认识,只见此人三十多岁,身体高大结实,神色之间一片精明干练之色,让人不敢小觑。 等那人拜见过太史慈之后,太史慈便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连忙恭声道:“小人姜叙,乃是这陈仓城的守城将官。” 姜叙?怎么听这这么耳熟呢?太史慈一面答应着一面奇怪。 郭淮靠近太史慈的耳边低声道:“此人便是姜囧的族兄。” 太史慈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姜维那老爹的族兄,似乎在《三国演义》中也好像有这号人物,只是不那么有名罢了。 不过《三国演义》有的时候作不得准的,很多厉害的人物都会莫名其妙的写没有,这个姜叙既然能够留名青史,应该是个人物,而且看上去给人的感官就不错。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原来你是姜囧念念不忘的族兄,果然一表人才。” 说到这里,太史慈想起一件事情来道:“对了,半年前姜囧请假,说是要到你这里来一趟,为何到现在还不见姜囧回来?当时我不在长安,姜囧走得又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呢。小心我要治他的罪。” 言罢微微一笑,想起姜囧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的时候可不就是因为犯了军纪吗? 姜叙诧异道:“主上不知道吗?姜囧到我这里来是来商量他完婚的事情,因为他的婚期已到,所以便先行回乡了,对了姜囧走之前似乎给主上去了一封书信,主上没有看到吗?” 太史慈闻言一楞,摇头道:“想是事情太忙,我没有看见。” 心中却在算计,姜维是公元202年出生的,现在是公元200年,正好和得上,一想到将来可以把姜维这名动天下之人抱在自己的怀中逗着玩,太史慈便觉得有趣。 边想着边问道:“姜囧要到哪里去迎娶新娘子?” 姜叙笑道:“人家新娘子家里知道姜囧乃是大忙人,而且我们大川九龙部落不像你们汉人那么多的讲究,所以便约在陇西城见面。姜囧到了那里把新娘子一接,便回来了。” 太史慈笑道:“原来跑到了韩遂的地盘,哈哈,这小子简直没有把韩遂放在眼里。不过也无所谓,现在西凉已经乱成一团,韩遂那里正在积极备战,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我看姜囧发现那里太乱的话就会见机行事带着新娘子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可有喜酒喝了。” 姜叙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正是,先是主上大败马腾,然后在为姜囧完婚,实在是双喜临门。” 田丰此时却对太史慈道:“主上,此时准备就绪,可否现在便催动三军出发?” 太史慈田丰已经等待今天多时,便微微点头。 田丰才待发号施令,却见一名士兵从校场外匆匆而入,快速登上点将台,拜倒在地道:“报!根据天水城中的细作传递回来的消息,三日前,天水城的马腾已经挥军西进,去攻击韩遂的陇西。马腾令自己的大儿子马超为先锋,马岱分军一支驻军街亭,马腾领军亲自断后,北原、冀城的韩遂守军全被赶了出去,现在马腾的大儿子马超正在陇西与韩遂作战,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知晓。” 太史慈闻言色变,哑声道:“不好,姜囧怕是被困在陇西了。” 众人闻言无不面色凝重起来。 ------------ 第六章 西北(下1) 第六章西北(下1) 太史慈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气极反笑道:“没有想到马腾居然懂得先发制人,不知道这是谁交给他的。” 转过头来问那名士兵道:“你可知道是谁向马腾提出的想韩遂进攻的建议?” 那名士兵恭声道:“听说是马腾手下的参军,一个名叫杨阜的人。此人现在随军在马腾军中,帮助马腾出谋划策。” 顿了一顿道:“马腾军中现在除了杨阜是参军之外,还有一个叫做韦晃的人出任参军,领军大将乃是西凉名将庞德。” 太史慈闻听庞德之名心中一动,旋即看向郭淮,郭淮会意,连忙对太史慈肃容道:“此人出身汉中,不过和汉中早已没有来往,毕竟祖上离开汉中已久,不过此人在马腾军中一向表现平庸,并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唯一知道的事情此人与韦晃交好。能够向马腾提出这建议来也许不过是灵光一现。至于韦晃,治理内政乃是他的本领,出谋划策的话则非其所长。那个庞德乃是西凉名将,据说其武功不在马超之下,曾经和吕布恶斗多时,然后掩护韩遂全身而退,从此一战成名。” 姜叙却沉声道:“主上,杨阜此人属下有过一面之缘,知道此人深沉大度,有眼光,有担当,虽然沉默寡言,却是一位令人敬佩的人物,感觉和郭淮大人一样,对西北的人情风俗极为熟悉。可惜在马腾手下一直被别人压着,才华没有被展示出来,殊为可惜,若是用此人为一城太守,则可堪大任。” 太史慈点了点头,对田丰道:“元皓,对上此人的时候要小心些,此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领,但是眼光应该不错,居然可看出韩遂的不对劲儿来。” 田丰微微一笑道:“主上请放心,杨阜将完全没有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 太史慈微微叹气道:“其实我放不下心的却是姜囧,若是被马腾困在了陇西,要想脱身便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更何况他还带着新娘子。” 田丰安慰太史慈道:“姜囧为人机警,相比自己直到自己应该采取什么行动,主上不必担心。”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希望姜囧吉人天相了。眼前大事为重,而且早一点解决掉马腾,姜囧便早一点安全。” 心中想的却是这个姜囧在历史上就是死于战乱,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扛过去,他的儿子姜维乃是三国后期的名将,不但谋略出众,而且勇冠三军锐不可当,有没有听说过姜维是拜谁为师,想必是家传武功,由此观之,姜囧这姜维的父亲定然也是一员悍将。虽然从未看见过此人动手,只从他的身形步态便可看出此人的厉害。 但越是厉害,太史慈反而越担心,通常这种人总是冲锋在前,丧命的机会也就多了很多。 西凉地区不比其他地方,民风剽悍,打起仗来凶险异常,太史慈岂能不担心?更何况这里还牵扯到姜维的问题,若是姜囧出了意外,那姜维便无法在这人世间出现了,而且连胎死腹中都算不上。 想到这里,太史慈决定立刻出兵,又看向那名士兵道:“马腾倾巢而去,留下来防守天水城的人是谁?” 那名士兵立刻回答道:“守城的人乃是天水太守马遵,协助他防守的是参军崔谅。” 钟繇在一旁沉声道:“这两人都是平庸无奇之辈,主上不必放在心上。” 太史慈冷笑道:“马腾这是在孔夫子面前掉书袋,真是自不量力,些须小计何足挂齿?” 郭淮哈哈一笑道:“主上所言极是,马腾生怕主上在背后袭击天水城,令他无家可回,故此留下马遵守城作为诱饵,自己大军停留在冀城,如此便可作出两种选择,进可支援马超,退可回援马遵,也算是一举两得。” 钟繇冷笑道:“问题是马腾把我们想的也太低能了吧?这般简单的计策明眼人一看就可识破,居然还拿出来献丑?谁都知道外有援兵,虽十倍之军,亦不可攻城,马腾难道把我们当成了傻子?真是莫名其妙。” 田丰则干脆闭上了眼睛,连声音都不发出一个,表示对马腾的看不起。 太史慈冷然道:“既然马腾已经摆下了这架势,我们自然要玩下去,哼,让我们来告诉他,什么才是出谋划策。” 田丰闻眼睁开眼睛道:“马腾现在攻打韩遂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把自己手下的兵力分成几部分,又同时要面对那么多的敌人,很有可能节节败退,他以为自己屯兵冀城便可高枕无忧了吗?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顿了一顿道:“主上,我们现在最应该攻打的地方并非是天水,而应该是马岱防守的街亭。”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于我心有戚戚焉。” 田丰意气风发道:“不过进攻的时机是个问题,我们万不可想动手,还是坐收渔翁之利比较对我们的胃口。” 太史慈马上心领神会,微笑道:“如此最好,就让牛辅那蠢蛋先打头阵,我们在后面捡便宜好了。” 郭淮闻言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田丰的意思是要等马岱和牛辅交手之后再进攻街亭。如此街亭便可一举被攻下。” 太史慈摇头道:“街亭不过是个诱饵,马岱虽然可以战胜牛辅,但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我们可以随时拿下他,但是我以为最好还是围点打援来得方便,我们困住了马岱,马腾立时就会寝食难安,派军救援街亭。” 众人闻言无不恍然大悟,裴元绍这粗人却道:“主上,牛辅难道真的会和马腾硬碰硬吗?” 田丰在一旁道:“这是一定的,因为这些年来牛辅龟缩在西凉,过得极为窝囊,自己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别人灭掉,现在有了这么一个重新崛起的大好机会,牛辅又岂会放过?牛辅是个粗人,手下没有像样的军师,尤其是前些年,贾文和派在他军中的奸细的事情令牛辅对文人十分的反感,没有人为他出谋划策,行军作战只凭借自己的意愿,在这种情况下,牛辅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众人点头称是。 太史慈笑道:“牛辅的事情不要管他,马腾才是我们的目标。”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我们围住街亭,马腾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任街亭的军队自生自灭,一个是出兵救援,但是马腾一定会选择后者,因为若是街亭落入到我们的手中,那么我们就可随时直接出兵陇西,这绝对是马腾所不愿意看到的。” 众人大惑不解,田丰却微笑道:“主上说得有理,马腾之所以去攻击韩遂,论其本心,就是心中愤怒韩遂为了不和主上起冲突而背叛自己,若是主上攻下了街亭,马腾便会认为韩遂已经和主上在暗中达成了协议,主上围攻街亭就是为了以街亭为点,和韩遂的军队里应外合攻击马超军,这又岂会是马腾所愿意看到的局面?故此,马腾一旦听说主上攻打街亭,定然会出兵救援,到那时,我们便可围点打援了,而且同时可令马腾深恨韩遂,和韩遂再无缓和的余地。”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钟繇赞叹道:“这才是一石二鸟之计,马腾那招屯军冀城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如此一来,马腾根本就是进退不能。” 郭淮笑道:“何止是一石二鸟?若我是马腾,若是想要救援街亭,唯一可以指派的军队就是他自己的那只大军,天水城的守军不能出动,陇西城外的马超还要攻城,又要预防我军的突然到来,,也是分身不能,剩下的只有马腾大军自己了,若是马腾分兵救援街亭,那天水城岂非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众人大笑。 太史慈淡然道:“既然要围点打援,那我们不妨在渭水河边设下埋伏,给他来个半渡而击如何?” 田丰微笑道:“这个自然,马腾的军队大多数是骑兵,若是被马腾渡过河来,即便是我们用围点打援之计,我们的损失也会大一些,但是在河边设下埋伏便不同了,马腾定然不会防备。他哪里想得到我们的目标不在别人身上,其实一直就是在他马腾的身上。” 太史慈也自微笑道:“那只能怨他糊涂,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身为主帅,却弄出了这般冒险的事情来,若是有起意外来,那也只能怪自己,怨不得旁人。” 田丰看着太史慈笑道:“主上不是希望称一称马腾手底下那个参军杨阜的斤良吗?现在我们就可以试一下了。” 太史慈却摇头失笑道:“我倒是很想称一称马腾手底下那个名叫庞德的大将的斤两,听说此人和吕布恶斗多时,最后全身而退,实在不容易。若是不会一会他,实在令人遗憾。” 田丰哈哈大笑道:“原来主上是手痒了。” 太史慈也笑道:“还是元皓知我。” 众人却都听傻了,听这两个人对话只感觉到两人思路极快,而且变化无方,实在令众人大开眼界。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道:“若是没有其他疑问,我们便出兵吧。” 众人轰然允诺。 陇西城。 此时,韩遂和马超已经交战四天了,马超用尽了各种手段攻城,韩遂则死死守城,就是不出城迎战。陇西城又是大城,急切之间根本就是难以攻下,所以令马超也无可奈何,唯有令手下人加紧攻城。 因为马超进攻陇西城十分突然,所以韩遂可以说是措手不及,他的军队数量本来就没有马腾的军队多,陇西城中的军队也不过只够守城之用,所以韩遂是绝对不会轻易出城作战的,马超当然无可奈何了。 不过被马超每天这般攻城也不是办法,弄得陇西城内的军心士气不断地低落,令韩遂十分担忧。 西凉民风剽悍,最看重英雄,虽然作战勇猛,但是也极容易士气低落,尤其是敌方大将十分厉害的时候,更容易令这些士兵沮丧。 马超在西凉乃是无敌悍将,早就已经被西凉人视为战神,现在对上马超,早就令这些士兵心惊胆战,要不是韩遂不断地鼓舞士气再加上散播谣言,说不对付马超就会招惹来吕布,才令陇西城中的士兵奋起抗击马超,否则陇西城只怕早就遭遇变故了。 韩遂也想过派人出城求援,毕竟在狄道那里还有韩遂的部队,而且韩遂还可以向牛辅求援,互成犄角之势。 但问题是派何人出城送信?马超英勇无比,韩遂手下众将各个惧怕,根本无人敢出城送信。韩遂也知道这个事实,于是便强迫手下大将梁兴、程银、张横等人出城,谁知道马超早有防备,在陇西城的北面设下了埋伏,见到有人突围送信,便出动弓箭手和标枪手进行远程攻击,韩遂派去送信的人根本无法通过。被马超一顿乱射便被逼了回来。 韩遂万般无奈,唯有严守城池,另寻办法,幸好陇西的粮食还够用,足可坚持到明年开春。 手下人也劝韩遂没有必要担忧,因为太史慈进攻马腾在即,马腾如果见到短时间内无法攻打下陇西城便会退却。 韩遂深以为然,于是命令手下士兵严守城池,争取坚持到太史慈的军队前来攻击马超。 随着战争的进行,韩遂又在为另外一件事情发愁,韩遂守城士兵的数量锐减,伤亡的人数在不断地增加,韩遂万般无奈,惟有接受手下大将杨秋的建议,强迫陇西城内的居民中身强力壮的男子上城迎敌。 至于妇女,则挑选体壮者作为搬运军用物资的劳力,原本的劳力都充实到军队中,拿起武器变成是并参与守城。 韩遂的侄子韩德则向韩遂建议,在城中寻找武艺高强之辈,任命为将,充实到军队之中。韩遂深以为然,于是便在全城中收罗武艺高强之辈,并出重金加以奖赏。 西凉地区原本就是用武之地,故此没有用太长时间,很多陇西城中的勇士被韩遂收罗到了幕下。 而这其中便有太史慈为之担心的姜囧。 姜囧请假完婚,原本是要等太史慈回来之后才走的,但是想起太史慈曾经跟自己说过一旦到了结婚的年龄就一定要赶回去结婚,不可为任何事情耽误,于是便只留下了一封书信给太史慈,然后便匆匆向回赶。 原本一切都顺利,见到自己的未婚妻之后姜囧也十分满意,才要带着新娘离开陇西,谁知道陇西成却被马超包围了,围住陇西城四面攻打。 若是姜囧一个人,早就杀出重围扬长而去了,但是现在自己身边有了妻子,姜囧唯有留下来,面对马超的西凉兵,姜囧还没有托大到带着媳妇乱跑的地步。 这时候,韩遂征用勇士的命令下来了,姜囧当然躲不过这一关,他本来就是人高马大,而且用一种军人特有的铁血气质,更带着武器,别人一见他自然便知道此人会武功,如此一来,哪里还躲得过? 韩遂的士兵要带他去见韩遂的时候,姜囧的妻子也在边上,姜囧怕自己的妻子受到伤害,唯有勉强答应,带着自己的武器跟随韩遂手下的士兵来到韩遂军中。 当姜囧跟随很多被招募来的勇士来到韩遂的校场之后,只听见连天的叫好声响起。 姜囧举目望去,却见一名大汉端坐在马上耀武扬威,身长九尺,面黑睛黄,熊腰虎背。手持一把长刀,和几员战将往来冲杀,虽然在被围攻之中,却还占据上风。尤其那一把长刀,看上去极有分量,但是在这人手中却轻若无物,快逾闪电,令人咋舌。 姜囧大感奇怪,他在太史慈军中多时,更知道太史慈为了方便对西北用兵,对于西北军阀各个诸侯的手下的人物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在韩遂的手下居然会有一员如此勇武的大将。 看看武功,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已经可以算在一流高手之列中了,而且看样子似乎并没有全力而为。 刚才韩遂大军的欢呼声就是为他而响起的。 看看身边与自己一同到这里来的勇士们,还有那些韩遂的士兵,此时无不如痴如醉,疯狂叫好。 那大汉却不想再纠缠下去,大吼一声,用长刀迫开正在围攻他的五员战将,便昂然而立,表示不再准备作战了。 韩遂见状连忙命令停止,召唤这大汉到前面来,奉上美酒,好言安慰。 姜囧等人则被带入到校场当中,和另外一群人站在了一起,只看他们身上的衣物便知道和自己一样,也是被招募来的所谓的勇士。 趁人不注意,姜囧对身边一名早来的人轻声道:“刚才那人是谁?” 身边那人看看姜囧,明显被他的气度所震撼,连忙低声答道:“此人的确有万夫不当之勇,看他那把六十斤大刀,骑千里征宛马,据他自己说还能开两石铁胎弓,暗藏三个流星锤,百发百中,自称乃是陇西狄道人,姓王,名双,字子全。” 王双? 姜囧盯着王双,虎目中光华闪动,脸上一付大感兴趣的样子。 ------------ 第六章 西北(下2) 第六章西北(下2) 得到王双,韩遂自然很高兴,于是大排筵宴,在官署之中招待王双。 至于其他在陇西城里搜罗来的二十多名所谓的勇士也被韩遂邀请到此,一起参加宴会,姜囧自然也在其中。 韩遂见到王双武功极高,心怀大放,对王双连连敬酒,显然对他寄以厚望。 王双这人却谦虚得很,并没有因为自己技压群雄便洋洋得意,只是很谦虚地说自己不过是侥幸得胜,令众人对他更生好感。 姜囧也在暗暗称奇,觉得这个王双是个人物,自从刚才一见面,姜囧便觉的这王双必非池中之物,不由得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并且认为王双投到韩遂手下在简直就是明珠暗投,锦衣夜行,便有心想要为太史慈收罗此人。 现在看王双举止有度,大异常人,更觉得欢喜。 只听韩遂笑道:“王双将军,有你在此,陇西无忧矣,看马超小儿还能得意到几时?” 王双却淡然笑道:“韩遂大人把小人看得太高了,小人有多少斤两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马超武功超卓,横扫西凉罕有对手,王双又岂会是马超的对手,只能做到尽量维持罢了。” 韩遂闻言一愕,显然没有想到王双会如此说,不过看王双说话时信心十足,便知道王双有把握在马超面前支撑许多时候,也当然也是好事,反正是比自己手下的那些酒囊饭袋要强得多。 王双却说道:“其实若是说到我西凉的高手,实在不少,但是能够达到马超那个级别的也只不过三数人而已。马腾手下还有一员健将名曰庞德,据说和马超不分上下,十分惊人,小人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小人既然承蒙大人看得起,便要极力周全,当然若是韩遂大人的女婿阎行将军在这里,那就不需要小人所什么了。” 韩遂闻听阎行之名,苦笑道:“我正在为这件事情苦恼,阎行这小子生性好动,不服管教,老夫虽然把小女嫁给此人,可是此人依然我行我素,现在正在狄道过他自己的舒服日子,前几天老夫想要派人到狄道去搬救兵,就是希望这小子过来会一会马超,谁知道马超早就把北面的路途挡住,有无数的弓箭手和标枪手,简直就是插翅难飞,令人无可奈何。” 姜囧闻言,心中一凛,他生在西北,自然对西北的风土人情极为了解。 在西北,若是说起神勇无敌,并非是马超一枝独秀,要知道在西凉这蛮夷之地根本就是藏龙卧虎,很多默默无名之人都有惊世骇俗的本领,甚至拥有不逊于马超的实力。 就拿庞德来说,原本就是无名之辈,但是经过与吕布惊天动地的一战,立时蜚声西凉,成为超一流的战将。 而韩遂的这个女婿阎行也是与庞德一样的人物,在没有成为韩遂的女婿之前,此人的确没有什么名姓,但是在几年前,却异军突起,在成为了韩遂的女婿之后,在军中行走,他那惊世骇俗的实力才暴露出来。 很多人在看过阎行的武功后都认为阎行几乎与马超相差无几。 自己在太史慈手下的时候,有几次想要提起他,但是太史慈一直很忙,姜囧又不是经常跟他见面,故此便放下了。今天被王双这么一提,立时想起韩遂手下还有这号人物呢。 王双沉声道:“原来如此,我说大人为何有阎行将军在军中还要招募勇士呢,可惜王双没有福气,没有机会见到阎行将军。” 言罢一阵摇头叹息。 姜囧心中好笑,看来这个王双还真不是因为功名利禄而来的,对阎行和马腾的兴趣似乎超过对韩遂和功名利禄的兴趣。 韩遂看着王双,沉声道:“王双将军不必伤神,若是可以杀退马超,将军自然就可以看见我那女婿阎行了。” 王双苦笑道:“问题是我军的战将实力根本不足以杀退敌人,马超为我一人所能力敌,要杀退马超只怕会是遥遥无期之事。” 韩遂摇头道:“将军不必担忧,现在太史慈正在准备攻击马腾,只要我们能够撑到那时,马超想不退也不行啊。” 王双不以为然道:“马腾走了,又会引来太史慈,只怕更不好对付。” 韩遂连连摆手道:“将军有所不知,太史慈的事情老夫自有妙计,将军不必担心。眼下还是怎么对付马超的问题。” 王双沉声道:“韩遂大人请恕在下多言,在下认为无论将军有何对付太史慈的妙计,但是有一个事实是不可改变的,那就是将军与太史慈的敌对关系,若是再杀退马腾之后,太史慈无机可乘,那么我们自然保得平安,但若是我军势弱,太史慈难保不会趁势而起攻击陇西城。” 韩遂闻言瞳孔收缩,易地而处,他若是太史慈也一定会这么的做的。现在马超攻城甚急,自己的士兵伤亡日渐惨重,若是太史慈日后杀到,见到这是种局面,那么立刻就会失去谈判的资格。 王双沉吟道:“所以说在下认为下现在我们还是求得援兵比较好,一方面可以保存自己的实力,另外一方面可以在太史慈到来之前多做一些准备。“ 韩遂手下大将李堪忍不住道:“敢问王双将军,我们现在突围出城都成问题,又怎么出城求援?而且陇西城的北面已经被封死,我们到何处求援去?难道要道汉中去?可是兔王汉中的诸多关口都在马腾的掌控之中,我们根本无法通过。” 王双摇头道:“其实我们还有其他的门路,那就是西羌王彻里吉,此人手下羌兵带甲动辄十数万,手下大将越吉元帅武功卓绝,而且天生神力,乃是西羌第一勇士;丞相雅丹早年游历中原,跟随密人学过兵法,深通韬略,若是可请得他来,那么我们陇西城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顿了一顿,王双又道:“现在吕布要进入西凉大开杀戒的消息已经传入了西羌,西凉各地无不震动,谁不想躲过此浩劫?故此大人去求援的话,彻里吉一定会同意的。明天交战之时,王双自当在城外与马超交手,然后趁机派一名勇武的将领突围而去,到西羌求援,未知韩遂大人意下如何?” 韩遂闻言大喜,连连点头。 姜囧却皱起了眉头,他在太史慈手下办事多年,对于草原民族的烧杀劫掠历来没有好感,虽然他也是少数民族之人,但是在见过太史慈绝不滥杀的行为之后,便对草原民族的那一套深为唾弃,而且太史慈对他说过,草原民族不习耕种,来到中土只会杀人放火,殊为可恨,姜囧深以为然。 现在听说王双居然提出这么一个主意来,登时对王双的好感降低不少。不过他也知道,站在王双的角度上看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王双乃是西北人士,在此各民族杂居已久,自然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当。 姜囧却在担心若是王双的建议变成事实的话,只怕彻里吉会得寸进尺,最后以此为根据地,伺机东进,那便糟了。 可惜姜囧却无力阻挡这个建议,因为自己没有说话的资格,即便是能够证明自己比王双厉害又如何,到最后不是一样抵挡不住马超吗?弄不好还是要向西羌王求援。 虽然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不在太史慈府上办事,但是作为太史慈的心腹,姜囧还是知道太史慈的打算的,若是让少数民族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对太史慈征讨汉中的大事绝对不利。 姜囧心中不由得暗自焦急。 通过席间的对话,姜囧已经知道韩遂等人正在和马腾的人闹矛盾,希望牺牲刘备、张鲁、马腾来换取暂时的和平,让太史慈退兵。并且还知道了关于太史慈派吕布屠杀袭两人的谣言。 姜囧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但是却知道韩遂等人一定是中了太史慈的计策,要知道分化西北军阀本来就是太史慈的既定计划,姜囧当然知道,听听韩遂言语中的意思,几乎和太史慈想要达到的目的一般无二,姜囧立时就知道太史慈的分化政策已经成功了。 至于吕布的事情,姜囧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太史慈对吕布什么态度姜囧能不知道吗? 而且听韩遂的意思,马腾现在就在马超的身后,驻军冀城,但是却没有来增援马超,这说明马腾对于太史慈非常忌惮,而且有确切的情报知道太史慈对他的军事行动就在眼前,故此才驻军冀城,可以随时回防天水。 看来太史慈的大军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杀到这里,若是如此,姜囧就更不希望韩德把什么西羌兵弄来了,那只会令太史慈的计划节外生枝。 所以,姜囧马上便确定了自己在这里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韩遂有力量和马腾大打一场,让韩遂和马超两败俱伤。 想到这里,姜囧却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办法,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时候,韩遂已经决定采用王双的办法,最后决定由他的侄子韩德到西羌王那里去求援,毕竟这个韩德懂得西羌话,和西羌王彻里吉交谈起来也方便一点。 当天,众人痛饮,尽兴而归。 第二天,韩遂便命人摘去挂在城楼上很长时间的免战牌,阻止城内士兵,准备出城迎战马超。 马超没有想到韩遂还有胆量出来,知道这消息之后自然是喜之不尽,连忙整饬军队,带领大军出营迎敌。 来到陇西城外时,就见一支韩遂大军约有五千人马已经气势如虹的站在对面。 马超看到对方的气势,先是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在经过自己连日的摧残打击之下,敌人居然还会有这般军心士气,故此,轻视之心立去。 举目望去,却见韩遂正精神抖擞地端坐在战马之上,前些时候的畏首畏尾一扫而空,在他身后的战将都是马超的老熟人了,分别是梁兴、程银、张横、杨秋、侯选、李堪、马玩、成宜八将,在韩遂身边的文官则是梁兴的同族,参军梁绪、主簿尹赏,另外就是主记梁虔。 不过令马超为之侧目的人并非是这些人,乃是韩遂身边的一个大汉,这人人高马大,体形剽悍,尤其是一把长刀令人触目惊心,一看便是天生神力之人。 在这人的身后,还有二十多人端坐在马上,一个个体形雄健,大异常人,一看便是武艺高强之辈。 正观看间,参军赵衢凑近前来道:“少将军,看来对方是找到帮手了,否则又怎么敢出城挑衅?” 马超看着对面的韩遂大军,傲然一笑道:“韩遂手下唯一可观者便是他的那个不听话的女婿阎行,那人是个打架的好对象,可惜这小子远在狄道,除此之外,韩遂军中无一人是我五合之将,韩遂现在弄了一些乌合之众出来,不过是送死罢了,赵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赵衢还想说什么,看看马超的样子,便忍住了。 此时,韩遂对马超高声喊道:“马超贤侄,老夫对你已经忍让多时,即便是古时先人也不过是退避三舍,而老夫已经忍让四天,马超贤侄还不知进退,老夫若是在隐忍不发,天下人都会说我韩遂胆小怕事,哼,老夫不明白,我与你父结拜为兄弟,为何今日反目成仇,还要弄得刀兵相见。为西北大事计,限制还是退却吧,若是大家撕破脸皮,彼此都不好。” 马超闻言大怒,此人性烈如火,而且性格直爽,与他的父亲马腾颇不相同,故此闻听韩遂之言,立刻三尸神暴跳,仗着自己勇武,丝毫不把韩遂放在眼里,居然一催胯下战马,手持长枪径直向韩遂飚去。 马超手下战将赵昂生怕马超有失,连忙和自己的儿子赵月各领一支骑兵,护在马超的两翼,向韩遂大军呼啸而去。 韩遂虽然早就知道马超胆大妄为,但是却没有想到马超会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动手,立时吓了一跳,尤其是看见马超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居然拨马想走。 却被身旁的王双一把拉住,王双知道,若是韩遂现在撤退,那么对韩遂大军的军心士气是个不小的损害,说不定挺不到韩德搬来救兵,陇西城就要失守。 王守大吼道:“韩遂将军可在此督战,但万不可轻易败退,否则将军将无家可归!” 韩遂被王双的模样吓到了,唯有硬着头皮勉强督战。 而此时,韩遂的八员战将已经领着手下士兵冲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马超的冲击,若是撤退的话,唯有死路一条,故此韩遂大军的士兵因为恐惧而反被激发出了勇气,个个奋勇向前。 两股大军转瞬间便撞击在了一起,立时,飞溅的血花、战马的嘶鸣、兵器的铿锵、战士的吼声、伤亡的嚎叫宛若交响乐一般交织在了一起。 马超在这其中宛若天神,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片刻,手中的长枪更是被马超发挥到了极致,这把韧性十足的长枪在马超的手中借助敌人武器击打来的力量发出呜呜声,化作万千枪影,宛若漫天下起了鹅毛大雪,一时间,纷纷扬扬。 那枪影中带着蕴含至理的轨迹,每一道枪影看上去都好似缓慢无比,但是速度却快得让与之交战者无法躲避,那种快慢倒错的感觉令所有观者都难受的想要吐血。 此时,梁兴、杨秋等人已经围了上来,把马超围住。 马超却用长枪挑飞了一名魁梧健壮的士兵,那士兵直飞出三丈远才跌落在地,口吐鲜血,浑身抽搐而死。 梁兴等人看的瞳孔收缩,这般强横的力量简直无可抵御,还未交战,他们的心脏便已经狂跳不已,气血翻腾却由心中郁闷,手脚出汗,在不知不觉中体力正在大量的流失。 马超看看那些满脸敬畏的韩遂的部将,傲然道:“你们终于想明白出来送死了?好,我马超今天便成全你们!” 说着,手中长枪一摆,向前一指,同时身上的杀气宛若春训秋潮一般不可遏止的涨起,又似朔风骤降,一瞬间席卷了北方大地,使得万物为之心惊胆战,在苟延残喘中凋零。 梁兴等人大惊,心理的压力再加上马超现在流露出来的气势,令他们完全丧失了和马超交手的信心。 “啊”的一声传来,却见成宜跌落在马下,双手捧心,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半晌双眼一翻,便四肢不动了,也不知道到生死。 马超看着人事不知的成宜,轻蔑道:“跳梁小丑,不堪一击,居然还未交手便被吓死。” 梁兴等人眼见成宜被马超吓得跌落在马下生死不知,被吓得肝胆俱裂,面无人色。 马超却懒得和他们废话,一摆手中长枪,大吼一声,一夹战马,一枪向离自己最近的程银飚去。 那把长枪在马超的手中化成一道银线,笔直的向前划去,宛若是这个空间即将毁灭时不可缝合的裂缝般无边不摧,让人觉得任何人被这银线划中,立刻就会被分割成两半。 程银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完全放弃了抵抗。 就在这时,马超瞳孔一缩,“咦”了一声,手中长枪方向一偏,挑在了正迎面急速飞向自己的一个物件上。 铿锵声起,马超的身躯微晃,而那东西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落入到人群之中,旋即惨叫声起,不知道砸倒了哪个倒霉蛋。 那东西飞来时虽然迅猛,但是却瞒不过马超的锐目,马超知道那是一支流星锤。 马超心中大怒,不知道是哪个卑鄙小人暗中下手,才待说话时,却见那名自己特别留意的大汉正骑马立在自己的对面,显然,这大汉正是流星锤的主人。 马超寒声道:“你是何人,马超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大汉朗声道:“马超将军,在下王双,早就听说过你的威名,今日一会,三生有幸,请赐教!” 话音才落,王双手捧长刀,大吼一声,纯用粗壮的双腿夹住自己胯下战马的丰隆马腹,挺直粗腰,扬起双臂,直奔马超而来。 马超见王双来势甚猛个,面色沉凝,冷哼一声,手腕一抖,手中长枪以螺旋劲击出,快逾闪电,却不带半点风声,出奇的轻灵,显然是后发先至。 此时,王双已经来到马超的近前,才骇然发现马超的长枪已经递到了自己的胸前,不等自己长刀下劈,长枪便会洞穿自己的胸膛。 王双的长刀已经蓄势待发,根本收招不及,见到此情景,王双大吼一声,舍弃马超的头颅,长刀猛地下劈,希望磕开马超的长枪。 “当”的一声,王双的长刀终于赶在马超的长枪抵近自己身前时劈在了马超的长枪的枪尖儿之上。 王双身躯狂震,双手几乎把长刀抛出去,心中暗呼厉害。 这马超看似毫不出奇的一刀带着无比强劲的螺旋劲道,自己的长刀在击中枪尖的时候,这股力量所产生的离心力差一点便让王双把长刀抛出去。 那倒不是说马超的力量比王双大多少,只是证明马超的用力技巧要高过王双。 马超也自骇然,没有想到自己拿出杀手锏,居然没有让王双丢掉自己的兵器,而且被王双的长刀反传上来的力量也令他身形一顿,下面的招数窒了一窒,没有使出来。 马超深吸一口气道:“果然有点斤两,不过若是你只有这点本事,那么这里便是你的丧命之地!” 言罢,双手一摆长枪,幻化出点点枪影,隐隐封住王双的所有进退之路。 王双冷哼一声,却不答他,只是全神注意马超的动作。 直到此时,梁兴等人才反应过来,看到王双硬接了马超一枪之后若无其事,不由的信心大增,纷纷策马,再次围上马超,配合王双作战。 面对如此强敌,梁兴等人哪里还顾忌什么面子问题? 马超则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转过头来看看眼前战场上的形势。 此时,赵昂赵月两父子正在掩军大杀,因为马超的原因,韩遂手下的重要将领都在围着马超作战,所以军队正处于各行其是的状态,赵昂和赵月一阵砍杀之后,韩遂大军便一片混乱,渐渐失了章法。 不过西凉人各个好用斗狠,杀红了眼睛便悍不畏死,而且双方主将正在酣战中,因此韩遂大军的士兵也不退后,个个奋勇拼杀。 马超这般旁若无人地张望,韩遂手下众将包括王双在内都没有趁机偷袭,由此可见马超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压力有多么巨大。 马超见到这局面,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杀散眼前的这些韩遂大将,那么韩遂大军便不战自溃。 陇西城中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眼前这支军队对于韩遂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可击溃韩遂这支军队,陇西城唾手可得。 而眼前的这些韩遂大将的精神支柱其实就是这个王双,至少杀死王双,余者不战自溃。 想到这里,马超长枪一摆,大吼一声,直奔王双而去。 王双和韩遂手下众将也各催战马,舞动兵器上前交战。 战争,转眼便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韩遂在后面始终盯着和马超作战的众将,见到这场恶斗,不由得连连失色。 由于太在乎马超的原因。这韩遂反而忘记了自己身为统帅的职责,不去指挥军队,更没有注意到战场上形势的变化。 赵昂和赵月两人见到马超一人便阻挡住了敌人的全部高手,登时放下心来,有条不紊的指挥手下军队展开攻击。 先是两队西凉步兵,人人手持长矛,结成战阵向前挺进。在他们身后的西凉骑兵则上前用弓箭进行中近距离的射击, 韩遂大军的盾牌手上前抵挡,那足有人高的巨大盾牌令赵月的西凉骑兵的攻击全无半点效果。 不过这些盾牌手转眼间便被敌人的长矛兵的有力冲撞弄得七零八落。 西凉骑兵上前,个个手持长矛,居高临下,肆意在杀敌人。 本来韩遂手下的骑兵队伍就没有马超军队那么多,现在再加上没有指挥,那就更加乱套,根本无法形成有力的冲击团体,在己方步兵的乱跑之下,要催马快跑也有所不能。 赵昂和赵月看得哈哈大笑。 这时,却见敌人一支骑兵队伍闯了过来,所到之处不分敌我,一律用兵器横扫到一边,使得前进的路途全无半点阻碍。 这支骑兵队伍人数不多,只有百多人,但是却锐不可当,尤其是在前面冲击的二十多人,个个都有战将的级别,杀起敌人来自然如切瓜看菜般简单。 赵昂和赵月相顾骇然,看出这支骑兵队伍来者不善了。 连忙命令手下的骑兵队伍由攻击状态进入到防守状态,形成一个长排,一个个立马张弓,向对面的敌人进行射击。 而此时,因为韩遂的这支骑兵队伍的原因,韩遂手下那些虽然奋勇杀敌,但是却宛如梦游状态、手脚和头脑都不好使了的士兵们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应该配合这支队伍,才能和敌人对抗。 对面一阵箭雨射来,那些盾牌手也不顾刚才敌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痕,一个个满身鲜血的挺立在这支骑兵队伍的面前,大声的吆喝着,给己方打气。 而那百余骑骑兵则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不必担心自己的战马会被射中,只是全力用兵器格挡敌人的如蝗箭雨。 与此同时,那些被杀散的韩遂大军的士兵也纷纷聚集到了这支骑兵队伍身边,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战斗团体。 不过也因为如此,这支骑兵队伍便失去了冲击力,刚才的混战渐渐演变成了近距离的割据战。再也不是一面倒的形势 力挽狂澜的人当然是姜囧,姜囧加入混战不久之后便发现韩遂大军一片混乱。眼看着便会被马超一阵杀得七零八落,弄不好连陇西城都保不住。 看看宛若被施了魔法做不出任何指挥的韩遂,姜囧就知道韩遂被马超吓住了。 姜囧心中暗叹,这韩遂果然不是成大事之人,马超的确厉害,但是纵横天下的关键是运筹帷幄,不是沙场纵横,否则天下诸侯集体歇菜,让吕布当皇帝去好了,还斗个什么劲儿? 韩遂虽然找到了可以和马超对抗一时的猛将,却没有找到和马超血战到底的信心,若是主帅如此,普通士兵即便再奋勇杀敌也是无端的浪费生命而已。 姜囧当然希望韩遂早早败亡,但是现在这种局面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因为马超的实力根本没有被削弱,反而会因为大胜而声名大噪,对太史慈征服西北大大不利。所造谣言所产生的效果也会大大削弱。 故此姜囧不再隐藏实力,在战场上纵横奔突,联合其他二十多名韩遂收罗来的好手组成一个战斗团体,专门搭救被马超大军分割开来各自为战的小的战斗团体,不多时,他们便组织起了一支百多名的骑兵,在姜囧的带领下,逐渐改变者战场上的形势。 现在看看韩遂的军队终于和马超大军之间有攻有守起来,姜囧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韩遂,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来,知道自己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做。 连忙收起自己的弓箭,一摆手中的长枪,瞅准敌人骑兵刚刚射完一轮弓箭的时机,招呼也不打一声,单枪匹马便闯了出去,直奔对面的敌人。 由于距离不远,而且姜囧胯下的战马乃是青州近年来交配出来的最顶尖的战马,故此姜囧转眼间便杀到了对方面前。 对方的士兵没有想到在双方箭弩横飞的情况下居然有人胆大妄味到如此地步,登时手忙脚乱,姜囧直奔而去的那名士兵更是惊慌失措到连弓箭都拿不稳的地步,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被姜囧一枪刺死,喷着鲜血横飞出去。 对方的骑兵都是手持弓箭的状态,自然无法和姜囧近战,姜囧因此大开杀戒,一连用长枪刺到了二十多人方才罢手。 赵昂和赵月相顾骇然,知道若是任由姜囧这般冲杀,己方的战阵便会出现漏洞,其祸不小,故此父子两人双双上前,截住姜囧。 姜囧这一着奇兵好似天降神兵,一下子弄的敌人手忙脚乱,引得韩遂大军的士兵一阵欢呼,纷纷上前,终于,两军在一次混战起来。 不过这一回却是势均力敌。 赵昂迎面撞见姜囧也不答话,手中长矛化作一道长虹直奔姜囧腰间。 姜囧哪里会把他放在心上?手中长枪一颤,登时如暴雨梨花,瑞丽无方,变化万千。 赵昂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的长矛被对方连击了八下,震得自己气血翻腾,随即耳边一片气劲的嗤嗤声,两人擦肩而过。 赵昂觉得自己胸前一凉,低头看时,才骇然发现自己的胸甲已经被对方用枪尖钻了七八个洞。 赵昂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到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自己现在还能活着呼吸空气,那是对方手下留情的结果。 身边惨叫声起,赵昂回头看时,只见己方士兵纷纷倒地,而且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刺穿自己胸甲的年轻人却已在五丈开外,此时正和赵昂的儿子赵月交手。 赵昂心中大骇,知道儿子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连忙纵马上前著助儿子一臂之力。 韩遂的士兵见到姜囧这般神勇,才知道刚才的那阵冲杀绝非幸致,一时间状态大勇,杀的马超士兵节节败退,似乎占尽了上风。 不过这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因为马超军队的士兵更多。 眼见着形势不利,一直在后面掠阵的参军赵衢连忙指挥剩余的军队结成战阵上前支援,以便迅速地扭转形势。 姜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中大乐。 韩遂此时看到战场上惊人的变化,才如梦初醒,连连叫好。 身边的参军梁绪此时却上前提醒道:“主上,现在是不是应该叫韩德将军出城到西羌法王那里求援去了……” 这句话提醒了韩遂,韩遂连连点头,连忙明人回城通知韩德打开西城门到西羌王那里去求援。 姜囧远远地看见城门大开,自然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情,于是便趁着己方没有韩遂的士兵的机会,一枪压住赵昂父子两人的长矛,轻声道:“两位将军,请通知马超将军,韩遂已经派人进城,要趁着两军酣战的机会打开西城门到西羌王那里去求援。” 赵昂父子早就被姜囧的长枪杀的满身大汗,却见对方忽然停止了攻击,正大惑不解的时候,却听见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一时间便呆立当场。 赵昂定了定神才道:“你是何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姜囧微笑道:“我是说并不重要,关键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军你说对吗?我对两位是没有敌意的,否则两位早就命丧我手了。” 赵昂略一沉吟,边对赵月道:“你快去通知少将军这个消息。” 赵月应声而去,赵昂却一摆长矛,沉声道:“这位朋友,既然你这般帮忙,那么这出戏还要演下去对吗?” 姜囧一枪刺出,却故意刺了一个空,微笑道:“这个当然。” 两人转眼便又战到一处。 就在陇西城大战的同时,田丰的大军已经出发了,田丰把大军兵分四路,命令郭淮带领一万人马,以周仓、裴元绍为大将,在避过陈仓对面的散关的汉中军队的耳目之后,便渡河直奔天水城,伺机在适当时机夺下天水城。 此时因为汉中乱成一团,而且按照太史慈的命令,张绣大军已经来到了散关的东面,故此无人注意郭淮大军的动向。 第二支军队由田丰亲自带领许褚,带领四万人攻打街亭,作出田丰大军的主力部队在此的模样。 第三支军队则有太史慈带领两万骑兵,以钟繇为参军,来到渭水北岸,在那里埋伏下来,等待马腾救援街亭的军队半渡而击。 第四支军队军队则由同样熟悉西北情况的姜叙带领一万骑兵紧随在太史慈的军队之后,随时准备渡河,切断马腾对天水城救援的道路。 太史慈知道姜叙能力有限,故此便把自己从长安调来的才刚刚加入到太史慈军中的原本属于刘繇手下的一干战将悉数交给姜叙指挥,张英等人虽然武功一般,但是带兵能力还是不错的,虽无大的成就,但亦有小用。 姜叙原本战战兢兢,待见到张英等人之后,立时信心大增。 真正令太史慈惊喜的事情是管宁知道自己这里人手是多多益善,故此把在科举考试中选拔出来的兄弟两人送到了太史慈这里。 太史慈原本没有当一回事情,谁知道见面才知道那两兄弟中有一人乃是历史上关羽的干儿子关平! 太史慈不由得大喜过望,这关平绝对是个可堪造就之才,虽然不是带兵之才,但是冲锋陷阵却是好手,而且在不断地进步,此人最厉害时可以和徐晃平分秋色,武力端的强横。 关平的哥哥关宁并非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掌管钱粮却有一套。这在军队中也是稀缺人才,和优秀的武将和军师一样,不可多得。 有这两人在,太史慈对姜叙大军完全放心了。 随即,西北地区的战斗全面打响。 ------------ 第七章 “驯”马(上1) 第七章“驯”马(上1) 陇西城外,杀声震天。 马超大军与韩遂大军已经红了眼,浑然忘记了身外之事物,杀得难解难分。 马超的后继部队已经上来了,一下子便顶住了韩遂大军正在变得猛烈的冲击,令正在节节后退的同伴们站稳了脚跟。 韩遂大军还未打出气势来,便被遏制住了,可以说这支军队上来得恰到好处。 马超和韩遂众将官交战之处蓦地变得拥挤起来,原来赵月早就来到马超身边,他想要把从姜囧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马超,要马超快想办法,可是马超正在酣战,韩遂的将官好似走马灯一般围着马超乱转,令赵月想要通风报信也有所不能。 马超力大,除了王双之外,无人可以与马超硬接兵器,但是马超的速度实在太快,结果弄得人人兵器被磕飞,最次也被震得虎口流血,双臂发麻。 所幸胜在人多,所以一人不敌,其他人补上,稍作休息之后再与之交战,这车轮战的战术相当成功,虽然无法以此打败马超,但是却可以保存实力。 马超当然早已经发现了这种情况,但是却觉得很有意思,至少可以令自己杀得过瘾,故此并没有想办法来改变这种面貌。 赵月一见此种情况,立刻调动后上来的军队,在他的吆喝组织下,这些士兵开始从四面围上,悍不畏死的向韩遂的众将官发动了冲击。 一时间,韩遂众将官辛苦建立起来的联手对马腾的战阵便被赵月给破坏了。 几人的配合手忙脚乱起来。 王双生性沉着,借此机会纵观场上局势,知道马超大军已经投入了全部兵力,知道不可力敌,连忙命令韩遂手下其他将官且战且退,自己则留下来亡命断后。 等王双吩咐完一切之后,看向马超的时候才发现马超并未追击,他的身边正有一员年轻的将领再和马超说话,不由得暗中松了一口气。 连忙后撤,经此一战,马超把王双杀寒了胆,现在马超撇下自己,自然令王双有一种死里逃生之感。 马超在那边得到了消息之后大吃一惊,西羌王那里什么情况马超十分清楚,知道若是西羌王彻里吉支援韩遂的话,这场仗便不好打了,至少攻击陇西城,杀死韩遂变成了痴心妄想,马上下令给赵月,要他通知西城围城攻击的部队,务必要阻截韩遂大军突围的部队。 赵月领命而去。 马超却因为这件事情变得暴怒起来,看看远处神色大定的韩遂,心中火起,一摆长枪,亲自带军掩杀过去。 因为军队的数量多于韩遂,而且马超英勇无敌,故此韩遂大军刚刚形成不久的战阵立刻变得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韩遂手下众将这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于是分散开来,各自领导一军,一边抵挡着马超大军的冲击,一边竭力稳步后撤。 马超却盯上了现在势单力孤的王双,知道今天的事情全都坏在了此人手中,差一点便中了韩遂的声东击西之计,要是没有眼前的大汉,韩遂大军早就被自己击溃,说不定连陇西城东已经被打下来了,故此深恨王双,看看切近,大吼一声,蓦地向前,连人带马一枪击出。 王双没有想到马超会突然出击,登时吃了一惊,措手不及下用长刀竭力向外挥出,希图救回自己的老命。 兵器交鸣声起,王双身躯狂震,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双手虎口鲜血长流,手中长刀早就拿捏不定,横飞出去。 王双人更被震得从马上跌落下来,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这王双与马超激战半日,为了应付马超的枪法,早就费力过半,现在又措手不及,面对马超的全力一击,哪里还能坐得住? 韩遂士兵见到王双跌落马下无不大骇,拼命向前,拉起王双,希望可以救回王双一条性命。 马超见一击成功,心中大喜,狂吼一声,宛若霹雳,身后的是柄见到马超如此神威,只一招便把对方大将打得生死不知,士气大振,奋勇向前。 韩遂大惊失色,没有想到战局发生如此突变,登时便要下令撤退。 就在此时,姜囧杀到! 姜囧一见形势不好,一枪迫退赵昂,拨马便向马超杀来。 马超眼看着便要追上那两名背负着王双粗大身躯的士兵,想要一击取了王双性命的时候,姜囧的长枪已经狂风暴雨般袭来。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枪劲带起的嗤嗤声音,无数的枪尖好似花朵在马超眼前绽放。 马超心中大吃一惊,没有想到韩遂军中除了王双还有如此人物。 姜囧本身家学渊深,这些年又在太史慈府上办事,自然有了长足的进步,次子谦虚好学,见到用枪的好手定然虚心请教,再加上太史慈府中用枪的好手甚多,诸如太史慈、张绣、张辽等人,还有常来长安拜望的李严,李仙儿等人,因此数年间姜囧枪法大进,吸取众家之长,融合家传武功,不断地改进自己的枪法。 因此马超此时一见姜囧的武功,立时知道此人绝对不是自己短时间所能收拾得了的,当下拿出真实本领,和姜囧斗在一处。 姜囧的枪法本就变化多端,再加上所借鉴的太史慈等人的枪法也令人眼花缭乱,故此已经施展便华丽异常。 但又因为受到张辽的影响,故此在变化无方的枪招之中有一种实用,使得华丽和简洁两种矛盾的风格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马超却越打越心惊,他的枪法之所以利害就是因为不但自己的力量与招数强横无比,而且可以借助对方的力量变幻出种种匪夷所思的攻击路线。 可是姜囧的枪法古怪之极,马超很多的时候根本无法借到姜囧的力量和招数,弄得马超郁闷不已。 马超当然不知道姜囧的枪法中受李严的影响颇深,姜囧出招的时候力量总是比招数慢半拍,为的就是预防遇见马超这样借力打力的高手。 不过马超名震西凉,姜囧虽然厉害,却不是马超的对手,最多只能与张辽并驾齐驱,和马超比起来还差上半筹。 正因为姜囧的奋力阻击,韩遂大军终于再次稳住了脚步,在姜囧的奋力支持下稳步后退,一步步的退进城去。 马超到最后也未没找到姜囧的破绽,心中也自敬佩,在姜囧断后退进城中的时候,马超断喝一声道:“阁下好功夫,可否留下姓名,我们日后再战。” 姜囧哪敢留下自己的真名字?心念电转下,猛地想起初见太史慈的时候太史慈给自己到现在都没有踪影的儿子起的名字,便高声喝道:“在下姜维,马超将军可记住了!” 看看抵挡着马超大军弓箭手释放弓箭、缓缓入城的韩遂大军,马超喃喃道:“姜维?西凉还有如此人物吗?” 赵昂来到马超身边对马超沉声道:“刚才就是此人通风报信,不知道是敌是友,不过若是可以收服此人,实在对我军有极大的帮助。” 马超虎目中厉芒闪动,好似自言自语道:“此人高深莫测,端的是个人才,若可得到此人相助,陇西城唾手可得!” 赵昂眼珠一转,对马超道:“少将军,不如明日约战,找机会和这姜维好好谈上一谈,或许能够得到此人帮助也未可知。” 马超缓缓点头,指挥军队撤军。 此次大战,韩遂五千多的人马折损了两千有余,马超大军情况稍好,但也将近千五,不过马超大军却被韩遂大军稳稳吃住了风头,在如此优势之下居然没有击溃敌人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韩遂等人当然是喜气洋洋。 在进城之后,韩遂便亲自下马迎接姜囧,高声大叫“英雄”,姜囧连忙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从马上下来,接受着众人的赞赏。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王双却被众人冷落到了一旁。 姜囧对王双心中挂念,连忙请求韩遂找医生为王双诊治,韩遂这才想起还有王双,便叫人去叫医生。不过韩遂的神色之间极为冷漠,对于奋勇杀敌,身受重伤的王双没有丝毫的安慰,令人感到心寒。 王双乃是聪明之人,一见这种情况那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心头火起,便产生了离开韩遂之心,无奈身负内伤,行动迟缓,唯有忍气吞声,等待治好伤病之后再自行离开,此时只是冷眼旁观。 姜囧见到这种局面,不由得为王双感到不值,更加鄙视起韩遂的为人。心中暗下决心,这两天便找机会暗中找着王双好好谈谈,为太史慈收了此人。 正当众人喜气洋洋之时,却见韩遂的侄子韩德灰头土脸从对面走来。 韩遂一见韩德,便知道韩德突围没有成功,连忙问其具体的情况,这才知道韩德出城不久,原本突围进展顺利,却不想半路杀出了马超的大股军队,把韩德截杀回去。 韩德见敌人人多势众,那里还敢突围造次,连忙回城,手下士兵为了掩护他撤退折损不少,自然令韩德垂头丧气。 姜囧心中暗自偷笑,知道自己的计策起到了作用。 不过如此一来却苦了王双,这韩德明显和自己的叔父韩遂一个脾气,一旦失败,便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韩德认为自己的失败根本就是自取其辱,而罪魁祸首就是王双出的这个馊主意。 韩遂面对自己侄子的无理指责不但不严加训斥,反而沉默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自己侄子说的话。 王双气得脸色煞白,原本就因失血过多而面无人色的脸此时更加苍白起来。 在一旁的众人都保持沉默,自然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让人心寒。 韩遂此时得到姜囧,认为有了姜囧足可以对付马超,因此便打消了到西羌王那里去求援的意图,专心守城,等待太史慈击溃马腾,自己好和太史慈谈判去。 随后的两天,马超大军又开始了攻城,按照姜囧意思,自然是出城迎战,木当时为了多消耗韩遂的兵力。谁知道韩遂这蠢人也看出来与马超出城作战对己方损耗过大,故此坚守城池不出。 由于前一天出城作战和马超大军斗了个旗鼓相当,故此韩遂军中的士兵士气大增,守起城来格外卖力,令马超数次铩羽而归。 马超暴跳如雷,却也无开奈何。 就在此时,田丰大军终于展开了行动,在各个部队到达指定位置的时候,被司马懿说得心动的牛辅带领自己的大军从陇右赶来,在金城休息一段时间后便出兵东行。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接到了马岱的军队在街亭的消息,牛辅大军和马岱大军在街亭近郊会战。 经过几年的发展,马腾的军队明显比以前更加英勇善战,尤其是军中大量购买了青州出产的武器和盔甲,实力得到了一个飞升,牛辅大军本来就不是马腾大军的对手,再加上牛辅这些年来在西凉不思进取,军队的作战素质早就已经直线下降。 此时和马岱的军队才一接触,连续两个冲锋都未撼动马岱大军的阵脚,登时军队气势削弱下去,反过来被马岱的大军冲上来杀了个七零八落。 牛辅手下大将胡赤儿在乱马军中正好遇见了马岱,被马岱一刀挥于马下,死于非命。面对牛辅大军的溃逃,马岱在后面追击了几十里,方才施施然归来。 谁知道反过来被田丰大军算计,中途遇见了许褚的伏兵,手忙脚乱杀被许褚大军截成两段大杀,马岱也被许褚一刀砍伤,伏在马背上逃回。 许褚并未追赶,只是指挥手下军队收降那些俘虏,收获颇丰。 面对宛若天神一般的许褚,那些西凉士兵心悦诚服,自然免了许褚不少麻烦。 马岱带着残兵败将慌不择路回到街亭时,才骇然发现街亭已经被田丰大军包围,四面水泄不通,自己的两个兄弟马铁马休被困在其中,根本无力突围。 马岱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发现街亭出现的太史慈一方的军队绝不少于四万,知道田丰大军的主力部队在此,故此不敢停留,带着手下一路向南,准备渡河向马腾汇报这一情况。 两天以后,正在冀城因为陇西战局不利得马腾从逃跑而回的马岱的嘴里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大惊失色,连忙召集众手下商量这件事情。 杨阜认为田丰大军的主力在街亭,定然是希望在打下街亭之后与韩遂和牛辅谈判,甚至有可能帮助两人攻击陇西城的马超大军,结成暂时的反对马腾的联盟。 马腾闻言皱眉不展,无计可施,想要撤回所有的军队固守天水,但却知道死守孤城难免灭亡之局,而且自己的两个儿子还被困街亭,如何令马腾舍得? 唯有问计于杨阜,杨阜认为现在马腾大军现在退守天水不能,进入汉中无方,攻击陇西少策,其根本原因就在于田丰大军攻击街亭的出人意料,所以要想在西被打开局面,街亭不能不救,田丰不能不打。 杨阜建议驻扎在冀城的马腾大军不要回援天水,因为田丰的主力部队不在天水,并且认为田丰的目的就是围而不战,逐渐的缩小马腾的地盘,令马腾在无安身立命之地,故此无人攻打的天水城其实是田丰的诱饵,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回天水。 杨阜认为田丰大军在攻打下街亭之后就会出兵陇西,故此马腾应该派军队救援街亭,牵制住田丰大军,同时命令马超竭尽全力攻击陇西,击败韩遂,扩大地盘,为己方多争取一些生存空间,等待刘备的救援。至于汉中,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 马腾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于是便命令手下大将庞德带领两万精兵渡河支援街亭。 既然知道许褚在那里,马腾当然要派庞德去了,否则许褚无人能制。 庞德领命,带领两万精兵准备渡河,临行之时,杨阜特意嘱咐庞德要注意青州军惯用的战术围点打援,越是接近街亭越要注意田丰的诡计。 庞德自然知道青州军的厉害,那敢轻视?把杨阜的每句话都牢牢记住,自是不希望自己被田丰算计。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点早在太史慈等人的算计中。 清晨,庞德大军的先头部队渡过了渭水河最平缓的地方,以便接应后续部队。 看着那些士兵在晨雾缭绕中忙忙碌碌,早就埋伏在近处密林中的太史慈心中暗赞,这庞德果然有两把刷子。 在太史慈身边的钟繇也啧啧赞叹道:“这个庞德倒是聪明,也知道渡河危险,先派先头部队来试探一番。倒不是鲁莽之徒,若是换成马超,定然一心想着快到街亭时预防我军的围点打援,而决不会在意这里。须知人总是习惯预防明天,但却忘记眼前,殊不知重要的是今天。” 太史慈微笑道:“你这话有点意思,不过也不要把这庞德看得太高,眼下的这些士兵的行为不过是出于进军习惯,倒并非真的在怀疑什么,若是担心这里有伏兵,那就应该好好侦察一番,而不是虚应了事地站在那里观望。” 钟繇嘿嘿地笑道:“马腾以为我军主力都在街亭,自然对这里不放在心上了。” 太史慈才要说话,却突地静了下来,聚精会神地看向对面。 钟繇立刻闭上了嘴巴,也向远处望处。 而这是,庞德的大队人马已经开始坐着船渡河了。 ------------ 第七章 “驯”马(上2) 第七章“驯”马(上2) 很难得,渭水在这个季节有如此平缓的流动。 可是庞德的心中却如大海狂涛,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心。 自从马腾的女儿刺杀汉献帝的事情被太史慈传告天下开始起,庞德便感觉到西北将有大风暴,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有错误,只是规模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现在的马滕军简直成了孤家寡人,在西北地区孤立无援。 这并非是说马腾已经弱到了谁都可以欺负的地步,只是当太史慈决定对马腾用兵的时候,所有的形势都急转直下,仿佛命运在和马腾开着最残酷的玩笑一般,盟友背叛、汉中闭门,西北虽大,却给马腾了一种无处立足的感觉。 尤其是西凉地区散播的谣言一下子便斩断了马腾在西凉立足的根本。 由那一刻起,对于庞德来说,命运变成了茫不可知的东西,好像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石,弄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马腾的手下有将近十万精兵,但是却仍然不能给众人以安全感,随着形势的发展,每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对于一切诸次吗机都疑神疑鬼,可是却又无从把握任何端倪,更不要说找到解脱的方法了。 太史慈的军队何去何从根本无从捉摸,现在只知道太史慈在西北亲自督战,但是太史慈到底在哪里谁也说不上来,田丰、贾诩两位青州军方面成名已久的军师,想一想就让人失去了与之交战的欲望。 当年西北联军意气风发之时,庞统指挥五路大军都未能把贾诩怎样,更何况现在了?而田丰则听说与贾诩在青州地位差不多,盛名之下必无虚士,田丰自然有其过人的手段,而这两个人都不是马腾所能对付得了的。 想到这里,庞德叹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说生命的意义全在于战斗,战士的生涯是他一生的渴望,而马腾则给了他这样的舞台,只是这一回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也需要战死沙场也说不定。 庞德不怕死,但是却生怕死得没有意义,若是死在敌人的武器之下他是全无怨言,若是死在敌人的阴谋诡计之下,它将会死不瞑目。 正思索间,庞德的大船已经靠岸了,下了船,庞德结果自己手下牵过来的战马,翻身上马,手持长刀向后瞭望,知道不用多长时间自己的军队便可以渡河完毕,然后赶往街亭,那里有一场大战在等待着自己。 看看那些大船已经接近岸边,庞德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些儿郎在作战之后还有几个人能够活着回来。 就在这时,突的从对面的树林当中冲出三队骑兵,向岸边冲击而来。 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只有马蹄践踏在地面上形成的铿锵声。 “是青州军!”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出来,旋即一阵大乱。 庞德心中一惊,知道不妙,己方定然是中了敌人的埋伏法,现在要让己方的大船掉转船头已经不可能了,既然敌人会在水路进攻,那么在他们的上游一定有布置,即便是现在回舟,只怕也是舟毁人亡的局面。 目下之局,唯有指挥军队奋勇向前,只要自己的大部队能够在岸边立足,那么便有机会和对方一较雄长。 想到这里,庞德大声的命令者慌成一团的手下,要他们稳住阵脚,不要惊慌结成战阵,用弓箭射击,以便掩护后续部队的登陆。 在庞德的有效指挥下,庞德的军队迅速集结,显示出了优秀的素质,纷纷立马弯弓,向对面冲击而来的青州军进行射击。 在庞德看来,对面的青州军在急速冲击中闪避能力一定大打折扣,在自己西凉骑兵的弓箭术的袭击之下定然会有伤亡,庞德并不依靠这种手段退敌,却是为了鼓舞士气和争取时间。 谁知道对面敌人的三队骑兵在冲击的时候居然分出了不同的速度,中间的一队骑兵迅速上前,令人难以置信的在跑动中拉成了一道横排,显示出了精湛的骑术。 庞德看得心中一沉,只这一点,他便知道敌人的这支骑兵训练有素,最少也和自己手下的西凉骑兵有这同等的素质。 青州军在中间的骑兵队伍才一拉成横排,左右两翼的骑兵也相继拉成横排,好似模仿变换一般,原本宛若三叉戟的冲锋队形,变成了机动性最强的鱼丽之阵。 庞德看得大惑不解,他乃是沙场老将,自然知道冲锋之阵冲击力最强的战阵,根本就是一往直前,决不言退,现在青州军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趁自己半渡的时候发动攻击,自然是冲锋之阵最能发挥威力,不知道为何敌人会演变成结构松散的鱼丽之阵。 为了便于射击,庞德采用的当然是弓箭守军队必用得雁形之阵,在敌我壁垒分明之时进行无差别射击,杀伤力最大。 要知道这些年马滕军中大量采用青州制造的神臂弓,故此在远程攻击上威力增强不少,向青州军这般冲击无疑是自寻死路。 的确,青州军的铠甲防御力极高,一般的弓箭根本无法破防,但是眼前的这支军队乃是轻骑兵,防御力没有那般可怕,而且自己手下士兵无一不是神射手,在三百步开外仍然能够一箭命中自己想要的目标,故此,青州军并非是不可遏止的。 这许多年来,马腾便针对青州军防御良好的特点命令军队士兵在练习弓箭的时候必须要一箭命中面门,才算合格。 故此,马腾士兵的弓箭的瞄准点永远是敌人的面孔,自然是为了针对青州军铠甲精良的特点。 庞德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在下一刻,将会有无数的青州军士兵面门中箭,仰面朝天的倒下去。 可是青州军还未来至四百步的时候,庞德才看清楚行进在第一排的青州军骑兵手中持有的是青州军特有的十字狙杀弩! 庞德立时知道不好,狂吼一声要手下士兵做好防御。 千算万算,庞德没有料到青州军会玩这一手,战马上用强弩射击并非是什么高明的战术,在大汉建立之初便有了这种攻击方式,最后还发明出了一弦多箭横向射击的连弩,不过因为强弩上箭过于麻烦,在马战的时候战机瞬息万变,所以这种在马上用强弩的战术便渐渐被淘汰了,还是战马上手持弓箭比较流行,尤其是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本来就是骑射的战争方式。 可是青州军的强弩是不同的,他们的强弩上面带着弩箭箭匣,使得上箭变成了一件轻而易举地事情,骑士只需要拉弦便可以了,而设计的准头力道和距离自然要比弓箭射击高出一大截。 先前青州军的骑兵是不拿强弩的,再加上战马上的强弩战术的衰落,所以庞德根本就没有想到青州军会来这一手,等到看见第一排的青州军手中拿的东西之后,马上联系到了青州军的强弩的攻击特点,立时知道不好。 不过此时已经晚了,青州军的第一排骑兵已经开始了第一轮射击,一排弩箭拉着整齐的横排,好似无数道闪电一般划过空气,发出“咻咻”声,直奔庞德的骑兵军队而去。 庞德冷哼一声,手中长刀挥出,刀芒连闪,好似消失了实体,完全变成了欢迎一般,把射向自己的强弩一一格挡开。 可是他的手下骑兵就没有那么好的身手了,而且每个人都是手执弓箭,即便是要格挡也没有东西可以用,登时被射了个人仰马翻。 惨叫声中,鲜血迸溅。 庞德大军的骑兵还未想出对策来,青州骑兵的第二轮弩箭攻击便已经来到,这一次距离更近,杀伤力也就更大。 等青州军的骑兵来到庞德军骑兵的有效射程之内的时候,庞德手下的士兵早已经伤亡大半,虽然剩余的骑兵悍不畏死的用弓箭还击,但是手忙脚乱下收效甚微,反而有更多的骑兵倒在了血泊中,呻吟抽搐,宛若人间地狱,而那青州的骑兵便是冷酷的勾魂使者。 庞德看得心痛不已,双目更赤红起来,仇恨的望向对面的青州军。 正在这时,庞德的后继部队的第二部分已经靠岸,船上的士兵正在源源不断的下船,拚命赶来,想要支援前头部队;第三部分也已经接近岸边。 青州军的第一排骑兵此时已经迫近了二百步的距离,强弩也已经射了五轮,对庞德的先头部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随着距离的迫近,青州军的骑兵把强弩收了起来,从得胜钩上拿下特制的青州钢制长枪,夹在肋下,与此同时,双腿紧紧夹住战马,双脚也勾住青州独一无二的双边马镫,猫下腰身,大吼着冲了上来。 那枪尖儿特别修长的长枪在已经渐渐炽热起来的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似可冻结观者血液的寒光,划破了时空,向庞德的军队呼啸而来。 庞德瞳孔收缩,自然看得出这种冲击方式的厉害之处,若是被这些人高马大的青州骑士撞上,无论人马,都会被刺个透心凉。 不能任其发展了,庞德狂吼一声道:“冲过去,否则大家死无葬身之地!” 手下一群被青州军的战术打懵了的手下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收起弓箭,大吼着拿起同样是青州制造的钢枪,呼啸着冲了上去。 登时,整个大地为之震颤,两支军队的骑兵所产生的巨大声势足以让人窒息。 庞德一马当下,挥舞长刀恶狠狠地向迎面撞击而来的青州骑兵劈去,哪知那名士兵丝毫不把庞德的长刀放在心上,只是邻近庞德的时候把手中的长枪尽量地向前递出,完全是两败俱伤之局。 庞德吓了一跳,没有想到青州军一个小小的士兵也这般难缠,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幻化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幻影,一刀劈中那名士兵的长枪枪尖,那名士兵身躯狂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和庞德擦肩而过,跑出去五步远的时候,才连人带马分成两半向两边倒下。 隐藏在后面第二排骑兵中参加冲锋的太史慈看得心中一凛,这庞德端的了得,在那种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居然可以斩杀那名骑兵,实在有惊人的业艺。 那并非说青州骑兵的一个小兵的本领就可以和庞德相提并论,而是青州骑兵的冲锋穿刺技术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可能这些士兵的武功并不高明,但是他们冲锋时候的第一击却无不有着战将级别的水准,即便是一流的战将面对这等冲锋也多半要避其锋芒,然后找机会格杀这些士兵。 可是这个庞德显然高明得多,绝对是超一流战将的水准,在一瞬间那把长刀似乎一分为二,两招几乎不分先后的劈中了那名小兵的长枪和身体,不但化解了那小兵同归于尽的杀招,更把那小兵一分为二,实在高明。 不过庞德心情却并不高兴,虽然他斩杀了那名士兵,但是那名士兵的冲锋穿刺之术令庞的从心底感到战栗:若是每个青州军的骑兵都有这一手,那么与之交战的第一轮便要伤亡惨重。因为自己手下的骑兵可没有受到过这般专业的训练。 原来青州军的长枪乃是配合他们的战术被开发出来的,并非是质量上乘的问题。己方用人家青州的长枪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庞德立时看穿了其中的关键。 这个念头还未过去,身后惨叫声起。 庞德回头骇然望去,才发现自己身后的士兵各个鲜血四溅,被青州军士兵的长枪所洞穿。 他们没有庞德的本领,自然无法躲避青州骑兵的穿刺攻击,一个个痛得大叫,从马上翻落倒地,一任青州骑兵的战马从身上踏过,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不半晌便不再动弹。 庞德心中悲痛,但是自己却无力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即便是自己可以依仗自己的武功把身边的青州兵站杀得七零八落,那又如何?难道自己能把这青州骑兵全都杀光吗? 旋即,庞德马上知道自己恐怕连一个青州军士兵都杀不死了,因为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山呼海啸的声音,旋即眼见便是点点银光,宛若狂风骤雨一般向庞德袭来。 庞德心中一沉,立时知道来人是谁。 “太史慈!”庞德大吼出来,同时手中长刀用力一扫,挥中了太史慈藏匿在点点银光之中的枪尖儿的真身,铿锵声起,点点银光土崩瓦解,随之而来的无数道细小旋转的强劲力量也好似受惊的小鸟一般四处乱飞。 庞德的须发和跨下战马的鬃毛在这气劲的四散飞扬中张狂地跳跃起来,宛若火焰,说不出的飞扬流动,有如杀神! “正是太史慈!”太史慈哈哈大笑,心中畅快之极,手中银枪在下一刻化作千丝万缕,以太史慈的手腕为中心向外辐射扩张。 游龙遍地! 庞德早就听别人说过这一招,不敢有半点大意,神色沉凝,手中长刀化凝重为轻灵,横挡竖削,把身前身后守的滴水不露。 太史慈“咦”了一声,心中惊异,没有想到这庞德居然这般精于防守,不过转念想一想这庞德和关羽交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自然韧性十足。 庞德心中也大呼过瘾,自吕布之后,一切战斗对于他来说都变得索然无味,就连和马超在一起切磋武艺的时候也总觉得差上很多。 但是今天太史慈的银枪让他重温了与吕布交手的无上快乐。 两人在这里厮杀在一起,青州的骑兵却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那些手持银枪的骑兵停了下来,自然是为了拔出钢枪。 与此同时,青州军的第二排骑兵已经超越了第一排骑兵,向庞德身后的西凉骑兵迎了上去,与第一排青州骑兵不同的事情是,这些骑兵没有拿长枪,而是右手斩马刀,左手三眼手弩。 在他们超越第一排骑兵之后,第一排的骑兵迁到好处的把钢枪在一次抄在手中,变成了冲锋的第二排,紧随而上。 手持斩马刀的骑兵转眼间便和西凉骑兵遭遇,对面的这支西凉骑兵乃是庞德大军先头部队的残余部分和第二部分先到部分的混合体,故此人数并不少。 面对西凉骑兵刺过来的、在他们眼中轨迹极不规范的钢枪,这些骑兵不慌不忙地用手中斩马刀把钢枪磕在一旁,随手举起三眼手弩,对着近在咫尺的西凉骑兵的面门便射。 西凉骑兵哪里想到青州军还有这一手?全无准备下大多数人的面门被青州骑兵射了个正着。 惨叫声中,青州骑兵的第二排,也就是手持长枪的那一排青州兵从这些手持斩马刀的青州骑兵身后掠过,用长枪配合这些斩马刀兵斩杀敌人。 如此一来,西凉骑兵在失去冲击力之后无论是近战还是远战都不占优势,自然损失惨重。 才一接触,庞德大军便因为战术问题彻底落入了下风。 ------------ 第七章 “驯”马(上3) 第七章“驯”马(上3) 随着青州军两轮骑兵冲击过后,庞德大军伤亡惨重,而且立足不住,但又知道回退必死,唯有苦苦挣扎,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此时,青州军的第三排骑兵已经赶到近前,与前两排不同的是,这排青州军手中拿的是神臂弓,而他们的弓箭则是青州的秘密武器――火箭! 这排青州军没有加入到战斗中,而是躲在前两排的青州骑兵之后,稳步前进,然后开始对着岸边和渭水和面进行无差别覆盖射击。 此时,庞德大军的第三部分军队已经靠近岸边,准备登陆。青州军的火箭却在这是从天而降,带着难以扑灭的火种落到了战船之上,登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还有不少的士兵被火箭射中,一时未死,身上又是大火,便骇得惊慌失措的大跑又或者翻滚,弄得火势开始肆意蔓延。 还未交战,庞德大军的第三部分有又丧亡惨重,并且军心士气遭受到了重创,在熊熊烈火中,人人走避,哪里还有心情和青州军交战? 最倒霉处是庞德大军的目的乃是增援街亭,故此军中的兵种以骑兵为主,战马被这大火一烧,立时变得不受控制,开始惊慌失措的四处乱跑,踏死踏伤庞德大军士兵无数。 停靠在岸边的庞德大军的战船在无人扑灭下越烧越旺,发出轰轰的力拉崩倒之声,十分惊人。 庞德原本正在和太史慈安心交战,谁知道身后居然传出了着火的声音,连忙在刻不容缓的来往交战中,断断续续地向身后看去,这个时候才发现岸边的大火。 开者还在不停地用火箭设计的第三排青州军士兵,庞德这才明白青州军为何会摆出鱼丽之阵,原来是早就设计好了进攻意图。 但真正令庞德心惊的事情是地方的战术执行起来十分流畅,没有任何不顺当之处,那即是说青州军早就料到了这场战斗将会出现的局面,故此才有如此完美的战术。 庞德心中大急,如此下去,自己手下的这支大军将会被太史慈完全击溃。而且现在战船被毁,就算是要回撤到对岸,与马腾会合都变得不切实际。最后的命运就是被全歼又或者被全部收编。 西凉士兵大多是旱鸭子,根本不知水性,要他们在没有战船的情况下跳下河去泅水回到对岸简直就痴人说梦。 心中虽然焦急,可是庞德手下却没有一丝松懈,顽强的低档着太史慈狂风暴雨式的进攻。 太史慈心中也暗自佩服,这个庞德的心理素质实在不错,身为主将,见到自己的军队处于这等险境仍然能够保持冷静,出手之间丝毫不乱,实在难得。 正因为如此,太史慈原本就想要收服庞德的心情更加强烈起来,手下枪招越发加紧,令庞德动弹不得,无法指挥军队。、 而青州军这方面的指挥权则完全落到了钟繇的手中,他在后面指挥调度,见到庞德大军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便要自己的弟弟钟进带领三千骑兵沿着河岸线由西向东进行驱赶,尽量切断庞德士兵和几艘还未到岸边也没有着火的战船的联系,以免他们逃走,那自然是希望能够多掠夺一些战利品。 至于钟繇自己则从另外一面自东向西实施包围。 如此一来,庞德大军的后路被彻底的截断,令庞德大军更加混乱起来。 没有多长时间,庞德大军便被冲击得七零八落,西凉骑兵就是如此,一旦被打得晕头转向立刻变成个自行动的散兵游勇,在青州骑兵的连番调动之下,虽然在渡河登岸之后人数众多,但是庞德大军还是彻底被击垮,又无处可逃,于是纷纷下马请降。 当庞德那边和太史慈交战处于岌岌可危之时时,这边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不算亡者,钟繇足足俘虏了一万三千有余。庞德大军只剩下几只没有靠岸的大船,狼狈的向回逃去。 钟繇也不追赶,太史慈早有布置,这些战船只怕在半路上便会被从上游飘浮而下的巨木击中,要了他们的性命。 原本惨烈的战场一下子冷清起来,唯一交战的便剩下太史慈和庞德两人。 随着战局的发展,庞德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大军已经完蛋了,作为军中主帅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但是作为一名战士,庞德却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那就是杀死自己眼前的敌人。 太史慈当然明白庞德的心意,神色凝重起来,知道像庞德这等高手若是反击起来,那是十分厉害的,当下手中银枪加紧。 庞德却一反常态,不再采取自己最擅长的守势,而是招招与太史慈强攻。 几招过后,太史慈放下心来,同时心中叹息,这个庞德看来是想要速战速决,而且有必死的觉悟,知道自己不是太史慈的对手,难逃一死,故此想要加快速度,死的轰轰烈烈,更希望在太史慈的身上留下一点什么难以磨灭的印记,算是讨回点报酬。 但是天底下敢有人和太史慈比快吗?也许吕布、黄忠可以,也许史阿可以,但是庞德不行。 随着两人的速度不断升级,庞德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但是却还在苦苦支持,正是因为超越了自己身体的极限,庞德的负担越来越重,身体和动作已经僵硬起来,浑身上下热汗直流,从他的头顶升起腾腾热气. 太史慈懔然知道,这庞德的力气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局面,气势反而更加其凌厉,那其中分明表达出了一种血战到底的气势。 若是如此,自己想要收服庞德只怕已经不可能了。 不过令太史慈始料不及的事情是庞德还未垮掉,庞德的战马却已经支持不住,庞德的精神所产生的强大力量把战马的下腹夹得越来越紧,再加上庞德越来越快的速度,完全超出了这战马所能承受的力量,终于支持不住,在庞德和太史慈再一次兵器交击之时,胯下战马一声长嘶,颓然倒地。 庞德哪里料到这一步?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人已经被狂冲的战马从前面甩了过去,跄倒在地。 当自己的面孔与战马鲜血的腥咸冰冷的地面接触时,已经接近于疯狂庞德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心叫不好时,已经有一群青州兵上来把他按住。 庞德哪里肯服,便要运气最后的力量把这些青州兵震退,若是可以杀死一两个,也算是够本了。 谁知道青州军一个个拿人的功夫十分老练,居然一个个扳手指扣关节,弄得庞德全身乏力,最后乖乖束手就擒。 太史慈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以今日之实力,自己有没有庞德真的无所谓,但是像庞德这样的人才若是被杀死,那实在太过可惜了。 至于收服庞德,太史慈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曹操可以办到的事情,自己一样可以办到。 此时,钟繇凑了上来,对剧斗之后却宛若无事的太史慈笑道:“主上,现在我们应该如何?” 太史慈笑道:“你说马腾在得知自己的大军才出家门口就被我们消灭之后,他会采取什么反应?” 钟繇闻言一愕,思索一会才缓缓道:“马腾会认为自己寸步难行,因此在冀城龟缩不出。” 太史慈淡然道:“钟繇你说得不错,马腾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根本摸不清楚我们的动向,现在惟有按兵不动,你下令给元皓,要他一举攻下街亭,然后分兵直奔狄道、抱罕、金城等地,扩张我们的地盘。” 顿了一顿,又道:“再通知郭淮,要他猛攻天水城,想办法在短时间内夺下天水。” 钟繇点头,忍不住问道:“那么主上,我们又当如何呢?” 太史慈微笑道:“我们已经把大河封锁,量马腾也没有胆子过河来一探虚实。马腾现在唯一可以采取的行动就是在岸边布置人手,预防我们渡河。” 转过头来看向钟进,淡然道:“钟进,这里便交给你了,我给你五千人马,从这里渡河,时不时地骚扰一下对面的敌人,作出我们要渡河攻击的态势。” 钟进点头应命。 钟繇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眼前一亮道:“难道主上是要由此挥军西进,直接攻击陇西,与田丰先生遥相呼应?” 太史慈含笑点头,钟繇忍不住大笑道:“主上妙计!马腾现在已经疑神疑鬼,完全分不清楚的们的目标所在,趁此机会袭击陇西,定然出乎马腾的意料,而且主上命令郭淮将军攻击天水,可为双管齐下,马腾在顾此失彼下定然连出昏招,到时要擒杀马腾必然易如反掌。” 太史慈看看跃跃欲试的钟繇,微笑道:“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钟繇闻言愕然。 太史慈下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登时全军都行动起来,在打扫完战场之后,太史慈便命令钟进把所有的俘虏都召集起来,然后亲自对这些西凉士兵训话,经过一番威逼利诱之后,这些西凉兵对太史慈心悦诚服,于是太史慈便命令一员偏将带兵押送这些西凉骑兵回到陈仓,在那里进行整编,成为自己军队的一部分。 随后,回到大帐中的太史慈命令手下人把庞德带进大帐来。 当庞德进入到大帐中时,太史慈正在喝茶看书,身上的一身盔甲在就已经脱掉,穿着一身武士服,意态悠闲。 庞德进入大帐之后立而不跪,太史慈命令手下人把庞德的身上的绳索解脱下来,便命令大帐中所有人出去,只剩下自己和庞德两人。 庞德虎目中射出坚定的光辉看着太史慈,一付誓死不屈的样子,太史慈却不看他,只是看书。 如此,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坐,一个紧绷,一个松弛,便耗上了。 太史慈这么做当然是要磨一磨庞德的性子,现在这种状态两个人是没有办法交谈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庞德的锐气终于泄掉,虽然身体仍然挺拔,眼神依然锐利,但是身体却松弛起来。 太史慈哪能不知道?不过依然不说话,仍然看书。 庞德渐渐无聊起来,他本来想要怒斥太史慈一顿,然后大义凛然的慷慨就义,但是千算万算都未想到和太史慈见面之后居然会是这等局面。 时间变的漫长起来,庞德却越发弄不清楚太史慈是怎样一个人,他发现太史慈不是在装模作样,而是真的在那里看书,并且十分享受的样子。 这个太史慈要把自己怎么样?庞德越发弄不清楚了。 蓦地,太史慈自言自语道:“太可惜了!” 庞德闻言忍不住奇怪道:“什么太可惜了?”话才一出口,庞德便忍不住后悔了,自己这么做岂非便是输了一局? 太史慈抬起头来,看着庞德笑道:“庞德将军终于肯开口了吗?” 庞德闻言忍不住讽刺道:“在下是司空大人的俘虏,司空大人要在下开口,在下又怎能不遵命呢?”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牵马到河易,强马饮水难。庞德将军不过是败在了我太史慈的手下,又不是卖身为奴给我太史慈,要不要说话还是将军自己说了算,与我何干?” 庞德闻言啼笑皆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太史慈看着被自己弄得哭笑不得的庞德,微笑道:“更何况,我刚才看见庞德将军进到我大帐之中一付气哼哼地样子,心知与将军交谈肯定不合时宜,所以才想让将军先消一消气再说。” 庞德闻言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如此说来,司空大人还是对在下爱护了?若是如此,司空大人现在便放了在下,让在下离去。” 太史慈却立刻摇头道:“这可不行,我不限制庞德先生的自由那是把庞德将军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毕竟现在庞德将军也做不了别的事情,与我太史慈无害,太史慈自然不限制将军的言行,可是若是将军现在出去的话,那么马上就会变成我太史慈的敌人,那我怎么会答应呢?等到我太史慈荡平了天下,那时候才把先生放出去吧。” 庞德被太史慈一番道理搅得昏头胀脑,张口结舌,觉得对方是处处歪理,但是听起来却又非常有道理。 没有想到,当俘虏都会当的这般窝囊。 庞德气得差点吐血,偏又无可奈何,实在没有想到名震天下的太史慈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太史慈看着此时早就忘记想要求死的本来目的的庞德,面容一整,对庞德道:“我知道庞德将军现在的心情,知道吗,本人小的时候,家乡有一名老者以擅长算命出名,那时我年轻气盛,认为算命本就是无稽之谈,于是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来羞辱这名老者。” 庞德闻言一愣,没有想到太史慈会给自己讲起了故事,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太史慈沉声道:“我在手中拿了一支活着的小鸟,然后跑到那老者那里去问,这只小鸟是活还是死。” 庞德忍不住讽刺道:“原来司空大人小的时候便懂得机诈权谋之道,难怪现在这般老谋深算了。” 太史慈心道这故事老子也是看书看来的,要不是为了说服你这小子,老子还用得着盗窃别人的版权? 口中却道:“那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不足挂齿。” 庞德冷哼一声道:“司空大人过谦了,若是换成是我,我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若我说是死的,你便把那小鸟放飞,若我说成是活的,你便把那小鸟掐死,岂非永远猜不对?” 太史慈却摇头道:“那名老者却有办法。他只说了一句话,便把我说服了。” 庞德虽然对太史慈冷言冷语,但是此时好奇心也被太史慈激起,忍不住问道:“老者说什么?” 太史慈喝了一口茶,淡然道:“他对我说:‘答案就在你的手中,命运也在你的手中’。” 庞德闻言,身躯猛地一震,这才明白太史慈的意思。 太史慈又喝了一口茶道:“渐渐地大了,才发现这问题其实还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你握住小鸟三天,答案自明。’。” 庞德知道太史慈是在用这个故事暗喻自己,何去何从其实还在他庞德自己的手中,太史慈并没有想要杀他,自己的命运还是他自己决定。 太史慈站起身来。来到庞德的身前,微微叹息道:“都说‘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何所谓‘忠臣择主而事’?那是说一个人要对一个适合自己发展、值得自己效忠的主子忠心耿耿,而并非是一位的愚忠,马腾,何等样人?庞德将军自己应该清楚,若是为这等人丢掉性命,实在太不值得了。” 庞德的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神色,显然还在犹豫。 太史慈却与他擦肩而过,淡然道:“我给将军一点时间考虑,不必急着答复我。” 太史慈举步向前,几步来到大帐的帐门口,才要挑帘出去,却听见背后庞德的声音传来:“等一等,司空大人,庞德愿降!” 太史慈闻言大喜。 ------------ 第七章 “驯”马(中1) 第七章“驯”马(中1) 太史慈收得庞德,自然是满心欢喜,在大河北岸休息一段时间之后便带领一万两千骑兵,领着钟繇和新收到手下的庞德出发直奔陇西而去。 临走的时候,太史慈并没有收拾大营,而是把那庞大的营盘留在了那里帮助钟进虚张声势。 钟进自然带着五千人奉命在这里不断地渡过大河去,做出要登陆的样子威慑马腾。令马腾疑神疑鬼,不敢妄动。 剩下的三千骑兵则股则把那些投降的西凉骑兵都押解到陈仓去,然后再到钟进这里与钟进会合。 太史慈大军一路西行,与此同时,剩下的各路大军开始以闪电般的攻势扩张地盘。 先是田丰大军,利用四万的优势兵力攻击马休和马铁的街亭大军,再许褚的强有力冲击下,马腾和马铁根本无力抵挡,没有用多长时间便被杀的全军溃散,西凉骑兵四散奔逃,马铁和马休夹杂在乱军之中宛若丧家之犬,逃了出去。 副将梁宽则在断后的战斗中一头撞见许褚,吓得肝胆俱裂,交手才一合,便被许褚伸出胳膊一把抓了过去,生擒活捉。 经此一役,田丰又收编了西凉骑兵将近一万五千多人,而且梁宽也心甘情愿地投降。田丰没有时间把这些军队送回陈仓整编,而是交给许褚带领,梁宽直接就在许褚手下为将。 这一招果然好事,那些对英雄好汉无比慑服的西凉骑兵一见有许褚亲自带领他们,立时死心塌地的臣服,而且有梁宽这对西凉军队十分了解的识途老马,故此没有费多大事情,便令田丰大军实力大增。 田丰在取得街亭之后,便分军突进,连连攻克金城、抱罕,杀得在那里修整的牛辅大军措手不及,最后牛辅仅仅带了六百余骑兵狼狈逃回西北,龟缩在陇右,而他所控制的地区在得知他打败之后,纷纷叛乱,那些早已经被牛辅的烧杀劫掠政策弄得敢怒不敢言的人终于联合起来反抗牛辅的暴政。 牛辅哪里想到自己的老窝居然还有这般多的问题,一时之间根本不敢露面。 更多的牛辅大军的散兵游勇在慌不择路下四散奔逃,好像传播瘟疫一般到处散播着青州军的可怕,于是西凉地区百姓震动,谈论起太史慈来无不为之色变。 经此一战,早已经名震天下的许褚的大名也被传唱西凉,被人形容成战场上的魔鬼一般的人物,一跃成为和马超、庞德、阎行等人并驾齐驱的人物,在西凉大大的煊赫起来。 最后,田丰大军唯一没有攻克下来的地方便是狄道,问题不在别人,乃是在韩遂的女婿阎行身上,这小子本来还不知道西北的战况,只和自己的美貌妻子整天到晚过着鸳鸯般的生活,等到狄道被田丰大军开始攻击时,阎行一问守城的战将才知道西北的战况,连忙要守将派人到陇西求救,可是那守将却哭丧着脸告诉阎行,说狄道已经被青州军包围,根本冲不出去。 这个回答令阎行十分愤怒,正赶上青州军攻城,阎行便领了一支军队除外迎战,一头正撞上许褚,两个人二话不说便凑到一起展开了一场恶斗。 许褚一开始还未把这阎行放在心上,谁知道才一交手便知道对手不简单,虽然这小子长得玉树临风,一表非凡,完全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可是交起手来却和自己一样,根本就是一个力量型的战将,手中一把长矛如同狂风暴雨,一出手便是至死方休的穷追猛打的风格,十分惊人。 许褚暗中心惊,没有想到西凉除了马超之外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登时心中大快,举起长刀和阎行酣战到一处,宛若打铁。 这两人交起手来声势惊人,双方的士兵无不离得远远的,只听声音他们便有一种如在地狱的感觉。更遑论靠近了。 两人交战半日不分胜负,看看日落,约定明日再战,阎行这才施施然回城。 如此一来,田丰大军便在金城受挫,慢了下来,田丰没有想到在金城这地方居然还有阎行这般高手,实在是出乎意料。 许褚也对这个阎行交口称赞,认为此子不在马超之下,实在是难得的猛将。 田丰在金城的攻击受挫,自然去想办法解决,天水的攻防战却进行得如火如荼。 郭淮果然是解决西北问题的专家,对天水城的地形十分了解,他领裴元绍四面围城攻打,暗藏周仓这异人,自然另有妙用。 天水太守马遵看看青州军攻城甚急,自己城中可用之兵甚少,便派人突围出城向马腾求援,一面和自己的老搭档崔谅死守天水。 岂料正中郭淮下怀,郭淮要的正是这种效果,他要的正是引马腾出城。 正在冀城焦头烂额的马腾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惊失色,不明白为何青州军可以四处出击,仿佛处处都有主力部队一般,这些天他已经被对岸的青州军弄得焦头烂额了,现在这些青州军居然又来攻击天水城,打得他晕头转向,摸门不找。 就在这时,自己的两个在街亭吃了败仗儿子绕道而行,避过了在渭水北岸结营的钟进大军,辗转回到了冀城。 马腾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回来自然欢喜非常,哪里还管街亭的的是,一旦英雄气短,定然会儿女情长,不管到何时都不会错的,马腾亦复如是。 见到马休马铁安然归来,马腾放下心事,于是连忙把杨阜和韦晃叫来,商量对策。 杨阜两人自然对眼前马腾大军的不利形势心知肚明,现在又听说马铁和马休带回来的情报,两人不由得眉头大皱,一言不发。 马腾充满希望的看着两人。 良久,杨阜才长叹一声道:“主上,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知己不知彼,我们现在和太史慈交战了这许多时候,可是却弄不清楚对方兵力的分配,更不知道敌人下一步的目的是什么,故此才会觉得处处有敌人,根本不敢有任何行动。” 马腾叹气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一开始马岱带回来的消息时田丰大军的主力部队在街亭,人数不下四万,我们出兵救援,却在近在咫尺的对岸遭遇到了青州军的骑兵,听逃回来的士兵说太史慈还在此处现身,紧接着天水城也遭到了攻击,若是在拖延,天水城就会被敌人攻下,我现在是在分布清楚哪里才是青州军的主力。” 杨阜沉吟道:“听两位少将军的意思,我们对岸的青州军的数量绝对不会少于两万,而且这些天一直伺机登岸,均被我们打退,我看敌人很有可能是奈何不了我们,故而转头攻打天水城。希望夺下我们的根本,毕竟冀城乃是小城,我们在这里没有多少准备,只能作为暂时立足的地方,天水有失我们无家可归。” 马腾诧异道:“先生意思是我们退回天水?先生不是说我们不可轻易固守天水吗?” 杨阜摇头道:“我们不是要退回天水,而是要作出一种进攻的态势,只要我们的援军一到,敌人就没有资格围城了。 马腾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韦晃在一旁心中暗叹,这马腾看来真的是六神无主了,平日里一个小小的计策,今天要杨阜解释到这种程度才能弄明白。 杨阜沉吟道:“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们仍然不能解决敌人情报不清的问题,只能从敌人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入手进行大致的推测。” 顿了一顿,杨阜冷然道:“我们知道西北的谣言然是太史慈散播的,韩遂则在其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两者之间想必已经达成了秘密协议,把矛头共同对准了主上,所以太史慈的兵力分布应该还是放在天水的身上,至于韩遂,只不过是太史慈分散主上兵力的一个诱饵罢了,依我看来,田丰大军攻击街亭,不过是让主上误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救援韩遂罢了。哼,田丰哪有那么好心?韩遂也是他们要消灭的目标,现在能够利用我们和韩遂开战能够多消灭一些当然多消灭一些的好。” 马腾连连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若是如此说来,田丰的军队还是在天水附近了?” 杨阜点了点头,冷然道:“正是如此,所以希望主上命令马超将军现在停止攻城,变成消极围城,为的是侦察田丰大军的动向,我以为,田丰定然会派一支军队到陇西装腔作势,作出攻击少将军的姿态,若是事情真的像属下预料的那般发展,那么田丰大军的主力必然近在咫尺,到确定这一点的时候,我们再作打算不迟,至于天水城,我想还可以支撑一段时日,主上勿忧。” 马腾到此时还有什么办法?唯有相信杨阜的话,于是派人快马加鞭传令给马超,要他注意随时有可能到来的青州军的动向。 马超这些天每天攻城都是徒劳无功,而且伤亡很大,想要和姜囧交手却又没有机会,当然郁闷不已,现在接到马腾的命令自然更加光火,但是却无可奈何。 像这样窝囊的战斗马超一辈子都没有打过,敌人的确很强,但是敌人却绝对不和自己硬碰硬,韩遂如此,太史慈也如此,令马超有力无处使,而且还要时刻注意敌人的动向,生怕敌人那一天从哪里杀出来。 这种时刻提心吊胆的感觉才是最致命的。 对于这场打了不上时间的战争,马超突然之间有了一种深深的厌倦,他现在最渴望见到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那个让他敬佩不已的刘备手下的军师庞统,只有那小子在的时候,自己才可以全无顾忌的放手施为,不必在乎任何事情。 但是现在蜀道已绝,自己的这点打算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就在马超感到沮丧的时候,太史慈的青州军赶到了。太史慈的大军在读过渭水的绝对上游部分,便在陇西城的东面安营扎寨。 不过马超并不知道领军到来的人乃是太史慈,只看见敌人的军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钟”字。 “钟”?青州军中有一号姓钟的出色人物吗?马超完全想不起来。 算了,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看看敌人的数量倒是不算少,足有一万多人,但是看看敌人一到这里来那种消极无作为的姿态就可知道对方的领军之人不是什么出色的人物。 但是为了谨慎起见,马超还是撤开了军队,留出东面来隐隐对向青州军的军营,免得受到前后夹攻。 这样一来,陇西城和青州军的大营表面上便形成了犄角之势。 马超便把这个消息送到了冀城,马腾一见事情的发展情况和杨阜预料的情况一样,越发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暗中集结兵力,准备救援天水。 一时之间,西北战局的局势似乎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田丰根据马腾大军的动向看穿了马腾的意图,于是将添兵减灶反其意而用之,一面派人猛攻狄道,打得敌人闭门不出,一面又正大光明的分兵南下,支援太史慈大军。 狄道的守城将军得知这一体情况后,越发不敢出城迎战,就连阎行出城请战都死死劝住,认为这一定是青州军的诡计,绝对不能出城。 阎行也知道青州军诡计多端,故此就不再勉强。 随后,狄道守将接到手下经验丰富的斥候的情报,说城外青州军傍晚做饭的时候所升起的炊烟并未见减少。 如此一来,越发坚定了狄道守将的信心,阎行也深以为然。 于是,田丰只留下了两万人在许褚的带领下虚张声势围住狄道,这其中还包括被收编的一万五千的西凉骑兵,而剩下五万青州军本部则在田丰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来到了陇西城的北面,才一到那里,田丰大军便用具有绝对优势的骑兵对陇西城北面的马超的围城部队发起了恐怖的踏营冲击。 三万五千名骑兵冲击而过,一时间西北的土地暴土扬灰,漫天尘沙飞舞,声势惊人,连大地都在青州的铁蹄的威慑下震颤起来。 马超大军在北面的军队乃是清一色的弓箭手,但是面对突然出现的青州骑兵还是措手不及,弓箭还未射上两轮,便被青州骑兵的强弓硬弩设了个七零八落。 转眼间,青州军的骑兵好似满天的乌云席卷而至,马超大军的大营面对如此恐怖的军队根本就是不堪一击,脆弱得好似窗户纸,一捅就破。 感受着大地的震颤,马超大军呼啸而至,马超大军的弓箭手还未来得及发出惊恐的声音,便被淹没在了青州军的铁蹄之下。 在这一股绝大破坏力的破坏下,马超大军的军营被践踏得粉碎。这种程度的攻击似乎已经不再需要青州军的士兵做什么了,只是需要不断地要胯下的战马加速,便可以踏平一切。 马超大军在陇西北城伤亡惨重,八千大军只剩下几百人狼狈逃回陇西城的南门,向马超汇报了这件事情。 听着浑身鲜血的幸存士兵的宛若重温噩梦般的讲述,马超只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冷:太可怕了,即便是自己碰上,也唯有保住自己性命的份,而且战斗到最后只能立即逃跑。 三万五千青州骑兵!太可怕了。 随即,马超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受到了愚弄,因为田丰大军的主力根本不在天水,而是在这里! 随后,马超便得知了田丰大军已经把西北的很多城市打下来的事实,这才知道太史慈和韩遂之间尚未达成任何协议,太史慈见了韩遂和牛辅一样会痛下杀手的事实。 马超连忙把这消息派人送到此时还被蒙在鼓里、却自认为得计的马腾那里。 马腾得知之后立时失去常态,暴跳如雷,把杨阜叫来臭骂了一顿,说他错失了对付太史慈的良机,更和韩遂闹翻了,没有了联起手来对付太史慈的机会。 杨阜倒不生气,只是越发认清了马腾的为人,于是便下决心听之任之,不再发一言。 因为马腾实在愚蠢,居然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和韩遂之间原本没有裂痕,韩遂也没有想要背叛自己,只是自己先动手才迫使韩遂与自己为敌。 若是马腾这般想,自己还有何话说? 马腾不再理会杨阜,得知田丰大军的主力在马超那里,便断定天水城那里的青州军才是迷惑自己的少量部队,太史慈的目标是在西北扩张自己的地盘。 同时马腾派出去的斥候传出了消息,说现在渭水对岸的敌人虽然有一个两万人的的营盘,但是人数其实只有五千人。 于是马腾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认为田丰大军的主力,包括太史慈本人在内都在陇西。现在对岸连同攻打天水城在内的青州军绝对不会超过两万人。 最后马腾决定出兵救援天水,保住自己的大本营,以便和太史慈决一死战,只留下了少量军队,要杨阜和韦晃守住冀城,然后自己带着马铁、马休、马岱三人带领两万精兵出发,去救援天水。 马腾却不知道,如此一来,正中太史慈下怀。 ------------ 第七章 “驯”马(中2) 第七章“驯”马(中2) 大路上烟尘滚滚,马腾一路东行,归心似箭,在得知青州军的主力部队就在陇西之后,马腾便放心大胆的回军救援天水。 马岱就在马腾的身旁,看着大军一路加紧行军,心中有点担忧,对马腾道:“叔父,我们这么离开冀城真的没有事情吗?” 马腾断然道:“这一点孩儿放心,毕竟你马超兄长可以随时回撤,若是冀城受到攻击的话,你马超兄长自然会把青州军杀散的,青州军的主力在陇西,在这里的不过是散兵游勇,奈何不了我们的。” 马岱还想说些什么,马腾又沉声道:“更何况渭水对岸的青州军不过才五千人马,有何资格攻打冀城?剩下的青州军部队都在天水城,我们不必惧怕。” 马岱还能说什么?唯有点头称是,和身后的马休和马铁对望一眼,三人眼中闪过无奈,知道现在说什么马腾都不会相信了。 但是和太史慈交过手的三人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青州军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暴露自己的意图。可是要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却又做不到。 行军至中午,马腾看看手下士兵疲乏,便下令下马就地休息。 马岱自然去安置人手,负责巡逻,而马休和马铁两人则亲自领两支骑兵小分队到处游弋,预防敌人的出现。 马腾看的老怀大慰,对布置完一切,回到自己身边坐下来的马岱微笑道:“你们都不错,假以时日都可成大器。” 马岱却汗颜道:“小侄驽钝,不堪重任,叔父交给我街亭重任,小侄却丢了,导致西北战局变化纷繁复杂,如此不明朗。 马腾闻言摇头道:“岱儿,这事情并不怨你,青州军英勇善战,行踪飘忽,那是举世闻名的,狡猾如曹孟德者都在太史慈手下吃了大亏,马岱孩儿在田丰手下吃了败仗也不冤枉,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就比如现在,你如此注意斥候情报,这就是一个进步,若是马超孩儿能够也像你一样就好了。” 马岱不好意思道:“叔父,自从和青州军作战之后,我便发现若是不是先好好调查一番的话,青州军便会从那最要命的地方来,而且常常是我们想不到的,不得不防啊,青州军诡计多端,而且最喜欢用围点打援,虽然叔父的判断极有道理,但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切注意为好。” 马腾闻言,不由得有点对着侄子刮目相看,上下打量了马岱几眼,笑道:“好好好,我马氏家族有你这样的后起之秀,总算是天不绝我马腾。” 马岱闻言微微脸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突地从北面传来了凄厉的呼叫声:“敌袭、敌袭!” 马腾闻言一愣,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岱已经从地面上敏捷如豹的弹跳而起,翻身上马,那速度说不出的迅速。 马腾也在马岱的带动之下翻身上马,可是喉咙却在发苦:难道自己真的判断失误?怎么在这里还真的有青州军的军队? 仿佛是为了嘲笑马腾一般,在下一刻,青州军的军队便如潮水般势不可挡的奔涌而去。 马腾的士兵原本斗在放松状态谁知道敌人会悄无声息地出现?还未等大多是人反应过来,青州军的骑兵便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那是清一色的轻骑兵,手中则是高高扬起的斩马刀。 随后,呼啸声起,鲜血迸溅,无数的马腾士兵被青州军骑兵那种连人带马施加在斩马刀上的狂猛力量劈得从头到脚分作两半。 这些士兵体内的鲜血宛若是装在气球中的凉水,在找到出口之后,从边向两边飘飞的尸体中瓢泼而出,发出哗啦的声音,随着尸体的内脏,热气腾腾的撒在了地面上。 登时,原本清新的空气变得一片腥臊恶臭。 两军才一接触,马腾大军方面的人便有点失控。 马岱毕竟和青州军交战过,知道其中的利害,连忙命令处在青州军冲击前排的己方士兵不要上马,而是以自己的战马为屏障,用从青州买来的钢制长枪做抵御,使得青州军的冲击减缓下来。 闻讯赶回来的马休和马铁立刻明白了马岱的意思,则很有默契地迎上前去,阻挡在青州军的冲击骑兵之前,给在身后远处的己方士兵一个上马的机会,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和青州骑兵抗衡。 马腾看着马岱的战术安排,突然间觉得马岱真的成长了不少,至少眼前的随机应变的能力是以前的马岱所不具备的,而且即便是换成自己也一样想不出来。 这个时候,马腾懔然知道,促进马岱成长的人正是眼前的青州军,因为他们变幻莫测的战术和无懈可击的攻击使得自己的侄子在短时间之内有了长足的进步。 想到这里原本因为西北战事的艰难而有些绝望的马腾突然间振作起来,大吼着舞动兵器上前作战。 这马腾虽然不是超一流高手,但是却也相去不远,绝对是当世第一流的战将,故此此时全无顾忌的出手立时在短时间内杀掉了十多名青州骑兵。 看着自己主帅的神勇无比的身姿,西凉骑兵连声欢呼,原本有些低落的军心士气立时振作起来,纷纷上马,抛开内心的慌乱,大声呼喊着上前与青州军作战。 虽然和这支青州军的作战素质还有一定差距,但是西凉骑兵胜在人多,故此并不惧怕。 马铁、马休则膀在马岱的身边,一左一右,宛如猛虎下山,无所不用其极的杀伤着敌人。 一时间倒和青州军斗了个旗鼓相当。 就在这时,指挥眼前这只青州军的青州将领幽灵般默默出现了,并且是迅速地加入了战局。 马腾正在大开杀戒,,却见一把长刀横空出世,宛若天龙横空出世。 马腾瞳孔收缩,手中长刀一摆,向上一撩,“当”的一声把来人的长刀磕开。 两人的战马擦肩而过,马腾的长脸一阵火红,只一招,马腾便试出来敌人的力量在自己之上。 来的是什么人?看样子绝对不是无名之辈,定然是青州军中成名的战将。 强压住翻腾的气血,马腾掉转马头,向面前的青州将领望去。 大出马腾意料的事情是,眼前的青州将领从他的衣着来来不过是一员小小的偏将,而且是职位很低的那种,看年纪连二十岁都没有。 不过看上去却是英姿勃勃,而且神态沉稳,丝毫不见初上战场的稚嫩。 马腾深吸一口气道:“来者何人?” 那名少年人一挥手中长刀,幻化出一片宛若明月的典雅刀光,淡然道:“本人关平,乃是上一次科举考试的武生考试的第一名,在这里拜见马腾将军了。” 马腾闻言一愣,科举考试虽然已经在华夏大地上实行了几年,但是对于马腾来说,还是那般的陌生,每次一提起太史慈举办的科举考试,马腾和自己的儿子们便会大发一笑,认为太史慈是在胡闹。 在他们看来,要想选拔人才,举荐制度才是最好的方式,至于什么科举制度,简直是小孩子的把戏。 可是现在马腾却在心中暗暗叫苦,他虽然还是不承认科举制度,但是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被科举制度选拔出来的小子实在是出奇的厉害! 看着惊疑不定的马腾,关平淡然道:“马腾将军在想什么呢?若是不想作战那便束手就擒,若是想要致死顽抗,那么小子也会奉陪到底。” 马腾仰天大笑,然后木无表情地看向关平,声音冰冷道:“老夫还没有落魄到要向你一个小娃娃低三下四以求苟且性命的地步,想我马腾祖上乃是大汉的世家大族,世代公卿,又岂会向你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山野村夫的小崽子摇尾乞怜,今天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休走,看刀!” 言罢,手中长刀化作一道电芒,向关平的头顶劈去。 关平若无其事地挥刀把马腾的长刀当在一旁,心中却在暗惊,没有想到这个马腾居然这般厉害,一直以来就知道他的儿子马超西凉无敌,没有想到这马腾也是一流战将,绝对不是自己一时三刻可以收拾得了的敌人,心念电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当下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道:“马腾将军既然这般不识抬举,那小将便不客气了,如此也好,令千金被左慈杀死,在地下也自孤单,老将军就下去陪伴她吧。” 说着,手中的长刀微颤,登时化作了一潭清水,好似在微风的轻轻吹拂下不断地荡漾,看上去清澈无比,却无人可知道那其中有几许幽深。 马腾被关平的长刀所散射出来的宛若碧玉一般的刀光黄的须发皆白,闻听关平此言后,立时如遭雷击,勉强荡开了关平一刀之后,魂不附体的喝问道:“你说什么?我的女儿已经被左慈杀死了?” 关平就是要让马腾心神大乱,见到马腾眼中充血的疯狂模样,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便讥笑道:“我骗老将军做甚?这件事情千真万确……” 马腾暴喝道:“住口,左慈没有理由杀死我的孩儿的,定是太史慈下的毒手!” 关平哈哈一笑道:“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是换作我家主上,你的那个宝贝女儿至少现在还活着呢,莫要忘记你的女儿可是你们谋反的最重要的人证。” 顿了一顿,关平继续戏谑道:“至于左慈,这小子看出张鲁和老将军的情况不妙,所以当这大汉第一剑师史阿的面杀死了令千金,为的当然是作为自己投靠杨松这汉中地方和五斗米教的新霸主用的。” 马腾听到这里立时知道了这关平所言不假,他自然知道左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而且从韩遂身上,马腾便知道关平所说的正是左慈的习惯作风,登时,马腾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痛心疾首道:“我那苦命的孩儿,是为父害了你!为父定要杀死左慈,为孩儿你报仇!” 虽然关平与他是敌非友,但是关平在家中本身就是孝子,最看不得这般因为痛失爱子而老泪纵横的脸,虽然有心再次讽刺,以便一举击败马腾,但却忍不下心来,惟有轻轻叹息道:“老将军请节哀顺变。” 马腾的整个心都扭痛起来,看着关平大吼道:“老夫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看刀!” 言罢,一刀劈来。 关平知道此时多说无益,更知道双方是敌非友,不可心存半点仁慈,当下迅速冷酷下心肠,与疯狂的马腾战到一处。 而在另外一边,统领这支青州军的姜叙带领着太史慈从刘繇手中接收过来的 张英、陈横、于糜、樊能四将,与马岱等四人相遇,二话不说,便是一场恶战。 马岱的本领在敌我双方的八个人中是最厉害的,马铁和马休资质平庸,都不是第一流的战将;不过张英的人也不是第一流的战将,充其量只算是二流好手,只有姜叙勉强够得上高手的称号,故此,五人力战三人并未占到上风。 不过如此一来,青州军的部队的冲击性便再一次体现出来了,青州军训练有素,在作战的时候即便没有人指挥也会由下级军官来有效的变换战斗阵形,而这一点是其他军队所不具备的。 眼前的西凉骑兵在没有任何人的指挥下,便开始了凭借个人素质来战斗的匹夫作战方式,当然不会是青州骑兵这种素质的军队的对手了。 登时,没有一会儿工夫,西凉骑兵便再一次落入到了下风,被青州军的有力冲击杀得连连后退。 而在一旁的处于疯狂状态的马腾在渐渐冷却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体力已经被自己刚才的狂猛进攻挥霍得差不多了,登时懊恼不已。 再看看自己军队的状态,哪里还会想着去救援天水?立刻萌生了退意。 关平为人机敏,一下子便看穿了马腾的意图,知道马腾锐气已过,登时大吼一声,由守势变成攻势,一把长刀兴起无限波澜,好似由安宁的西子湖一跃而成为狂暴的洞庭湖,杀得马腾汗流浃背。 马腾手忙脚乱,来回遮挡,一个不注意,被关平一刀割中大腿,登时鲜血横流,皮肉翻卷而出。 马腾闷哼一声,用手中长刀横扫,迫开了关平,便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侄子那里杀去。 关平眼见便可以杀掉马腾,又岂会让到手的鸭子飞了?登时在后面追赶,丝毫不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功劳。 马腾却不管那么多,骑马来到马岱的身边,大吼一声,长刀一挥,便把张英五人弄得手忙脚乱,在关平还未跟上来时,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和侄子向西杀去。 西凉骑兵一间自己的主帅逃走。登时更加士气低落,大发一声,在后面紧跟着马腾逃走。 关平等人哪里肯放手?在后面催动战马追赶。一路下来,不少的西凉骑兵停了下来下马投降。 追了小半天,看看已经是黄昏时分,而冀城已经遥遥在望,虽然在青州军的追击之下马腾大军已经伤亡惨重,但是主体军队还在。 马腾等人看看前面不远处的冀城,心中暗暗欢喜,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从前方出现了一支青州军,阻挡住了马腾的去路,又是一顿大杀。 马腾当然不知道阻挡住去路的人乃是钟进的大军。 这小子在迎来了从陈仓回来的押解西凉俘虏的三千青州骑兵之后,实力大增,又听说了马腾出城救援西凉的消息登时知道太史慈的策略起了作用,当下不敢犹豫,按照计划开始渡河。 不过这一次他的军队渡河的目的地不是冀城,而是马腾大军的后路,因为钟进早就知道太史慈在这里布置了一支青州大军,准备围点打援,马腾在措手不及下一定会大败而归,而这个时候自己截住马腾撤退的后路,定然一会大有斩获。 果然,在渡河后不久,埋伏起来的钟进大军便迎来了败逃的马腾大军,哪里还会客气?当下截住一顿砍杀。 马腾此时已成惊弓之鸟,根本无心交战,只是和自己的儿子和侄子冲开了一条血路,夺路而逃。 马腾逃走之后,那些错过机会突围的西凉骑兵被两只青州军前后夹击,杀得叫苦不迭,最后纷纷下马请降。 姜叙和钟进哪里还会客气?两军会合之后,收缴了大约八千人的西凉骑兵,便联合起来向冀城进逼。 而此时的冀城,在经过马腾大败之后,城中的士兵数量不过六千人,而且士气低落,形势极不乐观。 当马腾兵败的消息传到天水城的时候,天水太守马遵和参军崔谅便绝望了,于是出城请降,郭淮带领青州大军施施然入城。 如此,天水城便落入到了太史慈的手中。 ------------ 第七章 “驯”马(下1) 第七章“驯”马(下1) 经过连场大战,马腾的军队已经由原来将近十万大军锐减到了不到五万人,而消耗的人马战死者虽多,但是投降给青州军的人更多,还有很多人根本就是被击溃之后,变成了散兵游勇,独自逃回家去。 最令马腾伤心的事情当然是他的宝贝女儿死于非命的事情,虽然那马妃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乃是祸国殃民的妖女,但是对于马腾而言,女儿终归是女儿,作为父母是不可能不心痛的。 马腾所控制的地盘也只剩下了冀城和北原两地,尤其是天水城的沦陷,对于马腾来说,打击是致命的,因为多年辛苦的布置都变成了无用功,更给敌人留下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凡此种种,都是马腾战败所承受不起的。 当太史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欣喜若狂,便召集田丰,商量眼下大计。 田丰的道消息之后也自高兴,呵呵笑道:“恭喜主上,西凉在短时间内有望荡平,如此,对主上日后征讨草原民族大有帮助。” 太史慈点了点头,微笑道:“所以才要元皓分析一下,我们下一步怎么对付马腾。” 田丰淡然道:“主上把事情看得很清楚,的确,我们的敌人就是马腾,至于眼前的韩遂,根本不算什么,因此,我们现在应该联合各地的大军对马腾大军进行最后的攻击,从现在的形势看,我军在陇西有四万七千人,在冀城、天水一带则有两万八千人,还有新收编的不少西凉骑兵,正是一举歼灭马腾大军的好时候。尤其是冀城,根本不看一击,马腾在那里的守军不足一万人,而且军心士气低落,又无多少粮草和军用物资,若是困守此城,马腾无疑是坐以待毙。而且马超前线本身也需要庞大的粮草支援,可是现在敌人天水已失,哪里还有资格围困陇西城?时间一长,马腾大军就会粮绝,这段时间他们必然会想尽办法解困,但是军心士气一定会大受打击,这正是我们消灭马腾的绝好机会。” 顿了一顿,用轻松的口气道:“至于韩遂,那就容易多了,主上只需要派一名小将在城外来回逡巡,以韩遂的胆小怕事便绝对不会出城碍手碍脚,打扰我们和马腾开战,而且前两天他应该在城上看到我们对马腾开战的冲击战了,若是韩遂还的出城与我军开战,那我田丰便把脑袋割下来献给主上。” 太史慈闻言哈哈大笑道:“元皓玩笑了。” 田丰微笑道:“而且如此一来,对我们攻击陇西城也有好处,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若是我军攻击马腾,那么必然是全力以赴,而韩遂无力和我们开战,便会想着求援,据我所知他的那个宝贝女婿此时就在地道,韩遂定然会派人到狄道求援,现在陇西城的北面马超大军已经被我们杀的败退,一旦我军也撤开的话,那么韩遂定然会蠢蠢欲动,只要他急于求援,那事情就好办了。” 言罢,眼中精光连闪。 太史慈闻言一楞,摇头失笑道:“元皓是想要此种办法骗开狄道的城门。” 田丰淡然道:“不但如此,我们在取下狄道之后,还可用此计取下陇西。” 太史慈听得连连点头,便命令田丰集结军队,准备和马超开战。 田丰走后,太史慈沉吟半晌,便命人把庞德叫来,待庞德到来之后,太史次便把眼前的形势和庞德说明,当然还有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其实庞德这些天早就知道此战的结果了,更知道马腾大军越来越不利的形势,只是没有想到太史慈这么快便要和马腾决一死战,知道马腾败亡在即,心中黯然,便不说话。 太史慈看着庞德的模样,知道他心中挂念旧主,便肃容道:“庞德,我知道你中不好受,故此这次战斗的任务你不必去面对马腾和马超,免得你心中不自在,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给你三千青州骑兵,在陇西城外给我耀武扬威,震慑韩遂。” 庞德闻言点头,眼中闪过寒光。 太史慈心中暗笑,看来庞德心中这股无名火定是要发泄到韩遂身上了,当下淡然道:“还有一件事情你要注意,韩遂很有可能派人趁机突围到狄道去求救,你定要放此人出去。” 庞德闻言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其中定然有阴谋诡计。 太史慈看着恍然大悟的庞德,淡然道:“田丰将军自然有布置,待会儿下去之后,你不妨去问问田丰先生。 庞德点了点头,见到太史慈吩咐好一切之后,便下去找田丰去也。 太史慈又命手下士兵到冀城天水那里下达自己要郭淮等人全力攻击马腾的命令。 命令没有多长时间便传到了已经兵合一处的郭淮大军那里,郭淮当然对这命令全无疑问,倒是关平那小子提出问题,认为天水城的兵力若是全部抽空,有一定的风险,比如说汉中得军队会不会出来坐收渔人之利等等。 郭淮没有想到这小子有一定的头脑,于是便笑着解释说不必担心,因为杨松现在根本不敢和青州军交战,不但生怕青州军由此功击汉中,而且在一旁一直虎视眈眈的张绣大军就令汉中不敢轻举妄动。 关平这才明白怎么回事。郭淮却对关平着实表扬了一番,夸奖他做事情用脑子。弄得关平不好意思。 待准备好一切之后,太史慈和马腾的决战便一触即发。 两天之后,郭淮带领关平、周仓、裴元绍、张英、陈横、于糜、樊能、姜叙、钟进等人,开始向冀城发动了攻击。 在青州军强有力的攻击之下,已经军心涣散的马腾大军根本无力守首城市,尤其是这些西凉兵,本来就有一旦战败便逃跑的习惯。 马腾见势不可为,便决定弃城逃跑,去和自己的儿子马超会合。 于是打开冀城城门,带着自己的儿子和侄子亡命西逃,主帅一逃跑,士兵哪里还会客气?立时大发一声,便跟着在后面一起逃跑。 这场逃跑好似瘟疫一般瞬间便蔓延了全城,人人奋勇争先地逃跑,各个痛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 而正在指挥守城战的杨阜和韦晃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直到此时才知道马腾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逃走了,心中大恨,于是放弃了抵抗,带着残余部队打开城门迎接郭淮大军进城,献出了冀城。 郭淮一见献城的人乃是杨阜和韦晃,登时大为高兴,知道这两人都是人才。于是便在冀城略作休息,准备军队精舍饱满消除疲劳之后从冀城出发,和太史慈一起,前后夹击马腾大军。 就在郭淮和马腾开战的时候,太史慈也在陇西开始了对马超大军的攻击。 马超不甘示弱,而且手下精兵不少,自然奋勇迎战,当他发现敌人领军之人乃是太史慈的时候,更是欣喜异常,便和太史慈战到一处。 双方交战一天,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马超却在太史慈手下吃了不少暗亏,他自然不是太史慈的对手,不过利用自身枪法的特点和天生的悍勇绝伦,也顶住了太史慈无坚不摧的攻击。 可是马超不知道,不论是青州军还是太史慈都没有全力施为,太史慈不是不想和马超全力交战,只是心中实在另有所图,故此没有全力施为,他正在等待陇西城钟韩遂派人突围到狄道去求援。 若是现在便和马超分出胜负来,那韩遂哪还会派人去求救?倒是只怕会选择死守陇西这条道路。 韩遂若是如此自寻死路,太史慈当然也没有半点意见,但是这会给己方带来很大的伤亡,太史慈不能不考虑。 至于和马超的战斗,等到韩遂派人突围求援成功之后,太史慈自然会全力施为,现在不过是应付了事罢了。 第二天,马超主动邀战,太史慈自然求之不得,出营迎战,不必多说。 陇西城中。 在太史慈和田丰先后出现之后,韩遂这些时日坐立不安,虽然时刻盼着青州军到来,但是却不希望是眼前这种方式,眼前的青州军实在太强了,连马超的军队都抵挡不住,更何况自己了? 尤其是看到攻击马超的人乃是太史慈本人的时候,韩遂的不安就更加的强烈,有种食不甘味的感觉。 随后看见太史慈留下来、领着三千青州兵在陇西城外不断逡巡的青州大将乃是庞德的时候,韩遂简直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觉得事情发展到最后,太史慈一定不会和自己谈判什么的,只是挥军攻城,也不知道到那个时候自己能否抵挡得住。 到这个时候,韩遂有点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实在太轻信杨松的那个名叫马义的使者的话了,只顾着和杨松结盟,却忘记了杨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向自己提供真正的援助,始终是自己在这里孤军奋战。 原本认为青州军一到,马腾大军就会撤退和青州军作战,自己便可以坐收渔人之利,而且还可以成为西凉地区的新霸主,其实事情的发展全都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先是马超的军队拒不撤军,再就是青州军的攻击实力实在太过强悍,马腾大军和太史慈交战不长时间便连连败退,现在已经到了被太史慈包围的地步,让自己想要做渔翁都做不成。 万般无奈下,韩遂只能召集来文武官员来商量这件事情。 众人一个个愁眉苦脸,当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已经成为陇西中流砥柱的姜囧也是满脸的苦思,还偶尔发出轻声的叹息,一付无计可施的样子,其实心中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韩遂看着自己的一干手下噤若寒蝉的样子,急得在大厅中来回踱来踱去。 姜囧心中大乐,却觉得自己的袖子被身边的人拽了一下,姜囧转过头来看看,身边的人,当然是在自己的蓄意拉拢下、这些天和自己变得关系十分密切的悍将王双。 姜囧低声问道:“老王,什么事情?” 王双看了一眼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的韩遂,低声道:“阿囧,你在那里装什么糊涂?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派人到狄道求救兵,方可解眼前之围。而且那里有韩遂的宝贝女婿阎行,有此人在身边,韩遂才不会如此六神无主。” 姜囧就知道王双早晚会想到这个主意,低声道:“既然老王你想出了这个办法,为何不说呢?” 王双双眼一翻道:“我早就对韩遂死心,又怎会给他出这等主意?” 姜囧早就知道这小子对韩遂不满,怨气大得很,此时便忍不住笑道:“若是如此,你为何还要我去向韩遂大人提出这主意?” 王双晒道:“我看你是我的朋友,又是愁眉苦脸,才忍不住提醒你。哼,要不是看你小子够义气,我王双早在病好的时候就离开这陇西城了,若是我想要离开,除非马超亲来,否则谁能拦得住我?现在是看你真的为韩遂愁苦,才会出这主意,这乃是做朋友必须做的,我是帮你,也是帮理,和韩遂毫无关系。” 姜囧知道王双说的乃是事实,却又忍不住打趣道:“我看你是想要见一见阎行才是真的,那可是你亲口说过的话,我记得十分清楚,现在若是去求援,便可有机会见到阎行了。” 王双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付被气坏的样子,有点提高声调道:“阎行充其量不过和马超在伯仲之间,我已经见过了马超的神勇盖世,见不见阎行都无所谓,何况眼前有更高一筹的太史慈,要是想要领教高明,我应该去找太史慈才对,而不是什么阎行。” 姜囧看着王双有点光火的样子,忍不住为之莞尔,这个王双实在是个很可爱的人。 两个人的谈话终于被韩遂听见,韩遂忍不住道:“姜维将军,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姜维心中一阵别扭,被人家叫自己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儿子的名字,还真是不习惯,转过头来微笑道:“回禀主上,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人到狄道求救兵,若是阎行将军可以来此,则主上实力大增,何惧之有?” 韩遂闻言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失笑道:“是老夫糊涂了,现在太史慈正在和马超交战,北城已经无人阻挡去路,正是我们派兵求援的天赐良机。老夫怎么没有想到?” 姜囧淡然道:“现在在城外有青州军的一员大将领了三千人在不断地巡视,我看极不好对付,不若这样,由我来出城来牵制此人,再派一猛将出城求援,定可万无一失,如何?” 韩遂闻言连连点头,欢喜道:“这件事情还真的要将军出马,不过将军要一切小心,现在陇西城的安全完全在将军一人身上,我希望将军不要恋战,等到我派的人突围而去的时候,将军便要回城,要知道城外那员战将乃是庞德,原本是马超的部将,不知道何时已经投降给太史慈了。这个庞德实在厉害,当年曾在我手下协助我和吕布作战,连吕布都拿他无可奈何,” 姜囧心中一惊,没有想到那耀武扬威的大汉居然会是庞德,心道难怪韩遂没有打算伺机出城从后面偷袭青州军,原来是被庞德的威名所震慑。 当下点头道:“属下遵命。” 韩遂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只差一个送信的人了,不知道那位将军愿意前往狄道?” 无人应声,自然是害怕路途上有危险,毕竟现在西北乱得很,也不知道青州军会否还有别的布置,故此没人敢应命。 韩遂的脸上闪过不悦,才待发脾气,姜囧便已经接口道:“主上,属下认为这件事情只有王双将军能够胜任。王双将军乃是不可多得的虎将,只要不是马超一级的人物,谁也别想拦住王双将军,正是通风报信的最好人选。” 韩遂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满脸堆笑地看向王双,笑眯眯道:“王双将军意下如何?”这韩遂乃是老狐狸,自然知道姜囧说的没有错误,这王双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有求王双,自然对王双再次热情起来。 王双看着韩遂的那张嘴脸,有一种想要吐的感觉,才待拒绝,却发现姜囧对着自己猛打眼色,显然是另有打算的样子,当下唯有勉强应命。 韩遂十分高兴,当下摆酒要为王双见行。 王双哪有闲情逸致陪着他虚与委蛇,当下淡然拒绝了,便要立时出发。 姜囧也说迟则生变,韩遂深以为然,便命令王双马上突围,然后给姜囧调拨兵马。 姜囧却对韩遂说自己还有对王双另有嘱咐的话,要和王双单独的谈一谈。 韩遂当然满口答应。 姜囧便拉着气哼哼地王双来到了韩遂附中无人的一处地方,看着生气地王双,微笑道:“老哥别生我的气,小弟实在是另有目的。” 王双气道:“老子早就知道你鬼花样多,说吧。要我怎么做?” 姜囧沉吟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老王,其实我是大司空太史慈的人。” “什么!”王双惊得低吼出来。 ------------ 第七章 “驯”马(下2) 第七章“驯”马(下2) 姜囧没有想到王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被王双低吼一声反而吓了一大跳,连忙低声道:“你叫什么?” 王双这才想起这里不宜声张姜囧的真实身份,连忙压低声音惊疑不定道:“你没有骗我吧?” 姜囧晒道:“对着老哥,我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再不会撒谎的。” 王双有点吃惊的看着姜囧,沉声道:“老弟你真么做实在有点托大,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到韩遂那里邀功?” 姜囧微微一笑道:“老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是看得一清二楚,若是老哥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我也不会和老哥成为朋友。而且即便老哥真的是那种人我也不怕,现在韩遂已经败亡在即,老哥没有必要去讨韩遂的欢心的。” 王双闻言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道:“多谢兄弟信任我”顿了一顿,想起一件事情道:“既然老弟乃是司空大人的人,这么说司空大人早就料到了今天,于是先行一步派兄台在这里卧底?” 姜囧苦笑道:“司空大人虽然惊才绝艳,但是却不是神人,难能未卜先知到这许多事情?”于是把自己原本奉命出家成婚,结果却和新娘子被困到半道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也包括自己机缘巧合混在韩遂的身边,伺机协助太史慈破城的事情说了。 王双听了个目瞪口呆,这才知道姜囧居然有这般离奇曲折的经历,半晌无言,然后才叹气道:“老弟果然是个人才,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司空大人手下有老弟这样的人才,何愁大事不成?” 姜囧却摇头道:“小弟在司空大人那里不过是籍藉无名之辈,司空大人身边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哪一个拿出来都有独当一面的本领。兄台实在是过奖了。” 王朔听得悠然神往,向往道:“若是日后有机会王双有机会见到司空大人和他详谈就好了。” 姜囧听王双如此说心中大喜,微笑道:“司空大人现在就在城外,还怕没有机会吗?” 王双虽然是纵横沙场的猛将,但是也是饶有才智之人,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听得出来姜囧话语中的招揽之意,心领神会的含笑点头,表示同意姜囧的邀请。 姜囧一见王双的模样,便知道王双已经准备归降太史慈了,想起一事道:“对了,兄长,小弟有一件事情还要向兄台请罪,前些天马超的军队之所以能够及时地截住韩德,其实是小弟向马超的部将赵昂和赵月在战场上通风报信的结果,没有想到会连累老哥被韩遂那小人百般冷落。”话语之中,充满了歉意。 王双却摇头道:“老弟这话说错了,我被韩遂冷落是因为吃了败仗,被马超打得昏了过去,这韩遂乃是卑鄙小人,和老弟没有关系。” 姜囧看王双如此通情达理,这才放下心事。 王双却想起一件事情来,嘿嘿笑道:“如此说来,老弟的名字也是假的了?” 姜囧忍不住笑道:“小弟真名叫做姜囧,姜维只不过是司空大人为小弟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儿子起的名字。” 言罢,便把姜维的名字的来历说给了王双听,王双听得失笑连连,觉得太史慈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物。 好半天才对姜囧低声道:“老弟刚才要我接下突围而去、到狄道去通风报信的任务的时候,我还在那里怀疑,为何老弟会指名道姓要我去,原来是别有目的,说罢,既然老弟信得过老哥,不过什么任务,老哥一定能够完成。” 姜囧心中暗赞,这王双果然是个人才,才一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知道自己目前的举动别有用心,当下也不隐瞒,便笑道:“待会儿王双大哥出城之后,应该快速行走,然后在陇西城头上瞭望不到的地方停下来等候,用不了多长时间,青州方面就会有人来追赶你。老哥若是见到青州方面的人,不要与他们动手,只要求去见司空大人去,然后把我在这里的情况向司空大人说明,告诉司空大人,我会找机会打开城门,迎接司空大人进城。” 王双闻言,这才明白了姜囧的打算,连称妙计,旋即疑问道:“可是老弟为何这般肯定青州军方面会派人来追赶我?” 姜囧微笑道:“并未是我肯定,而是眼前的局面根本就是司空大人设置出来的陷阱,为的就是骗韩遂打开城门。只要韩遂派人到狄道求救,司空大人就会将计就计骗韩遂开门。” 王双心念电转,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当下笑道:“老哥我明白了,是司空大人屡试不爽的乔装战术对吗?” 姜囧含笑点头,淡然道:“若是我没有料错,这个计策是双方面的,不但是为对付陇西,更是为了对付狄道的韩遂守军。” 王双大为惊异道:“狄道守军?难道现在狄道也在青州军的包围之下吗?” 姜囧嘿然道:“老哥忘了吗?田丰先生的大军可是从陇西城的北面过来的,那意味着狄道等地不是被攻破,便是被包围,否则田丰先生的大局怎能够这般全无顾忌?” 王双被说得连连点头,然后嘲讽道:“韩遂这蠢蛋,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姜囧眯起眼睛,轻声道:“韩遂是当局者迷,现在又六神无主,当然想不起这一点,司空大人用兵一向谋定而后动,而且大局观极强,一旦动手便要置敌人于死地,,老哥还看不出来吗?司空大人攻击马超根本没有用尽全力,否则马超根本无法立足,司空大人这么做根本就是在等着韩遂派人到狄道求援,只是司空大人没有想到这其中多出一个我来。” 王双却笑道:“多虽然多,但是却多得恰到好处。” 姜囧微微一笑,从自己的怀中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和自己的一封书信,交给王双,低声道:“老哥见到司空大人之后,就把这玉佩交给司空大人,司空大人自然明白,这封书信是我昨晚上连夜写的,因为见到司空大人突然现身,便只有匆匆几笔,但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 王双接过书信和玉佩,肃容道:“难得兄弟这般信任老哥,老哥一定办到!” 姜囧一拍王双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患难与共的诚恳神色,看的王双心中一颤。 一世情,两兄弟,此时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商量好了一切,王双和姜囧便出去去见韩遂,韩遂正等得心急,一见两人有说有笑,显然自信满满,登时自己也生出了信心,便摆酒为两人见行。 随即,姜囧和王双精神抖擞地分别从东门和北门出城。 先是姜囧,领着一支人数三千人的兵马,出城讨敌骂阵。 庞德一见有人出城邀战,立时明白韩遂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北城一定有人突围出城了,连忙派人另一支军队绕道而行,去追击王双去也,不让城头的陇西军队看穿自己的意图。 另外一方面,庞德带领剩余的部队迎战姜囧。 两人见面二话不说,各举刀枪,战在一处。 才一交手,庞德便的吃一惊,庞德没有想到在韩遂手下除了阎行还有如此高手。 庞德接到的命令是威慑韩遂大军,所以才一上来编队姜囧施加杀手,以图一举击杀敌人,要韩遂再不敢出城中。 谁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武技强横,而且不是鲁莽之人,打仗很懂得用脑子,令庞德感到十分的头痛。 姜囧也自心惊,这才知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这个庞德果然有惊人的业艺,绝对不比马超逊色,而且在耐力方面还犹有过之。不一会便把姜囧杀得浑身是汗,令姜囧在心中大呼过瘾。 本来姜囧想要在两军阵前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庞德不认识自己,若是自己表明身份,反而容易引起庞德的疑虑,若是弄到庞德反而不去追赶王双,那便得不偿失了。 两人在城外大战了三十余回合,双方士兵也冲杀在一起,各有伤亡。 已经把姜囧当成珍宝的韩遂生怕姜囧有失,又见王双已经出城跑得看不见了,连忙鸣金收兵。 姜囧虚晃一枪,便领兵徐徐后退,回到城中,庞德也不追赶,便领军撤退。 不多时,庞德派去追赶王双的军队回来了,庞德一见士兵没有任何伤亡,颇感奇怪,一问情况才知道,原来这个韩遂派来的使者早就在半路上等着他们这支追赶部队的到来,见到这些人之后也不多说,便下马放弃抵抗,只说要见主将。 庞德大感奇怪。连忙命人把王双叫进来询问一切。 王双来了之后便向庞德表明身份,听得庞德目瞪口呆,显然想不到还有这般巧合的事情,生怕这件事情有诈,连忙命人去通知太史慈。毕竟他对青州军中的任务不是特别的熟悉,只是知道那些有名的人物,向姜囧这样的人物则连听都未听说过。 而且太史慈也已经告诉他,只要抓住韩遂派出城外去通风报信的人,便鸣金收兵,召唤他回来。 自有士兵飞奔而去,到大营外鸣金收兵。 太史慈正和精神抖擞的马超酣战在一处,闻听鸣金收兵的声音之后,便知道庞德已经得手了,于是便带领一直在敷衍了事的大军缓缓撤退,回营去也。 才一回到大帐,便看见王双这魁梧的大汉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大帐之中,心中暗赞,没有想到在韩遂的手下还有这般人物。 等到庞德向他说明一切,才大吃一惊,连忙命王双坐下。 王双显然也被太史慈过人的风采所震撼,唯唯诺诺坐下之后心情才缓和过来,想起一事,便把怀中的姜囧写的书信和姜囧的玉佩交给了太史慈,太史慈一见之下,知道再无错误,心中大喜,不但为了姜囧的平安,也为了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有姜囧这支奇兵在陇西城内而感到高兴。 看着王双恭恭敬敬坐在那里,太史慈便询问起了王双的姓名,太史慈还以为王双是姜囧的族人呢,等得知面前此人竟然是王双的时候,太史慈大为高兴。 王双有多厉害太史慈自然知道,此人只比魏延差上少许,绝对是悍将级的人物,姜囧能够派他来通风报信,自然是已经把这小子收服了。 如此,太史慈便又添一员虎将。 庞德此时也对太史慈说起了姜囧的武功,表示赞叹,太史慈没有想到姜维的这个爸爸居然这般厉害,不由得暗中庆幸。 王双则说起了姜囧这一段时间在陇西城大展神威的战绩,听得太史慈十分满意,觉得这个姜囧绝对是个人才,当听到姜囧为自己起的将名字乃是姜维的时候,太史慈不由得为之莞尔。 这个姜囧还真是会搞笑。 这时,闻讯而来的田丰也进大帐来,在得知事情的发展后,大喜过望,连忙修改计策,重新布置一切。 没有多长时间,王双便再一次出现在了赶往狄道的路途之上。 太史慈这里至此对韩遂的事情已经不再顾忌,反正大计已定,故此把全副心神放在了了马超决战的事情上。 第二天,太史慈便带领大军出营,在马腾的军营前讨敌骂阵。 马超闻听太史慈又领军杀来,心中大喜,这些天他和太史慈交手受益匪浅,庚自认为有了一些对付太史慈的手段,现在问题太史慈又来讨敌骂阵,自然欢喜不尽。 连忙带领大军出营,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 太史慈手提银枪,看得哑然失笑,对在自己身旁含笑不语的田丰道:“元皓,你看马超小儿已经飘飘然了,看来我很有必要警告他一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田丰哈哈大笑,连连点头不,一挥手,身后的四万七千青州骑兵立时齐夹马腹,弄得万马一阵长嘶。 这些青州骑士都明白,田丰现在是要让他们拿出真本事来,不必再给马超留手。 在这万马嘶鸣声中,太史慈手持银枪,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向马超大军冲杀而去。 身后的青州骑兵同时大发一声“风——!”便紧随其后,开始全力冲击。 马超见状吃了一惊,前两天与青州军作战,并没有见到青州骑兵对上自己的西凉骑兵有多么强劲的优势,不期然间起了轻视之心,以为青州军不过尔尔,只是凭借阴谋诡计取得很多的胜利,若是正面去交锋便不足为惧。 今天一见,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错误。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了,马超一摆长枪,身后的西凉士兵也有样学样地高举武器,在马超的带领之下迅速的冲了上去。 在三国明朗的天空中俯视,此时的青州军和西凉骑兵宛若两块儿浓密巨大的乌云迅速的向一起靠拢,任何人都知道,当两者交击在一起的时候便是电闪雷鸣。 很快,这两支三国时代最精锐的骑兵大军撞击在了一起,登时,闪起一片闪电般的雪亮,那自然是双方士兵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出来的光亮。 整个大地因为双方加在一起接近十万的骑兵的战马的践踏声而不堪重荷地发出了宛若雷鸣般的发出轰鸣声,震耳欲聋。 无数的青州骑兵紧夹胯下战马的马腹,弓着腰把银枪向前递出,在和西凉骑兵撞击的一瞬间,手中的钢制长枪便恶狠狠的刺入了西凉骑兵的身体,扎了个透心凉。 那些西凉骑兵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点从战马上摔了下来,不论死伤,在下一刻便被从自己身后蜂拥而至的同伴的战马的马蹄践踏而过,胸膛和头颅被粗大健壮的马蹄兼谈所发出的清脆的爆碎声不绝于耳。 刚刚刺杀过后的青州军骑兵并没有枉费心机的想要把尸体上的长枪拔下来,因为在这一瞬间就足以丧命,而是马上松手,一任钢制的长枪掉的到处都是。 随即顺手便抽出了背后挂着的斩马刀,大吼着把刚才那刚被杀死的西凉骑兵身后的后继部队想要趁着他们长枪脱手、想要伺机格杀他们的西凉骑兵的手中的武器磕飞。 随后,在这些刚刚拔出斩马刀的青州骑兵的身后,下一轮青州骑兵便已经呼啸而过,同样是用钢枪穿刺,然后换成斩马刀攻击。 青州军如此攻击宛若无休无止的浪潮,凌厉无匹,西凉骑兵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被一排一排的刺杀和斩杀在马下,不多时,西凉骑兵前面的先头部队便伤亡惨重,大地上尸体狼藉,血流成河。 而对于青州骑兵来说,攻击才刚刚开始。 ------------ 第七章 “驯”马(下3) 第七章“驯”马(下3) 青州骑兵好似怒海狂涛一般的攻势在转瞬间便把西凉骑兵完全的震撼住了。 那已经不再是什么个人攻击力高低的问题了,而是青州军的这套战术下面所体现的素质和精神面貌,可以彻底的将任何敌人又或者旁观者彻底击垮和征服。 统一制式的铠甲和兵器以及战马所包裹的绝对不是一个个独立的好勇斗狠的匹夫之勇,你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支青州骑兵早已经凝结成了一个整体。 这个整体一旦形成便休想用任何办法把他打散,面对这支军队正如一块天然形成的顽石从天而降落在一只小蚂蚁身上,那根本就是一种匪夷所思的灭顶之灾。 西凉骑兵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每一个士兵现在都笼罩着一片驱之不散的阴影,虽然有同伴在身边和自己并肩向前,浴血奋战,可是却丝毫不能给他们安全感,他们只感觉到自己是独自一人面对一支青州骑兵的整个军队,根本就是无可抵御。 这份沉重的心理压力使得西凉骑兵在还未与青州骑兵接战的时候便心胆皆寒,浑身大汗,甚至喘不上气来,耳边眼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们的头脑在变慢,他们的反应在麻木,他们的手脚在无力,他们的准头在偏离,总之,面对这支青州军,西凉军队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 西凉骑兵历来悍不畏死,但是却崇尚强者,面对超过他们太多的强者他们会死心塌地的崇拜,甚至放弃抵抗,忘记敌我,现在的西凉骑兵的心中就正在慢慢兴起这种感觉。 这些青州骑兵实在是太厉害了。 在他们的身上,疯狂与冷静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那种如影随形时时刻刻压在你心头的阴影永远挥之不去。 西凉骑兵面对这种无坚不摧的攻击,完全得热血沸腾起来,但这种热血沸腾不是因为豪情壮志,而是因为青州军的杀戮彻底的引爆了潜藏在他们心中最底层的那种飞蛾投火般的狂热情绪,明明知道前面就是死地,却还是悍不畏死的冲上前去以卵击石,仿佛只有这般做才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大光荣一般。 青州骑兵却不管那么多,这支原本是天底下最邋遢腐败的中央军改编而成的青州军早已经在几年间的血与火的训练和实战中成长起来,他们在战场上忠实地履行着自己身为战士的职业道德。 前面是敌人,面对自己的敌人,要么征服对方,要么血战到最后一刻,这时每个青州战士毫无疑问的选择,就是这么简单,宛若黑白一般泾渭分明。 故此,他们冲击、冲击、再冲击。 他们手中的长枪在刺穿了对面的敌人之后,便拔出斩马刀,高高扬起,横削竖劈,全不留手,漠不关心自己和敌人的死亡。 每一名青州骑兵的内心都无比冷静,虽然他们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但是他把握兵器的手心却是干燥的,他们合理的运用技巧和分配体力,绝对不逞强好胜,但也绝对不未必退缩。他们就像是一部完整巨大的杀人机器,眼前的宛若草芥一般的人命是这台机器加工出来的产品。 这台机器的每一个零部件都各司其职,不疾不徐的按照自己固有的频率和速度在前进,没有人可以让他改变分毫。 一排骑兵在杀伤对面的敌人之后便停下来,迅速的略作休息,而在他们的身后,第二排骑兵马上超前,继续杀敌,在他们停止之后,第三排骑兵在跟上,如此周而复始,没有开端,也不见其终结,仿佛自太古之初,青州军的攻击便以这种姿态在进行着,永远不会停止。 西凉骑兵就这样被青州骑兵无可抵挡的杀戮着。 马超此时已经和太史慈交手大半天了,可是却无心注意到自己军队这种不妙的形势。因为他现在也已经自顾不暇了。 今天的太史慈跟前几天完全的不同。 才一上来,太史慈便使出了游龙遍地,那种忽而钢忽而柔的劲道飘忽不定,而且每一招都带着细小和强劲儿的螺旋力量,使得马超的长枪根本无从从太史慈的银枪上借招和借力。 太史慈有心刁难马超,一招游龙遍地过后,紧接着又使了一招游龙遍地,同样的招数太史慈在马超面前一连用了七次。 可是即便如此,马超还是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太史慈每次重新用出一次,马超的战马便会被震退几步,马超只能勉励站住战马,舞动手中长枪,把家传枪法发挥到极致,原本如同穿梭银线一般的枪法再马超的舞动之下渐渐变成了一张用光华编制而成的鱼网,根本密不透风。 太史慈心中却畅快之极,因为自己全不用再留手,而且把西凉锦马超逼迫到这种程度,实在是莫大的成就。 马超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和太史慈一较雄长的心思,他已经完全处于守势,唯一足以自豪的事情是,即便是太史慈也拿他无可奈何。 太史慈看马超奋力抵挡,手中长枪画成一条银线在半空中宛若幻影一般飞来飞去,的确惊人,心中不由得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想起自己有一招飞花轻梦,心头便炽热起来,心随意转,手随心动,银枪枪尖微颤,漫天游龙蓦地消失不见。 当满天银光消失过后,太史慈白马银枪傲然立在风中,好似重未动过。 马超的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并没有丝毫的欢喜鼓舞,更没有自大倒认为太史慈拿他无可奈何的地步,他懔然知道,太史慈要换招数了。 他的长枪也在这一刻被自己拉了回来,手在自己的胸前,堪堪抵挡住好似惊涛骇浪一般向自己不断拍击而来的惊天杀气。 太史慈的嘴角抹过一丝微笑,口中长啸,登时,战马、人、枪化成一体,向马超撞去。 马超的瞳孔收缩了起来,心中闪过了四个字:飞花轻梦! 他并没有见过这招数,不过却听说过这一招数的特点乃是太史慈枪招中化繁为简的至强一招,和其他的招数完全不同。 面对此招,强如天下无敌的高手吕布也要负伤。 不过此时马超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么多的问题了,他只看见在自己的眼前太史慈已经朦胧得好似梦幻一般不可捉摸,命名太史慈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马超却完全没有办法不作太史慈的踪迹。 自己与太史慈之间的距离好似无边的漫长,可是却又好像短到了极致。 在马超还未捉摸清楚太史慈的踪迹的时候,太史慈已经好似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中的银枪早已经化作了一条细不可见的银线,正像是夺命的飞索,马上就要缠绕在马超的脖项之上。 马超在这一刻终于知道太史慈要干什么了。 太史慈是在羞辱自己! 马超无比清楚地确定,因为太史慈的这一招很像他的招数,都是把银枪的速度提升到极点的一招。 但是不同的事情是马超知道自己的枪法纯粹是一种速度和力量的结合,以此来无坚不摧。 可是太史慈的飞花轻梦完全不同,因为太史慈的这招枪招中包含了一种理解万事万物的角度问题。 这角度就宛若庖丁解牛一般,那并不是简单依靠力量和速度就可以达到的,只有对面对的事物充分的了解,才会使出这一招。 从这一招中,马超懔然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经被太史慈看透了。 那是一种好像衣服被扒光了的孤立无援不寒而栗之感。 太史慈的银枪已经飞到马超眼前,已化成一丝细线的银枪光华璀璨,飞扬流转,那里有太多的美丽的凶险,让人兴不起半点抵抗之心。 马超终非一般的武将所能比拟,在此危急时刻,大吼一声,手中长枪击出。 两人战马擦肩而过,鲜血,在两人的身后仰起。 太史慈一拉战马,手提银枪,惊异地看向自己那悍勇盖世的对手,这马超果然有点门道,在自己的全力施为之下,居然能够在千钧一发之时让开了要害,还用长枪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不过还是自己技高一筹,银强虽然没有真正刺中马超,但是银枪上所带起的强风,却宛如利刃一般割伤了马超的胳膊。 此时,受伤的马超正神采飞扬的看着太史慈,刚才因为太史慈的飞花轻梦对他的死亡的威胁和轻蔑的羞辱使得他受到了空前的刺激,才会有此神乎其技的表现,居然能够再太史慈的飞花轻梦下才受到如此轻微的伤害。 而他的武功也似乎迎来了一个提升的机会,当然,那还要靠他在作战之后吸收消化的怎样。而且即便是取得了进步,在短时间内,也还不是太史慈的对手。 丝毫不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害,马超一摆手中长枪,哈哈大笑道:“太史慈!你的枪法的确厉害,我马超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又能耐我何?” 太史慈看着马超,心中暗叹可惜,不过杀死马超之心却更加强烈,心念电转下,太史慈已经想到了方法,准备先乱其心,微笑道:“马超将军有一件事情说错了,若是将军乃是只负责冲锋陷阵的猛将的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惜你还是三军统帅,从这一点上来说,你根本就是我太史慈的手下败将,哼!你可以做到像我一样一边作战一边观察战场上的局势吗?” 马超闻言一愣,旋即向周围极目望去,登时色变,他没有想到今天和青州军交战居然会变得这般凶恶。 太史慈悠然道:“打仗凭的是阴谋诡计,一步算计不到便是败亡的局面,就像你妹妹被左慈杀死一样,其实完全是你们咎由自取。” 马超现在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被左慈杀死的事实,心中本就悲痛,幸好自小与这妹妹在一起的时间就不长,所以情感淡薄,还没有悲痛欲绝的感觉,但是现在被太史慈这么一说,一种羞辱感立时涌上了心头,大喝道:“闭嘴!” 太史慈摇头道:“所以说你不是主帅之才,面对事实,只知道盲目的回避,根本不知道想办法解决,这怎会让人信服?所以你的那个部将庞德才会在被俘之后投靠了我青州,若是跟你这等混愦之人在一起,那岂非是明珠投暗?” 马超闻言心中一惊,不由想到可以和自己斗个旗鼓相当的庞德居然投降给了太史慈,心中更是又气又急,眼前战局不利本就令他沉重,妹妹之死又让他感到灰心丧气,诸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令马超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有内而行之于外,马超心乱,手上一直在隐隐颤动、封死所有太史慈进攻角度的长枪便在一刹那间慢了下来。 太史慈何等敏锐之人?见状暗中欢喜,知道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在马超走神的一刹那,太史慈手中银枪再次划出,同时口中长笑道:“你不是可以破解飞花轻梦吗?再试试这一招!” 马超闻言这才清醒过来,雄躯一震,却见太史慈的银枪已经飚射到了自己的眼前,知道眼前的形势被刚才还要凶险万倍。 口中咬牙,闷哼一声,手中长枪向上一托,同是一夹胯下战马,整个身子抬起,想要把太史慈的银枪整个推上去。 太史慈心中冷笑,手中长枪此时已经递到了马超的近身。 在下一刻,太史慈的银枪已经点中了马超的右胸膛,才一刺中,那银枪上所产生的强力的螺旋力量一下子便找到了破坏的地方,在那枪尖和劲风的高速旋转,马超右胸上的铠甲在一瞬间被搅了个粉碎!随即,以这个粉碎点为核心,马超上半身的盔甲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土崩瓦解的掉落下去。 马超的长枪就在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的赶到,那长枪的枪杆猛地向上一抬,把太史慈的银枪抬了上去。 饶是如此,马超却阻挡不足那把上抬的银枪继续向里刺入的走势,那银枪的枪尖在一瞬间便把马超的右肩膀画出了一个自下而上的纵向的口子。 而那银枪上的旋转力道更是强横无比的把这道口子搅得血肉横飞,当银枪被马超彻底的泰勒上去之后,那枪尖贴着马超的耳侧向上飞了出去,登时,马超的耳朵外侧也被那枪劲儿的力道带得血肉模糊。 马超痛的大吼一声,全身大汗直流。 太史慈和马超差肩而过,手中银枪因为马超的格挡儿飘飞在半空中,马超因为痛苦而无比清醒,才和太史慈错过身去,连忙把左手松开,用右手把长枪当成铁棍,横向抡出,直击太史慈的后背,那狂猛的力量比没有受伤时还要刚猛。 太史慈心中冷笑,冷然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右手一松,手中银枪想斜下滑落,横亘在马超长枪枪杆之前。 铿锵声起,马超的肩膀本来就受了伤,被太史慈这么大力的一震,登时全身发麻,伤口鲜血迸溅,有力的大手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长枪被太史慈硬生生震飞出去,落到远处。 太史慈心中大喜,知道马超的性命近在眼前,不过因为马超长枪上的力量,使得太史慈手臂发麻,在一瞬间内还无法调转马头。 等到太史慈调转马头的时候,马超还背对着自己,用左手牵着战马的缰绳,大声吆喝,想要正过身来,而他的右臂上鲜血长流,显然是在太史慈刚才的重击之下吃了大亏。 太史慈的眼中闪过冷酷的光辉,口中轻叱,催动战马向马超飚去。 就在这时,侧面劲风飞起,还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太史慈知道那是弓箭的声音,看来有人要组织自己对马超的必杀一击。 战马在疾驰中,要躲避是不可能的,太史慈冷哼一声,银枪交到左手,探出右手在空中一抓,原本是向自己狂猛飞来的雕翎箭居然神乎其技的出现在了太史慈的右手中! 太史慈手持雕翎箭向自己的背后一挑,身后的神臂弓便魔幻般跳出,旋即向下落去,还未掉到地面上时,就被太史慈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右脚勾住。 右腿扬起,在下一刻,太史慈右手拉弦上箭,右脚开弓,看也不看,对着雕翎箭飞来的方向把手中的雕翎箭射了回去,那力道和速度比雕翎箭来时更要狂猛好多。 惨叫声起,太史慈用眼角一瞥,只看见远处一名偏将打扮的人翻身落马。 心中冷笑,这人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玩弓箭! 右脚一松,右手向上一抛,身子在高速奔跑的马背上微微一侧,那神臂弓便落入到了箭壶之中,一丝不差,妙到毫巅。 坐正身子的太史慈,向前看去,却见赤手空拳的马超正一拳将一名向他攻击的青州骑兵打得横飞出去。 太史慈嘴角抹过一丝冷笑,心中叫道:马超,纳命来! ------------ 第八章 挡横(上) 第八章挡横(上) 太史慈看着不远处的马超,心中杀机大盛,再也找不到如此良机了。 太史慈才催动战马,却没有料到自己背后一左一右马超大军的两员战将杀了过来,舍命向自己攻来。 太史慈心中叹气,知道自己不能不管身后的两将,但若是如此,只怕自己便会错失杀掉马超的机会了。 速战速决!太史慈心念电转,一夹马腹,回身便是两枪。 身后两将的兵器才一和太史慈接触,便身躯狂震,惨嚎一声,兵器横飞,虎口震裂,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才一招,便失去了作战的能力,太史慈便知道这两人充其量也就是个二流战将,根本不足为惧,根本不再理会这两人的死活,而是转身接着向马超奔驰而去。 马超此时已经来到自己长枪掉落的地方,身子向下一沉,猿臂轻舒,便把那掉落在地面上的长枪宛若猴子捞月亮一般抄在手中,在战马的急速奔驰中坐正了身子。 长枪在手,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下,却一眼看见被太史慈震伤的那两员战将身子伏在马背上面,转眼之间,便被蜂拥而至的青州骑兵包围而上,一阵乱刀之后,连人带马便被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马超看的肝胆决裂,不由得大吼道:“赵昂、赵月!” 太史慈闻言这才恍然,心道原来是这两个笨蛋,那么那个向自己施放冷箭的战将一定是马超手下的神射手统兵校尉尹奉,没有想到这般不堪一击。 马超身负重伤,手下的儿郎当然会注意到,刚才的统兵校尉尹奉,和现在的赵昂赵月都是见到马超形势不妙,所以才冲上前来拼老命想要阻止太史慈。 故此,这三人虽然战死,但是只这一会儿的工夫,马超的士兵便蜂拥而至,纷纷舍弃自己将要面对的青州骑兵,而是转过头来阻挡太史慈。 太史慈心中冷笑,这些骑兵这么做固然悲壮,但是却未免愚蠢,把自己的身背后留给了青州骑兵,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果然,这些西凉骑兵还未跑出一半儿路程,绝大多数便被身后赶上的青州骑兵一刀砍中,跌落马下,死于非命。 但是仍然有少数的西凉骑兵冲到了太史慈的面前。 太史慈冷哼一声,手中银枪魔幻般击出,一招游龙遍地,那些西凉骑兵还未近身,便已经被太史慈的银枪洞穿了胸膛又或者喉咙,惨叫着落马身亡。 马超看得心中纽痛起来,但是却感到无可奈何,现在的自己根本无力与太史慈对抗,手臂受伤,胸前血肉模糊,行动大受影响,而且若是不想办法止住鲜血的话,自己会有生命危险的。 再看看自己的军队,被青州军杀得节节败退,虽然手下儿郎一个个英勇善战,而且面对青州军毫不退缩避让,但是他们的进攻却像飞蛾扑火一般,在那里自寻死路。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的西凉骑兵便会被太史慈一阵杀残。 正在无可奈何之时,却见战场的东面一阵烟尘扬起,一支军队来到战场。 太史慈和马超微微一愣,举目望去,却见那迎面而来的大纛上大大写着一个“马”字。 太史慈和马超同时大喜。 马超以为自己的父亲前来救援自己来了,太史慈却知道马腾一定是在冀城立足不住,所以才仓皇逃到了这里。 果然,在马腾的军队出现不久之后,他们的身后便又出现了一支青州军。 马腾一来到战场,见到眼前的局面,立时知道马超也已经支撑不住,立刻命令军队加入战局,自己则领着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和侄子向马超这里赶来。 太史慈此时已经失去了杀死马超的机会,因为他的身前身后在一次包围上来了悍不畏死的西凉骑兵,太史慈一阵银枪过后,数十名西凉骑兵以太史慈为中心,宛若盛开的死亡之花一般,以花瓣的形状分布在太史慈的身前身后。 此时,马腾已经和马超会合,看着马超浑身是血的模样,马腾便知道马超已经尽力而为,现在这种局面非战之罪。 与此同时,追赶马腾的青州军已经来到战场之上,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加入到了战局之中。 马腾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便命令马超在前面开道,自己和剩下的两名儿子与侄子在两翼和后面掩护,领着一支暂时凝聚起来的西凉骑兵的部队向枪杀去。 太史慈心中冷笑,看来这马超真是慌不择路,居然向自己大营的方向杀去,不过也是,即便不向哪个方向杀去,马腾一样无家可归。 难道这马腾要跑到陇西城取向韩遂求救,要韩遂打开城门放自己进城吗?这倒是大有可能,不过胆小怕事的韩遂一定不会同意的,而且有姜囧在城中,自己还担心什么? 马腾这么一逃走,西凉骑兵登时乱了套,跟着马腾要一起突围而去。 太史慈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暗骂马腾果然是老狐狸,现在马腾逃走的方向正是西凉的方向,这些西凉骑兵在大败之后自然会本能的向着自己的家乡跑去,如此一来,反而会帮助马腾冲出一条血路。 太史慈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不过这事情也怨不得太史慈,因为太史慈并非施西凉人,又非如郭淮钟繇那样的西北问题的专家,自己很多时候忘记了这一层考虑。 此时,后到的青州军已经完成了和太史慈所带领的大军的前后夹击,郭淮、关平、周仓、裴元绍、张英、陈横、于糜、樊能、姜叙、钟进等十员将领,各领一支青州骑兵队伍,在沙场上驰骋纵横,左穿右插,把马腾大军冲的七零八落。 至此,西凉骑兵的最后一点抵抗也消失殆尽。 不过,马腾也借助亡命而逃的西凉骑兵的冲击力杀开了一条血路,居然冲来了青州骑兵的围追堵截,但是伤亡也是十分惨重的。 太史慈会合十将,又把田丰和钟繇叫上,领着青州大军在后面开始追击突围而去的马腾大军。 马腾大军果然如太史慈所料,第一站便跑到了陇西城外,高声请求韩遂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 韩遂自王双走后一直站在城头,为的就是能够在第一时间之内看见王双回来。岂料却遇见了兵败如山倒的马腾。 看着满身鲜血盔歪甲斜的马腾,韩遂心中一阵快慰,却一阵慌张,面对马腾的请求置之不理。 姜囧也在一旁冷言冷语的警告韩遂,告诉他若是打开城门,这时候只能触怒太史慈,那便不好了。若是打开城门可以俘获马腾交给太史慈的话还行,但是马腾身边有马超,那便是痴心妄想了。 韩遂现在已经对太史慈恐惧到了极点,姜囧的话说到了他的心理,自然更加不敢开门,任凭马腾在城外咆哮。 马腾知道韩遂是不可能开门了,于是心中大恨,看看身后太史慈的青州骑兵已经渐渐赶来,又不敢稍作停留,在马超的再三催促之下马腾恨恨地看了韩遂一眼,便策马带着大军继续向西逃跑。 岂料迎面便撞见了奉太史慈命令领军在陇西城四面逡巡的庞德,双方就是一愣。马腾虽然一直不知道庞德的生死,但是此时一见庞德身后带领的都是青州骑兵,那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马腾素来知道庞德的厉害,即便是自己的儿子马超也不过是和庞德在伯仲间,更何况现在马超已经受伤了呢?念及此,一张脸不由得变得苍白已极,全无半点人色。 性烈如火的马超一见庞德,不由得火往上撞,哪里还回想自己的父亲那般顾忌那么多?张口喝骂道:“背主之贼,有何面目见昔日之主?” 庞德一见马超,心中当然羞惭,闻言后一言不发,引军让开道路,便放马腾的残军败将过去。庞德身后的青州骑兵闻言便是一愣,他们当然知道庞德的决定是错误的,而且青州骑兵虽然纪律森严,但是每个士兵都是头脑清醒的,虽然有统一的行动思想,但是并不是机械地执行,而是完全了解自己是为何而战,故此庞德的决定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错误的。 可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故此,这支青州骑兵静默无声的让开了道路。 反正这个庞德日后要向太史慈交代,身为士兵现在只要服从命令便可以了。 马超见状点了点头道:“今日且放你一马,日后相见定要了你的狗命!” 庞德却扬声道:“今日之事是报少将军多年以来的栽培之恩,若是今日司空大人因为这件事情要了我的命,一切都好说,但若是留下我这待罪之身,去做大师,那么日后相见,即便是少将军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上少将军!” 身后原本对庞德的行为感到颇不服气的青州骑兵闻言无不对庞德肃然起敬,知道庞德这么做已经是万般无奈之举,这么毫不掩饰心中想法的一说,反而赢得了青州骑兵的尊重。 马超没有想到庞德居然会和自己这般说话,怒极反笑,连连点头,高声叫好,拨马便走。 庞德则带领这支青州骑兵徐徐后退,不参与对马腾大军的追赶。 太史慈此时已经带领大军追到,看看陇西城没有打开城门,就知道马腾今日已经是无家可归,于是下令追击,至死方休。 马腾大军此时只剩下一万多人,而且无不身上带伤,在经过陇西城之后,一路向西,向着西羌方向亡命而去。 太史慈的青州大军则在后面在紧追不舍。 岂料,才过了陇西城不久,一支大军斜刺里杀了出来,截住了太史慈大军的去路。那面迎风招展的大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刘”字! 太史慈等人连忙束住了军队,向对面望去。 只见为首的一人,正是太史慈的老“朋友”,西蜀张任!身后还有十多员将领,一个个铠甲鲜明,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是太史慈认识的。 在这些人中,有一人引起了太史慈的注意,在张任身旁一名看上去瘦小枯干的中年人端坐在马背上,手中一把长矛,极有威势,从骨子里面透出一股罕见的霸道,让人一眼看去便忍不住想起远在徐州的虞翻。 不过这个人给人的总体感觉绝对超过虞翻。 马腾大军见到有人为他们解难,便开始收束军队,向张任军队靠拢。 郭淮和钟繇上前,来到刘备的面前,惊疑不定道:“刘备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史慈心中也有这个疑问,可惜田丰现在不在这里,田丰正在后面打扫战场,收编俘虏,即便是想要问他,也没有机会。 正感觉到奇怪之时,对面的张任呵呵笑道:“司空大人,好久不见。” 太史慈哪有闲情逸致和他说笑,冷然道了:“原来是张任贼子,见了本司空居然不不下马受死?” 张任哪里想到太史慈说话居然会这般不客气,闻言不由得神色一变。 张任还未说话,被太史慈特别留意的那员战将却不耐烦道:“张任大人和他废什么话?让我统兵校尉陈到会一会青州战神!。” 此人身材不大,但是声音却像洪钟一般,说起话来瓮声瓮气,极有气势,登时令太史慈身后众将闻言一惊。而且身上散发着惊人的杀气,即便是端坐在他身边的马超似乎也被他的杀气所掩盖。 当然,这是因为马超受伤,神情萎靡不振造成的。 太史慈闻言却疑惑起来,陈到?刘备的军队中有这号人物吗?不过感觉却十分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而且看陈到这架势是斛不是等闲之辈,又看看陈到身后的军队,发现在他身后有三千名浑身铁甲、手持长枪、背背强弓的士兵,猛的身躯一震,想起来这个陈到是谁了。 这个陈到在《三国演义》之中没有姓名,但是在历史上却是刘备属下的大将,乃是和赵云骑兵的无敌悍将,《三国志》中有所谓的“征南厚重,征西忠克,统时选士,猛将之列”的话语,征南将军自然是赵云,而那个征西将军就是眼前的陈到! 也就是说陈到是和赵云并列的无敌猛将。史书记载陈到 “名位常亚赵云,俱以忠勇称”。连三国第一谋士诸葛亮也自豪的宣称“陈到所督,是先帝帐下的精锐,蜀国的上等部队。”那些站在陈到身后剽悍异常的士兵便是白耳兵吧? 在历史上,夷陵之战蜀军被东吴名将陆逊火烧连营战败,陈到与傅彤断后掩护刘备主力撤退。傅彤战死,陈到只凭借率领的白耳兵数百,力战东吴追兵,用几百杆枪硬是挡住了东吴大军的追击,其勇猛可堪比当年三将军张飞当阳桥之战力退数万曹军,实在是第一流的高手! 可问题是太史慈记得陈到乃是豫州人氏,现在豫州归自己管辖,自己却和这等猛将失诸交臂,真是想一想就觉得郁闷啊。 太史慈却不知道,这个陈到乃是豫州陈氏家族的人,在太史慈和袁术作战的时候,陈氏家族伤亡殆尽,家主陈纪被管亥杀死,而陈氏家族的另外一支则趁势而起,在陈兰的带领之下投降给了太史慈,接受了世家大族的改造。 这个陈到和陈纪最好,在陈纪死后,便随着家族中人逃到了张记这个豫州刺史那里,当时张济奉有太史慈的命令,故此极力安抚那些顽固的世家大族,后来太史慈和曹操开战,张济便把在他那里寄住的宇宙的顽固的世家大族一网打尽,当时陈到不在家中,自然躲了过去。 但是因为这件事情,陈到深恨太史慈,眼见曹操兵败,孙策偏安,只有汉中和益州与太史慈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冲突,于是便千里迢迢跑到了益州,加入了刘备军,鬼使神差地成为了刘备的手下。 太史慈看着对面的陈到,心中的懊恼不过是一闪而过,若是和整个天下比起来,得不到一个陈到,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现在太史慈唯一关心的事情是陈到大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看看人数,不过是一万多人,和马腾的军队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两万多人而已。这个人数自然不是为了和自己决一死战,因为若是庞统如此托大的话,汉中和益州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不由得心中一跳,想起一件事情来,对身边钟繇和郭淮二将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待会儿杀退陈到之后一定要见好就收。” 郭淮有点不明白的看着太史慈,太史慈沉声道:“庞统派陈到到此,那只能证明庞统已经在我们向马腾开战的时候对汉中动手了。汉中弄不好已经到了庞统的手中,否则这个陈到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就说庞统这段时间太过安宁,怎么也不像庞统。” 钟繇立时色变道:“若是如此说来,庞统能够把陈到派到这里,他至少控制了上方谷和木门,若是如此,我们新近占领的上邦、天水、冀城、北原就都危险了。” 众人闻言无不色变。 ------------ 第八章 挡横(下) 第八章挡横(下) 看着担忧的众人,太史慈冷然道:“所以我说眼前的陈到大军不过是个引诱我们继续追击的诱饵罢了,若是我们因为马腾眼见便要被我们抓住,觉得逃掉太过可惜并且被刘备迎入益州会令刘备如虎添翼而追击太远的话,那才是得不偿失呢,说不定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城市,都会被庞统抢走,我们不可以上当。” 郭淮沉声道:“如此,我们便先杀退眼前的军队,然后马上回撤,保住四地不失,再图汉中!”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有元皓在这里,庞统想必也无可奈何吧。” 言罢,一摆银枪,太史慈对陈到暴喝道:“陈到,让太史慈来领教你的高招。”同时心中冷笑:倒要看看你陈到,有何本领和赵子龙并驾齐驱! 那面张任一见太史慈这般模样,便知道无法在拖延时间,转身对马腾微笑道:“马腾大人,我军在洮阳早有准备,西羌王彻里吉已经对刘备大人臣服,在洮阳有五万精兵由越吉元帅带领,屯兵在彼。” 马腾一见解脱了困境,又有刘备大军接应,心情放松,头脑立时灵活起来道:“难道是要我们引太史慈长驱直入,然后在洮阳大破太史慈?” 张任微笑道:“大破太史慈我们还没有资本,但是我们却可以拖延一段时间达成别的目的。” 马腾闻言一楞,虽然不明白张任的想法,但是却知道出主意的人乃是庞统,有这人在,一定不会出错的。 这时,张任便命令手下众将各领手下军队,准备战斗。 太史慈那面大发一声,青州骑兵在众将的带领之下好似怒海狂涛一般冲杀过来。 张任见状,大吼道:“陈到将军,太史慈就交给你了;杨怀、高沛、刘璝、泠苞四位将军左翼负责左翼;邓贤 吴懿、吴兰、雷铜四位将军负责右翼;卓鹰、张翼两位将军随我一起在陈到将军身后抵挡青州骑兵的正面冲击。记住,不可硬碰硬,一切按照庞统先生的计划行事!” 众人轰然应命,各催战马,奋力向前。 马腾父子对望一眼,直到此时自己若不出力,未免说不过去,于是父子无人各拿刀枪,领着剩下的一万出头的西凉骑兵,紧紧跟在张任的身后,向太史慈的青州大军杀将过去。 转眼之间,两股大军便碰撞在了一起。 甫一接触,陈到手下的白耳兵的卓越的战斗素质立时体现出来,这些士兵一个个力大无比,身披重甲居然有如无物,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的行动,面对青州骑兵,这三千白耳兵结成六人一组的战阵,用锐利异常的长枪穿刺青州军战马的马脖子,行动之间迅速无比。 冲锋在前排的青州骑兵措手不及下,被白耳兵的攻击击中,战马嘶鸣声中,连人带马,侧倒在地面之上,激起漫天的沙尘。 前排失去长枪的白耳兵们名马上抽出长刀,一个个纵掠如飞,前饭后滚,跳跃冲撞,无所不用其极的向青州骑兵发动攻击。在他们身后那些手中依然拿着长枪的同伴同时上前,一个个用力击出长枪,形成连斗之阵。 太史慈看得清楚,心中不由得一跳,眼前的这支军队只怕有不逊于自己手下特种精英的素质,而且有一样是自己的特种精英所不具备的,便是他们和死鬼袁敏训练出来的族兵一样,这些白耳兵一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若是把自己的特种精英一个个地拿出来和他们单打独斗,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若是说到联合作战,这白耳兵只怕还差一点,因为青州的特种精英的战术极多,有的战术根本就是匪夷所思,又因为装备的原因,别人是无法学习的。 但即便是这样,眼前的白耳兵对自己去军队的杀伤还是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太史慈哪里还敢耽误?一夹马腹,策马急速向前冲去,迎面一头碰上了陈到。 这陈到一见太史慈欢喜不尽,眼中寒光一闪,口中长啸,手中长矛狂猛而出。那长矛宛若蛟龙出海,看气势竟然和张飞那屠夫极为相像。 太史慈瞳孔收缩,只此一招,太史慈便知道这个陈到的确有与历史上的赵云并驾齐驱的资格。按照这第一招的实力看来,陈到应该和马超在伯仲间。 太史慈哪有时间和他耽误?手腕一颤,借助战马下向前冲出去的力量使出了令马超大败的“飞花轻梦”。 此招一出,陈到立时色变,自然是看出了此招的厉害,大吼一声与太史慈的银枪交击一下,两人擦肩而过。 太史慈心中暗叫可惜,自己没有伤到陈到,那并不是说陈到的武功就比马超高明,而是因为太史慈在击杀马超之后,锐气已过,虽然体力和经理没有多大的消耗,但是那种巅峰的状态却在消退,故此才没有伤到陈到。 陈到的一张黄脸一阵火红,显然是吃了暗亏,怪叫道:“果然好本事!”一摆手中长矛,便向太史慈再次杀来。 此时,张任已经到了,就看见太史慈面对陈到,背对自己,哪还客气?手中红缨枪宛若五朵梅花,细细碎碎点出,在小巧中蕴含无限冰雪般的阴冷杀机。 马腾和马超也和张任一样最知道太史慈的厉害,一见张任上来便是连环杀招,也不闲着,把手中长枪一摆,一左一右,从旁边斜攻太史慈。 太史慈那会把这些人放在心上,银枪一摆,“游龙遍地”狂暴击出,铿锵声起,四人的杀招完全被化解。 就在四人为自己的无功而返儿大叫不妙的时候,太史慈的长枪化为至刚,“雨横风狂”! 立时,在太史慈身前五丈的范围内,尽是银光点点,陈到等四人完全被太史慈的全站枪招所包裹,脱身不出。 太史慈一人独战四人竟然完全不落下风。 而在那一边,青州众将已经和益州众将交战在一起。 因为益州的第一流高手已经完全被太史慈缠住,故此,敌我双方中只有关平这小子是一枝独秀,一把清澈得宛若漓江春水的长刀宛若天际之龙般不可捉摸,学着太史慈的样子,居然一个人独战五人而不落下风。 马岱、马铁、马休、吴懿、吴兰五人被关平杀得热汗直流,叫苦不迭。马岱三人本来就在关平的手底下吃过亏,自然知道关平的厉害。 吴懿吴兰乃是益州众将之中的佼佼者,一向自负武功高超,今日一见太史慈军中一个小小的偏将居然如此厉害,尽皆骇然,收起了一枪狂妄之心。 正因为如此,五人十成本领都发挥不出七成,在关平宛若荡漾出天下之水的刀法中堪堪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五人中,唯有马岱表现出了战斗的天才素质,不但气力悠长,而且越战越勇,虽然不能和关平相比,但是却可在四人的帮助下渐渐地扳平劣势。 而此时,青州军和益州军以及西凉骑兵彻底接触到了一起,双方展开血战。 太史慈这里却在大展神威,在雨横风狂的狂猛攻击下,马超等人一时之间只能采取守势。 陈到暗暗叫苦,在与太史慈交手之前,他哪里想到太史慈居然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百倍,杀得自己全无脾气,只能苦苦支撑。 正在叫苦不迭时,太史慈的形象便在点点银光中出现在他的面前,冷然道:“陈到小子,刚才的嚣张哪里去了?” 陈到气得眼冒金星,但却不敢答话,唯有舞动长矛一矛向太史慈的形象攻去,又哪里能击中?不半晌便又陷身到了点点枪光之中。 太史慈一面用银枪裹住陈到,一面又对正在气喘嘘嘘的张任讽刺道:“阁下真是有辱师门,和你的两位师弟相比,你真是差得太远了。” 张任气得肺子差点炸了,但是却丝毫不敢动气,唯有在马超和马腾的协助下迫退太史慈。 太史慈原本还想要讽刺马超一下,只是见这小子身负重伤、武功大打折扣之下居然还能力战到现在,心中也暗自佩服。便就不再出言讥讽。倒是马腾和马超见了太史慈恨得牙根痒痒的,怒目圆睁,恨不得平吞了太史慈。 张任不住地告诫自己冷静,他一边和太史慈交战一边在观察形势,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任务不是和太史慈在此处决一死战,而且他也没于这样的资本,虽然陈到的白耳兵出奇的厉害,但是青州军不是其他军队,面对白耳兵并不是无可奈何。 故此,瞅准机会,虚晃一招,便先向后败去。 张任一走,陈到、马腾、马超三人立时会意,先后跳出战圈,拨马便走。 白耳兵训练有素,一见主帅撤退,陈到向自己挥手,立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纷纷跑到陈到的身后,高举长枪,昂然向青州骑兵对视。 随即,益州众将也纷纷后撤,在张任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撤退。 太史慈一摆银枪,阻止了手下骑兵的追赶,原本来还在交战的两支大军迅速变得泾渭分明,各自显现出了极为强悍的作战素质。 看着益州大军的撤退,太史慈对此时来到身边的郭淮赞叹道:“张任这小子果然是个带兵的人才,看他指挥军队进退有据,如臂使指,就知道此人实在有强横的实力。” 郭淮肃容道:“主上言之有理。” 钟繇看着益州军撤退,冷笑道:“主上所料一点不错,这分明是在诱骗我军追击,我军现在人数足有七万多人,他们只有两万多,按照常理我们的确应该追击,但是看他们撤退的丝毫不乱的样子,只怕前面还有军队在接应。就是不知道益州哪来那么多的军队。” 太史慈却不管那么多,冷然道:“我们不必管这个问题,元皓自然会考虑的,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军现在就撤退,此处由我来断后,郭淮你和钟繇带领五万精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陇西,向元皓说明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会有安排。” 钟繇和郭淮点头应是,便分军撤退。 太史慈则带着剩下的两万多军队徐徐撤退。 张任眼看着太史慈撤退,长叹一声道:“这太使次果然其奸似鬼,在如此优势之下居然放弃了追击。” 马腾在一旁心有余悸道:“张将军说的没有错误,这太史慈用兵神出鬼没,这一段时间打得我摸门不找,才有此惨败。” 张任微笑道:“马腾将军今后如何打算?” 马腾咬牙道:“若是不报此仇,便难以为人!” 顿了顿,却又长叹一声道:“只是此时家业已失,我已是无家可归之人,既然西羌王彻里吉在洮阳,那我便先去找西羌王,在那里暂时安身。” 张任摇头道:“西羌王那里不是将军的安身立命之地,太史慈此人野心极大,看他现在训练的田丰大军,足有八万人,而且全部都是骑兵,这分明是有横扫塞外的野心,由此可知,不久之后,田丰大军便会攻击西羌、鲜卑、羌胡等地,将军到这些地方岂非危险。” 马腾闻言微微一愣道:“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想到此点?若是早一点猜到太史慈训练田丰大军的目的,我们就不会有此惨败了,看来太史慈的第一步就是为了扫平西凉,然后高枕无忧的功击汉中啊。” 张任冷然道:“这事情不能怪将军,在这次大战之前,谁知道田丰大军是一支纯粹的骑兵部队?而且鲁肃大军早就已经陈兵西北,谁知道到底是在西北诸城,还是在逡巡汉中?不过现在看太史慈的用兵,那边可以见一斑而知全豹了。正如庞统先生所料的那样,鲁肃大军一定在汉中伺机而动。” 马腾闻言愕然道:“庞统军师早就料到了?” 张任冷哼一声道:“太史慈的些许鬼蜮伎俩又怎么能瞒得过庞统军师?汉中杨氏家族分明就是受了太史慈的蛊惑,才会愚蠢的封锁汉中的消息往来。杨松实在太愚蠢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太史慈的意图并非是依靠他杨氏家族的力量来夺取汉中,只不过是想要接他杨氏家族来扰乱一下汉中罢了,杨松就没有料到他这般折腾,庞统先生会坐以待毙吗?汉中乃是益州的屏障,庞统先生又怎能不在暗中布置?哼,现在庞统先生只怕已经收拾了杨松,控制了汉中呢,太史慈要是想要进入蜀道,那就必须要过了庞统先生这一关。” 马腾闻言骇然道:“也就是说太史慈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杨松,想要用杨松来削弱我西北联盟在汉中的力量,并且一早就已经预料到庞统先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会把鲁肃调到汉中伺机而动,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会在战场上根本没有发现鲁肃大军出现。” 张任含笑道:“正是如此,所以庞统先生一直命令你们坚守城市不要出击,就是这个道理,谁知道将军被太史慈所惑,居然主动出击,分兵数处,守不能守,才会有今日之败。” 马腾闻言一阵懊恼,的确,谁都知道骑兵不适合攻城战,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连丢数城,却是输在了田丰这支纯粹的骑兵队伍上,怎能不叫他感到恼火? 不过此时在后悔也晚了。 张任看着马腾微笑道:“所以将军不如随我到益州安身,刘备主公定然会结成款待的。” 马腾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其实就是刘备变相的收买,但是马腾现在却心甘情愿投靠刘备了,因为经过这场大战之后,马腾才彻底发现自己和太史慈、曹操、刘备、孙策等人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在心灰意冷之下,便点头答应了张任的邀请。 对于马腾来说,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而他的儿子和侄子也都露出了赞同的笑容,自然也很满意这个归宿。 张任见状心中狂喜,于是一行人便说说笑笑,向益州退却。 太史慈这面当然毫不停留,不多时发现两军之间已经彼此超出了攻击范围,便立刻后军变前军,向陇西急速前进。 虽然西北诸城还有陇西和狄道未被攻下,但是这两地已经时日无多,太史慈早有定计,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太史慈却心中沉重,因为刘备的出现,使得汉中攻略波折丛生。 张任大军居然可在这里出现,那分明是说庞统已经在汉中掌控了实权,汉中的各个交通要道和军事要地都已经落到了庞统的手里,如此一来,汉中之战说不定会异常艰辛。 庞统,的确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撤军路上的太史慈心中再三为之赞叹。 ------------ 第九章 连胜(上) 第九章连胜(上) 郭淮与钟繇两人带领五万精兵匆匆而回,回到陇西城外的青州军营,向田丰汇报了这件事情,田丰立时明白过来,连忙命令两人带领这五万青州兵回冀城一带布防。 两人领命之后,分兵四路,分别向冀城、上邦、天水、北原四地进发。 果然如同太史慈所料,这四地正在遭受益州军的猛烈的攻击,这四地本来防守士兵就不多,故此形势危急,但是郭淮和钟繇回防及时,故此一战便杀散了前来围攻四地的益州军,随后进城布防,等待太史慈的命令。 益州军一见青州军大股部队出现,就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故此也不停留,好似潮水一般迅速地后撤,从上方谷和木门退回了汉中。 太史慈得知消息之后,却丝毫没有欢喜之色,这支益州军说走就走,丝毫不见其停留,显然庞统背后还有其他招数对付自己,但是这旁通却丝毫不露端倪,让人无从下手防范,实在令人头痛。 田丰虽然厉害,但是眼前庞统什么也没有做,田丰自然也无从把握庞统的下一步行动,不过两人现在把精神全部放在狄道和陇西这两座城市上,对于庞统只能见招拆招了。 王双还未回来,汉中的形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史慈派在汉中的探子费尽千辛万苦,才把汉中的形势发展的最新情况传递了出来。 原来就在杨松封锁汉中消息之后,庞统就派刘备在益州收服的心腹法正带领大军直逼汉中,和在汉中已经失势,但是却仍然有一定实力张鲁取得联系,准备里应外合拿下杨松。 杨松却懵然不知,这个时候,杀死马妃的左慈正好逃跑到这里,要求进入汉中城,说是司马懿让他到这里来的。不过这左慈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要他轻易进入到汉中,他还不放心,因此要求杨松亲自出城来迎接。 杨松得知左慈来归,自然欣喜若狂,对于左慈的要求满口应承。毕竟左慈乃是五斗米教中的元老级人物,而且武功超卓,若是由此人相助,自己实力大增,故此对于左慈的请求并不拒绝,反而还认为这是合理的请求。 这个消息被张鲁得知,于是张鲁在暗中通风报信给法正,法正自然会把握机会,在杨松出城迎接的时候发动了攻击,由关羽和张飞两人亲自出手,迅速攻占了汉中。 杨松还未来得及反抗,便被张飞拿去,变成了要挟的人质,有杨松在手,汉中的杨氏家族自然不在话下,没有用多长时间,汉中的控制权便落到了法正的手中,杨氏家族中与杨松亲近人尽遭屠戮,剩余之人全部臣服。 左慈当然也没有好结果,他哪里想得到汉中城还未进,便撞见了关羽和张飞这两个煞星?在两人的联手攻击下,左慈唯有退避三舍。 不过为了脱身,左慈还是受了伤,当然,一击不中远扬千里的关羽也被他的长剑刺伤,张飞见到关于受伤,才没有狠命的追赶,左慈才得以逃出生天,岂料在逃亡的过程中鬼使神差地遇见了一直跟随他进入汉中的史阿。 史阿此时武功大进,左慈根本不是史阿的对手,面对史阿狂风暴雨式的进攻,左慈二十招之外便以落败,被史阿抓了回去。 此时汉中一片大乱,故此史阿带着左慈出汉中才没有半点阻挡。 不过无论是史阿还是左慈都不清楚汉中的情况,一直到埋伏在汉中的斥候送信出来,贾诩和诸葛亮才完全得知了汉中的情况。 因为汉中一片大乱,故此,张绣大军趁势出击,一举夺下失去已久的沈岭、郿城、五丈原,使得失去已久的地利回到己方。 法正所指挥的益州军队则控制了子午谷、骆谷、斜谷、斜谷关、散关等地,和青州军对峙起来。 如此一来,青州军和益州军各自占领汉中的一些交通要道,无论谁都在短时间之内难以寸进一步。至少在现在看来,汉中的战局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不过,现在这个结果已经令太史慈很满意了,下面的事情,那就要看诸葛亮等人的本领了。 和这消息同来的还有两个人,那就是史阿和左慈。 太史慈与田丰端坐在大帐之中,在看过书信中的消息之后,心怀大畅,太史慈看着史阿笑道:“史阿兄,你武功大进,想来即便是王越先生在世,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史阿闻言淡然一笑,脸上露出了缅怀的神色,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恩师王越。 田丰则比较关心被抓住的左慈,对太史慈笑道:“主上,左慈被抓,舆论便等于完全放在了我们的手中,看刘备今次还怎么利用他的大汉皇室宗亲的身份去招摇撞骗?” 太史慈闻言点头,看着此时一连颓然站立在大帐中的左慈,心中却想着左慈被抓法,于吉也在自己的手中,看来宗教对天下的影响已经日渐削弱,一个个神话人物被自己戳穿,间接的也令这些人的学说渐渐被别人淡忘。 五行学说渐渐式微,而自己的新“五德终始说”则是大行其道,看来要不了多久,五行学说就会被融入到新“五德终始说”当中去。 如此,天下虽未一统,但是太史慈却在用新“五德终始说”渐渐的统一了天下人的思想,对后世影响深远。 太史慈想到这里,心中感慨良多,对田丰欣然道:“几年前我在冀州与虞翻纵论天下大事的时候,虞翻曾经对我说争夺天下的四种力量,现在宗教已经是基本上淡出政治斗争,世家大族的学术垄断又已经被我们夺了过来,天子之命又在我们手中,而所谓的汉室宗亲更是只剩下刘备一枝独秀,虽然眼前有些许麻烦,但实在是不值一提。” 在一旁的姜叙则微笑道:“从长远看,管宁先生的计策会令益州越来越衰弱,单就这几年的情况来看,我们便可知道刘备的不妙,他自己也许还未意识到益州和汉中的人口流失的极为严重,现在战端一起,很多益州和汉中出外做工之人都被困在我们这里,如此一来,等于斩断了汉中和益州兵源。” 田丰却摇头道:“我们也不要小瞧了刘备,的确,刘备不可能弄明白管宁先生的计策,也不会明白经济打击比沙场上的胜负更能决定敌我双方的命运,但是从军事角度出来,刘备和庞统又岂会察觉不到益州的变化?不过他们只会把益州的变化当成一件好事而加以利用罢了。” 太史慈闻言大奇道:“先生何出此言?兵源减少对刘备本身就不是好事……” 田丰淡然一笑道:“主上有没有想过今次马腾的事情对于刘备来说所具有的重要意义?” 太史慈闻言一楞,马上明白过来,大笑道:“原来如此,刘备把马腾招进益州不但是为了帮助马腾避难,更是在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 田丰含笑道:“正是如此,要知道刘备本身仅益州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实力,只有张任带领全族投靠给了刘备,再加上庞统,令刘备得以在益州保持独立性,不至于沦落为别人的傀儡,这些年更是不断地在益州收买人心,但是说到实力,还是益州的世家大族根基更深,刘备对于这一点心里应该清楚得很,故此对于刘备来说,益州人口流失对于他来说在短时间看来并非是坏事,相反对于益州的世家大族来说则是一件坏事,在这时候马腾进入到益州,那无疑是在加强刘备的实力,那标志着刘备招兵买马根本不必在乎益州世家大族的脸色,益州的世家大族将会拿刘备越来越没有办法。” 众人闻言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霍然动容。 太史慈却毫不放在心上,傲然一笑道:“不过刘备也是时日无多,即便是在在益州阔充实力,也难以阻挡益州的衰落,这些年来,益州地方上的经济对我青州依靠越来越大,现在两军开战,益州的经济一定大受打击,够刘备头痛的。” 旋即看向左慈,微笑道:“至于咱们的左慈先生,自然要送回长安,我们要把左慈先生的事情大书特书,对了,听说陈琳那小子在《长安望》干得不错,这一回又要用到他了,让他好好想一想怎么利用这件事情打击刘备一下。” 众人大笑,也知道陈琳文笔不错,而且夸张起来没有边际。 田丰微笑道:“我看这事情最好算上祢衡一个,这小子骂起人来就好像杀人尖刀,若是不让他参与此事,祢衡定然会抱怨主上的。” 太史慈点头同意,心中却想道是否应该叫诸葛亮也来办这件事情呢?知他他能拿出骂死王朗的实力便可以了。 又看向史阿,想起一件事情来,对史阿道:“史阿兄,我知道你惦念圣上,但是现在圣上依然人事不知,我们都帮不上忙,所以我希望史阿兄先不要回长安,最好到汉中一趟,那里有五千特种精英可以归先生指挥,益州军团中有一支为数三千人的白耳军,作战实力不在我青州特种精英之下,但是协同作战能力不如我军,希望史阿兄到那里先为我消灭掉这支军队。” 史阿闻言一楞,特种精英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但是却从没有想过人世间还有一支军队可以和特种精英相媲美。 太史慈看着若有所思的史阿沉声道:“带领这支军队的人乃是刘备手下大将陈到陈叔至,此人武功不在马超之下,而且作战经验丰富,是个棘手的任务。” 史阿神情回复淡然,丝毫没有把陈倒放在心上,现在在史阿的眼中,只有吕布、太史慈等有限几人,其他人皆不足为惧。 正说话间,一名士兵匆匆进帐,对太史慈高声道:“主上,许褚将军传来消息,说王双将军已经来到许褚将军那里.” 太史慈等人闻言大喜,知道荡平西北就在眼前,登时无不用眼睛看向田丰,虽然知道田丰早就妙计,但是众人始终不知道田丰下一步的计策。 田丰则喝了一口茶淡然一笑道:“通知许褚将军,从狄道撤军。” 田丰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撤军?不是要拿下狄道吗?怎么反而撤军? 田丰再次肯定道:“对,撤军。” 狄道城外,许褚大军正在撤营,看得狄道城上的守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没有用多长时间,许褚大军便撤了个一干二净。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狄道城的守将韩祯耳中,韩祯这些天正在为青州军围城的事情弄得食不甘味,现在听说许褚大军居然撤退了,自然十分惊异,连忙通知阎行上城观看。 两人看了好久,又派人出城去侦察,这才发现青州军是真的撤退了,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却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许褚大军撤军当天的下午,王双装作刚从陇西突围而出的千里迢迢的样子,带着从许褚大军那里借来的二百多名在忠心方面没有任何问题的西凉骑兵,来到城下大叫开门,说自己是韩遂的使者,要狄道城守军快点开门。 等狄道城的士兵确认了王双的身份之后,韩祯便亲自下城迎接,还派人去通知阎行。 当阎行来到狄道的议事大厅时,王双正在接受韩祯的反复盘问。 看见阎行进来,韩祯便停止了盘问,而是向王双介绍阎行。 阎行才一进屋,王双便被阎行身上的高手风范所震撼,虽然这言行看上去文弱之极,而且一身的懒散,但是在眼睛中的光华十分吓人,举手投足间也有一种无懈可击的完美,心知肚明此人便是阎行,在确定身份之后,王双便要向阎行下拜见礼。 阎行则阻止了王双的行动,结果王双早就交给了韩祯的书信,反复翻看。 韩祯对阎行笑道:“阿健,这份书信的确是叔父的笔迹,而且这里还有叔父的信物,应该没有问题。” 阎行看了一眼韩祯,十分懒散道:“书信的确没有问题,但是人却有可能是假的。青州军上午刚刚撤走,下午这小子就来了,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我们不可不防。” 韩祯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对咱们王双将军询问了很多叔父身边的人,发现王双将军的身份果然没有问题。” 阎行闻言,又亲自询问了王双一些事情,发现王双果然对韩遂军中的人物都相当熟悉,自然也就相信了王双的身份。 三人落座,自有美婢奉上香茶,阎行看向王双道:“真不明白,叔父为何会派你一个新近加入我军的人来通风报信,弄得我们疑神疑鬼的。” 王双肃容道:“这事情不能怨韩遂大人,实在手下众将无人可以突围,青州军实力强横,连马超都吃了大亏,庞德也被太史慈收到了手中,我们原本是没有机会突围的,但是太史慈和马腾大军决战,只留下庞德大军在陇西城外逡巡,我们才有机会突围的。”言罢,便把陇西城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阎行和韩祯听得面面相觑,没有想到青州军这般厉害,狄道城没有被青州军拿下实在是万幸了。 韩祯皱眉道:“原来如此,只不过青州军一直围攻狄道,我军的伤亡也大,实在没有力量在去救援陇西城了。” 王双闻言假装吃了一惊道:“什么,青州军也在攻打狄道吗?为何我们又看到?” 阎行苦笑道:“所以我们才会怀疑你的身份嘛,因为这支青州军乃是上午走的,王双将军下午就来了,实在是过于蹊跷。” 王双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旋即奋然道:“现在青州军既然已经撤兵,将军难道还不能救援陇西城吗?” 韩祯沉声道:“问题是青州军诡计多端,许褚大军明明占有优势,为何会突然撤军?这一点令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们先要看看狄道城是否真的安全了,然后才能作打算。” 王双装作沉思模样,然后忧心忡忡道:“我在担心许褚大军是奉命回撤攻击陇西城去了,若是两位将军出兵救援晚了,那韩遂将军便凶多吉少了。” 韩祯和阎行对望了一眼,心知肚明王双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西北诸军皆败于太史慈之手,只剩下韩遂还在独立支撑,对于太史慈来说,狄道在难打,只要捉住了韩遂,狄道照样要乖乖投降,故此与其分兵攻打狄道,还不如攻打陇西。 但问题是他们是在那不准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青州军的计策,唯有谨慎行事,想到这里,阎行歉然道:“我那老丈人被困住,我也心急如焚,但是我们不能轻易出兵,还是弄清楚一切再行动为好。” 王双表面上愁眉苦脸,左思右想,万般无奈下才答应了,但是心中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另有对付他们的妙计! ------------ 第九章 连胜(下) 第九章连胜(下) 入夜,狄道城一片安静。 太史慈和田丰以及关平等人带领一万青州骑兵出现在了这片浓浓的夜色中。 他们并没有靠近狄道城,而是悄悄地潜伏在了距离狄道很远,并且是狄道城的守城士兵视线所不及的地方。 所有骑兵都是步行,而这些骑兵的战马在行动间没有发出一声嘶鸣声,显现出了极高的素质。 大军停了下来,太史慈和众将领站在军队的最前方,向着在黑暗中因为点着灯火而显得极为辉煌的狄道城。 太史慈看看天色,沉声道:“再过一会儿,王双就会动手了。敌人一定想不到这一招。” 田丰微笑道:“王双的身份和请求出兵援助陇西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在狄道城中,还没有什么计谋之士可以看出这里面的问题。只是这计策有点风险,希望王双能顶得住才好。” 太史慈默然半晌才道:“王双乃是勇将名应该没有问题,总之我们代会发动冲锋的时候要干净利落,不要把王双推到危险的境地当中。” 众将闻言点头在,自然知道王双所处的位置的凶险。 正说话间,突地听到狄道城中传出了隐隐的喊杀声,旋即,狄道城的城门被打开了。 太史慈眼眉一挑道:“大家动手!”话犹未已,众战将已经翻身上马,好似多米若骨牌的连锁反应一般,在这些战将的身后的士兵们也翻身上马,动作说不出的统一。 太史慈手提银枪,大吼一声道:“风——!” 身后青州骑兵如斯响应,在下一刻,一万青州骑兵旋风般冲了出去,直奔狄道城杀去。 狄道城城门口,惨叫连天。 王双浑身浴血,手持长刀,一马当先,好似一架不知疲惫的杀人机器一般当在最前方,无数从城内闻讯而来的狄道城士兵潮水般向城门口冲来。 就在刚才,王双率领二百名西凉骑兵突然出现在了南城门处,还未等守城的官兵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迅速地占领了城门,斩杀守城的偏将和士兵,王双亲自操刀一刀砍断门闩,提起千斤闸,打开城门,放太史慈的青州骑兵入城。 站在城头的士兵在王双才一发动进攻之处便吹响了敌袭的号角,故此没有多长时间,狄道城的守军便宛若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王双知道己方人数很少,又见对方冲出来的士兵中很少有弓箭手,故此便命令士兵固守在通往城门的城洞的狭小通道中,带领手下骑兵挡住敌人想要夺回城门的打算。 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王双的身上便已经沾满了鲜血,和自己并肩作战的西凉骑兵更损失了七十多人,剩下的人也无不带伤,而且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王双知道若是太史慈再不进城,那么自己的这支军队便是全军覆没的局面。 正在这时,就听见身后的手下中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道:“我们的骑兵来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此言一出,王双一方的士兵登时精神大振,已经消耗殆尽的力量也似乎恢复了不少,王双更是心中高兴。 就在这时,向自己进攻的狄道守军宛如潮水般分开,一队弓箭手冲了出来,为首的人正是韩祯和阎行。 阎行一见王双,眼中火冒金星道:“阎某人大风大浪都经过了,却没有想到今天在你的身上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还是太史慈的奸细,来人,给我放箭,把它们全部射死,一个不留! 王双本来想要反唇相讥,但是想要说的话却被如同飞蝗般漫天飞来的雕翎箭压制了回去。 王双知道这已经是生死关头,大吼一声,手中长刀宛如流水之不断般荡漾而出,堪堪守住自己自己身前之地。 也不知道在一瞬间自己磕挡掉了多少支雕翎箭,只是听见自己身后惨叫声不断响起,自然知道那是自己的手下挡不住弓箭被射死前发出的声音。 王双心中悲愤,却又无可奈何,蓦地自己的肩膀一痛,手中长刀不由得慢了一下,旋即身上便接二连三地中箭。 一阵箭雨过后,王双边单腿跪在地面上,身后一片呻吟声,回头看看,自己手下的士兵刚才一阵便折损了大半,现在只有四五十人在自己身后,而且身上无一不带着箭伤。 那些死去的西凉骑兵更是被一个个射成了刺猬,叫人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身后的战马奔驰声已经越来越近,王双跪在地上的膝盖已经感觉到了青州骑兵胯下战马那枪晶儿的马蹄踏在地面上所产生的强劲的震颤。 韩祯的脸上也显现出来了惊慌,连忙下令道:“快点给我把王双他们射死,我们好关闭城门,快点,快点!” 那些弓箭手也已经看见太史慈的骑兵到来,十分惊慌,连忙拉弓射箭,开始死命的向王双的残兵败将攻击。 王双知道这是最后关头,只要坚持过去,自己便可活下命来,奋力地站起身来,用手中长刀连连磕飞向自己飞来的雕翎箭。 对面的阎行眼中闪过慑人的寒光,冷哼一声,一把从自己身边的一名士兵的手中抢过弓箭来,向着王双就是一箭。 阎行本人武功高超,尤擅长弓箭术,所以这支雕翎箭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无懈可击,在黑夜中化作一道电芒向王双飚射而去。 王双刚刚磕开一支雕翎箭,阎行的雕翎箭便已经飞到了王双的眼前,王双的长刀根本无法及时回防,王双心中暗叹一声:罢了。 岂知就在这时,脑后一阵劲风疾驰而过,就在王双的眼前,眼睁睁地看着一支雕翎箭从自己的脖项处飞过,直接击中了阎行射过来的雕翎箭的旁侧,发出铿锵声,更在黑暗中闪射出了一阵火花。 阎行“咦”了一声,喝道:“什么人有如此高明的弓箭术,竟然可以后发先至,而且在黑夜中还有这般不怕误伤人的眼力!” 在下一刻震耳欲聋的骑兵铁蹄轰鸣声传来,一个声音传来道:“对面的人想必是阎行吧,难道没有听说过我太史慈弓箭天下无双吗?” 阎行闻言瞳孔一缩,喝道:“太史慈!”才一说完,居然翻身上马,掉转马头转身便跑。 在阎行身边的韩震则有一种傻掉的感觉,在口中不断地说着:“完了,完了。” 此时太史慈已经把即将要虚脱、浑身大汗好似倾盆大雨淋过的王双一把拉上了自己的战马,看着阎行仓皇而逃,苦笑道:“我什么时候变得可以用名字就能吓退敌人了?” 身后自然有人把王双接了过去送到安全的地方医治,还有刚才侥幸不死的西凉骑兵也一并被送走。 王双看着太史慈,微笑道:“属下幸不辱命。” 太史慈听他声音还算洪亮,心中放下担心,微笑道:“你没事自然好,今趟实在是辛苦你了。” 王双闻言脸上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想再说话了。 太史慈转过头来,声音转冷,对着正从自己身边不断地飞驰而过的青州骑兵高声喝道:“给我迅速占领狄道!” 而此时,狄道的守城士兵早已经开始四处逃窜了,青州骑兵在城中横冲直撞,横行无忌,杀得狄道城的士兵纷纷投降,青州军没有用多长时间便占领了狄道。 韩祯当然是第一个被抓起来,太史慈领着众将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狄道城中的官署,把披头散发瑟瑟发抖显得狼狈不堪的韩祯带了上来,经过一番威逼利诱,韩祯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太史慈和众人相视而笑,然后对韩祯冷然道:“那个阎行呢?他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阎行和我有仇,所以见到我便转身跑?” 韩祯颤抖道:“司空大人误会了,其实阎行多半很有可能回到自己的住处去找自己的妻子去了,阎行视自己的妻子为稀世珍宝,在这等兵荒马乱之中,他一定会去找自己的妻子的,现在可能已经带着自己的妻子杀出城去了。” 太史慈等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个阎行还是个多情种子,只是不知道那韩遂的女儿是何等样人,竟然可令阎行如此痴迷。 正在这时,从府外进来了七八人,他们搀扶着一人走进大厅。 太史慈等人抬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来,走上前去。 被搀扶的人乃是关平,这小子现在已经丝毫不见昔日里得生龙活虎,此时满头的大汗,呲牙咧嘴,肚子上中了一枪,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渗出。 关平虽然已经不能靠自己行走了,但是精神头还好,一见太史慈,不由得羞愧地低下头去,低声道:“主上,属下没有用,让阎行那小子逃跑了。” 太史慈哪里会怪他?连忙命令手下找人为关平医治。 等关平下去了之后,太史慈向关平的手下详细地询问才明白到底放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关平奉命在城中围剿小股的顽固抵抗者,岂料在东门处一头撞见了阎行,这小子身后还带着一名妇人,关平并不认识阎行,眼见阎行骑马前行,自然上前阻拦,结果便和阎行动了手。 关平的武功虽高,但是阎行却更加厉害,不出十招,阎行便用自己的长矛刺中了关平的腹部,幸好关平武功高强,所以在最紧要关头让过了要害,故此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太史慈等人中皆骇然,,心道那个韩祯猜的还真是准,不过这个言行也太过可怕一点了,居然在身后还有一名女子的情况下重伤关平,实在是超一流的高手。 太史慈知道关平的功夫何徐晃相差不远,那即是说这个阎行的武功一定在徐晃之上。 果然是个人才,若是就此坏掉了他的性命,实在是有点可惜。 田丰看着太史慈的神情,自然知道太史慈起了爱才之心,便笑道:“主上勿忧,要收服这个阎行并非难事。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太史慈点了点头,含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田丰微笑道:“这件事情很容易办,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收服陇西才可以。”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等我们略作修正,就马上出发。” 言罢看向韩祯,太史慈微笑道:“不过,这件事情还要依靠韩祯大人才行。就是不知道韩祯大人愿不愿意配合了。” 韩祯此时只求能活命,哪里还有别的意见?当然是一个劲儿地连连点头。 第二天,太史慈等人在狄道修整了一夜,第二天便出发了,太史慈把关平留在了狄道,毕竟他的伤势比较严重,不宜行动。至于王双,虽然流血很多,而且几乎虚脱,但是那些上都是无关紧要之处,虽然不宜作战,但是行动就却没有问题,而且要拿下陇西城还要他出力,故此王双便随军而行。 随即,太史慈大军便出发了,不久之后便赶上了一直缓缓行军的许褚,太史慈把王双和韩祯交给了许褚,嘱咐了他一番,便带领大军先行出发,直奔陇西而去。 两天之后,太史慈的军队再一次来到了陇西城,才一到陇西程,太史慈便调动所有的军队佯装攻城,青州军四面围城,日夜冲锋,表面上猛烈无比,但是每一次都是城头一射箭,他们便向后撤。故此伤亡并不大。 韩遂却也不怀疑,毕竟眼前的青州军都是骑兵,本来就不适合用于攻城,故此面对青州军地来回折腾,韩遂完全没有疑心。 到了第三天,青州军突然扯开了对北面城墙的包围,而且也停止了攻城。 韩遂等人闻听到这个消息连忙上城,却看见在北方一支大军缓缓而来,上面打得旗号正是韩遂方面的人。 走近一看,这支军队也的确是清一色的西凉骑兵,韩遂见状大喜,知道自己的援军已来。 等到这支大军来到近处之后,便在陇西城的北面安营扎寨。 不多时,便有一人骑马飞驰到城下要韩遂打开城门,韩遂等人发现那人乃是王双,自然欢喜,等放开城门之后,韩遂等人便命人带王双上城。 韩遂一见王双,呵呵笑道:“这一趟多亏了将军了,否则我陇西城的包围何时能解?对了,今次领军带队而来的人是谁?” 王双微笑道:“属下到狄道城后一切顺利,阎行大人和韩祯大人立时决定出兵援救,不过为了对付青州军,所以阎行大人在后,韩祯大人在前,为的就是一明一暗,杀得太史慈措手不及。” 韩遂对于王双的胡言乱语全部信以为真,哈哈大笑道:“看来两人已经订好计策了,说吧,要我怎么配合?” 王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向着自己微笑的姜囧,沉声道:“大人可先放韩祯大人入城,让青州军误认为我军城内军队不多,所以所到援军不过是为了补充兵员,如此一来,青州军定然放松警惕,我军自然有机可乘,然后我们等到阎行大军到来,便里应外合,杀太史慈个措手不及。” 韩遂闻言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就这么办,我现在便开城放韩祯进来。” 王双低下头去,眼中狂喜一闪即逝,姜囧则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大致完成,剩下的便就是擒拿韩遂了。 王双知道自己现在有伤在身,不宜动手,所以便请求韩遂放自己出城,说是要向韩祯说明一切。 韩遂哪里知道其中原委?便放王双出城。 王双出城之后马上赶回许褚大营,说明一切,许褚喜之不尽,连忙带着韩祯出城,在韩遂面前现身。 韩遂一见韩祯,欢喜得什么都忘了,和韩祯简单的交谈了几句连声催促士兵打开城门迎接韩祯大军入城。 韩祯此时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一切按照青州军的吩咐去做。 城门大开后,韩祯便在化过妆的许褚的陪伴下领着大军进城。 才一进城,许褚便露出了真面目,手持长刀,狂吼一声,带领手下士兵便开始在陇西城内横行。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各个城门和城墙,只要占据了城门和城墙,城外的青州军便可以入城了。 韩遂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子带领的军队居然会攻击自己,登时大惊失色,六神无主。 姜囧却不管那么多,利用自己站在韩遂身边的有利条件,趁着众人一片慌乱,还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对劲儿的功夫,便抽出佩刀,一把抓过韩遂,把手中佩刀横在了韩遂的脖子上。 直到此时,韩遂才觉察到姜囧的不对劲儿,因为那个王双也不对劲儿,不过此时已经晚了,唯有颤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囧看着韩遂,微笑道:“在下不是什么姜维,真名叫做姜囧,乃是司空大人手下的一员小小的偏将。” 韩遂闻言懊恼不已。可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这时,太史慈带领的青州军已经入城了。 ------------ 第十章 布置 第十章布置 陇西城,议事大厅,一片喜气洋洋。 韩遂被姜囧擒拿,陇西城又被青州军占领,陇西城内自然放弃了抵抗,变成了太史慈的地盘。 太史慈看着在下面垂头丧气站着的韩遂和他手下一大群陇西城的文武官员,微笑道:“韩遂大人,事到今日,不知道大人还有何打算。” 韩遂此时还能说什么,唯有苦笑道:“司空大人,韩遂不是您的对手,现在是心服口服,更在后悔当日不应该与司空大人为敌。” 太史慈看着韩遂,微笑道:“西北风沙太大,而且岁月艰苦,我看韩遂大人还是随我回长安养老吧,未知意下如何?” 韩遂闻听太史慈这番话,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登时长长出了一口气,哪里还管什么自己这样其实是被太史慈囚禁起来的事实。 太史慈又看看韩遂身后的一干文武,微笑道:“各位若是不嫌弃我太史慈,那么便留下来,西北地方上的事情还要靠你们协助。” 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个道理谁都懂,这些天来,韩遂手下的众人每天提心吊胆,自感朝不保夕,实在是过够了这种战战兢兢命运不在自己手中的日子,现在面对天下最强诸侯太史慈的招揽,这些人还不大喜过望。 当下一片文武跪倒,向太史慈高呼主上,只剩下韩遂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好不凄凉,想一想以前的风光无限,韩遂的心中自然也不好受,但是现在总比丢掉了性命好吧。 太史慈看着有点失落的韩遂,微笑道:“对了,韩遂大人,听说您的女婿阎行乃是盖世虎将,我在狄道成与令婿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当时令婿为了在兵荒马乱中保护令爱,故此与我失之交臂,想一想实在遗憾,若是韩遂大人能够召令婿到此与我太史慈把酒言欢,则是生平快事。” 韩遂大智慧没有,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的,听太史慈这么一说,登时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更知道自己今后的日子其实是仰人鼻息,要看太史慈的脸色过日子,若是自己的女婿阎行能够在太史慈的手下大展拳脚,自己的日子说不定会重新风光起来,不必再寄人篱下,于是连忙笑道:“承蒙司空大人看得起,这件事情就交给小老儿,定然会为司空大人办好。” 太史慈看韩遂大包大揽,心中知道这事情并非是难事,自然欢喜,能够得到阎行这样的大将,他自然心满意足,这可是差一点把马超杀死的绝顶人物。 正说话间,田丰大笑着走进了大厅,看他的样子,陇西城的战果令他感到十分满意,看来韩遂在陇西城储备了大量的军用物资。 太史慈想起一事,对田丰微笑道:“元皓,怎么不见姜囧那小子?” 田丰微笑道:“这小子看我们进城,把韩遂……嘿请韩遂大人道主上这边来之后,便匆匆忙忙跑到了自己的住处,说是去寻找自己的族人和娘子去了。”田丰一见韩遂眉开眼笑的样子便知道韩遂已经被太史慈收服,自然说话客气了少许。 众人闻言大笑,太史慈也失笑着对韩遂道:“韩遂大人,没有想到这小子和你的女婿一个脾气。” 韩遂心知肚明太史慈这是在找话题要消除自己对姜窘得怨气,缓和两人的关系,的确,自己丢了陇西城本来就与这姜囧有着绝大的关系,自己对姜窘又怨气那是再正常不过是的事情。 不过现在太史慈这般说话反倒把韩遂弄得不好意思了,当下笑道:“年轻人都是这样,不过这般充满干劲儿也是好事。” 太史慈看着韩遂意味深长道:“韩遂大人能够这么想当然好,年轻人嘛,总是会有一些冲动的时候,韩遂大人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与他计较。” 韩遂心中苦笑;这姜囧冷静多智,何来冲动之说?表面则微笑道:“后生可畏,姜囧将军前途不可限量啊。” 正说话间,姜囧便领这一大群人兴冲冲地走了进来,给太史慈跪下见礼。 太史慈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姜囧的身边,把姜囧扶了起来,又见旁边一女跪拜低头,心知此女便是姜囧的妻子,姜维的母亲了,连忙命令姜囧身后的族人全都站起来说话。 那新娘子盈盈站起,俏立在一旁,太史慈见这女子面容姣好,比刘璇更胜一筹,而且身材极好,浑身充满了柔韧的爆发力,显然有一定的身手,尤其是身量极高,竟然只和姜囧相差少许,给人一种凶险的美丽的感觉。 偏偏这女子的眼睛之中一片清澈冷静,此时见到太史慈这般的大人物,居然没有丝毫惊慌的地方,显然不是一般人物。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生养教育出姜维那般出色的人物啊。 太史慈心中赞叹,然后便命令众人落座。 大家看见新娘子,当然会忍不住调笑两句,那新娘子虽然为人沉着,但是也经不起一群大男人的玩笑法,被说得面红耳赤,众人一见,包括新娘子家里的族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新娘子在此时的确是最美丽动人的。 太史慈看看在这场合唯一表情比较僵硬的韩遂,连忙向姜囧打了个眼色,后者马上会意,连忙站起身来跑到韩遂面前十分诚恳的道歉,什么“两国交战,非不得已也”,什么“我对韩遂大人是很尊敬的”等等。 韩遂见姜囧给足了面子,自然面容缓和下来,呵呵笑了起来。 太史慈看着韩遂微笑道:“是了,韩遂大人这些天劳心劳力,定然十分疲劳,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韩遂闻言便知道太史慈有一些话不方便给自己听到,又见自己原来的众文武都不在太史慈下逐客令之内,就知道太史慈并不是在防备自己,连忙欣然站起身来,对太史慈微笑道:“多谢司空大人挂念,被司空大人这么一提醒,老朽还真是有点劳乏呢。” 言罢,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太史慈微笑着看着韩遂离开大厅,才对姜炯道:“姜囧,这一次能够拿下陇西城,你实在是居功至伟,我要好好地奖赏你。” 姜囧这才明白为何太史慈要把韩遂弄走,原来是怕韩遂这失意之人听了不自在,至于韩遂手下的文武,只会觉得跟随太史慈是好事情,自然不会把太史慈的这番话放在心上。 正思索间,太史慈变沉声道:“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奖励,更加确切的说,这是一个任务,就看姜囧你有没有信心完成了。” 姜囧肃容道:“属下尽力而为。”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你这份宠辱不惊的态度很对我的脾气,现在西北地区表面上已经被我军控制,但是暗中的潜在危险不少,而且我军还要经营此处,作为日后征讨草原民族的根本之地,故此,西北诸城的治理是个大问题。” 顿了一顿,太史慈沉声道:“金城乃是军事重地,那里不但会受到北方草原民族的威胁,而且吕布也是一块我的心病,这里当然要由元皓亲自经营。但是现在汉中之地已经落入到了刘备的控制之中,天水、陇西诸城都是军事重镇,对我大事有这至关重要的影响,故此,这里的人选定然要好好的挑选。” 田丰在路上早就和太史慈讨论过天水和陇西城的用人攻略,对太史慈的心意自然是心知肚明,在一旁淡然道:“主上的意思是我田丰大军共有八万人,这八万人都需要撤走以便应付北方之事。因此天水陇西诸城的可用之兵便都是马腾大军和韩遂大人手下投降过来的西凉骑兵,算一算也有六万多人,但是军心士气方面都成问题,故此主上想要把姜囧你留下来负责防守天水陇西诸城的任务。” 姜囧没有想到太史慈这么看得起自己,先前自己不过是一员小小的偏将,现在却一跃而成为了天水陇西诸城的统帅,当然有点惴惴不安,看着太史慈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太史慈微笑道:“姜囧你不要没有信心,要知道我留在这里的人手并不止你一个,只不过你的身份比较特殊罢了。” 扫了大厅中的众人一眼道:“在天水陇西诸城中,郭淮那小子负责西北防务,他对西北十分了解,自然可堪重任,不过他并非是领军打仗、冲锋陷阵之人;庞德、阎行两人将军乃是世之虎将,但是只可为将,不可为帅,眼前在座诸公更是如此,故此我需要你在此地主帅,镇守陇西和天水诸城。” 姜囧还有点诚惶诚恐,但是大厅中却无人认为姜囧不称职,韩遂手下众将这些时日对于姜囧早就是心服口服,自然认为姜囧有这个资格,更何况现在韩遂方面投降过来的西凉兵对姜迥也十分敬畏,他日指挥起来自然要容易得多。 至于太史慈手下众将,对姜囧也了解得很,知道这小子有这个本领,再加上太史慈亲口任命,田丰的大力赞同,自然没有人有异议。 太史慈看着姜囧微笑道:“至于出谋划策,我将会把诸葛亮那小子调到这边来,有这小子在,你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姜囧当然知道诸葛亮的厉害,原本还有点忐忑不安,现在闻言立时精神振奋,朗声道:“若是有诸葛军师在这里,姜囧就放心了。”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是怕自己不是庞统的对手,才这般畏首畏尾,所以才把诸葛亮这小子弄过来。” 田丰则眯起眼睛微笑道:“主上看来对天水陇西一带是寄以厚望啊,姜囧为帅、诸葛亮为军师、郭淮为参、庞德阎行为猛将,辅之以一干文武,哼,即便是庞统亲来,那也是无可奈何。” 姜囧心里却在想原来太史慈要自己缓和与韩遂的关系原来还有出于对阎行的考虑,若是韩遂记恨自己,阎行见到自己非弄个将相不和的。 庞德此时却站起身来对太史慈肃容道:“主上,庞德有个请求……” 太史慈一见庞德站起来,立时恍然道:“是我失误了,不该把庞德你放在这里的。” 庞德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讲,若是被太史慈留在了这里那今后就会有见到马超的可能性,难免尴尬,虽然庞德对马超说得清楚,日后见面绝不容情,但是说归说,非到万不得已,庞德是不想和马超撞见的。 太史慈早就听手下士兵告诉自己庞德私放马超的事情,知道始末之后,太史慈并没有怪庞德,但是现在被庞德这般一提,太史慈才发现不妥,若是庞德留在这里不能全力施为,那才是糟糕。 还未说话,在一旁的许褚站起身来对庞德道:“庞小子,你不必担忧,不若你我换换位置,让我在这里会会马超,你去帮田丰先生讨伐草原民族,如何?” 太史慈闻言一怔,这许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居然可一眼看穿庞德的心意,转头看向田丰,才发现田丰向自己点头微笑,这才明白过来这是田丰的布置,先行一步要许褚这般说。 至于目的,恐怕是田丰因为私放马超这件事情而对庞德有点不放心吧。现在庞德明确表示不想和马超见面反而令田丰放心了。 当年田丰离开袁绍的时候也有这个阶段,那时候田丰好长时间不出来做事,一直到对袁绍彻底的绝望后才出来帮助自己。在田丰看来庞德也要有这个阶段才正常,若是庞德行若无事的话,才反而令田丰担心。 庞德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听许褚这般说便已经感激不尽,再看看太史慈和田丰对着自己含笑点头,便知道两人已经同意了许褚的意见,登时满脸的愁闷一扫而空,哈哈大笑道:“若是如此,那庞德可真不知道怎么报答许褚将军了。” 许褚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嘿然道:“我早就听说你小子武功高超,心中实在是痒痒得很,若是你小子想要报答我,不过我们找个时间到城外大战三百回合,看看到底是谁的手段高明!” 庞德闻言一愣,忍不住微笑道:“早听说许褚将军好武成痴,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庞德敢不从命?” 许褚闻言大喜,双眼放光,便要和庞德定下日期,却被太史慈一句“军中私斗有违军令”吓得闭上了嘴巴,那神情令人发笑。 如此,天水到陇西一带的防线的人手便被敲定下来了。 除去上面的那些重量级人物之外,韩遂手下的梁兴、程银、张横、杨秋、侯选、李堪、梁绪、尹赏、梁虔、韩祯、韩德、马玩;马腾手下的马遵、崔谅、梁宽;新近加入的王双等人,足可见这一防线实力的强横,更可见太史慈对这一区域的重视。 至于田丰,帐下也是人才济济,有钟繇为参军、庞德关平为大将,其他如姜叙、周仓、裴元绍、张英等人,再加上八万青州骑兵,足可横行西北。 而在散关一线,贾诩和鲁肃两支大军实力惊人,暗中还有沮授大军,再加上有史阿加入的特种精英,可以说实力之强横比之天水、陇西一线尤有过之。 唯有如此阵容,太史慈才对西北只是彻底放心。 当然,太史慈并不因此而轻敌,哪怕由诸葛亮来亲自对付庞统,太史慈仍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焦虑感。 庞统,实在是个可怕的敌人。 汉中,议事大厅。 令太史慈深所担心的庞统此时赫然端坐在主座上,在他身边陪坐的乃是五斗米教的教主张鲁,其他人则都是益州和汉中的文武官员,另外还有避难益州的马腾父子。 站在庞统面前的人乃是那倒霉的杨松,这小子此时垂头丧气,没有一点精神头,而且蓬头垢面,脸上有伤,显然是在被抓之后受了不少苦。 庞统看着杨松,沉吟了很久,才轻声叹道:“昔日座上客,于今阶下囚,真是何苦呢?” 只一句话,杨松原本因为恐惧的袭击而变得脆弱不堪的心灵终于崩溃,一下子便跪倒在地,涕泪交横道:“庞统先生,请饶杨松一命吧,是杨松一时糊涂,才作出傻事令我西北联盟分崩离析,元气大伤。” 马腾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原本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火,此时闻言,立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喝道:“杨松,你这卑鄙小人,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家族的利益便把我们西北联军集体出卖,像你这样的行为,万死不足以辞其咎!现在居然敢想庞统先生求饶,真是痴心妄想!” 言罢,马腾便站起身来拔出长剑,眼中闪过无数的杀机,向杨松走去。 庞统却在心中暗叹:这马腾真是个匹夫,要杀他早就杀了,留下杨松到现在,自己当然是另有妙用。 当下制止了马腾,对杨松微笑道:“饶你不难,你先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 第十一章 庞统(上) 第十一章庞统(上) 杨松现在命在别人的手中,哪里还又和别人谈判的资本?当下连连点头,对庞统献媚似的讨好道:“庞统先生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在下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庞统看着杨松,沉吟了一会儿,才微笑道:“杨松先生,我以为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于反叛西北军阀,这件事情后面定然有人对你进了谗言对吗?” 杨松这时候为了活命什么说不出口?连忙不迭地把当初司马懿对自己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庞统,用以证明自己只是一时糊涂。 庞统闻听司马懿的行为之后,眼中闪过寒光,尤其是听说司马懿毛遂自荐当了杨松的使者去游说韩遂的时候,眼中更是闪过讶然之色,显然看出了司马懿的不凡。在听过杨松的陈述之后,庞统对着坐在自己下手的一名面白如纸的中年文士沉声道:“法正先生,我希望你能派下人手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司马懿。” 法正点头道:“这个好说,敢问庞统先生,这个司马懿有什么不对吗?” 庞统眼中闪过寒光道:“这个司马懿的才智非同小可,绝对不是一般的游说之人,听他言语,当可与青州郭嘉、贾诩等辈相提并论,若不是年龄对不上,我倒以为是青州后起之秀的诸葛亮了。” 众人闻言一惊,没有想到庞统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这般推崇,不由得面面相觑。 法正一向对庞统的眼光推崇有加,此时闻听庞统这话,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道:“若是这小子真般厉害,我们倒是真要注意一下,说不定会成为我们日后的劲敌,像这种敌人是最防不胜防的。” 庞统的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冷然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像这样一个人物在太史慈的手底下居然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使者,未免太过奇怪了。” 众人闻言愕然,不明白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司马懿名不见经传,即便是再有才华,太史慈名他做一个使者,有何不可呢? 庞统看着大惑不解的众人,冷然道:“你们对太史慈太不了解了,尤其是对他的用人之道,虽然庞统身为他的敌人,但是却对太史慈的识人之明佩服得五体投地。” 顿了一顿,庞统沉声道:“你们只是看到今日之司马懿全无一点声明,因此觉得太史慈用他当使者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么青州军中的高顺、赵云、郭嘉、徐庶、鲁肃、虞翻、诸葛亮、桓范、陆逊等人呢?他们在加入到青州军的时候他又何尝是什么有名望的人物?高顺捕鱼于青州、赵云落魄于公孙、郭嘉失意洛阳、徐庶苟且蔡府、鲁肃虞翻原在江湖、诸葛陆逊不过孩童,区区桓范仅是一名书记,可是太史慈一见他们便马上委以重任,根本没有用任何的事情去锻炼他们,而事实上证明太史慈用人极准,这些人都是几乎才一被放到重要的位置上便大展神威,仿佛太史慈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些人的真正实力一般。” 众人一直只知道青州军异乎寻常的强大,更知道太史慈手下人才济济,但是却从来没有从庞统说的方面考虑,现在仔细一想。登时觉得毛骨悚然,这太史慈也未免太过可怕,竟然有这等本领,与之对敌实在是件可怕的事情。 庞统却微笑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向司马懿这般人物太史慈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真实斤两呢?像这样的人换作是谁都会把他好好的保护起来,生怕有半点伤害,可是太史慈却暴殄天物一般让司马懿当使者,真是奇哉怪也,要知道,太史慈希望在汉中达到的目的很简单,随便派一个口才不错的人来便可以摆平,何必杀鸡用牛刀?” 众人闻言一愣,明白过来,的确,以太史慈的眼力还看不出司马懿的厉害?现在这么做的确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胳膊受伤、却并无大碍的关羽闻言冷然道:“这事情大概是太史慈看走了眼,又或者这个司马懿投靠太史慈时间不长,还未来得及表现吧?” 庞统大摇其头道:“这绝对不可能,太史慈要司马懿来当使者第却是大材小用,但是不管一个人的才华如何,一旦要去充当使者,那么有一点是一定的,那就是这名使者一定要是亲近之人,至少对这人非常熟悉才可以,也就是说太史慈对这个司马懿有着相当的了解,既不可能是看走了眼,也不可能是对司马懿不了解,定然另有原因。” 众人点头,一向为人狂傲的关羽也十分信服。 庞统看着众人,淡然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太史慈前一段在西北实行的分化我们西北联盟的计策一共有三:一是蛊惑杨松独立汉中,二是诱骗韩遂说要成立新的西北联盟,三是是在西凉地区散布谣言若是有敢帮助我们西北联军的人,便杀光全族,若我是太史慈,这三条计策可以同时使用,分别派三个人去做,但是现在司马懿竟然一个人就全做了,实在是奇怪,;他在汉中蛊惑过杨松之后,生怕在汉中大乱的时候受到牵连,于是告别杨松,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当时他却主动出使韩遂那里,而没有回到太史慈那里,真是奇怪,司马懿如此拼命,似乎是想要向太史慈证明什么,而太史慈似乎也在给他这个机会,所以并没有另外派人到韩遂那里去,分明是想要给司马懿一个表现的机会,真是奇怪。” 法正也皱眉道:“的确奇怪,现在看来,太史慈一定早就知道司马懿的本领,可是按照太史慈的性格应该不会用什么试探的招数,而是直接委以重任,根本不会像眼前这般奇巧。” 在一旁的张飞有点忍不住了,摸着大头道:“庞统军师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不明白这有什么用处?” 在一旁的众人其实也有这个疑问,但是却没有人会像张飞这般问得这么直接。 庞统眯着眼睛,没有理会张飞,却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情说来说去只有一个解释,太史慈对于司马懿不仅仅是用那么简单,恐怕还有防备的意味,而司马懿这般积极也是想要向太史慈证明自己对太史慈绝无二心,希望太史慈能够对他委以重任。” 众人闻言一愣,没有想到庞统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来。 庞统脸上露出微笑,眼中却是精光四射,显然已经成竹在胸,淡然道:“听说长安城中最顽固的世家大族是司马家族,虽然不和太史慈明着作对,但是对太史慈所推行的青州法令阴奉阳违,不知道这个司马懿是不是司马家族的人,若是太史慈真的对司马懿和司马家族不放心的话,那我们便有机可乘了。” 众人闻言眼睛亮了起来,知道庞统要从暗中下手破坏太史慈的内部。 法正却担忧道:“我们这么做当然是好事,但是要小心为妙,太史慈诡计多端,最擅长将计就计和反间计。曹操当年便是败在了太史慈这两种手段的手下。” 庞统嘿然道:“司马家族不是张济张绣叔侄二人,张济张绣两人并非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子弟,和太史慈之间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司马家族是把自己的家族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太史慈要想收买司马家族的人,实在难比登天。” 众人闻言点头,知道太史慈乃是天底下最敌视世家大族的人,所以太史慈和司马家族之间本身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庞统对着仍然担心的法正温言道:“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的确应该小心一些,不过先生请放心,我所要做的可不是勾结司马懿那么简单。”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明白庞统倒地要对司马懿采取什么策略。 庞统微笑道:“像司马懿这样的人才,除了太史慈哪里,无论放到哪里都是求之不得的绝世人才,若是我益州可以得到此人,绝对是如虎添翼。” 众人闻言身躯一震,这才明白庞统的打算。 关羽也是饶有才智的人物,这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皱眉道:“可是军师,关某不大明白,既然太史慈对司马家族不放心,为何还要任用司马懿?” 庞统微笑道:“那是因为太史慈在找机会杀掉司马懿,太史慈杀人一向要有光明正的理由,司马家族本来就是被全力打压的对象,但是正因为如此,太史慈反而找不到司马家族的把柄,因为司马家族现在什么都没有做,这分明是在等待机会,这个隐患不除的话,太史慈便寝食难安,故此,太史慈才要司马懿出来做事,要知道一个人一无是处反而不会犯错误,有本领而又出来做事的人才会犯错误,太史慈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 顿了一顿,庞统又淡然道:“至于司马懿,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罢了,一方面他要让太史慈觉得他尚有用处,另外一方面也在力保自己不犯错误,只要他稳中有升,太史慈就拿他没有办法,相反海给了司马家族慢慢积聚力量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这其中的凶险只怕只有司马懿自己才会知道。” 一直不说话的张任忍不住道:“若是如此,我们还能收买此人吗?听军师的意思这人心中只有自己,若是为了在太史慈那里巩固地位而最后将我们出卖,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庞统摇头道:“这个不是问题,首先,我们的目标不是从内部瓦解太史慈,事实证明,太史慈的手下是根本不可能瓦解的,其次,我们只需要向司马懿示意,证明太史慈没有办法给的东西,我们益州都能给,然后想办法让司马家族入川为我所用,又会有什么损失呢?” 众人连连点头,这么做的确没有什么危险。 法正皱眉道:“不过这么做,难度未免太高一点了,整个家族都搬到我们益州来,实在很困难。” 庞统冷笑道:“这件事情就要交给司马懿自己费神了,我们只负责接应,而且即便是不成功,我们只需要保住这个司马懿便成了,若是他的家人被太史慈斩尽杀绝,司马懿定然会全力为我益州出谋划策,对付太史慈的。呵呵,虽然司马懿不大可能知道太史慈一些机密的事情,但是这司马懿毕竟对太史慈十分了解,对我军实在大有帮助。”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只觉得庞统算无遗策而且定计狠毒,的确叫人防不胜防。 法正被庞统说的充满了信心,呵呵笑道:“若是如此,我便派一口舌便给之人到长安去办这件事情。” 庞统不置可否道:“其实派谁都不是问题,因为司马懿这种人不是单凭口舌就可以打动的人,他的大局观比谁都厉害,自然可以看出天下发展的走向,而且依我看来,司马懿其实已经在向我们招手了,我们只需要与之联络便可以了。” 张鲁不明所以道:“司马懿有心背叛太史慈,这倒是能看出来,但是他要投靠益州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先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庞统冷笑道:“太史慈心怀杀机,难道司马懿看不出来吗?我们都可看出太史慈和司马家族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司马懿心里就不清楚吗?太史慈可以迷惑司马懿,司马懿也一样可以迷惑太史慈,眼前这场战争便是一个明证,西北战局一开始,情况扑朔迷离,很多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呢?大家没有觉得我们西北联盟在某种意义上是在不断地变强吗?至少不再存在指挥不利的局面,大大提高了我们作战的素质。” 众人闻言细心一想,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现在的西北联盟不再龙蛇混杂,反倒比原来团结的多了,这倒是件好事情。 庞统眼中闪过慑人的寒光,冷然道:“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司马懿想要的结果,很早以前,这人已经一眼看穿我西北联军的隐患之所在,故此借这机会把这隐患引发出来,令我西北联军内部不在勾心斗角。” 顿了一顿,庞统冷笑道:“司马懿当然不希望日后自己所要投靠的一方是个四分五裂的团体吧。而他也知道,我庞统有能力解决他故意给我留下来的汉中的这个烂摊子,哼,若是司马懿真的想要帮助太史慈,那便会留在杨松的身边为杨松出谋划策,抵挡我军进入汉中,若是如此,我想青州军此时早就已经进入关中多时了,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个局面,太史慈的手下哪有贪生怕死之辈?咱们的杨松大人还不被他玩死?哪还会去出使什么韩遂?分明就是不想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下。” 众人面面相觑,均觉得难以置信,更觉得庞统把司马懿说的太过神奇了。不过却又不得不承认庞统说得有道理,在西北联军内部,本来就存在着种种矛盾,而且谁也奈何不了谁,而事实上经过今次的战争,随着刘备自身实力的壮大,西北联军内部反而团结多了,很多多刘备不满的人已经开始渐渐地屈服在刘备强权之下了。 庞统看着似信非信地众人,冷然道:“这小子今次玩的手段实在是高明,一方面,他在讨好太史慈,另外一方面却又在暗中帮助我们,向我们发出暗示,真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大家不要忘记了,司马懿原本不必要做这么多的,但是却做了这么多事情,分明就是在向我们展现他的实力和意愿,更是在迷惑太史慈,表面上看似乎是在向太史慈证明自己的能力,但其实却在暗中别有所图。” 顿了一顿,庞统冷然道:“所以说,这个司马懿根本就是凭借一己之力,操纵利用了整个西北的局势,来达到他的目的。”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若是按照庞统如此说,这司马懿也厉害了吧!至于一直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的杨松,听到这里更是心生悔恨,他实在没有想到司马懿居然这般厉害,却也害惨了他。 庞统等待众人消化了这一事实后,才淡然道:“更何况,司马懿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他应该知道,若是益州和汉中真的被太史慈拿下,那么天下大事可定,司马家族也将再无翻身之日,若是到时候苟延残喘还不如现在兵行险招博一下。由此两个理由,难道这司马懿前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还不是在向我们示意吗?” 众人此时已经完全信服了庞统对于司马懿的判断,无不心腹连连点头表示佩服,也不知道是对庞统还是对司马懿。 庞统看向窗外,享受着散射在脸上的漫漫阳光,轻声道:“若是有司马懿加入我军,益州实力大增,对付太史慈也会增添几分把握。” ------------ 第十一章 庞统(中) 第十一章庞统(中) 众人此时已经被庞统口中的司马懿所震撼,所以被庞统所描绘的迎来司马懿的事情说得心向往之,若是有司马懿加入到益州的话,益州谋士这一阶层的实力将会大大加强。 法正心细如发,虽然也为这件事情欢喜鼓舞,但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对庞统皱眉道:“这司马懿手段的确高超,但是就是怕他的这些伎俩瞒不过太史慈和他手下的那群谋士,也许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太史慈拿他没有办法,但是只怕稍有异动,太史慈就会痛下杀手。” 庞统却摇头道:“这事情司马懿自然有分寸,他之所以敢这么做,那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司马懿定然认为太史慈在现阶段还看不穿他的计策,因为太史慈要面对的事情太多,无暇顾及这细小的旁枝末节,说实话,若不是我们在这里询问整件事情的始末,我也不可能察觉到司马懿的用心。” 法正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但是这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太史慈早晚会发现的,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想把司马懿弄过来,那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即便是司马懿什么都没有做,太史慈抓不住他的把柄,太史慈也会对他防范加深的。” 庞统淡然道:“这一点司马懿比我们还要急,所以在他为我们制造出种种形式的同时,他也在为自己制造机会,我们只要利用眼前的形势给太史慈不断地制造麻烦,不但对我军形势有利,而且对于司马懿投向我方也有帮助。” 喝了一口茶,庞统的脸上露出微笑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司马懿为我西北联军暗中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还不能利用眼前他一手制造出来的形势帮上他一把的话,未免会让他看不起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庞统口中所谓的形势到底是什么。 庞统看着众人费解的表情,先是哈哈一笑,然后沉声道:“司马家族现在在长安,虽然不得志,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没有受到太史慈的监视,而且太史慈的全部注意力应该都在司马懿的身上,所以只要把太史慈等人的视线全部调开,那么司马懿就有机会脱身。而现在太史慈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西北的稳定,若是我们可以在这件事情上给太史慈制造麻烦,司马懿就有机会了。” 张任闻言皱眉道:“但问题是我军现在根本就么有这样的实力,现在陇西、天水、散关、五丈原、郿城、沈岭一线已经成为了太史慈的囊中之物,太史慈定然会重兵防守,青州军的数量本来就多过我们好多,而且现在摆明了敌我双方谁先进攻谁就会丧失地利,我们若是因为帮助司马懿而主动和青州军开战,只怕伤亡太大。” 众人点头,各个神色凝重,显然不希望随便招惹太史慈。 庞统微笑道:“有很多的事情并不一定要我们亲自出手的,而且若是我们主动出击的话,司马懿第一个就会打消与我们合作的念头,因为司马懿给我们制造出来的形势本来就是希望我们借刀杀人。” 看这不明所以的众人,庞统冷然道:“经过一场大战,青州军虽然占据了西北,可是想要同时解决汉中文题的战略并没有实现,同时却又暴露了兵力的分配,这对我军极为有利,在这其中,我们第一个可以利用的便是田丰大军的军队特点问题。大家好好想一想,田丰手下有八万青州骑兵,根本没有别的兵种,那么田丰的这支军队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建立的呢?恐怕与统一天下无关,而是为了对付西北的草原民族吧?” 众人点头,太史慈敌视对大汉将图虎视眈眈的草原民族那是天下皆知的,通过幽州的事情,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太史慈虽然与公孙瓒是敌人,但是对于公孙瓒对付草原民族的态度那是十分的赞同的。只此一点,太史慈组建的田丰大军的用心便已经昭然若揭了。 庞统冷笑道:“但是问题恰恰在这里,大家不要忘记,现在在帮助太史慈防守边关的人中有吕布和于伏罗两人,这两人都是以骑兵马战而名震边陲,尤其是吕布,但是吕布乃是反复无常的小人,而于伏罗则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太史慈如何会对他们放心?前有高顺大军进入并州,后有田丰大军横扫西北,我们是否应该想得远一点,那就是太史慈在想着对付草原民族的同时,也已经准备好了消灭掉吕布和于伏罗两人?” 众人闻言心中一震,只觉得自己的思路被庞统的一席话开拓了许多。 法正更是一下子便捕捉到了庞统的意图,双眼发亮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挑动吕布和于伏罗反叛太史慈?” 庞统冷然道:“正是如此,还不单单如此,除了他们,西羌、鲜卑、羌胡都是我们利用的对象,到时候,有的太史慈应付。” 法正闻言佩服道:“庞统先生此计绝妙,定然令太史慈措手不及。” 庞统眯起眼睛微笑道:“这可不是我们在挑拨离间,而是太史慈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只要我们这个事实告诉吕布和于伏罗,两人自然会知道何去何从。至于草原民族那一面,太史慈既然能够散播谣言,为何我们就不能?哼,来而不往非礼也。”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庞统转过头来看向在法正一边坐在下首的一名面白如玉的文士,淡然道:“李恢先生,出使吕布那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那李恢点头道:“吕布不过一匹夫,要说服他简直易如反掌。军师请放心” 庞统淡然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你要注意,这一次不是要说服他出兵反对太史慈,而是要说服他坚定的和太史慈势不两立,吕布这小子是个小人,要说服他一时不难,要让他一条道走到黑就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李恢闻言脸上露出了难色。 庞统则微笑道:“不过你放心,吕布的弱点在于贪恋女色,而且耳根子极软,对于自己的妻妾之言十分顺从,他不妨在这方面多下下手,只要他的妻子认准了和太史慈作对,那么吕布就不会再回头了。” 李恢闻言大喜,眼中闪过智谋的光辉,呵呵笑道:“军师言之有理,我明白了。” 庞统又看向紧靠着李恢端坐的秦宓,微笑道:“至于于伏罗那里,还要靠秦宓兄走一趟,毕竟在当年长安之会的时候秦宓兄和这于伏罗有过一面之缘。” 秦宓呵呵笑道:“这件事情还是庞统先生当时吩咐的,要我结交一些太史慈势力外围的人员,这个于伏罗我还是和他在长安的群玉阁认识的呢,这小子十分的好色,每一次去都是彻夜不归,听说这小子床第之间颇为勇猛,每天晚上都要连御四女,否则便无法安眠,很多群玉阁的娘们在试过他之后都对他念念不忘呢,我看这一次去见于伏罗,不若带上一些绝色的美女,效果更佳。” 庞统点头道:“这件事情那就要交给张鲁大人去做了。” 张鲁闻言眯起了眼睛,嘿嘿笑道:“这件事情容易得很,我五斗米教中出类拔萃的女子很多,保管可令于伏罗满意。” 在一旁的马腾闻言却神色黯然,显然是想起了自己死于非命的女儿,心情当然不好。 众人自然知道马腾伤心,但是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上忙,故此唯有撇开这个话题,庞统微笑道:“对了,我听说这个于伏罗当初在长安城的时候对太史慈的妻子、天下第一才女蔡琰小姐十分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回事情。” 秦宓肯定道:“这一点我可以打保票,但是我就站在旁边,于伏罗那副色狼嘴脸绝对瞒不过我,而且太史慈当时便对于伏罗很不满意。” 庞统嘿然道:“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增加了太史慈要杀于伏罗的决心而已,须知太史慈一开始对于伏罗便只有利用。” 秦宓点头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这件事情我会加以利用告诉于伏罗的。” 庞统“嗯”了一声道:“你要注意,于伏罗的弟弟呼厨泉对于伏罗的影响力是很深的,你不妨可以在呼厨泉的身上也下一些功夫。” 秦宓恍然道:“秦宓晓得了。” 庞统又看向马腾父子,微笑道:“马腾大人镇守西凉多年,威名远震,马超将军又是西凉战神,西羌王那里还要教给马超将军负责。” 马腾皱眉道:“这一次彻里吉不是已经和我们合作了吗?” 庞统摇头道:“合作的方式有何多种,这一次彻里吉的出手相助不过是出于自保,而我则希望把西羌之地变成一个益州的兵营。马超将军在西羌有着神明一般的声望,正是我想要借重的。” 马腾此时已经有一方诸侯而变成了刘备的臣子,现在见才一到刘备这一方便被委以重任,自然欢喜,马超对于父亲的心意自然心领神会,当下愤然道“庞统军师请放心,马超一定不会令军师失望。” 庞统看着马腾微笑道:“至于马腾将军,您还是跟随我回益州先去刘备大人如何?” 马腾欣然同意。 此时,大厅中人心怀大畅,觉得经过庞统的分析,己方的形势并非十分危急。自然放心了不少。 法正看着庞统微笑道:“如此一来,我军的压力将会大大的缓解,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当今圣上的事情。” 众人闻言心中又是一沉,这件事情的确麻烦,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导致了刘备一方在天下舆论方面不占优势,而益州内部的世家大族也正在一起为借口为难刘备,虽然随着西北联军内部翻天覆地的变化,刘备已经逐渐的真正的站稳了脚跟,但是这种恶劣的影响还是存在的,至少,这是太史慈攻击益州最名正言顺的借口。 庞统却微笑道:“这件事情若是换到以前的确有一些麻烦,但是现在我们却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众人一听庞统有办法,自然集中精神望向庞统,等待他的锦囊妙计。 庞统看了马腾一眼,肃容道:“现在有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利用,那就是马腾大人的爱女死在了左慈的手中,而作慈现在落到了太史慈的手中,可以说这件事情死无对证,太史慈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太史慈说的那一套现在充其量只有左慈为人证,但我们却可以把这件事情完全推到左慈身上去,只说行刺圣上乃是左慈的个人行为,与我们没有关系,而马贵妃乃是左慈在行刺圣上之后劫持的人质,太史慈不过是对我们进行了栽赃而已,为的就是找机会和我们开战。” 众人齐齐一愣,旋即高声叫妙。 庞统微笑道:“至于左慈行刺圣上的目的,那就任由别人猜想了,可以说他和于吉有关系,这次是为了给于吉报仇,也可以说左慈根本就是太史慈的人,为的就是制造事端,所以左慈才会逃跑了一圈,又被抓了回去。” 张飞听得捧腹道:“军师说得有理,反正我们和这个什么左慈没有关系,否则关二哥又怎么能和左慈动手,并且被左慈慈伤了呢?” 众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庞统指着张飞摇头失笑道:“早就听说三将军粗中有细,果然如此。” 马腾则在一旁感慨道:“多谢庞统军师,让小女九泉之下走的安心。” 众人一愣,这才发现庞统用这条计策的第二个好处就是帮助马腾恢复了名声,否则背负着叛逆之名得马腾的确在益州不好做人。 庞统这么做可谓是一举多得,一方面从太史慈的手中抢回了舆论,另外一方面又可收买马腾,让他对刘备和庞统感激涕零,死心塌地为刘备办事,更重要的是马腾的名声恢复之后对刘备本身也有好处,至少不会被人攻击为窝藏叛逆。 虽然庞统的厉害大厅众人早就知道,但是今天的感觉尤甚,有一种敬畏有若神明的感觉。 庞统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道:“汉中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明天我就要回成都,还有别的事情等着我做。” 法正也站起身来,恭声道:“庞统军师,汉中一带的防御布置还是请先生亲口交代一番吧。” 庞统微笑道:“张任将军深明兵法,可堪重任,自然是汉中地方上的主帅,法正你饶有才智,留下来我很放心,至于杨怀、高沛、刘璝、泠苞、邓贤 吴懿、吴兰、雷铜、卓鹰、张翼诸位将军则各司其职,守住关口,不要与青州军交战,凡事要多请教法正先生,明白了吗?” 众人应允。 庞统又看向最近声名鹊起的悍将陈到,微笑道:“陈到将军,你却不能留在这里,因为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明天你便随我回成都。” 陈到恭声应是。 法正却忍不住道:“庞统先生,汉中多山地,青州军又剽悍异常而且诡计多端,据说还有一些攻击力强大的神秘部队,陈到将军在汉中的话正好可以对付这些青州军暗中的部队,所以还请军师把陈到将军留下吧。” 张飞却忍不住急了,对法正道:“法正小子,你在是不是看不起人?有我和关二哥在此,难道还离不开陈到吗?这小子武功是不错,不过和我比还差上那么一点……”说着还瞪了陈到一眼,陈到则报以苦笑,表示无可奈何。 法正和庞统相视一眼,均拿这莽汉毫无办法,后者微笑道:“三将军,你和关将军这次一样要和陈到将军随我回成都去。” 张飞和关于闻言一愕,张飞先忍不住急了,对庞统耍起了孩子脾气道:“庞统军师能否改变一下这决定,张飞好不容易出来正想要找机会和太史慈决一死战呢,若是现在就回去,岂非可惜?” 关羽虽然没有说什么,更不会像张飞那样大耍无赖,但是脸上也露出了死亡的神色。 庞统看着张飞和关羽,微笑道:“你们应该知道,现在汉中的战局就是这样处于胶着状态,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战斗,而且太史慈会在下一段全力对付北面的敌人,即便是留在这里,你们也不会碰上太史慈,留在这里干什么?” 张飞脸上一阵失望,喃喃道:“那也总比留在成都强吧,简直能把人憋死。” 庞统微微一笑道:“我敢保证,若是将军跟着我回成都,定然能让你打个痛快。” 张飞闻言一下子精神起来,又难以置信道:“真的?” 庞统哈哈一笑道:“我庞统何时骗过将军?关羽将军、张飞将军、陈到将军、还有马超将军,是我益州最锐利的四把尖刀,又怎么能把你们藏起来呢?带你们回去是另有妙用。” 顿了一顿,庞统才沉声道:“我今次要带着你们去扫平南蛮!” ------------ 第十一章 庞统(下) 第十一章庞统(下) 庞统此语一出,大厅中的很多益州将官都“啊”了一声,显现出了惊喜交加的神情。 马腾对于益州的情况不是十分了解,见到众人的表情有点吃惊道:“怎么,南蛮对于益州的威胁很大吗?” 法正看了马腾一眼,沉声道:“马腾将军不是益州人士,自然对南蛮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不过有一点马腾将军猜得不错,南蛮对我益州来说的确是个隐患。” 庞统沉声道:“我来益州之后不久便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南蛮之人能征惯战,但是头脑简单,很容易被别人利用,当地的世家大族就是利用这一点控制了地方上的权力,若是太平无事,则什么事情都好说,若是我益州政府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世家大族马上就会趁机作乱,为祸甚烈,哼,这些地方豪强和我益州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不一样,他们一点礼义廉耻都不讲,跟他们根本无法沟通,只能通过威逼利诱彻底击垮他们。我主刘备自来到益州之后一直忙于益州地方上的事务,对于南蛮虽然早就有心征服,但是一直时机不成熟,现在我西北联军内部团结,正是扫平南蛮的大好时机。” 顿了一顿,庞统沉声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一次太史慈开始针对我益州时,我就发现这些地处南蛮地方上的世家大族蠢蠢欲动,所以才要兵出汉中,封锁蜀道,为的就是有余力一举消灭这些对我驻军心叵测的地方豪强,并且把南蛮收为己用,成为我益州的一支强力军队。若是养虎为患,等到我军与青州军大战时便再无时间对付他们了,说不定他们会成为青州军突破我益州的一个致命伤,不可不防。” 众人奋然点头,显然对南蛮的威胁一致赞同,故此才会对庞统的提议者这般拥护。 马腾这才大略明白了庞统的担心,这些年来,刘备一直忙于在益州真正的站稳脚跟,现在看来,刘备还是很成功的,至少彻底的掌握了益州的兵权,看看眼前的这些大将,每个人都代表着一个益州的世家大族的全力支持,可以说刘备的是里却来却强大了,这一次他马腾也加入到刘备一方法,自然令刘备声威大振,益州世家大族自然物可抗手。 在如此局面下,庞统若是不趁机大肆扩张权力,又怎么对得起刘备对他的信任?益州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已经不足为惧,现在唯一对刘备不顺服的是益州南部的这些身处南蛮地区的世家大族桀骜不驯,庞统自然要收拾他们,只有事情进展得顺利,益州才会真的变成刘备的天下。 难怪庞统要把关羽、张飞、陈到这三员猛将调回去了,自小在西凉长大的马腾最明白蛮夷之人作战剽悍,若是训练好了,那便是天下间难以阻挡的精兵,若是与之为敌,那也是最令人头痛的敌人,庞统当然要把这些猛将带回去了。 法正看着庞统,关切道:“庞统军师,这事情好倒是好,但是你要小心,南蛮之地十分凶险,稍不留意便会遭遇叵测……” 庞统傲然一笑道:“今次我到南蛮,面对一群贪才好利之人,自然是软硬兼施,这三位将军自然是用来对付那些敬酒不吃吃罚酒之人,哼,若是我不是出雷霆万钧的手段,南蛮人又怎会真心慑服,日后为我所用?” 法正这才放下心来,微笑道:“这帮南蛮人虽然经过汉化已经有很多的地方和汉人十分相近,但是因为他们生活习性,所以一旦作战起来便是全家皆兵,不论男女老幼,都可勇猛杀敌,故此庞统先生将来能够招募到多少士兵还不好说,因为那只能以户论,据我所知,徉柯郡有两万户,建宁郡过万户,朱提郡则有八千户,兴古郡最多,有四万户,都是难得的作战之上兵。” 庞统呵呵一笑道:“我们有那么贪心,若可调走一万户能征惯战之人,那便对我军大大有力了。” 秦宓虽然对于军事并非十分擅长,但是此人知识渊博,对于南蛮的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此刻闻言皱眉道:“问题是这么多的军队我们要怎样支付军费呢?这个是一笔不小的财政支出啊。” 庞统呵呵一笑道:“这件事情我早就想好了,今次出兵,我先把那些当地居心叵测的世家大族收拾了,然后便以蛮夷大多刚勇凶狠,不宾服这些大姓豪强为名,然后勒令这些地方豪强广出金帛,用他们的钱去聘策蛮夷为家中部曲,水得到的士兵多便可以栾世袭官,到我益州政府来任职。” 秦宓点头道:“军师这一招应该没有问题,因为那些夷人中的世家大族都贪货物,面对先生开出的这么优厚的条件,定然会痛痛快快地成为夷汉部曲,嘿,好一招以夷制夷。” 被秦宓这么一解释,众人至此无不明白了庞统的打算。只要当地豪强得到社会地位,就会安于蜀汉统治,而出金募兵,使少数民族得到实惠,则可以缓和民族矛盾,的确是稳定后方的高招。 庞统微笑道:“这当然是第一步,然后才是我刚才说到的第二步,等到我们通过蛮夷地方世家控制南蛮,用高官厚禄控制蛮夷地方世家,我们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抽调这些蛮夷世家,对当地的那些不服我主管教的割据势力可以算是釜底抽薪的打击,到那时,不但我军后方太平,而且还会有一支精兵,何乐而不为?” 众人点头,大声称赞。 张飞却不管那么多,只要有仗打就好,这些年来刘备一直低调做人,令张飞实在闷得慌,现在有机会大展拳脚,自然对庞统十分感激,咧着一张大嘴站在那里笑。 庞统看着陈到,微笑道:“陈到将军,主上的白耳军就是你一手训练的,原本仅仅是一般的精锐部队,却在这些年里变成了无敌的铁军,你是在居功至伟,白耳军的士兵都是蛮夷之人,虽然各地蛮夷之人都不尽相同,但是总有相通之处,所以我才要你跟我回成都去,为的就是在收拾了南蛮之人后,由你来组建一支新的军队,我希望的锐不可当神出鬼没,故此起名叫他无当飞军,这件事情到时候就交给将军了。” 陈到这才知道自己身上的重任,肃容道:“陈到定然全力以赴,不辜负主上和军师对陈到的信任!” 庞统又看向法正,微笑道:“我说过了,带走陈到不难怪不等于带走白耳军,我只要陈到带走一千白耳军,剩下的白耳军就交给法正你了。” 法正闻言大喜,有白耳军在,法正心中大放。 庞统又看向陈到,淡然道:“陈到你走之后,剩下的军队可以交给自己的心腹之人带领,你觉得水能担当这重任,便直说。” 陈到想都未想到道:“属下军中有一人姓王名平字子均,巴西人,此人识字不满十,但在军中素有威望,能与士卒同甘共苦,而生性谨严,训练苛刻,很少说话。袭人既能服众,且带兵严厉深沉,正是最好的人选。” 庞统点了点头道:“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陈到又道:“另外,白耳军中还有张嶷和马忠两位将军也是难得的带军人才,可堪重任。尤其是张嶷将军,此人虽然武功很强,但是却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若是有人可以对其好好指导一番,前途不可限量。” 庞统点头道:“如此便以两人为副将,协助王平。” 陈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庞统又看向法正,微笑道:“法正兄,你还有什么要求?” 法正摇头表示没有。 庞统想了一会儿,又笑道:“为了减缓你的压力,我会向荆州的孙策提出要求,要他派兵严密的监视上庸、房陵一带。” 法正被庞统这么一提,才看向了一直不说话,当着很多人的面在那里端着本书看的张松道:“若是能够把张永年兄留下来,那就更好了。” 庞统摇头失笑道:“也好,把益州和汉中的活地图给你留下了,你办起事情来也方便些。” 法正大喜,张松则是一脸的狂傲,向法正点头示意。 庞统又看向一直站在自己眼前的杨松,微笑道:“杨松大人,你这次也要随我回成都一趟,至于汉中,实在不怎么适合你居住。” 杨松知道这其实就等于把自己软禁起来了,但是总比丢掉了性命好,当下连忙点头。现在他对庞统已经兴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可怕,一心只想好好听话,再不敢有半点反抗。 庞统看着杨松这般模样,眼中闪过轻视,口中却道:“杨松先生走了,不过汉中杨氏家族的族兵……” 杨松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说道:“杨氏家族的族兵全归法正先生调佩,杨松绝无半点怨言。” 庞统看着杨松悠然道:“若是杨松大人早就是这种识时务的人,哪里还会有今天的事情?” 众人看着一脸懊恼的杨松,无不大笑起来。 第二天,庞统便留下了一干文武在汉中,又命令马超赶往西羌、李恢赶往北地、秦宓赶往并州,然后便带着马腾父子、杨松、关羽、张飞、陈到等人回成都去了。 一场大乱便被庞统这般悄无声息地酝酿出来了。 太史慈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在庞统离开汉中的时候,太史慈也决定离开要陇西回长安,虽然长安无事,但是汉献帝的情况却令太史慈担忧,故此太史慈必须要马上离开。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饬,陇西和天水变得井井有条起来,田丰大军已经全部北上,天水和陇西全部换上了西凉骑兵,经过郭淮和姜囧的一番鼓舞,军心士气大为提升,尤其是太史慈的原因,使得这些西凉骑兵找到了新的支柱,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 看到这般面貌,太史慈自然放心,虽然诸葛亮还没有来,但是算一算也就在这两天,所以太史慈便先行离开了。 姜囧已经变成了大忙人,但是这一次却还要和太史慈暂时回一趟长安,因为姜囧的婚事还要在长安操办,故此姜囧和他的新娘子以及族人都要随太史慈回一趟长安。 太史慈和姜囧也不想这样,毕竟陇西城军务繁忙,但是若是在陇西城草草把婚礼办了,恐怕新娘子那里说不过去。 毕竟现在已经很委屈新娘子了,人家娘家听说姜囧军务繁忙,故此放下架子不提任何要求,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在长安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完婚,若是连这个要求都不能满足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太史慈也觉得这事情人家已经委曲求全,自己不可得寸进尺,而且他也知道陇西城短时间内是不会有战争的,而且诸葛亮便会过来,这里又有郭淮和许褚以及王双,自然没有问题,故此便要带姜囧等人回长安。 在离开陇西之前,韩遂为自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阎行决定投靠太史慈了。 这小子在狄道单枪匹马带着娇妻杀出重围之后便在西北地区流浪,在中途遇见了几股青州骑兵和马腾军中因为被太史慈击败而变成盗匪的西凉骑兵都没有拦得住他。 这小子对然看似大意,但是头脑绝对够用,在狄道失守之后,他就知道陇西城也不保了,故此根本就没有想过到陇西城去。 就在这个时候,韩遂的人手找到了他,带去了他的命令,要他投降太史慈。 阎行对这个岳父还是很尊敬的,又有娇妻在一旁啼哭,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妻子见不到自己的父亲,而且又在路上担惊受怕,便痛快地答应了韩遂的命令,来见太史慈, 太史慈一见阎行,便是一番亲热,又让姜囧和他相见,自然是为了两人日后的关系考虑,太史慈生怕两人见面后会因为韩遂的事情而不快。 岂料两人见面后却一见如故,言笑甚欢,令太史慈大为放心。 于是,阎行也留在了陇西城,自然令太史慈大为放心。 待准备好了一切,太史慈、韩遂、姜囧等人便上路向长安城进发。 一路无话,很快便回到了长安,太史慈心中惦念汉献帝的病情,要姜囧先一步带领这些人回到司空府,而他则直奔皇宫。 来到皇宫后,通报一声,便有人把他让了进去。 沿途不断看见宫中俏丽的宫娥向自己走来,看见自己之后一个个目瞪口呆,玉面绯红,对于他们来说,太史慈便是一个奇迹。 太史慈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故此没有丝毫不适应,只是快步向前,来到汉献帝的寝宫之前,在还未进屋时,便听见了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 太史慈闻声一呆,马上大喜过望走了进去。 他对那琴声实在太熟悉了,除了自己的娇妻天下第一才女蔡文姬之外,谁还能谈得出这般美妙的音乐? 虽然分别的时间不长,但是相思熬人,尽管太史慈在战场上已经苦忍着不去想蔡文姬。 今日回长安,没有想到会在皇宫中遇见蔡文姬,就宛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偶然邂逅一般,令太史慈心头火热,哪还能忍得住?当下快步上前。 果然,才一进到寝宫中,就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蔡文姬正端坐在距离汉献帝床榻之处十分接近的桌子旁边,正在淡然自若的操琴。 太史慈还未出声,送中之人便跪倒了一片,口称拜见“司空大人”,蔡文姬闻言一楞,抬起头来观看时,便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自己的眼前,登时“啊”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眼前一片火热。 太史慈却发现蔡文姬清瘦不少,自然是相思所致,心痛不已。 可惜这里人多,太史慈无法对自己的娇妻进行慰问,唯有微笑道:“没有想到蔡太傅也在这里。” 蔡文姬当然明白太史慈的心思,唯有压下心中情火,当下淡然道:“圣上在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的妙手之下已经恢复了意识,可惜却好似什么都明白一番,所以华佗先生才会要我来每天为圣上弹奏,为的就是唤回圣上的回忆。” 太史慈闻言一愣:那汉献帝不就是变成了傻子了吗? 想到这里,连忙走到汉献帝的床第边,关切地看向汉献帝。 华佗和吉平给太史慈让开地方,便于太史慈观看。 只见汉献帝目光呆滞盯着天棚,一言不发,显然变成了白痴。 太史慈转过头来问华佗和吉平两人,沉声道:“圣上会一直这样吗?” 两人摇了摇头,显然也是拿不准。 太史慈看到这里,心中火起,转身对宫中的守卫之人喝道:“给我拿左慈带来!” ------------ 第十二章 连变(上1) 第十二章连变(上1) 太史慈这一发威登时吓得屋中除了蔡文姬、华佗、吉平和宛若白痴的汉献帝之外所有人面无人色,一个个心惊胆战的跪了下来。由此可见太史慈的威势。 看着太史慈大为光火的样子,华佗小心翼翼道:“主上,即便是把左慈叫来而无济于事,左慈大人早就审问过他,左慈说这种毒药是依靠女体施展的,虽然有解药,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马妃还活着,这毒便是微不足道,现在的话,左慈也全无办法。” 太史慈呆了一呆,还未说话,吉平也道:“司空大人,我们按照左慈提供的解药的药方和解毒的方法已经有了一些心的和手段,所以现在圣上才恢复了意识,虽然到了这一步我们还是毫无进展,但是请相信我们,天底下没有治不好的病患,只有想不到的方。” 太史慈看了看在一旁正用责备眼神含笑地看着自己的蔡文姬,知道自己刚才态度不好,更被华佗两人的严肃真诚的态度所打动,知道所有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当下心情好了起来,点了点头道:“两位先生,是太史慈失态了,如此,还要仰仗两位先生妙手回春的手段。” 两人听了一呆,妙手回春?的确是作为医生要追求的至高境界了。 太史慈站起身来便邀请蔡文姬一同出宫,蔡文姬原本如同西湖般平静的心境被太史慈的突然出现和此刻炽热的眼神弄得荡漾起来,哪里还会在这里多停留片刻?便站起身来和太史慈出宫。 出了宫门,太史慈并没有骑马,而是和蔡文姬上了蔡文姬的马车。后面自然有大队的侍卫跟随。 两人才一进马车,便被彼此之间的相识之苦所牵引,不顾一切地相拥在了一起,随后便引发了一场太史慈对蔡文姬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挑逗,弄得蔡文姬娇喘细细,眼中异彩涟涟,浑身发软,全没有半点力气。 太史慈也知道和蔡文姬在大街上马车中欢好会令蔡文姬不好意思,故此只是大沾手足便宜,一双贼眼更是领略了蔡文姬身体的无数动人风光,心中更是期盼早一点回到司空府。 才一到司空府,太史慈便从马车上探出头来,对门卫道:“去同知管宁大人,说我太史慈回来了。”随后,蔡文姬的马车便驶进了司空府,来至后院。 太史慈在马车中下令所有人各行其是之后,这才跳下马车,把早已经全身发软走不动道,意识几乎陷于沉迷状态的蔡文姬抱了下来,大踏步地走向了两人的卧房。 下面的事情,大家自然都知道了,巫山云雨,自然有无数的痴缠,其中自然有不为外人道也的无上快乐。 等华灯初上时分,太史慈才从房中出来,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当然要去找饭吃了,至于蔡文姬,此时还在沉睡。 想一想自己,也算是荒唐,才回到府中便和诸女颠鸾倒凤起来,开始的时候还只有蔡文姬,后来弄的蔡文姬连连求饶时,刘璇这小妮子却在外面敲门,太史慈去开门时,却见刘璇、孔悦、貂蝉三女红着俏脸站在外面,看样子就知道他们在外面什么都猜到了,太史慈大喜过望,把三女都弄进了房中,当然是一场男女征战,以解彼此双方的相思之苦。 正在回忆刚才床第之间的动人滋味时,人便已经来到了饭厅,只听见很多声音在向自己打招呼致意,抬起头来看时,只见管宁、许子将等人正含笑站在那里等着他进来。 太史慈含笑点头示意,向他们一一打着招呼,然后便让大家坐下,又招呼过来正在端上饭菜的婢女,悄悄嘱咐她们为房中正在沉睡的诸女留出饭菜。 那婢女带着一脸的羡慕之情下去了。 太史慈这才转过头来招呼大家吃饭,吃饭间自然提起了西北战事,太史慈只是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剩下的便都是姜囧的演说时间了,又因为这小子当时本来就处于龙潭虎穴当中,讲起来自然分外能够吸引人,惊险处弄得众人连连低呼。姜囧那未过门的妻子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自己的夫君讲西北战事,但是此刻听来仍然是聚精会神,脸上更充满了幸福的微笑,心中骄傲,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好丈夫。 太史慈这么做是为了给姜囧一个在众人面前的表现的机会,再姜囧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太史慈便含笑提出了要为姜囧举办婚礼的打算。自然引得饭厅中的众人连连起哄,弄得姜囧夫妻两人面红耳赤,娇笑不已。 正说话间,却见一人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众人一看,原来竟然是郭嘉留在长安并未带走的娇妻墨姬,多时不见人似乎消瘦了不少,但是精神头却十足。 才一进饭厅便看见了太史慈,不由得一愣,惊喜道:“主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太史慈笑道:“就在今天,对了,为何郭夫人这般行色匆匆,连本司空回来也不知道出城迎接?” 墨姬知道太史慈和她开玩笑,娇笑道:“有蔡琰小姐迎接不就够了?” 太史慈苦笑道:“你似乎应该说是太史夫人才对吧?最次也应该是个蔡夫人吧?蔡琰小姐?听上去怪怪的。” 墨姬不屑一顾道:“太史慈夫人有很多个,但是蔡琰小姐却只有一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蔡琰小姐是独立的,即便是下嫁给了司空大人,这个事实也是改变不了的,天下第一才女就是天下第一才女。” 这一点太史慈倒是十分同意,当下点了点头道:“郭夫人说得有道理。” 墨姬坐了下来,却发现蔡文姬不在桌子上,又看见众女也不在桌子上,她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俏脸微红等了太史慈一眼,娇嗔道:“都怨你。” 太史慈被他说得莫名名奇妙,管宁等人却都笑了起来,徐盛更是笑道:“郭夫人现在和咱们的杜夫人李仙儿的脾气可以分庭抗礼呢,郭嘉先生,我为你一大哭。” 墨姬原本是性格温柔之人,现在被徐盛这么一说,登时不好意思起来。 管宁则向太史慈微笑道:“主上,郭夫人还有马夫人这段时间和蔡大家一起弄得主上说的那个什么‘剧’,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还让我们去看了几场她们排练成型的剧,嘿,主上当初的提议果然精彩,这东西真是十分动人心弦。” 太史慈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当初向墨姬步飞烟她们说过的戏剧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么快便已经成形了,当下大感兴趣道:“若是如此,郭夫人可否能让本人也去欣赏一番你们的呕心沥血的杰作?” 墨姬闻言大喜过望,戏剧这东西本来就是太史慈弄出来的,现在有太史慈亲自去指导,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连连点头,又说太史慈原本应该来看,就应为他的一句话,马均的娇妻步飞烟宁愿独自一人留在长安,每天废寝忘食地工作。并且在外面买了一处府邸,专为排练用,这段时日根本就是和演员们住在一起。 太史慈心道难怪自己看不见步飞烟呢,这人世间也只有郭嘉和马均这两个思想开阔又对自己的妻子十分宠溺之人才会同意自己的妻子独自在外,不过艺术是必须要有献身精神的,否则根本不能有大的作为。表面则微笑道:“姜囧将军的大婚就在眼前,我希望在姜囧将军的大婚上安排郭夫人你们的戏剧表演,如何?” 墨姬一双俏目立时闪亮,欢喜道:“若是如此,戏剧必会在短时间之内风靡天下,和评书分庭抗礼呢。”墨姬当然知道,这是太史慈在为自己做广告呢。 太史慈看了一眼众人,淡然道:“姜囧将军本身还要负责陇西城的防务工作,故此,这次婚礼不会太久,只是最近这一个月的事情,所以我想明天便到郭夫人那里去看看,没有问题吧?” 墨姬连连点头,满口应承。 太史慈又笑道:“对了,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跟演员们说,毕竟姜囧现在身份特殊,若是早早把他大婚的事情传了出去,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到表演的前一天再说吧。” 墨姬点头道:“若是司空大人不说,说不定奴家回去之后真的就说了出来。不过明天主上最好和蔡大家一起来,如何?这段时间蔡大家总是进宫,想要找她也找不到,幸好司空大人回来了。” 太史慈点头同意。 这件事情定了下来,大家便撇开不谈,太史慈又问起对刘备的舆论战的问题,管宁告诉刘备,现在太史慈所控制的地区,只要是笔力犀利的文人都已经上阵名纷纷写文章声讨刘备。祢衡、孔融、杨修等人,无不竭尽全力。 太史慈放下心事,一边说说笑笑,一边狼吞虎咽,愉快的结束了晚宴。 等太史慈回到房中时,物种众女才刚刚醒来,一个个面若桃花,那种海棠春睡足般的诱惑模样要多么多人有多么动人,弄得太史慈色心大动,若不是看到众女娇弱无力,便又是一番男女大战。 待众女吃过饭后,太史慈便上床与众女相拥而眠,温香软玉抱满怀,个中滋味难以叙述。 太史慈又把墨姬的要求和蔡文姬说了,蔡文姬当然满口答应。 第二天,太史慈便和蔡文姬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后便出府直奔墨姬排练的地方而去。 现在长安的诸项事务已经完全的走向了正轨,在建立了严明的制度之后,每个人都是各司其职,都有明确的分工,一个人是否称职都有却是的数据作为依据,故此,太史慈又或者管宁根本不必事事过问。故此太史慈反倒显得十分清闲。 汉献帝倒下之后,管宁更是大肆扩张青州法令的影响力,使得大汉的原有法令已经名存实亡,取而代之的是青州那种简单易行却又分工明确的制度,令朝中文武百官赞叹,虽然有心中非议者,但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也对青州的法令交口称赞起来。 不多时,蔡文姬和太史慈便来到了步飞烟和墨姬排练戏剧的地方,向门前守卫表明身份之后,守卫连忙进去通报,不多时,府门大开,步飞烟和墨姬便双双出府迎接。 蔡文姬和两女见面后自然是一番亲热,太史慈心中却在苦笑: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一点都没有错误,就算是蔡文姬也未能免俗啊。 四人说说笑笑走了进去,才一进后院,便看见一座巨大的戏台搭建在这里,那上面正有一些人在表演。 太史慈和蔡文姬便找了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台上人表演。 很快,太史慈便看出来台上人表演的正是《郭嘉与墨姬》的故事,此时戏剧正演到两人在劫难重重后在一次聚在一起时候悲喜交加的场面,十分感人。 太史慈却跳出这戏剧之外,心中暗惊,没有想到墨姬等人居然这般厉害,眼前的戏剧居然和后世的戏剧十分相像,自己虽然不懂得什么唱念做打的概念了,但是眼前的戏剧至少在形式上别无二致。 看来这种艺术表现形式一定能风靡起来。 正想着,却看见墨姬在一旁出身观看,眼中全是缅怀之色。 想一想也是,她和郭嘉在一起实在不容易,里面看可不少,正想着,却见墨姬低头看向自己,没来由的对太史慈说了一句话:“其实奴加一点都不恨张夫人的。” 太史慈闻言一楞,没有想到墨姬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的确,张夫人当时出于自己的家族利益对两人的好事大肆破坏,实在令人气愤,墨姬不去记恨张夫人自然是她心胸开阔,但是却不明白墨姬为何会起到此话题。 墨姬看着太史慈一付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的样子,才轻声道:“奴家和张夫人一直有书信往来,可是今天早上,墨姬候到了冀州的来信,说是张夫人病倒了,而且很严重。现在心中惦念,故此心生感慨,主上勿怪。” 太史慈闻言心中焦急起来,虽然因为青州的策略问题自己不可能和张夫人有结果,但是对张夫人却是十分惦念的那一夜缠绵悱恻的肌肤相亲太史慈永生难忘,故此这许多年来对张夫人暗地里送去了不少关心,而且还是不时的写信去慰问张夫人,没有想到张夫人此时生病,自然心中绞痛,可是自己却又无法去探望张夫人,不由得心中大急。 看着太史慈面色阴晴不定,蔡文姬关切地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她自然不知道太史慈和张夫人之间的秘密,但是却知道甄氏家族乃是青州方面举足轻重的棋子,故此对太史慈轻声道:“若是张夫人的病情还不至于不能颠簸的话,那就派人到冀州把张夫人接到长安来,有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两人在的话,应该没有事情。 太史慈点了点头,若是没有汉献帝的事情的话,自己便把两人派到冀州去了,但是现在着两人根本不能离开皇宫,太史慈生怕汉献帝再出什么状况,那边真的对不起汉灵帝和史阿了。 蔡文姬马上把侍卫找来,向侍卫吩咐了这件事情,要他立时去办,那侍卫答应一声便匆忙离开。 正在这时,台上的表演也已经结束,墨姬和步飞烟便叫台上的演员下来和太史慈和蔡文姬相见,虽然因为太史慈的命令他们两人不可能把在姜囧的婚礼上表演的事情向演员们说明,但是太史慈来了,对演员们也是一种鼓励,自然要让演员们近距离的和太史慈说上几句话。 太史慈当然满足了墨姬和步飞烟的要求,和台上下来的众位演员一一含笑打着招呼。 其中最引起太史慈注意的演员乃是演张夫人的女子,若论相貌气质,此女明显超出其他女演员很多,尤其是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那其中蕴藏着无限的风情,好似醉人的美酒,让人沉醉不已. 身材纤细却又不失丰满,胸前一对豪乳颤颤微微,颇能杀伤男性的视线. 此女走起路来轻手轻脚,给人以一种轻盈到了极点的感觉。 她很像张夫人! 太史慈有点失神地想,那并非是说此女乃是像张夫人那样的绝色天仙,而是一种感觉。 正在想着,此女已经来到太史慈的身边,盈盈下拜,太史慈有点失神地看着此女,心中却在惦念生病的张夫人。 墨姬在一旁笑道:“这位女子人称王氏,乃是新近不久加入到我们剧团当中的,但是却是表演的好手,而且和张夫人气质很像,故此便要她演张夫人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便招呼这王氏起来。 王氏点头应命,便要起身,那样子十分的诱人。 就在王氏的一条长腿十分诱惑的跪在地面上,另一只长腿挺立起来、整个人变成单膝跪倒的样子时候,那王氏突然纤纤长腿一蹬,整个人好似炮弹一般向太史慈弹射过来。 而那手中,正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 第十二章 连变(上2) 第十二章连变(上2) 事起突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在目瞪口呆中眼睁睁地看着那王氏的匕首直刺太史慈的胸膛。 太史慈也自深思中,蓦地感觉到寒气逼人,一道厉芒已经袭向了自己的胸口,大惊下,本能反应的左脚一蹬地面,整个身子都向后仰去,同时右脚向前一蹬,正中这王氏的身体。 太史慈的力量强绝天下,这一脚下去,若是踢个正着,即便是吕布也会受伤,更何况是这个王氏? 一声惨叫传来,王氏的身子被踢得横飞出去,飞出老远才跌落在地。 太史慈惊魂甫定,却没有丝毫的迟疑,身子就地一滚,随即站起,直奔那王氏而去。 那王氏看来有些身手,故此并没有在太史慈的重击下昏厥过去,而是满口鲜血地挣扎起来,手中的匕首并未松开。眼中的万种风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仇恨,眼睛一瞬不瞬的怒视着太史慈。 太史慈一见不由得心中奇怪,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这王氏,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站在了王氏的面前。 其他人此时才反应过来,几个女子更加惊叫出来,蔡文姬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呼喊出来的力量都消失了,只觉得满脸的为太史慈的劫后余生奔涌而出的热泪。 太史慈看向王氏,面罩寒霜道:“这位夫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为何要刺杀我太史慈?” 那王氏一阵银铃般的冷笑,让人觉得寒彻入骨,然后才寒声道:“司空大人杀人如麻,又怎会知道呢?” 太史慈莫名其妙道:“战场上有所杀伤是在所难免的,战争的残酷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只是不知道王夫人到底是为谁报仇,也好让太史慈明白。” 那王氏昂然道:“奴家乃是马超将军手下大将赵昂的结发妻子,赵月的生身母亲,他们父子二人都死在你的手中,此等大仇焉能不报?” 太史慈闻言猛地一惊,想起眼前此女,在历史上,此女为了鼓舞自己的丈夫甚至散尽家财,随军出征,实在是三国时代少见的刚烈的女子,叫人说起好生佩服,如此说来,此女来刺杀自己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自己杀死了赵昂和赵月,却忘记了这件事情,不过太史慈却一点也不恨她,相反还充满了怜悯,当下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夫人来杀太史慈实在是再应当不过的事情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确是天经地义。” 王氏却凄然一笑道:“我早就知道要刺杀你太史慈乃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是大仇未报,岂有面目存活于世?只是没有想到我散尽千金,来到长安,得到了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居然还是拿你太史慈没有办法,实在是令人无可奈何。” 太史慈闻听此言,就知道王氏要自杀,以免在太史慈手下受辱,连忙阻止道:“夫人不必如此,太史慈不会为难夫人,现在我就可以放夫人走,战争的事情,女子本来就应该远离,你报仇的心情本人可以理解,这一次便算了,但若是有下一次,本人对夫人绝对不会客气,请了!” 王氏手提匕首,看着太史慈,冷笑道:“太史慈,你要知道我是不放弃报复的,今天你放了我可莫要后悔?” 太史慈仰天长笑道:“真是可笑,太史慈身经百战,在无数凶险的环境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多少敌人死在我的枪下,夫人不过一女子,太史慈又何惧之有?夫人只管安心地去,我绝对不会叫人跟踪夫人的。若是夫人觉得自己伤重,难以行动,也可以在此处养好伤之后再走。” 王氏一摆手道:“不必!”随即转身便走,看也不看太史慈,但是太史慈却知道王氏眼中此时一定充满了仇恨。 王氏离开之后,众女才围拢上来,一个个受惊非常,面无人色,若是太史慈在这里有所不测,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 蔡文姬则连哭带笑的扑进了太史慈的胸膛,显然是被吓坏了。太史慈自然轻声细语地安慰自己这位受惊的娇妻。 墨姬却在受惊之余抱怨道:“主上为何放这女人走?若是日后再来行刺主上,岂非是麻烦事一件?” 太史慈一笑,没有说话,心中却知道自己若是这般杀掉王氏,肯定会很不舒服,但若是放了王氏则不相同,这件事情传出去,只会增加自己的威名,表明自己的宽宏大度,而且王氏不过一个小女子,现在形藏又暴露了,以后要刺杀自己只怕没有机会了,既然结果如此,自己作出个姿态来,有何不可呢? 不过如此一来,太史慈的看戏的好心情却被搅没了,自然和蔡文姬匆匆回府去了,等管宁等人听说了太史慈遇见刺客这件事情之后,无不后怕,因此上,管宁便马上派人加强太史慈身边的守卫力量,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太史慈反倒认为没有必要。 管宁本来想要大肆搜捕王氏,但是却被太史慈阻止,管宁也就不了了之。 一场次杀有惊无险之后,姜囧的婚事就被真正的准备起来,不到十天时间,一切准备就绪,墨姬和步飞烟那里也已经准备停当,于是姜囧的大婚便在太史慈的主持之下开始了。 因为汉献帝的事情,所以很多的步骤都已经从简,但是在婚礼当天,姜囧的婚礼还是万众瞩目,尤其是步飞烟和墨姬在精心准备的戏剧更是引起了长安权贵人物的惊讶和赞叹,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歌舞居然可以加入剧情,并且变得这般吸引人。 由此,戏剧在长安一炮走红,以长安为中心,这种新的表演形式迅速地在天下流传开来,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那日,姜囧自然是风光无限,在宴会上连连劝酒,幸好酒量素豪,故此才没有喝得令酊大醉,最后在众人簇拥下,红着一张俊脸进了洞房。 徐盛这小子最会起哄,自然要留下听房,太史慈和管宁等人自重身份,自然不会跟着他胡闹,便说说笑笑回到客厅,继续喝酒。 众人正欢笑间,却见一名士兵急匆匆跑进客厅,跪拜在地,口中禀报有重要军情。 太史慈等人面面相觑,太史慈从这士兵手中接过书信,一看,才知道是诸葛亮写来的,读过之后面色凝重,原来西羌王彻里吉发动精兵十万,带领军队骚扰边疆。 管宁等人知道之后,也自面色凝重,他们当然知道西羌王彻里吉不是好对付的角色,管宁更是深知太史慈的策略,对太史慈道:“主上,没有想到我们没有去找他,他反倒先对我们下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史慈点了点头,叹息道:“这就是司马懿在西凉散播谣言的负面影响了,这些草原民族中的饶有见识之辈也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他们定是从谣言中看出了我们策略。” 管宁点了点头,同意太史慈的说法,太史慈沉吟道:“原本我想要各个击破,现在看来似乎西北大战要比我们预料得来的迅猛,看来我们还要小心为是。” 想了一想,太史慈对管宁道:“幼安兄,幽州那面的情况怎么样?” 管宁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道:“主上难道想要让赵子龙来长安地区,协助西北战事?” 太史慈点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正有此意。现在幽州大定,而且赵云手下原本就有张郃和高览两人,他们两人都是独当一面的领军人才,尤其是张郃,领兵能力只比赵子龙差上少许,有他们两人在,幽州应该万无一失。” 管宁点头道:“主上说得有道理,前一点时间,幽州还传来了消息,说是张郃与高览大破鲜卑,声名鹊起,令鲜卑人知道我军除了赵云之外还有如此猛将,再加上田畴和闵柔两人打点内政,而且原本的刘虞和公孙瓒手下的降将现在都对主上奉若神明,自公孙范、公孙越、公孙度以下,魏攸、鲜于辅、齐周、鲜于银、严纲 、田楷、单经、邹丹、关靖、尾敦等,无不对主上誓死效命。想来,把赵子龙从幽州调来,对幽州的影响应该不大。”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于我心有戚戚焉,如此,便要赵子龙速来西北!” 管宁点头道:“这件事情就交由我来办。” 太史慈看向窗外,心中却在冷笑:这些草原民族是自寻死路,自己万不可放过他们! 第二天,太史慈便带着才完婚的姜囧离开了长安,直奔陇西而去,太史慈倒是好说,这种情况遭遇得多了,倒是姜囧初一离开自己的新婚妻子颇不适应。情绪有点低落,等到看见太史慈英雄豪迈的样子,这才振作起来。 太史慈和姜囧此时却还不知道,西羌王叛乱不过是西北大乱的开始而已,更没有把这件事情和庞统联系在一起。 北地,吕布势力的安身立命之地。 秦宓带着庞统的使命一路风尘仆仆而来。 在来到北地之后,秦宓并没有马上去见吕布,而是花了一笔钱去打探吕布家中的情况,很快,秦宓便得知吕布现在最宠爱的女人乃是一个叫做秦怡禄的人留下来的寡妇,人称秦氏,据说此女国色天香,乃是绝代尤物,自吕布有她之后,便对她爱不释手,至于原来徐州地方上的世家大族曹氏家族草包的女儿曹玲早就失去了宠爱。 但是真正能够决定秦氏意见的人并非是秦氏本人,而是吕布的结发妻子严氏,可以说秦氏对严氏根本就是惟命是从,而且这个严氏对曹玲是充满了敌意。要不是吕布这人还念在曹玲的旧情上,只怕曹玲早就被严氏给折磨死了。 曹玲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面对这种情况也自机灵,知道自己无法与严氏相争,便安分守己的过自己的日子。 而这个严氏也并非是什么善男信女,据说吕布手下大将宋宪和这个严夫人关系不清不楚,但是不过是不捕风捉影,没有证据。不过两人关系密切却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秦宓心中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进府,于是在打听好了一切之后,决定采取何种策略之后,这才进府拜见吕布,而在这之前,秦宓当然通过宋宪先去拜见了严氏。 宋宪收了秦宓的大把金银,当然不好说什么,于是便暗中把秦宓带到严氏那里密谈。秦宓知道严氏不懂得军国大事,便只是简单的说了说庞统的猜想,说太史慈这些年来在西北训练的军队就是为了对付吕布。 严氏听了自然心惊,这妇人头脑清醒自然知道自己的依靠就是吕布,若是吕布败亡的话,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便全是白费。 严氏在六神无主下,当然向秦宓询问对策。 秦宓知道时机已到,便对严氏说吕布乃是盖世无双的虎将,太史慈十分喜爱,但是吕布的威胁太大,太史慈心存忌惮,所以才要对付吕布,但是太史慈如何对待吕布实在难说,不过如果吕布的妻子曹玲出马的话,太史慈或许会放吕布一马,令吕布有一点平安一段时间。 严氏哪里知道这是秦宓在挑拨离间,闻言登时心中不快,按照她的想法,若是曹玲为吕布求情又成功的话,那么吕布就会对曹玲感恩戴德,虽然不至于再一次宠爱曹玲,但至少会对曹玲好很多,这一点是严氏所不愿意看到的。 当下严氏便否定了这个主意,在一旁的宋宪也满脸的严肃对秦宓大说特说曹玲种种不可取之处。 秦宓见达到目的,便对严氏说其实要曹玲求情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因为太史慈是铁了心对付吕布,先下手为强,既然和太史慈的冲突不可避免,那么到不如先起兵对付太史慈。 严氏就算对天下大事再不懂,但是倒也知道吕布一人势单力孤对付太史慈十分不切实际,因此上十分踌躇。 秦宓便对严氏说与此同时举兵的还有左匈奴于伏罗、羌胡、河西鲜卑、西羌王彻里吉等人,并且说彻里吉已经率先起兵了。 秦宓这么一说,严氏放下心来,对秦宓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定会想办法让吕布破釜沉舟,坚定和太史慈对抗的信念。 秦宓见达到目的便心满意足地离开,此行最成功的地方就是杜绝了吕布这小人日后反复无常在此投降给太史慈的可能性,因为严氏会主观的认为若是吕布与太史慈讲和的话,曹玲便会再一次得势,而这是严氏所不愿意看到的。 在秦宓见过严氏的第二天,秦宓便正式去见吕布了。 吕布一听说秦宓来拜访,不知道对方有何贵干,便要人带着秦宓在客厅等自己。 两人见面后,秦宓也没有那么多的客套话,便直接表明了要吕布出兵的来意,并且还把这些人共同举兵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吕布。 吕布听了大惊失色,这小子现在最怕的人就是太史慈,根本就从未想过要去主动对付太史慈,但是在听了秦宓分析之后吕布也怕了。 尤其是田丰大军手下八万精兵全都是骑兵的消息彻底令吕布不安起来。 吕布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田丰大军全是骑兵意味着什么,自己不过是太史慈手中暂时抵挡羌胡和河西鲜卑的棋子而已,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太史慈第一个就回转过头来对付自己。 当下,吕布起兵之心立起。 秦宓又把从庞统那里得来的妙计告诉吕布,要吕布主动去联合和西鲜卑与羌胡以及左匈奴于伏罗,四家一起在北面出兵,打太史慈个措手不及。 秦宓还承诺,益州军队和汉中军队以及西羌王的军队也会同时出兵,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一定要打得太史慈在长安地区无法立足为止,还说现在当今天子已经人事不知,正是另立新君之时,若是吕布出兵的话便是护国元勋云云。 吕布对长安的形势当然心知肚明,更知道秦宓口中的新君指的就是刘备,又见秦宓对自己分析的形势如此深刻而且对自己有利,哪还会犹豫,登时决定出兵。但是还要与手下人好好沟通一番 秦宓大喜过望,便先行告退,等吕布的好消息。 吕布在秦宓离开后便连忙召集众将前来相商,他却不知道这些将领早就已经被送现在私底下动员过了,故此吕布才一提议,立时赢得了所有人的赞同。 吕布一见众人如此心齐,自然高兴,当下喝酒痛饮。 等晚间回到秦氏那里快活时,又被手了严氏指使的秦氏大灌温柔乡里的迷魂汤,就更加坚定了吕布的决心。 于是,一场来自北方的风暴悄然而至! ------------ 第十二章 连变(中) 第十二章连变(中) 在秦宓劝动了吕布的同时,被庞统派出去的李恢也来到了于伏罗处。 相对于吕布来说,于伏罗就容易劝说的多了,尤其是当李恢把田丰大军八万骑兵和高顺大军进入并州的背后目的说出来后,于伏罗便被吓得面无人色。显然,这个头脑简单之辈并没有想那么多。 最令于伏罗害怕的事情却是李恢说的太史慈发现了于伏罗死盯着蔡文姬看的这件事情,对于于伏罗这等草原民族的首领来说,女人就是标志着自己身份的货物,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拥有的女人也是不一样的,自己去看太史慈的女人,眼神很不对头,又被太史慈发现,这个理由对于于伏罗来说已经足够了,易地而处,于伏罗也一样会对太史慈有杀意的。 等到李恢说出了庞统的计划,于伏罗更是坚定了信心,当下便把他的弟弟呼厨泉招呼来,商量大事,毕竟他的弟弟才是智计过人之人。 呼厨泉在一开始听说李恢游说自己的哥哥去反叛太史慈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杀机,就想要杀掉李恢,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被太史慈知道的话,整个左匈奴就会全部完蛋。 等李恢说出了太史慈的意图之后,呼厨泉便犹豫起来,然后得知了庞统的计划之后才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件事情,最后同意决定支持自己的哥哥反叛太史慈。 李恢完成任务后便离开了这里,径直回益州去了。 没过多长时间,吕布的人找到了于伏罗,因为吕布原本就是并州的人以前和于伏罗有过一面之缘,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并且暗中和河西鲜卑与羌胡勾结,在边境线暗中集结兵力,准备发动攻击,打太史慈个措手不及。 此时,茫然不知此事太史慈才和姜囧来到陇西城。 进到城中时,诸葛亮等人齐齐站在城门内口迎接。 太史慈下得马来,看看诸葛亮脸上还是往日淡然的笑容,知道一切事情尽在这小子的掌握之中,心中欢喜。 两人见面也不寒暄客套,一前一后向官署走去。 众人在太史慈和诸葛亮带领下自后跟从,当然,众人免不了调笑一下新婚大喜的姜囧,弄得这小子面红耳赤方才罢休。 进到官署中的大厅之后,众人落座,太史慈便向诸葛亮笑道:“诸葛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心中语焉不详呢。” 诸葛亮微笑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训练军队,主上也知道,西凉军队作战剽悍,但是军纪不强,这正是我青州军最深恶痛绝的是情,故此对于外部的动向只是限于侦察,而且多以陇西和天水地区为主,西凉军队提供的情报实在粗糙,故此西北全局的情报还需要田丰先生那里传递过来……” 太史慈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知道的,这许多年来自己手下的将领已经被“惯坏了”,行军打仗必须用沙盘,至于情报则完全依赖于青州军天下无双的斥候,对于西凉军队这等对于情报工作做得很一般的军队是很难以忍受的。 尤其是诸葛亮,这小子出谋划策一向细致入微,若是没有准确的情报自己支持,自然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故此才有现在诸葛亮的说法。 诸葛亮在太史慈的思索中继续说道:“西羌王的动向其实是田丰先生那里传递而来的,前一段时间牛辅大军被马岱的军队击败后便逃回西凉,结果发生叛乱,现在牛辅已经被人杀死,牛辅的人头被手下的叛乱者送到了田丰大人那里,田丰大人便准备出兵进驻张掖,谁知道这时候又传来了消息,西羌王彻里吉已经出兵占领这里,与此同时,在洮阳一带的西羌军队也在蠢蠢欲动,虽然还没有确切的情报,但依我看来,大概是因为刘备的挑拨吧。” 太史慈目光闪动,冷哼道:“马腾父子进入到了益州,庞统利用马腾去慑服西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依我看来,大概是因为益州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庞统不能留在汉中,所以才玩了这么一手,为的就是拖延我军攻打汉中的时日吧。” 诸葛亮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根据张绣将军那里传过来的汉中的线报,我们得知刘备和庞统正忙着征讨西羌,关羽、张飞、陈到三人都被庞统调了回去,所以说汉中无大将也可说得通,不过张任和法正也非什么善男信女,不可小觑。” 太史慈闻言大感意外,想一想诸葛亮在历史上收服南蛮之后,手下士兵强盛一时,不由得色变道:“不好,看来庞统是想要把南蛮地区的士兵收为己用。” 诸葛亮显然早就想到此点了,沉声道:“所以庞统才会把陈到都带了回去,为的就是这个目的,刘备手下的白耳兵就是这个陈到一手训练的。庞统显然希望再用陈到训练一直绝对不逊于白耳兵的铁军出来。” 太史慈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日渐威猛的许褚冷哼一声道:“什么陈到?那又如何,若是敢来,老子一到劈了他!” 风流倜傥的阎行微笑道:“最妙的则是被诸葛军师算计死。” 太史慈闻言微微一愣,看看阎行,发现这小子对诸葛亮十分的尊敬,心道还是诸葛亮有手段,居然能够让这小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诸葛亮这般崇拜,显然是下过功夫的。 诸葛亮看了太史慈一眼,微笑道:“我看短时间内是无法实现两位将军的愿望了,南蛮地处偏远,环境凶险,听说南蛮王孟获桀骜不驯,庞统没有个两三年的工夫是无法收服他们的。” 太史慈完全同意,历史上的诸葛亮可不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成功吗? 许褚闻言一阵懊恼,显然在为错失了陈到这个好对手而郁闷,阎行却无所谓的一拍许褚的肩膀,哈哈笑道:“老许不必担心,在你格杀陈到之前,我阎行便陪你玩耍一时,若是你能轻松的击败我阎行,对付陈到应该是手到擒来了。” 许褚闻言双眼亮了起来,呵呵笑道:“这么说来日后即便是陈到来此,你也不会和我抢功了?” 阎行哈哈笑道:“我阎行家中有如此娇妻,凡是打仗的事情能躲就躲,那里想你一样根本就是个战争狂人?” 许褚闻言尴尬,厅中众人闻言无不大笑,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即便是韩遂手下的众将也都已经知道了许褚的脾气,知道此人只有在与人对敌时才宛若魔王,在平时若是不惹他,许褚脾气好得很。可以和他任意开玩笑的。 众人取笑一阵之后便静了下来,太史慈看向诸葛亮笑道:“如此,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诸葛亮淡然道:“西北军事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田丰大军,我们则暂时帮不上忙,而且汉中的益州军队也并非弱者,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故此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加快训练手中的西凉军队,让他们成为不逊于田丰大军的精锐之师。” 太史慈点了点头,诸葛亮又道:“至于说到汉中的战斗,我们不能停滞不前,鲁肃大军、五千特种精英、沮授先生的山地军团都应该投入战斗,有着三支大军相互配合,相信汉中一定可以被打出一个局面来,若是能够在庞统没有收服南蛮的时候我军就可以占领汉中又或者一些汉中的军事要地,那就非常理想了。” 太史慈点头表示赞同。 诸葛亮又对太史慈道:“属下之所以忙着把主上请回来倒并不是因为陇西的形势不妙,而是主上现在已经是朝廷的标志,若是主上在陇西的话,对于训练西凉军队自然有非常大的好处。” 太史慈摇头失笑,这个诸葛亮,倒是懂得人尽其才,微笑道:“原来如此,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一个比我更适合提高军队士气的人到来,从威慑敌人的方面上看,这人比我更胜一筹呢。” 诸葛亮双目立时闪亮道:“难道是子龙将军要来西北?” 太史慈点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诸葛亮呵呵一笑道:“主上过奖了,若是子龙将军来此,我军的军心士气必然空前的高涨,现在塞北谁人不知道常山赵云的大名?就是在西北,也因为风传的原因,所有人都对子龙将军充满了神明般的传奇式的崇拜。”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了看韩遂的侄子韩德等人,包括王双在内,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一种对赵云带有无限憧憬的敬畏。这才知道赵云现在在边塞到底有多么大的影响力。 自己已经把赵云的影响力想得很高了,没有想到却还是低估了。 不过这只会是好事。 想到这里,太史慈欣然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一面训练军队,一面等待赵云的到来,至于汉中,那就交给鲁肃他们去想办法了,若是彻里吉来犯,哼,自然有田丰大军迎头痛击。” 众人轰然应是。 汉中,沈岭,青州军大营。 众人正围在沙盘前面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鲁肃用手指点着骆谷肃容道:“自我军抢夺了一些汉中的关口之后,我军的形势便从来未有如此之好过,若是不趁机拿下汉中的话,恐怕迟则生变。现在看来,要在汉中形成关键性的突破,最终就要落实在骆谷上,只要我们可以突破骆谷,就可以挥军南下,渡过汉水,长驱直入、直击汉中城,使得整个益州都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众人点头,显然是完全同意。 贾诩眯着眼睛阴冷道:“现在看来,我们只有这条道路可以走,至于斜谷和斜谷关都不是最好的选择,而写还会令我军陷入到拉锯战中,唯有骆谷的形势最为单薄,容易突破。” 生性冷静、头脑多智的张辽显然想得比较长远,看着沙盘沉思道:“但是问题是即便是骆谷若是我军不能迅速地拿下的话一样也会陷入到苦战之中,毕竟其他关口的援兵一样会源源不断的支援骆谷。所以我们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 张辽此言一出,立时引起了帐中所有将官的同意,这些人都是沙场老将,自然知道战场上的利害得失,有的时候事情并没有计划制定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张绣一拍张辽的肩膀,微笑道:“文远不必担心,两位军师一定有好主意的。” 贾诩哈哈一笑道:“还是少将军知我,这件事情的确不难。” 言罢,用手一指沙盘,指向了出人意料的南乡方位,淡然道:“大家不要忘记了,我军还有一支奇兵在南乡一带,那就是沮授先生的五万山地作战军团,这将是左右汉中战局的关键,而实际上,我们制定的军事计划也是为了配合沮授先生大军的,若是正面突击,我军虽然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但定然会伤亡惨重。” 众人点头,思路也被宽展到了整个蜀道地区。 鲁肃显然和贾诩想到了一块儿,淡然道:“行军作战最讲究的就是攻其不备,庞统误认为我军手中没有正确的入蜀图,所以对南乡一带的防御定然放心得很,却不知道我军得到入蜀图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这几年沮授大军早就已经在暗中探测到了由南乡而向西北的蜀道沿途的益州军队的布置,只此一点,便可打得益州军队措手不及。” 在一旁袖手而立的大汉第一剑师史阿接口道:“这一点本人深有体会,若不是有这一条道路,本人要进入到汉中擒拿左慈哪里会这般容易?” 贾诩微笑道:“所以说,南乡西北一带隐匿在群山当中的益州军队本身又有致命的弱点,这将是我们打开僵持战局的突破口。” 张绣奋然道:“如此,还请两位军师下达命令,我军速速进军,一举击败汉中的益州大军。” 贾诩和鲁肃对望一眼,哈哈一笑道:“少将军不要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鲁肃忍不住摇头失笑道:“原来文和先生也是个评书迷呢。” 众人见他说得有趣,闻言无不为之捧腹。 贾诩摇头失笑,然后在众人收住笑容之后才道:“首先,子敬的大军应该作出猛攻斜谷关的姿态,这当然是为了迷惑敌人;其次,文远你引一支军队从五丈原出发攻击斜谷,令斜谷和斜谷关两者有头尾不能相顾之感。” 张辽点头应是,却又忍不住皱眉道:“可是如此一来益州军队就会把注意力从骆谷放到斜谷上了吗?益州的法正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贾诩微笑道:“文远不要着急,这个计策只不过是迷惑敌人的第一步而已。” 顿了一顿,又道:“张绣将军此时应该引领一支军队作出出其不意的样子攻打骆谷。” 众人完全迷惑了,面面相觑,不明白贾诩的意图。 贾诩看着众人淡然道:“兵法有云:善攻者,敌莫能知其所攻。我军兵出多方,本来就可以令敌人莫衷一是,首先就已经是惑敌于前了,在此种情况下,敌人定会露出昏招。” 鲁肃看着依然不大明白的众人在一旁解释道:“大家请看,首先我的大军去攻打斜谷关,那是恰如其分,因为我的军队本来就是攻城部队,对于攻打关口一样是当行本色。但是张辽将军和张绣将军呢?呵呵,他们可是西凉兵,虽然并非是清一色的西凉骑兵,但是却绝对不是攻城部队,以我的军队为中心和两位将军的军队为两翼,三处出兵攻击,敌人不被迷惑才是怪事。而最后的结果,就是发证会自认为稳扎稳打的对斜谷关增兵,力保斜谷关不失。” 众人眼前一亮。如此一来,骆谷的兵力就会被分散掉。 鲁肃微笑道:“此三处攻打不可有轻重之分,在攻击时一定要拼尽全力,让敌人喘不过气来,然后张辽将军和张绣将军要突然撤退,向斜谷关运动。” 张辽先明白过来了,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如此一来,法正就会阴神疑鬼,然后最后就会误认为我和张绣将军之所以猛攻斜谷和骆谷不过是为了压制住两处敌人,不让敌人出来打扰鲁肃先生攻击斜谷关!” 贾诩淡然一笑道:“正是如此,一旦法正作出此判断,那么骆谷不久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众人点头,到此时,一个个均恨不得早一点到战斗时间。 贾诩又看向史阿,恭敬道:“史阿先生,听说敌人那里有一支不逊于我军特种精英的部队叫做白耳军,十分擅长山地作战,我看法正在必要时会用上,所以还请史阿先生带领特种精英在骆谷东面一带埋伏,以便接应沮授先生的大军。” 史阿眼中厉芒闪过,淡然道:“白耳军吗?哼,我定要他们全军覆没!” ------------ 第十二章 连变(下1) 第十二章连变(下1) 贾诩闻听史阿之言,大喜过望道:“有先生这句话,贾诩再没有半点担心了。”言罢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胡车儿,微笑道:“胡车儿,你不是最不愿意马战嘛,现在你便跟随史阿先生,希望把你的天赋异禀发挥得淋漓尽致。” 胡车儿闻言大喜,若是在山地的话,他的强悍力量和飞快的脚力将会成为所有敌人的噩梦,故此连连点头,喜上眉梢。 鲁肃总结道:“如此一来,看似我军的进攻重点都在斜谷关,但其实却在骆谷,到时候绝对可令敌人大吃一惊。” 胡车儿一想到终于有自己可以大显身手的机会了,立时浑身的鲜血都为之沸腾,迫不及待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兵吧。” 贾诩微笑道:“我们似乎应该先通知沮授先生一声呢,他可不是未卜先知之人,胡车儿你是否太急了?” 众皆大笑。胡车儿也不说的不好意思起来,摸着自己的鼻子嘿嘿傻笑。 鲁肃笑道:“沮授先生那里的确需要我们通知一声,要知道沮授先生还要预防一直在冷眼旁观的荆州军的背后偷袭。孙策和周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最近他们未免也太过安静了。” 贾诩面容一整道:“子敬言之有理,孙策和周瑜不可不防。” 史阿扫了一眼沙盘,淡然道:“荆州军就是在有作为,也不过是在后面追击而已,到时候,就让我史阿顺便阻挡他们一下,听说荆州军中有一员将领名叫黄忠,主上说此人乃是吕布一级的高手,说是这个黄忠和吕布交手也不过是平分秋色的局面,赵云将军也对他交口称赞,若是此人前来领军,史阿定要会上一会,想办法留下他的大好头颅。”言语中带有着强大无匹的自信,叫人不容置疑。 众人敬畏地看着史阿,连贾诩和鲁肃也不例外。 经过汉献帝被刺一事之后,史阿的武功便突飞猛进,变的深不可测起来,不但如此,整个人的精神气质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被他望上一眼,便有一种被其完全看穿、浑身赤裸、想要把心里话全部倾吐而出的感觉。 鲁肃勉强收回对史阿的敬畏,沉声道:“故此,我们现在就安心的等待沮授将军的好消息吧。” 众人轰然应命。 然而令太史慈等人始料不及的事情是,他们还没有对汉中动手,西北的战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于伏罗,在与大拓跋鲜卑和羌胡取得联系并结成联盟之后,便悄然打开了雁门关,引领两处胡人大举进攻并州。 随即,吕布也发动了进攻,在北地开放边塞,羌胡和河西鲜卑蜂拥而起,配合着吕布开始自北而南攻城掠地! 而此时,西羌王彻里吉则出兵自陇右出,直奔金城和抱罕而来。 青州军在各地的守军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在措手不及下唯有坚守城池,然后向后方求援。 而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就是身在并州的郭嘉。 并州,晋阳城。 梁习面色沉凝,站在沙盘前皱眉不语,身边的徐晃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没有想到一直以来没有当一回儿事情的于伏罗居然会联合草原民族来攻伐并州。 正在这时,神色淡然,丝毫不见压力的郭嘉领着高顺、廖化、杜远、李仙儿等人来到了大厅。 梁习一见郭嘉,喜形于色,连忙站起身来,欢喜道:“奉孝先生可算是来了。” 郭嘉来到沙盘面前,淡然道:“我早就知道于伏罗的事情了,刚才刚刚派出士兵到司州去,要司州刺史杜畿大人派韩浩将军来,协助我军对付于伏罗。” 梁习点头道:“如此最好。并州王氏家族的王晨、王凌两兄弟已经带领军队在云中、定襄一带布防,堪堪抵挡住了于伏罗、大拓跋氏两路大军的进攻,不过现在雁门郡和新兴郡的五台等地已经是于伏罗的控制区域。另外,郭氏家族在地方上自发组织军队抵挡羌胡的军队。先生” 郭嘉微笑道:“看来我并州的地方军队在经过这些年来的训练之后不再是流寇作风,变得可以打攻坚战了,梁习你功劳不小啊。” 梁习肃容道:“先生过奖了。这其实都是徐晃将军的功劳。” 郭嘉不置可否得一摆手,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沙盘之上,看着沙盘漫不经心道:“于伏罗的叛乱那是早晚的事情,因为随着我青州政策的实行,于伏罗的利益会被逐步的剥夺,这是于伏罗所不能忍受的,但是在现阶段动手,则是我没有想到的,因为在我青州改革的这几年中,于伏罗获利不少,以他那短浅的目光根本不可能看穿未来并州的走向和我们对他的真实态度。” 徐晃经常和于伏罗打交道,皱眉道:“有没有可能是于伏罗的弟弟呼厨泉的主意?这小子贼头贼脑,狡猾得很。” 郭嘉摇头道:“徐晃将军把呼厨泉看得太高了,这小子的聪明都是一些只顾眼前的精打细算的小聪明,不足为虑。而且即便是眼前的这场叛乱都不在我的心上,你们要知道,自从我来到并州之后,就给了于伏罗更加宽松的权力,为的就是怂恿他日后造反,虽然现在他造反的时机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于伏罗还是在我的控制之内,我现在在担心的事情于伏罗此刻举兵造反的时机和原因是什么,那背后定然有巨大的阴谋。” 众人齐齐一怔,没有想到郭嘉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郭嘉看着沙盘,淡然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最近这一段时间,主上在西北连连出击,破马腾、收韩遂,打得西凉人望风而逃,吕布见到主上宛若老鼠见猫,根本就是言听计从,我军幽州战局更是战果辉煌,东部鲜卑被子龙打得摸门不找,向北远撤千里,逡巡不敢前,在这种情况下,于伏罗居然敢造反,实在是太奇怪了。当初曹操发动叛乱时,那般惊天阴谋、表面上看主上岌岌可危的时候,这个于伏罗尚且不会反叛,现在我军形势一片大好,他居然会反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均觉得郭嘉所言大有道理。 高顺忍不住道:“难道于伏罗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了我军要对他下手的必然结果,才仓促起兵?” 郭嘉摇头失笑道:“这根本没有可能,于伏罗非我族类,而我青州军纪律森严,又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让于伏罗知道呢?” 廖化正在沉思,闻听郭嘉的说话猛地双眼一亮,高声道:“我知道了,定然是于伏罗觉得眼前的形势对他不妙,所以他才起兵造反。” 顿了一顿,廖化自信满满道:“大家想一想,在并州,徐晃将军的军队本来就强于于伏罗,现在又有高顺大哥的军队在并州,他自然会觉得自己正在日益失去作用,早晚会被主上除掉……” 众人闻言眼前为之一亮,都觉得廖化说得有道理,郭嘉点了点头道:“廖化将军思路快捷,可谓虽不中亦八九矣。于伏罗的确是感觉到了威胁,所以才有眼前的叛乱,但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顿了一顿,郭嘉看向身边众人,微笑道:“各位请想,高顺将军来并州多时,于伏罗为何直到现在才察觉出来不妙,此其一也;于伏罗即便要造反,可是自身实力不强,谁给了他在这么大的胆子?又是说给他出的主意要他引草原民族入关?此其二也。” 众人闻言又是一怔,纷纷点头,显然觉得此两点难以解释。 郭嘉的眼中闪过智谋的光辉,冷哼道:“我现在想要知道,在于伏罗展开行动的同时,北地的吕布是否也在起兵谋反。” 众人大惑不解,不知道郭嘉为何会有此判断。 郭嘉悠然道:“我在怀疑,眼前的事情乃是益州庞统的计策。” 深沉有大度,不喜欢说话的徐晃目光闪动,第一个反应过来,叫道:“奉孝先生的意思是,现在益州军队在汉中的形势吃紧,所以便使出这招借刀杀人之计,挑动北方草原民族大举进攻我方,而于伏罗和吕布也是被蛊惑的对象?” 郭嘉点头道:“正是如此。庞统要达到此目的并不困难,而且吕布和于伏罗都有足够被挑唆背叛我军的理由,田丰大军和高顺大军本来就有对付吕布和于伏罗的意思,这不足为奇。”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被庞统的谋略的吓住了。 郭嘉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庞统果然有一手,居然能够要他发现这个漏洞并且加以利用,可以说我军这许多军师均被他算计了。” 梁习却摇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事情不能怪众位军师,要知道破坏本来就比建设容易,庞统并非是技高一筹。” 郭嘉淡然道:“这个当然,有很多的事情在未发生前是很难预见的,就向我军也有对付庞统的秘密武器,一样可以令庞统错恨难返一般,更何况,我军在西北的军事实力非同小可,贾诩、田丰、鲁肃、沮授、诸葛亮五大军师在那里,又有主上、史阿先生、许褚、庞德、阎行、张绣、张辽等超一流战将在那里,敌人是占不到便宜的。我现在只需要写一封信提醒主上便可以了。” 随后看向沙盘,傲然道:“至于于伏罗等辈,根本不看一击。” 转向徐晃淡然道:“徐晃将军,你曾长时间和羌胡作战,对付羌胡自然是当行本色,所以仅此羌胡还要交给你。” 徐晃点头道:“奉孝先生请放心,羌胡在我军连年打击下已经衰微,不足挂齿。” 郭嘉摇头道:“徐晃你要注意的并非是羌胡那么简单,实际上,你应该注意的人乃是吕布,若是我所料不差,于伏罗、羌胡和吕布三方已经连成一片,不可小觑。不要只的盯着羌胡看。” 徐晃神色一整道:“小子的确是有点轻敌了,幸好先生提醒,不过先生请放心,即便是吕布亲来也不足挂齿,此人就是一个匹夫,只会好勇斗狠,至于他的手下众将,属下在杨奉手下的时候对其了解甚深,不足为惧。” 郭嘉点了点头道:“你有此觉悟就好。” 随即转向高顺,微笑道:“高顺将军,既然于伏罗对将军你这般忌惮,那你便完全展现实力好了,让他们看看天下第一攻击名将的厉害。” 高顺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并州正是我高顺驰骋疆场的大好地方。” 李仙儿这美丽将军却忍不住兴奋道:“我在幽州的时候就知道胡人的妇女和女子一样可以上阵打仗,这一次我就要会一会他们。” 廖化看了李仙儿一眼,叹息道:“算了吧,男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是那些妇女了,即便是在今天,李仙儿你的身手在青州都是屈指可数的。” 杜远却不想让自己的妻子上战场,虽然李仙儿比自己的身手高出不知多少,连忙接口道:“对极对极,老婆不必和那些草原妇女一般见识……” 岂料他的“险恶”用心却被李仙儿一眼看破,李仙瞪了杜远一眼,娇喝道:“你想得倒美,我上战场是子义哥哥允许的,你休要拿语言含混我。” 杜远被吓了一跳,低下去头去,不敢说话。 廖化却在一旁叹息道:“哪里是主上心甘情愿同意的?根本就是就是大耍无赖的结果。” 李仙儿得意洋洋地看了廖化一眼,脸上一副“要你管”的神情。 郭嘉站在一旁不住的叹气,对上这李仙儿她也是无可奈何。 梁习和徐晃早就听说李仙儿的泼辣之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严重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郭嘉看看众人,淡然道:“若是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这就行动吧。” 众人领命而去,刹那间大厅之中的众人走了个一干二净,郭嘉看向梁习微笑道:“我们就在这里静候佳音吧。” 梁习含笑点头。 不过并州军展开行动,真正被庞统的计谋算计的措手不及的人正是田丰。 原本田丰一直在注意西羌王彻里吉的动向,谁知道不久之后西羌王没有动手,吕布的军队却突然杀到。 秦川、狄道、金城、街亭、新平、池阳、泾阳、高陵等地纷纷受到吕布大军的攻击,在漫长的长安北面的战线上一时间到处都是吕布的军队。 吕布当然没有这么多的人马,这其中自然有河西鲜卑的军队,原本他们就被吕布打得望风而逃,现在在他们心中的凶神恶煞居然主动找到在他们要和他们联手到长安地区劫掠一番,自然是求之不得,故此在吕布大军的引领之下长驱直入,所到之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不过此时长安地区的守军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经过田丰几年的训练,这里的军队无一不是铁军,一个个悍不畏死,虽然田丰在每个城市中留下的军队不多,但是却硬挡下了吕布与河西鲜卑人的进攻。 尤其是青州军那充沛的给氧以及先进的装备令只靠马战立足的吕布和鲜卑人吃尽了苦头,不过吕布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也知道自己与太史慈之间再无回环的余地,故此出手分外狠毒,可以说是尽起河西鲜卑之兵,全力南下。 故此,一时间,长安北面的城市形势危险。而长安亦为之震动,于禁、王基、徐盛三人调动长安城的兵马,做出了警戒状态。 田丰面对吕布大军的突然袭击立时做出了和郭嘉相同的判断,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庞统捣的鬼,故此全力应战,指挥手下众将开始以狄道为中心展开反击。 田丰先是领军击溃了围攻狄道的鲜卑人,然后派伤病初愈的关平引领一支军队直奔石城而去,作出截断吕布大军后路的姿态,再命令钟繇留守在狄道,全力监视西羌王彻里吉的动向。 随后,田丰亲领大军,兵分三路,分别救援金城、秦川、街亭三地,展开了一场与吕布之间的气势大战,要先杀一杀吕布的威风。 吕布得知田丰大军领军东进之后,连忙集结力量直奔秦川,准备和田丰在秦川展开一场大会战。 吕布和于伏罗的动向先后被传到了太史慈处,太史慈等人为之震动,连忙为眼前局势召开会议商讨。 而就在这时,名震天下、横扫幽州的绝世战将赵云悄然来到了陇西城。 赵云到来的同时也开启了西北连番血战的开端。 而这,更是太史慈攻占汉中的序幕。 从此之后,这天下的走向没有人开以改变分毫。 ------------ 第十二章 连变(下2) 第十二章连变(下2) 赵云到来时,陇西城举办了隆重的迎接仪式。 以太史慈为首,诸葛亮、郭淮、许褚等青州军的重量级人物,还有阎行等从韩遂手中投降过来的众将领无不在城外翘首以盼,想要一睹赵云的风姿。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西凉骑兵的下级军官和从各营抽调出来的勇士也跟随在一旁,当赵云带着自己的亲卫来到陇西城门口,看见太史慈亲自出城迎接、吓得连忙下马翻身跪倒在地口称“主上”的时候,惊天的欢呼声响起。 “常山赵云,塞北无双!”好似大风一般的吼声从西凉士兵的口中吼出。 赵云也没有想到太史慈会弄出这么个大场面来,也被吓了一跳,还未从地面上起来,太史慈便已经在这连天的吼叫声中哈哈大笑的走了过来,伸出右手,一把拉住赵云,把他拽了起来,上下打量一番,欣然道:“子龙,多时不见,今日你我重逢实在是天下间最令人心动的事情了。” 赵云的眼前闪过自两人偶然邂逅的初次交手之后太史慈收服自己的种种,心中感慨万千,十多年的工夫过去了,自己这个公孙瓒手下的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变成了天下间人人敬畏的绝世悍将,这其中应该感谢太史慈的地方很多,最令他难忘的便是和太史慈每日切磋武功的时日,可是自从自己驻守幽州之后,与太史慈便是天各一方,那种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变成了一种守望,那种站在高处无可敌手的寂寞无人可以理解,今日一见,竟然宛若在梦中,令人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赵云心潮澎湃,一向深沉似水的俊脸也流露出激动的神色,看着太史慈激动道:“主上,可想煞赵云了……” 太史慈把这赵云的胳膊,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子龙的心思,这不,西北这么大个热闹,我可不敢忘记子龙。” 赵云则冷哼一声道:“我以为吕布这一辈子都要龟缩不出了呢,现在居然主动找主上的麻烦,看来是嫌命长了。” 太史慈和赵云并排往里走,用手抚着赵云的后背,闻听赵云此言,忍不住笑道:“说实话,我们应该表扬一下咱们的温侯,若是天下无双的吕布只会躲在美人儿怀里大快朵颐,那天地起飞寂寞很多?就算他这次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一样也逼着他出手,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不过这一次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呵呵,勇气可嘉。” 赵云闻言笑了起来,淡然道:“希望吕布莫要那般不争气,像每一次那样,才像点样子便打退堂鼓,跑到主上这里来摇尾乞怜。” 太史慈也淡然道:“这回吕布不会了,他和我们之间定然是至死方休的局面。” 赵云虎目中神光闪动,冷然道:“如此最好,否则主上和赵云手中的银枪就要寂寞了。” 两人在前面说说笑笑,听得身后众人面面相觑,即便是许褚和阎行这般狂傲的人在闻听吕布的姓名时也会为之慑服,不敢有丝毫大意,现在太史慈两人谈论起吕布来却是轻描淡写,实在令人惊骇不。 不过却没有人认为两人大言不惭,相反却觉得两人的话语中自有一番言之成理的气势。因为,这两人的确是可以和吕布一较雄长的绝顶人物。 众人说说笑笑进了城,来到议事大厅之后,众人也不客气,齐齐围绕在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沙盘面前,可以俯瞰西北全局。 太史慈看向赵云微笑道:“子龙来之前,我们正在为陇西城的军队训练的问题而商讨,也知道短时间内要把眼前这支西凉骑兵提高到青州军那个档次很难,不过军心士气方面却或有可为,所以子龙到此才会有这般隆重的阵仗。” 赵云恍然,这才明白太史慈如此大张旗鼓的目的。 诸葛亮道:“现在西北战事吃紧,我们没有想到庞统居然会给我们玩了这么一手,现在整个长安北面所有居心叵测的内敌外患一齐发动,虽然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还真需要我们忙活一阵子。” 太史慈看着赵云笑道:“现在吕布正在向秦川一带集结兵力,我们不妨一举击败这匹夫,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赵云眼前一亮,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才一到西北就会有机会和吕布交手,大厅中的众人也都摩拳擦掌,虽然大多数人在吕布手底下连三招都走不上,但是只要一想到能够看见太史慈和赵云这等绝世高手要和吕布交手,每个人都为之热血沸腾,均知道这是身为武将求之不得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太史慈看着他们的样子摇头失笑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和子龙在陇西城均属于闲人一个,为的是哪里有硬仗便出现在哪里冲锋陷阵用的,你们职责不同,陇西天水一带防线还需要你们,怎可能人人都去凑热闹?” 许褚的眼睛却亮了起来道:“这么说我可以去会一会吕布了吧?反正这里用不上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太史慈一眼瞪了回去,低下头去不再出声,看得阎行摇头失笑,不过也因此,阎行把自己心中和许褚相同的愿望憋了回去。 诸葛亮却因为太史慈的话而身躯一震,在一旁皱眉沉思,低头不语,眼中精光闪烁不定,不知道他那小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 太史慈这时才发现了诸葛亮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诸葛小子,有什么问题吗?” 诸葛亮看了众人一眼,皱眉道:“我一直在想前几天从散关传递过来的消息,子敬先生和文和先生已经准备发动汉中攻势的事情……” 太史慈莫名其妙道:“有什么不对吗?现在西北看似乱成了一锅粥,其实我军足可以应付局面,汉中的事情可是决定天下大事的问题,那是一日不可拖延的。” 诸葛亮摇头道:“我不是说在这个时候发动汉中战事是不是合适的问题,实际上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我现在是在考虑这份情报中所反映出来的别的问题。” 太史慈越发得莫名其妙,叫人拿过来贾诩和鲁肃两人写来的信件反复仔细观察,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看向诸葛亮疑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诸葛亮对太史慈肃容道:“文和先生和子敬先生在信中说据可靠情报得知,庞统已经带着关羽、张飞、陈到三人回成都去了,那目的我们已经知道是为了收服南蛮,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觉得汉中的防御会因为庞统不在而比较容易攻破,但是现在呢,西北方面敌人四起:吕布、于伏罗、彻里吉、羌胡、河西鲜卑、大拓跋鲜卑带甲数十万,蜂拥而至,看上去不足为惧,但那前提是我军后方安全。那即是说我们已经确定在短时间内汉中军队只会采取守势,不与我军交战,如此,汉中平安无事,我军无后顾之忧才可权力与吕布等人开战。” 众人点头,太史慈之所以不把北面的敌人放在心上就是因为敌人在明,以郭嘉等人的智商,要收拾这些人实在是轻而易举。若是换成躲藏在汉中的敌人,那就不会这般轻松了。 诸葛亮看众人还未明白他的意思,便冷然道:“若我是庞统,既然可发动如此雄兵,为何不趁机率军出汉中,和北面的吕布等人来个前后夹击呢?那让对我们产生的威胁可是数倍于现在。” 诸葛亮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不由得一动,纷纷露出深思的模样。 太史慈眼中神光闪动,自然自语道:“诸葛小子说得有理啊,若我是庞统也会趁此机会兵出汉中和吕布等人前后夹击的,断不会去南蛮之地收服什么南蛮兵。” 诸葛亮沉声道:“我们前一段时间没有怀疑这件事情是因为不知道庞统还有发动草原民族和挑拨离间这一手,现在既然有此外部条件,庞统却不在汉中,实在令人感到奇怪。” 郭淮闻言骇然道:“难道这是庞统放出的假消息?他和关羽等人根本没有回成都,而是麻痹我们,然后伺机从汉中出兵,与吕布等人遥相呼应?”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诸葛亮“嗯”了一声道:“庞统的确有可能这么做,我们不可不防,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我军在汉中的情报来源十分可靠,因为庞统并不知道我军有正确的入蜀图,我军对于汉中的情报都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传出来的,准确性不容置疑,若是庞统能够通过我们的斥候释放假消息,那沮授大军早就在南乡一带没有安身立命之地了。” 看了一眼完全同意自己话的众人,诸葛亮皱眉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密切监视汉中的动向,看看他们有无出兵的迹象,文和先生那里也要小心一些,计划可以视情况而定执行。不过,这也是我确定庞统并没有麻痹我们的第二个原因,要知道,南北夹击最注重时机,若我是庞统,若是采取南北夹击的方法的话,一定要和吕布等人一同出兵,可是看看现在,吕布等人起兵造反已经了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汉中却是悄无声息,这明明是错过大好的战机,一旦被我军发现他们的企图,立刻就会被我军算计,别人不知道,至少我诸葛亮就可以利用这一点用三种方法算计贻误战机的益州军,要他进退不能。庞统乃是算无遗策之人,又岂会犯这种错误?” 从韩遂手下投降过来的谋士梁虔一脸惊骇地看着诸葛亮,显然是被诸葛亮强大的分析能力吓到了,好半晌才叹服道:“诸葛军师才是算无遗策,早就闻听诸葛军师的过人之处,今日一见才知道有鬼神莫测之机,梁虔服了。” 梁绪则接口道:“难道是庞统大意了,误出昏招?” 郭淮看了两人一眼,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若是庞统如此大意,他就不配是刘备手下的第一军师了,而且这么显而易见的思维漏洞庞统又怎会想不到,我们作为他的敌人当然不同,毕竟这里面有一个计谋施展的先后时机问题,但是庞统在制定这些计策的时候是不可能想不到这些问题的。” 梁绪点头道:“郭淮大人言之有理。” 赵云看着诸葛亮,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冀州的时候和郭嘉联手的事情,那时候的郭嘉也像眼前的诸葛亮一般,仿佛敌人没有一件事情能够瞒得过他。现在诸葛亮给他的感觉尤甚。 太史慈看着诸葛亮,笑骂道:“还不把你心中的答案说出来告诉大家,免得让我们提心吊胆不得安生,不知道尊老乃是我华夏的传统美德吗?” 诸葛亮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只是猜想,未必便是对的。” 太史慈看着诸葛亮,啼笑皆非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妈?天底下哪一件事情的开始不是猜想?” 诸葛亮呵呵一笑道:“我们应该先想一想庞统这么做的目的,首先,我们已经确定,若是庞统为了南北夹击而放出自己会成都的风声来迷惑我们,那么他已经错失了时机,这一点我们姑且不论;其次,即便是庞统想要南北夹击又如何?庞统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看得出来,即便是此时他与吕布等人联手,与我军开战也未必会取得胜利,很有可能陷入到拉锯战中,这种战争庞统不会打,一是没有把握,二是消耗太大,三是自己的合作对象都不是长久的冰山,一旦粮草用完,草原民族又没有得到想要的利益,又要面临死亡,你说他们还会在这里停留多久。依我看来,庞统从一开始就是利用这些草原民族的部队想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只不过是用共同出兵的花言巧语和对我们想要横扫西北一针见血地分析来激起吕布等人的破釜沉舟之心罢了,而他真正想要获得的利益一定比南北夹击我军更有把握和巨大。” 众人均被诸葛亮的分析所折服,一个个点头赞叹。 太史慈皱眉道:“但问题是到底是什么巨大的利益能令庞统这般肯定一定比和吕布等人南北夹击我军更有价值呢?庞统现在不就是想要击败我军,扩张自己在长安地区的地盘吗?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结果莫过于把我太史慈干出长安地区。” 诸葛亮点头道:“主上说得没有错,要想做到这一点,不但要有足够的实力,还要有一个计谋出众之人为之谋划才可以。” 顿了一顿,看着处于思索中的太史慈,诸葛亮淡然道:“实力,益州军队自然有,而且庞统还可以通过我军队吕布等人的战争削弱我军的实力,达到此消彼长的目的。但是益州却欠缺一个出谋划策的人……” 姜囧忍不住道:“对方不是有庞统吗?难道他还不够资格吗?” 诸葛亮微笑道:“庞统就是再厉害,那也是分身乏术啊,征讨南蛮的战争可不是短时间就能结束的,而且这项任务必须在此时进行,否则便会错失良机,现在刘备借助前一段收服马腾和控制汉中的机会在益州大肆扩张权力,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正好是收服南蛮的大好时机,若是错过的话,不但失去了得到一支铁军的机会,而且还有内乱的麻烦,可以说,庞统回成都乃是形势所致,所以我才这般肯定眼前绝对不是庞统迷惑我军的计策。至于说到被庞统留在汉中的法正和张任都缺乏这样的资格。” 姜囧骇然道:“难道益州军中还隐藏着一位超级军师,可以和庞统分庭抗礼,令庞统把汉中大事交给此人?” 太史慈现在心里否定了这个说法,益州现在除了庞统根本没有这样的人物。 诸葛亮也摇头道:“这不大可能,若是如此的话,汉中现在就绝对不会这般被动了,而且最关键的事情是庞统眼前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在为什么人打掩护,若是这个人就在益州军营,只需不被我们知道便可以了,不必像眼前这般弄的这么大的阵仗,由此可以知道这个人绝对不能让我们注意到,他如此大费周章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吕布等人不过是掩护这个人的挡箭牌而已。这个人一定在我们青州军内部!” 众人越听越发们,完全不知道诸葛亮说的是谁了。难道是在说眼前的这些人中有奸细吗?不过这些人没有人附和诸葛亮所说的标准,除了诸葛亮这等超级谋士之外没有人够得上这个资格,但是这些超级谋士又岂会是奸细? 诸葛亮哈哈一笑,然后木无表情道:“你们忘了,咱们不是还有一位司马懿先生吗?眼前的局面岂非是他一手导演出来的?若是益州得到司马懿岂非又多了一名超级军师?有了司马懿的汉中难道还不够资格在我军与吕布交战之后发动一场足以撼动主上在长安地区地位的战争吗?” 太史慈闻言立时色变,彻底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 ------------ 第一章 重击(上) 第一章重击(上) 赵云当然不知道司马懿是何许人也,韩遂一干手下对司马懿也不了解,听了不由得一头雾水,但是太史慈手下一直在长安协助管宁工作的人没有对司马懿不熟悉的,闻言无不立时色变,同时又觉得匪夷所思,不敢相信有眼前奇变。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原来司马懿在西北战事中这般积极的行动不过是为了迷惑我,同时为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找一条出路罢了。看来还是我把司马懿估量的太低了,以他的智能又岂会看不穿我早有杀他之心?也难为这小子一直隐忍不发,直到现在才动手。” 诸葛亮冷然道:“司马懿这一次不过是待价而沽而已,若是他名不见经传之时便跑到益州去,谁会理他?而且当时西北军阀内部相互掣肘,即便是到了那边也未必有什么好结果,但是这一次则不同了,司马懿利用机会暗中帮助庞统扫平了西北军阀的内部异己势力,完全把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庞统能不对他心向往之吗?若是我猜得没有错误,庞统定然发现了司马懿在西北战事中的怪异行为,所以才察觉到了司马懿对他施加的暗示,然后才有了眼前的事情。” 郭淮立时便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色变道:“那就是说,庞统在制造西北之乱,然后等待司马懿逃跑,投入到汉中,然后等待时机,要司马懿带领汉中军队攻击我军?” 太史慈和诸葛亮一起点头,面色无比凝重。 这个时候赵云已经向姜囧低声询问明白了司马懿的事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幸好诸葛军师及时地发现了司马懿的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诸葛亮对太史慈肃容道:“主上不是一直想要收拾司马懿和司马家族吗,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但是我们要注重时机问题,一定要等司马懿和司马家族离开长安赶往汉中之后再动手才可以,否则便是打草惊蛇,我相信司马懿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那就一定有周密的准备,甚至已经想好了失败时候的借口,我们不可再让他有机会狡辩。” 诸葛亮答应了一声,便召唤过来一名心腹之人,要他马上会长安通风报信,把这里发现的事情秘密通知管宁,要管宁加强对司马家族的监视。 那人仔细地听完吩咐,抱拳应命而去。 太史慈却威严的扫了大厅中的众人一眼,口中淡然道:“这见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只限于我们这些人之间知道,在还未抓到司马懿和司马家族的痛脚之前绝对不能外传,否则休怪我太史慈不客气!” 众人赶忙应命,均知道这件事情的重大,不敢等闲视之。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一付气急败坏却又有点啼笑皆非的样子,来到太史慈面前拜倒在地,口中高呼太史慈主上,把手中的一张纸交给了太史慈,然后对太史慈恭声道:“主上,这东西是从汉中那边传过来的,据说益州方面正在把上面的消息向天下四方散播,说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连忙低头看去,不半晌也有一种哭笑不得,想发怒又发不出来的感觉,连连摇头道:“这个庞统还真是诡计多端。” 众人莫名其妙之时,太史慈便把穿戴上面的内容说了出来,那上面的主要内容就是已死的马贵妃是清白的,说她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事情的真相是左慈刺杀了圣上,在逃跑的时候劫持了马贵妃,最后在半道上被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的左慈杀死,而现在左慈正在太史慈的手中,希望太史慈能还马贵妃一个清白。 这份传单表面上看只不过是为了单纯的反驳太史慈,但是那其中隐藏的内容却很多,更有一种在暗示左慈乃是太史慈的人,汉献帝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出于太史慈的一手策划的感觉。因为直到现在,左慈的所有供词都是从太史慈那里出来的,只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而这一点庞统恰恰找的非常准。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铁证如山的事情庞统居然还能在左慈的事情上玩出如此花样,居然能够在左慈的身上找到反击的话语和机会。 诸葛亮叹息道:“庞统诚然是个可怕的对手,只要稍有机会他便绝对不会错失,难怪刘备自有此人后会在益州迅速地崛起。”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情被庞统这么一弄,立时摆脱了在道义上的劣势,甚至将来刘备称帝都变成名正言顺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他们会说当今圣上无法打点朝政,朝政大权其实是旁落在了太史慈的手中,故此要从皇族之中选出一个有为者成为新的大汉皇帝,然后刘备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帝了。” 众人闻言齐齐一怔,显然没有想到那么远。 诸葛亮当然是例外,点头叹息道:“主上说得没错,对付这个庞统真是丝毫大意不得,这小子总是悄无声息地为我们制造不少的麻烦,还有那个司马懿,明明马妃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哪里想得到他这么做是在为庞统留下舆论上的反击机会。” 众人被诸葛亮这么一说,才发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乃是司马懿,每个人都再一次升起了惊骇欲绝的感觉,他们实在想不到司马懿居然在被劫持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脱身甚至是为自己将来所投向的一方挽回名誉的绝妙计策,而且直到此刻才被己方发现。 许褚恨得牙根直痒痒,咬牙道:“主上何不把这件事情的原委公诸于众,让马腾等人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死在司马懿的手中,要司马懿没有安身立命之地。” 太史慈没好气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马腾会相信吗?而且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司马懿正好在半路上碰见了左慈、马贵妃与史阿兄三人?虽然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怎么听上去都像是假的。” 在一旁沉思的赵云则补充道:“最重要的事情是这么做会打草惊蛇。” 许褚闻言窝火道:“难道我们就这么吃一个哑巴亏,让司马懿这般逍遥?” 太史慈却冷然道:“仲康不要着急,俗话说,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司马懿和庞统我哪个也不会放过,哼!这两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居然发动北方的草原民族来攻击我华夏的西北疆土,是可忍孰不可忍?幸好我军有足够的实力,否则西北疆土便会成为草原民族放牧的乐园,这岂能忍受!故此,我们这一次不管是不是主动出击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情是想把那些草原民族赶出去。” 众人被太史慈说得热血沸腾,一个个点头应是。 太史慈转过头看,看向沙盘,声音越发的冰冷,对众人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布置,那么我军在陇西天水的部队便以守城为主,西羌王彻里吉为了配合吕布的行动一定不会在这里出现,所以仲康和阎行将军也随我出征,你们不是很想会一会吕布吗,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两人闻言眼睛亮了起来,不过却心知肚明这个机会的出现其实是因为司马懿的事情引起的变故,故此在心中恨不得在杀掉司马懿之前先扳过司马懿的头来亲上两口,以表示感谢,阎行哈哈一笑道:“主上还是叫我阿健吧,否则我听上去实在不舒服。” 太史慈点了点头,对诸葛亮沉声道:“汉中的军队不会出击,但是马超说不定会出现,帮助益州说服西羌王铁心与我军作对的人一定是马超,我把仲康和阿健带走,万一马超出现的话……” 诸葛亮傲然一笑道:“主上请放心,马超去鼓动西羌王,那么西羌王在那里马超就会在那里,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即便是马超出现在这里,那又何惧之有?到那时,我定会为主上留下马超的大好人头!”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第二天,太史慈便带着赵云、许褚、阎行三人出发,直奔秦川而去,随行并未带军队,只有百十个亲卫,要知道现在秦川那里需要的不是军队,而是一种和吕布相抗衡的气势,有这四个人去便已经足够了。 在四人还未到秦川时,吕布和田丰的大军便已经进行了几次,规模的交战。 秦川地势平坦,利于马战,故此双方都得其所长,往来纵横,极为便利。 当太史慈来到秦川青州大营时,田丰大军的一支军队才交战归来,正在回营,却发现了太史慈这只小股部队,立时进入到交战状态,以防是敌人的侦察部队,即便是看见了太史慈所打的青州旗号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当确定了太史慈的身份之后,领军之将这才赶来,太史慈远远便看见过来的人,向赵云介绍道:“那小子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的人才,名叫关平,十分勇武,假以时日,可以和徐晃并驾齐驱。” 赵云闻言心中一动,知道徐晃乃是青州有数的高手之一,这个关平能够得到太史慈这么高的评价的确不易。 正说话间,关平战马飞驰,便来到太史慈近前,飞身下马,拜倒在地,喜之不尽道:“原来真的是主上,关平还以为这是在梦中相见!” 太史慈叫他起来,在前面带路进入田丰大军的军营。 关平连忙应命,起身来上了战马,指挥军队缓缓而行,然后来到太史慈的身边和太史慈说话,太史慈看他频频看向赵云,眼神中露出惊异不定的神色,显然是被赵云的过人风姿所震撼,这才想起关平并不认识赵云,连忙失笑道:“关平,还不见过赵云将军?” 关平打死也想不到在自己面前的人乃是赵云,登时生出了做梦的感觉,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赵云,以手加额道:“天!竟然是赵云将军,我说的嘛,在我青州,除了史阿先生之外,还有谁可以和主上在精神气质上相媲美。” 赵云面对关平如此不假思索地真诚赞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关平将军,主上刚才还说你勇武非凡,不若找个时间,大家切磋一下。” 关平知道赵云说的是客气话,更知道这分明就是一个赵云有心指导自己的机会,能够得到赵云的亲自指点,那是每个武功正处于突飞猛进中的武将的梦寐以求的机会,当下狂喜点头。 太史慈含笑看着两人,许褚却因为在空气中闻到血血腥的味道,迫不及待地对关平说道:“对了,关平,这些天你们和吕布交手怎么样?” 关平的面色凝重起来,沉声道:“在秦川这地方,四面旷野,最利于马战,至于说到施展计策大破吕布,那却有点困难,田丰先生说在西北这种地形上计策只能用于操控大局上,若是说到眼前的这场战役,则没有什么花样可以玩。” 太史慈完全同意的点了点头,事情的确如此,秦川距离其它城市太远了,要运用计策的话的确有时间上的延误,和前一段时间与马腾交战的光景又有不同。 关平叹了一口气道:“前一段时间,田丰先生命令我带领一支军队攻击石城,想要切断吕布的后路,结果因为路途遥远,行军路线先行被吕布的军队发现,要偷袭石城的打算自然没有成功,故此才撤了回来,到秦川与田丰先生会合。”言罢懊恼不已。 太史慈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吕布所占领的三城相距都很远,在平时我们可以各个击破,但是现在到处都是鲜卑人的散兵游勇,要想行军间不被发现,实在不可能。换成任何一人都会有此麻烦,非战之罪。” 关平点了点头道:“所以说在秦川的战斗变得简单起来,每一天都是面对面的正面冲锋。” 许褚嘿然道:“那可正对我的胃口,老子最讨厌你我彼此双方算计来算计去,若是日后老子见到什么庞统、周瑜、荀彧、程昱之类的先脱下裤子打上他几十大板,问他为什么用阴谋诡计折磨老子,然后统统拉出去砍头。” 众人被他说得哈哈大笑起来,阎行却比较关心吕布,对关平道:“吕布亲自出手了吗?” 关平这小子人不大,但是心胸却很宽阔,面对曾经伤害过自己阎行一点都不嫉恨,连忙答道:“吕布第一天就出手了,不过却被庞德将军挡住,我在旁边协助,才没有被吕布冲开阵脚。” 阎行闻言仔细看了关平一眼,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原来是你,那晚我带着老婆出城时就是你阻挡我!” 太史慈闻言差点从马上掉下去,张大嘴巴对阎行道:“怎么?你们还没有相互认识一下,……” 阎行莫名其妙道:“今天不就认识了吗?对了,我知道主上的意思了,主上是问我们有没有因为不打不相识而缓和一下关系吗?那时候我又不是特意的。是不是,关平将军?” 关平还能说什么?唯有连连点头。 太史慈等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阎行这人的特点,看上去似乎是这人十分狂傲,但其实是这人的神经比较大条,也唯其如此,此人看上去才显得十分的可爱。 阎行却不管那么多,对关平笑道:“你小子行啊,几天不见,居然有这本事了,可以和庞德两人就挡住吕布,真是不简单。” 关平苦笑道:“我哪有这本领?庞德将军才是厉害,防守的功夫令吕布也赞叹不已,我在一旁不过是为了弥补庞德将军的攻势不足,阻挡吕布的冲击而已,根本就谈不上和吕布分庭抗礼。” 阎行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显然对吕布更加动心了。 关平又道:“吕布见无法用骑兵速战速决,就放弃了与我军的大规模交战,而是在秦川安营扎寨,至于我军进行小规模的交战,这不,今天我便又出去和他的手下交战,不过说实话,和吕布比起来,他手下的那些人的身手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太史慈心道:吕布手下的高顺、张辽、臧霸三将都到了自己的手里,哪里还有什么出名的战将,那些人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了。 当下点了点头道:“吕布这么做是在做白日梦,误以为益州军队会出兵与他南北夹击我军。” 关平闻言,身躯一震道:“什么,益州军队?” 太史慈淡然道:“这件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不过既然我太史慈来了,那便要吕布在西北永无安身立命之地!” ------------ 第一章 重击(中) 第一章重击(中) 太史慈到来,田丰出帐迎接,见到赵云之后自然感到惊喜万分。 来到大帐之后,太史慈向田丰说明了自己到来的原因,田丰这才知道司马懿的事情,一时间惊怒交加,显然没有想到己方这么多的顶级谋士居然差一点便被司马懿瞒过。 不过现在已经被识破,自然算不了什么,田丰也知道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击败吕布,于是便把连日来的战争进展汇报了一番。 太史慈也知道战斗现在处于胶着状态,故此便和众人说了几句,又把庞统把马妃的事情推脱开来的事情告诉田丰,听得田丰目瞪口呆,显然没有想到庞统会有如此手段,与众人再三为之赞叹。 随后,众人便各回营帐休息,每个人都知道明天便是一场大战,故此无不回去早早睡了,养精蓄锐。 太史慈和赵云两人却难以入睡,两人许多时候未曾见面,虽然这些天太史慈和赵云一直形影不离,但是两人在一起单独说话的机会却一直没有。 此刻夜深人静,两人并肩而行,徜徉在青州大营的夜色之中,丝毫不以明天的大战为意,神情轻松,显然非常的享受眼前的一切。 两人说说笑笑,边走边看,赵云看着田丰大军的守夜士兵一个个精神饱满,丝毫不见困倦,赞叹道:“单看这些士兵,就可知道他们的素质绝对不会比我青州得高顺大军的素质差,有此雄师,吕布何足道哉?” 太史慈微笑道:“吕布最可怕的地方便是有一种妖魔般的魅力,可以单靠自身的无双豪勇极大的提高自己军队的士气,这一点很难对付,但是这最强的一点便是他的弱点所在,只要我们打败了吕布,他所带领的军队立刻兵败如山倒。” 赵云点头道:“这一点主上不是在第一次诸侯同盟的时候便发现的吗?所以才说吕布不足为惧,明天只要遏制了吕布,他的军队就会一溃千里。”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这还要仰仗子龙了。” 赵云冷然道:“这一点主上请放心,但是若是要击败吕布,单靠赵云一人只怕不行。”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我和吕布之间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交手,上一次是吕布技高一筹,今次我可不想留下遗憾,庞德、阎行、许褚有哪个不想和他交手?当世五大高手在此,若是还战不下他,我们今后哪里还有脸面上战场?” 赵云摇头失笑道:“有我和主上两人上去吕布便是必败之局,何来用五人之多?”旋即长叹一声道:“想一像第一次和吕布交手,时间过得真快,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 太史慈一拍赵云的肩膀道:“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便是人类有梦可以作,只要认准了目标,便一路做下去,一定会有实现梦想的一天,你我皆如此。一个小小的吕布,不过是我们的一个武学上的目标而已。” 赵云点头道:“我知道,那无边的塞北还有草原上的敌人等着我去征讨。” 言罢,眼中闪过异彩,显然是想起了滋味动人的塞北生活,虽然艰苦,却充满了真实的生命感和血肉感。而且哪里有那么多的困难在等待着自己去征服。 太史慈也因为两个人的一番话而沉浸在了自己争霸天下的乐趣中,久久才清醒过来,太史慈哈哈一笑,扯着赵云的肩膀便向其它方向走去,夜就这般过去。 在不经意间,两个人便在气势上完全超越了吕布。因为他们知道,相对于吕布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来做,也许他们依然不是吕布的对手,但是确有把握把吕布轻易的铲除,免得他再当自己的绊脚石。 因为,做人的理想是不一样的。 第二天,田丰大军以最盛大的面貌缓缓而出,来到吕布的大营前面讨敌骂阵。自太史慈以下、赵云、庞德、许褚、阎行、关平、周仓、裴元绍、张英、陈横、于糜、樊能、姜叙等人各个耀武扬威。 吕布得知消息之后,连忙带领手下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薛兰、李封八将,集结军队出营迎战。 太史慈纵目望去,心中叹息:这个吕布果然从鲜卑人那里借来了不少的军队,看看他手下的西凉骑兵不过两万多人,可是鲜卑骑兵却不下八万,加在一起足有十万之众。 不过若是说到战斗力,那便没有办法和田丰大军相比了。 吕布才要叫田丰的名字,却一眼看见了太史慈,心中一凛,高声叫道:“我说田丰今天你的胆量怎么这般大,原来是司空大人太史慈在此!” 旋即转过头看看向太史慈道:“太史慈,好久不见!” 太史慈看着这卑鄙小人,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生气,淡然道:“怎么?温侯在抱怨你我两人见面的次数太少吗?这事情怨不得我太史慈,每一次我与温侯见面的时候都是温侯反复无常之时,若是温侯还在抱怨与我太史慈见面太少的话,那只能怨温侯反复无常的次数太少了。温侯你说是吗?” 青州军众将闻言无不捧腹狂笑,觉得太史慈说的实在有趣,一句话便把吕布的小人嘴脸揭露得淋漓尽致。故此无不大笑特笑。 吕布没有想到太史慈这么不给自己留面子,看看自己手下众将,一个个低下头去,显现出颜面无光的样子,更是恼火极了,大吼一声,抄弓在手,对着太史慈抬手便是一箭! 太史慈冷哼一声,不知何时,自己的神臂弓已经出现在双手上,看也不看,对着对面的吕布也是一箭。 在下一刻,太史慈的雕翎箭便神乎其技的在半空中与吕布的雕翎箭相遇,箭尖儿队箭尖儿,发出铿锵之声。 青州军三军叫好,欢呼声响彻云霄。 吕布大怒,一手抄弓高高扬起,另外一只手从背后抽出一支雕翎箭,才要射出,却听见一声怪响在自己的斜上方响起,抬头看时,却发现自己高高扬起的长弓的弓弦儿已经断开了!一支雕翎箭正斜插在地面上,箭尾还在颤抖不已,显然是这支雕翎箭射断了自己的弓弦儿。 这当然是太史慈的杰作了。 吕布不是不能躲开这一箭,只是没有想到太史慈会对自己的长弓下手,若是太史慈这一箭射向自己,那吕布是绝对可以躲开的。 又是一阵惊天的欢呼声从青州军那面响起。 太史慈心情大佳,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着对面面色铁青的吕布,微笑道:“温侯,长时间不见,似乎反应迟钝了不少,你家中娇妻美妾不少,但丸不可在床第之间亏了身子骨。” 吕布手下众将闻言面面相觑,心中都在赞同太史慈的话,和女人比起来,吕布对手下将士的确是差了很多。 太史慈身后的田丰暗赞一声太史慈老道,在谈笑之间便对吕布军队的士气连打带削,弄得吕布进退失据,这对待会儿的作战自然是大有好处。 吕布的肺子差点气炸了,一双眼睛血红起来,双腿一夹胯下赤兔马,赤兔马如斯响应,向前一纵,势如奔雷,那凛冽的马鬃、飞扬的战袍、闪亮的铠甲连同吕布手中杀气腾腾的方天画戟连在一起,成为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跳跃不已。 吕布的杀气在一动之间便瞬间成倍的提升,他那美丽而又凶险的样子令身后的士兵们使其在一瞬间内随之提升。 因为他们知道,在战场上了跟随吕布杀人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乐趣。而那时他们生命中期待的胜景。 吕布一摆方天画戟,全身刹那间便好像罩上了一层涌动不熄的火焰,哈哈一笑道:“太史慈,休要再逞口舌之快,有本事便上来与我吕布决一死战!” 太史慈还未作出反应,在太史慈身后的阎行早就忍不住了,也没有求得别人的同意个,双腿一夹战马,手持长矛便冲了上去,口中喝道:“吕布小儿,你还不配和我家主公交手。” 话犹未已,便催动战马加速向吕布飞奔而去。 吕布根本不认识阎行,皱眉道:“青州军中有这号人物吗?看他瘦小枯干,不会是文官作武将用吧?” 一席话说得身后众将一阵大笑,吕布身后大将成廉怪叫一声道:“无名之辈,看我劈了你!”催动战马,便向阎行飞驰而去。 眨眼间,两人边在战场上相遇,成廉大吼一声,长刀才挥出,却发现对面的那人眼中神光一闪,手中长矛魔幻般击出,还未知怎么回事时,那长矛便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眼前,吓得他连忙收回长刀,想要格挡,却不想被对方的长矛一下字点到了厚厚的刀身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在下一刻,成廉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全身被这股大力震得全身气血逆行,登时把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惨号着,身子向后飞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手下士兵连忙抢出,把成廉拉了回去。 成廉手中的长刀更是不知道飞了多远才落了下来。 阎行也因此停住了冲击,却看也不看成廉,更没有想过要趁他病要他命,一摆长矛,不屑一顾道:“不自量力!” 原本正在大笑中的吕布手下众将声音戛然而止,就连吕布都不例外,他们没有想到对面这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年轻人力量居然如此的强横。 吕布原本轻视的眼神也变得郑重起来,喝道:“对面何人?” 阎行傲然一笑道:“老子叫阎行,没听说过吗?” 吕布等人立时脸色一变,阎行?西凉阎行居然成为了太史慈的手下。 太史慈却在后面对着许褚苦笑道:“这小子比你还会胡来,居然想着和吕布去单挑,难道不知道这是战争吗?” 许褚却嘀咕道:“我有阎行那么不识大体吗?” 田丰却不管那么多,手中长剑一挥,喝道:“三军听令,冲锋!” 登时,手下青州骑兵一齐举起长枪,高喝道:“风――!风――!” 太史慈手中长枪一摆,喝道:“不必留情,在第一时间内冲垮敌人!” 言罢,一马当先,手持银枪飞驰而去,手下众将也自一拥而上,向吕布大军冲杀而去。 田丰因为太史慈等人的加入,故此把自己手下大军分为四部,由赵云、阎行、庞德、许褚四人各领一部,关平、周仓、裴元绍、张英、陈横、于糜、樊能、姜叙八将两人为一组,分配到这四名绝世战将的下面,协助冲锋,如此一来,有赵云四人开道,定可在第一时间内把敌人的防御撕开,然后剩余八将便可以专心致志指挥军队冲击敌阵了,分工十分明确,杀伤力更是惊人。 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对付吕布军队的特点,因为吕布的军队就是八员健将各领一军 至于太史慈,则负责缠住吕布,准备在恰当的时机和赵云等四人夹击吕布,便可一战成功。 可是现在呢,因为阎行这小子一意孤行,所以太史慈只能顶替阎行的职位,亲领一支大军向前冲锋。 当然,阎行这么做并没有破坏田丰的计策,只不过这小子急于尝试一下自己和吕布单打独斗的快乐而已。 吕布一见青州军发动冲锋,连忙一摆手中方天画戟,命令手下剩余七将带领本部人马迎上前去。 吕布此时还未看见赵云,故此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太史慈,故此一双眼睛就盯着太史慈移动。 在吕布对面的阎行却不管那么多,一见青州军开始冲锋了,想起了青州军的战略,知道自己和吕布交手的时间不多,故此一摆长矛,也不管吕布有没有防备,上来就是一矛。 吕布被阎行的长矛吓了一跳,刚才成廉虽然伤在了阎行的手下,但是吕布却并未把阎行放在心上,觉得阎行虽然武功不错,但是还不算是绝顶高手,现在才知道刚才阎行根本没有用尽全力,只看眼前这一矛便知道这小子的武功不在庞德之下。 对手难得,吕布当下放下了太史慈,大吼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魔幻般流转出重重火影,好似漩涡一般把阎行的长矛席卷到了自己用方天画戟制造出来的火影之中。 阎行声势惊人的一矛立时有如石沉大海,阎行只觉得从对面那带着妖艳的红颜色的火影漩涡中传递出来一股向里拉扯的大力,令自己想要换招也有所不能。 阎行知道若是这样下去,不但长矛会脱手而出,自己的双手也会伤在对方的方天画戟之下,他虽然未曾和吕布交过手,但是对于吕布喜欢挑人手筋脚筋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危急时刻,阎行大吼一声,双臂奋力横扫。 “当”的一声,方天画戟的重重幻影散去,吕布身躯一阵,眼中闪过讶然之色,他没有想到眼前的阎行居然是个天生神力之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蛮横的把自己的长矛“解救”出来,在原本不应该再有余力的情况下横扫直中方天画戟的月牙部分,破去了吕布的重重幻影。 阎行见一招得手,心中大感畅快,双手一顺,长矛宛若怪蟒翻身,带着玄奥的曲线向吕布直飞而去。 吕布眼中闪过怒色,冷哼一声,手中方天画戟一颤,转瞬间便好向燃起了滔天大火,身前身后一片火光。 阎行立时失去了吕布的方向,只能从感觉上觉察到吕布的方位,大喝着连当了吕布三击,却全无半点还手之力,杀得他全身都为之颤栗,可是阎行却觉得痛快之极,连连怪叫,铆足了劲儿和吕布硬碰硬。 吕布却为阎行那好似永远不会衰竭的力量感到头痛,自己已经使用了借力打力,但是对方似乎还有更加强盛的力量一般,把自己的方天画戟挡了回去。 这时,青州军已经和吕布大军短兵相接。 前几次交锋青州军并未全力以赴,而且只是小规模战斗,故此并未使用全力,但现在却是在全力冲锋。 登时,青州军的轻重骑兵相配合的战术发挥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才一交锋,便带来了对吕布大军较大的杀伤。 青州骑士们用娴熟的技术有条不紊的把自己平日里的训练成果展现出来,仿佛不是在杀人,倒好像是家中恬静的妇女在熟练的织布一般。 钢枪穿刺、斩马刀砍杀、手弩配合作战、浪潮般一排接一排的向前涌动…… 把这些步骤一遍接一便的反复执行,好似永远不知道疲倦一般。 就在他们的冲击之下,吕布大军根本无法立足,就好像三岁的婴儿步履蹒跚地想要立足于惊涛骇浪之中一般,不要说那巨大的冲击力,就是那种气势就已经让他们喘不上气来了。 才一上来,青州军便占据了优势。 ------------ 第一章 重击(下1) 第一章重击(下1) 面对青州军宛若潮水般无休无止的进攻,最先受不了的便是那些河西鲜卑人。一直以来,他们所面对的敌人都是吕布这样草原性极强的敌人,并且错误的认为吕布的西凉骑兵就是天底下最精锐的部队。 可是今天甫一和青州军交手便被杀得叫苦不迭,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和吕布的军队相比,青州军更像是杀人机器,没有丝毫热血沸腾的感觉,这些青州骑兵仿佛比他们手中的刀枪还冷,在血肉横飞中毫不犹豫地前行,哪怕是面对死亡都不会眨一下眼睛,遭受到重击更是很少叫出声音来,好像根本不是活人一般,宛如从地狱里冒出的怪物噩梦般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无可抵挡。 还有那高大健壮的青州战马,和这些鲜卑人的战马比起来明显更胜一筹,无论在冲击力和耐久力方面,鲜卑人的战马都落在了下风,才一交手,便失去了高度和速度的优势,等青州军形成惯性冲击之后,那就更加难以抵挡。 青州军的那些武将更是令人无法靠近的噩梦。 那个太史慈手中银枪光辉璀璨,在枪势全力展开下,任何靠近他身边的人都是浑身鲜血地横飞而出,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这人的银枪下活命。 还有那个庞德,手中长刀好似铜墙铁壁,任何被他纳入到攻击范围内的人都别想逃跑,所有人的兵器在他的长刀面前都是徒劳无功的摆设,无数的士兵在庞德的长刀的狂攻下被震得口吐鲜血,从马上翻倒在地,任凭青州的骑士收割他们的生命。 许褚则是最血腥的一个,所到之处,人头不断地飞起,很多骑士还端坐在战马上,大好头颅却已经飞上了半空,一道道人工鲜血“喷泉”飞溅而出,为这战场涂上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也许许褚不是吕布的对手,但是许褚却在杀人方面比吕布更疯狂,因而也就有了不逊于吕布的威慑力,故此杀的那些鲜卑骑兵望风而逃,均视许褚身边五丈之内为死地。但是许褚却永远是他们无法逃避的灾难,许褚的胯下战马尤其的神骏,要想追赶上谁简直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至于赵云,虽然他们完全不认识,但是赵云一出手立刻就令所有与之对敌者为之胆丧,这个和太史慈看上去打扮十分相似的武将,就连武功也像太史慈一般的可怕,手中的一枪似缓实快,无论是直刺还是横扫,都给人了一种无边无际的广袤感,在他的银枪面前,会令所有强者产生一种夸父逐日到口干舌燥时才会产生的永无止境的沮丧感,完全看不见赵云武功深度。 此四人一经出手,立时惊天地泣鬼神,完全的势不可挡。在转瞬间,吕布大军便被太史慈等四人扯开了一个口子,而他们身后的青州军便趁机而入,让这口子越发的大起来,在难以愈合。 太史慈见时机已到,便对身后的关平喝道:“这里便交给你们八人,敌人战将不过七人,截住他们,敌人便群龙无首,任我们冲击了。” 言罢,太史慈银枪一摆,一声清啸,“游龙遍地”倾泻而出,登时在他身前的敌人无不鸡飞狗走、屁滚尿流的闪到一边,太史慈手提银枪在万马军中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向吕布那面杀去。 关平目瞪口呆地看着太史慈的潇洒身姿,眼中的震惊之色久久不能散去。好半天才想起太史慈交给自己的任务,连忙发出命令。 赵云、许褚、庞德见到太史慈的行动当然无不如斯响应,向吕布方向移动。 剩下的青州众将则各找对手周仓对上郝萌,裴元绍对上曹性、张英对上魏续、陈横对上宋宪、于糜对上薛兰、樊能对上侯成、姜叙对上李封,七对战将在,两军混战中捉对厮杀,斗了个难解难分 关平却被解放出来,这小子武功本来就高,带兵能力又不错,现在身边没有对手,便总领全军,开始冲击,手中长刀所到之处,无不披靡。 吕布对战场上的形势当然了解,他发现自己十万大军居然无法抵挡住青州军的六万大军,现在不过是靠人数多而在那里硬挺着,心中自然焦急,很想冲上前去打开局面,可是眼前的这个阎行却十分的难缠,令他分身乏术。 这阎行虽然没有本领威胁到自己,但是这小子缠人的功夫过人一等,令吕布都打发不掉他。 正无计可施的时候,猛然觉得一股强劲无匹的力量从侧面袭来,那种感觉无比的熟悉。 吕布瞳孔收缩,立时知道是什么人过来了:“飞花轻梦”!这是太史慈的招数! 这还不是关键,最要命处使这突然其来的一枪和阎行正在向自己攻来的长矛配合得天衣无缝!要知道即便是强如吕布,在单独面对这一招的时候都很吃力,在太史慈全力施为下更会受伤,现在这么突如其来的偷袭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吕布眼中神光一闪,手中方天画戟居然好似一分为二,先是荡开了阎行的长矛,然后好似漫天大火一般向太史慈的银枪笼罩而去。 “当”的一声,太史慈无可再强的一招被吕布硬生生的挡下了。 吕布、阎行、太史慈三人身体同时一颤,好像一个三角形的三个点要向外扩张一般。 太史慈心中佩服,这个吕布果然了得,居然可以如此从容的化解自己的杀招。 阎行此时已经浑身是汗,但是却精神倍长,哈哈大笑道:“主上,匹夫吕布果然有一手,我不是他的对手。” 吕布不屑地看了阎行一眼道:“你这家伙只有蛮力,不足为奇,自然不是我的对手。”随即转向太史慈,冷哼一声道:“还是你太史慈比较对我的口味。” 太史慈却对阎行哑然笑道:“我也不是这匹夫的对手。” 阎行看着太史慈无奈的样子,自然一呆,旋即捧腹狂笑,大感太史慈有趣。 吕布没有想到太史慈居然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喝道:“若是你太史慈有此觉悟,那么见了我吕布今后就要退避三舍。还不快退去!” 太史慈闻言仰天大笑,然后看向吕布木无表情道:“这是我太史慈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大的笑话,你我之争又不是切磋武艺,也不是什么单打独斗,而是两国交兵,沙场之上,讲究的是全局的胜败,哪有认为谁的武功高便是整个军队天下无敌的道理?若是如此,那么天下诸侯之首就不是我太史慈而是你吕布了。” 吕布闻言为之语塞。 阎行在一旁讥笑道:“醒醒吧,我家主上纵横天下可不是凭借武功那么简单,你吕布是匹夫,就认为天底下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像你这样没有脑子的人啾的交给我这种稍微有脑子的人来收拾,来来来,咱们在大战一场。” 吕布恶狠狠地看向阎行,后者却满不在乎,吕布有心想要用方天画戟一下子拍死这个讨人厌的阎行,但是却又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阎行却仍然神经大条道:“怎么?恨我啊,那你就来杀我啊,用眼睛是杀不死人的。” 太史慈听得哈哈大笑,觉得这小子简直就是古代的周星驰,不知道为何废话那般多,像这种人居然能有一身如此惊世骇俗的身手,叫人有一种莫名其妙之感。 吕布咬牙道:“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阎行却怪笑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我的帮手来了,只怕今天死的是你!” 吕布转头看向周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太史慈、阎行、许褚、庞德、赵云…… 哪一个都有和自己单打独斗一较雄长的资本…… 赵云! 吕布蓦地反应过来,看向赵云,惊疑不定道:“赵子龙,你不是在幽州吗?” 赵云淡然一笑道:“得知温侯在西北如此猖狂,赵云又怎么能在幽州坐享清福呢?你说是不是,主上?” 太史慈闻言哈哈一笑道:“于我心有戚戚焉,子龙所言极是,温侯一日不死,我们又怎能安枕?” 吕布闻言瞳孔收缩,冷哼道:“今日才知,原来太史慈是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难道想以多欺少吗?哼,那你们就放马过来,看看吕布会不会派你们半分。” 太史慈再次仰天长笑,然后淡然道:“战争就是这样,胜利才是最重要的,没听说过刘邦亲自上阵与项羽单打独斗的,我们的目的就是杀死你,如此而已,若是你还执迷不悟的话,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若是问候这般喜欢单打独斗,那便祝愿温侯今日可以逃出生天,日后定能碰上史阿兄,让他和你决一雌雄,不过可以告诉你,今天的史阿已经脱胎换骨,至少我太史慈不是他的对手。” 吕布心中一惊,心神不由自主被太史慈拉扯到了不在此地的史阿身上,冷然道:“难道史阿不在这里吗?莫要用言语含糊我,让他一并来吧。” 太史慈闻言摇头失笑,莫测高深道:“史阿在不在这里还是请温侯自己判断吧,太史慈言尽于此。” 赵云在一旁暗骂吕布愚蠢,不管史阿是否在此,又岂会和别人联手夹攻吕布?上一次长安之战时是为了带着汉献帝脱身,所以才和别人联手,现在史阿武功大进,身为一名武者,史阿又岂会屑于做这种事情?太史慈的话已经说得这般明显,居然还不能听明白太史慈的意思,这天下无双的吕布一定是笨死的。 吕布看着身边的几人,心头一沉,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因为眼前的这五人的精神气质与以往交战的对手大不相同,这些人面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如临大敌的紧张感,而是十分放松,好似根本未把自己当一回儿事情。 的确,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他们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种自己难以捉摸的东西让自己难以捕捉,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越是看他们漫不经心的样子越可以感受到他们要无所不用其极地杀死自己的决心。 第一次,吕布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同样会受到威胁,也正因为如此,吕布的生命潜能被激发出来,随着睥睨天下得无敌感觉的消失,一种为生命而奋斗的本能升腾起来。 因恐惧而战栗,因战栗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一时间吕布连人带马在静立不动中产生了强绝天下的无边杀气,那并非是他的武功突飞猛进,而是吕布摆脱了内心的迷茫,承认了自己不如太史慈的事实,故此整个人都坚定起来。 太史慈等人都是绝顶高手,当然在吕布变化之初便敏锐地感受到了吕布的不同以往之处。 太史慈和赵云对望了一眼,心中惊讶,眼前的吕布好似放下了什么负担一般,回到了在太史慈第一次见吕布,与之交手的时候。 不过太史慈等人还是神情轻松,即便吕布如此又如何?那并不能改变己方要全力杀死他的决心。 太史慈一摆手中银枪,淡然道:“看来温侯似乎有所觉悟呢,那我们便不耽误时间了,大家都很忙,实在没有时间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若是换作从前,太史慈这般说话会令吕布勃然大怒,认为对方是在侮辱自己,但是吕布现在却不会这般想,因为他承认对方有资格说这话,若是不与他交手,太史慈等人早就领军冲垮自己手下的军队了。 第一次,吕布深切的理解到了作为一名主将在战场上最应该关心的事情不是自己如何耀武扬威,而是左右一场战斗的胜负。 可惜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晚了,自己已经陷身于敌人的包围中。 所以,不管出于任何目的,脱身要紧! 心随意动,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好似有生命一般弹上半空中,好似全无半点方向,但其实那方天画戟却如日中天般地发出了笼盖四方的灼人热力和强绝劲道,一招之间,便抢尽先机,似攻非攻,似守非守,指向在场的五人。 太史慈等人心中却大感痛快,这个吕布总是能给人一点新鲜的东西,就像现在,己方五人若是再不有所行动,便会落于被动,说不定会被困兽犹斗的吕布弄出什么事情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约而同地,五人心有灵犀一般大吼一声,各催战马,一齐上前,太史慈银枪如暴雨、赵云银枪如大地、阎行长矛似万蛇攒动、许褚长刀好似狂风、庞德长刀如铜墙铁壁,三攻两守,杀向吕布。 吕布奋起精神,催动赤兔马,手中方天画戟化成一团火焰,左遮右挡,前突后奔,借力使力,使出浑身解数,全力应战眼前的五人。 而此时,战场上吕布所带领的大军已经抵挡不住青州骑兵地冲击了,关平一个人如鱼得水,在万马军中横冲直撞,无人可阻,所到之处都可迅速地完结顽强抵抗的敌人。 而对于吕布大军最要命的事情是此时鲜卑人已经得知和吕布交手的人中,那个白马银枪的人便是名震幽州的赵云!这令他们无比慌张。 鲜卑人对于太史慈、许褚等人只是闻听过姓名,知道他们乃是大汉少有的高手,但是到底如何厉害没有亲眼见过,若是也就无从衡量。 至于吕布,虽然长时间镇守北方,和羌胡与河西鲜卑交手过多次,但是吕布很少全力以赴远离自己的大本营北地深入的追击敌人,也没有什么绝妙好计可以杀得他们望风而逃却又逃不了,故此对于吕布虽然敬畏,但并不是十分的惧怕。 可是赵云却不同,这个人在鲜卑人的心中根本就是恶魔,虽然所属的部落不同,但是鲜卑人之间本身消息往来还是很灵通,所以对于赵云的惧怕早就已经好似瘟疫一般在草原上蔓延。 现在得知这恶魔就在战场上,对于鲜卑人的事情打击那是可想而知的。 虽然赵云现在正在和吕布交手,但是鲜卑骑兵的心中人人都想到了一个跑字。 因为在鲜卑骑兵的观念中,等赵云从对付吕布的战局中脱身出来,再想跑的就来不及了。 在草原上,只要是赵云盯上的人哪有一个能个跑的? 正是基于这种对赵云敬畏如神明的感觉,鲜卑骑兵开始惶惶不安,东张西望准备逃跑。 但是如此一来,却被全心于杀戮的青州骑兵找到了可乘之机,他们利用敌人军心涣散的机会发动了更加猛烈的冲击,令吕布大军节节败退。 而这节节败退更增加了吕布大军的恐惧感,因此便陷入到了一种恶性循环当中,若不是吕布大军本身的两万西凉骑兵英勇善战,单靠鲜卑骑兵早就已经被青州军的冲击击垮了。 不过即便如此,吕布大军也是在苟延残喘。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终于有鲜卑骑兵开始率先逃跑了。 而这一行为引发了一连串的逃跑。 这预示着吕布大军将会被太史慈的青州军无可争议地击溃。 ------------ 第一章 重击(下2) 第一章重击(下2) 吕布大吼一声,再次挥出手中的方天画戟,只一招便破解了许褚的杀招,更借力使力地震得许褚气血翻腾,令许褚后面源源不断的后招完全使不出来,就好似一瞬间被冰封的大河一般,顿失滔滔,只能暂时脱离战圈,端坐在马上回气,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向其他四人杀去。 庞德见状避实就虚,冷哼一声,长刀泛起重重巨浪,只对吕布的方天画戟挡了一下便策马挡在许褚之前,以免吕布声东击西。 赵云的银枪却好似无边大地不断延伸,一任吕布的方天画戟向前挥击,只用枪尖儿不断地点击方天画戟的巨大戟头,弄的方天画戟上的劲道不断地被削弱。 与此同时,太史慈的银枪却好似一道道清溪流泉从赵云银枪形成的帷幕中激射而出,就好像喷泉一般不知道从大地的何处喷射而出,令人防不胜防。 吕布叫苦不迭,太史慈的枪法本来就强横无比而且招数之间无懈可击,现在隐藏在赵云的枪法之后更是好像迷样一般,令人无从下手还击。 若是单独面对赵云,吕布可以放手进攻,因为赵云的武功以守为攻,通常以无孔不入的守式步步进逼,在罩定敌人的前后左右之后,便渐渐缩小银枪的击出范围,给人以强大无比的压力,然后令人完全丧失斗志;而吕布的武功却是赵云包不住的,故此赵云只能退而求其次,全力防守。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吕布根本无法专心致志地攻击赵云,因为太史慈的银枪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让吕布无所适从。 吕布没有想到,赵云和太史慈联手的威力居然如此巨大,就连当初关羽、张飞、赵云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这种效果。 这并非是说太史慈高出关羽张飞很多,而是赵云和太史慈之间的配合实在默契,宛若一个人长了四只手,把天底下最强横的进攻和最强横的防守结合在了一起向吕布攻来。 吕布之所以高出别人就是因为他的攻守兼资,单论攻击,他不如太史慈,单论防守,他不如赵云,但是太史慈有攻无守,一旦出手便停不下来,无论再凶险的情况,太史慈都不会放弃进攻;赵云则是有守无攻,以包围似的防守压迫敌人,达到败敌的目的,所以两者都没有吕布武功攻守之间的转换那般迅速而且平衡,故此单打独斗不是吕布的对手。 可是现在,两人联手,立时就把自己的弱点彼此掩护起来,反而超出吕布一大块儿,令吕布为之逊色,要不是吕布借力打力的功夫非常到家,现在便已经岌岌可危了,但饶是如此,吕布无疑落入了下风。 更何况还有一个阎行在一旁活蹦乱跳呢?这小子好似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做精疲力竭,以硬碰硬的接住了不少吕布的方天画戟,却不见他的力量在减弱,当真是天生的怪胎。 这小子武功粗糙,只是仗着力大在与吕布周旋,再加上许褚一把长刀,两人面对吕布宛若打铁,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虽然赵云不会护住他们,但是有庞德在一旁防守,自然可以放手施为,向吕布拼命地进攻。 吕布生平第一次落入到绝对的下风,攻少守多,不过此人的确是马战第一高手,在这种局面下,利用借力打力,硬是在无比的凶险中支撑了多时。 但是这种局面不过是昙花一现,吕布即便在厉害,也无法和这五人相抗衡,只在一盏茶的工夫,吕布便和五人闪电般的打了四五十招,体力和精力以及杀气都在比往常数以倍计的消耗着。 吕布心里知道,今天就自己是有败无胜的局面,而且对方五人虽然痛下杀手,但是却并未使出全力,只是在消耗自己,若是舍命相攻,自己早就一败涂地了。 不过那是自己一定会重伤或者是杀死这五人中的一个人。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对方在没有舍命相攻吧,但是包围圈却越缩越紧,若是再打一会儿,吕布想要逃跑都有所不能。 不能再打了,吕布心中暗叹,心念电转,手中方天画戟蓦地加强力道,手腕翻转,螺旋力爆出,方天画戟在一瞬间力量与速度都暴增,宛若一把大锤,看似一招简单的“横扫千军”,但却迫得太史慈等人手忙脚乱。 不过太史慈等人都是绝顶高手,自然看出吕布想要逃跑的意图,当下一个个狂吼清啸,把全身的力量全都加诸在了兵器上,击打在了方天画戟之上。 铿锵声起,吕布和太史慈敌我双方六人身躯无不狂震。 尤其是吕布,虽然有借力使力的功夫,但是五个人的力量大部分都由他一个人消受,被震得气血不住的翻腾,压了三压,却还是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好似血雾,漫天飞扬。 太史慈等五人倒是无所谓,但是阎行这小子就比较倒霉了,可能是因为力量过大,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武器质量太差,最后的一击在击中吕布的方天画戟之后,便就因为承受不住双方巨大的力道而从中间折断了,只剩下半截儿长矛在自己的手中拿着。 吕布虽然被震得吐血,但是胸中的闷气却借此喷涌而出,精神为之一清,勉强一夹马腹,策马便走。这已经是他的最后一点力量,他根本不敢在原地回气,那就会是死路一条。 还是阎行这小子天生怪胎,太史慈等人仍然在回气,这小子却早已经恢复过来,一见吕布要跑,而且正在自己的侧面,更是近在咫尺,便怪叫一声,居然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宛若一只巨大的青蛙,手持长矛,横飞出去直击吕布。 吕布哪里想到阎行还有这一手?还未反应过来时,肩头一阵剧痛,回头看时,却见自己的肩头已经被半枝长矛插入,鲜血自伤口处滋滋冒出。 吕布痛的大吼一声,一挥方天画戟,想要把在半空中的阎行挥为两半 ,无奈受伤之后武功大打折扣,方天画戟不但挥出无力,而且方位有问题,再加上赤兔马闪电般向前窜出,仅仅是方天画戟的戟尖儿划中了阎行,在下一刻,便肩带半截长矛。落荒而逃。 阎行正大喜自己重伤吕布,却没有想到吕布在这种时候还能杀伤敌人,肋下一痛,便大叫着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太史慈等人这时已经回过气来,一见阎行跌落在地,大吃一惊。连忙策马跑了过来,太史慈闪电般下马,抱起满头大汗瘦小枯干的阎行,却见这小子正咧着嘴对着自己笑,却又痛得呲牙咧嘴,神情说不出的古怪,对太史慈沙哑地笑着道:“主上。阎行差点杀了吕布,可得给我记上一功!” 太史慈忙不迭地点头,低头去看阎行的伤口,却见阎行的肋下鲜血涌出,伤口很深,虽然没有危险,但是若是止血不住,一样会危及生命,连忙抱起阎行,翻身上马,对赵云喝道:“子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带阎行去包扎伤口。” 赵云点头,奋然道:“主上把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请放心吧。” 太史慈点了点头,带着阎行向后方奔驰而去。 赵云看看太史慈的背影,对着庞德和许褚大吼道:“击垮吕布大军。” 两人轰然应命。 而这时,吕布受伤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战场的每个角落,看看赵云等人疣毫发无损,这就对西凉骑兵和西凉骑兵形成了致命的打击,吕布大军由此不战自溃,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群体,而是各自亡命逃跑。 宋宪等人一见战无不胜的吕布居然吃了败仗,而且还身受重伤,一个个更是好似丢了魂魄一般,再也无心恋战,一个个虚晃一招,便跳出圈外,跑到吕布身边,护住吕布,向东面亡命而逃。 赵云等青州大小将官各领一军,四处出击,追赶吕布大军。 许褚求功心切,瞅准了吕布逃走的方向便一路追下去,却不防被吕布军中弓箭术可以和吕布并驾齐驱的曹性回头一箭,正中马眼。 战马剧痛之下,狂跳不已,势弱癫狂,许褚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从站马上跳下来,一拳击中马头,给了自己的战马一个痛快,免得它活着受苦。 那战马受此重击,立刻倒在地上,命丧当场。 许褚如此神力。立刻令身后的青州军将士无不肃然起敬,深深为之震撼。 许褚却毫不在意身后人的反应,手持长刀,望向远远逃窜而去的吕布残军,气哼哼吼道:“曹性,老子认识你,下一次生吞活剥了你,居然敢射瞎老子的战马。” 那声音随风传荡,曹性虽然离得远,但却听得清清楚楚,吓得手中弓箭直接坠落在地,好像被徐出的吼声摄去了魂魄一般。 等许褚领军回去的时候,赵云等人已经在打扫战场,大批的鲜卑俘虏被归拢到一块,垂头丧气地蹲在那里,等待着茫不可知的命运。 许褚怏怏不快地回来,一头便撞见了赵云,赵云一见他的模样便知道吕布没有追上,不由得也有点泄气,不过他也知道吕布不是那么好抓的,否则吕布不知道早就死过多少回了,于是上前微笑道:“仲康不必难过。吕布时日无多,早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刀下之鬼。” 许褚抱怨道:“娘的,那个曹性居然有一手好弓箭术,把我的战马射下了,那可是主上送给我的战马啊!若是主上问起来可叫我怎么说啊?!” 赵云看着许褚一面的哭相,和往常的威猛绝伦完全不同,忍不住大笑道:“你怕什么,主上最看中的就是人,他常说人才是一切,只要你平安无事地归来,主上便放心了。” 许褚闻言将信将疑,但是他却知道赵云不作虚言,心下当然好过了一点,看看那些顿在地面上的俘虏,大声问道:“这些混蛋怎么处理?” 赵云摇头道:“这个还不知道,要等主上发落。” 许褚不耐烦道:“要我说直接杀掉算了,这么多人还要吃粮食。” 赵云却大摇其头道:“主上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做的,主上说过,滥杀俘虏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而且无法处理的尸体还会产生瘟疫,得不偿失。” 许褚闻言愕然道:“难不成把他们放过去?那不是养虎为患吗?” 赵云苦笑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若是让他们去种田更是不可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 庞德此时却凑了过来,对他们两人不满道:“你们不要瞎说了,看看这些俘虏,都被你们吓到了,若是引起了不必要的叛乱,那就不好了。” 赵云和许褚两人闻言转头看向周围,才发现一些俘虏斜瑟瑟发抖,显然是能够听得懂汉语,被赵云和许褚的谈话内容吓到了。 赵云大感尴尬,对着一脸不好意思地许褚瞪了一眼,然后对着那些鲜卑士兵笑骂道:“想要死还没有那么容易。” 然后便和许褚、庞德两人向青州军大帐走去,虽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阎行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内心仍然在关心这新加入的伙伴。 才一进大帐,便听见了阎行的大嗓门和太史慈的笑声。 赵云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放下心来,知道阎行并无大碍,否则哪能这么大的精神头。 就听见里面传出了裴元绍的声音道:“你就是吹牛,吕布哪里有那么好对付?不要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阎行的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道:“我吹牛?要不是我的长矛断了,早就要了吕布的命了,你不知道吕布当时已经受伤了吗。” 赵云等人此时已经走进了大帐,就见众人喜气洋洋围在阎行的一旁,听他涂抹横飞的臭白话。 赵云才一进来便笑问道:“阿健,我就不明白,你为何当时不把那半截长矛当成暗器撇出去,反而蹦起来去杀伤吕布?” 只一句话便问住了阎行,阎行闻言一愣,自然自语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的弓箭术不错,准头自然不会差,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裴元绍在一旁白眼一翻道:“我现在承认你比吕布厉害了。” 阎行闻言大喜道:“你承认就好,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何会突然改变自己的立场?” 裴元绍嘿然道:“阁下莫要自作多情,我是说你的智商胜过吕布一筹。” 众人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阎行愤愤道:“居然看不起我,下一次我定要拿下吕布的项上人头。” 这个阎行相当有趣,武功虽然高绝,但是性格却平和得多,让人们忍不住和他开玩笑,忘记他乃是绝顶高手的身份。 太史慈一见赵云等人回来,便阻止了这场无聊但有趣的争吵,笑问道:“想必各位都大有斩获吧?” 赵云和庞德都含笑点头,只有许褚垂头丧气,太史慈一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笑着安慰道:“仲康平安无事就好,一个区区的吕布又怎能和仲康的安危相比呢?” 许褚听了大受感动,然后便跑到阎行那里嘘寒问暖,因为吕布的事情而惺惺相惜去了。 赵云随即问起太史慈那些俘虏怎么处置,太史慈早就想好了,微笑道:“这些人的确是化外之民,要他们去种地那简直是对牛弹琴,不过我青州现在并非不需要这些人,这许多年来,为了交通便利,我们在不停地修建官道,但是人手始终不过,我看这些鲜卑人一个个身强力壮,全身力气,正好适合去干这活,而且实际为廉价的劳动力,又不用付工钱,只需向他们宣布说只有好好工作才能恢复自由,便可得到他们的拼尽全力的劳动,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闻言一愣,旋即纷纷鼓掌大胜叫妙,都在为太史慈的计划大声叫好。 赵云也赞叹道:“主上好主意,这办法实在是妙想天开却又切实可行。” 田丰在一旁微笑道:“如此,我这就去办这件事情,不但这一次是如此,以后抓住了草原民族的俘虏,都按照主上的这个办法做。” 太史慈点了点头,田丰便命令姜叙出帐去办这件事情,姜叙领命而去。 田丰又看向太史慈,微笑道:“吕布此次大败便会一蹶不振,西北再无他安身立命之地,我军会趁此机会一举剿灭吕布势力,不过现在北面之兵还有西羌王一支兵强马壮,虎视眈眈狄道,不可不防。另外司马懿在长安还未展开行动,我们需要给他充分的表演时间。” 太史慈笑道:“我看元皓已经成竹在胸,那便请下命令吧,田大军师。” 田丰闻言笑道:“还是主上知我。” 太史慈仰天大笑,声音中充满了知己相得的味道。 ------------ 第二章 汉中(上1) 第二章汉中(上1) 太史慈大笑之后看向田丰,意气风发道:“元皓,西北有你在,我便放心了,现在吕布已经末日穷途,不足道哉,剩下的事情就是借此展开对我北疆草原民族的驱逐战。” 田丰淡然道:“主上请放心,我们定然会效仿幽州的策略在西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让敌人再无立足之地。” 顿了一顿,田丰看向赵云,沉声道:“子龙将军虽然名震幽州,但是经过今天一战,便可知道即便是在这里,将军的威名也在吕布之上,现在西羌王彻里吉占据张掖郡,对我狄道城虎视眈眈,故此想请子龙将军到狄道去,在那里挫败西羌王的威风。” 赵云看了一眼太史慈,发现太史慈满面含笑,知道同意田丰的安排,便笑道:“一切全凭先生安排,听说西凉战神马超也在彻里吉处,我倒要会一会他。看看他是不是名副其实。” 太史慈笑道:“我已经试过他了,这小子大难不死,武功定然精进,子龙你去了应该不会失望。” 赵云却漫不经心道:“那无所谓,现在我对个人的胜负没有那么执着,若是可以杀死马超固然好,但是最重要的就是击溃敌人。” 太史慈点头道:“子龙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心中却道:看来经过吕布一战,赵云变得狡猾了,这样的赵云更可怕。 田丰看向周仓和裴元绍道:“就由你二人跟随子龙将军,到了狄道,那里还有钟繇、钟进两兄弟,对西北的情况了解得非常透彻,再加上子龙将军和你二人,西羌王微不足道。” 太史慈却在心中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在历史上,赵云杀死了裴元绍,又把周仓刺得满身是眼儿,现在三人倒是惺惺相惜的站在一起,不知为何总是显得那般别扭。 关平却站出身来对田丰沉声道:“元皓先生,请允许我跟随赵云将军出兵征讨西羌王,好有进益。” 赵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要指点关平武功的事情,心道好用功的后生小子 ,心中越发的看好关平,觉得此子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田丰闻言一愣,看了一眼太史慈,见太史此点头同意,便答应了关平的请求,毕竟西羌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有关平在赵云不必分担那么多。毕竟周仓和裴元绍能力有限,超过一定的范围便应付不来,无法和正在各个方面都突飞猛进的关平相比。 关平大喜,立时站起身来,站到了赵云的身后,显得迫不及待。 太史慈和田丰看的哑然失笑,后者含笑看向许褚,淡然道:“剩下的便是追击吕布了,仲康将军领一支军队直奔石城,庞德将军领军直奔安定,阎行将军乃是皮外伤,随我大军同行好了,我们直奔池阳、泾阳、高陵三地,从正面击溃吕布大军,至于主上……” 太史慈微笑道:“不用说了,我知道元皓要我去切断吕布的后路,直奔北地。” 田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难道主上不想在那里跟吕布有个了断吗?” 太史慈点头道:“还是元皓知我,也罢,我就在那里导演吕布的绝唱吧。” 田丰哈哈一笑,然后正容道:“还是主上的那句话,抓拿住俘虏之后,不要杀伤,而是送回去,作为修建官道的劳动力使用。” 众人闻言轰然应命。 太史慈欣然微笑,知道西北大事几乎可定。 随后的几天,田丰大军以秦川为核心,呈扩散态势向四面八方出击。 经过秦川一战,吕布大军被无可争议的从正面击溃,结束了野战不败的神话,再一次证明了无人可以与青州军在马战上一较雄长的结论,由此,草原民族这才知道了草原的天空之下谁才是真正的王者,自己望风而逃的吕布居然不堪一击,这种结果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让他们想要从长安地区撤退,不再参与这场战争了,虽然迫于吕布的威慑,他们还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吕布和鲜卑人的军中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很多鲜卑人都在半夜三更暗中逃跑,宁愿被抓住后军法从事,也不愿意面对青州军。 但是这些鲜卑人很倒霉的在回家的途中遇见了青州军的各路部队,变成俘虏去修马路的人的确不在少数,此事后来传为笑谈。 单说吕布身受重伤,在几天之内都无法自由的活动,更无法交手,但是他却坚信益州的军队不久之后就会到来,到时候便是对太史慈南北夹击的局面,现在益州的军队按兵不动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故此他鼓舞手下士兵和鲜卑人坚持。 看着吕布这般肯定,手下人唯有相信他,等待益州军队的到来。 如此一来,吕布便彻底贻误了战机,青州军短短的一个月之内,便连连攻克下了石城、安定、北地三地,田丰大军又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池阳。 此时,阎行已经痊愈,旋即大发神威,杀得吕布大军丢盔卸甲。 吕布有心出战,但是却因为身上受伤的原因,无法应战阎行,故此眼睁睁看着这根本不是自己对手的人在外面耀武扬威、攻城拔寨,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被田丰大军连破十一次军营,美一次都是在青州军重骑兵的横冲直撞中立营不住而溃逃,池阳、泾阳、高陵成为了吕布大军不愿意回首的恶梦之地。 一个月下来,吕布军队的数量已经有十多万人锐减到了三万不到,死伤很多,但是逃跑和被俘虏的人更多。 鲜卑人此时已经无法再相信和支持吕布,只有少数顽固派留在这里之外,剩下河西鲜卑人纷纷率领部众回撤,不过,回家的路并不平坦,等待他们的乃是沿途青州军的围追堵截,到底有多少人亦可安然回到草原放羊牧马都在未知之数。 吕布生平从未这般窝囊过,连病带气,心中的懊恼那就别提了,到了此时更不想提一句称雄天下的话语,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修养元气,故此引军一路向北,在田丰大军的追赶之下,最后只剩下八千多人逃往北地而去。 而在此时。吕布还不知道北地失守的消息,更不知道自己的一群娇妻美妾都已经落入到了太史慈的手中。 对于吕布来讲,这就是今生最沉重的也是在难以复原的打击。 随着长安北面战斗得进行,长安城的紧张空气一直没有消失,相反,随着战斗得进行,这紧张空气反而越间的浓烈起来,只有青州军内部的核心人员才知道青州军连连大胜的成果,别人只知道双方战事处于胶着状态,不但田丰大军和吕布大军未分出胜负来,连并州也是刀兵四起,于伏罗与并州军也在交战。 但是总的情形看来是好的,至少青州军方的人看起来都十分的沉着,只不过长安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而这一切,当然是为了迷惑司马懿用的,准备在恰当的时机把司马家族一网打尽。 长安,司马家族的府邸。 司马懿和自己的哥哥司马朗在自家的后院说说笑笑,意态轻松。 司马朗看向司马懿,微笑道:“仲达,这些年来真是难为你了,咱们司马家族一直在韬光养晦,暗中布置一切,做了多方准备,但这一切若是没有你在明里吸引太史慈的视线,实在是无法完成。” 司马懿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在与见太史慈之前,我从未佩服过谁,但是自从跟随太史慈做事,我才知道太史慈的深不可测,他的那种厉害绝对不是现在露在表面的那么简单,他做的很多看似愚蠢的事情发展到最后都成了妙不可言的招数,而且是别人绝对不可复制的,不说别的,在这乱世,一个寒门子弟,不依靠世家大族的扶持,而能有今天的这分成就,实在是难以想象,曹操等人未必不是英雄,但是和太史慈比起来,那便是瞠乎其后了。” 司马朗没有想到司马懿对自己的敌人评价这么高,愕然道:“仲达,你不恨他吗?” 司马懿摇头道:“坦白地说,这人世间可能没有人比我更恨太史慈得了,从品德来说,太史慈绝对是一位正人君子,而且没有人可以说出他的大的不是之处,即便是有毛病也都微不足道,他实在是我们这些钻研儒学的人的效仿的典范,只看他的新‘五德终始说’,别人便是难以企及,哼!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太史慈征服天下最锐利的武器不是他的盖世武功,也不是他的无双军队,更不是他的雄厚的政治经济实力,至于被人最津津乐道的谋士如云,猛将如雨也不过是太史慈强横实力中的雕虫小技,太史慈征服的不是万里的疆土,而是无边的人心,凡是太史慈统治的地方,没有百姓不对他交口称赞,这便是他真正的厉害之处。但正因为我对他的了解,所以才令我更加痛恨起来,因为有了这个太史慈,我司马懿和咱们司马家族很有可能将永无出头之日。” 司马朗默然,他很难理解司马懿的这分复杂的情感,因为司马懿的痛恨是从对太史慈无上赞美中引申出来的。 司马懿长叹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太史慈看到的事情和我看到的事情不同,也许太史慈比我看到的事情更加远大而且正确,但是我却不能投向太史慈那一方,我所受的教育让我不能忍受家族的利益被剥夺,我只承认既然家族的利益是第一位的,那么为何不把天下变成我司马家族的?” 司马懿这番话说的司马浪脸色为之一变,司马家族的确是野心勃勃,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把这份野心说的这般直白,实在有点骇人听闻。 司马朗左右看看,连忙制止司马懿道:“仲达说话要小心。” 司马懿傲然一笑道:“兄长请放心,兄弟我自有分寸。在这里说话,你我两人还需要掩饰什么吗?” 司马朗自幼便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深沉可怕,此时闻言连忙陪笑道:“这个当然不用,仲达你从小怕过谁来?太史慈再厉害也不是你的对手,现在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打死太史慈都想不到眼前的事情乃是仲达一手布出的局,嘿,那个庞统果然不错,真的能够领会仲达的心意。” 司马懿摇头道:“哥哥说错了,我对太史慈乃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我都说了我和太史慈相比绝对差在眼光和能力上,的确,若是没有太史慈,我司马懿照样可以改朝换代,把这天下变成我司马家族的囊中之物,但是多少年之后,我们很有可能重蹈现在大汉天下的覆辙,虽然我说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但是我却预感得到,可是我承认自己无力改变这种命运,若是换成我来做,不过是扫平天下而已,但是太史慈更高一筹,他似乎正在改变这种局面,那个科举制度简直就是神来之笔,难为他是怎么想出来的,那简直就是和青州的经济政策相辅相成,时至今日,青州所有的法令都已经合法化,大汉原本的法令都在被渐渐废除,因为他们已经变得不合时宜……” 司马朗冷哼一声道:“仲达你把太史慈想得太高了,他的这一套不是从先帝的鸿都门学化出来的吗?他自己都承认……” 司马懿发出阴冷的笑容道:“哥哥莫要天真了,那只不过是太史慈在为自己的法令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已,鸿都门学?和科举制度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玩的把戏。” 顿了一顿又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太史慈的每个政策都是水到渠成吗?而且未经试验便实用性极高,真的只能以天才形容。” 再仰天长叹一声道:“我都已经说了,太史慈可能比我看得更远,更正确,但是我却不能放弃我们家族的利益,为了家族的利益,即便是错,也要错到底。光武帝可以中兴,不过他中兴的仅仅是大汉的名号,后汉和先汉的政策实在没有相像的地方,而我司马懿想要光复的乃是世家大族的地位和荣耀,绝对不能让太史慈把天下的世家大族打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哼,太史慈,若是你败在我的手中,那便祝你转世投胎,生一个好一点的年代,再把你的那一套实行下去。” 言语之中表现出了强大无匹的信心。 若是太史慈在此,也要为司马懿击节赞叹,因为司马懿已经敏锐地把握到了眼前的自己和太史慈之间的冲突的根本在于阶级问题,只是他还不能用恰当的语言表示出来。 可以说,司马懿的确是个搞政治的天才。 但是,司马懿还是没有认识到新“五德终始说”的深远意义。 太史慈绝不同于任何一个历史上的改朝换代者,因为他不是代表哪一个阶级说话才开创了新“五德终始说”,他只不过是反对世家大族阶级而已,对于太史慈来说,不管哪一个阶级都是一个社会和时代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从新“五德终始说”的理论出发,就可以清晰的看出太史慈想要建立一个可以不断地自我更新的王朝,这个王朝并不特别依靠哪个阶层,这个王朝所要做的就是权力制衡,保持独立自主的意见,广泛的听取各阶层的要求,使得五德生生不息,彼此修养,共同获利,实现双赢或者是多赢,防微杜渐,消除社会矛盾,防患于未然。 因为一乱一治的那种两败俱伤时的王朝轮回是太史慈所要竭力摒弃的。 可以说太史慈建立的王朝的与历史上王朝最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朝廷不再是某个阶级的一言堂,而这,正是太史慈超越历史的地方,因为他不但成功的跨越了东汉三国魏晋南北朝的世家大族统治,还跨越了隋唐以后必然导致的地主兼并统治,更有可能最大消减未来的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所带来的社会矛盾激化的危险。 因为,新“五德终始说”本身就是一个不断更新、涵盖一切的学说。 无论是“君子配五德”还是“君子养五德”都在强调物质的作用和人的作用,而这正是治理国家最根本的两样东西。 一言以蔽之:任何社会出现的问题说到底都是五德缺失的结果。 新“五德终始说”以反对世家大族的统治开始,但却绝对不是他的终结,在太史慈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新“五德终始说”成为了人们反对一切垄断的最有力武器。 现在的太史慈还想不到,他在后世会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哲学家,至于他的武功、他的军队、他的王朝、与之相比都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正是他的哲学创造了长盛不衰的华夏奇迹。 而这些,司马懿当然不知道,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和太史慈斗个痛快。 故此,司马懿看向自己的哥哥,冷然道:“早就知道在太史慈的手下永无出头之日,更知道太史慈早就看穿了我的居心,这几年来一直在找我的痛脚,哼,尔无我虞,我无尔诈!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在益州打开一片天空,那就让我们和太史慈分出个胜负吧,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 第二章 汉中(上2) 第二章汉中(上2) 司马朗点头道:“看到仲达这般信心十足,为兄十分高兴,现在长安乱成一团,都在为西北的战事忙碌,正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呢。” 司马懿淡然道:“我辛苦的摆出了这种局面自然是为创造机会逃离长安,我司马家族现在在朝廷办事的人只有我司马懿一个人,剩下的人都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在这个时机要想逃走的话,还是很容易的,按照计划,你们一个一个地离开长安,这样目标会很小,而我司马懿则是最后离开长安的人,保管他们不会察觉。” 司马朗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问题是我们这般离开长安早晚会被他们发现的,若是后面上来追兵便不好了。” 司马懿微笑道:“那便要看我们采取何种路线了,从现在看来我们进入到汉中的最好路途便是出长安西门,直奔斜谷关,那里便是刘备控制的地方了,因为,我们出城之后一定要快马加鞭,赶到此处我计算了一下,时间上决定来得及。” 顿了一顿。司马懿信心十足道:“首先我会创造一个离开长安的机会,然后在我离开的前一天黄昏,咱们家族中的人化妆相继出城,反正在当天晚上时,我们司马家族少了这么多人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么一来,你们便多了一晚上的时间,你们星夜赶路,虽然因为人多,目标过于明显,所以导致速度会很慢,但是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还是能够赶到我们要汇合的地方的,而我则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拿着军令堂而皇之地出城,绝对没有人会阻挡我,然后命名正言顺的向斜谷关前进,在和你们会合之后,斜谷关已经近在咫尺,到那时,即便是长安方面发现我们司马家族有问题只怕也晚了。” 司马朗恍然道:“原来如此,仲达真是算无遗策。” 司马懿微笑道:“至于赶路用的马匹我们不是早就在城外准备好了吗?这绝对不是问题,现在唯一欠缺的事情就是益州方面还未来人与我们接应,不过我看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司马朗闻言一怔道:“仲达你什么时候和益州联系上的?” 司马懿傲然一笑道:“还用得着我联系吗?庞统自然会派人过来的。” 司马朗闻言恍然笑道:“对极对极,是为兄糊涂了,庞统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司马懿“嗯“了一声,思索道:“这是我们欠缺的最后一个条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条件,若是庞统的人没有来,我们便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因为那会葬送我们整个家族,而且以后我们要在太史慈的手底下安分守己做良民,毕竟我们那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和太史慈争胜的资本。” 司马朗不明所以的看向司马懿,司马懿解释道:“若是庞统没有派人来,那便证明庞统虽然厉害,但是却没有和太史慈分庭抗礼的资格,如果庞统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们投向益州那一方,也是败亡的结局,倒不如在太史慈手底下无所作为,还可保全我们家族。” 司马朗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的确如此,现在全天下的走向完全在益州的身上了,一旦益州失守,孙策和曹操也是时日无多,对于我司马家族来说,若是想要成就大事,击败太史慈,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被太史慈夺下益州,那便万事皆休,故此,庞统这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实在决定了益州的成败和天下大事的走向,若是庞统不能令仲达满意的话,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长安的好。孙策和曹操都不是我们可以效忠的对象,不但在地理条件上有所欠缺,而且无论是从声望、皇室宗亲、学术、宗教各个方面都无法和益州相比,一旦益州丢失,我们即便是去投靠他们,那也失去了意义,对于天下大事无异于杯水车薪。”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们就把庞统如何采取行动当成一道试探庞统的测试题,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做的不错,就是不知道这最后的一招了,若是他错失了机会,那便永远失去了与我联手的可能性。而且在这之后,我们也不可能再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司马朗忧心忡忡道:“但愿庞统不会令仲达失望。” 司马懿傲然一笑道:“若是庞统没有派人来,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他智商太低,若是这样,这种人不配和我们合作,还有第二种可能便是故意不派人来,那只能证明他是在嫉贤妒能,若是如此,那它便不能和我们合作,因为与他谋事无异于与虎谋皮,实在太过危险,他虽然姓庞,但他不是庞涓,而我也不想当孙膑,更狂抗也没有值得我去投靠的所谓齐王。” 司马朗摇头失笑道:“没有想到仲达你的兴致不错,此时还有闲心开玩笑。” 司马懿微笑道:“那是因为我一向看人很准,自然知道庞统不会令我失望,若是我没有琢磨透庞统是怎样的一个人,又岂会做眼前这么多的事情?” 司马朗点头称是,心头大放。 司马懿深吸了一口气,作出十分轻松的样子道:“现在西北战局乱成一锅粥,从外面源源不断地送进来的情报看来,青州军在胜利,可是鲜卑人的散兵游勇太多,弄得青州军在疲于奔命,来回奔波,连管宁他们都觉得头痛,这些天于禁大军一直枕戈待旦,我看就是为了预防突然事件,此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个时机相信庞统自己也知道,他又岂会错过?” 言罢,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事情果然不出司马懿所料,在第二天,庞统的人便找上门来,司马懿得知后大喜,亲自接见,当然这也是有试探的含义,为了以防万一。 来人倒是直截了当,自称乃是益州文士刘巴,为的就是司马懿何时进入益州的事情而来。 司马懿和刘巴一番交谈,并没有发现丝毫什么不对的地方,从刘巴的一番言语中,司马懿发现庞统那方面的一切事情都是按照自己暗示的那样计划布置的,心中十分高兴,知道庞统果然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当下便商谈起了离开长安之后如何赶路的问题,结果令司马懿更加高兴的事情是自己和庞统英雄所见略同般的把进入到汉中的路途都定在了斜谷关这条道路上。 至此,司马懿再无半点担忧,便让自己的哥哥司马朗招待刘巴住下,自己则赶往管宁处,寻找离开长安城的借口。 来到管宁的府上,在通知门卫得到进入的允许之后,司马懿昂然而入,跟随门卫,来到管宁所在的房间。 此时,管宁等人正在房中商讨西北战局的走向,闻听司马懿来了,众人立时心领神会,知道司马懿终于展开行动了,管宁要众人做好准备,换上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叫人把司马懿带进来,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司马懿出招。 司马懿进来一见这么多人便是一愣,但是看着众人围着沙盘盯着看,立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当下向管宁施礼。 管宁一摆手,淡然道:“司马仲达,这些天你在忙什么?莫不是你的风痹病又犯了?” 司马懿闻言心中不怒反喜,看看管宁对待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便知道这些天人们果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见到自己的面的时候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待自己。 当下微笑道:“司徒大人玩笑了,不过小子的确有点不大舒服,前一段时间奔波太甚,回来之后突然松懈下来便感觉到全身不舒服。” 管宁不置可否道:“西北的事情你的确居功至伟,不过那些事情交给别人作业可以做好,你这般奔波是省了别人的事情,但是却在拖累自己,我青州做事情一向是各司其职,毕竟一个人本领再大也不是不知疲倦的铁人,司马懿你以后要多加注意了,万不可什么事情都任由这自己的性子来。” 司马懿闻言低头受教道:“司徒大人言之有理,是司马懿做事情孟浪了,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心中却在窃喜,看来管宁对待自己的态度完全没有异样,正好利于自己的行动,管宁越是用这种教训人的话语说自己越是没有问题。 管宁看着司马懿低头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样子,心中暗骂,表面却淡然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年轻人冲劲儿十足也是好事,但是万不可急功近利,你司马懿才能是有的,在马妃和左慈那件事情上史阿先生对你大加赞赏,我看主上回来的时候,你会大受重用,到时候万不可以像现在这般鲁莽,知道吗?” 司马懿表面上装出大喜过望的样子,口中感激道:“多谢司空大人和司徒大人的提拔,司马懿今后一定好好做事。”心中却道;太史慈回来的时候,我早就已经在益州了。 不过经过管宁这么一说,司马懿更加的放心起来,看来连太史慈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问题,否则何来会有重用自己一说? 众人看着司马懿的样子,心中纷纷闪过杀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司马懿的演技这般精湛,在这等时刻仍然表现得中规中矩,滴水不露。 管宁又看了看司马懿,淡然道:“不过这件事情你还等上一段时日,因为现在西北战局纷繁复杂,虽然可以获得最后的胜利,但是吕布和河西的鲜卑人进攻的线路太过分散,短时间之内他们还能和我们周旋一段时间,主上已经亲自到田丰军中督军,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胜利。” 司马懿心叫果然,心念电转下,脸上露出焦虑的表情道:“司徒大人,虽然司马懿养病家中,但是对西北的战局还是十分关心,总是觉得有哪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头,今天想明白了一切,才跑来找司徒大人禀报一切。” 管宁和众人对望一眼,心叫戏肉来了,当下作出神色凝重的样子道:“哦!?你这小子每每有发人深省之言,今次又发现了什么?快快说来!” 司马懿说了一声是,然后才道:“我在担心庞统会在此时出兵,从汉中发动突袭,和吕布等人南北夹击我军。” 司马懿此言一出,众人立时装出色变的样子,陈群却装着皱眉的样子道:“司马仲达是否危言耸听呢?我们已经得到情报说庞统已经回成都了,而且汉中战线上我们有多位军师在,一个庞统,又何惧之有?” 这是众人商定的主意,若是没有半句疑问便被司马懿说服的话,那也实在可疑,司马懿又怎么可能相信呢?对上这司马懿,实在需要一切小心。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问题是我们的情报未必准确,因为汉中现在防范甚严,我们并无出入汉中的办法,若是我们得到这情报,则很有可能是庞统散出来的假情报。若是庞统未走的话,那岂非要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群闻言呆了一呆,旋即装出垂头丧气的样子道:“你说得有道理,现在汉中的情报的确很难送出,而且难以保证真假,与前些时候实在不同,庞统的确不是张鲁和杨松所能比拟的。” 对于庞统的评价这倒是实话实说,故此众人无不心悦诚服的点头。 司马懿见众人逐渐相信了自己说的话,连忙道:“至于我军在汉中的布置并非没有漏洞,首先我们的轻敌之心就是致命伤,其次我军对于蜀道并非十分了解,不可不防啊。要知道眼前西北的事情明明是庞统一手弄出来的,否则吕布何来智商可以看出主上手下的田丰大军的八万骑兵有消灭他的意图?庞统算无遗策,又怎会把抓住这个漏洞和主上大战一场呢?现在吕布和鲜卑骑兵无疑是在吸引我们的视线,为庞统出兵制造可乘之机,我们岂能等闲视之?若是被庞统出关成功,那么我们长安岂非也处于危险之中?再加上吕布等人,长安立时就会变成‘争地’,对司空大人在长安的影响不可估量。” 管宁装出被司马懿说的霍然动容的样子,骇然道:“这件事情必须要通知贾诩他们,否则事情的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弄不好会动摇我们在长安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资本,不可不防!” 司马懿心中大喜,连忙毛遂自荐道:“司徒大人,属下不才,愿意亲自赶往汉中前线,向贾诩先生等说明这件事情。” 司马懿这么一说正中管宁下怀,管宁装出面色稍缓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发现的,由你来陈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也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司马懿闻言大喜过望,表面上却还装出慨然应命的样子,对管宁肃容道:“请司徒大人放心,司马懿一定不辱使命!” 管宁装出有点六神无主的样子,对司马懿道:“这里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你现在就给我回家准备一番,及早出发,越快越好。” 司马懿点头道:“那属下便明天出发,毕竟今天天色已晚。” 管宁点头道:“你看着办吧。” 司马懿压下心中狂喜,一脸肃容的走了出去,差点便想要仰天长笑,以发泄自己心中那种畅快淋漓的痛快滋味。 但是司马懿却没有看见大厅中的众人盯着他的背影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 等待司马懿完全的出府之后,管宁才一摆手,只见大厅后面的墙壁突然裂开,原来在那里是一条隐蔽的暗道。 此时从那暗道中走出几名青州士兵,他们的手里还拖着一个浑身血污,蓬头垢面的人,显然这人受了不少苦。 管宁微笑地看着这人,要士兵把堵在他嘴上的破布拿了下去,淡然道:“刘巴先生,看到了吗?即便你拒不合作,我们仍然可以让司马懿上当,真的刘巴不肯帮忙,假的刘巴一样奏效,所以我劝刘巴先生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与我们合作。” 原来眼前的这人才是真的刘巴! 那刘巴闻言之后不懈的呸了一声道:“休想!为了我刘巴的家族,也不会和你们合作的!” 管宁点了点头道:“那无所谓,你便等着我青州的手段吧。哼,庞统再厉害又如何?司马懿比他更胜一筹,不还是上了当?” 刘巴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管宁微微一笑,一摆手要人带着刘巴下去。 徐盛见状不屑道:“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变成丧家之犬了,还在那里神气个什么劲儿?” 陈群看了徐盛一眼,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并非是他神气,而是他已经看穿了若是与我们合作对益州的威胁会更大,已经不再是司马懿和司马家族能否进入到汉中的事情了,而是关系到整个汉中的安危。” 管宁点头道:“的确如此,若是他肯合作,那我们便可以利用他骗开斜谷关,长驱直入了。” 徐盛哈哈一笑道:“即便是不合作,那又如何?我们不是还有沮授先生那支奇兵吗?照样可以攻破汉中。” 管宁微笑道:“问题是刘巴并不知道,而且我们多一条进汉中的路又有何不好?可见时候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顺我们的意。” 徐盛闻言一怔,搔着自己的大头道:“管宁先生说的倒也是。” 众人见状大笑。 陈群却担心道:“幼安先生,这个刘巴在我们这儿,冒充刘巴的那小子没有问题吧?千万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来,免得功亏一篑。” 管宁哈哈一笑道:“这小子是从张济将军那儿被陆逊推荐来的,而且桓范那小子也说这小子本来就是不学有术,而且天赋异禀,经过这两年的学习,已经脱胎换骨……” 诸葛瑾也有点拿不准道:“但问题是他原本大字不识一筐,现在装扮刘巴,未免有点困难。” 管宁摇头道:“听陆逊说这小子最擅长装神弄鬼,今次把他送到长安来,就是希望把他推荐给主上,若是可加入特种精英的话,日后成就难以想象。” 一向不苟言笑的高堂隆此时插言道:“桓范说了,此人有成为顶级军师的潜质。而且文武全才,武功也可列入到一流高手”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愣,看向管宁。 徐盛忍不住道:“幼安先生,你一直都未说这小子叫什么名字……” 管宁点了点头,肯定了高堂隆的说法,却对徐盛的问题避而不答的微笑道:“陆逊那小子的信中的确是这么说的,至于那人的姓名,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就会知道,现在有点神秘感不好吗?不过我们现在不必管这么多了,只等司马懿他们出城,我们便人赃并获,到时看他如何抵赖!” 徐盛奋然道:“等着抓住了他,我们便可以进行汉中战役了!” 管宁点头道:“的确,天下,也将会在那一刻改变。” 众人眼前亮了起来,露出无限憧憬的神色。 可以把握历史的走向的感觉真好。 司马懿回到家中时已经是下午将近黄昏的时候,回到家里后,他便找到司马郎说明这件事情,司马郎听了当然兴奋异常,于是兄弟两人又找来“刘巴”,把这消息告诉了“刘巴”,那假刘巴当然也为他们高兴。 随即,在司马懿的指挥之下,早就已经整装待发多日的司马家族的人诸如司马防等人,一个个乔装出了司马府,趁着长安城的城门还没有关闭,分出先后的次序出了长安城的西门,然后到了司马懿在长安城外安排的藏马的地方上马,赶夜路向斜谷关进发,那个假刘巴当然也跟着,和司马朗负责逃跑事务。 司马家族的人又哪里知道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假刘巴,所以他们的行踪完全在青州军的掌控之下。 司马懿哪里知道这件事情?还以为得计,第二天,司马懿便大摇大摆地出了长安城的西城城门,骑上马,快马加鞭向自己的家族逃跑的队伍追去。 事情在司马懿的眼里出奇的顺利,当天下午,司马懿便追赶上了连夜赶路的家族成员,双方会合,自然是一番欢喜。 因为司马家族中的老人不少,受不起骑马的颠簸,所以走了一天一夜还是被司马懿追上了,不过此时已经距离斜谷关不远了,司马懿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再过一些时候便可以坐在汉中的雄关之上长长出上一口几年来都未认真喘出过的呼吸了。 此时众人行走的地方越来越狭窄,显然是因为寻找小道前行的结果,这里已经靠近了两军的前线,故此大家分外小心,但是众人却不担心,因为这条道路乃是那“刘巴”指点的,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刘巴”此时却靠了上来,与司马懿并肩而行,向着司马懿微笑着说道:“司马先生,今次出长安十分顺利,庞统先生果然没有看错您,真是有超凡脱俗之才。” 司马懿则微笑道:“一盘棋要有好对手才能成为好棋局,庞统先生乃是我司马懿未曾谋面的知己,要不是他猜中了在下的心事,懂得在下的暗示,哪里会有今天的自由?” “刘巴”哈哈一笑道:“所以说只要有庞统先生在,再加上先生,太史慈即便是强极一时,只怕也难逃未来败亡的命运。” 司马懿微笑道:“这个自然,不过这一次我们只是险中求生而已,若不是我和庞统先生想办法把太史慈的那些超级谋士都调到了西北战场,即便使我们可以成功,只怕也要麻烦得多,哪有现在这般轻松自如,便可脱身出来?” “刘巴”闻言笑道:“未知司马先生在青州军中的诸多谋士中最惧怕谁呢?” 司马懿想也不想道:“青州军中绝顶谋士甚多,但是最令我闻之色变的乃是太史慈身边的那个小子,诸葛亮,这小子非同凡响,和其他的谋士相比明显高出一个档次,而且是全才,不像别人那样,好像只有一个方面突出,诸葛亮似乎什么事情都十分在行,从某种意义上看,诸葛亮比管宁和郭嘉加到一起还要可怕。” “刘巴”闻言微微一愣道:“原来先生最怕的人是他。” 司马懿看着“刘巴”微笑道:“怎么?庞统先生和我想的不一样吗?” “刘巴”哈哈一笑道:“这可不好说,还是请司马先生见到庞统先生之后再当面询问吧,庞统先生的想法总是很特殊,我们并不知道他的答案,说不定会和先生如出一辙呢。” 司马懿微笑道:“到时候要请教庞统大人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刘巴”向周围看了看,好像在观察什么,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有点迷惑不解不知道自己为何贼头贼脑的司马懿低声道:“先生太客气了,庞统先生一向认为先生乃是高他一等的智者,更认为司马先生日后必非池中之物,成就不可限量。” 司马懿闻言目光闪动,眼眉一条道:“哦,不知道庞统先生对我司马懿这平庸之人有何评价呢?” “刘巴”微笑道:“庞统先生认为司马先生乃是可以和太史慈并驾齐驱的人物,并不输于人世间任何一位诸侯呢。” 司马懿闻言大惊失色,猛地看向自己眼前的这位长得其貌不扬的“刘巴”,眼神中不断地闪过寒芒,凝声道:“先生是什么意思?” “刘巴”微笑道:“司马先生是聪明人,难道还听不出来庞统先生的意思吗?像司马先生这等胸怀大志的人,栖身于太史慈出实在是太可惜了。今次进入到益州,一定会大有作为。” 司马懿看了“刘巴”一会儿,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刘巴”则用心看着司马懿,他有点不明白司马懿的意思。 就在这时,司马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向前迅猛窜出,直奔前方而去。 “刘巴”正在琢磨司马懿在想什么,又哪里想得到司马懿突然逃跑?登时大惊,催动战马向前赶去。 后面的司马家族的人却有点不明所以,却听见跑在最前方的司马懿狂吼道:“大家围住他,这小子乃是太史慈的人。” 此语一出,“刘巴”心中一沉,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居然会被对方一眼看穿。 司马家族的人闻言立时色变,易斯马朗为首的几名年轻人各个抽出腰中佩剑,向那“刘巴”追去。 还未跑出去多远,司马朗手持长弓,一箭射去,正中“刘巴”战马的马腿。 “刘巴”的战马哪里还能跑得动?立时狂跳一下,便把那“刘巴”掀翻在地,那刘巴连滚带爬地从地面上站起来,此时,他人已经被包围住,于是连忙手忙脚乱的把腰中的佩剑抽了出来,惊慌失措的看向司马家族的人。 司马懿见自己的兄弟控制中了局面,这才施施然策马回来,来到他各位兄弟的身边,看着“刘巴”惊慌失措的样子,才从战马上下来,悠然地看向“刘巴”。司马朗等人也纷纷下马,用长剑指向刘巴。 “刘巴”看向司马懿,惨然一笑道:“没有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我到底在哪里露出了破绽?” 司马懿看着眼前这假“刘巴”,微笑道:“你的话实在太多了,自然就泄漏了不应该泄漏的秘密。” 顿了一顿,司马懿淡然道:“你说庞统看穿了我的野心,这个说法十分可笑,如果庞统真的看穿了我的野心,又怎会应我进入益州呢?莫要忘记,他对刘备可是忠心耿耿。” “刘巴”恍然,却又不明白道:“那又如何?难道庞统不能也是个有异心的人吗?他想要与你合作有何不可?” 司马懿哈哈一笑道:“这更可笑,庞统是聪明人,即便他有野心,也应该明白在现阶段他必须要依附刘备,而我司马懿到了益州也要这么做,更何况庞统不是那样的人呢?还有,即便是要与我司马懿合作,似乎这话也应该是庞统当我的面说吧?你不过是益州的使者,有何资格说这话?明明就是太史慈方面的人,你只不过是太过得意,说漏了嘴,虽然破绽很小,但可惜你遇见的是我司马懿。呵呵,我唯一没有算准的事情是没有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差,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想向前逃出了几步。” “刘巴”这才明白司马懿为何要奋力前窜,他的一双绝望的眼中射出佩服的神情,点头赞叹道:“果然名不虚传,管宁先生他们说的没有错误,在你面前根本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不过我不明白,现在你已经知道中了我们的计策,为何还会如此镇定?不要忘记你们现在事前由堵截,后有追兵,根本无路可逃。我劝你还是投降,我可以为你求情。” 司马朗闻言不懈的啐了一口道:“你给我闭嘴,哼,太史慈本来就是要把我们司马家族斩草除根,我们投降有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杀掉?” “刘巴”讶异地看了一眼司马朗,没有想到这个一直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和气之人见解这般的锐利,一眼便看到了最后的结果。 司马懿神秘一笑道:“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试探我,又有什么意义?告诉你,我自有妙计脱身,若是被你青州军围住了,那我便认命了,但是现在,哼,还难不住我!” “刘巴”闻言愕然,显然没有想到司马懿到这个时候都滴水不漏,丝毫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司马懿看着刘巴,冷然道:“有你在这里给我们引路,我自然会猜出青州军在哪些地方最有可能有埋伏,有了这个条件,我还走不了吗?” 顿了一顿,看着“刘巴”,司马冷哼一声道:“至于你,已经时日无多,知道那么多也没有什么意义,我这就送你上路。” “刘巴”闻言突地仰天大笑,弄得司马家族的兄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以为这人疯了。 这时,司马家族在后面缓缓而行的老人们也已经上来了。 司马懿看着“刘巴”不耐烦道:“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 “刘巴”此时已经停住了笑声,木无表情的截住了司马懿说话,冷然道:“司马懿你的确算无遗策,,但你千算万算算错了一件事情。” 司马懿闻言一楞,旋即脸色大变,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大吼一声道:“不好,拦住他。” 司马懿的兄弟们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刘巴”已经动了起来,手中长剑光芒暴闪,那人和手中剑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司马朗等人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个身上鲜血迸溅,倒在地上呻吟。 而司马懿此时却面色惨白,因为他还没有逃出去几步,“刘巴”便已经冲了上来,用长剑指向了司马懿的喉咙。 感情这个“刘巴”竟是个高手。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原来,你是看骑马追不上我,故意示弱于人,借助战马受伤跌到在地,赚我接近你。” “刘巴”微笑道:“和你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我一言不发,你便可以猜中我的心事。” 司马懿点头道:“阁下好手段,在你的任务功败垂成的时候居然还能马上想出如此妙计,反过来算计了我司马懿一下,的确是个人物。不过,你一个人却抓不住我司马家族这么多人,只要司马家族有一人在,早晚会把这个仇报了的。” “刘巴”却微笑道:“你还是别枉费心机想要分散我的心神趁机逃跑了吧,哼,没有你司马懿在,你们司马家族的人能想出脱身的办法吗?没有了你司马懿。要从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境地逃跑名,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司马懿闻言一怔,长叹了一声道:“阁下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刘巴”微笑道:“司马先生才是不凡,在下只不过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此时,司马家族的人除了受伤的,便是那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端坐在马上,看着司马懿这般模样,一个个变得六神无主起来。 司马防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道:“仲达……” “刘巴”截断道:“谁也不许说话,都给我下马,快点!” 司马懿却突然血红着眼睛叫道:“你们快跑,逃走了说不定能活下来!” 一语未毕,却见这条小道的前后分别涌出一支军队,都打着青州字号, 前面的领军之人乃是张绣手下大将张辽,而后面的领军之人正是徐盛。 三方相互见面,当然大喜过望,靠拢汇合, 徐盛虽然和这个假刘巴不认识,但是却十分亲热的和他打招呼,张辽则十分礼貌的向徐盛和假刘巴打招呼。 徐盛对“刘巴”道:“你怎么搞的,居然和预定的地点不一样就动手了,真是难为你了,单枪匹马的。” 张辽也对此表示疑问,因为事情的发展与计划不同,所以他才会领兵前来探听消息,生怕有变,却没有想道这个假“刘巴”已经把事情搞定了。 “刘巴”苦笑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两人,听得两人不住色变。 这事情还真是危险。 司马懿一直闭着眼睛,此时却睁开双目看向假刘巴,平静道:“阁下的急智令人佩服,未知尊姓大名。” 徐盛本就有此疑问,闻言连忙侧耳倾听 只见那假“刘巴”微笑道:“在下籍籍无名之辈,汝南吕蒙是也。” 竟然是谋算掉关羽的吕蒙! ------------ 第二章 汉中(上3) 第二章汉中(上3) 司马懿目光闪动,看了看吕蒙,点头道:“吕蒙?很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吕蒙嘻嘻一笑道:“司马先生,能把你擒下也许是我今生最大的成就了,不过我奉劝先生还是不要想什么生愁死报的事情,我家主上是不会相信你的,” 司马懿闻言一楞,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徐盛更没有兴趣和司马懿废话,一摆手,命令身后士兵上来把司马家族的人连同司马懿一起抓了起来,然后向张辽一摆手道:“张辽将军,我把人带走了。” 张辽点头道:“徐盛将军请便,此地不宜久留,这个司马懿其奸似鬼,多在这里待一会儿,就会多一分变化的危险,谁知道这个司马懿还有什么后着。” 徐盛哈哈一笑道:“正是这个意思,管宁先生也要我及时回转。” 吕蒙却叫道:“徐盛将军,管宁先生有没有交代属下做什么?” 徐盛闻言以手加额,哑然失笑道:“你不说我倒忘了,管宁先生要你跟随张辽将军回去,到了子午谷之后,加入到特种精英中,跟随史阿先生办事。” 吕蒙闻言眼前一亮道:“史阿先生?大汉第一剑师?” 徐盛看着吕蒙一付喜翻了心的样子,含笑的点头道:“正是如此,可便宜你小子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吕蒙哈哈一笑,便收起长剑,翻身上马,便和徐盛挥手告别,跟随在张辽后面,一路浩浩荡荡,向子午谷进发,投奔张绣大军而去。 没用多长时间,吕蒙便来到了张绣大营,随张辽进了大营,直奔张绣的中军大帐而去,门卫见是张辽之后,便连忙让张辽和吕蒙进去。 此时,大帐之中所有汉中前线的重量级人物都在这里,围在沙盘前面指指点点,现在是在为汉中攻势做着最后的努力工作,尽力想到所有事情的可能性。 贾诩闻声抬头看去,一见张辽进了大帐,便微笑道:“看见文远笑吟吟地回来,我就知道一切事情都很顺利吧。” 张辽答应着,又把吕蒙向众人推荐,并且把吕蒙和司马懿斗智斗勇的事情说给了大帐中的所有人听,弄得众人惊叹声四起,一个个惊异地看着吕蒙。 贾诩和鲁肃也是眼中闪过精光,显然从张辽的陈述之中看出来了吕蒙的出类拔萃之处,更察觉出此子非同凡响,资质惊人。 贾诩看着吕蒙呵呵一笑道:“吕蒙将军果然不是池中之物,难怪桓范和陆逊对你非常推崇了,能够在劣势之下迅速地想出解决的办法,令司马懿落得如此下场,吕蒙将军的这份计谋果然令人惊叹。” 吕蒙当然知道贾诩是谁,当下恭恭敬敬地点头谦虚,在这大智者面前,他丝毫不敢张狂。然后来到了吕蒙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口称先生。 史阿也在打量着吕蒙这个太史慈交给自己的新助手,一见这小子目光灵动,在懒散中自有一番风骨,自然有三分喜爱,当下淡然道:“吕蒙你叫我先生,到底是出于尊敬还是另有目的呢?” 吕蒙闻言一愕,抬头看向史阿似可看穿一切的深邃目光,福至心灵道:“小子自幼喜好剑术,今次得见先生,希望先生传道于小子。” 史阿哈哈一笑道:“我有不少弟子,可惜佳门人不多,而且他们也志不在此,比如那个郭淮,都非是专心于剑道之人,我看你资质不错,既然有志于此,那便收你做弟子吧。” 吕蒙闻言大喜过望,再次跪倒在地,口称恩师。 史阿显然很喜欢吕蒙,当下含笑点头答应,个人也都上前向吕蒙道贺. 众人安静下来后,鲁肃对众人淡然道:“一切都在按我们预料的方向发展,司马懿和司马家族已经被我们控制,我们现在应当全力展开汉中攻略,佯攻斜谷关的三地,配合沮授大军占领汉中,挥军益州,为主上荡平天下做前驱。” 众人轰然应是。 第二天,汉中战役全面打响。 先是鲁肃大军突然出现在斜谷关,利用远程攻城武器向斜谷关发动了强劲的攻击,打得斜谷的守军措手不及。幸好斜谷地势险峻,不但关口易守难攻,而且两旁的地势也利于防守,虽然青州军的藤甲刀枪不入,但是那只是在一定的程度上,面对用机械射出的巨大弩箭,青州军仍然无可奈何,而且益州军就地取材,在守城方面绝对不会缺少滚木擂石等重型武器,青州军要想攻破斜谷关,的确有相当的难度。 斜谷关的守将乃是益州名将吴懿、吴兰,面对青州军的突然袭击沉着应战,丝毫不见慌张,堪堪抵挡住了青州军潮水一般的进攻。 另外一面,吴懿派人到汉中通知法正和张任,说明眼前的情况,同时向斜谷和和骆谷两地的军队求援。 汉中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骆谷和斜谷两地却已经传来了消息,说他们也遭受到了青州军的攻击,正在抵挡,并且肯定地说自己所遭遇的才是青州军的主力,若是没有外援,能否坚持住还是一个问题。要吴懿自己想办法化解斜谷关的危机 。这个说法令吴懿十分光火,但是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实情。 三地同时遭受青州攻击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汉中城,这消息一经传出,立时令汉中震动,法正和张任连忙召集众人商讨对策。 不一时,众人闻讯匆匆忙忙赶到了大厅,一个个面色阴沉,对青州军的进攻忧心忡忡。 法正看看众人,神情稳定道:“各位,青州军突然发起汉中攻势,不知道有何看法,面对青州军的进攻,我们又当如何化解?”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吱声,面对青州军,出了防守之外还有什么好的招数吗? 从吕布那里赶回来的秦宓皱眉道:“我看不管以后局势如何发展,至少我们现在应该向三地增派援军才是,若是这三处被攻破,汉中便在青州军的眼皮子底下了,到那时,不但汉中失守,我们益州也将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众人点头,派出援军,这是一定要做的事情。 法正点了点头道:“秦宓先生说得有道理,但问题是我们的军队并不多,要知道,庞统先生走的时候虽然把我们益州的军队全部留下,但是新加入的马腾大军却已经离开,现在可以供我们支配的军队实在不多,汉中之地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为了防守汉中,我们的军队大部分已经分散到各处,连同汉中的军队,分布在各个关口的军队不下二十万,而我们在汉中可以派出的援军不会超过四万人,我们的援军到底要如何调配是个问题,当然,若是我们在汉中的益州军队的数量充足,自然不存在这个麻烦。” 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知道法正说的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益州军没有太史慈的军队实力那么强横,可供调配的军队很多,现在青州军攻击三地,根据守将的来信可以看出,青州军的攻击十分猛烈,所以手头有限的援军的分配是个大问题,而且青州军十分勇猛,在益州军队中,能够和青州军正面交战可以不落下风的只有两支军队,一个是马腾的西凉骑兵,一个是白耳军,现在马腾的西凉骑兵已经到西羌王那里去了,而陈到的三千白耳军虽然实力强横无比,但是却因为数量不多而分身乏术,只能救援一地。 若是换作平时,法正等人完全可以从大后方益州调兵,但是问题是现在庞统正在准备征服南蛮的战斗,成都方面也是无人可用。 脸上有道刀疤,但是却十分英俊的大将杨怀叹了一口气,用十分磁性的声音道:“这件事情的确令人头痛,不过我们也并不需要三地全部派出援军,要知道斜谷、斜谷关、骆谷三地乃是一而三的防守关系,无论那一处失守,那另外的两处立刻就会处于危险中。” 顿了一顿,杨怀用手揉了揉自己涨得发痛的太阳穴,苦笑道:“在沈岭等地的青州军的总体兵力没有我们多,但是攻击性极强,按照他们的实力来看,要在三地同时开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一定有一个攻击的重点,我们只要明了青州军的意图,便可高枕无忧,但是这个重点在哪里实在不容易判断。要是我军现在没有征服南蛮的军事行动便好了。” 杨怀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一时间,大厅之中乱了起来,众人各抒己见,纷纷陈述三地的重要性,讨论来讨论去,似乎这三个地方都有重要性,都应该派出援军似的。只有张任被杨怀说得浑身一震,沉思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别人没有注意到的问题,眼中精光闪烁,不半晌便神情大定,显然是胸有成竹,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大将雷铜却有点不耐烦的大叫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把这四万人平均分到三地得了。” 众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雷铜,杨怀没好气道:“那样派出援军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现在我们谈论的问题青州军攻击的突破口在哪里的问题,要知道,青州军虽然实力强横,但是现在青州军三地齐攻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一定有一个侧重点,那里才是我们要防御的重点。” 张鲁的弟弟张卫深表同意地点头道:“杨怀将军说得不错,这三个地方的确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所以我们在派出援军之前,一定要弄清楚青州军的兵力分配,据我所知,在此地的青州军一共有两支,一个是鲁肃大军,一个是张绣大军,这两只军队加起来数量不少于十万人,现在我们知道进攻斜谷关的军队乃是鲁肃大军,这支大军虽然人数只有三万人,但是根据我们的斥候在幽州战场和徐州战场上收集来的情报看来,这是一支专业的攻城部队,根本不能以一般的攻城战的规律来衡量,一旦攻城战都是‘十则围之’,但是鲁肃大军显然强大到了无视这一常规的地步,实在令人头痛。至于两外一支军队乃是张绣大军,看来进攻刘璝将军防守的斜谷和泠苞将军防守的骆谷的青州军应该是张绣大军,骆谷倒还好说,毕竟张绣大军不是攻城部队,但是斜谷形势却不容乐观,要知道那里仅仅是道路险峻,但并非是防守的好地方,所以这里是最容易失守的地方。” 张卫乃是汉中本土的将领,自然对汉中的地形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众人纷纷点头,李恢嘿然道:“这么说来,张卫将军的意思是青州军攻击的主要地方实际上应该是斜谷关和斜谷两地了?” 张卫摇头道:“那倒未必,我只不过是根据地势出发,分析一般的情形,但是青州军诡计多端,而且强横无比,说不定也会用声东击西之计,一切还都在未知之数。” 经过张卫这么一分析,形势是清楚多了,但是如何派出援军还是没有一个定论。 张鲁此时也接口道:“小弟说得有道理,我军的数量的确不少,但是大部分作战素质在青州军之下这是不可忽视的事实,若是我们援军派出后,依然被敌人算计,被敌人利用声东击西之计集中兵力猛攻一处,我军在这三地定然立足不住。” 一直不说话的张任此时淡然道:“诸位,我觉得我们的思路有问题,要弄清楚青州军的动向,我们先要弄清楚青州军的动机。” 众人闻言不由得齐齐一怔,张仁的说法显然是他们所没有想到的,有都知道张任乃是益州的带兵第一人,深通韬略,现在听张任这般说话,不由得把希望的目光投向张任。 张任看向众人,冷然道:“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先分清楚,那就是青州军的确对我汉中虎视眈眈,但是这并不等于青州军随时随里都会发动进攻,在青州军的计划中的确要一举夺下汉中,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太史慈的野心,但是那必须经过深思熟虑才行,青州军虽然强大,但是还没有强大到想要怎么来便怎么来的地步。大家是否应该想一想,现在青州军进行的攻击是否就是青州军对我们发动的总攻击呢?” 众人闻言又是一怔,张任说的问题显然是他们所没有想到的,法正目光闪动,神色中有一种恍然大悟在其中,显然是明白了张任的潜台词。 张任冷然道:“青州军现在发动汉中攻势,的确出乎我们的意料,因此大家十分慌张,但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庞统先生在制定整个汉中计划的时候也没有对我们说过青州军会在这段时间内发动汉中攻势的事情,难道说青州军已经高明到了可以瞒过庞统先生的地步?” 众人纷纷摇头,庞统有多厉害他们当然都是心中有数,青州军虽然绝顶军师极多,但是和庞统相比也不过是旗鼓相当而已。 张任冷哼一声道:“刚才我听有人说我军的援军之所以不够是因为现在成都方面抽不出多余的兵马来,若是没有准备征服南蛮的军事行动,我军现在就不用为援军发愁了,这话实在糊涂,庞统先生既然敢于在此时出兵征服南蛮,那就是因为有十足的把握确保我们汉中有足够的实力在现阶段可以抵挡住青州军,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青州军现在并不具备一举占领汉中,进逼益州的实力。至少他们有足够的兵力。” 众人也逐渐明白过来张任的意思,一个个眼前发亮。 张任目中闪过寒光,哈哈一笑道:“所以说,青州军的这次攻击在时机上就是不成熟的,正是因为时机不成熟,所以庞统军师才没有作出相应的预先的布置。张绣大军和鲁肃大军加在一起人数不少,但是在攻下汉中的几处险要关口之后,他们还有能力再向前进一步吗?不要忘了,青州军对汉中的地形并不十分熟悉,即便是攻下了三地又如何,他们同样面临如何分配兵力的问题,区区十万人,又有那么多的骑兵,还有那机动性差的攻城部队,在山地如何移动?而且在这三地的两侧,我们还有其他守军随时可以在沿途围追堵截,贸然前进说不定便会被我军算计,这一点鲁肃和贾诩应该清楚,凡此种种,都是时机不成熟的地方。” 顿了一顿,张任又道:“更何况要发动汉中攻势,天水和陇西的军队又怎会闲着?难道鲁肃和张绣大军会犯孤军深入的错误吗?” 众人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点头,但是有人不住升起疑问,不明白青州军为何会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发动这场战争,这完全不符合青州军的风格。 张任缓缓扫了一圈,知道众人心中的疑问,淡然道:“我知道各位心中的疑问,的确,青州军若是在此时功击汉中时机不对,但是如果青州军的目的不是功击汉中呢?” 法正哈哈一笑道:“张任将军说得有道理啊,大家不要忘了,为了迎接司马懿进入到我汉中,所以庞统先生才挑动吕布等人与青州开战,可以说青州军要为西北战场忙上一阵子,对于太史慈来说,现在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我军和吕布等人联手进行南北夹击,所以若我是太史慈就一定要防患于未然,我也会命令贾诩等人猛攻汉中,目的不是为了功击汉中,而是为了让汉中没有多余的兵力与吕布等人联手南北夹击,毕竟青州军不知道我们的目是为了迎接司马懿,可以说,青州军现在的汉中攻势本身就是一种威慑性的行动,看上去三地岌岌可危,其实我们只要坚持一段时间,青州军就会退去。” 张任点头道:“太史慈不是傻子,自然猜得到吕布等人的反叛行动乃是庞统军师的手笔,他又岂会不预防一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雷铜嘿然道:“原来如此,青州军的目的原来不在汉中,而是在西北战场啊,哈哈,说来说去,他们还是被庞统军师和司马懿算计了。” 杨怀也笑道:“也就是说其实青州军现在派军来功击汉中反而是正常的,因为这是他们防止我军与吕布联手的必要行动,根本不足为奇。” 张任微笑道:“正是依据这种判断,我军根本不必慌张,现在我们要想的不是怎么防守,而是利用青州军的这种心态先让青州军败上一局,挫挫他们的威风。哼,定要一战功成,令青州不敢小觑汉中。故此出兵之事,我们可要好好计划一番。”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显然被张任的一番分析说的信心大增,殊不知,这一切全在鲁肃和贾诩的意料之中。 正是因为庞统和张任误判了形势,所以汉中的均衡在不久之后就被打破。 张任意气风发的看向众人道:“当然,我们并不能因为青州军并无全力攻打汉中的意图而放松警惕,要知道,若我是贾诩又或者是鲁肃的话,完全可以集中全力先打下一处,把这里当成是跳板,以便日后进攻汉中之中。所以我们不能给青州军一点机会,免得给我们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闻言点头,知道张任说的没错。 张任见众人无不同意自己的说法,便沉声道:“从现在的局面看来,我以为,青州军的攻势最后会落在斜谷关上,要知道在三地中,这个地方才是作为跳板的最佳地点。”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张松描绘出来的这一地区的地形图,不半晌纷纷点头,杨怀点头笑道:“的确如此,斜谷乃是兵家中所谓之‘通地’,敌我双方都可以来往,但是我军对于地形十分熟悉,而且我军事先已经占领了这个地方,即便是争夺下来也会有相当的损失,并且要防守此地必须同时控制斜谷关和骆谷,首尾呼应才行,故此青州军不会去攻击斜谷,至于骆谷,也一样存在这个问题,青州军若仅仅是想要找一处为日后进攻汉中的跳板的话,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合适的地方。斜谷关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他本身就是一处险关,属于兵家必争之地,若是被青州军占领,日后还真是麻烦不断。”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现在看来,青州军的确只有这一个选择,既然不会在现阶段夺下汉中,仅仅是为了骚扰汉中的军队防止汉中的军队和吕布联手南北夹击太史慈,那么对于青州军最好的结果就是趁机夺下一处作为跳板了。而这个地方当然是斜谷关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最好了。 张任微笑道:“杨怀将军与我心有戚戚焉,所以我以为我军在汉中的援军应该大部分派往斜谷关,协助吴懿吴兰两位将军防守。” 众人点头,张任又笑道:“至于说到斜谷和骆谷,这两地我们当然也不可放弃,不过我们完全可以因地制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骚扰弄得张绣大军疲惫不堪,自然会早早退兵。” 法正哈哈笑道:“张任你越发地深沉老到了,若是我没有猜错,咱们的白耳军应该上场了吧?” 张任嘻嘻一笑道:“法正先生才是厉害,我这点心思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言罢便看向陈到留下的白耳军的三员战将,肃容道:“马忠将军领一千白耳军支援斜谷,张嶷将军领一千白耳军支援骆谷,定要百般折磨这两地的张绣大军,可听明白了。” 两人肃容应命。 面目阴沉,细目中不停地闪烁着智能之光的王平看向张任,沉声道:“张任将军,那属下做什么?” 张任哈哈一笑道:“王平将军不要着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做,那就是对青州军进行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要他们没得嚣张。” 用手一指地图上的青泥口,淡然道:“青州军对汉中的地形并不熟悉,所以有一些漏洞是他们想不到的,几年前,我们和荆州军曾经联合展开过一次军事行动,那就是在南乡一带展开搜索,因为我们怀疑南阳的李严大军是在为某一支青州军作掩护,并且担心青州会从青泥口探寻出一条进攻汉中的道路,若是那样,上庸房陵等地便危险了,弄不好青州军还会毫不理会骆谷,他们完全有可能发现在骆谷的东面、子午谷的东南、青泥口的西南处一处通道,若是被他们发现,他们便会直渡汉水,功击汉中。但是事实证明我们乃是杞人忧天,因为李严大军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保护青州商人在荆州的利益而已。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军还是在这里布下了埋伏,时至今日青州军还不知道这条道路的存在,他们那里虽然有一份从荆州那里得来的家的‘入蜀图’,但那是我军绘制的错误图纸,为的就是算计青州军,而且在青州军没有发动对汉中的总体攻势的时候,青州军是绝对不会来探寻此路的,为的是不打草惊蛇。” 众人点头,便是知道这件事情,因为这牵扯到了一场庞统和周瑜之间的一场明争暗斗,所以无人不知。 张任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朗声道:“正是因为这样,贾诩和鲁肃在制定计策的时候一定会不自觉的避开这条道路,而这将会给我们可乘之机,将军只要领军从这里出发,便可对武关和青泥口形成极大的威胁,若是可攻下两处,那便更妙了,我倒不是要你去占领两处,而是攻下来便撤退,定会对青州军形成沉重的打击。” 众人闻言轰然叫妙,张任的这条计策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谁能想得到张任居然在防守之余还有如此反击之术? 王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想起一事,旋即皱眉道:“但是我手下只有一千白耳军,是不是人数少了一些?” 张任摇头笑道:“你的突袭将会分成两部分,王平将军你要先领着一千白耳军在前面探路,先确定青州军这两处的势力分布的时候;而在这时,斜谷和骆谷的两处张绣的军队应该已经撤退,那么张嶷将军和马忠将军便可以带领剩下的两千白耳兵赶到将军处,与将军会合了,有三千白耳军,无论是青泥口还是武关,都不在话下吧?” 王平恍然大悟,又仔细地看了看地图,点头道:“青泥口不敢说,武关一定没有问题,这无关在群山之间,别的不说,若是说山地战,没有人会是我白耳军的对手。” 张任哈哈一笑道:“要的就是将军的这句话。” 至此,张任便就已经把应对之策悉数布置下去,从整个布置上看,有攻有守,十分完美,故此众人听得信心大增,因此全都放松下来。 亲宓却想起一件事情来,皱眉道:“法正先生,我们光顾着汉中的局势了,却忘记了刘巴和司马懿,现在青州军这么一闹,斜谷和骆谷的道路被阻,他们如何进得汉中来,若是长安城发现了司马家族逃跑,派出追兵来,那便不妙了。他们一定会猜出我军的意图,到时候放弃功击汉中,反过头来搜捕刘巴等人,那时候他们根本无处可逃,只会被青州军再抓回去,我们岂非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张任微笑道:“这事情不急,其一,司马懿十分聪明,如果青州军在汉中有此行动他一定会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逃亡行动一定会有所改变,莫要忘记我刚才说的那条青州军不知道的通往汉中的道路,只要司马懿向刘巴说明情况,刘巴定然会引导司马懿和司马家族走这条道路回汉中的。我们根本不必为他们担心。到了地方,我军自然会有人去接应他们。” 众人恍然,纷纷放下了被秦宓说起来的心事。 张任环视左右,淡然道:“若是没有什么疑问,大家便出发吧。” 于是,一次彻底改变汉中局势的军事行动便在张任的主持下展开了。 随后的几天,张任和法正亲领大军,带着大将杨怀、雷铜、张卫,杨氏家族的降将杨任、杨昂、杨柏等人直奔斜谷关而去。 张嶷、马忠、王平三人则按照张任的吩咐带领白耳军各奔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而此时,正是在西北地区做战的田丰大军大破吕布大军之时。 随后的几天时间内,战争的发展完全按照张任的预料发展,鲁肃大军在斜谷关的攻势越发的猛烈起来。 至于斜谷和骆谷,进攻的势头却在渐渐的衰弱,尤其是在张嶷和马中的两支白耳军出现在了斜谷和骆谷之后,张绣大军的进攻势头更是被全面遏制,面对擅长于山地作战的白耳军,张绣大军表现的无能为力,唯有从两地缓缓撤退,但是他们的兵力却施加在了斜谷关上。 此时,张任等人越发地肯定了己方的判断,因此信心大增,斜谷关也在援军的支援下实力大增,令鲁肃大军也是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王平的一千白耳军已经来到了武关等地,并且在进攻前作了详细的侦察,为突袭作最后的准备。 随后张嶷和马忠两人便带领着自己各自的一千白耳兵向这里赶来和王平会合。 唯一令张任等人感到意外的事情是司马懿和刘巴居然还没有到来,但是他们对司马懿信心十足,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们只等着王平的白耳军攻下武关或者是青泥口,那么青州军想不撤退都难了。 殊不知,他们引以为傲的白耳军已经落入到了青州军的算计中。 就在白耳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了武关地区的时候,史阿率领的五千特种精英便抄了白耳军的后路,消灭了多股益州军在这一区域内布置的暗哨,每一战都是痛下杀手,对遇见的益州军一个不留,全部杀死。 故此,白耳军在根本就未得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便被特种精英包围了。 与此同时,因为沿途的益州军很多都被消灭掉了,故此,在南乡附近潜伏了很多年,差一点便变成为了本地人的沮授大军终于有了行动。 沮授大军根据手中的真地图和假地图两者的比较很轻易地便找到了益州军在南乡一带的防御,进行了几场歼灭战,破坏掉了南乡一带的防御,便长驱直入,直奔张任自认为万无一失的秘密通道而去。 在那乡一带被击溃的益州军中有人想要辗转回到骆谷,结果却在北上的时候被在这一区域的特种精英拦截住,一阵截杀,只剩下几个人另找出路而去。估计没有个十天半月,休想要找到一条安全的道路,若是想要回到汉中,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说不定青州军已经占领了汉中呢。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刚刚打开南乡通道的沮授大军最重要的任务是和史阿的特种精英会合,以确保在渡过汉水,进攻汉中时无后顾之忧。 一切事情都朝着有利于青州军的方向发展。 而在这之前,围绕着武关的战斗正要打响。 特种精英和白耳兵的相遇注定是一场精彩的战争。 武关南面的高山处。 王平、马忠、张嶷三人机警地看着不远处的武关,十分的静默。 良久,王平低声道:“看来太史慈对于这一带的地形的确不是很熟悉,他以为再无管的前后都是青州军的绝对势力,所以在武关处的军队数量并不多,才不过五千多人,对于我军来说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马忠低笑道:“正是如此,而且以我们的角度看去,只要我军潜行到近处,便可以利用强弓劲弩压制城头,然后我军便可以直接从高处跳城,占领武关。” 张嶷嘿然道:“这的确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一招。” 王平淡然道:“英雄所见略同,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现在是中午,按照青州军独特的就餐习惯,他们正在吃饭,而且还有不少人已经吃完,现在那些守在关口上的人要么就是饥肠辘辘望眼欲穿地等着吃饭,要么就是已经吃饱而有点昏昏欲睡,我军突如其来,又是以有心算无心,定然可以一战成功。” 马忠两人点头应是。王平一摆手淡然道:“我们行动吧。” 马忠两人领命,回到自己的位置,便领着自己所统率的白耳兵一路而下,借助山坡上的障碍物小心地向山下潜行而去。 时间不长,白耳军便已经接近了武关,他们都已经可以看清楚距离他们最近的士兵的大概容貌。 王平一摆手,白耳军蓦地停了下来,王平又连打了几个手势,身后的白耳军立时训练有素的行动起来,先是走在最前面的白耳军一个个从背上拿下了弓箭和强弩,显然是想要走到再近一点的地方进行射杀和覆盖设计,以便自己的同伴跳城成功,后面的白耳军则把长枪收了起来,从身上抽出了佩刀,并且开始检查身上各处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免得进攻时有所束缚。 在这期间内,王平又一摆手,前面的弓箭手先行行动,再一次缓缓移动,更加接近武关,与自己身后的同伴拉开了距离,更留出空位,以便身后的同伴冲刺和跳城。 王平的阴冷脸上此时露出残酷的微笑,才把自己的手举起来,还没等放下,异变突起! 身后蓦地传来了连片的惨叫声。 王平、马忠、张嶷三人闻声立时色变。 齐齐回头看去,就见在己方的身后,一支军队出现。 人人手持一种奇怪的强弩,可以连绵不断的射击。 王平立时色变道:“是青州军中的那支神秘部队!” ------------ 第二章 汉中(中1) 第二章汉中(中1) 马忠和张嶷当然也认了出来偷袭自己的军队是青州军中的那种神秘部队,因为那可以连环激射的强弩天下间只有青州军的特种部队一家有,别无分号。 不过此时不是欣赏的时候,王平大吼道:“后面的兄弟卧倒,前面的弓箭手给我还击。”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拿下弓箭向青州军瞄准。 虽然天底下对于青州军的神秘装备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但是各个诸侯在最初的恐惧之余,无不开始研究青州军在战场上所展现出来的武器装备,其中谈论最多的便是“损益连弩”,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中近战无敌,远战无效,因为射程不够,故此,只要用远程攻击武器压制住青州军,那么“损益连弩”便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现在王平显然在采用这种策略,他身后的马忠两将也有样学样,拿起弓箭。 一阵箭雨过后,预期的效果没有出现,特种精英毫不必让,依然向前冲来,即便是白耳军已经匍匐再低也没有用,青州军照样射杀。、 看着己方射出的弓箭击中了特种精英身上乌黑的铠甲后十分有弹性的跳开,王平这才想起来特种精英身上穿的铠甲乃是藤甲,大骇下吼道:“给我射脸!” 白耳军越来越多的人拿起了弓箭,向青州特种精英的面颊射去。因为攻击的意图十分明显,所以特种精英可以十分轻松的闪避格挡。令白耳军徒劳无功。 不过正因为如此,特种精英的“损益连弩”的攻势也被有效的压制起来。 王平才松了一口气,准备进行下一轮的反击的时候,却又听见自己的身后再一次响起是了己方士兵的惨叫声。 王平和马忠、张嶷的脑中同时想起了“前后夹击”四个字。 转过头看时,只见另外一支打扮相同的青州军虹身后窜了出来,不过他们的手中不是“损益连弩”,而是斩马刀,这些青州军在山地上健步如飞,行动迅速,不知道在何时便已经潜到了白耳军的身后,开始了近身战。 由于白耳军在上一刻还在用弓箭射杀牵制前面的特种精英,所以此刻手中大多数人都拿着弓箭,面对手持斩马刀的特种精英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 不过白耳军乃是不逊于青州军的天下间的少有的劲旅,面对特种精英的突然袭击并没有惊慌失措,还没有等王平下命令呢,便一个个丢下弓箭,已经和青州军贴近的便抽出佩刀,和青州军还有一段距离的便翻手抄起长枪,十分沉着的迎战特种精英。 而此时,第一轮出现的特种精英显然已经射光了第一个箭匣中的所有弩箭,因为时间的原因,所以立时收起“损益连弩”,手持斩马刀,大吼着向趁着己方在刚才收起“损益连弩”的刹那便悍不畏死的冲杀上来的白耳军士兵劈砍而去。 双方攻守的转化都快得惊人,远程牵制战还未真正展开便已经结束,双方才一近身战,便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阶段。 王平、马忠、张嶷三人更是奋勇当先,手持长枪无所不用其极的攻向青州军士兵。 白耳军的合作能力没有特种精英强,但是他们的无功明显弥补了这一点,尤其是他们站住了脚跟之后,六人为一组,每人手中一杆枪,形成一个枪阵,令特种精英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他们的枪阵不同于一般的军队抵御性质的枪阵,面对敌人的攻击不是双手持枪极力挺向前方,而是彼此弥补身后和两侧的破绽,主攻之人上窜下跳,前滚后翻,把一条长枪使得宛若银龙摆尾,好似怪蟒翻身,极难抵御。 特种精英也非弱者,手中的斩马刀更是突破了长短兵器的界限,丝毫不惧怕任何敌人的长武器格挡反击,但问题是眼前的白耳军剽悍异常,而且行动飘忽,很难把握他们动向。故此战斗出人意料的艰难。 白耳军也在暗暗叫苦,这支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青州特种精英部队出人意料的强硬,他们的个人武功虽然不如己方,但是他们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宛若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的无休止的涌动式的进攻简直压迫的人喘不上气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句话用在青州军的身上说不出的贴切。 一时间,两支天下间最精锐的部队斗了个旗鼓相当。 双方斗得小心又凶险,双方任何一个士兵不用说有稍微的破绽,哪怕是有稍微的迟疑,立时就会被对方的攻势所包围,然后被杀死,而且死相难看。 青州特种经身上虽然有藤甲,但是并不是说藤甲便可以抵御一切攻势,他们的关节和他们的面孔都是敌人攻击的方向,若是换成别的军队,也许因为准头问题而无法伤害到特种精英,但是白耳军则完全不同,他们丝毫不会浪费半点机会。 战斗没有进行多长时间,双方便各有伤亡。 王平三人也没有想到战斗会进行到这种地步,看来今天要想偷袭武关是不可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突围,因为不知道眼前的敌人到底有多少,后面还有没有援兵。 正思考时,一把长枪向王平面门飚来,速度极快,令王平措手不及。 王平身边的两名白耳军士兵大吼一声,两把长枪闪电般划出,直接和那把长枪交集在一起。 那偷袭者的攻势立破,不过两名白耳兵也被震得踉跄后退,各自闷哼一声。 因为这原因,王平所在的战阵马上出现了漏洞,与之对敌的特种精英立时向前,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破绽狂追猛打。 王平这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手中长枪向前一指,立时带起一股凛冽的寒风,枪尖游移不定,罩向对面蜂拥而至的敌人。 岂料,对面那把偷袭自己的长枪的主人后发先至,居然赶在了所有特种精英之前,用长枪阻挡住了王平的长枪。 一阵兵器交鸣声过后,王平一张阴沉的脸上闪过火红,显然是吃了暗亏。闷哼一声向后退去,此时他身后的士兵已经迅速地弥补了刚才突然出现的破绽,再次结成战阵,迎向眼前的特种精英。 王平这里不妙,就在不远处的张嶷马上便觉察到了,对自己身边的士兵吼了几声,便迅速地脱离战阵,火速向这边赶来。 此时,那偷袭王平之人正用一把长枪耀武扬威,闪电般刺穿了两名白耳兵的喉咙,带出一串儿的血珠和敌人临死前惊天动地的惨号声。 张嶷大吼一声,身子再次加速,一下子便冲到了前面,手中长枪击出,格挡在了敌人那把长枪的枪杆儿处。 双方各自身子一晃,张嶷还忍不住退了一步,正要大叫痛快,对方的长枪已经向自己袭来,一眨眼的工夫便刺出七枪,连环攻击自己身上七处要害, 张嶷奋起神威,手中长枪连连格挡,堪堪躲过要害,却被对方杀得浑身热汗。 双方的攻势也因为两个人的对枪停了下来,潮水般后退。 王平回过气来,一见张嶷陷入到被动,连忙挺身而上,从一旁协助张嶷,迫退了敌人,两人这才身子后撤,望向对方。 只见站在自己对面的人长得其貌不扬,而且还满脸的滑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正经,看上去很难想象自己两人会被这种人逼迫的手足无措。 不过这人的眼中隐隐闪动一股神光,看上去十分清澈,显然惫懒的性腺不过是他的表面,在他的不引人注目的表面下隐藏着惊人的实力和潜能。 王平深吸一口气道:“阁下何人?” 对面的年轻人嘻嘻一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 王平皱眉道:“什么意思?阁下可否把话说清楚一点。” 那年轻人哈哈一笑,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难怪你们会中埋伏呢,原来你们的智慧这般低下!不不不,应该说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智慧。” 张嶷冷哼一声道:“阁下武功高强,我们自叹弗如,但是武功高强是武功高强,却没有侮辱人的资格,也不知道号称君子的太史慈是怎么教你这小辈的。” 那年轻人摇头晃脑道:“你说错了,我们青州只讲究实事求是,首先,我的武功不高,因为在青州根本就是排不上号,你们不要因为打不过我就说我武功高,若是见到我们青州的顶尖战将你们还不得被吓死?根本就是你们的武功低下,难道你们抬高我就可以掩盖你们武功低下的事实吗?太可笑了,正如你们的智商,也是一样,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你们却认为我在骂人,这态度实在不好,做人不知道谦虚谨慎又怎么会进步呢?一个人愚蠢不要紧,最害怕明明愚蠢而不自知,反而还自鸣得意,那便是不可救药了,怎么?你听不出来吗?我说要你们留下姓名,换言之就是本人的枪下不死无名之鬼,不过看你们的武功也应该是无名下将,除非你们益州没有人了……” 这年轻人滔滔不绝,而且说话的语气极快,表现出了一种益州军的轻视,说的张嶷的一张脸阵红阵白,恨的差点咬碎了钢牙,一双眼睛红了起来,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打不过这种人。 王平目光闪动,一把拉住张嶷,沉声道:“不要中了对方的激将法,若是贸然出手,那才是愚蠢,他们正愁找不到我们的破绽呢!” 张嶷闻言一楞,旋即身躯一震,反应过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那年轻人听到王平这般说话,也是一愣,当下淡然道:“阁下好敏锐,居然看穿了我的用心。” 王平哈哈一笑,然后木无表情道:“青州军卧虎藏龙,而且在用人方面一向慎重,眼前的这支青州军是青州的最精锐部队,如果阁下是酒囊饭袋又或者是这般闲言碎语之人,太史慈又怎会用你为将?分明是看我白耳军被你们久攻不下,心中着急,故此才出言讽刺,想要激怒我们,便可趁机下手。” 那年轻人点头道:“很好,阁下和身边那位仁兄相比强了一些,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你们愚蠢的事实。” 王平冷然道:“阁下不必再卖弄口舌,你想用激将法的话,那便省了。” 那年轻人哈哈一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刚才在用激将法,我现在用他还有什么用处?我只是觉得阁下既然可以看穿我的用心,不愿意让你当个糊涂鬼而已,告诉你,这事情其实也不怨你,连同你们的军师庞统都是蠢货。” 虽然张嶷已经忍了又忍,此刻被这年轻人一说,立刻咆哮吼道:“闭嘴!” 王平却冷哼道:“张嶷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方的些微言语,何损于庞统先生?乌云虽可遮阳一时,却不能蔽日一世,庞统先生神机妙算,又岂是这种小辈所能明了的?” 张嶷闻言再次稳下心神,却不住的气呼呼地看着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嘻嘻笑道:“你这人说话倒是挺有文采,可惜却不明白眼前的形势,你们汉中这一次完全是自以为是,可先是你们的军师庞统认为我们对于汉中的地形不熟,却不知道我们早就有蜀道地图,不但有你们的那份假地图,还有一份真地图;紧接着你们误认为我们现在的军事行动是为了避免我军在西北战场上被你们和吕布南北夹击,却不知道这就是我们的总攻势;你们甚至不知道我军在汉中到底有多少军队。” 即便是以王平的深沉也被这年轻人说得不住色变,因为这年轻人说的事情都是在益州军中极端机密的事情,青州军是绝无可能知道的,除非青州军早已经看穿了一切,但若是那样的话,汉中便危险了。他实在不敢想象眼前的一切都是青州军的陷阱,但却又不相信,故此忍不住截断道:“你不要信口雌黄,你的这些话都不过是你们的猜测而已……” 那年轻人哈哈一笑道:“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若是我在骗你,我们又是如何知道你们会出现在武关的?还有,你们那个派到长安去接应司马懿的刘巴早就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司马懿和司马家族更是被我们悉数拿住,你们就不要痴心妄想益州会有第二个超级军师了……嘿,其实即便是有了也无所谓,司马懿这般高超的计谋都被我们诸葛军师识破了,即便是司马懿和庞统两人将在一起又算得了什么?” 王平和张嶷被这年轻人说得心中大骇,后者不能置信道:“你说司马懿被抓了?” 那年轻人嘻嘻一笑道:“正是如此,而抓住司马懿的人正是在下。” 不问可知,这年轻人当然就是吕蒙了。 王平点了点头道:“阁下好手段,你们青州的诸葛亮更是好计谋。” 张嶷却不服气道:“王平将军,这小子说得未必是真话,很有可能他们也是才发现司马懿逃跑……” 王平摇头截断道:“你想得实在太天真了,若是司马懿逃走他们才发现,那么他们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布置这个局?还有,司马懿逃走了若过没有被他们抓住,那么刘巴先生的名姓他们是怎么知道?” 张嶷闻言,张口结舌,自然是被王平问得说不出话来。 王平看向吕蒙,却低声对张嶷说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人物并非是占领武关,而是突围而去,向张任将军报告这里的情况,希望能够来得及……” 王平说话声音虽然小,但是吕蒙还是听见了,这小子的意洋洋道:“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既然告诉你了事情的真相,那就有把握你们根本来不及去通风报信,还是安心得留在这里与我大战一场得了,既然脑力不行,那就和我比拚一下武力吧,没有武力,体力也可以,但是就是不要和我们比试脚力,嘿嘿,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张嶷听得双眼冒火,咬牙道:“这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王平冷然道:“我们不用管他,现在就是能挽回多少损失就晚会多少损失,我和马忠在这里断后,你领一军迅速撤离,去见张任将军。” 张嶷闻言不由得一呆,不同意道:“将军……” 王平截断道:“休要与我讨价还价,这是命令!” 言罢,王平狂吼一声,手持长枪疯狂攻向,身后的士兵如斯响应。 吕蒙大笑道:“来得好!”一摆长枪,迎了上去。 张嶷心头滴血的看了才一交手便落入到下风的王平一眼,无奈地大吼一声,领着一支为数八百人的军队开始突围。 而马忠这时候在从士兵的嘴里的到了事情的原委,当下也和手下儿郎疯狂起来。 吕蒙见状不惊反喜。 这正是他想要的局面。 张嶷想要突围?他不知道,前面是比这里还要可怕的死地。 ------------ 第二章 汉中(中2) 第二章汉中(中2) 因为白耳军的策略已经变化,吕蒙手下的特种精英也开始采取了相应的策略,由原来的对攻而变成了强攻,在短时间内发挥出最大的攻击力。 因为白耳军要掩护张嶷撤退,所以定然会发挥出所得战斗实力与特种精英纠缠,虽然吕蒙有意放张嶷逃走,但是若是面对其人的猛攻而无动于衷的话,很有可能遭受到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故此,战场上的形势在剧烈的变化着,张嶷领着八百白耳兵没有费多少力量便突围而去,只留下王平和马忠与吕蒙纠缠。 原本双方的士兵数量旗鼓相当,现在张嶷带着八百人撤退,立时极大的影响了白耳兵的实力,一时间,便落入到了特种精英的穷追猛打中。 张嶷听着后面的喊杀声渐渐消失,虽然知道王平等人凭借白耳兵的强横实力一定能脱身,但是却绝对会遭受到相当的损失,毕竟他们面对的乃是青州的特种精英。 但是对方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取得这场胜利,若是说到生擒活捉的话,那似乎不可能,因为白耳兵的纪律中便有不当俘虏一条。 想必那种青州的神秘部队也有相类似的规定吧。 张嶷不敢停留,带着自己手下的八百儿郎在山道上飞奔,不管多么艰难的道路在他们面前仿佛都变成了康庄大道,极易通过,根本无法阻挡他们分毫。 没有用多上时间,全身铁甲的白耳兵们便健步如飞的翻过了一座小山,把刚才的那场彩烈的战斗抛在了身后。 经过这般急跑,这些白耳兵也仅仅是微微喘息而已,根本没有疲劳的痕迹,仿佛刚才仅仅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 张嶷看得大为自豪,正是因为白耳军这般强横的体力,所以才会在战斗中所向披靡,很多的军队在战斗的后期根本就丧失了力量,杀伤力大减,但是对于白耳军来说,根本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当然,和刚才面对的那支青州军作战是个例外,刚才仅仅是略微接触,虽然有惨烈的杀伤,但是都是死于格斗技巧和团结协作能力的问题,并没有那个人是死于血战之后力竭而死。 按照现在自己手下士兵应有的体力来衡量,自己便可以马不停蹄地赶往张任那里,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汇报给张任和法正。 但是她也知道前面的道路不好走,按照那个欺人太甚的青州小子的说法,青州军已经知道了通往汉中的通道,自己的这支军队很有可能在这条通道上一头撞见青州军的某支部队,到时候自己便可以领军阻挡一番也不迟,只要不是刚才那种青州军的军队,自己便有把握阻挡住去路,若是方法得当,有地利的帮助,哪怕是青州军有千军万马,也一样会被自己阻挡住去路。 到时候,己方便可以把这场危机压制到最小。 张嶷正思索间,异变突起。 此时他的八百儿郎正来到一处小山顶端的平坦处,还为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地形,便被一群青州军围住,数量足有两千人,是自己军队人数的两倍半。 才一接触,便是一阵“损益连弩”, 张嶷身边惨叫声迭起。 虽然白耳军的身上也有防御力极好的铁甲,但是为了行动的方便并非是全身覆盖,而且还有好多的要害留在外面,故此面对特种精英近距离的“损益连弩”的杀伤在措手不及下,自然伤亡很大。第一轮下来,便有一百多白耳兵倒在了血泊中,未死者倒在地面上痛得面目狰狞,气喘如牛,汗流如雨,皮肤好似备注过一般的通红,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叫痛,显示出了白耳军强横的素质。 一看这支军队的装备,张嶷便知道自己遇见了和刚才一样的青州的神秘部队,而且人数并不比刚才少多少。 坏了,这是落入到敌人的算计中了,张嶷冷汗直流,他并不怕死,但是却不甘心于死得不明不白,更何况还有重要的情报等着他传递出去。 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虚妄的,敌人一定不肯让己方离开。 正在思索间,对面的青州军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圈儿潮水般分开,随之,两人宛如众星捧月一般出现。 在前面的那人面貌丑陋,但是却给人一种英姿勃勃之感,身材不高,但是手脚却比一般人都要粗大得多,而且跟人感觉便是天生神力,力量极为强横之人,一看便知道是个陆战好手。 不过真正令人瞩目之人乃是在这人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此人看上去似乎像是二十岁出头,又好像已经三十岁开外,个子很高,手脚修长,全身白衣如雪,一张俊脸和他的气质十分匹配,给人一种得到了天地精华甚至羽化成仙的道骨仙风之感,他的行动之间看似自然,但是却有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张嶷吓了一跳,这人是谁?不过他可以肯定这人绝对是个绝顶高手,这种看上去便令人不想与之为敌的完美典范他只在几个人身上看见过,关羽、张飞、陈到的身上都有这种感觉,但是这三人和眼前此人一比便是小巫见大巫、微不足道了。 看看这人背后背着的那把长剑,张嶷的心脏猛的跳跃了一下,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人是谁了:大汉第一剑师,史阿! 张嶷的心马上沉了下去,面对如此多的青州特种精英,他当然不会奢望自己能够带着八百儿郎毫发无损的逃出去,只是想要趁机逃跑,去见张任,但是一看见史阿,他就知道今天自己也难逃一死。 看来自己手底下的人只能逃一个是一个了,张嶷猛地把牙一咬,下定决心,准备孤注一掷。 对面的人当然是史阿,站在他身边的人乃是张绣手下悍将胡车儿。 史阿看看在地面上翻滚疼痛却绝不叫喊的白耳兵,对胡车儿叹了口气道:“看来他们是不会投降的,胡将军只怕要失望了。” 胡车儿木无表情地看了对面的白耳军一眼,就好像在看一群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淡然道:“先生说得对。” 言罢一摆手,周围的特种精英立刻举起“损益连弩”开始了下一轮的攻击。 张嶷没有想到对方手动手就动手,立刻暴喝一声道:“全军死战向前,谁能逃走便逃,此战逃走便是最大的军功!” 面对前后左右无所不到的弩箭,白耳兵大吼一声,手持长枪奋力向前,根本视弩箭如无物,第一排的白耳兵被射倒身后的白耳兵立时跟上,发起了更悍勇的冲击。 而那些原本倒在地上的白耳兵只要能站起身来的无不奋力跃起,用自己的身体阻挡四面向前冲的同伴射来的弩箭,很多人的身体便被这般贯穿。 史阿看得眉梢一挑道:“这支军队我们的特种精英很像呢。” 胡车儿面色凝重道:“的确如此,可惜今天他们要命丧于此。” 说话间,白耳兵已经冲到了青州军的眼前,还不等胡车儿吩咐,青州军便迅速地收起“损益连弩”,抽出斩马刀和三眼连弩便迎了上去。 史阿和胡车两人也不会闲着,自然一马当先。 胡车儿手使长刀,连声怒吼,长刀闪出,几名白耳兵立时被震得吐血,踉跄后退,面色惨白,显然是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这胡车儿武功一般,但是力量实在惊人,而且最可怕的乃是他的脚力,速度比一般人快上好多,似乎一般的战马都不如他,让人无法摸清楚他的行动。 史阿更是惊人,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在场上游走,手中长剑不见怎么挥动,但是每一次出剑,必有一名白耳兵倒地身亡,所中的伤口无一不在咽喉处。 令人人感到震惊的事情是,无论白耳兵怎么想他进攻,他都不出剑格挡,只是好像散步一般在白耳兵中间穿行,无论那些白耳兵如何紧密配合,多少杆枪像史阿刺去,最后的结果便是落空,然后靠近史阿身边的白耳兵便倒在血泊中。 这是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 史阿内心平静,自受到左慈刺杀汉献帝的事情的刺激之后,史阿的武功便突飞猛进到了一个平日里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境界,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抛弃了利用身体去战斗的层面,他的武功完全在他的心灵感受,通过心灵,史阿看见了每件事物的极至,看到了他们的相对完美和绝对缺失,故此他的长剑永远在敌人的破绽处,他的身体永远在敌人力量所不能及之处。 到了这个境界,即便是吕布亲来,手持方天画戟,坐着赤兔马也未必是史阿的对手了。 白耳兵自然无法理解这种境界,但却可以感受到史阿的与众不同,他们如见鬼神般的敬畏着史阿,但是白耳兵本身就是悍不畏死的精兵,面对同伴徒劳无功的死亡,不但没有打击他们,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冲击的更加猛烈起来。 因为双方已经是近身血战,所以特种精英全部收起“损益连弩”,抽出斩马刀猛攻。 才一接触,双方便杀伤惨重,尤其是白耳兵,本来就是寡不敌众,又有不少人被弩箭射伤,再加上被人前后包围,才和特种精英近战,士兵的数量便锐减到了四百多人。 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便又有一百多名白耳兵倒在了血泊中。 张嶷此时已经浑身是血,早就分不清楚哪些是自己哪些是敌人的了,他才投入到战斗中,迎面便碰上了胡车儿。 若是单打独斗,自己在二十招内便可以拿下他,但是现在则完全不同,在旁边青州特种精英的协助下,自己的形势岌岌可危,而且还要时时接受胡车儿长刀的重击,实在是苦不堪言。 现在,张嶷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两耳被震得嗡嗡发响,口腔和鼻腔中也有液体缓缓流出,也不知道是鲜血还是什么。两眼前也是一片金光闪动。 张嶷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看看周围,却发现己方无人可以杀开一条血路,心中悲愤,大吼一声,手中长枪有如神助般的万出无数到枪花,惊涛骇浪一般向胡车儿那一方袭去。 胡车儿正在因为大胜就在眼前而洋洋得意,谁知道对方的攻势突然变得强横起来,登时神色为之凝重,他当然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企图。 张嶷的一场立时引起了身边士兵的注意,原本他们想要死战把张嶷送出重围,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于是在张嶷的带领下狂猛冲击,抱着能逃一个逃逸个的念头向敌人攻去。 此时,张嶷已经陷入到了癫狂状态,把自己生命中的潜能一点一点的放射出来,发挥出了平时绝对达不到的战斗力。 胡车儿这面要不是士兵众多还真有点挡不住。 史阿在一旁也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冷哼一声,身子一动,居然无视距离的远近,一步便站在了张嶷的对面。 张嶷又哪里知道对面的人是谁,长枪悍勇标出。 史阿眼中精光一闪,手中长剑缓缓击出,好像慢得不能再慢,每个人都可以看出他的动作,但是和张嶷那好似闪电般的长枪相比,史阿的长剑却又比他快。 张嶷已经快的看不清楚动作,可是史阿那比他还要快的长剑却好像时间停顿了一般让人看清楚了所有的动作,真是诡异得不得了。 在下一刻,史阿的长剑刺入了张嶷的喉咙,而张嶷那原本应该刺穿史阿胸膛的长枪不知道何时居然从史阿的肋下穿了过去。 张嶷当然不可能刺偏,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史阿闪躲了。 但是,有人看见动作缓慢无比的史阿闪躲吗? 胡车儿和身后的特种精英无不为之一呆。 张嶷的死是有回报的,白耳兵借助张嶷之死的悲愤,一拥而上,在经过了青州军残酷的近身战后,只有一百多人突围而出。 为了让自己的同伴能够安全的逃跑,这一百多人中又有八十多人留了下来,翻身再战,直到被特种精英全部杀死,无一人投降。 史阿早已经收剑鞘中,站在张嶷的面前,淡然道:“那些人跑就跑了,等他们去通知张任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胡车儿闻言点头,低头看向张嶷,敬重道:“好汉子!” 史阿眼神中仍然清澈的好似一泓无边的潭水,淡然道:“好好掩埋。” 此战,张嶷的八百儿郎只逃出去了二十多人,剩下的白耳军全体阵亡,至于特种精英也有五十多人被斩杀,二百多人受伤。 这是以多欺少,又是出其不意,再加上用“损益连弩”才造出的成果,而且青州方面还有史阿这等高手,若是换成双方军队人数相当又是正面冲突的话,那便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史阿看着战场,心中却默默想道:吕蒙,你那边也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还在那里分散敌人的兵力呢? 武关南面的山坡上,特种精英和白耳军仍在激斗。 吕蒙计算着时间,知道张嶷刚才领走的大军应该已经进入到了己方自己预先设计好的包围圈中,便对着王平和马忠嘻嘻笑了起来,弄得两人莫名其妙。 王平虽然还不知道这小子的姓名,但是却了解到了这小子的一个特点,那就是每次一笑的时候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不由得有点毛骨悚然。 果然,吕蒙与两人边打边笑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马忠奋力还了一枪,忍不住接口道:“我们奇怪什么?” 王平却打断道:“马忠,不要与他说话,这小子鬼得很!” 马忠还未来得及答话,吕蒙便哈哈一笑道:“和不和我说话是你的事情,但是我想和你说话是我的事情,明白吗?” 王平两人为之气结,索性不理他,手下加紧招呼。 吕蒙却漫不经心的挡开了两人的长枪,大大咧咧道:“你们怎么就不想一想,我为何要放你们的同伴走?” 王平才要说“你不是认为我们来不及报信吗”用来反击吕蒙的故作深沉,但是一见吕蒙的笑容立时心中一怔,旋即面色大变道:“你这是分兵之计!” 吕蒙哈哈一笑道:“你现在在反应过来吗?哈哈,白耳军这般强横,岂能留你们存活于世,不过你们三千人在一起实在是麻烦,所以把你们分散开来对付才是最妙,我故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就是要让你们认为把消息传回去可以减少损失,其实我军在前面在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的那个什么叫做张嶷想必已经做了史阿先生的剑下之鬼了。” 王平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大叫道:“史阿!”面上登时一片焦急,显然知道如此一来消息绝对传递不出去了。 吕蒙不动声色,心中却在大乐,这个王平看来还是没有看出来,自己正在继续骗他上当。 哼,若是不一战摧垮这支白耳军,我就不叫吕蒙! ------------ 第二章 汉中(下1) 第二章汉中(下1) 吕蒙嘲讽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微笑道:“你们不要再去想那支突围的部队了,他们一定全军覆没。史阿先生可是大汉第一剑师” 王平心急如焚,但是却丝毫没有办法,手中长枪连连挥出,但是对吕蒙根本就是无可奈何。但越是焦急越想不出对策来。 马忠却对王平狂吼道:“将军,给我留下一部分人断后,你带领其他人撤退吧,敌人的目标就是消灭我们白耳军,我们不能在这里全军覆没!” 吕蒙哈哈大笑道:“说得好,那个什么……王平,你还是听人劝吃饱饭,撤退吧。” 王平暴喝一声道:“你这小子闭嘴,我又岂会上你第二回当,谁知道你是何居心,还有,我怎知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言罢长枪如蛟龙探海向吕蒙击出。 吕蒙用手中长枪轻松格挡,若无其事道:“那无所谓,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史阿先生就会带着剩下的军队过来,到时候看你们还不死?你们要么相信,要么不信,反正我们的目的就是把你们白耳军杀得精光。” 马忠一咬牙,瞬间把速度提到最高,一肩膀把王平撞开,大吼道:“王将军快走吧!若是有史阿这回事,我们留在这里必死无疑,若是没有史阿这回事,张嶷也还可活命,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将军你先走,另外选一条出路,管他有没有史阿,要我马忠来断后!” 王平被马忠说的一激灵,一咬牙,转身大吼,连连发出命令不,登时,白耳兵且战且退,逐渐寻找有利于他们逃跑的地形。 因为双方兵力差不多,所以青州军并不能从对方的撤退中占到什么便宜,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紧紧咬住不放。 因为有马忠和王平亲自断后,所以吕蒙也是无可奈何,无法打开缺口。 双方你追我逐,不断地向武关南部移动,终于叫王平等人找到了一处逃跑的的绝好地形,在这里是两座大山的山脚相连处,留下的空隙很小,若是有一支三百人的军队守住这个缺口,便可以阻挡住至少十倍于己的敌人。 马忠一见这地方,简直是喜之不尽,连忙自令一支三百人的白耳兵堵住这个狭小的空间,前排持盾,第二排乃是弓箭手,第三排的士兵手持长枪,准备近身血战。 马忠对王平连连大吼,要他马上撤退,王平万般无奈,也知道这是一个绝好的脱身机会,于是便领着剩下的一千九百人继续向南撤退。 至于马忠,则下令决心留在这里断后,死战青州的特种精英。 吕蒙一见这架势,便命令手下人取出青州的十字狙杀弩,开始对白耳兵进行射杀,虽然白耳军的弓箭手奋起反击,但是无奈射程问题而对青州军无可奈何。 不过白耳兵的装备本身十分精良,虽然无法和青州军相比,但是他们身上的铠甲和手中的盾牌对于弓箭的防御力极好,面对射到自己面前威力已经减小的弩箭并不惧怕,故此特种精英对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杀伤。 青州军要想冲过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个细小的空间里,敌人的攻击力空前的集中,只要死守一些攻击方位,即便是特种精英身穿刀枪不入的藤甲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的藤甲和对方的铁甲一样,不是可以护住全身的。 此时,王平的军队已经渐行渐远,另找出路去了。 吕蒙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特种精英的自主性很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开会商讨办法的,果然,那些特综合呕逆不过经营的小头目很快便想出了一招。 这些特种精英并非是所有人的装备都是一样的,至少在远程攻击武器上分成很多种,有人使用“损益连弩”,有人使用十字狙杀弩,有的人则用神臂弓。 特种精英的主意便是让拥有神臂弓的特种精英用火箭向敌人进行攻击。要知道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投下火种,敌人定然会被火攻弄得七荤八素,即便是他们浑身铁甲也没有用,因为周围的植物很多。 不过白耳兵并非是浪得虚名之辈,当他们看见特种精英手中的火箭的时候立时明白了青州军的意图,迅速地想出了对策,在两面的山根处,白耳兵们用长枪深深地插入到地面之下,然后用多余的盾牌靠在长枪与长枪之间,变成了一面面铜墙,这边可以预防两边的植物在燃烧之后从高处落下来掉到他们的身上。 若是青州军直接向他们射击,他们反倒不怕,毕竟全身上前都是铁甲,很难燃烧,他们只需要用武器格挡便可以了。 但是他们太小瞧青州军了,青州军的火箭所选取的位置并非是直接对他们进行攻击,也不是他们的两侧,而是他们的身后。 青州军的火箭用抛射的方式激射而出,在下一刻便悉数落在了白耳军的身后。登时燃起了一片大火,如此一来,这便等于断绝了白耳兵的后路。 马忠这才明白青州军的企图,他虽然发誓要血战到底,但是却不想做无谓的牺牲,于是领着这三百白耳兵在火势还未大之时,便转身跨越身后越烧越高的火墙。他手下的白耳兵行动迅速,在浓烟中一个个纵掠如飞。 而吕蒙则不失时机地命令手下的特种精英用十字狙杀弩进行无差别覆盖射击,现在白耳军忙着逃命,防护工作自然差了很多,虽然烟雾飞起,但是特种精英还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杀伤一批敌人的。若是距离很近,便可以用上“损益连弩”了,可惜因为始终无法压上进攻,所以在距离上便失去了使用“损益连弩”的机会。不过幸好青州军的强弩上箭速度也极快,所以效果还是很理想的。 重物坠地声起,在烟雾中果然有人中箭,他们还是一派硬汉本色,丝毫不出声呻吟,更有倒霉者直接掉到了火堆中,被大火烧着了皮肤和毛发,又被自己的同伴拖了过去,受伤轻的便给他救火,扶起他继续逃跑,那些失去行动能力的人直接被同伴们杀死,却没有半点怨言。 吕蒙见到对面烟雾在变大,可见度越来越低,便命令手下特种精英蜂拥而上,他们投下的火种虽然烧的旺盛,但是所取得角度毕竟不是植物茂盛的山腰,故此很他容易扑灭,现在当然不能等到火势蔓延己方再行动,若是那样,己方便再也追不上敌人了。 岂料白耳兵临危不乱,马忠一声令下,在撤离火场之前,三百白耳兵解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把身上带着的烈性好酒全都浇注到了火场上。 登时,那火势迅速地蔓延起来,连火焰都变得十分的高涨个。等吕蒙等人赶到近前的时候,或是已经彻底蔓延看来,显然在短时间内无法通过。 吕蒙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组织人手救火,不过吕蒙并不懊恼,因为他已经完成了任务,王平等人自认为甩掉了自己,避开了史阿便是逃出了生天,其实却不知道在前面还不有人等着他。 王平领着一千九百名白耳兵迅速南撤,不多时便通过山地狭长的通道来到了丹水的上游,在这里,只要渡过丹水,王平便可以直奔南乡,在南乡,那里还有己方的守军,只要到了那里,自己便可以想办法通知张任,阻击青州军了。 他从吕蒙那里听说青州军有正确的入蜀图,自然十分心急,若是青州军真的有正确的地图,那么南乡便危险了。他必须通知哪里的守将,而且据他所知,在上庸一带还有荆州军帮助,只要有荆州军干预,青州军未必能够利用南乡这条通道。 王平大的自然是如意算盘,他领着自己的白耳兵来到丹水之后便开始渡河。 因为是在上游,所以水流不大,白耳兵可以涉水而渡。 岂料他们才渡到一半,便受到了四面八方的弓箭攻击,虽然他们身上的铁甲防御力极高,又因为距离原因对他们伤害不大,但是即便如此,白耳军也受到了一些惊吓,几次三番地遭受到袭击,即便是神经坚强如钢铁的人也会受不了的。 王平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慌张,自己的军队更是到了生死关头,因为还不直到四面八方有多少敌人等着他们,若是还是青州的那只神秘部队,己方便是凶多吉少,不过看弓箭的准头和攻击的手段似乎并不像那支军队,登时心中希望大生,于是便沉着指挥,带领着自己的白耳兵迅速登岸。 才登上岸,四面八方便有不下于五千人的青州军出现了,这支青州军不同于刚才遭遇的那支军队,令王平安心不少。 不过他并不感到轻松,因为对面出现的这支军队一个个行动迅速,而且体态剽悍,脸上带着难驯的野气,与其他的青州军很不相同。 这支军队身上没有藤甲,也没有一般的铠甲,完全是布衣打扮,全身上下的衣服十分的紧身,一点都不妨碍他们的移动,他们脚下的鞋也与众不动,似乎有很好的防滑作用,而且最令人感到命令奇妙的事情在他们的鞋上居然还有一条条的带子,把鞋子绑缚好,令鞋子十分跟脚。 这一定又是青州军的新玩意。王平心中暗骂。 不过这支军队最显著的特征是他们的身上都缠绕着一些用细小锁链连接的铁钩,那上面还带着铃铛,十分具有特色。 这是青州军的那只军队?王平完全糊涂了。 对面的青州军也不想给他清醒的机会,上来便是猛打猛杀的决斗格局。 白耳军又怎会客气?并且在行动之间比以往更加的凶猛,在特种精英身上受的气当然要在眼前这些人身上找回来。 不过眼前的这支军队的士兵也非弱者,和白耳兵战到一处,立时便显现出了他们乃是山地军团的特征。 王平完全没有想到青州军会在这里有一支山地军团,心中不由得一沉,山地军团最难对付的地方便是在山地上根本无法限制住他们的行动,自己要重创敌人的企图看来要落空。 王平正想着,却感觉自己身体的一侧有一种强烈的劲风袭来,那种力量和杀气比自己完全打不过的那个小子还要强劲数倍! 王平大骇下全力闪身,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宛若地狱魔王在世的昂藏大汉手持一把铁链站在自己的近前,另外一只手则是一把铁戟。那惊人的杀气正惊涛裂岸一般向自己狂涌而来,简直令人连呼吸都无法顺畅进行。 “阁下何人!”王平大吼一声,虽然他并不指望敌人回答他。 那大汉舔了舔嘴唇,嗜血地咧嘴一笑道:“本人乃是青州战将,‘铁锁横江’,甘宁甘兴霸!你的性命老子不问了,生平杀人无数,记不了这么多。” 王平闻言猛地一震,喃喃道:“若是我记得没有错,你是益州人士!” 甘宁微微一愣,笑骂道:“你这将死之人道知道本人,我在益州已经这般有名了吗?” 王平稳定了一下心神道:“阁下太看不起自己了,当年阁下为民请命,大闹地方官府,又招摇过市,以锦为帆,故此人人叫你‘锦帆贼’,当年我们组建白耳军时曾经拜访过你,可惜你已离开多时。与我们失诸交臂。” 甘宁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世事无常,你我今生只能注定为敌了,休走,看招!”铁链和铁戟玄奥击出,直奔王平而来。 王平冷哼一声,自己还未出手,身边的白耳兵便连环出击,刹那间杀出十二个人来,分为攻守两组,向甘宁周身要害刺去。 甘宁“咦”了一声,显然是对这十二个人的攻势感到诧异,手中铁戟连闪,光芒闪动中,兵器交击的声音暴脆响起。 那十二名白耳兵无不身躯狂震,闷哼一声向四周散去。 甘宁的脸上也是一阵火红,身上的杀气更加猛烈的燃烧起来,哈哈大笑道:“你的这支军队很有意思,让我想起了死在本人手下的袁氏家族第一高手袁敏训练出来的长刀阵,真是精采!” 顿了一顿,甘宁冷哼道:“不过即便是如此,你们今天也要留在这里让你们的尸骨与青山绿水常相厮守,日夜为伴。” 王平却从刚才的那一轮进攻中看到了希望,虽然甘宁十分厉害,但是他的军队的联合作战能力和青州军的那只神秘部队差得太多,刚才甘宁击退十二人根本就是孤军作战嘛。 他就不相信甘宁还有力气用不完的时候,只要用疲劳战术令甘宁体力损失殆尽,甘宁就只能束手就擒,到那时,他便可以一报前耻。 至于眼前的甘宁大军,王平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游击战术那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若是想要以硬碰硬,按照他们的配合程度,即便是敌人在多十倍都不是他们白耳军的对手。 王平有点不明白,为何这支军队的作战实力居然会这般差,不要说和青州军的神秘部队比了,即便是和一般的青州军比也差上好多。 看来青州军并非所有的军队都是精锐之师啊。 岂料王平的心思被甘宁一眼看穿,王平刚刚在心里感慨完,甘宁便冷冷道:“阁下休要再作白日梦了,我的军队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阁下的作战风格罢了,果然硬朗,但是还不足以击溃我军,哼!既然我军在此等待阁下,自然有相当的把握。” 言罢仰天大吼,手下的士兵闻声后立刻迅速的解下身上的铁钩,用人数的优势把白耳军包围起来。 王平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看见青州军人人把铁钩抛出,直接挂在了白耳兵的铠甲上,一面用力拉扯,一面欺身而上,采取类似于关羽的攻击方式,一击不中远扬千里。 白耳军措手不及之下登时有不少人被青州军砍死砍伤。 原来如此!王平这才知道眼前的这支青州军的独到战术,原来他们不根本就是对付重步兵的克星,尤其是在山地战中,以眼前这只青州军的战术,根本就是无懈可击。 王平心中恍然大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铁钩竟然有如此巨大的作用,虽然在守城战中也有类似的战术,但是那种巨大的铁钩十分笨重,不像眼前的青州军用的铁钩这般小巧。 看得出来,敌人并不是希望用这东西杀伤敌人,而是利用这东西破坏敌人的攻击阵行。而这一套,对于王平的军队也恰恰管用。 只是白耳军十分强大,所以一经反应过来便采取了另外一条战术,由原本的凝重变为轻灵,把青州军的铁钩攻击的威胁降到最低。令青州军也无可奈何,还被连连杀伤,但是凭借兵力的优势,双方不过是平手之局 王平看得心中稍安,却听见甘宁冷笑道:“军队是好军队,可惜你这将官弱了一些,哼!今天本人就让你的军队群龙无首!到时看你这军队还可支撑到何时!” ------------ 第二章 汉中(下2) 第二章汉中(下2) 王平根本就没有时间搭话,甘宁话音才落,手中的铁戟宛若横空出世一般直奔王平而去。王平根本不敢硬接,大吼着向后纵去,身后的白耳兵看出甘宁的意图,登时,纷纷死命向前,阻挡住甘宁。 甘宁眼中闪过神光,铁戟舞动宛若狂风暴雨一般,以白耳兵的强横也不由得血肉横飞,纷纷倒地,变成倒在地面上的没有生命的物体。 此时,双方的战斗进行得十分的酷烈,白耳兵虽然勇悍无双,但是甘宁手下的军队也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之师,在他们手持铜铃铁钩之后便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不断地破坏着白耳兵的进攻阵型,而白耳兵敏捷的身手也令分心二用的甘宁军十分头痛,虽然杀伤了不少白耳兵,但是这些白耳兵却留下了至少两倍于自己的敌人的性命。 甘宁心头起火,手下招数更加加紧向对面的白耳兵和王平招呼,震得他们连连后退,更有不少人是吐血身亡。 甘宁和张燕等人接到鲁肃的情报,得知敌人有一支山地军团十分骁勇善战,这一次青州将会派出特种精英围剿他们,为了以防万一,便要张燕派一支军队封死敌人通往南乡的后路,配合作战。 张燕和甘宁一直以为特种精英乃是天底下最骁勇善战的军队,若是特种精英亲自出手,敌人必败无疑,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张燕还是派出了自己手下最精锐的部队,也就是甘宁这些年来亲自训练的五千铜铛军参加作战,在他看来,有这支物千人组成的精锐部队阻击一支被特种精英击溃的军队简直是轻而易举。 岂料战斗居然会进行的这般残酷,敌人的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人,但是表现的实力却和自己的五千人实力差不多,甚至犹有过之,岂不令甘宁心惊。 这支军队,有着和特种精英不相上下的战斗素质!甘宁在心中评价赞叹着。 正是因为出于这个原因,甘宁才要先杀死王平,看看这支军队在毫无组织下是否会大乱,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因为据他所知,特种精英便绝对不会因为某个人死了便丧失了作战能力。 不过甘宁心中并不着急,因为青州军一向是谋定而后动,眼前的这场针对白耳军指定的歼灭战是经过反复推敲的,用不了多长时间,甘宁便会迎来强大的帮手。现在既然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单独的剿灭敌人,甘宁便命令手下士兵守住通往南乡的路途,要王平无法通过。 战斗由包围战变成了对攻战,白耳军甚至还占了一点上风。 不过王平的心情依然不轻松,眼前的这支青州军虽然不占优势,但是他们却死死地把住了通往南乡的道路,令自己难以再向前进一步。实际上己方渐渐占据的上风也是因为对方把刚才全力向己方进攻的兵力投入到了堵住自己去路的布置当中,一下子便令王平心中的种种打算无法实现。 王平心思缜密,虽然并非是什么智谋之士,但是考虑起问题来一项是滴水不露,敌人能够在这里出现却又把守住南乡的通道,那便说明敌人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敌人的行军路线一定绕过了南乡,那就是说南乡的己方守军到现在都不知道有一支青州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眼前的这支偷袭自己的军队有五千人之多,那么敌人的主力部队至少要有几万人,看来,这才是敌人真正声东击西的杀招,这个情报必须要通知张任才行,若是任这支军队前行,汉中城就是敌人的囊中之物。 可是对于王平来说,若是向西行走,说不定还要碰上青州军,因为敌人一定在沿途解决掉了己方的诸多防守,并且留下人手反过来监视有可能从南乡方面赶来的益州军。现在最好的出路恰恰是通往南乡的那一条,并且还可以在到了南乡之后审时度势,从后面抄这支青州大军的后路。 而对方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死守着路途任凭自己如何冲击也无法通过,而实际上,自己的军队人数也的确做不到冲破敌人的阻挡。 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企图,并且知道自己只有这种选择,那当然老实不客气的把道路一挡,令王平图没奈何。 王平也知道夜长梦多,迟则生变,若是总留在这里,说不定敌人的其他援军就会到来,至少马忠留下来阻挡的那支青州的神秘部队就在身后不远,若是追上来,己方定会被敌人打残。所以对于王平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保存实力,转入到深山中作战,然后在另外想办法。 但是未到最后的时刻,王平也不愿意放弃突围到南乡希望,若是放弃了这条道路,张任那面和南乡方面便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接到消息了。 若是出现这种局面,汉中的形势将会变得不可收拾。 王平心中焦急,但是在这时,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支青州军从丹水的发源地踏水而来,数量在两千人左右,而且行动速度极快。他们的装备赫然是青州特种精英的装备。 王平心中大骇,不知道这只军队是从哪里来的,他只看见这是军队为首的一人白衣如雪,身背长剑,在水中行走没有半点颠簸如履平地一般,带领这支特种精英快速的向这边移动。 王平当然不知道这是史阿带领的特种精英,史阿和胡车儿在打扫过战场之后按照计划绕过沙地的那座大山的西麓,来到丹水的发源地,顺流而下,前来支援甘宁。 因为按照计划,吕蒙将会在最大限度上分散敌人的军队,对于敌人来说,在听说张嶷被杀死后,一定会断绝向西边逃跑的念头,故此史阿留在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相反,通往南乡乃是敌人的绝好出路,而单靠甘宁大军虽然可以阻挡住敌人的去路,但是却未必能够消灭掉敌人,故此,史阿的大军才会出现在这里。 史阿大军一来,立时断绝了王平的所有希望,而且形势直转急下,两千特种精英联合甘宁的大军立时占有了绝对的优势,对白耳兵发动了强势冲击。 王平万般无奈下,唯有选择向东边的群山撤退,手下的白耳兵为了保护王平,死战断后,被特种经营和甘宁大军一阵大杀,损失过半。 最后王平带着千多人逃进了东面的群山,另找出路去了。 甘宁和史阿各自收束军队,却没有想到,白耳兵负责断后的马忠领着三百人出现在了丹水北岸,一头转见了甘宁和史阿的大军,结果被青州军一个冲击下来,三百名白耳兵连同马忠力战而死,没有留下半个俘虏。 不久之后,扑灭了火焰赶来的吕蒙也带着剩下的特种精英赶来,三支大军会合,大战之后,望着满地的尸体 ,几人均是心中骇然。 甘宁心有余悸道:“没有想到刘备手下还有这般骁勇善战的军队,我辛苦训练了多年的军队险些便要挡不住他,这还是占了人数的便宜,这些白耳兵无一不是以一当十之人,实在可怕!” 吕蒙深表同感道:“的确如此,这支白耳兵与我们的特种精英素质差不多,虽然三千白耳兵已经被我们消灭掉了三分之二,但是我们的特种精英也有四百多人的伤亡,这时从来未有过的事情。” 甘宁看看自己的军队,苦笑道:“我更惨,就这么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死了一千多人,白耳兵实在是可怕。” 史阿淡然道:“若是有可能的话,还是把这支军队彻底消灭的好。” 胡车儿也恭声道:“吕蒙将军,我军的任务是围剿白耳军,现在任务基本完成,虽然还剩一支残军,只是我们实在没有必要投入眼前这般多的兵力去做这件事情,但就这般放过白耳军又总觉得心中不安,即便只剩下一千人,他们的实力也不可小觑,若是放过他们,回过头来再跑到汉中战场上搅风搅雨,扰乱我军其他部队的行动,那便令人头痛了,如此一想,又觉得我军应该围追堵截,彻底消灭掉白耳军,下一步何去何从还请吕蒙将军定夺。” 胡车儿此言一出,甘宁的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听都未听说过的吕蒙居然在军中有这样高的地位。他当然不知道吕蒙这人看上去十分惫懒,但是才智过人,虽然比徐庶等人稍差,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胡车儿对他早就心服口服,史阿也知道这小子非同凡响,故此才会听他的主意,以便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吕蒙沉思道:“胡车儿将军说得对,王平虽然已经被我们打残,他的战斗实力仍然不可忽视,我们不能让他在汉中战事中有所作为,说不定会成为整场战争未知的变数,因此绝对不可以放过他,但我却不准备把所有的实力都投入到围剿白耳军的行动中。” 扫了众人一眼,吕蒙沉声道:“要彻底消灭掉白耳军很难,要限制白耳军的行动却并不是一件难事,故此我只带领两千特种精英穷追猛打,要他们以后无法参加汉中战事便可以了。” 顿了一顿,吕蒙冷然道:“现在我更为关心的是白耳军逃脱之后对战局产生的影响,而这也是我不愿意投入所有人手去围剿白耳军的原因,现在白耳兵跑到了深山中东躲西藏,我们即便是把所有的力量投入到围剿战中,仍然会有漏网之鱼逃出去,因为现在王平一定急于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传递出去,要传递给张任,那是不可能了,王平现在没有别的道路可走,既然无法通知南乡的守军,那么王平东进之后必然翻山越岭赶往安众等地,那里是荆州军的地盘,只要到了那里,王平便可以通过荆州军把消息传递到南乡,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变成荆州军和南乡的守军联手,从张燕将军的大军进攻的线路出发,在张彦大军的后面抄我们的后路,更有可能直接从荆州调兵,直接进入到汉中之地,参与益州郡防守汉中的战役。” 众人齐齐一怔,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如何一来,汉中的局势便会复杂起来。可是现在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吕蒙说得对,无论怎么尽力围剿白耳军,白耳军总会有办法把眼前的消息传递出去的。 甘宁色变道:“若是如此,张燕将军岂不危险了?” 吕蒙摇头道:“那倒不会,因为时间上来不及,等王平发赶到安众之后,很多的事情都晚了,那时候我军已经包围了汉中城也说不定,毕竟汉中城现在根本没有多少守军,张任和法郑已经把所有的军队都抽调到了斜谷管前线。我们真正要担心的是汉中城在被张燕将军攻下之后,张燕将军应该如何坚守的问题,毕竟到时候还有荆州军的参与,当然,有沮授军师在,应该没有问题。更何况,这只是最坏的打算,那时候沮授先生绝对不可能是孤军作战。” 胡车儿插嘴道:“吕蒙将军言之有理,只要张燕将军攻下了汉中城,敌人就会不战自乱,那时候张绣将军和鲁肃先生定然会突破斜谷关的防御,击溃敌人,赶到汉中与沮授先生会合的,到时候,我军在汉中的实力大增,又何惧之有?” 甘宁沉声道:“若是如此,吕蒙将军领军离开后,我们这些人又应该做什么事情呢?” 吕蒙显然已经胸有成竹,脸上浮现出了惯有的惫懒笑容,微笑道:“我当然是死死缠住剩下的白耳军,而老师和胡车儿将军则应该马上赶往斜谷关,潜伏在敌人的背后,一旦张燕大军攻下了汉中城,老师和胡车儿将军便从斜谷关后面发动突袭,想办法打开关门,让鲁肃先生和贾诩先生引领大军进入斜谷关,然后直奔汉中,这样可以加速我军行动进城,在敌人援军到来前多一些准备。” 史阿点头道:“你小子的确有点门道。” 吕蒙又看向甘宁,淡然道:“至于将军,则应该负责眼前这条可以经有南乡通往汉中诸多关口的要道,以防敌人抄我们的后路,记住,若是碰到敌人,只以防守和偷袭为主,不要与之缠斗。” 甘宁咧嘴一笑道:“吕蒙将军放心,白耳兵已经被将军缠住,想必在通风报信之后也应该无所作为,若是荆州军来,那便毫不足惧,荆州军多是水军,若是说到山地作战,他们不是对手。” 吕蒙点头笑道:“将军所言极是。另外,我们还要通过武关尽快向在南阳驻军的李严将军汇报这件事情,一旦白耳军到达安众,荆州军有所行动的话,李严将军便可采取相应的行动。” 三人闻言一震,再次像第一次认识吕蒙一般看向吕蒙,显然被吕蒙开阔的思路所慑服。 甘宁叹服道:“难怪鲁肃先生和贾诩先生要将军来负责这里的事情,将军实在是算无遗策。” 吕蒙苦笑道:“这算什么?我这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发,荆州军师周瑜十分厉害,若是他真的想要救援汉中,那他一定会从襄阳等地出发,未必会调动安众等地的大军。因为那样岂非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胡车儿搔了搔自己的大头,苦恼道:“没有想到汉中战事这般麻烦,益州的军队还未解决,荆州又会参与到其中。” 吕蒙冷然道:“对于荆州而言,若是益州和汉中丢了,荆州便无法守住,他们在长江一带的布置都变成了废物,没有水军优势,面对我青州军,他们只能素手就擒,故此汉中战事,荆州军会和益州军一样重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相信主上和众位军师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史阿点头道:“我听主上说过,汉中战事弄不好便是一场拉锯战,看来很有可能变成现实。” 吕蒙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便我们占领汉中城,拥有斜谷、斜谷关、骆谷、子午谷、南乡以北的广大汉中区域,我们的形势仍然不容乐观,在斜谷散关一线以西,那里还是益州军的实力,而且每个关口都是易守难攻,更何况我们还要面对从东面来的荆州军呢?这将会一场惨烈的战斗。” 众人默然。 吕蒙蓦地哑然失笑道:“看看我在说些什么?主上会选在此时发动战争,那就一定另有后手应付随之而来的局面,我们不要乱猜了,还是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众人奋然点头,随即展开行动。 吕蒙却不知道,日后汉在战场的变化的确出现了让所有青州的敌人都想不到的局面,那是他们事先怎么也想不到的凌厉的青州攻势。 ------------ 第二章 汉中(下3) 第二章汉中(下3) 一个月内,汉中战场翻天覆地。 先是张燕大军因为从南乡的北面出发,在特种精英的协助下,又以甘宁为前导,故此解决掉了沿途的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庞统原本预防却没有防住通道而西北行军,然后向西南下拐,横渡汉水,宛若一把锋锐的镰刀,角度刁钻地直击汉中城。 此时,张任已经把汉中城的兵力抽调一空,守城的人只有一千多人,而且都是老弱残兵,汉中城的周围无论是城固、还是褒城、武乡、南江等地,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的防守区域,当然无法阻挡张燕大军的锐利攻击。 数万张燕大军没有给汉中的守军任何机会,一举攻城而下,汉中的守军连到别的地方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得到。对于张燕大军来说,攻下汉中城的最大收获就是在这里缴获了张任大军囤积在此的军粮,虽然已经有一部分军粮早被运往各地关口,但是剩下的军粮仍然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足可够张燕大军用上一段时日。 在占领了汉中之后,沮授命令全军封锁汉中的消息,又派张燕四面出击,连连攻下基本上等同于无人防守城固、褒城、武乡三地,采取了同样的方法封锁消息,这几座城市的居民不得出入城门,自然也就不会留下任何机会给敌人通风报信,毕竟这几座城中的粮食还是够用一段时间的,尤其是杨氏家族的根本在此,虽然杨松已经被抓走了,杨氏家族被控制了,但是他们的财富却在此地。 如此一来,张燕大军在汉中城的一定区域便已经站为了脚跟,不过沮授在占领汉中城之后不是无所事事,毕竟这里乃是五斗米教的发源地,汉中原本就是兵民一体,虽然因为汉中城内没有主事之人,又没有张鲁留下来的宗教首领来指挥这里的一切,而且汉中城也是被轻松攻下的,但是不安付这些既是平民又是教众的汉中百姓是不行的,毕竟青州军还有下一步的打算。 张燕大军的行动一直受到鲁肃大军和张绣大军的瞩目,在张燕大军甫一围攻汉中城的时候,鲁肃和贾诩不久便收到了胡车儿传递来的消息,当下展现出来被蓄意隐瞒的全部实力,全力攻城,鲁肃大军的攻城利器和优越战术令这些时日守城守得十分顺利因而大吃一惊的张任等人措手不及,险些便被青州军破关而入,这才知道青州军尚有余力,虽然最后迫退了青州军的攻势,但是却留下了满城墙的死尸,仿佛在嘲笑张任等人的愚蠢。 可是张任等人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这是青州军要撤退的预兆,先狠狠出兵打击一下己方,然后再安然撤退。 可是事实却证明了他们的愚蠢,青州军不但没有撤退,反而更加凶狠地攻击起斜谷关来了,弄得张任等人手忙脚乱,就在张任等人全力地监视和应付斜谷管北面的鲁肃大军和张绣大军的时候,史阿和胡车儿已经绕过了骆谷,潜到了斜谷关的的后面,趁着夜晚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动了登城的偷袭,在守夜的士兵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已经被行动迅速的两千六百多名特种精英解决了大半人马。这些特种精英手脚麻利,杀人悄无声息,很多士兵都做了糊涂鬼。 直到特种精英打开斜谷关的关门的时候,斜谷关的敌人才发现下面出了事情,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不过此时已经晚了,再斜谷关外的青州军根本就是蓄势待发,见斜谷关的关门大开,便在张绣、张辽两人的带领之下长驱直入,一举拿下了斜谷关。 张任等人得知消息的时候,青州军已经控制了关口的很多重要的区域,等着张任等人领军出来的时候,已经大势已去了,张任更很倒霉的一头撞见了自己的师兄弟张绣,被自己的这位师弟一阵狂风暴雨式的攻击杀得汗流浃背,被自己亲为的死命断后下才得以逃脱。 张辽不像张绣那般醉心于和别人决斗,凡是他遇到的将官都是在最快的时间内一举拿下,让他失去指挥军队的能力,至于这将官是死是活,是降是逃那就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很多的益州大将才在张辽的枪下死里逃生,不过这些大将所指挥的军队就没有那般幸运了,被张辽一阵冲杀,哭爹喊娘而去。 史阿和胡车儿更是带着两千六百多名横行无忌,在打开了斜谷关的东门之后,便再一次想些谷关的西门杀去,想要控制西门以便解决掉更多的敌人。 而此时,张任等人溃败,故此迎头便撞见了史阿两人,在大汉第一剑师的威慑下,众将更是丧失了剩下的一点点抵抗之心,也不搭话交战,只是带领手下的士兵一拥而上,仗着人数的众多冲出了斜谷关的西门,直奔斜谷而去。 鲁肃大军和张绣大军在占领了斜谷关之后,连休息一下都欠奉,直接兵分两路,鲁肃大军和张辽的部队衔尾而击,攻打斜谷去了,张绣自带一支军队协同特种精英直奔骆谷而去,攻击骆谷,没有费多大的事情,这两处关口均被拿下。 如此一来,鲁肃大军和张绣大军便占据了三处关口,掌握了由长安地区通往汉中城的通道,斜谷以东的广大区域便落到了鲁肃等人的手中。 在占领了这里之后,贾诩便留下了三万西凉兵和特种精英,守在这里,剩下的人马一拥而上,直奔汉中城而去,到那里与沮授大军会合。 而在这立时,沮授和张燕刚刚拿下城固等城,正是实力有所分散,需要援助的时候,鲁肃大军和张绣大军的到来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而这一切,三路大军仅仅用了十天,便完成了。剩下的时间,他们便开始修建各处的防御工事,准备迎接不久之后的连番会战。 张任等人败的莫名其妙,但是此时还没有觉察到事情的不对劲儿,误认为是己方防守太弱,敌人强攻下三地不过是想要以三地为跳板,除了三地,汉中的其他关口还在自己的手中,并没有把事情想的那般凶险,因此他们决定撤回汉中。 他们的打算当然是赶在攻下三座关口的鲁肃大军和张绣大军之下赶回汉中,面的敌人趁胜追击,攻下汉中,谁知道还未到汉中,他们的斥候便发现汉中城已经易主,不但汉中,就连周边的城市也是如此,原本是自己的盘中餐,现在却成为了人家的囊中物,而且这还不是鲁肃大军和张绣大军干的。 这个消息传递回去的时候,张任等人才知道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头,事态的发展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至少那支多出来的青州军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 就在他们疑神疑鬼,撒下人手调查汉中的情况的时候,在汉中实力迅猛激增的青州军展开了一连串的军事行动,张绣大军兵临箕谷,一战而下,在汉中的西北方下堵住了日后益州军想要从此进攻,夺回汉中的脚步;紧接着,张绣大军又打下了葭萌,如此一来,白水关和广元的汉中军与益州军便无用武之地,守住这里,日后敌人也难有作为。 与此同时,鲁肃大军展现出了强大的攻城实力,连连攻克了汉中南面的南江、巴川、巴西、西充等地,如此一来,敌人便难以从易守难攻的剑阁随意出兵,绕道内水,从南面转攻汉中了。 此数战,青州军的目的都在稳固汉中的局势,把自己占领的汉中诸城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连成一片,要敌人无迹可寻,而这,为太史慈占领益州踏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此时,庞统留下的固守汉中的军队连连败退,只能退守到以纵向计算散关、箕谷、褒城、南江等地以西的诸多关口中去了,不但士气低落,而且因为汉中失守,故此连粮草都成了问题,因为无法从汉中出发,所以张任大军的粮道便绕了一个极远的弯子,要从阴平出发西行,穿过群山,自沓中向南,经过文山、江油、绵阳、涪水、绵竹、广汉等地,才能到达益州,求取粮草。 不但耗费时日甚多,而且就是战败的消息传递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在这之前,青州军早就已经在汉中地区站稳脚跟了。 不过青州军一方就不一样了,汉中的巨大成果很快便传到了在天水陇西一线主持防务的诸葛亮的耳朵中,令这未来的第一军师欣喜若狂,当下召开军事会议,商讨下一步汉中的攻略问题。这时,正好是张燕大军攻下汉中的第十一天。 众人来到议事大厅,等听说了汉中城的辉煌战果之后,众人自然欣喜若狂,他们没有想到汉中地区居然这么快便被打开了缺口。当然,青州军的旧部除外。 悍将王双最是心急,对诸葛亮焦急道:“先生,汉中之地已被拿下大半,东川尽归我所有,此时我军不应当坐守天水陇西一线,最应尽起雄师,挥戈南下,夺下上方谷木门等地,与鲁肃先生和贾诩先生遥相呼应,益州唾手可得也。” 参军梁绪深以为然道:“王双将军所言极是,我军南下,震慑益州,益州世家大族本就因为刘备势大而对刘备心中不满,我军此时南下,益州之民必倒履相迎。刘备必然穷途末路,不可和主上争一日之短长。” 大厅中众将纷纷发言,表示赞同,只有郭淮和姜囧两人沉吟不语,犹豫不决。 诸葛亮扫了众人一眼,然后看向两人淡然道:“郭淮将军和姜囧将军似乎别有一番见解,何不说出来让大家一开眼界?” 众人齐齐看向两人,这两人一文一武,对于西北又十分熟悉,故此在军中威望极高,郭淮看了一眼满脸微笑的诸葛亮,小心翼翼道:“属下倒觉得现在并非是全面攻击益州的大好时机,先不说别人,单说我们这里,先是我军自身训练不足,还做不到如臂使指,不是坚强持久的铁军,若是说到平原作战,我军自可称雄,若是说到攻城拔寨,那可是瞠乎其后,不能和鲁肃先生的大军相比了,若是我没有猜错,在攻去东川的战役中,张绣大军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真正起作用的还是鲁肃大军。” 顿了一顿,郭淮又冷然道:“再说我军周围,西羌王彻里吉未灭,而且兵势强大,若是西北战事未解,谈何攻击蜀道诸关?益州军虽然大败,但是仅仅是地势上的得失,他们的根本并未措动,汉中郡和益州军加在一起不下十五万,现在因为东川失守,所以敌人全部撤退到散关以西,可以说我们难免的诸多关口现在实力大增,我军以硬碰硬,谈何容易?” 众人面面相觑,一腔热血冷了下来,郭淮说的都是极为现实的问题,不能不考虑,姜囧则考虑得更远,沉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从现在看来,我军似乎形势大好,但是未来的日子则更为艰苦,鲁肃先生和贾诩先生以及沮授先生实际上属于孤军深入,只不过后路被我军牢牢把握在手中,故此在汉中进可攻退可守,但这不过是初具规模,三支大军加在一起不过也不过十五万有余,又要防守各处关卡,实力分散,也不过刚刚够防守而已,要想主动出击,还未够斤两。”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姜囧的意思,颇有才智的尹赏皱眉道:“敢问姜囧将军,三位将军手握雄兵十五万,以此力量还不足以横扫益州吗?为了抵御抵御张任和法正反攻,的确需要防守各个关口,但是强极也就是五万人足够了。姜囧将军是否过分小心谨慎了呢?” 郭淮哈哈一笑,接过话头来,油然道:“三位将军带领的大军其实各有特色,若是说到把守各个关口,那么一定是沮授先生和张燕将军的事情,因为他们最擅长山地战,至于张燕将军则是平原战的高手,现在夺取汉中之后,东面面积广大的土地虽然尽够驰骋,但是并无可战之敌,张绣将军在近期可以做的事情便是游荡各地,确保可在第一时间内发现敌人,最怕的就是分散实力。” “而鲁肃大军”姜囧接过话来沉声道:“则是典型的攻城部队,对于平原战,帮不上太多的忙,在攻下汉中之后,即便是距离汉中最近的城市德阳和绥定都相距汉中甚远,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要继续攻城,那就要继续分散力量,而这在现阶段无疑是危险的。” 看着思索地众人,姜囧继续分析道:“先不说汉中所要时刻提防的张任大军,我们来看益州方面,先说刘备,虽然益州世家大族不喜欢刘备,但是却更加不喜欢我们的主上,谁都知道只要主上进入到益州中,世家大族吗名上就会完蛋,在这种情况下,益州的世家大族定然空前的团结,在益州,很快便会有一支世家大族自行租价的军队归刘备使用;再说庞统,此人到南蛮地区招募兵马,带去的军队数量并不多,但是却带着关羽、张飞、陈到三员虎将去那里,明显别有良谋,若是被他招募到一支军队,其作战实力定然十分强横,说不定可以与白耳兵相媲美,再加上三员虎将与庞通之谋,实在令人惊惧,而且西川、益州、南蛮三地纵身连环罗列而成,首尾呼应,所为牵一发而动全身,用不了多长时间东川被我军占领的事情便会被刘备和庞统知道,此二人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他们便会来找我们,那时候,益州的总体兵力一定会超过三位先生的大军,不可不防。” 众人被姜囧说得心惊肉跳,这才发现自己一开始的想法过于乐观了。 姜囧走向沙盘,然后指点沙盘回首望向众人道:“更何况,益州与荆州同盟,两者同气连枝,本为一体,现在东川已落入到我手中,荆州方面定然会闻风而动,前几年他们曾经和益州军合力搜索过南乡,对于东川一带有一定的了解,这里很有可能出现荆州军,虽然沮授先生在那里一定沿途留下防御,但是周瑜之智,深如大海,不可小觑;再者上庸、新城本来就有荆州军代为防守,沿汉水而上,可以挥军直抵汉中,光这一点,贾诩先生便不能不提防,张绣将军的西凉骑兵的用武之地也在于此,而非是什么攻击益州的其他城市;另外,孙策苦心经营荆州四郡,由巴东而到夷陵一带,都是荆州的地盘,这里的荆州军随时可以出军,西北而上,同样会威胁到汉中,凡此种种,三位先生的大军便注定了要在这一段时间内只能为防御而作准备,由此观之,我军也失去了从一旁协助三位先生夺取西川的资格,倒是加强训练军队,以备后用才是正经。” 大厅中的众人大部分都没有想到荆州军的问题,现在被姜囧这么一说,立时汗流浃背,这才知道汉中的形势并非是一片大好,而是要被受考验才对,当下一个个默不作声,低头不语。 好半天,尹赏迟疑道:“可是,荆州军会明目张胆地帮助益州军吗?要知道现在益州可是天下的舆论公敌啊。” 郭淮冷笑道:“前一段时间也许是,但是现在却不是了,你们忘记了庞统前一段时间写的那些公告了吗?就是在混淆人们的视听,把自己变成受害方,要让天底下的人认为是我们谋害了圣上然后陷害他们,荆州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更知道益州和汉中是他的屏障,即便是没有借口都会出兵帮助汉中,更何况现在庞统编造出了这么一个借口呢?荆州君哪还不大家利用?”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庞统的一片拿着马腾的女儿被左慈杀死的大做文章的公告居然有这般大的作用,各个暗暗心惊,再一次涌起了内心对庞统的敬畏。 不久之后,当屯军汉中的三位青州军师摆出积极防御的姿态的时候,天水诸将对国槐和姜囧尽皆叹服,因为汉中的发展形势与他们所料不差分毫。 而此时,诸葛亮已然在心中暗赞,还是大事最易见人高低,看来郭淮和姜囧果然出类拔萃,见识远远高出众人,这两人并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名不符实之人,当下淡然道:“两位将军之见深得我心,这些问题的确是我军在夺取益州的时候不得不考虑的,而且三位先生也一定早就想到了这些问题,只是天底下没有万事俱备的事情,很多时候机会稍纵即逝,即便会带来很多不理想的后果,我们也一定要做,瞻前顾后是打不出局面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军并非只能无所作为的作壁上观。对于汉中战局,我们短时间内还可起到协同作战的作用。” 众人原本因为己方在短时间内会无所作为而怏怏不快,现在闻听诸葛亮之言登时一个个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沉声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争进行到这一步,说到底还是经济实力的问题,现在汉中落入到我军的手中,张任大军的粮草供应定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张任大军原本把大批军娘放在了汉中,现在因为汉中失守,他的军粮一定有不少落入到了我军的手中,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的军粮就会消耗殆尽,若是他想要满足十五万人的粮草供应,那就必须要另外找一条道路通往成都,而这条道路一定是阴平以西的那条道路,因为有河运的关系,可以很快地到成都催粮,我军或可在这方面多下文章。” 姜囧眼前一亮道:“军师是说劫粮?” 诸葛亮摇头道:“劫粮的话,我军还没有这个实力,毕竟张任和法正都非弱者,现在他们一定知道了我军对于益州地形非常了解的事实,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不知道多加防范的话,那庞统实在是看错了他们。” 姜囧看着微笑的诸葛亮,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军师是想做出这种劫粮的态势,引诱敌人广派军队在此区域逡巡,然后趁机歼灭之。” 诸葛亮含笑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不是这般简单,这也是为了日后分担三位先生的压力做的必要的准备,我军在这里表现得越狠,张任和法正就会越发的重视这里,如此一来,敌人的兵力就会被我们分担一部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大叫妙计。 郭淮也走到沙盘前面,仔细看了看沙盘,冷然道:“若是如此,那么我们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攻下洮阳,以洮阳为基点,向南横扫。” 诸葛亮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洮阳前一段时间在马超和彻里吉的手中,他们在这里屯兵不少,现在虽然彻里吉与马超正在蛊惑凉州之人,结成大军与我军作战,但是留在洮阳的西羌人也不在少数,要强攻下洮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被诸葛亮这么一说,熟悉这一带地形的韩祯立时色变道:“若是如此说来,我们还真的需要在这段时间内攻下洮阳才行,因为东川失守,张任和法正一定会想尽办法挽救损失,又为了护住粮道,张任一定会命令马超大军回撤到洮阳,如此一来,我军到时要想立足洮阳,分担屯军汉中的三位先生的压力,那便是水中月镜中花了。” 众人立时闻言色变,若是马超回来的话,这里的形势就更加的错综复杂了。 诸葛亮却叹了口气道:“马超大军的行动我们其实没有办法阻挡,即便是我们夺下了洮阳,马超大军仍然另有用处,他完全可以从张任的粮道回军成都,然后和刘备一起向汉中发动攻势,为害不小,所以这还要看屯军金城的钟繇将军可以消灭掉多少西羌王和马超大军的军队吧。” 姜囧深吸了一口气道:“主上把赵云将军等人派到了金城,应该没有问题吧,而且一旦西北战事平复,田丰先生的大军就有机会支援钟繇将军,我们自可高枕无忧。” 诸葛亮苦笑道:“吕布和鲜卑人被击败了是不假,但是要消灭掉吕布,那还需要一些时日,主上亲自进攻北地城,那里有吕布的妻妾,不知道吕布会后因此而受制于主上,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看来是有些麻烦,而且即便是西北行军顺利,田丰先生领军到金城支援又如何?那时候马超早就已经得到了张任的命令而回军了,所以我们现在即便知道了马超的动向,仍然无可奈何。” 众人一阵气馁,毕竟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最令人无奈,就好像天上的流星,当你看见他他想要许愿之时,那流星早就已经过去了。 诸葛亮长出了一口气道:“总而言之,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就这么多,汉中的战事现在才刚刚打响,不过我们的形势也并非那般严峻,除了我们,还有人在为汉中的事情谋划,而这一点,定然会令庞统等人措手不及。” 众人闻言大奇,纷纷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诸葛亮,却见诸葛亮的眼睛望向了长安方向,微笑道:“你们等着吧,管宁先生定会为我们上演一出绝对的好戏的。” 从韩遂大军方面投降过来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诸葛亮为何会突然说起管宁,难道一个文官也要带兵打仗吗? 只有青州军的原班人马闻言后纷纷眼前一亮,有点明白诸葛亮的意思了。 长安城,司徒府。 自从太史慈领军出征在外,也因为汉献帝中毒之后无法办理朝政,司徒府便就成为了朝廷办公的地方,文武百官每一天都到这里来汇报朝政。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朝中大事已经处理完毕,而汉中的捷报也在此时传到了管宁的手中,时间上和诸葛亮接到消息的时候不分先后。 管宁大喜,连忙召集青州众人,把这喜讯告诉众人,大家当然喜气洋洋。 徐盛这小子最是高兴,哈哈笑道:“若是如此,益州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众人看他得意忘形的样子,便好像望着白痴,要知道,在长安留守的众人大多是智计过人之辈,虽然他们不是什么绝顶军师,但是却可轻易地判断出来当前的形势。 管宁、陈群、诸葛瑾、张紘、于禁等人的大局观都不错,即便是王基这小孩儿也非弱者,故此闻听徐盛此言无不鄙视之,作出不愿与之为伍的样子。 徐盛也并非是没有脑子之人,只不过很少动脑筋而已,现在被众人这般看,当然大感吃不消,尴尬道:“你们不要这般看我,我只不过是随意说一说罢了,益州实力根本并未措动,庞统还要新招募兵马,荆州不会坐视不理,这是贾诩先生出兵前事先已经预料到的结果,这个我还记得。” 众人懒得和他废话,纷纷看向管宁,一脸欢喜的样子。 管宁看着众人发亮的眼睛,摇头失笑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的确,我们在长安经营了多年。利用经济手段暗中打击了益州这许多时候,现在战局将会出现拉锯,要想打破这种局面,还真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陈群抢先发言道:“也许庞统没有注意到,当我们把战火燃烧到汉中的时候,益州的农业生产将会大受影响,这些年来,我们用优惠政策吸引了益州大量的无地农民,这些农民现在都在我们控制的地方被扣押住了,这么一来,刘备将会大大不妙。” 诸葛瑾点头道:“正是如此,须知面对我青州的进攻,刘备当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但是益州的多余劳力已经被我们抽空,益州的世家大族现在定然十分头痛,征兵之后便无人耕种,若是去耕种那便就无法征兵。时间一长,他们的粮食必然出问题,现在摆明了汉中的这场大战会旷日持久,说不定主上会把益州和荆州放到一起解决呢。” 众人心中一震,感觉诸葛瑾的最后一句话提供了一个新的战争思路。 张紘呵呵笑道:“最要命的是苏双和王世平这两个大奸商,这些年来利用益州世家大族的贪心,高价收买了很多益州在籍百姓的户籍,把这些百姓便成了青州之民,现在他们定然后悔死了。” 众人哈哈大笑,这件事情的确可令敌人非常郁闷。 陈群微笑道:“还不仅如此,张世平和苏双在西川和东川修建的很多通道将会加快行军速度,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而且多年以来,我军高价收买益州的手工艺品,导致益州从事手工艺生产的人激增,他们现在都以此为生,自从大战之后,我们这边便压低价格,提高税费。这无疑等于断了这些人的生命线,他们定然对刘备等人十分痛恨,对我军将会有莫大的帮助。” 管宁看着手下的众人,心道自己这些年来没有白忙活,这些人终于各个成为了政治高手,不再单单着眼于内政,而是把内政核战争结合起来看待,当下淡然道:“的确如此,不过我们干预的还不够,现在我们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汉中已经被攻下,在汉水以南,便有大片肥沃的土地,经过汉中这场大战,世家大族已经纷纷南逃,又或者束手就擒,这些地方便成了无主之地,我们现在就向这些地方迁徙民众,如此一来,汉中之地便会成为我们攻击益州的真正跳板。”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愣,诸葛瑾皱眉道:“幼安先生,这件事情还请三思,毕竟汉中现在局势不稳定,下面定然还要有连场大战,此时迁徙百姓,非其时也。”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管宁却微笑摇头道:“你们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们的百姓迁徙并不等同于一般意义的百姓迁徙。”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管宁的意思。 管宁沉声道:“有一件事情看来你们忘记了,那就是我主起兵的青州之地,那里的百姓克和别的地方的百姓不大一样。” 众人疑惑的看着管宁,这一回倒是冒失鬼徐盛最先明白过来,高举双手道:“幼安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幼安先生说的是青州的‘兵民’!”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是怎么回事来,青州乃是太史慈起兵之地,而且也是太史慈苦心经营的地方,这里的百姓在太史慈的带动之下,一个个变得好战畏法,纪律严明,并且纷纷以加入青州军为光荣,每一年青州均都会以考试的方式招收一定数量的正规军,因此青州之民好武成风,故此这许多年来,青州军正规军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可以打仗的人却不少,可以说青州整个一个州的人都是打仗的好手,若是放到别的诸侯的手中,那便一定是最上等的军队。 不过太史慈并非是穷兵黩武之人,而且十分看重经济的作用,毕竟太史慈要考虑利用经济来打破世家大族的垄断问题,故此才会严格规定青州军队的招募规定。 当然,百姓剽勇善战,知礼畏罪毕竟是好事,这种全民皆兵对于固守青州根本十分有好处,虽然太史慈不会把他们变成士兵四处出征,但是却可以防万一,若是有人来侵略青州,那么一旦踏入道青州内部,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因为到处都是敌人。 “自己的东西自己保护”,这是太史慈交给青州百姓最早的原则之一。 现在管宁一提到青州“兵民”,众人马上明白了管宁的意思,陈群哈哈一笑道:“幼安先生好主意,若是我们可以把青州的‘兵民’调过来一些,那不但是多了一群农民,更多了一群士兵,哈哈,谁说我们青州再无多余的士兵?” 管宁淡然一笑道:“青州子黄巾之乱后,十多年间太平无事,四方之民归之,在此休养生息,繁衍后代,时至今日,青州已颇有人满为患之感,若是以这般人口速度发展下去,青州的土地便不在够用,按照原来的打算,原打算把青州的‘兵民’迁到其他州郡耕种,但是汉中攻略开始之后,我和主上还有众位军师便已经开始谋划打算,当时便已经预料到了今天汉中的局面,我从那时起便开始想对策,最后才让我想出了这个方法。” 诸葛瑾兴奋笑道:“哈哈,庞统等人一定想不到我们还有这个招数,他们指挥由我军的正规军数量去衡量我军的实力,根本就未听说过‘兵民’。” 管宁傲然道:“他们懂什么?只把百姓当成了一群可以随意驱赶盘剥的绵羊,却不知道管家之本就在于民,百姓的素质提高只会对国家有好处,会令民族的凝聚力加强,不再是一盘散沙,如果一味愚民的话,最后吃亏的便是他们自己。” 张紘点头道:“幼安先生说得对,我曾听主上说过,平日里欺压百姓,一旦国家有难,百姓便会望风而逃,不战而降……对了,主上还说他的一个叫鲁迅的朋友说中国百姓历来只有‘坐稳奴隶地位’和‘做奴隶而不可得’两种命运,所以面对外族侵略才会望风而逃,真是真知灼见,恨不能与此人同游……嘿,也不知道这个鲁迅和鲁肃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众人深表同感,只是他们不知道鲁迅本是“后来人”,又能如何同游呢? 管宁淡然道:“不要说面对外族侵略了,便是内部战乱不也是常常出现十数万军队大溃败,结果死伤人数不过百的情况吗?这正是主上竭力避免的事情,想要得人救,那就得先自救。” 顿了一顿,管宁总结道:“虽然我从青州迁徙百姓到汉中,的确耗费很大,但是对整个天下的攻略却意义非常,有此根基,别说益州,荆州和江东也一样被我们放在盘中窥伺,可以分而食之了。” 众人闻言大笑。 由此,汉中的战斗开始扩展到了经济领域,日后,令所有当初在长安与青州签订协约的诸侯们后悔莫及。 而汉中的大变也传递四方,引来了更大规模的会战。 ------------ 第三章 渐变 第三章渐变 众人听过管宁的策略,一个个喜气洋洋,那并非简单因为这个计策切实可行,更因为这条计策乃是一个古人前所未有的创举,足以令后世人津津乐道。 战争这种事情,讲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虽然可以做到神乎其技算无遗策,但是那毕竟是战争层面的艺术,像这般把经济手段直接参与到战争中,还是前无古人的。只此一招,足以胜过敌人百倍。 而且,用敌人千算万算也想不到的经济手段来作战,本身就是攻敌不备。 管宁看向众人,意气风发的油然道:“我一共迁移了十万青州丁壮之民来到汉中,当可足够三位军师使用。虽然对青州经济有一定的影响,但是问题应该不大,而且这些丁壮之人在青州都非长子,按照我青州的法令,他们将来不会继承祖产,所以要享有幸福的生活那就必须要自己努力,开拓一片属于自己的荒地,前些年,幽州才被攻打下来的时候,便有很多青州之民主动要求原赴塞外,但是因为当时战略的需要,所以青州派去的都是手工业者,现在汉中之地大部分都是耕地,正是这些在青州继承不到祖产的年轻人的用武之地,按照青州的法令,这些耕地将会归他们所有。为了保护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又怎能不尽力。” 陈群想起一件事情,皱眉道:“可是汉中本身就有数十万居民,这些人怎么办呢?我们的行为岂非是在抢人田地?” 管宁摇头道:“那倒不会,首先,汉中之民大多数都是五斗米教之人,这些人现在都应该在张任军中,其次,汉中之地广阔,还有很多的地方未被开垦,所以我们不会与当地的军民发生冲突,相反,在经过相互融合之后,青州之民会对汉中人影响十分深刻,如此一来,我们岂非又在当地培养了许多的精锐的‘兵民’? 另外,我们对汉中的军队和对张任从益州带过来的军队可以采取不同的策略,也就是分化瓦解,承诺只要张任军中的汉中之民回来,那么他们昔日的田产都还归他们所有……” 诸葛瑾连连点头道:“对极对极,我们可以宣传说他们的家人都在家中等着他们,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已在门口翘首以盼呢。” 众人叫妙,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铤而走险,出了青州,天底下没有哪里会对军人的家属有那般优厚的照顾,所以,在鲁肃等三支大军占领汉中各地之后,张任军中的汉中之人定然人心惶惶,若是加上青州军的宣传,定要会令敌人军心浮动,动摇张任大军,若是有逃兵的话更好。 管宁淡然一笑道:“另外,汉中还有很多因为无地而外出打工的农民工也可以派回汉中,当作我们稳定汉中之民的法宝,乡里乡亲之人定然最有说服力,他们不但会成为最好的向导,也将会是最好的间谍不,多年来在外打工的优厚回报已经令很多人彻底投向了我们青州。定会得到他们的死命相助。” 一直不说话的王基则接口道:“我青州军中本身有宣传部队,只不过一直都在我们控制的区域内表演宣传,我看现在可以让他们冒点险,到汉中去宣传一下,若是可以和汉中之民结合的话,效果更好。” 众人闻言轰然叫妙,觉得这主意可收到奇效。 徐盛却在一边嘀咕,于禁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笑道:“文响,你又在那里说什么呢?可否说得大声一点?” 徐盛闻言大感尴尬,看着众人等着他,不由得红着一张老脸道:“我是在说王基这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哼,你们不知道,更莫要以为这小子真的那般聪明,他只不过是灵机一动罢了,这小子在军中的宣传队里可有女人缘了,那些小妮子一见到他便缠着他,他在温柔乡里发无边莺歌燕舞中迎来了无数的柔情蜜意,却还想我大吐苦水,现在他把宣传队派出去,分明就是身边女人多得难以安排,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王基也红着一张俊脸,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小子生性沉默,胡说八道的事情他自然不大在行。 管宁看看王基,叹道:“当初在五德院时,王基你们还都是小孩子呢,没有想到现在你都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了。” 王基的眼中也流露出了缅怀的神色。 说到这里,管宁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对着王基神秘一笑道:“对了,有一个你的老朋友来看你。” 王基莫名其妙道:“老朋友?” 管宁微微一笑,招呼进来一名士兵,对他耳语几句,那名士兵点头应命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管宁的葫芦里面卖什么药。 不多时,大厅之外响起了众多的脚步声,过一会儿呼呼啦啦进来了一堆人,弄的大厅中的众人措手不及。 王基一见为首之人,立时大喜下上前拥抱,那人也哈哈大笑,和王基来了个畅快以极的狠狠的熊抱。 众人这才认出,原来此人乃是青州名士孙邵的儿子孙芳。 王基和孙芳小的时候虽然总是吵吵闹闹,但是感情却十分深厚,后来王基因为军事方面的才能比较优秀,所以很早便被派到长安来,和孙芳天各一方,但是两人从来没有断过书信往来,只是王基想不到孙芳今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王基把着他的肩膀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怎么来了,难道你再青州混不下去了?” 孙芳笑道:“你小子现在越来越风光了,居然嘲笑起我来了,哈,我就知道你这德行,不过我是才出道,君不闻后来者居上吗?你嘛,不过是笨鸟先飞。” 众人哄堂大笑,没有想到两人这般大了,见面还是吵闹,都是孩子心性。 管宁微笑道:“有什么话你们过后再聊,还有这么多人在等着呢。” 转过头来看向众人道:“众位,眼前的这些后生都是这两次科举考试选拔出来的人才,来自各地,而这一次,把他们召集来,便是要他们充实到军队之中,加强我军在汉中三支大军中层将官的实力。” 众人闻言大喜,一直以来,鲁肃大军、张绣大军、张燕大军三支军队在中层军官上便很缺乏,张绣手下只有张辽和胡车儿两人,张燕手下只有甘宁,鲁肃更惨,始终是老哥一个,虽然三支军队本身也有不少的基层军官,但是在中层将官这一块始终是他们的弱项,现在进驻到汉中这片极广阔的区域之内,需要应付四面八方的敌人,单靠几个高手是没有的。现在鲁肃这么做可以说也是解了三支大军的燃眉之急。 这些通过科举考试选拔上来的人才都是真材实料,虽然不一定有多大的成就,但是独当一面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些人在管宁的示意下自报家门,其中文官有孙芳、孙资、邢贞、赵咨、贾逵、蒋济、陈震、梁畿几人,武将有张著、申耽、申仪、朱赞、李辅、胡班、焦炳、翟元、董衡、董超、吕建、徐商、常雕、陈造、苏颙、万政、张普、裴绪等人。 这些人的名字一经报出,大厅中的众人不断露出露出惊异之色,因为这些人中实在有些人很有名望,没有想到他们也会通过科举考试这种方式走上仕途,看来世家大族的子弟已经十分接受青州的政策了。 这其中贾逵、蒋济、陈震三人都是当时第一流的人才,陈正还曾经在袁绍的手下做过事情,现在则通过科举考试从头再来。 申耽、申仪、董衡、董超、张普这五人也是传闻已久的高手,虽然不能和青州军中那些一流高手比,但是在一般的将官中还是出类拔萃的。 看着这二十六个人,众人对汉中的事情更加放心起来了,有了这些帮手,鲁肃等人在人员分配上便不会捉襟见肘了。 管宁看着这些人坚毅的面庞,淡然道:“今天晚上我为各位接风,明天你们便会奔赴战场,等你们早回长安时,应该都是名动一方的人物了。” 以孙芳为首的二十六人闻言轰然称是。 由此,汉中鲁肃等人的实力在不经意间慢慢变强。 安众城外,心力交瘁、蓬头垢面的王平领着自己手下不到六百人的白耳军疲惫不堪的站在西门外,等待着安众城的荆州守将打开城门,放自己进去。 在经过十多天的逃亡和与青州特种精英的作战中,白耳军只剩下这六百多人了,沿途的战争异常的残酷,敌人神出鬼没,十分的狡猾。以白耳军这般丰富的作战经营,仍然在不断地吃亏。 同时,王平也是获益匪浅,通过和青州军交战,王平接触到了很多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的青州军的秘密武器和格斗方式,这些方法要是没有亲眼见到的话,连想都不敢想。 在大山中转了七八天的圈子,终于有机会出来,虽然只剩下六百人,但是战斗的实力还被保存了下来,只要有机会,一样可以东山再起。 在快来到安众城外的时候,这些天来一直紧咬着自己不放的青州特种精英终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令王平心中大放,一支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登时那种精神上的疲劳立时使得这支身经百战悍不畏死的军队显得疲惫起来。 不多时,城门大开,白耳军被迎进了城中。 接待王平的人乃是荆州最近一段时间声名鹊起的新一代军师廖立。 廖立在见过王平之后,连忙安排白耳军沐浴更衣、饱餐战饭,这样之后,白耳军的精力便迅速的恢复过来。 廖立见王平容光焕发之后,这才接见廖立,向他询问起了一切的事情。当然,在这之前廖立对王平进行了反复的盘查,就是为了确保这不是青州军计策,毕竟白耳军是刘备的秘密军队,廖立从未听说过。 王平便把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廖立闻言大吃一惊,他先是没有想到益州军中还会有一支白耳军这种可以和青州顶尖军队相抗衡的军队,其次,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而且一出现便迅速地朝着自己最坏的打算发展。 他一直觉得南乡那里有问题,青州军不会把李严大军放到南阳是为了保护青州的商人那般简单。现在果不其然,太史慈出招了,一下子便夺下了东川,虽然南乡还在益州军的手中,但是东川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不问可知,现在南乡以西的广大区域已经被青州军全面布防,不会给自己留下半点机会。 最要命的事情是汉中现在很有可能已经丢了,而张任大军连连败退的话,只能固守住西川等关口,在短时间内无能为对青州军开战,而这一切,对荆州影响实在巨大。 该死!自己留在这一带,就是为了不给青州军留下任何机会,谁知道,现在居然出现这种事情,实在令人头痛,若是孙策和周瑜知道了定然也会十分郁闷。 不过廖立身为当世绝顶军师,更被诸葛亮誉为“楚之良才”,自然有过人的本领,更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闻听此事之后虽然大为震惊,但是却绝不慌张,而是坐在那里沉思应有的对策,以便扭转眼前这种不利的局面。 不半晌,廖立便长身而起,对王平说道:“王平将军,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但这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行军打仗要有敌人切实的动向才可以,所以在这段时间之内,我恐怕帮不上汉中战场什么忙。” 王平点头道:“这些小将心中明白,先生现在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防御措施,比如提醒上庸等城加强防御,然后再派人赶到汉中去一探虚实。” 廖立看了王平一眼,点头道:“王平将军办事沉着冷静,看来把将军逼成这样的人不那么简单啊,我须小心。” 王平苦笑道:“的确如此,若是看外表,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谁也想不到那小子就这般的难缠,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廖立闻言目光流转不定,淡然道:“这种敌人的确最难对付,不过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会亲手对付他的,哼,教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言罢看向王平,沉声道:“我待会儿便会离开安众,返回襄阳,那里乃是孙策将军屯军之地,周瑜将军也在那里,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拿出一个对策来。” 王平稍微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但仍掩饰一付忧心重重的样子,毕竟汉中若是失守,益州的形势便会急转直下,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廖立看着王平沉声道:“王平将军,你最好留在这里不要离开,算是协助我荆州军防守安众,如何?” 王平有点诧异,不明白廖立的这个命令是什么意思。 廖立淡然道:“王平将军不要多想,我只是从你的对手出发来考虑问题,听过你的陈述,我便知道,敌人并非是要把你白耳均剿灭那般简单,更非妄想封锁消息,以将军手下士兵的战斗实力来看,敌人要做到这两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支青州军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从追击将军开始起,便进行全面监视中,为的就是要王平将军你的军队绝对没有机会重返汉中战场,毕竟山地作战你们实在厉害得很,若是青州军占领了汉中,那么在汉中旁边的很多的关口也一定是青州军的囊中之物,若是有你们在里面搅风搅雨,敌人当然不会放心。所以,王平将军你只要出了安众重返汉中,那支青州军还会再一次向将军攻击。” 王平闻言微微色变,他没有想到吕蒙原来是这个目的。 廖立微笑道:“至于说到第二个目的,那便是跑到南阳城通风报信,要知道从现在的形势看来,李严大军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给一直在南乡附近活动、而我们却一直没有发现的青州军断后用的,我军要想救援汉中,南乡那条道路是不能不走的,故此,若我是青州军,李严大军一定会在得到战报之后,主动出击骚扰安众、安乐、新野、鄧城、樊城一带,这样可以牵制我军一部分军队,给我军造成一定的救援困难,而且青州军将会全力攻的这几地,若是可以夺下一些城市,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更加理想了。所以,王平将军最好还是暂时留在此地,等到我军正式展开行动了,再作打算不迟。” 王平闻言一怔,他显然没有想过追击自己的青州军会有这许多的目的,现在被廖立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好像被敌人当成小孩子一样耍,显然敌人的智能比自己高上好多,不由得有点垂头丧气。 廖立见状安慰道:“将军不要灰心,毕竟敌人虽然是武将,但是却有着军师一般的计谋,这种人你是无可奈何的,毕竟每个人的长处不同。” 王平见廖立对吕蒙的评价很高,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当下点头表示没事。 廖立点了点头,便唤进一名士兵,在他耳边吩咐几句,不多时,门外敲门声响起,廖立要门外人进来,一共两人,一文一武。 这两人见过廖立之后,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王平,廖立便梁两人介绍了王平,并且把汉中的巨变说给了两人听,说得两人不住色变。 廖立最后把自己要回襄阳的事情说给两人,然后要两人好好防守安众,以防李严大军的突袭。 廖立看着那员武将,语重心长道:“文聘将军,你素来办事稳重,而且在荆州军中威望极高,希望你可以威慑众将,要他们面对青州军的挑衅不要轻举妄动。” 文聘沉声道:“先生请放心,文聘会尽力而为的。” 廖立沉吟半晌,然后叹道:“别的人我倒是不担心,但是主上的结拜兄弟孙河你可要为我看住了,这小子不但自视甚高,他手下的大将李异、谢旌、夏恂、淳于丹也一个个飞扬跋扈,仗着武功不错,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这小子防守安乐,我很不放心,虽然多次向主上建议撤换此人,但是主上认为正应该借助此人的好战来威慑李严大军,并且说有文聘将军和我在这儿,孙河不会有什么事情,孙河这小子的确有点怕我,但是我走之后就不知道这小子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所以你要多加留意。” 文聘闻言皱眉道:“这件事情的确有点棘手,孙河这小子原本姓俞,只不过作战勇猛,所以才会被主上赐姓为孙,这小子向来对我不服气,总是想要和我交手,看看谁的武功高,我又岂会和他一般见识?先生请放心,我定会以大局为重,为先生盯住此人的,不过我本是荆州旧将,这小子一向眼高过顶,未必能对我驯服。对了,他的那个儿子孙恒已经成年,和他的老爹一个脾气,又因为武功相当不错,所以比他爹还要飞扬跋扈,真怕他惹出什么事情来。” 廖立苦笑道:“这个我知道。”随即转向那文官道:“所以才要留下孙静大人,您是主上的叔父,对这父子二人应该有相当的慑服力才对。” 孙静点头道:“老夫尽力而为,军师离开之后,这里的事情明里我为主,暗中呢,还是文凭将军说了算,不过一切命令都会以我的名义发出去,看这父子二人还不老实!” 廖立点头道:“如此最好,郏下城与我安众城首尾呼应,互成犄角之势,那里的守将朱然将军生性冷静,沉稳干练,我很放心,手下部将谭雄勇猛却为人阴沉,崔禹忠肝义胆,办事老成,最近我又把周泰将军的弟弟周平将军派到那里,按理说应该放心,但是南阳的青州军和豫州的青州军的实力实在不可小觑,我实在怕你们应付不来,豫州军可以先不论了。南阳军现在的实力便令人惊惧,李严和魏延本就是青州军中的猛将,若是论实力,只有李严将军可以与之一较雄长,最近纪灵大军又加入了李严军中,而且青州新崛起的军师桓范也在那里,我在长安初使时见过他,但是他为人低调,我虽然觉得他并非池中之物,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小子冒起得如此之快,看来太史慈用人的本领实在厉害。有此人在,你们千万要小心,就把他当成是我这等谋士对待来好了。” 文聘和孙静没有想到廖立对桓范的评价如此之高,当下对望一眼,暗中心惊。 廖立又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们这里乃是和青州军对峙的前哨,押运粮草的史迹将军乃是荆州管粮都督赵累手下的部将,这人哪一点都好,就是贪杯误事,所以你们要对他多加督促,免得被青州军找到可乘之机。” 两人一起点头应命。 廖化又吩咐了几句,便收拾一切,准备回襄阳。 与此同时,吕蒙留下人手全面监视白耳军,同时带人进入到南阳城中,见到了桓范和李严等人,把汉中的战况告诉众人,桓范等人自然欣喜若狂。 桓范对李严呵呵笑道:“看来我军这段时间有得忙了,若是不出兵前至此处的荆州军,又怎对得起鲁肃、贾诩、沮授纤维先生为我们营造的大好形势呢?” 李严点头道:“荆州军这两年实力发展得不错,根据我们的斥候汇报,孙策这些年在荆州训练新军,颇有些成效,长江沿岸的防务一向不用他担心,刘表逃走时,把荆州的十多万水军都留给了孙策,手下周泰、蒋钦等人都是水军的杰出将领,另外投降过来的张允也是深明水战法度,故此长江防线固若金汤,至于南阳这里的荆州军则是荆州各郡县抽调上来的地方军队,比如文聘等人,便是荆州原属武将的中坚代表,在孙策手下也是极受重用的发,不过在这里的军队人数并不多,安众、安乐、郏下、鄧城几地加在一起的守军也不过才三万多人,而我军在这里的实力是他的两倍,这些年来因为主上的战略一直不太理会他们,不过现在就不用客气了。只不过有廖立在,可能会有点麻烦。” 桓范微笑道:“廖立的话就不必担心了,汉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廖立身为军师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能坐得住,他一定会赶回襄阳与孙策和周瑜等人商量对策,所以这里只有我们算计敌人的份儿,哼,我军对这几座城市调查甚久,这些守将的优缺点我们心中有数,定要弄得对方灰头土脸,不敢掉以轻心,把他们的军队牢牢的牵制在这里,要他们无所作为。” 吕蒙点头笑道:“汉中失守,南乡那条道路肯定是荆州军必须走的道路,若是李严将军和桓范先生把这几所城市夺下来的话,那么对于荆州军来说就等于通往南乡的道路很有可能被堵死,所以他们一定会全力争夺的,到那时李严将军前质的可就不再是眼前的这三万多个人了。” 桓范有点惊异地看了吕蒙一眼道:“你小子说得不错,难怪连司马懿都在你的手下吃了暗亏。” 顿了一顿,桓范又道:“不过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可知道荆州军这些年不但在训练新军,而且还在收服南方的少数民族为他们所用,交州已经被周瑜收服,收得了精兵数万,还有蛮人沙摩柯番兵数万,这两支军队都擅长丛林和山地作战,若我是孙策,要想通过南乡这条道路的话,这两支军队是必用的。” 吕蒙原本轻松的面孔严肃起来,冷然道:“桓范先生的这个情报极为重要,看来我是有些轻敌了,南乡西北通道的防御现在由我青州大将甘宁甘兴霸负责,手下有三千五百名精于山地作战的士兵,在他的周围还有张燕将军留下的其他一些小的暗防,但是纵兵力加起来不会超过七千人,那些番兵当然不可能达到白耳兵的标准,甚至可能都不能和甘宁将军的军队比,但是数量实在庞大,看来我们还必须要小心提防才行。” 桓范点头道:“你能这样想便好,据我所知,青州特种部队现在投入到汉中战场上的有五千人之多,我也知道你要彻底封杀白耳兵的作用,但是若可以分出一部分特种精英来帮助甘宁将军防守的话,相信把握会大很多。” 吕蒙面色凝重道:“先生言之有理,好吧,我便留下一千特种精英亲自带领,剩下的一千特种精英回去后与史阿先生会合,总有三千六百人之多,与甘宁将军会和也便够了。” 桓范笑道:“其实你也不必把白耳军太过放在心上,你在后面不断的追近白耳军,是什么目的王平看不出来,难道廖立还看不出来吗?若我是廖立,就会把白耳军留在这里不出来,等到荆州军出兵之后便和荆州军的大军同行,你又有何机会可言呢?弄不好你也要返回甘宁那里协同作战,而且甘宁将军那里缺少谋士,你便是最好的出谋划策的人选,你不回去谁回去?” 吕蒙闻言一怔,汗颜道:“小子把敌人看的太简单了,实在孟浪。” 桓范眼中闪过神光,冷哼一声道:“白耳军对东川地形非常熟悉,若我是廖立,在向南乡进兵之时一定会命令此人带路,而且白耳军虽然只剩下六百多人,但是实力却十分惊人,有他们在,甘宁那里的防务要慎之又慎才可以。所以说到了那个时候,你吕蒙还是要回去,不过现阶段你倒是可以帮助我们对付一下有可能参战的白耳兵。” 吕蒙点头应是。 桓范面容转冷,轻哼道:“看来大战不远了,我现在就派人把消息传递到张纪将军那里去,要陆逊想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虽然长江天险很难渡过,但是我们并非没有机会,随着主上占领汉中,我们也要未雨绸缪。现在的江夏太守蔡遗心胸狭窄,实在是可以突破的点,就看陆逊那小子怎么打算了。” 吕蒙答应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询问道:“对了桓范先生,敢问在敌人的安众城军中可否有一人名叫邓当?” 桓范和李严、魏延、纪灵对望了一眼,然后道:“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此人不在安众,此人治兵严谨,是守城的大好人才,又是孙策起兵时候从地位很低的将校摸爬滚打上来的,沙场经验丰富,所以廖立便把这人任命为鄧城守将,此人手下成当、宋定、徐顾、谢奇、袁雄等人都是不错的将官,虽然不是什么人才,但是每个人办事都十分老成持重,怎么?你问起邓当来干什么?” 吕蒙哈哈一笑道:“桓范先生有所不知,这个邓当乃是属下的姐夫,属下小的时候他便参军走了,已经有多年未见,老母在家中还时常挂念,若是我这姐夫在这里,属下倒可以帮上李严将军一些忙。” 桓范闻言大喜道:“若是可以拿下鄧城,是在对我军形势大为有利,只是邓当是你的姐夫……” 吕蒙嘻笑道:“其实我这也是为了老娘和姐姐好,若是姐夫变成了青州军的刀下之鬼,老娘和姐姐会十分伤心的,我这也算是尽孝了。还有,我加入青州军的事情姐夫并不知晓,在这之前我始终都是藉藉无名之辈。” 桓范闻言连连点头道:“若是如此,我们还真是要好好计划一番。” 顿了一顿,桓范眯起眼睛道:“不过南乡这条道路只不过是荆州军进军的次路线,兵法讲究奇正,荆州军的主要路线还应该在巴东一带,那里荆州军可以长驱直入,而且益州军的根本并未被动摇,所以我军在汉中看似大胜,其实不过是抢夺到了一块跳板而已,还有连场大战等着我们,相信主上现在也已经得到了汉中的捷报,并且开始思考对策了吧?” 众人点头,望向西北方向。 西北、北地城内,太史慈悠然的坐在不久前原本属于吕布的座位上。因为路城的遥远,太史慈还未接到汉中的捷报。 不过田丰大军已经传来了消息,吕布连场大败,正在领着军队向北地这面逃跑,但是因为沿途不断有战斗发生,所以吕布还未到这里。 太史慈知道,吕布彻底完了,虽然他还是天下无双的飞将,但是他已经完全没有立足之地,即便是这一会能够逃出生天,只怕也无法东山再起,很有可能逃跑到胡人的区域之内。 这几日,各地纷纷传来捷报,石城、安定等地都已经被青州军占领,河西鲜卑、羌胡人望风而逃,青州军一战打得他们元气大伤。 并州也传来好消息,在郭嘉的指挥下,高顺大军和徐晃大军大发神威,对着一干少数民族横冲直撞,杀的敌人打败,从司州调来的韩浩大军接到郭嘉的命令,要他在协同征讨羌胡完毕之后便向西行,奔赴长安战场,听从太史慈的指挥。 如此一来,西北战场上便又多了一支生力军,随着汉中战事的展开,韩浩的军队可以缓解很大的军队数量的问题,至少弥补了鲁肃的人的大军正规步兵缺失的遗憾。 于伏罗与呼厨泉这一对难兄难弟兴风作浪,却十分倒霉的被李仙儿生擒活捉,这两人见李仙儿生得美艳动人,便手脚酥软的跑去和李仙儿作战,结果一头碰到了钉子上,被人家活捉了回去,首领没有了,南匈奴还打什么啊?立刻树倒猢狲散,至于鲜卑人和羌胡人没有两人领路,再加上青州军的凶横,很快便被杀退了。 此时,于伏罗和呼厨泉两人已经被郭嘉派韩浩大军押赴到这里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赶到。 自己拿下北地也是没有费吹灰之力,负责守北地的人名叫慕容烈,乃是汉人和鲜卑人的混血儿,此人自幼便被自己的父亲抛弃,和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后来投入到吕布军中,吕布见他办事沉稳,便在出征的时候留下他防守北地。 慕容烈投入到吕布军中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没有人收留他,对太史慈更是慕名已久,所以这一次太史慈包围北地,他便立刻开城门投降了,引太史慈大军入城,太史慈因此便不费一兵一卒得到了北地。 正思索间,只见慕容烈领着一群妇女来到大厅,向太史慈禀报道:“主上,我把吕布的妻儿带来了。” 太史慈闻言精神一振,抬起头来一眼便看见了曾经被自己利用的曹玲,心头一热道:“曹玲小姐,好久不见。” 美人依旧,可是曹玲态度却是十分的冷淡,看她身上的装扮整齐便知道没有像在场的其他女人那般在兵荒马乱中来回乱跑。 面对太史慈的问候,曹玲淡然道:“太史将军,请教我吕夫人。” 太史慈闻言一愕,立时明白了曹玲的心情,看来曹玲是真的爱上了吕布,所以才会在这时这般坚持自己的身份。 这些年来,太史慈在杯底的斥候传回来的情报表明曹玲的生活并不好,太史慈曾想着攻下北地后为曹玲安排新人生,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多此一举,自己已经不必再为曹玲做什么了。 当下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吕布的结发妻子严氏和新宠秦氏,这两个女人被太史慈眼睛一扫,吓得低下头来。 太史慈当然对两人没有兴趣,更不会对女人动手,虽然严氏那般阴险而秦氏又是那般的美貌软弱。 太史慈真正感兴趣的是秦氏身边的那个半大孩子。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小子就是历史上曹魏明帝身边有名的佞臣了。 ------------ 第四章 吕布 第四章吕布 太史慈看着现在还是一脸天真的秦朗,心中苦笑,都说曹孟德善于教育孩子,但是这个秦郎是个例外,有很多人都说这小子资质平庸,其实不然,此人其实文武皆能,不但少年壮游各地,而且还立过保卫边疆的战功,但是此人为人处世乃是“不关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典型的自私鬼,真白白令曹操疼他了。 看看此人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倒也生得面白如玉,虽然没有何晏那般惊心动魄,但是却可看出来日后必是一位美男子。 太史慈有点头痛,看来自己杀掉吕布之后,这母子两人也得像尹氏一般收养起来,但是像秦朗这样的人,太史慈实在是有点不甘心,不过想一想,此人不过是有才无德,若是可以好好教导,说不定可以成块材料。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着严氏和秦氏微笑道:“两位夫人,不要害怕,我太史慈无意伤害两位,冤有头债有主,青州的政策相信你们也曾经耳闻过,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乃是吕布温侯,与旁人武关,所以我是不会对两位如何的。” 两女闻言立时松懈下来,得到了活命的保证,反而开始哭泣,好似雨打梨花一般,尤其是那秦氏,这一哭立刻引起了太史慈的注意,此女天生有一种柔弱之美,行动举止之间好似弱质芊芊的小草般惹人怜爱,让男人见了便向温柔的拥抱着她,但是身材偏又火爆之极,最要命的是他那好似美玉无瑕一般的面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诱惑之意,尤其是一对媚眼,仿佛从里面可以散发出一种灼人之力,搅动得周围的空气都带有一种情欲的气氛,这么一来,便令拥抱她的男人想和她温柔的发生一场缠绵,直到时间的尽头都不停止。 这是一种令男人无法放下的美丽和诱惑,任何人看见了她都会兴起想要时刻把此女带在身上随时可尽鱼水之欢的曼妙感觉。 太史慈见惯绝色,到此时也不由得为之怦然心动:实在是太动人,难怪曹操和关羽还有吕布三人在历史上都对此人非常感兴趣了,如此尤物,的确我见犹怜。 太史慈看着两女微笑道:“两位夫人可知道太史慈为何请你们过府一叙吗?” 两女停住哭声,面面相觑,一起摇头,敬畏的看着太史慈,太史慈淡然道:“你们现在也应该知道温侯败亡在即,我太史慈和温侯虽然是仇敌,但却一直是惺惺相惜,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走上绝路,故此想请两位帮忙,劝温侯回心转意。告诉吕布,我太史慈虽然对他这次反叛非常生气,但是却可以原谅他,因为温侯实在是难得的人才,若是这般在人世间消失,实在是暴殄天物。” 严氏本是有点才智的女子,闻听太史慈此言,立时知道太史慈想要活捉吕布,而且不想大动干戈,她和吕布早已经分居多年,而且吕布为人寡恩薄幸,严氏对于吕布的一颗心早就淡了,更知道吕布败亡之后,自己日后的生活还要考验前的这位青州战神来照顾,此时闻听太史慈的这番言词立刻对太史慈谄媚道:“司空大人请放心,奴家一定会为司空大人把这件事情办妥的,有奴家和我家的秦氏妹子在,一定没有问题的。” 太史慈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知道,虽然吕布对严氏已经丝毫不感兴趣,但是严氏却可决定为人做事没有注意的秦氏的行为,只要秦氏肯帮忙,吕布定然会乖乖的束手就擒,自己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擒拿吕不了。 说实话,要在战场上抓住吕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是历史上的曹操也要靠吕布手底下的叛徒出力,把吕布的赤兔马和方天画戟偷出来,又趁着吕布喝醉了酒才动的手,否则哪能那般容易的活捉吕布? 若是让自己以硬碰硬,那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己倒不是怕吕布,而是时至今日,吕布在太史慈的眼睛里什么都不是,为了这么一个人和他在战场上斗生斗死,实在是不知得,所以能够不动手就不动手,秦氏和严氏这么好的工具还不懂得用,那岂非是太过可惜了? 太史慈正在心里打这如意算盘,却没有想到在一旁原本安安宁宁的曹玲却发怒了,居然快步走到两女面前,伸出手来对着两女便各赏了一巴掌,那声音清脆之极,更大的两女眼冒金星,捂着自己被打肿的娇柔面孔,不明所以的看着曹玲。 太史慈正在沉思,也被这耳光声音所吸引,抬起头看愕然望向曹玲。 只见曹玲叉指大骂道:“你们这两个贱人难道要置温侯于死地吗?太史慈狼子野心,岂能容温侯活在世上?你们此去劝降温侯,那就是把温侯推上了绝路,亏你们还是温侯的娇妻美妾!” 太史慈心中怦然一动,看来这个曹玲才是厉害,居然一看便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打算,坦白来说,对于太史慈来讲吕布这人实在不可留,即便是不杀吕布,那也要把吕布囚禁一辈子,不可放虎归山。至于说什么看重吕布的才能,要重用他,那根本就是扯淡。谁会信任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呢? 严氏和秦氏被曹玲打怔了,但是却不敢还嘴,因为曹玲知道这个曹玲出身将门,身上有些功夫,这也是一直以来严氏不敢对曹玲过分相逼的结果,生怕逼急了曹玲对自己不利。 曹玲继续大骂道:“你们若还是温侯的妻子,那你们便不要答应,又或者假意答应,然后与温侯一起逃走,想办法休养生息,他日重来!” 太史慈默默地听着曹玲的一番话,心中慨叹曹玲的痴情,被吕布冷落了这许多时候,居然对吕布还是这般有情有义,实在是难得。 严氏两女缓过神来,对曹玲打了她们的行为惊怒交加,偏又不敢有所行动,因为她们知道曹玲和太史慈的关系不错,根本不敢得罪曹玲。 太史慈看看曹玲势若疯虎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向一直站在一边的慕容烈一摆手,慕容烈立时会意,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在曹玲的脖项处一切,曹玲便觉得眼前一黑,向后倒去,被慕容烈接住,抱出大厅,找地方休息。 太史慈看向被受惊吓的严氏和秦氏,微笑道:“两位夫人不要惊慌,曹玲小姐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却不知道我太史慈对吕布的真实态度,我当然不喜欢吕布,但是我不喜欢的吕布是那个手握兵权的吕布,若是他在我的帐下办事,只做一员猛将,我太史慈又岂会防范于他?而且我青州军纪律森严 ,可不是他所遇到的以前的军队那般只要有人领头便会跟着他吕布叛乱的杂牌军,两位夫人说对吗?” 严氏战战兢兢地看着太史慈,胆怯道:“奴家乃是无知无识之辈,司空大人内心深沉如海,不是小女子所能揣度得了的,故此奴家只要按照司空大人的吩咐去做便好了。” 太史慈闻听此言便知道严氏并不相信自己的这一套话,但是却一定会帮助自己达到这个目的,当下满意道:“只要夫人能够这般想那便好。” 顿了一顿又道:“两位夫人此去一定会有一些麻烦,温侯手下有一干蠢人定然会对此事百般阻挠,到时候事情说不定会出现波折。” 严氏连忙道:“司空大人,温侯手下大将宋宪乃是温侯部下武将之首,此人与妾身一向关系不错,他定然会帮助妾身的。” 太史慈心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当然会互相帮忙了,表面上却道;“如此最好,但是你们要办的这件事情决定的乃是温侯何去何从的问题,所以宋宪对于其他人的控制力会下降,所以你们不得不防。” 严氏知道太史慈下面有话,故此看向太史慈,等着下文。 太史慈沉吟一会儿才道:“首先,夫人要说明白温侯所等待的益州援军根本就不会出现,益州所谓的和吕布联合出兵不过是一种为了自己从容布置的拖延战术而已,因为他们怕青州军一直攻打他们,汉中和益州受不了这种压力,所以才居心叵测的挑动北方的战事,而这,也正是我并不痛恨温侯的地方,说穿了,我们都是受害者,我现在最希望的事情便是和温侯一起驰骋汉中益州,杀光那些挑拨我们关系的人。”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我知道庞统挑动温侯的理由一定是田丰大军都是骑兵的事情,这件事情实在好笑,温侯应该知道我大汉西北草原民族所出没的草原十分辽阔,区区八万人还算多吗?不要以为这八万人是为了对付温侯的,根本就是毫无道理。” 严氏闻言后为之一怔,她原本就坚信太史慈肯定要对付吕布,而且益州使者秦宓说得十分肯定,可是现在被太史慈这么一分析,严氏立刻糊涂了,因为太史慈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此时这些已经不再是深为阶下囚的严氏关心的问题了,故此点头应是。 太史慈脸上又再次露出微笑道:“还有,请向温侯说明,千万不要逃到草原民族那里去,因为那帮家伙都是反复无常之人,很有可能为了自己部落的利益,把温侯抓起来杀掉送到我这里来邀功请赏,以便免除我对他们的征讨。所以还请温侯想清楚了。” 严氏和秦氏连连点头,太史慈又看向秦朗,悠闲道:“不过两位夫人前出便行了,这位公子留下来吧。” 严氏和秦氏知道太史慈这是留下的人质,严氏倒是无所谓,但是秦氏却宛若撕心裂肺一般,不过也因此,她决定要好好执行太史慈的计划,以便换得自己孩子。 太史慈看着两人的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淡然道:“温侯此时还未到北地,两位夫人可以好好休息,然后想一想对策,等温侯来到这里之后再行动也不迟。” 两女点头应是,便下去了。 第二天,太史慈便接到了一个从长安传来的消息:司马懿和司马家族被抓了,东川战事进行顺利,不久便可按照计划攻下东川,占领汉中。 这个消息令太史慈大喜过望,不过信中也提到了在攻下汉中之后军队实力开始显得不够强大的问题,希望太史慈调集人手来此。 这一点太史慈早有打算,等着擒拿了吕布,除了西羌王和马超那里比较棘手之外,西北战场是在不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到时候,阎行便会被自己调回到天水陇西一线听从诸葛亮的指挥,至于马超彻里吉则交给赵云和田丰等人去处理,而自己将会带着许褚和庞德赶赴汉中,进行会战。 到那时,不但益州会参战,就连荆州也会参战,若是事情进行得顺利的话,此站也将会成为攻占荆州的契机。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身上便热血沸腾。庞统、周瑜、刘备、孙策,你们等着! 正在此时,门外进来一名士兵,向太史慈禀报道说吕布的残军已经来到了北地城外,太史慈闻言大喜,连忙命人叫来严氏和秦氏,要吕布出城与吕布相见。 两女没有想到吕布会来的这么快,不过此时两女已经准备还了怎么说,于是便出城而去,虽然秦氏对自己的孩子依依不舍,但是此时唯有出城。 两女骑着战马,来到了吕布草创的大营的前面,高声娇呼,表明身份,说要进营,守住营门的士兵一见是自己主上的两位夫人,登时要弓箭手放下弓箭,放两女进营。 吕布本来正坐在大帐里面愁眉不展,这些天他连败数阵,若是伤势已经初愈,但是绝对不能和别人动手,别人倒也罢了,田丰军中的阎行实在是个棘手的家伙,力大无穷,与他交手,再次受伤那是免不了的,此时又听说北地已经被太史慈占领,心中更是烦闷。 别的事情他倒不在乎,主要是城中的几位娇妻美妾,尤其是秦氏,吕布这小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烧杀淫掠惯了,所以便认为太史慈也是这般无二,就算对成中军民秋毫无犯,,但是见到秦氏这般美貌,自然会大加淫辱,只要一想起秦氏那曼妙无比的身体被太史慈压在身下的情景,吕布便一阵怒火动心,难以遏止。 可是,此时的吕布已经完全失去了和太史慈战斗的决心,因为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自信,面对太史慈,一个没有自信的吕布根本不是对手。 却没有想到秦氏两女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然兴奋异常,闻听两女到来,立时叫人领进帐来。 吕布挥手要士兵下去,帐中无人之时,两女才要下拜,吕布却一步上前,一把拦腰抱起秦氏,那力量大得差一点便令秦氏断气,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吕布把她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个转身,几步之间便来到了大帐中主帅座位前面的座几面前,吕布蹲下身来,伸出大手一把便把桌子上的所有办公之物全都扫到了地面上,然后双手揽住秦氏的纤腰,一把放在了座几之上,双手大力撕扯。 裂衣之声响起,秦氏的衣服在空中飞扬,然后曼妙无比的身体便暴露在了空气中,秦氏哪里想到吕布在这等时候还有这等心情,紧张的喘了几口气,登时令她胸前一对大乳颤颤微微,显示出了惊人的坚挺柔软。 吕布哪里还能忍受得住?血红着眼睛,喉咙搅动了一下,便低下头去张开大嘴,一口把那诱人无比的乳尖含在嘴中,同时双手在下面极不老实的抚摸着,弄得秦氏体温不断升高,然后双手摸上了下体的那圆润无比的肥臀,同时下体一送,两人同时发出畅快以极的呻吟声。 站在一旁的严氏看得目瞪口呆,同时大骂吕布色鬼,知道吕布天性如此,不可改变。同时眼珠一转,便悄然出帐,只留下吕布和秦氏在大帐之中颠鸾倒凤。 严氏出了帐门,向士兵问明白了大将宋宪的营帐,便径直去了,不问可知,当然是事先与宋宪商量劝降吕布的大事。有如此充裕的时间,若是还不懂得利用,那便是浪费了。 吕布这里良久才平复下来,两人又是一阵温存,待吕布询问秦氏,得知秦氏并没有受到太史慈的侵犯的时候,心中舒服多了。 秦氏又趁机向吕布进言,把太史慈希望他投降的话说了一遍,当然,这秦氏嘴巴比较笨,而且胆子很小,她并没有说起太史慈交给她说的那些关于打消疑虑的话,因为那绝对不是她能想出来的,说出来只会令吕布生疑。 至于那些话,当然要留给严氏去说了。 吕布听完秦氏的话后,对太史慈的痛恨立时兼轻了不少,不过要他投降太史慈,这令他十分犹豫,谁知道太史慈是不是真的会放过自己。 想了良久,吕布觉得还是召集众人商量一下的好,于是先为秦氏找了一套衣服,然后要秦氏进到后帐休息,然后召集众将议事。 吕布却不知道,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的大营中便发生了好多事情,先是严氏找到了宋宪,把太史慈的意见说了出来,宋宪本来就对严氏言听计从,更何况现在吕布行将败亡,自己可不希望随着吕布去送死,但是要他逃走他又不敢,生怕被吕布骑着赤兔马,一方天画戟杀死自己。 现在闻听严氏之言,登时正中下怀,于是便按照严氏的要求去做,先是去和吕布手下众将通气儿,严氏更临时想出了一条计策,那就是把吕布才和秦氏见面,便不顾场合的巫山云雨。 这件事情在这种时候定然会吕布在军中的声望打击甚大,本来众人便怨声载道,先就再吕布居然还有闲心和自己刚刚被敌人放回来的女人交合,把关乎大军生死前途的事情放在一边置之不理,如此一来,吕布手下必然离心离德,不可收拾,在这种情况下,吕布投降太史慈的几率就会很高了。 果然,宋宪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所有的武将都有点愤愤然。当即,大多数人都准备同意投降给太史慈,只有几个人比较犹豫。 此时吕布叫人上来议事,众人无不憋着一肚子火上了大帐,在听吕布宣告的太史慈招降的话语之后,登时大多数人都表示同意,其痛快的程度出乎吕布的意料,吕布看见大感愕然,这才颓然知道自己对于军队的控制力真的已经下降了。 众将之中只有侯成态度比较坚决,认为这是太史慈的计策,并且鼓励吕布坚持住,不要中计,日后还有机会。并且尖锐的指出太史慈早就想要对付吕布的事实,还说益州使者秦宓的话没有半点错误,田丰那八万骑兵就是为了对付吕布用的,就算是吕布不动手,太史慈也会动手。 吕布闻言心中更加犹豫不决,手下众将却一个劲儿瞪着侯成,埋怨他多事。 正在吕布凝神苦思的时候,大帐门帘挑开,吕布的正妻严氏走了进来,对吕布陈说起了太史慈交给他的那些可以打消吕布疑虑的话语。 吕布闻言后立时豁然开朗,其中最能打动他的话便是太史慈说一周是在借刀杀人,并且说希望要和他一起去痛杀益州的军队,以报被耍的冤仇。 吕布对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怒火滔天,益州军明明说要南北出兵,结果却是自己在行动,现在弄得自己这般凄惨,若是益州军和他协同作战他还弄成这般模样,他吕布绝对不有半点怨言,但是现在却令吕布十分无奈,并且在心中深恨益州。 被严氏这么一说,再加上以宋宪为首武将的撺掇,吕布终于下定决心,投降太史慈。 严氏和秦氏心中欢喜,这件事情办成了之后,在太史慈面前自己也好做人,为今后的生活多了一些主动权。 侯成本身并不是谋士,而且口才一般,所以被驳得无言以对,因此便不再反驳,其实他也知道,投降给太史慈也是一件好事。 当下,吕布大军收拾一切,准备青州军接受他们的投降。 正好,一直在后面追赶吕布的田丰大军出现了,在和太史慈取得联系之后,田丰便代表太史慈,进到吕布大营之中接受吕布的投降。 手下众将则和吕布的众将去交割军队的问题,此时吕布的军中已经没有鲜卑人,只剩下一支了吕布转战南北的一万多人的西凉骑兵部队。 等到一切交割完毕之后,吕布便带领众将和自己的两位夫人进到北地城中去见太史慈,虽然有点尴尬,但是吕布现在也是不得已为之。 太史慈得知消息之后,便带领众将在大厅中等待吕布到来。 进到大厅之后,吕布一脸的惭愧,带领众将向太史慈见礼。 太史慈去把吕布撇到了一旁,对吕布手下众将好言安慰,进行了一番鼓励,于是便要众人下去休息,众人见到太史慈对自己如此重视,自然也就不再想那么多,而且态度和颜悦色,比吕布不知道强了千百倍,当下个个心中生出了为太史慈效命的心情,就连侯成也不例外。 吕布见太史慈连理都不理自己,心中越发的忐忑,不知道太史慈信中在打着什么主意。 太史慈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便气定神闲地看着有点神魂不定的吕布,心中好笑,表面却淡然道:“温侯,没有想到吧,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吕布还未来得及回答,却见太史慈一摆手,早在一旁准备的阎行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和几名壮硕的士兵一道用绳子把吕布绑缚起来。 众人各个木无表情,到时严氏和秦氏两人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不过去人却躲在了一旁,脸上也没有显现出关心吕布的神色。 吕布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一步,不由得色变道:“司空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要贱内传过来的话都是假的吗?”言罢,恶狠狠地看向严氏和秦氏。 两女在吕布的身边生活了那么多年,当然知道吕布的喜怒无常,更知道此人发起火来非常地可怕,被吕布这么一瞪,当然手软脚软,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却淡然道:“温侯,你没有听说过兵不厌诈吗?你吕布反复无常,本是小人,别的不说,几次三番想要趁火打劫,我又岂能容你?”说着说着,声音转厉,喝道:“来人,给我推出去斩了!” 士兵应命,就要上前。 吕布心中大慌,对太史慈急声道:“司空大人,你不是说讨厌的是有兵权的吕布,喜欢的是武者吕布吗,吕布愿为司空大人手下马前卒……” 太史慈不耐烦地一摆手道:“问题是你这人贪心不足,我又拿什么相信你?难保你将来不会反我。来人,给我拖下去!” 众人应命,便要动手,阎行更是高兴得咧着大嘴道:“天下无双的吕布温侯居然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断头台上,这件事情实在滑稽。嘿,我见到仲康他们便可以显摆了,哈哈,吕布是死在我的手中……” 吕布却被太史慈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太史慈真是把他说到了骨子里面,他自问将来 正在这时,一声娇叱响起:“住手”,旋即一道身影发疯般冲到了大厅之内,一把推在了阎行的身上,以阎行那般神力和稳定的下盘,居然会被来人一下子推了出去,可见对方的力量有多大。问题是何人有此本领 众人定睛一看,却原来是曹玲,登时明白过来,人只有在疯狂的时候才会有这般神奇的力量,由此也可看出曹玲是深爱着吕布的。 曹玲挡在吕布身前,泪流满面地对着太史慈道:“太史将军,请你放过我的夫君吧。若是不能放过,便把奴家也送上刑场,让我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吕布错愕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已经被自己冷落多时的曹玲,心中涌起感动,哑声道:“玲儿……”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眼前的曹玲和躲在一旁坐观自己生死的严氏和秦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吕布到了此时还不知道谁是真的对他好,那便真的是傻子了。 望着为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曹玲,吕布不由得有点哽咽。 太史慈其实一直都在头痛这件事情,他生怕曹玲出来搅局,所以吕布才一到这里,太史慈便急忙命人把吕布拖下去斩首,为的就是防止迟则生变。 谁知道自己千算万算,曹玲还是没有被瞒过,现在这种局面就令太史慈十分的难做,不知道如何是好。 太史慈这一辈子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情,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认为光明磊落,但是在他的心中一直都认为当时利用曹玲是一个错误,可以说自己感觉十分对不起曹玲。现在面对曹玲的请求,太史慈便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妥当。不说别的,自己就绝对不可能看着曹玲去死,即便是自己阻止了曹玲现在的行为,将来曹玲一样会自杀的。 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田丰见到太史慈这般模样,便知道太史慈有点心软,心中焦急个,这个吕布和司马懿一样是不可放过的人物,但是现在有曹玲在这儿,太史慈颇为犹豫,这可大为不妙。 当下田丰眼中一转,便走到太史慈的身边,与太史慈耳语起来。 大厅中的众人望向太史慈和田丰,不知道他们两人在那里嘀咕一些什么,只见太史慈不住点头,而且眼中不断的散射着神光,显然田丰的主意很合他的心意。 片刻之后,田丰便离开了太史慈的耳边,在一次站在了一旁,不再说话。 太史慈先对田丰笑道:“若不是元皓兄提醒我,几乎忘记了还有一件大事。” 然后便冷下脸来看向吕布和曹玲,淡然道:“好!我今日便放过温侯,不过……” 曹玲闻言大喜,虽然太史慈后面有“不过”两个字,但也令曹玲心满意足了。 吕布原本认为自己今日必死,却没有想到会有这种转机,不由得接口问道:“不过什么?” 太史慈看着吕布微笑道:“不过我却不能放温侯走,因为那是放虎归山,而且还有一件大事要等着温侯来完成。” 吕布闻听此言立时知道太史慈是想要把自己囚禁起来,心中大怒,但是此时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当下问道:“司空大人有何吩咐?” 太史慈看着吕布落魄的样子,微笑道:“温侯可还记得史阿?” 吕布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并不是真的愚蠢,此时闻听太史慈这般说话,立时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有点愤怒道:“你是要史阿来要我的命?哼,此时史阿趁我身上有伤时动手,定可赢我,用我一世英名换给他一个名不副实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名称,哼哼,司空大人打得真是好算盘!请恕吕布恕不从命!” 曹玲闻言心中一沉,她是吕布的妻子,当然知道吕布生平最得意的一场战斗便是杀死了大汉第一剑师王越,而且这件事情一直令吕布夸口到如今。 吕布虽然不说,但是曹玲却可感觉到,吕布在承认当时不是王越的对手,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偏偏杀死了王越,也足够令吕布夸耀的了。 现在太史慈处的这个主意明显是要帮助史阿报仇,这么一来,吕布不过是苟延残喘了一些时候,最后还是要死的。 正在神思恍惚间,却听见太史慈淡然道:“温侯误会了,我太史慈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温侯与史阿兄交战,因为那也是对史阿兄的侮辱。” 吕布和曹玲闻言愕然。 太史慈看着两人微笑道:“当然,若是换成战场厮杀,现在倒是趁机杀死温侯的大好机会,不过那是像我太史慈这等军人要做的事情,史阿先生不是军人,他只是一名武者,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吕布有点诧异的看着太史慈,眼中神光闪动,想到了一些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陷入到了沉默中。 太史慈看着若有所思地吕布,微笑道:“温侯,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作为是三军统帅,割据一方的诸侯,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但是作为武者,你吕布还是天下无双的温侯,不要把两件事情混为一谈,直至今日,若是说到武功,我太史慈还是对你甘拜下风,但是你同样是我的手下败将,因为你现在已经投降给我,你的生死就在我的手中,你明白吗?” 吕布看着太史慈,显然是在消化着太史慈的意思。 太史慈又淡然道:“所以,我希望温侯不要丧失一个武者的尊严,虽然身为俘虏你可以求饶,希望我不杀你,但是作为武者,你又怎么可以像现在这般没有一点点尊严?” 吕布闻言雄躯一震,显然是被太史慈说中了心事,更弄明白了自己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自己武功无敌,为何事事不如别人?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作为主帅的他到底是怎么失败的了。 太史慈看着吕布,叹气道:“温侯,你这人其实只适合当一名武者,但你的野心又太大了,所以这便是你的悲剧所在。而这一点,你这一辈子也改不过来,即便我不杀你,也要把你囚禁起来一辈子。” 看着神色越来越平和的吕布,太史慈又笑道:“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在这之前,你和史阿兄的决斗势在必行,不要忘你,你现在出了曹玲小姐之外已经一无所有了,可曹玲小姐喜欢你什么?千万别告诉我是你的一连串的失败!说穿了曹玲小姐最欣赏的也是身为武者的你,所以这一战你必须要接受,否则你将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太史慈这番话说得吕布和曹玲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尤其是吕布,简直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活得这般明白过,登时心中丧失已久的自信完全回来了。 曹玲则觉得太史慈一看便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说到她的心里去了。 吕布振奋起精神,简直好像换了一个人般,对太史慈大喝一声道:“好!太史慈你快人快语,我吕布便接受这场挑战,太史慈你把我弄到哪里去无所谓,只要史阿准备好了便可以来找我,我吕布随时奉陪,就便是现在也无所谓。无论结果如此,我吕布都无憾了。” 太史慈看着宛若复活过来的战神一般的吕布,心道这才像吕布,比历史上那个窝囊的形象强得太多了,而且吕布已经找回了自信,这从他对自己的称呼中便可以听出来,微笑道:“史阿兄不会和一个有伤在身的人动手的,吕布你还是先养好伤吧。来人,给他松绑!” 吕布哈哈一笑道:“太史慈,你倒是信任我,不怕我跑了?” 太史慈微笑道:“若是现在的吕布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那便真的不是英雄了。” 吕布连连点头道:“太史慈你说得好,我便好好养伤,在长安等着史阿来找我。” 太史慈点头,又看向曹玲,微笑道:“曹玲小姐满意了吗?你放心,若是史阿战死,我是绝对不会找温侯麻烦的。” 曹玲放心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太史慈说话算话。 太史慈之所以敢这般说话是因为史阿已经进步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太史慈自认为绝对不是史阿的对手。吕布虽然厉害,但恐怕还是个败多胜少的局面。 田丰的这个主意好就好在杀死吕布之后,曹玲不会再去自杀了。 吕布恢复活动后,对太史慈淡然道:“请司空大人为我和贱内安排住处。” 太史慈点头道:“你家四口,现在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到了长安之后再另行安排,也可助在我的司空府中。” 谁知道吕布淡然道:“司空大人弄错了,我吕布只有一位妻子,那就是玲儿,有我两人安静独处之地便可以了。” 大厅中人闻言无不为之一怔,没有想到好色的吕布会说出这番话来。 曹玲也是一愣,旋即喜极而泣,用自己的小手紧紧抓住吕布那满是茧子的大手,生怕吕布再跑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到,吕布是真正属于她一个人的。 吕布说完之后,转身便走,留下了大厅众人发愣。 严氏和秦氏却面面相觑,实在没有想到吕布会在短时间之内有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史慈却看向两人,压下心中对严氏的鄙视和对秦氏的可怜,淡然道:“两位夫人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 第五章 群动 第五章群动 严氏和秦氏有点怅然若失地看着吕布和曹玲的背影,心中闪过了“我不如她”的念头。心中突然对吕布有了极为强烈的留恋之情。 很多的女人就是这样,可以主动放弃,但却不能被别人放弃。 两女闻听太史慈的言语,先是一呆,然后严氏对太史慈恭声道:“司空大人,奴家希望从此跟随宋宪将军,不知道司空大人可否答应?” 太史慈点头,心道果然,表面则若无其事道:“一切随夫人的意愿了。” 秦氏这人最没有主意,一直以来都是以严氏马首是瞻,现在严氏已经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新归宿,自己的何去何从却没有决定,当下六神无主起来,有点凄惶地看着严氏,拉住严氏的衣袖轻声道:“夫人,那奴家应该怎么办?” 严氏一直和这秦氏亲如姐妹,此时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一抚自己的衣袖皱眉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现在过来问我做什么?” 秦氏为人虽然软弱,但是人却不笨,闻听严氏此言,立时知道自己在严氏的眼中已经变得毫无价值了,严氏一直以来把自己当成是用来对付曹玲的工具,通过自己来控制吕布,现在吕布已经变了一个样子,更是去了应有的地位,自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严氏当然不会再对自己虚情假意了,越发的慌张起来道:“夫人把妾身从长安带出来,义结金兰,今天如何出尔反尔?无论如何还望夫人念在往日之情,收留妾身,今生今世,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无所不从。” 太史慈看着秦氏,心中怜悯:这个女人真是长了一个笨脑壳,丝毫不会为自己的前途作打算,看来天生只会依靠别人,若是没有人扶持的话,他便无法独立生存,就好像牵牛花一般,无法独立生长,若是我华夏的妇女都是这般模样,那才真是可怕,这样的女子教育出来的孩子若是象样子,那才是怪事。 难怪历史上的秦朗那般不成气候了,说来说去,他的这个妈妈实在是一般。 严氏却不耐烦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情同姐妹不假,但是那时我们都是吕布的妻妾,庄子说得好,既不能相忘于江湖,那便要相濡以沫,所以才会有当日之话语,但是人生宛若萍聚,转眼便会各奔东西,妹妹为何不懂这个道理?今日形势不同,说的话语也自不同,还请夫人自重。” 太史慈和大厅中的众人闻言齐齐一怔,没有想到这个严氏说起话来这般有文采,居然可以把无耻的事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不由得对这严氏刮目相看。 太史慈心中暗叹,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左右住男子,若是这严氏乃是女后的话,那可还真是不得了呢,单单是这一份巧言令色的功夫就不是谁都能会的。 秦氏被严氏说的双眼失神,呆立在那里,太史慈却微笑道:“严夫人真是冰雪聪明,大概是怕秦氏夫人进到府中之后回后院起火吧。” 严氏被太史慈说中了心事,却丝毫不感到尴尬,脸上露出微笑道:“司空大人说得对,我的这个姐妹狐媚过人,若是被我们家宋宪看见了,那可要糟糕。” 转过头来看看秦氏,越加得不耐烦道:“你不是只要有男人就可以活下去吗?你丈夫秦宜禄死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模样,跟了吕布不就都好了吗?现在司空大人手下男人这般多,你随意挑选一个好了,同样可以过得幸福。没有人会觉你的。” 秦氏被严氏说得浑身一颤,只感觉到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货物,身上的衣服更是被大厅中的男人用眼睛剥光了一般,带着一种彻底心寒的难受。 其实大厅中的男人见到这般美貌的女子,自然会忍不住心动,当然会用眼睛去看,不过青州军和其他地方的军队不同,若是换成西凉骑兵,见到秦氏的话,她的身上早就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了,故此秦氏的孤苦无依只不过是一种错觉,在这大厅之中是不会有人难为她的。 太史慈觉得严氏已经把秦氏吓到了,当下淡然道:“好了,秦氏夫人如果不知道要到哪里去,那我便派人送你到长安,先在我的司空府住下,秦氏夫人,你可愿意?” 秦氏现在只要有人能收留她就好,现在闻听太史慈的言语,当下声泪俱下的跪了下来,感激涕零道:“多谢司空大人收留,奴家今生今世不忘大恩。” 太史慈心中苦笑,这个秦氏大概是误会了,作为男人,虽然自己对她的身体很感兴趣,但是这样的女人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看来日后自己还要给这秦氏找一个归宿才好。 严氏显然也误会了,抿着一张小嘴微笑。太史慈懒得理严氏,一摆手,便命人把两女带下去好生照顾。 带两女走后,太史慈还未说话,阎行便忍不住羡慕道:“主上真是好艳福。” 太史慈啼笑皆非,一瞪眼睛道:“若是你喜欢,那个秦氏归你好了。” 岂料阎行闻言吓得连连摆手道:“这可不行,我家娘子贤良淑德,有她便足够了,若是弄一个狐狸精回家,那以后的日即便没有办法过了。” 太史慈没有想到在沙场上纵横无敌的眼睛居然是个怕老婆的脚色,啼笑皆非道:“没有想到你还是一位模范丈夫,不过韩遂大人的女儿肯定是驯夫有道呢。” 阎行闻言当下呵呵笑了起来,一脸的不好意思。 太史慈微笑道:“所以我说将来有机会的话,你应该到并州去见见杜远那小子,相信你们一定会有共同语言。” 阎行有点莫名其妙,低声向站在自己下手的张英低声询问道:“杜远是谁?” 张燕摇头苦笑道:“杜远将军乃是青州军中有名的怕老婆。” 阎行闻言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太史慈却对田丰微笑道:“元皓兄,西北战事大体就是这样了,吕布已经束手就擒,完结了我的一块心病,现在唯一有点棘手的就是西羌王和马超,就交给元皓兄了。汉中那便应该已经有了突破,我实在放心不下,明天我就会赶往汉中。” 田丰点头道:“主上此去,不知道要战斗到何时,荆州一定会和刘备联手的,如此一来,沮授他们的实力就会显得单薄起来,主上此去应该多做准备。” 太史慈淡然道:“吕布剩下的一万多名西凉骑兵我会尽数带走,进入到汉中之后,还是有骑兵的用武之地的。吕布手下的将领我也会带走,他们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悍将,只是跟随吕布龟缩在一隅,豪气全都被磨没了,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将来在汉中的战场上一定会有他们的立足之地的。” 田丰“嗯”了一声道:“主上不要忘记管宁先生那边,他一定会根据汉中的战事而有所行动的,所以主上才要赶快赶回去,熟悉一下个方面的布置。” 太史慈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道:“幼安兄的手段我可猜得出来一二,哼,幼安兄定会令敌人大吃一惊的。”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子龙我留在这里帮助元皓摆平马超,阎行嘛,回到天水城那里去,诸葛小子定然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庞德和仲康我会带走。” 田丰明白太史慈的意思,随即又向太史慈提出了一些建议,众人便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史慈便带着吕布手下投降过来的众将出发,直奔汉中而去,吕布、曹玲、严氏、秦氏都被田丰派人送回了长安。阎行则独自一人会到了天水城,田丰留下人手防守北地,然后写信派人给庞德和许褚送信,要他们分别从安定和石城出发,与太史慈会合赶往汉中。 太史慈的大军在走了五天之后,许褚和庞德两人终于追上了太史慈,两人是日夜兼程,故此行动迅速。 太史慈见到两人自然欢喜,于是便把吕布手下的众将介绍给了两人,其实大家在战场上都已经见过,故此熟悉得很。自然没有任何的隔阂。 太史慈这些天更是对这些新投降过来战将予以鼓励,让他们很快地便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投降过来的吕布战将的身份,而是真正的把自己当成了青州军的将领,一个个把在战场上丢掉的自信找了回来,更帮助太史慈把投降的吕布大军弄得士气高涨,军心再次凝聚起来。 太史慈对此十分高兴,如此一来,这支军队到了汉中之后便会直接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吕布的大军本来就是西凉骑兵中的精英,而且随着吕布转战南北,作战经验十分丰富,虽然比青州军差上一些,但也不遑多让,故此太史慈心情舒畅。 虽然汉中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是太史慈却充满了信心。 而天下,也在此时暗流涌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汉中。 荆州,襄阳城。 廖立从南阳赶回,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很快便回到了襄阳,见到了孙策和周瑜,两人从廖立的口中知道汉中失守这件事情之后,立时大为震动,这意味着太史慈已经找到了攻击益州和荆州的跳板。荆州变得不再那么安全。 孙策连忙召集手下的文武前来,商讨眼前的大事。 没有用多长时间,孙策手下的一干贤才便济济一堂,商讨眼前的大事。 众人听完廖立的汇报之后,一个个面色凝重,知道眼前形势危急,孙策手下大将程普摇头叹息道:“庞统还是太嫩了,居然让青州军摆了一道,现在东川意失,不但益州岌岌可危,连我们荆州都跟着受牵连。” 周瑜看了一眼程普,淡然道:“这件事情不能怨庞统,还是太史慈心思深刻,当初廖立便已经想到了青州大将甘宁和张燕大军销声匿迹有可能在南乡一带活动,但是我们搜查了好久,依然一无所获,所以还以为是自摆乌龙,现在我们才知道,原来人家青州军很早之前便已经有了入蜀地图,对我们的搜捕根本就是视若无物。” 众人恍然,若是有这份地图在,青州军的确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颇有才智的黄盖闻言皱眉道:“我听廖立军师说过,这幅入蜀地图只可能在益州名士张松的手中,青州又怎么可能有呢?” 周瑜面色阴沉,眼神之中神光流转不定,沉声道:“青州军并非没有机会接触到张松,当年袁绍组织第二次诸侯联盟的时候,太史慈曾经见到过张松,也许,张松的地图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太史慈弄走的。” 廖立闻言骇然道:“这怎么可能?太史慈当时怎么可能知道张松身上有地图呢?除非太史慈能够未卜先知,就算是在神机妙算算无遗策的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众人被廖立这么一说,心中立刻泛起异样的感觉,无不毛骨悚然:这个太史慈到底是不是人?怎么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周瑜却苦笑道:“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我只知道不管到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可以轻视太史慈,而实际证明,即便是庞统用尽了所有的本领还是棋差半招,这个太史慈,真是所有谋士的噩梦。” 众人默然无语,都被周瑜说的心惊胆战,兴起不想与青州军为敌的念头。 孙策却皱起了眉头,对周瑜刚才这一番灭自己的锐气长敌人的威风的说法感到不满,才要说一番话激励一下军心士气,却看见廖立向自己连打眼色,显然是要孙策不要打断周瑜说话,不由得大为错愕,但是他对周瑜和廖立两人一向是言听计从,看到廖立的眼色,立时明白了周瑜这般说话定然是别有用意。当下闭口不言,任周瑜发挥。 周瑜扫了大厅中脸色有些发白的众人,淡然道:“不过人世间没有后悔药,我们已经是太史慈的敌人,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回头,更没有办法去和青州军媾和,荆州的名门望族有何自己的利益,而太史慈进入到青州就是为了要破坏这种利益,明显太史慈从来不掩饰这一点,若是因为害怕太史慈而停止抵抗的话,那便会真的一无所有,左右都会被太史慈剥夺我们的利益,我们何不奋起反抗,还有一线机会。” 众人闻言心头一震,想起了各自家族的庞大利益,又想起了若是太史慈进入到荆州之后,自己的家族将会遭受到的巨大的损失,立时一个个从眼中散发出了凶狠的光辉,那其中有何要和太史慈决一死战的坚定。 孙策这才明白,原来周瑜是在用激将法,先把众人放到绝境当中,让众人感到绝望,然后指出绝望于事无补,荆州没有退路的事实,反而令众人从绝望的恐惧中觉醒过来,形成了强大的战斗力。 这种战斗力是根本无可摧毁的。 廖立向孙策一打眼色,孙策明白现在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站起身来昂然道:“公瑾言之有理,更何况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青州军固然厉害,但是却并非不可战胜。益州现在虽然失去了汉中,但是他们的根本并没有动摇,还有我荆州军队参战,青州军未必便会全胜。” 众人轰然称是。 周瑜看看众人已经被激励起来,知道可以与青州军决一死战了,当下淡然道:“要想改变现在的不利形势,最重要的就是夺回汉中,我军行动之时,有三条道路可以走,故此我军应该兵分三路行动。” 顿了一顿,周瑜沉声道:“先是南乡那里,我军从此行动可以切断青州军的后路,不过这里的道路并不好走,青州军既然从这条道路上夺得了汉中,那么他们也一定会对这条道路谨小慎微,所以这里将会有一场硬仗,但是这里我们又不能不争夺,否则我们便没有办法迫退青州军。” 廖立点头道:“正是如此,现在被夺下的东川已经成为了青州军通往汉中的通道,只要有这条通道在,青州军在汉中便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实在令人头痛,但若是可以夺下东川,又或者可以和青州军在东川互有攻守,那么青州军便会因为惧怕在汉中的青州军变为孤军而瞻前顾后,然后我们和益州联手在这面战场击败青州军几场,青州军到时最后只能撤军。” 众人点头,谋士蒯越接口道:“这一地带都是山地,我荆州军擅长于山地作战的部队几乎没有,唯有新近主上收降的沙摩柯及其部众非常擅长山地作战,我看只有这支军队可以胜任南乡一线的战斗。” 廖立沉声道:“这支军队将会由我亲自带领,不过沙摩柯桀骜不驯,只我一个人未必可以支配他,所以我希望可以把周泰将军调配给我使用,不知道主上意下如何?” 众人看向孙策,要知道周泰乃是孙策的贴身侍卫,每天就陪伴在孙策的身边,保护孙策的安全,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但是一直深藏不露,从不轻易出手。 孙策十分爽快道:“廖立你便把周泰带走,若是沙摩柯不服管教,自然有周泰出手助你。” 廖立哈哈一笑道:“这些蛮人,只会用武功来衡量英雄,当初就是周泰将军亲手抓住的沙摩柯,若是沙摩柯见到了周泰将军,一定会变得服服贴贴的。” 周泰此时站出来抱拳道:“周泰听从廖立先生吩咐。” 周瑜看向廖立,沉声道:“廖立你的任务很重,不但要注意南乡一带的战事,而且南阳一带也不可等闲视之,青州军一定会趁此机会兴风作浪的,莫要我们还没有抄青州军在汉中的后路,就被南阳的青州军抄了我们的后路。” 廖立点头道:“这一点我早有防备,文聘和孙静大人此时正在全力监视南阳的青州军,等我回去之后,定会严加注意的,毕竟桓范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周瑜点头道:“你有这个觉悟就好。”言罢转头看向孙策沉声道:“主上,请你亲自统领第二支大军从襄阳出发,和上庸守军会合,直奔汉中。属下则另外领一支大军由巴东出发,等待益州军对作出反应后,再和庞统一同出兵。” 顿了一顿,周瑜沉声道:“庞统是绝对不会屈服于这种情形的。哼,我们还可以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曹操,曹操也不会看着青州军这般嚣张的,此人用兵变幻莫测,我相信曹操定然会想出一些办法来牵制青州军的。” 孙策闻言点了点头,一拍椅子的把手,站起身来昂然道:“益州军的反应可能会慢一点,因为庞统现在正在收服南蛮为己用,我们就先为益州军抵挡一阵子好了。至于长江一带的防线,就要托付给蒋钦和张允两位将军了。荆州地方上的事务还要请蒯越蒯良两位多多费心。” 众人闻言轰然应命。由此,荆州军全面行动起来。 益州,泸州城。 庞统悠然的坐在座位上喝茶,丝毫不因为自己接到了汉中失守的消息慌张。 关羽则是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张飞来回踱步,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双手,满脸得焦躁不安,陈到则是紧皱双眉,愁眉不展,显然三人都在为眼前的局势担心。 张飞终于忍不住了,对庞统恭声道:“军师,现在汉中失守,益州岌岌可危,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关羽截断张飞道:“翼德,不要打断军师想事情,军师一定另有打算。” 张飞低下头去,嘀咕道:“什么有打算,分明就在很悠闲地喝茶嘛,还说汉中万无一失,结果却被太史慈摆了一道。” 关羽闻言不悦道:“翼德!你说的什么话来?青州军手中会有真正的入蜀图,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否则南乡一带的防御又怎会失守,这件事情是换了谁都无法想到的和预防的,要怪也只能怪张松那个笨蛋。要不是军师点醒,我们还想不到太史慈实在诸侯同盟大会上下的手呢。” 张飞也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不愿庞统,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刘焉留下来的后患。 庞统看了三人一眼,淡然道:“我知道三位将军着急,但是事情并没有三位将军想的那般糟糕,首先,我们先要看清楚青州军现在没有足够的实力攻下整个益州,不要忘记,我益州的主力并没有受到损害,而且西川仍然在我们的手中,虽然敌人占有东川和汉中,但对我们仍然无可奈何,他们最近这一段时间只会去防守,因此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其次汉中一旦失守,其实受害最大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荆州,我们还有西川作为守护,荆州还有什么?青州军只要兵力足够便可以占领上庸,出兵襄阳,把孙策在江北作为进攻中原的跳板的势力拦腰截断,孙策又怎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我们的好帮手孙策和周瑜现在一定已经出兵了,有这两个条件,我们便可从容布置。” 三人闻言恍然,这才明白为何庞统会如此有轻松自如,庞统微笑道:“更何况,主上在成都已经震慑了益州的世家大族,不日便会有一支大军在手,至于巴郡、涪陵、德阳、江阳、宕渠等地都有重兵把守,就算是青州军来攻击,我军何惧之有?” 陈到接口道:“这倒是,巴陵老将严颜乃是益州名将,深明兵法,青州军要过这一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军师也说了,青州军现在还没有实力再进攻,若是再想前一步,那便需要再调集大军前来,青州军虽然兵力雄厚,但是北面的战局还没有结束,太史慈对草原民族还需要防范,所以他应该暂时没有实力做这件事情。” 庞统微微一笑道:“陈到将军言之有理,更何况,我们今天便会筹集到一支大军,有了这支大军,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关羽等人听庞统分析过形势之后,心中才稍微放松了一下。 庞统却肃容道:“可是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要预防,那就是青州军把汉中当成他们南下的跳板,若是被他们在汉中站住了脚,我们早晚会被青州军蚕食鲸吞掉,因此,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不是防守益州,而是主动进攻汉中。因此现在我们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关羽迟疑道:“好是好,就是只怕那些蛮夷之人不是用道理就可以说得通的。” 庞统神秘一笑道:“这件事情我自有办法,到了关键时候,还要仰仗三位。” 正说话间,一名长相清秀的文士走了进来,对庞统恭声道:“军师,您要召集的人都已经来了。是不是现在就去见他们?” 庞统闻言先不理会这年轻人,而是转头看向关羽,沉声道:“云长,我要你在城外埋伏的军队可准备好了?” 关羽肃容道:“军师请放心,今次在城外指挥几路大军的人乃是向宠那小子,剩下的几将有吴班、张南、冯习、吕凯都是办事稳重之人,有他们在军师请放心。” 顿了一顿,关羽忍不住问道:“军师,我不明白为何要在城外埋伏几支军队,军师已经向各地发出通告了,凡是同意军师招募的人都会赶来,若是不同意的话,自然就不会来,军师还需要防范什么吗?” 庞统微笑道:“云长你把眼前的形势想得太简单了,的确,我主统治益州,威名远播,但是地方上还有少数人居心叵测,我们现在到这里来征兵定然会有人不满,但是要他们直接出来反对他们还没有那个胆量,可以预见,只要我军在这里完成了招募任务,下一步便是出手对付那些不服从我军之人,到时候他们还是只有屈服我军一条道路可走,若是如此,他们定然会铤而走险,我敢肯定,在前面大厅之中前来的众人中一定会有居心叵测者,并且会暗中带领大军来到泸州。” 关羽点头道:“军师明鉴。” 张飞则冷哼道:“若是有人敢打这主意,我便把他的头拧下来!哼!敢和我大哥作对,敢再军师面前玩花样,简直是找死!” 陈到深通兵法,冷哼一声道:“若是军师料得不错的话,敌人肯定是想要用里应外合之计,先是挟持军师和前来议事的众人,然后打开城门,引大军进城。” 关羽看看陈到,点头道:“年小子越来越鬼到了,翼德,你实在应该跟陈到好好学学,不要动不动就张牙舞爪,对时局无用。” 张飞瞪大了眼睛看着关羽,若是换作别人,张飞早就暴跳如雷了,但是面对关羽,张飞就变得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陈到看看张飞,忍不住笑道:“其实也是因为军事要我把带来的一千白耳军埋伏在城内和府内,以免节外生枝,我才猜到这一点的。” 庞统点头,转头看向那名年轻人道:“费祎你做得很好,你在前面带路,我这就过去。” 费祎答应一声,便在前面带路,庞统等四人跟在后面七拐八拐,来到了前厅,信步走了进去,那里已经有很多人等着庞统的到来。 庞统才一进来,众人便围了上来纷纷见礼,费祎则负责起了介绍的责任。 只见为首的是两员彪形大汉,长得虎背熊腰,行动间龙行虎步,非常有气势。引得连关羽张飞陈到这三员超一流的战将都对这两人频频注目,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显然是看出这两人的不简单。 走在前面的一员战将先对庞统施礼道:“在下洞溪汉将杜路,见过庞统军师,这是我的老搭档刘宁。” 跟在身后的刘宁也跟着躬身施礼,神色之间十分的恭谨。 庞统闻言精神一振,要知道这两人乃是益州地方上的实力派,一向不服益州政府的管教,但是却绝对不会骚扰地方,刘备进驻到益州之后,这两人虽然没有表示过服从刘备,但是却从不与刘备捣乱。现在看着两人对自己的样子这般恭敬,便知道这两人可以完全收为己用,不说别的,这两人手下有五万精兵,战斗实力相当不错,实在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当下含笑点头道:“原来是杜路、刘宁两位将军,庞统久仰了。” 两人见到庞统对自己这般重视,自然高兴,刘宁傲然道:“末将听说先生过来招兵买马用以对抗青州的那般混蛋,当然便跑过来助先生一臂之力。早就听说庞统先生算无遗策,今日一见庞统先生风采过人,实在是名不虚传,刘备大人有先生帮助,我们益州只会蒸蒸日上,眼前的青州军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庞统闻言大喜,知道这两人实在公然表明对自己的支持,为的就是给后面的那些人带个头,当下呵呵笑道:“有两位将军来此,何愁大事不成?” 随后,紧跟在两人身后的人纷纷上前,表明自己支持庞统的立场,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地方上的实力派,比如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永昌太守王伉等人,还有五溪的各部族的首领,纷纷表示要跟随庞统北上抵抗青州军。 庞统向身后三将一打眼色,三人脸上露出微笑,没有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般顺利,若是如此,庞统很快便会组织起一支大军北上袭击汉中的青州军了。 大家正说得不亦乐乎之时,却听见一人冷笑道:“你们是否是拍马屁不要命了?庞统先生算无遗策?真是笑话,你们知不知道青州军已经占领了汉中,不日即将南下,到时候攻破成都,刘备便会败亡,你们还不自己想一想出路,居然还在这里捧臭脚,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众人闻言先是一愕,然后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只见那人面白无须,一双三角眼好像睁不开一般,那里面不时地流露出贪婪的神色。此人身后站着几个大汉,身材魁梧之极,而且面貌怪异,不似汉人。尤其是为首的一名大汉,身材比身边人大上一号,一双眼中厉芒闪闪,不用做什么事情便显得杀气腾腾,宛若地狱中的魔王在世,显然不是易与之辈。 别人看到说话的是此人,马上沉默起来,唯有杜路和刘宁连连冷笑,虎目中射出寒光,瞪着此人。 永昌太守王伉虽然是个文人,但是胆气却足,变色道:“雍闿,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备大人的性命岂是你可以直呼的?” 趁这个机会,一直站在庞统身边的文士黄权低声道:“军师,雍闿这人一直不服益州政府的管教,而且为人野心极大,不过幸好有杜路和刘宁将军在,雍闿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黄门侍郎董允则在另外一边对庞统道:“军师,益州之南的势力一向错综复杂,但说到底还是个强者为王,杜路刘宁两人和雍闿一向不和,而且实力相当,其他人不过是在两者之间加着尾巴做人罢了,刚才杜路和刘宁表示诚意地时候,那些人都可算得上是随声附和,现在雍闿一说话,这些人当然都把嘴巴闭上了。若是今天摆不平雍闿,不但大军很难招募成功,而且日后定为祸患。看他的意思,说不准将来还会投降给太史慈呢。若是那样的话就糟了” 庞统微笑道:“这一点我清楚,本人自有手段对付他。” 顿了一顿道:“顿了,雍闿身后的那几个大汉是什么人?” 黄权轻声道:“后面的几人都是南蛮部落的首领,他们一向和雍闿交好。为首的那名大汉便是南蛮首领孟获,站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弟弟孟优,身后则是三洞元帅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奇怪,我们已经封锁了汉中失守的消息了,为何雍闿会知道?” 庞统闻言并不回答,一招手,关羽张飞和陈到三人来到近前,庞统低声道:“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他们很有可能在城外还有大军,城内也应该有他们的人,不过我们都有布置,不必担心,倒是这里对面那个大汉不是太好对付,你们要小心,不要让他们伤到别人。” 陈到点头低声道:“陈到晓得了。” 关羽则是冷哼一声,根本未把对面的众人放在眼里。 张飞一双大眼却盯上了孟获,显然是对孟获很感兴趣。 此时就听雍闿冷笑道:“本人对于虚无缥缈的名声没有兴趣,刘备如何?用不了多长时间便是青州军的刀下之鬼!” 关羽闻言冷笑,一双眯着的眼睛立时张了开来,里面神光闪动,显然是动了真怒。 张飞的一双眼睛火红起来,才要发作,便被身边的陈到一把抓住手腕,低声道:“将军不要动怒,军师还没有下命令。” 张飞气哼哼地低声道:“我已经一忍再忍,叫我大哥的名字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说我大哥不得好死,哼,待会我先要让他不得好死!” 此时,杜路阴沉着脸道:“雍闿,今天乃是庞统军师为抵抗青州军而召开的募兵大会,若是你不喜欢,可以不来,既然来了,就不要大放厥词,小心本人对你不客气。” 杜路此言一出,雍闿身后的的孟优便冷哼一声,想要上前,却被雍闿制止住了,雍闿的三角眼中闪过厉芒,对杜路道:“杜路,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这些年来在益州的南部始终都是你和我作对,现在给你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到底是站到我的这一边,还是帮助这个庞统和那个时日无多的刘备?” 刘宁鄙夷地看了雍闿一眼,轻蔑道:“雍闿,你在泸州城内居然敢说这种话,难道不怕不得好死吗?” 雍闿哈哈大笑道:“若是说实话都要死人,那天地间还有没有公理在?你们到现在都对刘备失去汉中这件事情视而不见避而不答,你们有没有想过,青州军南下之后你们应该怎么办?” 杜路不耐烦道:“你口口声声说汉中失守,到底有什么证据?” 众人流露出了注意的神色,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讲,这件事情十分重要,毕竟有很多人来此心中是万不得已的,毕竟刘备的势力庞大,自己得罪不起。但是刘备若是被青州军击败的话,那么他们就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问题了。 雍闿冷笑道:“庞统,你不要在后面躲着了,有本事就出来把话说清楚,汉中到底有没有失守!” 庞统向关羽三人打了一个眼色,暗示要三人准备好动手,然后才分开人群悠然地望向雍闿。 ------------ 第六章 大战(上1合兵) 第六章大战(上1合兵)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庞统悠然走上前来,扫了众人一眼,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雍闿,微笑道:“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先搞清楚。” 雍闿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庞统虽然看着自己,但是却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显然对自己十分轻视,不由得心中大怒,准备待一会儿给庞统一个教训。 庞统看着面色铁青的雍闿,心中好笑,口中却淡然道:“本人想要问的这件事情就是若是益州根本就没有我主刘备来统治,今天也没有我庞统在这里募兵,而青州军已经挥军南下,众位会怎么做?” 众人闻言一愣,雍闿却已经先狂笑起来道:“你们现在还听不出来吗?庞统已经承认了,刘备大势已去,我们为何还要在这里耽误时间,还是抓了庞统献给青州军吧……” 杜路一声断喝道:“雍闿你给我闭嘴。” 言罢看向庞统,沉声道:“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我杜路一定会奋起反抗,说不定也会像庞统军师一样站在这里招兵买马。” 众人齐齐一怔,没有想到杜路会这般说,他的老搭档刘宁此时高声道:“众位为何不多想一想青州军对待世家大族的态度?若是青州军南下的话会有我们好果子吃吗?若是太史慈想要消夺我的兵权,把我刘宁变成他手下的战将,洞溪军队取消名号化为乌有,我又岂能善罢甘休?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杜路点头道:“不错!刘宁说得对!我们今天来此的目的就是这个原因,不要简单的把这次募兵当成是益州征服以大压小,而是要把它当成是我们益州大小本土势力保护自己必须做的事情,在青州的铁蹄之下,若是给他们占领了益州,大家就休想在过现在的风光日子,就等着上断头台或者是做阶下囚吧。” 两人说的话令大厅中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杜路和刘宁居然会说出这般话来,一向以来,杜路和刘宁都是会益州政府井水不犯河水,而在益州,多年以来刘备和本土的世家大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就从来未结束过,双方都抱着只要像杜路这样的地方势力不明目张胆地招惹是非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念头,故此,益州南部的地方势力一向是自成体系。 可是现在杜路和刘宁说出这般话来,那便标志着两人已经准备和益州政府全面合作了,在经过两人这么一说,众人的眼前豁然出现了两条道路:若是听了雍闿的话,即便是拿着庞统的人头却见青州军,青州军依然会拿着自己开刀,最后就会出现杜路和刘宁所预料的凄惨情况;若是和益州合作,不但是在保护自己的切身利益,而且也是益州政府缓和关系的大好时机,要知道,益州和青州作战,最后无外乎胜败两条道路,若是失败,益州上下包括自己自然全部遭殃,若是战胜,益州定然在大胜之后想尽一切办法对付那些在大战当前却还只顾自己的眼前利益而予以州政府做罪的诸如像雍闿这样的人。 当然,这还是说汉中已经失守的情况下,若是雍闿在散播谣言的话,益州军现在就可以在募兵之后对像雍闿这样的人动手了。 如此一来,众人的眼神中渐渐坚定起来,看来眼前的这场战斗是需要打的,更何况,庞统已经承诺过了,若是参加了这次募兵,这些人便可在益州的政府之内世代为官,而且庞统此来来带来了大量的物资,极大的刺激了这些人的贪欲,要知道,这两年益州政府和青州之间的贸易往来十分繁荣,可以说和政治上的对立截然相反,所以益州地面上的青州特产开始变多,但是在益州南部,因为这些人是自成体系,所以和青州几乎没有贸易往来,故此对于青州的物品他们是十分羡慕却又得不到。 现在庞统来到这里就带来了大量的青州物品,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个刺激和吸引,而这一点,在杜路和刘宁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想法之后,在众人心中更加明显起来,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心中问道:若是和雍闿造反,青州会给自己这种待遇吗?那答案不言而喻。 庞统看向众人,心中好笑,他就知道是眼前的这种结果,在刚一看见杜路和刘宁两人的时候,只要一听他们说话和对自己的态度,便知道这两个地方上的大劳此来是十分诚恳的,既然会这般主动的放弃自己的权利,那么一定是很有见识的人,故此庞统才会挑起这样的话题,为的就是杜路和刘宁能够把他们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因为他们说的话在某些时候更有杀伤力。 雍闿没有想到庞统居然这般厉害,一招避重就轻,不但绕过了自己的问题,而且还借杜路和刘宁之口坚定了众人的信心,当下恼羞成怒道:“庞统,你不要花言巧语,你还是先说汉中有没有失守?” 庞统还未回答,外面突然想起了惊天的喊杀声,显然是异变突起。 众人闻声变色,期期看向庞统,庞统则望向雍闿,淡然道:“城内外都有你的军队吧?你这一次明显是有备而来。” 杜路勃然色变道:“雍闿,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雍闿哈哈大笑道:“这只能怪你们愚蠢,所以我才要你们好好选择自己的道路,不过现在还不迟,想要投降给我还来得及。” 众人没有动弹,齐齐望向了刘宁和杜路两人,看他们两人怎么做。 刘宁和杜路根本不为所动,冷笑连连地看向雍闿,杜路头也不会地对庞统说道:“庞统军师,你先出城,这里有我们断后,哼,莫要以为我们没有还击之力,我杜路此行带来的人手虽然少,但无一不是以一当百忠心耿耿之人。” 庞统突地摇头大笑道:“雍闿,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是青州军南下要削夺你的兵权你又怎么办,难道束手就擒吗?就像眼前一样?” 雍闿此时认为自己已经稳占上风,哈哈笑道:“那还用说?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经地义,就像现在的你们,还是放下武器投降吧,若是死在我的刀剑之下,那岂非冤哉枉也,好死可不如赖活着。” 庞统冷哼一声道:“众位,你们看清楚了吗,雍闿就是这演一个卑鄙小人,若是他比别人强,他就当别人的主子,若是他比别人弱,他就当别人的奴才,若是和他合作,什么时候被他出卖都不知道。” 众人闻言也自冷笑连连,显然是被庞统说的内心越发得坚定起来,他们此来每个人都带来了一些亲卫,并非没有可拼之力,若是可以杀出城去,便可以另想办法。 雍闿看着庞统,洋洋得意道:“庞统,你实在是名不符实,还说什么益州第一军师,简直是狗屁!看来你们是至死不悟了,也好,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庞统哈哈大笑道:“雍闿你才是笨蛋,你的那点鬼蜮伎俩又岂能瞒得过本人?告诉你,在泸州城外我益州早就已经埋伏好了大军,你带来的军队现在早就已经落入到了埋伏中,就是在泸州城内也有我们的白耳兵,你的所有布置不过是不堪一击的小孩子把戏,应该束手就擒的人是你!” 言罢一摆手,早就在庞统的身后忍了半天的关羽等三人一下子便窜到了前面,大吼着向雍闿扑去,这小子刚才对刘备不敬,弄得三人肝火上升,早就想把这小子的臭嘴堵上,然后一顿饱揍,把这小子打成猪头三,之时庞统还没有说完话,唯有苦苦忍着,现在庞同一声令下,三人哪还会客气?直接就奔着雍闿,就连张飞也想着先收拾了雍闿,再收拾那个什么孟获。 众人闻听庞统此言先是一喜,然后一见关羽张飞等人动手,哪里还会客气?一个个抽出刀剑,喊打喊杀,向雍闿等人扑了过去。 雍闿见状,有点慌张,也不知道庞统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连忙高声道:“动手!” 那身材特别高大的孟获闻言眼神厉芒一闪,便要上前,却被他的颇有才智的弟弟孟优拦住,任凭其他人先冲了上去,低声对着自己的哥哥道:“兄长,那个杜路说得有道理,庞统也非是易与之辈,青州军南下对我等是在不利。” 孟获却冷哼道:“别的先不管,我得先大杀一场,否则单凭语言如何可令我孟获心服?” 言罢大吼一声,冲了上去,孟优万般无奈,唯有跟着冲了上去。 一时之间,大厅之中鸡飞狗走,打得乌烟瘴气,文官人人走避,生怕伤着自己,虽然说这时代每个人都会先一些武术防身,但是和武将相比,文官大多数都是花拳绣腿,除非像曹操那般文武兼资之人。 孟获一面便碰上了张飞,看着张飞身材魁梧,杀气腾腾,那气势好像霸王重生一般,几可压倒一切,虽然自己的身高和张飞差不多,但是张飞却给他带来了一种庞大的压力,就好像崇山峻岭一般无法撼动,又好像长江大河一般不可阻挡,先有些吃惊,然后才惊疑不定道:“阁下何人。” 张飞哈哈大笑道:“我就是你张飞爷爷!”言罢一伸手便向孟获的胸衣抓来。 孟获虽然远在边陲,但是对于益州军还是十分了解的,他当然听说过张飞的名字,不过却一直没有当一回事情,因为汉人体质很弱,这一点乃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他并没有把张飞放在心上,今日一见,现就被张飞的霸王般的气质所震慑,哪里还敢掉以轻心?连忙一摆手中的短刀,向张飞的大手削去。 张飞冷哼一声,手腕一翻,伸出食指向上轻灵的一弹,“当”的一声,孟获的短刀向上飞出,孟获全身一震,忍不住向后踉跄退了一步。 孟获见张飞这般气势还认为张飞完全是纯粹的力量型的选手,但是却不知道张飞小时候学过画画,为人粗中带细,一双手更是千伶百巧,徒手的格斗能力刚柔并济,另有一绝。 当初在桃园三结义之前,张飞与关羽不打不相识,身为杀手出身的关羽面对张飞居然无可奈何,可想而知张飞步战的技巧与之马战相比,实在是不遑多让。 孟获原本武功不错,但是却看错了敌人,没有想到张飞居然是这种力量和技巧并重的绝世高手,故此一招便落了下风,还未等站稳脚跟的之后,张飞已经迎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胸衣,冷哼一声,举过头顶,一下子狠狠的摔倒了地面上。 孟获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便被人绑了起来,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把自己绑住的人是一群全身铁甲的士兵,一个个眉宇之中透着残忍,体形剽悍,先是这巨大的杀伤力,忍不住心中一惊:难道在汉人的军队中还有这样的强悍士兵?益州军果然和以前不同。 第一次,孟获在不经意间生出了臣服之心。 几乎在孟获被抓住的同时,他的兄弟和一干手下都已经被关羽张飞等人制服,他们三人那种超群绝伦的身手给了大厅中所有人一种莫名的震撼,这才知道关羽张飞名不虚传,就连陈到也是不遑多让。 雍闿最惨,还未来得及抽出宝剑,就被关羽单手抓住,一把推到了墙上,撞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不痛,忍不住蜷缩在墙角,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白纸,再也站不起身来。 关羽走上前去,一把拉起雍闿,不屑地冷哼道:“我家军是会尽天下诸侯,多少英雄好汉都不在我家军师的眼里,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过?就你这点鬼蜮伎俩居然也敢拿出来班门弄斧,真是不自量力,丢人现眼!” 雍闿一见果然如同庞统说的那般一群白耳兵冲了进来。就知道庞统真的早有防备,自己早就在人家的算计中,此时已经是大势已去,自然无话可说,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庞统意气风发地来到了雍闿面前,淡然道:“雍闿,如何?我没有骗你吧。” 旋即转过头来望向众人,坦然道:“的确,雍闿说的没有错误,汉中城是丢了,但是原因却并不在刘备大人身上,乃是在很久之前太史慈手中就有了一份他原本根本没有机会得到的入蜀图,这才导致了汉中的失守,此非战之罪,又与刘备大人何干?但是青州军在汉中立足也是困难重重,现在西北战事太史慈的战线拉得实在太长了,对他不利。他再汉中也不会是防守而已,若是说到进攻益州,那要到以后才能说得到。” 众人点头,庞统有淡然道:“更何况,西川在我手中,汉中和益州的军队在西川实力未损,根本并未被动摇;我主刘备现在已经在成都也在号召地方世家大族组织大军抵抗青州军,正如杜路和刘宁所言,益州的各方势力已经尽弃前嫌,准备和太史慈决一死战;还有荆州孙策,他们对太史慈占领汉中也是心存忌惮,现在只怕已经出兵救援了。”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虽然知道青州和己方开战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但是想一想青州军的强大,他们就觉得心头十分沉重,这里的很多人原本和被抓住的雍闿一般都认为刘备手下没有能征惯战之辈,可是见到关羽和张飞还有陈到出手之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就是拥有这样的关羽张飞的益州军在面对青州军的时候还是输多胜少,由此可见青州军的实力强横。 闻听汉中失守之后,他们登时愁眉苦脸起来,现在听过庞统这般分析之后,立时觉得青州军并不占优势,此战也并不十分凶险,只要做到令青州军在汉中无法立足就好了。 更何况还有荆州军这个好帮手呢?当下群情激昂起来,纷纷表示向刘备效命。庞统见状哈哈大笑,心情十分畅美。 随即,庞统来到了孟获的身边,悠然自得道:“我知道阁下是南蛮王孟获,不知道阁下何去何从?” 孟获早就被张飞打得心服口服了,此时见到庞统问话,便恭恭敬敬道:“庞统先生,我孟获知道怎么做,南蛮百姓供军师任意使用,孟获决无怨言。” 张飞嘿然道:“你的态度怎么变得这般快?好像刚才并非如此来着?” 孟获看了一眼张飞。一然恭敬道:“张飞将军,您真是天神在世,孟获不是您的对手,但孟获以前不知道,所以才会冒犯虎威,只是想要看看刘备大人手下的将官到底有何出类拔萃之处,现在则是心满意足,其实在这之前,我便已经被庞统大人的一番道理所折服,现在则是心服口服。” 张飞闻言心情大佳,也不管庞统同不同意,直接把孟获拉了起来,用手一拉绳索,那绳索好像枯枝败叶一般不堪一击,被张飞直接拉断了。 孟获见到张飞天生神力,更加佩服,才要拜倒,张飞便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很有意思,什么虎不虎威的,若是你小子能够和我时常交手,你才是我张飞的好朋友!” 孟获被张飞这么一说,眼前亮了起来,和张妃也更加亲近。 庞统微笑地看着两人,然后向关羽示意,要关羽把其他人也放开,关羽原本见到张飞这般随便有点不悦,毕竟庞统还没有说要放人,现在见到庞统十分高兴,当下摇头叹气的便把孟优等人拉了起来,为众人松绑。 张飞见了孟获这新交的朋友,根本就未看见关羽不悦地眼神,只是一个劲儿和孟获交谈,直到关羽阻止,这才想起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到了此时,不但孟获,就连手下的人都是一样,对待益州众人十分的恭敬,显然是被关羽张飞等人惊世骇俗的武功所震慑,在也不敢与之对抗,并且孟获等人在心中也对庞统生出了高深莫测的感觉,像关羽张飞这样的猛人,居然对庞统这般的恭敬,由此可以想象庞统定然有过人之处。 其实这种感觉在大厅中的每个地方势力代表的心中蔓延。 直到这时,关羽等人才明白庞统为何要带他们三人到此,为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候用武力来慑服对方,对付益州南面地方上的势力要威逼利诱,对待这些少数民族却要恩威并重,经过他们这么一大显身手,在场无人不服。 庞统见到大事已定,不一会儿派出去的将领一个个回来复命,禀报城外雍闿的大军已经被尽数剿灭的消息,众人更加欢愉。 经过这些事情,众人已经不用再废什么话了,直接便进入到了正题,众人纷纷提出自己出兵出将的数量问题,没有用多长时间,庞统便召集了十二万之多。 其中刘宁和杜路的军队就有五万人,孟获也拿出了四万人,而且这还是先头部队,孟获承诺以后还会有后继部队到来。 其他的地方势力没有那般强盛,加在一起也凑了有三万多人,又因为雍闿已经束手就擒,所以雍闿的势力还没有算在内,初步计算的话,也可集解五万人左右。 事到如此,雍闿还有何话去说?此时他充分发挥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精神,向庞统连声求饶,并且主动提出要为庞统到建宁去招兵买马,自然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按照张飞的意见当然是杀了他,但是庞统确认为有雍闿在,可以更好的招兵买马,自然就留下了雍闿的性命。 如此一来,庞统便顺利地完成了募兵的工作,此时众人也知道青州军已经占领了汉中,这个时候没有时间相互说什么客套话,庞统也不安排酒席去招待他们,直接就让他们各自回去整饬兵马,一齐到巴郡会合。 众人领命而去,而雍闿则交给了杜路和刘宁,要他们两人到建宁去收编雍闿的军队,庞统对两人自然有一份嘱托,要他们在路上看好雍闿,不可令他逃脱,免得再生事端,两人肃容领命,然后离去。 等一切结束之后,庞统便带着关羽张飞等人向回赶去,根据他和刘备之间的约定,庞统事成之后便到达巴郡,在那里等待各路人马的到来,以便和刘备一起进兵。 庞统等人坐船漂流而下,很快便到到达了巴郡,巴郡守将严颜闻听庞统到来,自然出城相迎,与庞统大军会合,在巴郡开始作北上的准备。 庞统收服益州南部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刘备的耳中,刘备听过之后欣喜若狂。此时他也已经按照庞统的主意,在成都煽动世家大族对青州军的恐惧和绝望,很快地便召集了一支五万人的军队,然后带领众文武,直奔成都东面的德阳而来。 如此,刘备便和庞统互成犄角之势。 益州地方都知道汉中战役关乎大家的利益,故此无不重视,很多平时并不服从刘备的人也纷纷现身出来帮助刘备,至此,刘备军中人才空前鼎盛:车骑大将军、都乡侯刘琰、都亭侯袁綝、玄都侯高翔、偏将军、汉城亭侯许允、笃信中郎将丁咸、偏将军刘敏、典军中郎将官雝、昭武中郎将胡济、谏议将军阎晏、偏将军爨习、裨将军杜义,武略中郎将杜祺,绥戎都尉盛孛攵、武略中郎将樊岐、其他如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靳祥、董厥、樊建等人,无不对刘备誓死效命,准备与青州军一战。 在随后的半个月内,庞统召集的大军也相继到位,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永昌太守王伉三人带兵亲征,高定还带来了新招募的大将鄂焕。 杜路和刘宁自不必说,在收编了雍闿的军队之后,便日夜兼程,向巴郡赶来。 孟获回到三江,召集手下众人,向部众说明益州大军神威盖世,又说了益州对待南蛮的政策和友好以及青州军如果占领益州之后会有多糟糕,弄得手下人纷纷支持孟获出兵支援益州军。 于是,孟获便带领南蛮猛将忙牙长、土安、奚泥等人,再会合与自己交好的西银冶洞二十一洞主杨锋、朵思大王以及自己的两个弟弟孟优、孟节,统领五万大军出发。 而孟获的好友兀突骨则答应回去招募藤甲兵,随后再赶往巴郡。木鹿大王则留下照看南蛮。 因为这一路水陆发达,又有地方官员的接待,所以孟获等人的大军坐船很快便到达了巴郡。 这支军队奇装异服,在进城之时,引得城中之人为之侧目,指指点点。 最令众人想不到的事情是,在孟获的军队中居然还有一支是女兵,这些女子一个个高大健美,面目姣好,皮肤雪白,有着宛若瀑布的长发和天空中繁星般明亮的眼睛,衣着暴露,虽然全身铠甲,但是铠甲的下面便是裸体,在行动间,那一片片欺霜赛雪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令沿途所有男人目瞪口呆、女人嗤之以鼻。 更有甚者,还在向这些女兵打着口哨,谁知道这些女兵丝毫不感觉到害羞,反而转过身来向那些轻薄的登徒浪子抛着媚眼,那种少见的开放热辣所带来的异域风情令那些男人一个个大晕其浪,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当出来迎接的庞统等人见到这种局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应付,进到大厅中后,庞统在招待孟获的宴会上才哭笑不得的问起这件事情,问他这些女子是不是随军带来的军妓,若果是的话也未免太多,而且过于招摇。 孟获却大摇其头,向庞统解释说这些女子并非是军妓,而是南蛮的正规部队。原来在三江,凡是家家有女长成,父母并不把女儿关在家中,相反却鼓励她们主动去招青壮年男子,可以随意地交合欢好,这些女孩常在溪中沐浴,男女自相混淆,任其自配,他们的父母不但不禁止,还美其名曰为“学艺”。 因此,在南蛮,男人和女人的地位是差不多的,而且这些南蛮女子看上去柔弱,但其实一个个凶猛之极,力量也并不输于男子,虽然体力较弱,但是耐力却更强,这一次随军带来的南蛮女子都是南蛮之地出了名的好勇斗狠之徒,而统军之人便是孟获的妻子祝融夫人。 庞统这才知道原因,为了尊重南蛮的习惯,庞统便命令孟获把祝融夫人请来,和众人相见。众人也自十分好奇,故此无不翘首以待。 等到祝融夫人来此之后,众人心中暗呼大饱眼福,这祝融夫人身材火辣之极,纤腰下面便是珠圆玉润的粉螨臀部和修长有力的双腿,而那插云双峰更是在行动间颠簸起伏,传递出无限的诱惑,凤目修眉,结合着她那雪亮白皙的皮肤,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可递出汁液来,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很难想象这样的美娇娘驰骋战场之时会是何等光景,当听孟获介绍说自己乃是祝融夫人的手下败将,当时两个人结合还是这个祝融夫人霸王硬上弓时,弄的在场的众人一个个暗自咋舌不已。 张飞却不管那么多,居然要提出和祝融夫人比武,祝融夫人一见张飞英勇盖世,气势非凡,竟然双眼闪亮,对张飞大抛媚眼,张飞这才想起人家南蛮人的习惯,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低下头去不敢看祝融夫人。 他和孟获才交了朋友,现在若是被孟获的老婆看中,那岂非变成了“朋友妻,不客气”?这种事情他可不干。 看着他战战兢兢,不战而降的样子,众人为之莞尔,这在张飞的身上实在是破题儿第一遭啊。 孟获也大感尴尬,他也知道汉人风俗和南蛮不同,于是便要祝融夫人坐下。 祝融夫人也知道在这里不可过分,但是看着这些男人似笑非笑的样子便有气,于是便抬手掷出五把飞刀,钉在了房柱之上,不但每把飞刀的距离相等,而且么一把都是入木三分。 众人这才知道祝融夫人有经人的业艺,孟获不是平白夸口。 庞统却因此灵机一动,向祝融夫人要了二百名身手出众并且十分聪明的女子,训练她们汉化,然后准备派这些中国最古老的“美女特工”混进汉中城去,在必要的时候里应外合。 祝融夫人自然满口答应,然后便坐下来喝酒,自然有万种风情,弄得一干男人大晕其浪,纷纷劝酒,与之对饮。 酒席之间,庞统又向孟获等人提出要求,要他们配合陈到,在各军之中选出擅长于山地作战之人组成新军,把他们训练成像白耳军一般英勇善战。这支新军的名名字就叫做“无当飞军”。 当孟获等人知道原来那天闯入到大厅之中的那支可怕的军队乃是陈道亲手训练的时候,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好像看着稀世珍宝一般,显然,她们都想把自己的军队训练得如此的勇猛。 当下,一个个对庞统的提议表示赞同。 当天,酒席之间甚是欢悦。 就在益州军和荆州军展开连番行动的时候,向汉中匆匆赶去的太史慈也接到了汉中的战报,这才知道汉中已经到了自己的手中,当然欣喜过望,随后,诸葛亮、管宁、桓范三人的书信也不断地传来,太史慈得知了手下众人为汉中所做的事情,当然是心花怒放。 当鲁肃、贾诩、沮授三人在汉中立足一个月,准备了大量的放手工作的时候,太史慈领着大军来到了汉中。 三人得知太史慈到来,带领众将出城欢迎,太史慈见到三人自然一番欢喜,尤其是和沮授,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见到沮授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见得有多苍老,便知道他和田丰一样,这些年来得到了机会大展拳脚,所以内心舒畅,自然神采奕奕。 张燕也和太史慈好久不见,太史慈对他也是想念,自然是一般亲切的交谈。 众人进入到城中,来到议事大厅之后,太史慈先是把吕布手下众将介绍给了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吕布已经被太史慈捉住,押回了长安,等待着和史阿决斗。 史阿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大为高兴,眼中射出了渴望之色显然是恨不得理事会去和吕布交战,但是他也知道时机不成熟,不但汉中战事离不开他,而且吕布现在身上有伤,并且这些年来,吕布因为内心的不安稳,无虚一直停滞不前,甚至有些倒退,现在正好有一个休整的机会,史阿当然要给足了吕布机会。 现在的史阿已经对吕布并不痛恨,对于他来说,王越和吕布决斗之时乃是求仁得仁,即便会被吕布杀死了也并无半点怨言,现在史阿剑道大成,境界已经超过王越好多,心中的心结早已经解开,现在,和吕布交手,仅仅是一种心醉神迷的可望而已。 故此,史阿现在最感激的人就是太史慈,是他给了自己这个机会。 随后,贾诩便把管宁派来的新召集的众将介绍给太史慈,太史慈虽在在管宁的信中得知了这件事情,但是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当这些人一个个作出自我介绍的时候,太史慈还是大吃了一惊。 这些人有不少都是青史留名之人,令太史慈心中大为舒畅,有这些人,防御汉中战役便稳固多了。 太史慈看向贾诩,微笑道:“文和,你么做的都很好,如此一来,我军在汉中便就万无一失了。” 贾诩则扫了一眼站在太史身后的庞德和许褚一眼,微笑道:“主上此来才令我等有久旱逢甘露之感。” 太史慈自然知道贾诩指的是带领来了庞德和许褚这件事情,现在双方斗士大军集结,谁也不会轻举妄动,庞统、廖立、周瑜都是绝顶军师,战争的初期肯定便是气势战,而其实站最重要的便是一流战将的实力。 随着管宁送来的人才和太史慈带来的原吕布手下的将领的加入,汉中的基层战将已经充实起来,现在再加上太史慈、庞德、许褚,会和上原本的张绣、张辽,还有一个最容易被人遗忘的史阿,汉中的青州军战将的确空前强大。 如此一来,贾诩调兵遣将方面就不会存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问题了。 沮授则向太史慈肃容道:“主上来了,沮授也便放心了,桓范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廖立亲领大军从南乡一带出发,这令我坐立不安,虽然吕蒙那小子机诈百出,但是还是太嫩了一点,和廖立交手只怕会吃亏,我想要赶回南乡一带,与甘宁将军会合,也好抵御荆州军。而且这样还可以和桓范那小子遥相呼应,对他在南阳一线展开攻击十分有帮助。” 太史慈看向鲁肃和沮授两人,只见两人点头,显然并不看好吕蒙,都认为吕蒙还不是廖立的对手,便点头同意。 实际上吕蒙也是才出道不久,经验不足,要他一下子对上廖立这般人物的确有点困难。 当下点头同意,沮授肃容领命,太史慈却想起一件事情来,对沮授道:“对了,若是见到兴霸,告诉他一声,要谨防一个叫做沙摩柯的人,这人武功不错,但是弓箭术才是他的真本领,要甘宁提防这一点。” 众人闻言无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太史慈,不明白太史慈何出此言。 太史慈心中苦笑,难道自己能说甘宁在历史上是被这个沙摩柯趁他生病用弓箭射死的? 只是希望甘宁先下手为强,若是自己失去了甘宁,那便要真的痛心疾首了。 ------------ 第六章 大战(上2牵制) 第六章大战(上2牵制) 众人正说话间,却见士兵进来禀报,说是从司州赶来、参加过并州战役、奉郭嘉命令赶到汉中的韩浩大军已经到了城外,等候太史慈的命令。 众人闻言大喜,韩浩大军到来再一次大大加强了青州军的实力。 太史慈连忙命人召唤韩浩进城议事,不多时,只见韩浩风尘仆仆走了进来,太史慈大笑着领着众人站了起来,来到韩浩身前,一拉拉住正要下拜的韩浩,仔细打量韩浩道:“多时不见,韩浩你越发地的有大将之风了。” 韩浩这些年来一直忙于训练司州军队,站的位置不同了,看问题的方式自然也不同了,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明显的的变化,由原来的少年将军变成了老成持重之人,尤其是下巴上的那留起来胡须似的韩浩整个人看起来更添威猛。 韩浩眼中闪过激动的神色,对太史慈肃容道:“有劳主上挂念,只是韩浩这些年在司州一直想念主上,总是希望在沙场上为主上效力,方才不辜负主上对韩浩的器重,盼了多少年,今天终于给韩浩等到这个机会了。” 太史慈要他坐下,又招呼众人坐下,韩浩却不敢失礼,先是向大厅中的众人见礼,然后方才坐下,看得厅中众人好感大生。 太史慈看向韩浩微笑道:“对了,最近杜畿兄如何?司州这些年来正处于经济恢复阶段,地方上的事务有的他忙了,还要协助并州防务,真是辛苦他了。” 韩浩点头道:“杜畿大人的确有够忙的,不过杜畿大人选拔了不少人才,孔秀大人、王植大人、韩福大人、王匡大人都是难得的内政人才。”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满意,又看到韩浩身后立着两将,便询问起来,韩浩连忙介绍,原来是韩浩手下新收的悍将牙将孟坦、卞喜两人。 太史慈有点哭笑不得,韩浩说的这一票人都是历史上关羽的刀下之鬼呢,现在没有过五关斩六将的事情,自然都保住了性命活了下来。 太史慈心中想着,口中却道:“我听说韩浩你在司州训练的都是步兵?” 韩浩肃容道:“我早就听主上说过,天下大事的变更都在汉中,而汉中多山地,荆州山川河流又星罗棋布,实在不是骑兵的用武之地,所以从训练司州士兵之初就打定了主意训练步兵,不但可以用于山地作战,也可用于荆州的那种平地作战,属下还记得春秋时候的大兵法家孙武帮助吴国与楚国作战便是利用了步兵克制了车兵,韩浩最崇拜的兵法家就是孙武,所以便训练步兵,以备后用。” 韩浩这一番话说得大厅之人面面相觑,心中暗暗惊讶这个韩浩的心思如发。 太史慈看了韩浩半晌,点头道:“韩浩你真的令我十分满意。” 言罢,转过头来看向贾诩,微笑道:“文和,现在我们在汉中的人手已经基本如此了,还有从青州赶来的十万‘兵民’尚要一些时日才能到达,这着奇兵乃是我们在汉中发展的长远之计,绝对不是庞统和周瑜所能想得到的,但是前提条件是我们要遏制住益州军和汉中军对我们的反攻,至少汉中的土地应该是我军放马之地,而不是敌人的逡巡场所。” 贾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众人,沉声道:“我方面对的敌人来自四方,首先便是西川的张任大军,在这里,汉中城的西北角的箕谷和褒城至关重要,箕谷地势狭窄,易守难攻,有一支奇兵足矣,我看交给陈震来把守最好。” 太史慈看向有点错愕的陈震,知道陈震办事稳重,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对了,孙芳和胡班你二人协助陈震,记住,只守不出,而且有三千特种精英在这一带活动,你们只要小心谨慎,箕谷万无一失。” 陈震点头应命,孙芳的脸上却极为兴奋,这是考验他的一个机会,自然高兴。 贾诩又道:“真正麻烦的乃是褒城,此地的重要性几乎和箕谷一般重要,但是褒城的西面地势比较开阔,大军容易在此通过,若是褒城守卫力量少的话,难免会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故此,这里边要交给韩浩将军来把守了,贾逵你也掉。 姜囧见敌人进入到了谷恐逵闻言站起身来,点头应命,韩浩见贾逵听到贾诩的指派之后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显然是心理素质极佳,临敌之时最难得的就是这份冷若霜雪的态度。有此人帮助自己,将会省很多的事情。 贾诩站起身来,召唤众人来到沙盘之前,指点着沙盘,淡然道:“葭萌关也是军事重地,此处非蒋济不能把守,在此关的西面乃是广元,此处乃是用兵之地,不但可以直奔葭萌关,而写还可以抄小路东进,直奔南江,不可不防,所以此处不但要有善于防守之人,更要有主动出击之人,需要不断地广元一带骚扰敌人,所以少将军便要和蒋济将军一起多费心了。当然,因为人手问题,我只能交给少将军一万西凉兵,少将军不可托大。” 张绣站起身来肃容道:“文和,你便放心吧,我和师兄之间早就应该做一个了断,若是他来,哼!定要叫他好看。” 贾诩摇头道:“少将军你要小心,从广元这地方出来的军队未必就是张绣的军队。不过没有关系,我就在少将军的背后,定会协助少将军的。” 言罢转过头来看向董衡、董超、张普三人道:“你三人跟随少将军行动,冲锋陷阵不是你等的本色吗?在这里,我就是要借助你等的勇猛。” 三人点头,奋然应命。 太史慈也知道贾诩不放心,而且葭萌关的确重要,便微笑道:“文和,我在温侯手下得来一将,不但身手不错,而且为人机警,便也交给张绣兄如何?” 贾诩闻言大喜,能够令太史慈夸奖之人,那时一定错不了的,当下点头道:“如此最好。” 太史慈便叫慕容烈出来,微笑道:“慕容烈,从今天起泥便是张绣将军的部将了,定要好好表现,不要令我失望。” 慕容烈没有想到太史慈居然这般重视自己,当下感激的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张绣的身后。 太史慈又看向贾诩,微笑道:“要守住葭萌关,又要能令张绣将军进可攻退可守,南江也很重要,我看文远可以在此,必要的时候可以从侧面住张绣将军一臂之力。” 贾诩微笑道:“主上之言正合我意,文远果敢刚猛,为人又机智,纵观我青州军中,文远的带兵能力都是屈指可数的,把文远放在南江的确是最佳人选。” 张辽抢前一步道:“主上放心,有我张辽在一天,南江和葭萌关便定当万无一失。” 太史慈点了点头,又把宋宪等人叫了出来,沉声道:“你们是温侯手下的猛将,文远和你们原本就是熟人,所以从今天起,你们就跟着文远。” 宋宪等人大喜,和张辽做事的确可以消除刚加入青州军的种种不自在,太史慈微笑地看着张辽,淡然道:“文远,温侯留下了一万多名西凉骑兵,也交由你使用了。” 张辽大喜过望,自然知道吕布手下士兵的精锐。 贾诩还未说话,鲁肃开言道:“巴西乃是剑阁和阳平关的通道,也是关乎全局成败的地方,巴西和西充两地就交给我来防守吧。”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这里也的确只有子敬可以防守,此地四通八达,南面便是德阳和宕渠,东面则是绥远,若是敌人来袭,的确会首当其冲,不过在这里我会亲自出手的,作为巴西的屏障,我会在巴川严阵以待的,仲康,你和我一起前往。至于西川南部的运筹帷幄,那可就全部仰仗子敬你了。” 许褚听说可以和太史慈并肩作战,当下大喜过望。梁畿则被任命为参军。 鲁肃又向太史慈要了申耽、申仪、朱赞、李辅四将,邢贞、赵咨两人为参军。 太史慈又看向贾诩,肃容道:“汉中之地当然就交给文和亲自打点了,庞德威猛绝伦,又擅长防守,我就交给文和了。” 贾诩点了点头,看向庞德,微笑道:“汉中东面的城固乃是汉中的前哨,有此城在,敌人对汉中便无法安心全力攻打,必然会分兵到此,所以将军亲领一军到此,守住城固,可伺机出城予以迎头痛击。若是敌人全力攻城固,你便防守拒不出战,等待我的救援。” 庞德点头道:“庞德晓得了,军师请放心,庞德定不辱命!” 贾诩又把焦炳、翟元两人交与庞统帐下听用。剩下的众将被贾诩留了下来在汉中听用。 当天,做事情一向雷厉风行的沮授便和张燕带领青州的山地军团从汉中出发回东川布防去了。 如此,青州军在汉中地区便做好了全盘的守卫,安然等候敌人的来袭。 汉中的天空开始被双方的强大战意弄的阴云密布起来。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是汉中战役最先打响的地方居然是在洮阳。 诸葛亮派手下大将王双从陇西城出发攻打洮阳,洮阳的西羌守军在措手不及之下被王双的强攻一战功成,被王双杀得弃城逃跑,四散奔逃,有的逃回了西羌,有的被一路北上,寻找彻里吉去通风报信了。 诸葛亮以此为基点,命令姜囧带领梁兴、程银、张横、杨秋、侯选、李堪、韩德六将,兵分七路,每人统军三千南下,一路杀向铁龙山和祁山,果然不出诸葛亮所料,张任的粮道就在祁山南面。 奉张任命令从成都运粮到此的刘璝、泠苞两将被姜囧、程银、韩德三支军队撞了个正着,双方见面之后一阵大杀,刘璝、泠苞两人不过是程银一级的水平,面对姜囧和韩德就差上了很多,结果双双挂彩,最后还差点把粮草给丢了。幸好仗着手下人多,而姜囧手下的原属韩遂的士兵战斗力不强,才堪堪保住粮草。不过有少部分粮草已经被姜囧的军队烧毁掉。 姜囧见敌人进入到了谷口,实在无法追赶,便自行撤军,作出进退难明的态势。 张任和法正接到消息之后立时大惊失色,若是被青州军截断了粮道,那么西川的军队便会成为一支死军,没有哪一支军队可以不是反就打胜仗的。 不过法正并非弱者,他命令大将邓贤领一支军队从下辩南下,通过略阳、阳平关、白水关然后西行,从江油北面长长的谷道通过,绕到成都,向刘备汇报这件事情,希望刘备可以增派援军,击退姜囧的军队。 与此同时,法正和张任则各领一军,从木门和上方谷出发北上,直攻冀城和天水,希望迫使诸葛亮撤回姜囧等人的军队回援。 诸葛亮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命令姜囧等人的军队在西北方向的军事行动,作出要为攻击西川而探路的架势,跑到了上方谷和木门的后面做出要强攻的架势。 法正万般无奈,只好从大本营武都调军出来阻击姜囧等人。 而在这个时候,一路南下的邓贤却在要即将西行的时候发现隔着一条河流的东面出现了一支大军,打着青州旗号,与此同时,对方也发现了他的军队。 当时是黄昏时分,灯下也看不清楚对面有多少人,而广元城内一片寂静,显然是还未发现青州军打算从南面攻击他们的行动。 邓贤任务在身不敢与之交战,又不知道敌人数量的多少于是便留下断后的军队守住河流,一路西行,回成都去了。然后另外派人回去通知法正,说广元城外发现了敌人的事情。 而邓贤那些被留下来的士兵则按照吩咐一个个高举火把,喊打喊杀,惊得官员城上的守军发现了他们,如此一来,青州军便无可遁形了。 邓贤当然不可能知道对面河流的军队乃是张绣大军,张绣发现了邓贤的军队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敌人会出现得这般突然,他本来想要攻击广元,现在邓贤的军队一出现,张绣还认为自己中了埋伏呢,立时勒令军队挺直即将要发动的进攻,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敌人的“逃亡”行动,弄得张绣大惑不解,生怕敌人另有埋伏,故此勒令军队不要追击,只派生性冷静的慕容烈带领一小股部队渡河试探,结果很快杀退了敌人的,轻而易举地便抓住了几名邓贤手下的士兵。 在张绣的威逼利诱下,这些小兵便吓得屁滚尿流,说了实话。 张绣连忙派人把这几个小兵送回到汉中,交给贾诩发落,自己则作出积极防御的架式,退到广元城的东面,停止了偷袭的行动。 而在这时,一直在陇右等地屯军的马超已经接到了刘备的消息,知道汉中已经失守,庞统要马超迅速回军,支援张任。 彻里吉则接到了洮阳逃兵的战报,得知洮阳城已经落入到了青州军的手中,当下大惊失色,于是和马超商议,准备共同回军。 最后只留下了越吉元帅在此,然后大军南下,直奔洮阳而来。 他们前脚走,钟繇的大军后脚便到,原来田丰收整军队之后,便领着大军西行直奔金城而来,在到达金城之后,为了协助汉中战事,田丰便命令钟繇主动出击,攻打凉州。 越吉元帅没有想到青州军来得这般快,不过他并没有把青州军放在心上,出城迎战,耀武扬威,不把钟繇等人放在眼里,倒是指名点姓要赵云与他交手。 赵云懒得理他,便命关平领一军冲锋。因为没有遇见马超令他十分的郁闷。 越吉元帅开始并未把关平放在眼里,结果和关平交手不到二十招便被关平一枪击碎了肩胛骨,痛得越吉将军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连城也顾不得回,便领着军队仓皇逃走。 钟繇大军则一鼓作气攻下凉州各城,但也因此失去了南下追击敌人的资格。 至此,田丰大军便完成了横扫西北的任务,下一步要做的便是在西北巩固己方的实力。 而赵云则向田丰提出请求要到陇西城帮助诸葛亮。 田丰也知道这里实在不需要赵云,便答应了赵云的请求。 另外一方面,越吉元帅很快便追赶上了赵云和西羌王彻里吉,两人在得知此消息后,越发不敢在此停留,一路南下,来到洮阳之后即刻攻城。 王双死守洮阳,等待援军。 诸葛亮早就探知此情况,于是便命令姜囧等人回撤到洮阳,和王双里应外合攻击马超与彻里吉的军队,但是因为马超和彻里吉的军队数量众多,故此双方最后是互有胜负的撤退了。 随后,诸葛亮便命令阎行前往洮阳以便遏制暂时无人能敌的马超。 而在此时,邓贤也带着消息回到了成都,刘备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若是西川丢了,那么他就不用和太史慈斗生斗死了,直接投降好了。 于是刘备命令马腾带领两万人支援西川。 而这,正是诸葛亮想要看到的事情,如此一来,他便为太史慈牵制了不少的敌人。 ------------ 第六章 大战(上3蔓延) 第六章大战(上3蔓延) 诸葛亮在陇西一带和张任、法正、马超、彻里吉打得不亦乐乎,南阳的李严大军也没有闲着,桓范命令魏延绕到鲁山,出兵安乐。又命纪灵攻击郏下,然后自己亲领大军和李严攻击安众。 文聘自接受到命令之后便严阵以待,故此李严攻击此处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文聘为了提高士气,首战带领众将官齐齐出城。 面对趾高气昂的李严,文聘便派从零陵太守刘度手下抽调上来的邢道荣出战李严,这人乃是力量型的选手,一向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正和李严的口味,只见李严一把花枪犹如万花筒一般变化无方,玄奥无比。 邢道荣也曾听说过李严的名字,知道此人乃是荆州人士,据说武功深不可测,邢道荣心高气傲,又怎会把长相清秀俊美的李严放在眼里?只以为李严乃是浪得虚名,等到交手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李严的对手,他哪里想得到人世间还有这般纯以招数取胜的武功?当下手忙脚乱,心浮气躁,最后被李严在他身上一连刺了七八枪,鲜血长流,完全遮挡不住,这才撤了回来。 李严大军在桓范的指挥之下趁势掩杀,冲乱了文聘大军的阵脚,荆州军一片慌张,幸好文聘刚勇,一头撞见了李严,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文聘虽然稍弱,但是也不是李严短时间之内就能够取胜的,而且李严大军的目的是为了个这一带的荆州军施加压力,并非是要攻城拔寨。 文聘大军退回到城中后,李严大军便在城外面安营扎寨,每天讨敌骂阵,但是却绝对不攻城,文聘也不出城迎战,不过最令他想不到的事情因为战争的事情,原本每一天出入荆州北部的大量客商被李严大军滞留在了南阳城,没有办法进行商品流通,结果造成了几座城市的恐慌。 文聘万般无奈,便出城质问李严,为何突然攻击安众城。 李严的回答十分简单:荆州军在支援益州军,所以便是青州军的敌人。 文聘便向李严解释,说刺杀汉献帝的事情乃是左慈一人所为,与益州军无关。 李严则说这仅仅是益州军队的一面之词,若是说没有关系,那么便请把张鲁和汉中五斗米教的军队交出来,任凭青州军处置,到时候大家再坐下来谈判。 文聘没有办法,便说这件事情不是他所能左右的,所以还请李严先回去,自己会想孙策请示这件事情的。 李严则十分轻蔑地回答说双方都不能代表各自主上,所以自己绝对不可能退兵,文聘的说词不过是拖延时间,还是等荆州军撤退,自己才撤退得好。 这标志着彼此之间缺乏诚意的谈判彻底失败。双方便对峙起来,李严坚持不主动攻城,只孤立安众城的措施,弄得安众城内的百姓连城市都不敢出,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当然,这一切都是桓范的激将法,为的就是要文聘失去理智被愤怒冲昏头脑。 文聘被李严所激怒,因此便时常出城作战,连孙静的苦劝也不听,而这正中桓范下怀,出了城的文聘可远远比躲在城里的文聘要好对付得多,在桓范连番的算计之下,文聘损失了许多的人马,这才知道青州军的目的所在,又想起孙静的话,便不在出城,老老实实的呆在安众城中,死活不出来,他知道不久之后廖立就会带兵回来,到那个时候,桓范就有廖立去对付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文聘这般谨慎,令文聘最担心的安乐城便在安众城被孤立起来之后,陷入到了无人遥控的境地。 魏延带领大军到此,在城外命令士兵高声辱骂守将孙河,令孙河十分的愤怒,在他的眼中,魏延就是一个无名之辈,居然敢如此猖狂,便决定给魏延一个教训。 孙河的儿子孙恒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比他的父亲还要狂傲,便向父亲请战。 孙河对自己的儿子向来是充满了信心,于是便命令自己的儿子带着自己手下李异、谢旌、夏恂、淳于丹四员战将,出城迎战魏延。 魏延看着对方一个个狂傲的样子,便有心给他们一个教训,趁着这些人大放厥词之时,自己带领骑兵小队冲杀了上去,孙恒手下大将谢旌措手不及,被魏延那一手宛若孔雀开屏的刀法劈了个正着,连人带马被分成了两半。 孙恒究竟年轻,被谢旌两半的身体喷出来的大量鲜血喷了满身之后,便被吓得掉转马头回城,李异、夏恂、淳于丹也被魏延的气势吓住了,在后面紧跟着孙恒便跑了,所带领的军队因为群龙无首,立时乱了章法,跟在后面亡命奔逃。 魏延进行冲锋所带的军队都是骑兵,而荆州军大部分都是步兵,故此孙恒这些将领一跑,当然把这些步兵丢在了城外,等城门关闭之后,这些荆州军的士兵唯有投降一条道路可以走。 对于魏延而言,这当然是意外之喜,当下兴高采烈的带着俘虏回到了大营。 孙恒这小子平日里趾高气昂,今天却被魏延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回去之后先是失魂落魄,紧接着便是放声大哭,弄得孙河十分光火。 孙河见到自己的儿子受辱,心中大怒,第二天便带领众将出城邀战,在他的眼中,魏延斩杀谢旌不过是偷袭得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魏延见孙河主动向自己攻击,当然喜之不尽,一阵冲杀,把孙河连同他的几员战将卷入到他的长刀当中,那长刀划出的美轮美化的曲线和一刀比已到沉雄的力量杀得孙河几人汗流浃背,没用上二十招,夏恂、淳于丹便被魏延斩于马下。 孙河父子这才知道魏延的厉害,越发得手忙脚乱,最后仓皇逃走,李异奋起断后,不到十回合,便被魏延一刀斜肩带背削为两段。 只此一阵,孙河便被魏延杀得闭门不出。 郏下城的朱然倒是十分小心谨慎,面对纪灵大军的挑衅根本不予理会,反倒是派出多股部队不断趁夜间骚扰纪灵大军,令纪灵大军一夜数惊,然后才在第二天出城讨战。 纪灵也知道对方的目的是在陈自己军心浮动之时伺机击溃己方,不过纪灵并非是易与之辈,初战佯败,丢营而去,引来朱然手下大将崔禹的追击,被纪灵暗算,围住反攻,杀得大败,看看将要被灭之时,朱然手下谭雄领军救援,冲开一条血路,救崔禹而去。 纪灵乘胜追击,在后面一路追杀,却又遇见了朱然因为不放心而派出来的第三股援军,领军之人正是荆州悍将周泰的弟弟周平,纪灵和周平见面二话不说便大打一场。 周平虽然年幼,但是却已经十分勇悍,居然可以和纪灵恶斗三十回合不分胜负,最后被纪灵一枪刺中马股,这才败下阵来。 纪灵没有想到自己碰到一个藉藉无名之辈居然这般难以对付,心中大怒,便在后面追赶,却被朱然军中素有神射手之称的谭雄趁机施放冷箭,一箭正中纪灵的肩膀,弄得纪灵无法追赶,这才罢手,但也因为如此,纪灵主动向后撤军,另外结成一营。 朱然也鉴于纪灵的勇武而不敢出城相迫,一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模样。 不过被桓范指派在暗中行动的吕蒙大军却收获颇丰,他们成功的截获了荆州军的粮道,趁着夜色击溃了荆州将领史迹的运粮部队,并且把粮草付之一炬,然后才施施然离开。打得史迹晕头转向,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史迹狼狈难逃,过了樊城才遇见了领大军而来的廖立,廖立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勃然大怒,但是却又知道这件事情和史迹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也知道出手的人一定是青州军中的那只神秘部队,连白耳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是一向陆地交战能力不强的荆州军呢? 不过廖立却不准备放过李严大军,毕竟自己要从南乡西行夺取东川,若是让青州军这般猖狂。对自己实在不利,因此便挥军北上。 李严等人知道消息之后,也不与之交战,立刻把三支大军都撤了回来。 廖立得知此情况之后简直哭笑不得,要自己率领大军去攻击南阳城,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且会耽误自己行军,于是便令文聘等人主动出击,去骚扰南阳,一边方便自己行军。 同时,廖立为了加强自己的后方的防线,便把从桂阳太守赵范那里带来的一万大军留了下来,当然是连同领军的陈应和鲍隆。 如此一来,桓范便达到了牵制廖立大军的部分目的。 就在这时,沮授和张燕也已经带领大军回到了武关一带,并且把要小心沙摩柯的话语交带给了甘宁,甘宁当然不敢托大。 桓范在得知了沮授大军已经回撤之后,在灵机一动之下便把吕蒙大军一分为二,其中一千特种精英从武关回到东川,与沮授会合,听从沮授的使用;剩下的一千特种精英则被留了下来另有妙用。 在桓翻看来,唯一见过吕蒙真面目的便是白耳兵,而白耳兵现在已经跟随廖立大军返回东川,而白耳军的将领王平始终都没有得到吕蒙的姓名,故此,在南阳一带,正是吕蒙放手施为的大好时机。 吕蒙也是不负桓范所望先是单枪匹马来到鄧城,见到了自己姐夫邓当,然后取得了邓当的信任,留在了鄧城,做了一员小将,没有多少时日便和邓当手下成当、宋定、徐顾、谢奇、袁雄等将混得十分熟悉,这些人见他少年老成,聪明机智,自然十分喜欢。 邓当也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小舅子而感到十分的欢喜,便让吕蒙独自带领一军,在城内巡逻,维护治安。 在这段时间内,青州的特种精英便已经借助各种手段进入到了鄧城,吕蒙则趁着邓当给自己下放权力的时候提出要自己训练一支军队,以便锻炼一下。 邓当见到自己的小舅子居然这般有志气,自然高兴,便没有想那么多,命令吕蒙自行招募士兵,吕蒙装模作样,在几天之内便把自己手下的一千特种精英全都弄进了自己的军队,为了掩人耳目,还另外招收了二百人,然后把这二百人编在一起,另外一千人另为一队,以免日后露了马脚。 如此,在悄无声息中,吕蒙便把鄧城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到了此时,吕蒙已经不再满足帮助桓范把鄧城打下来那般简单了,他更加希望有机会过长江,为太史慈把荆州的长江防线打开一个缺口。 当然,这些都是廖立领军西进之后才发生的事情了。 不过,吕蒙渴望的这个机会很快便来到了,由于战争的需要,掌管运粮的将军史迹开始为廖立大军用送粮食,如此一来,安众等地的粮草便无人运送,荆州掌管钱粮的都督赵累不但要管这一路的粮草,孙策和周瑜两路大军也需要他兼顾,而且整个荆州的粮食还需要他来调配。 故此,赵累便要求从鄧城和樊城两地各调一名将领来负责此事,等当见到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做起事情来有板有眼,便命令吕蒙来负责这件事情。 此时正中吕蒙的下怀,即便是邓当不让他做这件事情他都会去争取,现在邓当主动提了出来,吕蒙当然求之不得,假意诚惶诚恐了一番,便走马上任了。 不久之后,吕蒙便认识了樊城负责运粮的将官,此人乃是樊城县令刘泌的外甥寇封,此人一表非凡,而且行动之间虎视鹰扬,一看便知非是池中之物。 吕蒙何许人也?一眼便看穿了此人藏在骨子里面的野心,只看他对于一手提拔自己的刘泌没有多少好感,并且还认为自己站在这位子上实在是屈才,便可知道此人薄情寡恩,于是吕蒙便和寇封蓄意拉进关系,以便日后使用。 吕蒙不知道,若是这件事情被太史慈知道的话一定会大为高兴,因为寇封就是这样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关羽的一句话便在关羽受难之际不派兵救援了。 在得到了这个机会之后,吕蒙便可以经常的跨越长江,逐渐地摸清楚了长江防线的一些布置:从樊城到襄阳,再到江陵,最后到达巴陵,随着他的脚步的深入,荆州防线的弱点便被他一一暴露出来。 也许,吕蒙天生就是运用奇兵的人物,虽然大局观不强,但是在局部战争中为达到胜利的目的自有一套手段,正因为如此,吕蒙才会在历史上使出“白衣渡江”之计。 当然这也和桓范看人之准有着相当大的关系,他敏锐地发现,在青州军中真正能够发挥出特种精英实力的人便是这个吕蒙,别人都不行,这个吕蒙简直就是为特种精英生下来的一般。 不过,桓范在现阶段是做不了什么的,毕竟文聘等人在那里主动出击,自己只需要牵制住这一部分荆州军便可以了。 与桓范等人的消极相比,豫州刺史张济便活跃得多,他在接到了桓范的通知之后,便和陆逊作出积极进军的架势,挥军南下,直到石阳、三江口、黄州一带,作出了要攻击江夏的架势,弄的江夏太守蔡遗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他想起是了孙策在出军前的嘱托,连忙派大将苏飞屯军夏口,命令武昌太守王连加强对对岸黄州的监视,以免青州军渡江。 负责防守长江防线的水军张允大军更是全力以赴,对于青州军,他是不敢有半点马虎和轻视。 如此一来,汉中战役还未打响,却因为天下的形势走向问题而牵一发动全身,弄得战火到处蔓延,形势一片紧张。 而这种情况其实也是交战三方事先便想到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便是三方的决战,若是青州军战败,益州和荆州乃至江东都可以苟延残喘,若是青州军战胜,那么天下大事可定,青州军将横扫宇内,并吞八荒六合,泛舟五湖四海,置天下于太史慈的枕席之上。 故此,孙策和刘备等人当然是全力以赴。 但是令孙策和刘备想不到的事情是,现在争夺天下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战争的层面,在不久之后,因为和青州作战,商道断绝,益州和荆州乃至江东与青州这个大市场和大加工厂的关系断绝之后,引起了一连串的经济恐慌。 农民还好说,那些这些年靠着和青州贸易发达起来的商人们先吃不消了,那些世家大族支持的买卖还好说,剩下的中小商人便倒了霉,他们可以说亏了个血本无归。 而这种恐慌很快便被这些商人传染到了荆州和益州各地,引起了一连串的其他行业的恐慌。 这种蔓延,成了青州军和荆州与益州军交战的第二战场。 管宁的计策开始全面发挥作用了。 ------------ 第六章 大战(中1攻城) 第六章大战(中1攻城) 随着各地战事的展开,汉中战事也日渐迫进. 孙策亲领大军来到上庸,但却按兵不动,一直等待廖立开始真正向东川运动,他的大军才开始行动,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安心的沿着汉水逆流而上,若是忙于进军,很有可能被青州军沿着汉水攻击,现在怎没有这种担心,这一带的青州军定然会被廖立的大军吸引走。 很快,孙策大军便来到了城固地区,越是接近这一地区,孙策越发的小心,更在沿途发现了好几股青州军的斥候,对方一见荆州军的旗号,马上撤兵。 孙策制止了自己手下大将韩当要引一小队骑兵在后追击的请求,生怕韩当误中埋伏,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而且在这一片地区,地势开阔,孙策从一开始就没有做过什么出奇兵的打算。 孙策很快便来到城固城外,然后有条不紊地安营扎寨,并不急于攻城,而是等待周瑜的消息。 不久之后,他便得到了军报,周瑜已经和庞统取得了联系,双方共同进兵,周瑜的大军来到了绥定,以此为根据地再向北进;而庞统的军队则北上与刘备大军会合,然后方才北上,进逼西充城,当然,巴西、巴川也一样在他的大军的威胁之中。而在西川的张任大军也开始分兵攻打箕谷、褒城等地。 青州军很快便得到了消息,汉中的形势登时紧张起来。 青州军并没有消极防守,而是开始不断的骚扰敌军的大营,令其不能心安理得地在此安营扎寨。益州军和荆州军面对青州军的挑衅也仅仅是试探性的还击,并且开始侦察附近的地形,排除一切青州军设下埋伏的可能性。 几日之后,益州军和荆州军准备好了一切,便开始是从各路开始攻城。汉中战役,正式打响。 巴川、城头。 太史慈、许褚和参军梁畿意气风发的站在巴川城头,看着对面的敌人开始试图四面围城,谈谈笑笑,丝毫不把对面的敌人放在心上。 太史慈此时正和一名文士说话,此人和青州的军师徐庶长得惊人的相像,双眼之中也是一片智慧之色,虽然没有徐庶那般过人的风采,但一看也是智谋之士。 太史慈看着此人微笑道:“徐康,你从中原来,令慈和令兄可好?” 徐康连忙恭声道:“有劳主上挂问,家母自从被主上接往青州黄县居住,又和主上的母亲住在一处,衣食无忧,心情自然大佳,这几年身体越发的康泰起来。”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却强烈的想起了自己那日见苍老的母亲,感慨道:“作为儿女,能够看着自己的父母安享晚年,实在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只是不能时常陪在母亲的身边,想一想未免令人难过。” 徐康和太史慈并不熟悉,虽然早就听人说过太史慈为人平易近人,但是总认为上位者的威严会掩盖这一点,现在一见才明白原来太史慈身上有一股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罕见的真诚,不由得有点放下了那一份战战兢兢地心情。 想了一想,徐康才道:“主上不必难过,我曾听家母说过,主上的母亲曾经说过,为了将来天下所有的儿女都能有机会安稳地陪在父母的身边,主上现在的这点远离,她是不介意的,家母深以为然。” 太史慈闻言一愣,再一次的忍不住赞美起这时代的女性来,在东汉时代女性的这种普遍参与政治的心态实在是培养了大批优秀的母亲和妻子,她们为了国家可以舍弃小我,为天下苍生贡献自己的一切,在这三国时代,她们的性相尤为的感人,自己的母亲和徐庶的母亲就是这其中的一份子,她们为天下贡献出了自己的儿子。 相对于他们来说,三国时期的男性有很多简直就是酒囊饭袋,不值一提。 许褚闻言,双眼也亮了起来,点头道:“嘿,这就是我家子将先生最初创立‘月旦评’里加上女子‘仪容’一向的初衷,先生说有些妇人是完全可令天下须眉羞赧的。” 太史慈闻言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才刚崛起,在青州临淄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众多女子听说许子将将会光临临淄参加宴会时那种充满期待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的两位娇妻便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又看看徐康一直保持的唯唯诺诺的样子,微笑道:“徐康你不要如此紧张,看仲康和我说话什么样子?你也一样好了。” 徐康点头,但是一时之间还是很难适应,太史慈对此也没有办法,唯有转移话题道:“今次徐康你守护张夫人进长安治病,路上辛苦你了,我听说你的身体也并不好,一路舟车劳顿,实在应该在长安休息才对。” 徐康摇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仪大人托付属下做这件事情,那属下就一定要他做好,我知道主上惦念张夫人的病情,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告诉主上一声,免得主上为这件事情分神,毕竟甄氏家族乃是我青州重要的合作伙伴。而且属下才到长安,华佗先生便帮我看过病了,说是我以前的生活环境不好,因为先天体质的原因,不适合在过于干燥的地方居住,要我以后多加注意便好。” 太史慈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现在你要留在这里了,大战转眼便会打起,你若是出城的话我实在不大放心。” 徐康感激道:“多谢主上关心。” 说话间,敌人已经渐渐摆开攻城的架势,四面都是巨大的攻城武器,站在前面的士兵都是清一色的盾牌兵和弓箭手。 梁畿见状冷哼道:“荆州军欲欺我乎?居然敢作出四面攻城的架势,要知我巴川北有南江,西有巴西,敌人围城实在是荒诞之极。” 太史慈却摇头道:“这不是荒诞,而是有备而来,眼前攻城的大军都是周瑜领来的荆州军,并没有益州的军队,若我料得没有错的话,巴西、西充两地一定已经陷入到了敌人的包围中,自顾尚且不暇,又怎会有兵力来救援我们?周瑜现在进攻巴川,又怎会不在半路上设埋伏用以防备南江的我军来援?围点打援并非只有我军才会用。” 梁畿恍然道:“原来如此,敌人现在兵力多过我们,实在有资格这般做。” 许褚冷哼一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军现在处于战略防御,光是为了帮助我们背后的西川的安全便投入了我们一半多的兵力。不过之前我还认为敌人来了之后便会猛打一番,没有想到直到今天才来动手,这周瑜倒也有趣,此来攻城居然并不邀战,而是直接攻城,让我没有了出城斩杀敌方大将的机会。” 太史慈看了许褚一眼,淡然道:“周瑜不在城外邀战,而是一反常规的直接攻城乃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虽然说两军对敌攻城乃是下下策,但是周瑜却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伐谋、伐交与伐兵的机会,要知道周瑜进军之前已经作了充分的侦察,当然知道西川乃是我太史慈亲自防守,他有何资格和本领和我太史慈对话?若是在城外邀战的话,两军阵前,我太史慈定会要他难看,唇枪舌战的话难免会令他荆州军士气低落,对他不利。” 徐康闻言赞同道:“的确有此,一般情况说来,攻城一方一定要在攻城前邀战,以便用气势压倒对方,然后在攻城之时才可收到受到的功效,但是周瑜现在明显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而且有主上和许褚将军在,周瑜根本就是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嘛。既然如此,那还废什么话?直接攻城好了。” 顿了一顿道:“若是攻城战不利的话,周瑜才会一面在城外邀战一面另外想办法,现在不过是两军力敌,还没有到智取的阶段。当然,周瑜不愿意邀战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军在巴川的军队都是西凉骑兵,若是两军冲锋,不会比青州军的精锐部队差上多少,而荆州军多是步兵,若是对战的话,荆州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也会落在下风,可是荆州军攻城的话那便不一样了,西凉骑兵攻强守弱,荆州军得手的机会就还大上很多,若是可以破城,就算是主上和仲康将军再有本领,到那个时候也无可奈何了。” 众人点头,太史慈有点惊异地看着徐康,知道此人胸中有些沟壑,是个不错的谋士型的人物,虽然说不上算无遗策,但是却中规中矩,思虑周密,假以时日定然可以独当一面,许褚却不明所以道:“若是如此,周瑜为何不去攻打南江,仅仅是在半路上埋伏一支军队玩什么围点打援?若是去攻打南江,周瑜便就不必在乎这么多了。而且照样可以用围点打援的计策,虽然我们不会上当。” 梁畿接口笑道:“仲康将军,若是周瑜去攻打南江才是糟糕,因为那是孤军深入的局面,虽然他也可以用什么围点打援,但是不要忘记,我军在葭萌关有大军,张绣将军就在这一带活动,而且已经先行到达,周瑜有何资格在南江四面围城攻打,更不要说什么围点打援了。主上一开始要求亲自驻守巴川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而并非是一时的兴之所至,就是这一点,便够周瑜头痛的了。” 许褚这才明白,正说话间,城外的荆州军大发一声,开始四面攻城。 太史慈声音转冷吩咐道:“西凉骑兵守城的确不是长项,但是周瑜却忘记了一件事情,西凉骑兵乃是天底下弓箭术最好的军队!全军听令,给我放箭攻击!” 一声令下,一万守卫巴川城的西凉骑兵便纷纷换上神臂弓,拉弓上弦,在参军梁畿的指挥下万箭齐发,那整齐发射的雕翎箭细密地排列着,形成一片乌云,遮天蔽日地向城下四面荆州军飙射而去! 在下一刻,冲杀在前面的荆州军被这阵强劲的弓箭射得鲜血四散飞扬,好似满天血雨浇灌大地,伤亡的荆州军的躯体无可保留地跌落在,不约而同地激起了满天的尘土,在三国的天空下瞩望,那感觉就好像巴川幻化成了一只狠狠下落的巨大无比的马蹄践踏在厚实无比的大地之上,那马蹄的周围都是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楚前方。 荆州军没有因为暂时的伤亡而停止脚步,反而更将凶悍的冲了上去,盾牌手高举盾牌,攻城步兵和弓箭手在竭力地接近了巴川城,希望可以弥补高下差距,展开与青州军的远程对攻,掩护自己的登城士兵爬上巴川的城头。不过怎么说现在荆州军中用的神臂弓和十字弩都是青州的产品,只要距离合适,没有理由会输给青州军的。 与此同时,巨大的木质攻城器械也开始缓缓的移动。 太史慈此时并没有过多的发号施令,西凉骑兵在射箭方面有其他军队不具备的天赋,他们会自发地审时度势,组织起有效的攻击,若是施发号令过多,反而会令这是军队不知所措。 现在太史慈正在手持强弓和西凉骑兵一齐射杀着城外的敌人,太史慈弓箭术天下无双,每一弦射出都是四支雕翎箭齐发,而且射程极远,力道强横,即便是手持盾牌的敌人也都是当场毙命的份儿。 太史慈闪电般射出二十多弓,就有九十多人倒地身亡。 西凉骑兵一向作风剽悍,而且只承认强者为王,而生活在塞外的他们一向把弓马之战看作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谁的弓箭术如果出神入化,那便会受到全体士兵的崇拜。 虽然他们早就听说过太史慈弓箭术的强悍,但是一直以来都是耳闻,今天一见之下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这太史慈的弓箭术简直是神乎其技闻所未闻,当下巴川城上欢声雷动,西凉骑兵的士气大为振奋起来。 这支西凉骑兵属于张绣大军,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着西凉骑兵的本色,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张绣是以太史慈的对立面而出现的,故此这支西凉骑兵是在太史慈收拾过王子服等人,平叛过长安之后才开始进行普及青州军制和训练的,虽然身上的很多装备已经和青州的轻骑兵装备一般无二,但是在素质上还保留着原来的作风,故此见到太史慈这般神乎其技的弓箭术,立时忘乎所以地欢声雷动起来,声震四野,士气大振。 许褚的弓箭术也自不错,当然也赢得了一片喝彩之声。 徐康则负责在四面走动,向太史慈汇报敌军的情况。从场面上看,青州军守城说得游刃有余。 不过,荆州兵并没有因此而减弱攻城冲锋的势头,在他们看来,战斗还未开始,毕竟自己的弓箭手和弩箭手还没有找到机会开始发挥威力。 看看荆州军越来越近,太史慈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敌人手中的神臂弓的威力,对方人多,绝对不能让对方的弓箭手发挥威力,若是那样的话己方便会陷入到苦战之中,对己方十分不利。 想到这里,太史慈喝道:“上火箭!” 登时,火箭被搬上了城楼,西凉骑兵一个个丢弃掉普通的雕翎箭不用,庸上了火箭,巴川城头上一片燃烧的味道。 随后,西凉骑兵开始了向城下抛射,一道道火光准确的落入到了荆州军为了减少伤亡而密集排列的人群之中,燃烧起来。 荆州军没有想到这一手,在措手不及之下登时被烧伤不少,尤其是那火箭上涂油的极易燃烧的燃料,根本无法扑灭。 很多人经过训练之后的确可以不怕死,但是却经受不起死前漫长的折磨,现在烈火在身,根本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登时抛掉手中的兵器,疯狂地东奔西跑起来,如此一来,荆州军的攻城对形变混乱起来。 随着西凉骑兵的火箭的攻击,越来越多的荆州兵慌乱起来,四面就城下的荆州军开始丧失了应有的默契,惶惶然渐渐丧失了攻城的念头。 那些冲得比较靠前的攻城武器更是倒霉,在被火箭射中之后立刻燃烧起来,那伙是根本无法遏止,没有用多长时间,一座座巨大的攻城器械燃着大火倒了下来,在轰然倒地之后立刻烧得遍地都是,而更多的荆州士兵也被这些攻城器械上的火焰所点燃,如此一来,荆州军的攻城态势彻底的乱了。 城外攻城的荆州军身后很远处,周瑜带领大军和众将极目望去,观察着形势。此刻见到青州军守城的如此威力,一个个默然无语,显然是被震撼住了,没有想到青州军的守城之势这般凶狠。 良久,周瑜才命令鸣金收兵,这场战斗不应该再进行下去了,否则伤亡更大。 攻城的荆州军闻听周瑜的将令,连忙迅速撤退,看得出来,攻城的军队已经慌张到了极点,若是再不撤退,便会完全丧失军心士气,若是在那时太史慈派出一支军队出城正面交战,那攻城的军队便有可能被击溃了。 周瑜身边的荆州大将王威心有余悸地皱眉道:“没有想到青州军的火箭用于守城比用于攻城更加的锐利,看这种架式,我军要强攻下此城简直就是不可能。” 众人点头,周瑜旁边的从事顾邵大为忧虑道:“王威将军言之有理,青州军的很多战术看似愚蠢,但是和他们的精良装备结合起来立刻变得锐利无比且绝对不会给别人留下机会,实在是令人头痛,眼前的火箭便是一例,实在是令人头痛。” 参军邓玄之皱眉道:“可是巴川乃是我军首战必夺之地,若是可夺得此城,我军便可趁机直插阆中,便可以把巴西和西充的青州军变成孤军,不但刘备和庞统的军队可以从容的攻打两地,而且阆中本身便地恶山险,我军可以在此埋伏,从刘备那里传来的消息说,青州军中的张绣大军在广元一带活动,若是巴西和西充被围的话,那么我们就有机会引张绣大军南下,到时迎头痛击,定可以给太史慈来个下马威,若是可以杀掉张绣,那便会令太史慈痛心疾首,方寸大乱下,我军绝对的有机可乘。” 邓玄之的好友,荆州战将郝普接口道:“不仅如此,若是我军可以夺下此地对主上也是一个策应,汉中的贾诩定然会分兵到南江,加强防守,否则汉中城和城固两地互为犄角,不但守城犹有余力,而且还可以随时防守反击,令主上首尾不能相顾,缚手缚脚,难以放手施为。” 周瑜半晌无语,闻听此言之后才淡然道:“这个道理我们可以看到,贾诩和太史慈当然也可以看到,所以太史慈才会出现在这里,为的就是要在交战之初便遏制住我们的气势,不得不承认,他看得很准。” 顿了一顿,周瑜微笑道:“你们一定奇怪,为何我已经知道的对方的企图还要如此行动吧?那是因为在我看来,太史慈所把守的巴川不但是最强处,也是敌人的最弱处,若是我军可以一战攻下巴川,便可力挫太史慈纵横十余年之不败声价,对敌人的士气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只是没有想到青州军的守城之术如此的简单却又如此的强悍,叫人无可奈何,哈,谁能想得到一向纪律比较松散攻强守弱的西凉骑兵在防守城市的时候居然有如此杰出的表现,实在十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呢,难怪青州军一支在封锁火箭的交易了。”言罢不断地摇头叹气微笑。 众人看到周瑜这般模样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周瑜在这般的困境中居然还会如此镇定,似乎是胸有成竹一般。 不过他们知道自己的这位军师一向高深莫测,算无遗策,看他现在这副模样,不问可知,定然有应对眼前不利局面的计策,故此一个个振奋起精神,等待攻城大军撤回。 周瑜看看身后众人的脸色,知道他们已经被自己的话找回了斗志,心中十分满意,现在战争才刚开始,拥有火箭并不就等于拥有胜利,战争的根本因素在于人而并不在于先进的武器装备。 随着荆州大军的撤回,青州军也停止了攻击,城头之上一片欢声雷动,这场守城战因为火箭运用得恰到好处,令敌人完全没有提防,故此才会取得几乎毫无伤亡的辉煌战绩。若是荆州均一开始便有所防备的话,那便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虽然也可击退荆州军,但要付出一些代价方才能做得到。 太史慈站在欢呼的士兵人群中,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许褚见状奇怪道:“主上,我们击退了荆州军,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太史慈摇头道:“仲康你说对了,今次我军轻松的击败了攻城的荆州军,你说周瑜会怎么想呢?此人一向诡计多端,他下一步怎么做倒不好说了。” 许褚闻言一愣,他虽然鲁莽,但是却并不愚蠢,太史慈这么一说他也担心起来,不过出谋划策非其所长,自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先不说这个了,回去之后我们再商议眼前的事情。对付周瑜,我们要小心才好。” 另一面,周瑜领军回营,便把众将找到大帐之中,开始按照自己想出来的计策吩咐手下众将,放弃了强攻巴川的念头。 第二天,太史慈所担心的事情便来了,周瑜并没有因为第一天攻城失败便在城外邀战,而是指挥手下的军在四面建造营寨,摆出了围困的架式。 如此一来,巴川城内的青州军悄无声息,城外的荆州军也是无所事事,交战的双方到好像彼此互不干预,各行其是,出现了战争中罕见的和平局面。 太史慈越发地怀疑起来,于是便派许褚出城邀战,岂料荆州军方面根本不予理会,随便许褚在外面怎么叫骂,荆州军都不会作出任何的反应。 许褚万般无奈下便回到城中向太史慈汇报这件事情,太史慈心中的不安越发得强烈起来,于是亲自带兵出城观察敌情,结果正如许褚说的那般,荆州军面对青州军的辱骂完全没有反应。 太史慈领兵向前试探,结果立时引来了敌人从营寨之后射来的弓箭,因为没有高下的优劣,又因为西凉骑兵不可能在马上射出火箭,双方用的又都是神臂弓,而且荆州军的人数众多,所以太史慈只有领军后撤,回到城中。 太史慈越发得莫名其妙,便派人到城中各处监听地面,结果一无所获。要知道在很久之前,王豹便复原了墨家发明的最原始的军用声波雷达听瓮,自从在青州军中广泛的运用这种雷达之后,青州军就再也不怕偷袭了,因为它比一般的用人的耳朵来监听声音要准确得多。有的时候敌人行军的时候为了做到全无声息,便会领军缓缓前行,并且所有战马的马蹄上面都包裹上布料以便降低声音。 但是这种方法在听瓮面前完全没有作用,经过墨家子弟和青州大发明家马钧的改良,这些听瓮可以详细地分辨出来各种声音相对应的物体移动声音。 太史慈生怕周瑜派出敌军在自己的大营处挖地道,以便偷偷进入到城中,但是经过侦查,这种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如此一来,荆州军变成了不思进取,完全无所作为。可是这完全不是周瑜的作风啊。 太史慈无奈之际,便召集众人商议。 众人也知道这几天荆州军的动向,一个个也自奇怪,参军梁畿皱眉道:“主上,周瑜一定是在虚张声势,不过他的目的何在倒是令人费解。” 许褚搔了搔自己的大头道:“会不会是在引我军出城劫营呢?要知道,荆州军现在实在消极防守,躲在大营之中不出来,周瑜是不是设下了圈套要我军以为晚上劫营无人防守,然后算计我们?” 太史慈看了许褚一眼,没好气道:“仲康你好好想一想,周瑜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吗?若是周瑜的大营可以随意地劫持的话,那周瑜和孙策在和我那二舅哥刘繇交手的时候都不知道似在曹操手下多少回了,周瑜这人及其好胜,即便是防守也会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架式,当年在扬州之战时,曹操军中第一流的谋士戏志才照样中了此人金蝉脱壳之计,你说周瑜会用这种被别人一眼就看穿的计策吗?” 许褚有点尴尬道:“周瑜说不定便是利用了我们的这种心理呢?故意布出此局……” 太史慈闻言神色一动,缓缓点头道:“你这番猜想到是有点意思,周瑜的确有可能这般做,不过在这背后周瑜一定会藏着更大的阴谋,因为没有理由便宜我们劫寨成功的。” 众人点头,徐康皱眉道:“可是许褚将军说的仅仅是其中的一种可能,而且周瑜这般做之后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攻下巴川呢?要知道巴川在地理位置上极为重要,周瑜对此城根本就是势在必得,这一点敌我双方都十分清楚,若是周瑜认为他可以引得我军为了劫营便倾城而出,那简直便是痴心妄想。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军根本不可能动手。” 众人点头,若是玩什么声东击西的话,周瑜眼前的这种作为实在太过幼稚了。 梁畿想了半晌,才谨慎道:“主上,有没有可能周瑜就是想要困城多时,等到我军弹尽粮绝之时便在攻城。” 徐康大摇其头道:“这更加的不可能,梁畿先生有没有想过,我军所在的巴川并非是孤城一座,而且城中的粮草十分充足,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困死我们,汉中战事不可能大的旷日持久,要知道兵贵神速,向他们这般劳师远征本来便是兵家之大忌,不说别的,他们的粮草供应便很成问题,若是这场战斗拖上隔一年半载的,他们又怎能受得了?即便是荆州能受得了,益州军对也受不了,随着战争的进行,他们的耕地在减少,他们的农民在外打仗,这样必然会造成粮食减产,荆州军可以等,但是益州军却没有办法等,一旦益州军沉不住气的话,我军的机会便来了,若是我们率先击败了益州军,那么荆州军不动也的动,因为紧紧包围住巴川对整个汉中战局毫无裨益,巴川仅仅是敌人攻击的切入口,那距离汉中还远着呢,所以对于巴川,周瑜一定要速战速决,才可以配合征和汉中战事,要他这般拖延时日,实在比击败他还令他难受。” 太史慈点头道:“徐康你说得有道理,巴川的确是这场战争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切入口,若是夺得此地,不但巴西和西充的鲁肃大军会陷入到被动挨打的局面,而且我军在汉中设置的利用城固来牵制敌军的计策也将会全面失去作用,反过来周瑜大军还会以巴川为根据地反过来牵制汉中的军队,那便等于为孙策的大军长出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捉拿到一个地方便令孙策大军有力的撕咬。” 太史慈说完之后,众人一阵沉默,均想不出周瑜到底眼前这般做在干什么。 徐康看了半天沙盘,充满疑问道:“难道周瑜是为了等待南江的援军,用围点打援来打开僵持的局面?不过据我所知张辽将军生性冷静,在这种局面下根本不会上当,而且即便是周瑜夺下了南江又如何?孤军深入,反倒不妙。” 众人闻言更加沉默起来。 半晌,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这一带的战局都由文和负责,对于周瑜大军的动向我们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守城便是,只要巴川不失,周瑜能奈我何?” 众人点头,但是心头依然沉重,要知道周瑜和贾诩乃是同一等级的谋士,谁胜谁负那是很难预料的,一个用计狠毒,一个最擅长迷惑敌人,喜欢在不动声色之间便置敌于死地,到底谁技高一筹那是很难说的,因为一时的成败根本无法决定谁更厉害一些。 太史慈说得有道理,但是眼前的这个周瑜做的事情实在让人太不放心了,尤其是现在四面围城,虽然巴川城固若金汤,荆州军难以攻下,但是同样太史慈的消息变得闭塞起来,若是与外界无法取得联系,太史慈始终不放心。 要知道,一直以来,情报始终是轻州军行动的立足之本。现在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令太史慈非常的不舒服。 不过此时也毫无办法,唯有静观其变。对于周瑜,实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巴川的战事才打了一天便戛然而止,的确有点令人匪夷所思,弄得太史慈疑神疑鬼,不过其他地方却没有闲着,在周瑜攻打巴川的当天,刘备和庞统的联军便在巴西和西充展开了攻势。 不过他们并不比周瑜好多少,鲁肃的军队的确是攻城军队,但是向来攻城与守城便是一体两面,如果说周瑜遭受到的仅仅是火箭的袭击话,那么刘备和庞统的军队所遭遇的则十分“丰富多彩”。 一件件攻城利器变成了守城的制胜法宝,不要说话间,就是投石车那种因为站在城头上超远的攻击力就令刘备和庞统无可奈何。 那一个个被打磨成圆形的巨石对益州军的攻城武器和士兵受中的对派的破坏是致命的。 尤其是巴西城,一面靠水,三面平地,益州军根本无法找到有利于自己攻城的地形,他们没有想到,面对一个小小的巴西城竟然全无半点办法。 巴充城倒好一点,至少西面有高山,益州军队登上山坡后居高临下,便可以战局一些地理优势。 庞统命令士兵在此出搭建高台,目的是命令军中弓箭的好手登上高台,在此地用弓箭压制西充城西城城头,想要在此打开一道缺口。 却不料高台才开始搭建,便遭遇到了史阿和胡车儿带领的特种精英,这两人在汉中战事进行不久之后便接到贾诩的命令,要他们在西川一带活动,目的是为了摸清楚西川张任大军的粮道。 自从张绣把自己抓到的奸细送回到汉中城之后,贾诩就知道敌人正在努力开拓第二条粮道,对于贾诩来说,汉中正面的敌人势力庞大,要想段时间内决出胜负有点困难,但是西川却不同,这里地形复杂,正是斗智斗勇的好地方。而且发证虽然厉害,但是和自己与诸葛亮相比,那便差得太多了。四面大军中,就以这里的大军最为薄弱。 故此,特种精英这些天的任务就是在山地中侦察敌情并且伺机歼敌。 结果被他们一头碰上了正在西充城外半山坡高台处的益州军,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特种精英立时明白了益州军队的意图,马上出其不意进行了偷袭。 这些益州军的弓箭手哪里是特种精英的对手?登时被特种精英杀得抱头鼠窜,夺路狂奔,而他们那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高台则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特种精英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向西充城内的守军提出警告,要他们小心敌人从这里打开缺口,随后翩然而去。 等到庞统派来陈到率领一千白耳兵和三千新训练的无当飞军到此的时候哪里还能找得到特种精英的踪影? 不过庞统却也由此知道青州军的神秘部队在此地现身,便派陈到带领军队开始了山地作战,到处寻找特种精英的影子。 其实特种精英不知道,鲁肃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敌人很有可能选择在西充成西面突破的事情,他在暗中已经另外准备了一手,不过现在被特种精英这么一闹,自己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庞统则是白忙活了一场,唯有另外想办法攻城。 汉中战事一开始,便进入到了胶着的状态。 ------------ 第六章 大战(中2诱敌) 第六章大战(中2诱敌) 汉中城,议事大厅。 情报源源不断地被送了进来。 贾诩和众将立在沙盘之前,商讨着眼前的战局,只见参军孙资指点着太史慈防守的巴川城沉声道:“南面的三城率先燃起战火这本来就在我们的意料之内,不过巴川的情况有点令人担心,周瑜那小子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我们派出的斥候在我巴川守军与荆州军交战的第二天前去侦察之时,看到的不是双方交战,而是荆州军在那里消极防守,他们四面围城,他们既不攻城也不邀战,这几天依然如此,不知道周瑜到底在干什么。” 众人被孙资的话说得沉默起来,巴川的情况绝对的不正常,武将张著有点头脑,半晌皱眉道:“巴川乃是我军防线的前沿,若是可以夺下此地,荆州军就会借此打开局面,对于敌人来说,战争越是旷日持久对他们越是不利,他们必须要速战速决,看来周瑜是另有计策,眼前的行动不过是为了迷惑主上罢了。” 众人点头,大将常雕拍了拍因为思考这个问题而有些发木的头脑,微笑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们不必担心,主上不是没有中计吗,哼!只要巴川城在我们的手中又何惧之有?” 众人一起点头,孙资却摇头道:“这般说便有点自欺欺人了,未免小看了周瑜。若是我们现在不能察觉周瑜的用心,那么日后定然会十分麻烦。” 武将陈造皱眉道:“孙资先生是否太过疑心了呢?周瑜就算实在厉害,那也要有个极限,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别有深意吧?莫忘记我军的各位军师也是算无遗策,周瑜现在这般举动也属正常,用不着我们自己疑神疑鬼吓唬自己吧?” 孙资看了陈造一眼,摇头道:“这并非是疑神疑鬼,若是说周瑜暂时没有办法,作出这样子来倒也情有可原,但是问题是周瑜是那种被动的人吗?此人一向主动,越是在劣势中越会想出反击之法,眼前便是如此。” 武将万政则比较同意陈造的说法,冷然道:“会否是这样,周瑜现在使用的是疑兵之计,就是在等待我军对他现在的行动有所怀疑,然后趁我军行动之时再寻找破绽击溃我军呢?” 孙资闻言一怔,缓缓点头道:“万政将军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却认为也有可能是敌人的稳军之计。” 众人闻言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两方面的可能都有。正是因为众人的心中没有了答案,故此一致看向贾诩,想要看看这绝顶智者有什么意见。 贾诩一直微笑地听着众人的争辩,这乃是青州军的习惯,贾诩自加入到青州军后便一直在军中遵循这一点,虽然太史慈一直比较尊敬自己,但是贾诩却知道为官之道,做起事情来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绝对不会违反青州的习惯。 不过贾诩很多的时候都承认青州军中很多的东西都是很有道理的,就像眼前,大家聚在一起争论,虽然眼前这些人都不是谋士,但是却在竭尽全力地思索战争,不管天分如何,他们都会有进步,这就是请周对后备人才的培养。 此时看见众人这般看着自己,贾诩微笑道:“首先我们要先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周瑜攻下巴川的目的是什么?” 众人闻言一怔,这一点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而且刚才张著还有说起,怎么贾诩现在又在老生常谈?贾诩看着有点发呆的众人淡然道:“你们有一件事情弄错了,那就是把攻占巴川和以巴川为基础向四面扩张的目的混淆在了一起。” 众人又是一愣,只觉得贾诩的话简直是匪夷所思:不攻占巴川又怎么可能相四外扩张呢? 孙资却有点明白了,有点难以置信道:“先生的意思是周瑜有办法在围困巴川的同时兼顾其他城市?” 贾诩含笑道:“孙资你说得不错,周瑜正是有此打算。” 众人面面相觑,有点不明白贾诩之言。 贾诩扫了众人一眼,淡然道:“你们把巴川的问题看得太死了,周瑜想的就比较远了,若我是周瑜,在强攻巴川不能得手的情况下就会重新思索自己何去何从,既然夺取巴川是为了撕开我青州军的防线,那么若是令巴川的青州军呆在城中不出来,那和夺下了巴川城又有什么区别?” 众人齐齐一怔,均感觉到有点匪夷所思,孙资难以置信道:“先生的意思是周瑜是在用稳军之计,对象则是主上,而主上这些日子在巴川城内也不出战,是因为已经中了稳军之极?” 贾诩微笑道:“正是如此,我们的斥候不是说了吗,通过他们的瞭望,发现主上派了仲康将军每日带领一队骑兵在荆州军四面的营帐外不断地逡巡,结果都是遭遇到了弓箭手的袭击吗?这便证明主上已经中了稳军之计。主上的头脑中被周瑜偷换了概念,也和你们一样把巴川城的作用看得太死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周瑜很有可能已经分兵一支,投往别地,而留在巴川的士兵都是弓箭手,这些弓箭手每天用强弓硬弩对许褚将军的骑兵队射击,为的就是给主上一种错觉,周瑜的荆州军依然全数在此,现在的按兵不动只不过另有打算罢了。如此一来,主上必然会把全副心神放在如何防守巴川城上,而无暇顾及其他,而且在一段时间之内,主上会越发地疑神疑鬼,并且因为主上的谨慎,主上再把船用兵会变得保守起来,弄到最后,说不定城外的荆州军不过兵微将寡,主上也不敢有所行动呢。” 众人闻言齐齐一怔,随即相顾骇然,这里,的确是一个思维死角,平常人很难想到,因为按照常理,稳军之计的施展是弱者虚张声势针对强者使用的,那就是为了摆脱强者,又说着势均力敌的两方使用。 但是巴川的情况并非是如此,要知道在这里荆州军的实力单从数量上来说是超过青州军很多的,周瑜的六万人对上太史慈的一万人,在数量上有着绝顶的优势 ,虽然青州军在战斗力上要比荆州军高,但是周瑜的计谋将会弥补这一点,太史慈很善于出谋划策,但是若是和周瑜比起来,任何人都知道谁更强一些。这乃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认为拥有绝对兵力的周瑜会想办法一举拿下巴川,可是谁知道周瑜看得更远。周瑜的大局观告诉周瑜,在巴川一地看来,自己是强者,但是从整个汉中战局看来,青州军才处于强势防守。 在周瑜的眼中拿下巴川是为了撕开青州军的防线,可是若是能够稳住巴川的青州军,让他们闭门不出,那和得到了巴川城有何区别? 现在就是如此,按照贾诩的说法,巴川的荆州军的数量一定少得可怜名,而且以弓箭手居多,四面营帐倒是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空营吧。 至于周瑜大军的真正主力部队在那里,不但连闭门不出的太史慈不知道,现在连贾诩都不知道了,天晓得统领数万大军的周瑜在消失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贾诩看向众人,淡然道:“而且这么做对于周瑜来说更加有利,请想,若是他费尽心机地攻打巴川,即便是打了下来又如何?主上和仲康将军又岂是他们拦得住的?攻下巴川耗费甚大,攻下之后又要留下人防守,又要分兵,而且主上等人走脱,虽然丢了巴川,但是却等于龙游大海,可以卷土重来,在疆场从横的太史慈和许褚难道不是更令人头痛吗?莫要忘记,即便是周瑜攻下了巴川,在汉中正面战场上,大多数的荆州军和益州军也都是在城外安营扎寨,而主上和许褚将军最擅长的破营,这一点周瑜心里应该有数。” 众人点头,孙资则面色凝重道:“所以说眼前这种形势对周瑜来说更好,他要主上稳军之计,然后只留下少数士兵在巴川虚张声势,这就相当于在巴川外围又建造了一到外城,反正巴川城内的青州军不会出来,他们也不必紧张,而且用少量的军队牵制住了主上和许褚这般悍将,令其不能驰骋疆场,对周瑜反而更加有力,这个周瑜,实在是心机深刻得很!” 众人被贾诩和孙资两人说得不住色变,均感觉到周瑜的深沉不可揣度。 大将裴绪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周瑜真是把人算到骨子里去了,居然可令主上瞻前顾后,主上虽然破营有方,但是还要负责守城,做一做起事情来定然会缚手缚脚,难以全力施为,自然无法有所作为了……如此说来,巴川城虽然还在我们的手中,但是却因为主上中了周瑜的稳军之计而暂时失去作用了?” 孙资深吸一口气道:“恐怕是这样了。主上现在甚至都不会派人突围而去和外界联系,因为主上已经认定了周瑜对巴川另有一手,突围出城联络外界是正中周瑜的下怀。” 众人一时之间无语。这个周瑜,居然不动声色地把太史慈禁锢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太可怕了。 半晌,大将苏颙深吸一口气道:“文和先生,有没有可能是这样,周瑜的目的仍然是巴川城,他的大军就在巴川附近,然后找机会诱骗主上出城,然后再想办法夺下巴川呢?” 张著点头道:“这也很有可能,虽然主上中计了,但是至少文和先生能看出来这招稳军之计,若是文和先生想要通知主上的话,只需要派出一支小股部队跑到巴川,然后向里闯营,搅得为数不多的敌人大乱就足够了,主上在城头上看见这一幕,自然就是明白过来周瑜的计策,然后领兵出城破营,敌人便可佯败,主上若是在此时追击的话,便很有可能中埋伏,任何人识破了周瑜这么厉害的稳军之计都会有点得意的,而这埋伏就是周瑜留给得意的主上的第二手。” 众人点头,按照周瑜的性格来看,他的确是这样的人。而且这也符合周瑜的用兵思路,周瑜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出的计策别人看不破的地步,太史慈也许看不破,但是贾诩又怎会看不破呢?而周瑜就很有可能利用这一点来谋算太史慈和巴川城。 裴绪却反驳道:“这不可能,要知道主上乃是生性冷静之人,这种鬼蜮伎俩定然瞒不过主上,而且主上即便是出城破营之后追击的话也只会调动小部分兵马,决定不会倾城而出,如此一来,周瑜即便是算计了主上又如何?巴川城还会在我们的手中,而周瑜却损兵折将,并且这一条计策也彻底失去了作用。巴川城也会因此复活过来,成为周瑜的必争之地,到那时,对于周瑜来说未免得不偿失。” 众人闻言,立刻对裴绪刮目相看,没有想到这小子思维这般缜密。 孙资却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们真的是把周瑜看到太简单了,周瑜之所以用眼前的计策是立足于主上的性格的,你们也知道主上生性谨慎,那我倒要问你们,若是文和将军派出一支军队到巴川骚扰,那到底要派多少军队为妙呢?若是派多了,我们直接破营来到巴川城下,巴川那边的主上是明白了,可是我们汉中城的守军就变少了,孙策能不趁机进攻?若是派少了,我们只有搅乱敌人大营的资格,主上本来对周瑜的动向就是疑神疑鬼,现在看见有一支青州旗号的军队搅得周瑜大营乱成一团,你说他会相信那时我们青州的军队吗?” 众人闻言齐齐一怔,孙则又笑道:“莫忘记,主上在主观上已经认为周瑜的大军已经全被他牵制住了,他不知道城外的大营那六万荆州大军早就已经剩了一个空架子。那么,我们青州到底要派出多少援军才能搅乱精通兵法的周瑜的大营呢?我军在汉中由那里来的这么多的多余的兵力呢?所以你们的计策本身就行不通,而且无法令主上明白真实的情况。更何况,周瑜要攻巴川,一定会防备南江,那方法当然是围点打援,我们派出小队人马很有可能还没有倒巴川呢,便被周瑜地伏兵给消灭掉了。” 众人被孙资说地连连点头,张著叹气道:“还是孙资大人说得有道理。” 孙资总结道:“所以我说队于巴川来讲,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去管它,主上如何去守城都没有关系,我们现在真正应该关心的问题是周瑜那支消失的大军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这对我们汉中的战局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众人闻言看向贾诩,因为这个问题在这里没有人能够回答,只有贾诩才可以猜得透周瑜的心思。 贾诩看看众人,微笑道:“你们刚才说的都很好,假以时日的话你们都可以独当一面,不过我现在要交给你们一件事情,那即是看问题一定要从大局观出发,不要只看到眼前的蛛丝马迹便去猜测敌人,观察入微当然是好事,但是面对周瑜这个档次的敌人,仅仅做到观察入微是没有用的,因为周瑜的每一个破绽都很有可能变成陷阱,而且很多的时候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若是分析稍有延误的话,即便是你看破了周瑜的用心,那也晚了,故此,要迅速地识破敌人的用心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大局观出发,那将会令你在短时间内判断出来局势的发展。” 众人恭恭静静地听着,这些人都是科举制都选拔出来的,而且大多数人都在青州的“军旅”学校学习过,都把运筹帷幄看得比冲锋陷阵的重要得多。现在有机会听贾诩教导自然是聚精会神,不敢有半点分心。 贾诩看着众人甘心受教的样子,暗中点头,十分满意。自以为是的人难以进步,肯与倾听的人别人才会倾囊相授,很多人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并非难以获得,而是你事先已经放弃,再想挽回那就难了。 当下淡然道:“首先,我们不要把大局观定位成为眼前战场上的形势变化,大局观不仅仅是空间的广度上的问题,还有一个时间的问题,两样加在一起才能够叫做‘时势’,懂得时势的人才可以被人称之为英雄。” 看着努力思索地众人,贾诩顿了一顿又道:“若是你们有这个概念,那么就应该清楚地认识到益州军和荆州军虽然是同盟,但并不是一体,他们的合作仅仅是为了相互的安全都受到了我青州的威胁,所以才会联手。” 众人闻言一震,随着贾诩的分析,他们的思绪开始深入。 贾诩微笑道:“对于益州军和荆州军来说,这一场战争他们必须要赢,否则便会失去争夺天下的机会,那么我们不妨想一想,若是我们青州军被击败的话,在汉中和益州会出现什么局面呢?” 众人沉默,贾诩微笑道:“若是我猜得不错,荆州军定然会把汉中的东川把持在自己的手中,绝对不会还给益州。” 众人身躯再次一震,纷纷点头。 孙策现在的确在和刘备联合,但是孙策和刘备、曹操一样,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又怎么会甘心只在荆州一隅呢?现在这个机会可以说是帮助益州抵御青州,维护自己荆州的安全,但是在取得胜利之后,荆州出于自己的利益是绝对不会放弃东川的。 自己从青州手中夺过来的东川为何要拱手让给益州?而且刘备是益州刺史,不是汉中的长官,汉中这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既然有能力拿下来为何要放弃。 这个结果是个必然。 贾诩眯起了眼睛,冷然道:“就算再怎么合作,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益州和荆州有着各自的利益,为了这个利益他们一样会反目成仇。” 说到这里,贾诩用手一指沙盘上的巴川,淡然道:“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巴川乃是益州的地盘,又不靠近荆州,这种地方对于荆州军来说在战胜我们青州之后的短时间内根本毫无作用,巴川不同于东川各个关口,掌握之后便可在汉中进可攻退可守,他的价值只限制在眼前的形势上,所以对于周瑜来说,巴川这个地方即便是打了下来将来也要还给益州,因为荆州没有必要在现阶段拥有巴川,没有人会因为这么一个段时间内没有价值的城市不远万里的派兵驻军,耗费粮草深入到友军的腹地,激怒友军。这实在是得不偿失。” 顿了一顿,贾诩又道:“所以对于益州军和荆州军的整个联盟来看,巴川的确是必争之地,但是却未必是荆州的必争之地,反倒是刘备把西川看成是最后的防线,对于巴川刘备才是志在必得,这一点周瑜清楚得很,巴川现在既然难以攻下,那周瑜为何还要去硬攻?左右打下来都要还给刘备,那样的话岂非是削弱自己的实力来帮助未来的敌人吗?周瑜又怎会办这种上事情?倒不如让刘备自己去着急,派兵攻打,这样也是在间接的消耗刘备的军事实力。”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已经很小心周瑜了,但是还是没有想到周瑜的心机如此深刻,简直是笑面杀人。 贾诩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于周瑜来说,他再汉中的军事行动将会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击退青州军,一个是趁机会为荆州攫取利益,现在他在巴川把主上迷惑在了一个小小的城中已经是一种成功,他根本不需要硬碰硬,剩下的事情交给刘备和庞统去做好了。周瑜把这件事情做得很明显,我既然可以看出来,那么庞统也可以看出来,所以对于周瑜来说,他根本就不必担心巴川会出什么状况,虽然巴川城的四周只有荆州军的小部分人马,但是背后却有荆州军的大股部队。所以周瑜明知道我会看穿他的计策也仍然会这么做,因为不管出了什么状况,最着急巴川的是庞统和刘备,绝对不是他周瑜。因此,现在看来,荆州军还在从容布置,而益州军却已经开始急着攻城了,因为西川一地,益州军根本就是寸土必争。” 孙资和众人对望了一眼,苦笑道:“这就是所谓的诸侯联盟,简直和战国时候的合纵一般无二,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贾诩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所以说,周瑜的行踪并非是那么不好琢磨,按照大局观出发,周瑜不可能为他人作嫁衣裳,故此,他的大军的行踪一定和将来取得东川的利益有关系。”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贾诩阴冷道:“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对他们将来最有利的地方就是庞德将军把守的城固。” 众人纷纷低头看去,仔细地观察城固这个青州军在汉中东面抵御荆州军进攻的前哨,露出注意的神色。 良久,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将徐商点头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事情应该是这样,因为他们夺下了城固便等于在此时拥有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前哨,而且城固的确重要,若是孙策可以掌握住他便等于随时有机会向东川得各个关口出击,好似一般尖刀般截断我军的后路,即便是在夺取东川的时候,这个位置也十分重要,周瑜应该是想要这里没有错误。” 众人纷纷点头,承认徐商说的没有错误,荆州从大局出发的话那时一定要夺下城固的。 贾诩哈哈一笑道:“所以我敢肯定,周瑜这么长时间没有行动的原因就在城固这座城市的身上,表面上孙策大军和周瑜大军兵分两路,但是在为了取下城固这件事情上他们已经成为了一路,周瑜的军队消失无踪,孙策的大军全无反应,这只不过是一件事情的两面而已,万不可分割来看。但是敌人的兵马调动到底如何则现在还不清楚,至少我们没有确实的根据来分析。” 众人振奋的点了点头,能够分析到这一步已经对己方很有利了,至少让他们把周瑜大军的行动范围缩小了,这就好对付得多了。 常雕仔细看了一下沙盘有点担心道:“我就怕张文远沉不住气,他见巴川被围的话说不定会分兵去救,若是如此,他不是碰上周瑜的伏兵,便是碰上刘备的伏兵。毕竟现在主上被困在巴川,一点都不像主上,张文远未必会安心。” 贾诩摇头道:“那倒不会,文远在我手下做事很长时间了,此人生性冷静,足智多谋,在青州军中乃是屈指可数的人才,不但本身武功极高,而且带兵能力极强,他没有我的命令是绝对不会擅自行动的。不过……” 贾诩冷笑道:“周瑜这小子现在摆明了在看不起我,认为我是在被他牵着鼻子走,更在向我施加我技不如他的心理暗示,叫我觉得即便看穿了他的图谋对他也无可奈何的挫败感,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把巴川的军队撤走,又迷惑主上而令主上不自知,简直视我青州如无物,哼!我又岂会如此善罢甘休。” 言罢,冷笑连连,脸上阴冷之极,眼中厉芒闪动,杀机频现。 众人看着莫测高深的贾诩这般模样,知道贾诩是动了真怒,无不暗中直打冷战,为周瑜祈祷起来。 贾诩负手傲然而立,冷然道:“周瑜不是和我玩捉迷藏吗?哼!我偏要让他现身,看他到时如何从我手中取得城固。” 言罢转过身来看向孙资,冷然道:“你去传令给庞德,告诉他给我主动向孙策大军进攻,定要挫动孙策大军的锐气,你要向他说明,这次行动是汉中和城固两地的共同行动,在他出兵的同时,我汉中也会出兵,护成犄角之势。” 众人齐齐一怔,没有想到贾诩居然会在这时采取攻势。 贾诩看着有点迟疑地孙资,微笑道:“善守者不知其所守,善攻者不知其所攻,攻守之难易并非固定得一成不变,关键看谁掌握主动,我欲敌守,虽画地为城,持必败之守而不得不守,我欲敌攻,虽千里奔袭,持必败之攻而不得不攻,此所谓时也、势也,你要记住,毫无目的的防守是一种毫无意义的重复,早晚会令人产生疲倦、沮丧、失望与怀疑,到那时,军心士气大为低落,心灵的缺口一旦被打开,军队就会到达溃败的边缘,到了这个时候,攻击的一方便是一劳永逸,可以放手施为,想要怎么攻击都是随心所欲,丝毫不会感觉到负担。” 众人听得眼前发亮。他们知道,贾诩今天这般长篇累牍的循序渐进地向他们讲述这些事情是为了让他们有充分的进步,否则贾诩完全可以不必解释,直接发号施令便好了,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贾诩真的是智如大海,深不可测,在青州的军校又或者提他的交际场合虽然无数次地被人讲解又或者听说起贾诩的厉害,但是那些都是大战过后的旧闻,那里象限就在这般生动? 对他们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每个人都在此时涌起了面对崇山峻岭的感觉。 贾诩看着脸色越来越恭敬的众人,淡然道:“眼前的形势就是如此,我们原本的形势是以逸待劳,等着敌人来进攻,要用高城消耗敌人的实力,但是敌人并非是鲁莽之辈,他们不愿意做平白无故的牺牲,所以开始玩鬼花样,虽然是跳梁小丑不堪一击,但是却不可以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所以在敌人不来攻击的时候挑动他们攻击,一次挑动不成功,那便就来第二次,直到把敌人全面积奴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按照我们的意愿来行动的时候,那便是我们成功的时候。” 顿了一顿。脸上露出微笑道:“同样,庞统和周瑜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人,只有被弄得没有判断力的时候才会做傻事。” 一时之间,大厅之中悄然无声,所有的人都看着贾诩,炽热的眼神种是无限的崇拜。 贾诩看着众人不说话,直到众人有点回过神来的时候,贾诩才道:“孙资,你再去传令给张辽,要他现在给我按兵不动,不管巴川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相反要密切注意我汉中大军和庞德大军的战事情况,若是周瑜的军队出现的话,便叫他给我拦截,哼,我们这面去攻击孙策,就不相信周瑜能够沉得住气。” 孙资现在视贾诩为偶像,闻言之后爽快地点头应是。 陈造却忍不住问道:“文和先生,张文远手下只有一万人,又要守城,只怕不是周瑜大军的对手。” 贾诩微笑道:“正面冲锋的话当然不行,周瑜指挥军队的能力是很强的,他的战术运用较之战略眼光更加出色,文远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用运动战不断的骚扰的话,即便是荆州军的人数在文远大军数倍以上都无可奈何,莫要忘记,文远手下可都是西凉骑兵,机动性是很强大的,而且主上把吕布手下的那些勇将都交给了文远,加上文远,可以兵分多路,有限的部队可以小股多出,多个层次地来回出击,在这汉中的大地上定可令荆州的步兵疲于奔命,就算是周瑜也无可奈何吧。” 顿了一顿,脸上的笑意更浓,打趣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周瑜为了迷惑主上,在巴川留下了那么多的弓箭兵,想必现在军中的弓箭手锐减吧,哈哈,文远的西凉骑兵不但人人弓箭出众,而且机动性强,周瑜定会因此而吃尽苦头,更何况,孙策大军的大营就在城固的南面,汉中的东面,周瑜若是想要帮助孙策的话,他只有几条路线可以走,嘿,真想看看周瑜到时候那精彩的表情。”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先前因为周瑜的变幻莫测而带来的紧张气氛也一扫而空。 汉中之战的形势因之再变:青州军诱惑敌人进攻。 只一天时间,庞德和张辽便接到了贾诩的消息,可是各自作准备。 先是庞德,一改自孙策大军到来汉中之后便保持的守势,带领大军主动出击,在的孙策军大营前主动邀战,耀武扬威。 孙策没有想到青州军有此一招,完全和周瑜预料的不同,于是便带领众将出战。 庞统因为是率先进军,贾诩的大军还没有到来,所以当然不会蠢到和人数众多的孙策大军打什么冲锋战,他早就听说了孙策此人和吕布一样,在性格方面有一个愚不可及的地方,那便是喜欢动不动就和别人单挑,故此出言相激,说孙策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有本事便除蜡一对一单挑。 孙策暴跳如雷,才要出战,身后的程普便抢先请命,要求出战。 孙策同意,于是便派程普上场。 其实程普也是没有办法,孙策乃是一军主帅,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比他厉害的人并不在少数,眼前的这个庞德说是十分厉害,孙策是不是他的对手还在两说。 当然,若是孙策有吕布那个级别的本领,他们就不担心了。至于现在,则惟有努力的阻止。 不过若是不去单挑,那便弱了己方的名头,被人家称为没种,对军心士气不利。 庞德还有亲自上场,他派出了手下战将长得五大三粗、为人却很细致的焦炳,出去迎战,程普一开始没有把焦炳放在眼里,结果被焦炳抢占了先机,被焦炳一阵抢攻,忙活得程普出了一身汗,这才收起轻视之心,手中枪好似疾风飚向焦炳。 焦炳虽然在一段时间占尽上风,但是却没有洋洋得意,他知道自己是块什么料子,所以一见形势不妙拨马便走,还在嘴里说:“程普你本领不过尔尔,我叫并对你没有兴趣了。” 程普没有想到焦炳这般“无耻”,明明已经要被自己占到上风,居然还说这般风凉话,心中大怒,便在后面追赶。 不过程普便发现了一件很悲哀的事情,那便是自己胯下的战马和人家焦炳的战马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自己的战马根本就追不上他。 焦炳才一回去,他的同伴翟元便又冲了上去,再和程普大战,陈溥这一回一上来便全力施为,结果翟元也和焦炳一个德性,一见不妙马上撤退。 程普又郁闷了一次:还是追不上! 庞德看看差不多了,便命令焦炳和翟元两人准备撤军,然后自己便上前去和程普交手。 程普一连遇见了两个“低手”,当然也就没有把庞德这个真正的高手当一回事情,只是心中发誓一上来便使出杀招,一定不给庞德逃走的机会。 结果是庞德没有逃走,反而一刀把程普从马上劈了下去,长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程普的人双手虎口流血,仰面跌倒在地,被庞德生擒或捉了回去。 荆州军一阵大乱,没有想到勇冠三军的程普居然会被人家一刀制胜,生擒活捉了回去。 孙策身后众将大怒,认为庞德一定是趁人之危,程普与两人交战在先,一定已经备耗尽了力气。 当下,孙策手下老将黄盖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他和程普感情最好,自孙坚起兵之时,两人便是并肩作战,会过无数英雄,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庞德看着黄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上来一连三刀,快逾闪电,杀的黄盖浑身大汗,败回阵去。 看着庞德大展神威,荆州军一片震骇,随后韩当也败下阵来。 小霸王孙策十分恼怒,亲自上阵,和庞德恶斗二十回合,却是平手之局,而且还有落入到下风的趋势,身后众将生怕孙策有失,连忙鸣金收兵。 孙策万般无奈,这才回来,和众人说庞德英勇无敌。 只此一战,庞德便名震天下。 只是,庞德也成功的激起了一个人对他的兴趣。 那便是黄忠。 ------------ 第六章 大战(中3激怒) 第六章大战(中3激怒) 看着对面庞德连败几人,却依然气定神闲,黄忠眼中闪过神光,看向孙策道:“主上,请让和末将与庞德交手!” 孙策点头,现在看来,自己军中也唯有黄忠才可以压制庞德。 黄忠大喜,才要出马,却见对付已经鸣金收兵,庞德领着大军开始向后缓缓撤退,没有给黄忠这个机会,令这虎将懊恼不已。 正在苦恼时,只听见庞德向这边高喊道:“闻听荆州军中有猛将黄忠,可以与温侯吕布并驾齐驱,今日竟不得见,也不知是不在军中,还是浪得虚名。” 黄忠闻言,冷笑连连,眼中杀机频现,朗声道:“庞德小儿,黄忠在此,莫要猖狂,今日见你连战几将,体力未免有所消耗,老夫不愿占你便宜,没想到居然做长舌妇状在那里沾沾自喜,殊为可恶,若是有胆量,我们明日再战。” 庞德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明天庞德便来请教高明。请了!” 双方徐徐撤军。 青州军方面是大胜而归,故此得意洋洋,士气高涨,翟元起码端坐在庞德的身边,哈哈笑道:“将军实在是神勇盖世,杀得荆州军一片默然呢!” 焦炳也点头道:“荆州军的战将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我们兄弟两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却没有想到将军三两下就把他们全都摆平了,真是令人痛快。” 庞德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今天是我庞德的胜利,又不是我们全军的胜利,可以用此来鼓舞一下士气,咱们这些做将官的可不能自欺欺人。” 焦炳和翟元对望了一眼,眼中一片佩服,前者转过头来看看被抓住的程普,微笑道:“对了,将军,这个程普怎么处理?” 庞德扫了一眼程普,压低声音道:“主上说过,孙策手下的将官有很多都是孙氏家族的家将出身,对于孙氏家族忠心耿耿,根本就不是可以招降的人物,所以我们不必奢望这个程普会投降了。先把他关起来,问问文和先生怎么处理他,说不定另有妙用。” 两人点头,翟元想起一事,对黄忠道:“将军,我军明天还采取这个战术吗?明天,文和先生的部队应该可以到来了吧?” 庞德微笑道:“你们把我庞德当成了孙策了吧?今天只不过是投其所好,迷惑敌人,骗骗对方而已,我庞德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去陪孙策做这种事情,今天的战争,晚上才正式开始,白天的单打独斗不过是战前热身罢了。” 焦炳和翟元面面相觑,这才明白庞德原来另有所图,后者迟疑道:“将军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去偷袭孙策大营?” 庞德点头道:“正是如此,贾诩先生那个时候把我放在城固,任何人都认为是要借助我的勇武在阻挡孙策,打击孙策的军心士气,孙策也会这般看我,今天白天我上来就是要求单挑,而且连败几将,又和黄忠约定明天接着大战,说穿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对方认为我庞德真的不过是一个好勇斗狠之人罢了,我已经说好要和黄忠明天大战,我军的人数和孙策大军比起来又不多,所以敌人定不会防备于我,今天晚上偷袭定然得手!” 焦炳两人闻言点头,脸上露出微笑,庞德看向两人,淡然道:“不过荆州军中谋士型的人才不少,我们不可不防,今天晚上的偷袭行动由我亲自主持,而你们两人就给我留在城固,确保城固万无一失便可,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出城,若是遭遇埋伏,被敌人反过来算计的话,哪怕我庞德战死,也不会派人回来要求救援,更何况,若是我庞德想走,还没有谁能够拦得住我,黄忠也不行。” 两人点头,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很重,因为贾诩在写给他们的信中已经把陈谷的重要性说得很清楚了,他们自然明白。 庞德转过头来望向遥遥在望的城固,淡然道:“让我们在文和先生来之前先大干一场,打击一下孙策大军的士气吧。这可是贾诩先生在书信中交给我们的任务,而且还有详细的计划,若是我们不能完成任务,那便对不起文和先生了。” 两人轰然应命,想起贾诩的一连串计策,忍不住笑了起来。 夜晚,孙策大营。 庞德领着一支为数八千人的西凉骑兵悄悄地潜伏过来,来到荆州军大营之外,向里面张望,只见一片灯火通明,荆州军的岗哨正在不断地巡逻。 庞德看的点了点头,吩咐下去道:“记住,我军今次是来偷袭,目的在于骚扰和打击敌人的士气,而不是击溃敌人,而且以我军的实力也做不到击溃敌人,这一点要切记,所以进攻之时,不管敌人有没有埋伏,都不要深入,只在边缘袭击,一沾就走,不要恋战,发挥出来骑兵的优势。每座营寨都要骚扰一番,最好多放火,然后我们便撤退。” 手下的这些从张绣军中西凉骑兵一个个把庞德的话牢记在心,蓄势待发,准备偷袭。 又过了一些时候,夜已经很深,庞德握刀的双手紧了一紧,蓦地大吼一声道:“冲啊!” 身后的西凉骑兵已经憋着一口气很久了,听到庞德的一声呐喊,便大发一声,冲了出来,带庞德的带领之下,直杀向孙策大营。 孙策大营寨门口的士兵措手不及下,连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西凉骑兵用弓箭射倒在地,一时未死者,还在呻吟。 西凉骑兵一个个弓箭术超群,在贴身近战之前,他们先用弓箭压制敌人的弓箭手,登时,无论是哨楼上,还是营寨边上的荆州军弓箭手一个个在手忙脚乱中被射翻在地,惨叫呻吟。 庞德此时来到营寨之前,奋起神威,胯下战马马蹄一扬,便把营帐大门踢开,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后面的士兵无不跟上,蜂拥而至。 这时,孙策大营乱了起来,四处都是喊杀声,从睡梦中惊醒的士兵们一个个提着衣服裤子冲了出来,还有赤身裸体便手持兵器的荆州军士兵,满脸得惊慌失措,不明所以的看着大营中的情况。很多人都还未明白怎么会使得时候便被西凉骑兵射倒在地。 西凉骑兵牢记庞德的命令,根本不与敌人作长时间的交战,几名骑士为一个团体,围住敌人,东一枪西一枪,杀得敌人摸门不着。 更多的西凉骑兵从身后拿出了事先准备好了的未点燃的火把,借助敌人夜晚燃起的灯火点燃,然后怪叫着把手中的火把抛向自己所经过的营帐。 登时,孙策大军中变成了一片火海,很多出营帐都被火光所包围。 这些西凉骑兵是有备而来,每个人的身后都有四支火把,故此可够他们尽情地施展这一战术。 此时,孙策和众文武已经醒了过来,一个个披挂整齐,出营观看,见到眼前的景象,气得孙策眼中冒火,吼道:“庞德小儿,竟然敢戏耍与我!若不杀汝,誓不为人,更无颜面回荆州!” 身边谋士巩志道:“主上不要生气,事已至此,于今之计便是阻止庞德再嚣张下去,不过幸好敌人的数量不多,即便是来偷袭也是难成气候。” 孙策被巩志这么一说才清醒过来,连忙回复冷静,一连串的下命令,武将一个个领命而去,开始指挥无人带领惊慌失措,宛若没头苍蝇一般的荆州军。 庞德虽然在冲天的火光中大开杀戒,但是始终在留意战场上的变化,此时一见荆州军开始有序起来,知道敌人已经缓过劲来,连忙命令军队撤退。 西凉骑兵得到命令之后,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正在堆栈中的敌人,立刻掉转马头,然后想尽办法把剩余的火把点燃,然后高高抛出,投掷向四方,又点燃了不少的营帐,再退出原本就并未深入的敌人的大营,施施然扬长而去。 那些被青州军的大火烧得一肚子火的荆州军将领见状连忙领着军队追了去处,可是西凉骑兵的机动速度极快,现在又是蓄意的撤军,以步兵居多的荆州军想追都追不上,若是只有少数的骑兵追了上去,人家转过头来先把你杀得干干净净,万般无奈下,荆州军的将领们一个个勒令军队回转,徒劳无功而返。 虽然交战的时间从青州军出现到撤退,连一个时辰都不到,但是孙策大军的营帐却损失惨重,虽然士兵有些伤亡,但是却距离伤筋动骨很远,但是这个那么多营帐被烧也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今天晚上不但荆州军的士兵要打扫战场,而且以后军队的士兵睡在哪里绝对是个问题。 现在已经是秋天,虽然现在孙策大军所在的位置并不寒冷,晚上的温度还是会下降的,总不能让大部分士兵席地而眠吧?若是在行军的过程中因为时间的关系出现这种幕天席地的情况,还可以原谅。 但是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对军中士气实在不利,士兵们会怨声载道:说是因为主帅毫无见识,被青州军给耍了,所以才会被人家青州军偷袭,弄得现在连营帐都没得住。 这种抱怨无疑会降低军队作战的实力。 孙策当然也料到了这一点,心中憋了一肚子火,但是却无法发泄。看看手下众将也是灰头土脸,一个个抬不起头,显然被庞德这般戏耍觉得心中大不是滋味。 孙策站在自己的营帐之外吼道:“庞德小儿,明天我必取你性命!” 参军朱治劝慰道:“主上不要心急,谁能够想得到庞德会夜半偷袭呢?他的军队人数不多,白天又指名道姓地要和黄忠将军交手,看似耿直,但是却如此的奸诈,实在是出人意料之外。” 孙策气得一张俊脸通红,冷哼道:“若是公瑾又或者廖立在此,我军今晚绝对不会吃这个哑巴亏!” 孙策这番话说得身后的谋士一个个低下头来,均觉得自己大没有面子,若是被贾诩这等人物算计倒还情有可原,可是被庞德这等武将如此完美的算计了,实在是作为谋士的一大耻辱。 巩志沉默一会儿却道:“这个庞德真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居然利用黄忠将军麻痹我们,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忠也是窝了一肚子火,现在被巩志这么一说,眼中的杀机宛若春讯秋潮一般奔涌而出,绵绵不绝,冷然道:“主上,明天我定然要这庞德死得很难看。” 言罢冷笑连连,一付志在必得的样子。 孙策看了一眼巩志,只见后者向着自己微微冷笑,立时明白过来,这是巩志在用激将法,想尽办法激怒黄忠,欲借黄忠勇武斩杀庞德,看来效果还不错,因此心中的郁闷放下了一些,他当然知道黄忠发起怒来是什么样子。 忙活了一夜,孙策大军到处灭火,很多士兵都未得到真正的休息,但是却不敢睡觉,因为根据约定,庞德随时都有可能到来和黄忠单挑。 同时,孙策派人去联络周瑜,问他眼前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一半儿,庞德也没有来,孙策知道庞德是不会来了,便命令军队休息睡觉,以便恢复精力。 谁知道到了下午时分,青州军那里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孙策不讲信用,居然爽约,有失君子所为。 孙策看了信怒极反笑,这青州军实在无耻,明明是庞德没有履行约定,现在却来说自己。 岂料那青州军的士兵却说这件事情就是孙策的不对,理由很简单,“庞德将军昨晚来此就是希望今天孙策将军到我城固会战,所为来而不往非礼也,昨天是庞德将军到此,今天当然应该孙策将军到彼。” 孙策差点被庞德的书信给气死,他从来没有讲过这么可恶的人,于是命令大军前往城固,要和庞德交战,却被手下众人劝住,认为庞德这么做定然别有深意,不可轻易前去。 孙策万般无奈,唯有把火压住,然后命人速回荆州去拿新的帐篷,免得士兵怨声载道。 岂料,当天晚上,“杀千刀”的庞德在一次领兵偷袭得手,又是大投火把,烧得一片火海,然后撤退。 孙策没有想到青州军居然会一连两天晚上劫营成功,大为光火,暴跳如雷。 第二天早上,青州军的士兵又来了,说是因为孙策没有到城固去会战,所以昨天晚上庞德率领军队再来请一次。 荆州军的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人世间还有这么无赖之人,黄忠却坐不住了,向孙策请命,领一支军队向城固去讨战。 孙策正在气头上,立时便同意了黄忠的请求,于是黄忠领了五千人跑到城固去单挑去了。 孙策大军又是一夜没有睡好,在黄忠离开之后正要好好安眠,一支青州大军却从西面到来,在大营之外邀战。 孙策等人差点疯掉,不知道这支青州军是从哪里过来的,带领军队出去观看,这才知道乃是从汉中过来的军队。 这回人家也不玩什么单挑,直接就打冲锋战,仗着西凉骑兵的优势和荆州军一番混战,方才退却。 孙策亲领大军一路追赶,直到人家进入到了汉中才回。 这么一闹,又到了下午,弄的军队人困马乏,孙策却越来越生气,随后,黄忠也回来了,看着黄忠阴沉的脸色,孙策就知道黄忠也受了窝囊气。 一问才知道,庞德对上黄忠有大耍滑头,居然闭门不出,理由是若是两军交战,便叫孙策来,这样庞德才肯露面,作一次“主帅之间”的搭话。黄忠没有资格见身为主帅的庞德;若是想和庞德单挑,那么便请单枪匹马进入城固,来到城固的点兵场相见,庞德在那里恭候黄忠的大驾。 黄忠就是再视庞德如无物,也不敢这般做,唯有撤军回来,却又被青州军嘲笑为胆小鬼。 不管换成是谁,被青州军被这般戏弄也会受不了的,黄忠的涵养算是不错的了,若是换成别人,还不知道作出什么事情来。 孙策等人一面生气,一面还要布置人手,暗中埋伏,防止庞德晚上再来袭击。 当然谁都知道,庞发的今天晚上十有八九是不会来的,但是孙策还必须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因为若是庞德今晚再来,偷袭得手,那自己实在丢死人了,被同一个人用同一种手段戏耍了三回,那不是愚蠢吗? 但是庞德却做出了更令孙策生气的事情,其实不管庞德来不来,都不出孙策意料,可是庞德却在第三夜派来几十名大嗓门的小兵,坐在战马上隔着老远在寂静无声的半夜大喊:“孙策,你老子庞德一连两晚没有睡觉,白天还要等你到来,今天实在熬不住了,就不来请你了,等哪天再说吧,你赶紧把伏兵撤了,洗洗睡吧。” 喊了几遍,弄得孙策大营中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然后策马便回。 孙策闻言后再一次差点疯掉,咬牙切齿地发誓明天便到城固攻城,抓到庞德千刀万剐。 三天下来,原本气势如虹的荆州军被庞德弄得身心俱疲。 而这,当然是贾诩想要的效果了。 ------------ 第六章 大战(下1互斗) 第六章大战(下1互斗) 庞德在孙策那里搅风搅雨,汉中城这边当然全都知道,青州军众人听了自然是大发一笑,觉得有趣之极。 尤其是第三天夜里的事情,令汉中城的众将足足笑够了第四天一个早晨。 在笑过之后,孙资才对贾诩道:“文和先生,现在孙策相比以及个快要失去理智了吧,真希望他在冲动之下做点什么,不过就怕周瑜从中阻挠。” 贾诩微笑道:“周瑜肯定可以看穿我的用意,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因为孙策已经准备去攻打城固了,这场攻城战将会是徒劳无功,因为贾诩不知道,庞德将军最擅长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守,不但武功如此,就连领军作战也是如此,当初马腾军队为何如此难缠,那并不仅仅因为马超英勇善战,还因为庞德擅长于善后,若是一为的勇往直前,马腾军再厉害也会被打残的。这就好像我青州军中两支最老牌的军队高顺大军和于禁大军,一攻一守,十分的完美。庞德就是属于于禁将军那样的人物。” 众人点头,大将常雕笑道:“孙策怎么也想不到,那些气死人的计策都不是庞德将军的手笔,而是文和先生的主意。只此一项,孙策边料错了形势,他去攻击城固,以为庞德将军会出城迎战,却想不到庞德将军只会闭门不出,而咱们这一直看似相安无事的汉中城将会在他的背后捣乱,看孙策怎么办。” 众人闻言大笑,自然知道在周瑜和孙策联络上之前,贾诩有千般手段对付孙策,虽然城固和汉中城的军队加在一起还比孙策少上两万,但是没有好谋士的军队是难以打胜仗的,而孙策现在明显面临这种情况。 大将陈造想起一件事情,对贾诩道:“对了文和先生,庞德将军说他抓到了孙策手下大将程普,不知道文和先生如何处置他。” 贾诩淡然道:“这种认识无法收服的,所以只能日后做反间计之用,只不过周瑜为人机警,我未必可以骗得了他,所以程普的使用还要三思而后行。” 众人点头,孙资又道:“文和先生,我们这般做显然是在逼迫周瑜现身,但若是周瑜不现身的话,那又如何?周瑜定然会想出手段稳定住当前的形势的。” 贾诩微笑道:“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料到,所以我又岂会给周瑜这个机会?哼,你们不知道,有的事情一些意外的发生会令整个的局势逆转。” 众人看着眼中精光闪动的贾诩,面面相觑,不知道贾诩指的是什么意外。 贾诩看着众人,用手拿起一封书信,淡然道:“这封书信是今天早上从并州来的,写信的人是郭奉孝,这封信既不是写给主上,也不是写给别人的,而是指名道姓说写给我贾诩。” 顿了一顿,贾诩才道:“在这封信中,奉孝说孙策此人为人急躁,相信我已经针对此点用计,但是奉孝说孙策此人比他的父亲还要暴躁,他的父亲便是死于乱箭之下,所以孙策是最容易被暗算的人,故此,奉孝建议我可以制造出某种形势刺杀孙策,定然成功。而且桓范那小子已经来信说孙策的贴身侍卫周泰现在并不在孙策的身边,而是在廖立军中。所以要刺杀孙策的机会又大了几分。” 众人齐齐一怔,均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要知道一般军中主帅的贴身守卫是十分严密的,要想刺杀这种人,难度实在很大,现在郭嘉居然向贾诩建议去刺杀孙策,这种话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像天方夜谭。 不过郭嘉算无遗策,在青州的众位军师中一向是长胜不败,在众人的心中,郭嘉已经变成了一个神话,那种地位根本就是难以撼动,除了贾诩这样的谋士之外,其他人在听到郭嘉的计策之后,都会忍不住言听计从,直接去做,连想不都不想是否真的切实可行,因为,郭嘉从来没有败过。 而其实,这些人对贾诩也有这种习惯,只不过青州军中的众军师在太史慈的提点之下一直注意后备人才的培养,所以才令众人畅所欲言,免得群策群力的军事会议变成一言堂。 但是,面对郭嘉的计策,人们还是忍不住兴起“就按照他说的做”的念头,只不过现在郭嘉的这个计策实在有点出乎众人的意料,令众人还有点接受不了。 贾诩看看惊疑不定的众人,微笑道:“奉孝实在是厉害,这一条我就没有想到,我跟你们说,奉孝这一招并非是儿戏,这一招相当的切实可行。” 众人一怔,没有想到贾诩竟然真的准备这么做。 顿了一顿,贾诩微笑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孙策在此时被杀的话,荆州将会无主,群龙无首下,荆州定然一片大乱,到时候,我军挥军东进,荆州可一战而定,即便是少有阻挡,我们也不必放在心上,到那时,荆州将会四分五裂,我军可以各个从容击破,现在郭奉孝此计若可成功,实在是为主上的一统大业迈出无比重要的一步。” 众人听得眼前发亮,他们当然知道这么做成功之后的好处,大将徐商点头道:“若是此计可以成功,我军的确可以长驱直入,孙策一死,周瑜虽然厉害,但是他可不是那种可以称为领军人物的上位者,而且我们也不会给周瑜喘息的时间,荆州的世家大族在短时间之内还找不到合适的主子吧?” 贾诩摇头道:“那倒不会,你们不要忘记曹操,此人一直虎视荆州,若是孙策败亡的话,那么荆州的世家大族很有可能会投向曹操,负隅顽抗,而且曹操本身也不会看着荆州落入到我青州的手中,所以以后和我们争夺荆州的人便是曹操。不过这就无所谓了,因为到了那时,我军在荆州已经势如破竹,曹操等人已是时日无多,即便是暂时占据一些郡县又如何,长江屏障在失去了作用之后,这些人还有何能为?当然,这一切都是以我们杀死孙策为前提。” 裴绪想的却比较远,皱眉道:“杀死孙策再挥军荆州实在是绝顶的好计策,可是在进攻荆州之前,我们是否应该先消灭掉刘备呢?两面作战是不是太过辛苦了呢?” 孙资却笑道:“这件事情我们不必担心,只要把刘备的军队牢牢的牵制在西川,刘备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吗?” 众人点头,虽然对郭嘉的计策他们还是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但是这计策不妨一试,即便是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可是若是成功了,那便赚着了。故此纷纷赞同。 贾诩看看众人,淡然道:“当然,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是随意派出一两个刺客便可以成功的,奉孝的这封信到的还是晚了一些,现在要用此计还要大费周章,若是在我定下激怒孙策的计策之前郭奉孝的书信便到来的话,说不定我们就现在已经成功了,孙策早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众人有点不明白贾诩的意思。 贾诩淡然道:“周瑜乃是孙策的军师,比我们所有人都要了解孙策,我现在定下激怒孙策的计策自然是出于败军的目的,并没有想到要去刺杀孙策,否则即便是激怒孙策也不会如此招摇,但是在周瑜那里看来,我的计策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周瑜一旦知道了孙策的近况的话,必然会作出种种布置,甚至都会料到郭奉孝的计策,当然,他不会想到这主意是出自郭奉孝的手笔,只会认为这是我贾诩的打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若是直接去刺杀孙策的话,说不准会被周瑜反过来利用,那便得不偿失了。” 众人心中一凛,周瑜的确是可以做得出来将计就计的人物,这种人到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轻视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郭嘉的计策虽好,但是在这之前贾诩激怒孙策的行动已经属于打草惊蛇,周瑜定然察觉到这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想刺杀孙策,难度实在太大了。 看着有点泄气的众人,贾诩淡然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应对周瑜的计策,哼,那将会令周瑜从天堂到地狱,摔得一辈子都爬不起来,彻底丧失与我青州对敌的勇气!至于现在,他愿意做缩头乌龟,我们也不必理会!” 众人心中看向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贾诩,心中凛然。 随后,就在第四天,被庞统完全激怒的孙策率领大军来到城固城外,讨敌骂阵,要庞德出来见自己。 孙策以为如此一来,庞德定然避无可避,一定会出来与己方交战,到时候就让黄忠把庞德一举斩杀。 岂料庞德今天连城头都未上,居然派了一名小兵对城外的荆州军喊话,说庞德去请孙策请得十分疲倦,所以现在仍在在睡觉,所以暂时之间不能再见孙策了。要孙策今天还是请回,做点别的事情吧。 孙策被庞德彻底激怒,愤怒下命令手下军队四面围城,开始攻击城固。 城固守军自然奋起反抗,反正城固早就做好了守城的准备,若是孙策大军不来攻击,那才是浪费了己方的布置,现在孙策来攻,自然是求之不得。 荆州军此来原本是在城外邀战,并没有准备攻城,那些攻城武器一样没带,在这种条件下攻城绝对是浪费力气。 城上的西凉骑兵一个个精于弓箭,又有青州军先进的设备,孙策手下士兵强攻几轮都未有结果,好不容易靠近城池,却又被滚木擂石所伤。 最后,万般无奈的孙策只好鸣金收兵,手下谋士又说生怕汉中的军队来偷袭,故此孙策只好退军,回到大营。 现在孙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周瑜的消息,希望周瑜能够想出一个办法来。 回到大营之后,大军修整了一天,直到第二天黄昏十分,周瑜的消息才姗姗来迟,不过对于孙策来说这已经是久旱逢甘露了。 众人聚集在大帐,眼中满是希望地看着孙策,这些天来,众人受了一顿子窝囊气,当然希望能够在青州军手底下扳回一局,否则实在是太过没有面子。故此现在无不希望周瑜有应对之法。 孙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书信,飞快地读了起来,不半晌,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双虎目中放出奇光,把书信放下,哈哈一笑道:“有公瑾这封信,城固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便是汉中,那也绘指日可待。” 众人闻言大喜,精神大振德看着孙策,希望孙策能够吐露一二。 孙策却卖上了关子,看着众人微笑道:“天机不可泄漏,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周瑜的计策到底是什么,可令孙策这般精神振奋,一扫眼前的愁闷。 随后,孙策便下达了命令,大军接着修整一天,同时开始建造攻城器械,然后攻击城固。 众人更加的糊涂,不明白为何要去进攻城固,虽然城固重要,但是这般强攻绝对不是办法,即便是获胜,己方也会元气大伤的,不明白周瑜为何会出这么一条计策,丝毫看不出有任何高明的地方。 不过没有人会对此产生疑问,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于是荆州军开始行动起来,在他们修整的一天当中,青州军又来捣乱,当然被他们击退了。 荆州军士兵这些天一直过着宛若噩梦的日子,这一切当然都是青州军给予的,现在终于有机会反攻了 ,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来了精神头。 两天之后,攻城器械已经造好,孙策大军便倾巢而去,挥军北上,作出放下汉中,只攻打城固的决战架式。 这两天庞德当然也没有闲着,而且他还在接到贾诩的其它指示,故此也是忙着布置。 等到荆州军来为城而攻时,庞德亲自上城,指挥手下士兵奋起还击。 一时间,空气中都是喊杀声和箭弩的破空声,十分惊人。 荆州军仗着有了攻城器械,便开始有恃无恐的攻城,城头上的青州军则依靠手中的守城器械游刃有余的防守。 双方打杀了一个上午,谁也无法奈何谁,最后孙策大军便鸣金收兵,在城固外面建立起了大营,看来是随时进攻,表现了孙策不打下城固就决不善罢甘休的决心。 第二天,孙策大军接着攻城,又是和青州军互有伤亡。 如此,孙策大军一连攻城十天,但是效果并不理想,不过孙策并没有退却,仍然在攻击城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汉中的青州军当然没有闲着,也曾派出过援军支援城固守军,但是却被孙策先一步发现了,故此并未得逞。 如此,汉中东面的战争也开始激烈起来。 而在这激烈的下面,贾诩和周瑜的计策正在一步步地实现,很快便要到一决高下的时候。 当然,在孙策这段被城固的青州军弄得疲于奔命的时候,其他地方的战况不但没有停止,而且战火四起,整个汉中到处都是战斗的气息。 从南乡出发的荆州军在廖立的带领之下小心翼翼地向通往东川的通道前行。 很快,他们便遇到了守在这里的甘宁的大军,廖立便命沙摩柯带领他的族人军队强攻甘宁设置的临时关口,双方发生激战。 甘宁和自视甚高的沙摩柯碰到了一起,登时好似彗星撞地球,两人各领人马在山上一场恶斗,最后居高临下的甘宁取得了胜利。 沙摩柯却也被甘宁打得心服口服,他和甘宁交手,虽然力大无穷,但是三十招之后便不再是甘宁的对手,被甘宁一顿猛攻打得心浮气躁,不得不退去。 临走时果然像甘宁施放了他最拿手的弓箭,甘宁自接到太史慈的口信之后就对敌人的弓箭特别小心,尤其是今天遇见了沙摩柯,正是太史慈向他反复叮咛之人,更是不敢小心。 故此,沙摩柯的弓箭术虽然精妙,但是对甘宁却是无可奈何,被甘宁轻松避过。 廖立知道强攻不行,便命令沙摩柯向广大山区撒下人手,开始探寻新路。 就在这期间,沮授和张燕带领大军到来,与甘宁会合,青州军实力大增,而被吕蒙派回来的一千特种精英也回到这里,他们的任务当然是对付跟随廖立回来的人数只剩下六百的白耳军。 双方对于这条通道都是势在必的,故此廖立和沮授智计百出,在双方的交战中,山地战的经验日渐丰富起来。 在这片上地上,没有人可以说自己是万无一失的,正面冲突成为了最不可取的办法,偷袭日渐成风,尤其是青州特种精英的偷袭战,十分的凌厉,令廖立十分的头痛。 但是总体说来,这里的战事仍然属于胶着状态。 廖立的截断青州军后路,从侧面夺下东川的战略意图被暂时的遏制住了。 ------------ 第六章 大战(下2略同) 第六章大战(下2略同) 沮授大军,中军大帐内。 沮授看向日渐沉稳威猛的甘宁,微笑道:“兴霸,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甘宁哈哈一笑道:“沮授先生,我只不过是按照您的计策行事,实在是容易得很,若是让我这粗人自己想办法对付廖立,那我可没辙。” 张燕忍不住笑道:“兴霸说得有理,咱们这样的粗人是很难能跟得上沮授先生这样谋士的思路的,不过这里也要借助兴霸的威猛才行,廖立领来的军团乃是荆州新征服的山地军团,实力不可小觑,尤其是那个沙摩柯,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下儿郎骁勇善战,剽悍异常,不可轻视。” 甘宁傲然一笑道:“沙摩柯属下会过了,手下的确有惊人的业艺,不过要想在我甘宁手下,那才是白日做梦,我听说廖立军中有比沙摩柯更厉害的人物,说是孙策的贴身侍卫周泰,此人武功犹在沙摩柯之上。” 沮授点头道:“根据我们的情报表明,这个沙摩柯当时就是被周泰打败的。” 甘宁眼前一亮,悠然向往道:“真想会会他啊。嘿!为何我杀退了沙摩柯,这个周泰不出手呢?交战这许多天,我也没有看见这个周泰,莫非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沮授微微摇头道:“这件事情和廖立有关系,并非是周泰不堪一击,若是日后兴霸看见周泰,一定要小心,不可轻视周泰,否则定会错恨难返。” 甘宁有点匪夷所思地看着沮授,然后小心翼翼道:“沮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若是周泰的本领真的是真金白银的话,那么周泰可就是军中猛将,像这样的人放着不用岂非太过可惜?……难道,孙策是在担心廖立的安全,所以才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卫来保护廖立?” 沮授微微摇头道:“兴霸你错了,周泰的作用为了震慑沙摩柯用的,蛮人一向以勇力为尊,周泰击败了沙摩柯,他对这些蛮人本身就有震慑作用,廖立行军在外,所到之处都是山地,要想和我们青州军作战,那就必须要启动山地军团,可是这个沙摩柯被收服的时间并不长,像这样的人物对廖立这等文人又岂能心服,所以定然是廖立要求孙策把周泰借给他使用,目的就是为了借助周泰可令沙摩柯言听计从。” 甘宁恍然大悟。 沮授神秘一笑道:“其实这一点正是我们可以用以瓦解眼前荆州军的绝好办法。只要我们可以做到这一点,眼前的荆州军根本不在话下。” 甘宁和张燕闻言大喜,尤其是甘宁,这些天和荆州军交战虽然战到了上风,但是也吃尽了苦头,山地战完全就像一场噩梦,战斗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敌我双方借助山川和森林,不断地在偷袭着对方。哪怕有一点点的松懈,立时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些天来,没有人可以睡上一顿好觉,己方士兵一个个都是强打精神,稍微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士兵们便会从睡梦中惊醒,警惕地望向四周。 当然,特种精英除外,他们一个个就好像是夜猫子一般,在半夜的时候都十分精神,虽然也是采取轮流换班的过夜制度,但是睡觉的人一般都睡得非常死,他们那样子仿佛毫不在乎似的。 但是甘宁知道,这种态度气势是源自于他们对于自己战友的信任,他们认为决定不会有人可以瞒得过他们的战友悄悄地潜入到他们的近前,这并非是一种狂妄自大,这是一种千锤百炼、经历过无数次的交锋而培养出来的自信和对自己同伴的信任,当然,更可以从这其中看出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他们的团结协作精神,简直就像是信赖自己一样的信赖自己的同伴。 不过别人可就做不到这一点了,至少甘宁就做不到。对于战争,甘宁这好勇斗狠之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厌倦,因为在这片山林之中,人的生与死都是不确定的,一切的事情都瞒不可知,不可把握,每个人都是惊弓之鸟,若是可以痛快地分出生死,对于甘宁来说,那倒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这都是一种奢求,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心理折磨就好像人在不断地轮回一般,一切都是不堪回头的噩梦和不敢前瞻的未来。 战争进行的这个份儿上,没有人会觉得战都是辉煌灿烂的,只会让人觉得深深的厌恶。想必荆州军那面也是一样吧。 可是为了心中的梦想,青州军这面都在坚持,谁都不会放弃,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战争是在为谁而进行的。 可是就在这迷茫中,现在沮授居然说有办法既解决掉荆州军,当然令感宁精神为之振奋。至于像张燕,那倒差一些了,因为张燕和沮授是后撤回来的,对这件事情感受并不深。 看着甘宁双眼放光的样子,沮授呵呵笑道:“你们知道吗?沙摩柯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天生看不起没有本领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指手划脚,而他所谓的本事自然是武功的高低,而廖立这个人脾气也不好,这人说话永远是冷言冷语,虽然在出谋划策时不是这种腔调,但是在日常的生活中,没有几个人能够受得了他的,这个人说起话来实在是令人感到无法适应,只要是一点点毛病落在他的眼里便会把他大肆的嘲笑,丝毫不给人留情面,所以在荆州,他的人缘儿极差,而且廖立这人也真的很少把别人放在眼里,只有孙策、周瑜、马良等几人在他的心上,要不是孙策知道如何用他,把他调到了荆州北面,和一群对他比较驯服的人在一起,荆州早就因为他不知道大过多少回嘴仗了。” 甘宁和张燕两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廖立居然是这种人。 沮授冷哼道:“我们都不是圣人,没有哪个人是十全十美的,所谓的顶尖儿谋士也是一样,都有其各自的弱点,若是被人抓住了弱点,即便是再厉害也会被敌人至于死地的。而廖立,则很不幸地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了别人。在现在的荆州军中,沙摩柯和廖立的关系就是荆州军最不稳定的因素,现在沙摩柯对廖立言听计从,那并非是廖立的本领,而是周泰对沙摩柯的威慑作用,若是没有周泰的话,那么廖立和沙摩柯之间一定会出问题。” 沮授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十分的明显了,张燕抢先道:“先生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杀掉周泰,然后便可坐看廖立和沙摩柯之间矛盾爆发,弄到廖立无法控制军队的地步,这样我们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了。” 沮授闻言哈哈大笑道:“张燕将军说得不错,老夫正是这个意思。” 甘宁也奋然点头,若是可以杀掉周泰,荆州军立时就会大乱。最关键的事情是要杀掉周泰,那就一定要让自己出手才行,别人可没有这个本事,若是如此,自己岂非就可以和周泰这等高手交锋了? 沮授淡然道:“现在看来,要杀死周泰,我们有两个渠道,一个是正面战场的冲杀,一个是刺杀,前一种要想实现的话,难度实在太大,这一点你们也应该可以看出来,周泰毕竟好要保护廖立的安全,廖立身为军师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前线?所以我们不打散沙摩柯的军队是没有希望杀到廖立的面前的。” 甘宁神色凝重道:“沮授先生说得没有错,这几天作战,我发现沙摩柯的军队虽然没有办法和我们的特种精英又或者益州的白耳军相比,但是作战素质与我们的山地军团只在伯仲间,若是我们可以杀散他们的话,早就杀过去了,哪里会拖到今日?若是硬要杀过去,只怕到了近前我们早就已经元气大伤了,而且廖立没有理由站在原地等我们杀过去,我们若是杀过去,人家可能早就躲到一边去了。依我看,还是想办法刺杀吧。” 一直注意聆听的张燕点了点头,表示完全的同意。 “不过……”甘宁又皱起了眉头道:“沮授先生,要刺杀周泰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益州军剩下的六百白耳兵还在廖立那里,这六百人始终没有参加战斗,而且特种精英也说一直没有侦察到白耳兵的行动,大概是被廖立留在了当成护卫了吧?这六百人可不好对付,说他们可以抵挡住过万军队我一点都不稀奇,有他们在,只怕……” 沮授微笑道:“兴霸你说得好,这六百人是留下来保护别人的,但是有一个问题你要注意,这六百人留下来是保护谁用的?呵呵,他们保护的人是廖立,可不是周泰。” 甘宁和张燕两个人的心头一震,明白过来,前者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只要我们在刺杀周泰的时候能够让敌人觉得我们是要去刺杀廖立的话,那个时候,不但白耳兵会集中在廖立的身边,而且周泰弄不好也会奋不顾身冲锋在前。若是如此,那这个周泰真的死定了。” 沮授冷哼一声道:“他有白耳军,我有特种精英,而且在素质和人数上都占有优势,这件事情就交给兴霸你亲自去办。” 张燕接口道:“山地作战不比平地,偷袭刺杀的机会很多,现在我们只要确定廖立在哪里便足够了,当然这个难题就要交给特种精英来完成了。相信这件事情难不倒他们。” 沮授摇头道:“永远不要小看像廖立这种敌人,不要弄得终日打雁,却被大雁啄瞎了眼。我们能够想得到刺杀手段,廖立一样会想到,难保他不会故布疑阵等着我们上当。” 张燕闻言却哈哈笑道:“我倒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廖立虽然会想到刺杀,但是却未必会想到我们要刺杀的人并非是他廖立而是周泰吧?” 沮授淡然道:“可是廖立和周泰在一起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这件事情要小心行事,廖立虽然缺点多多,但是有缺点的人并不等于他不知道缺点,只不过是很多的时候是积重难返,像廖立这等谋士不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脾气的问题,所以说廖立也有可能利用这一点来设置陷阱,我们不可不防。甘宁点头道:“沮授先生说的话我记住了,不过特种精英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我这就下去要他们扩大搜索范围,不在盯着白耳军有可能袭击我们的道路上不放,要他们尽量去收集情报,确定廖立的位置。” 沮授“嗯”了一声,淡然道:“这件事情我们并不急着做,因为人一着急就会犯错误,所以我们还是小心点好,现在整个的大形势对我们有利,先不要说我们是否能把敌人击溃的问题,只要拖延住时间我们就是胜利,我军可以打持久战,而荆州军可耗不起,能够速战速决对于他们来说那时最好,在他们的眼中,东川乃是他们志在必得的地方,所以只要我们静下心来,廖立早晚会露出马脚,我们到那时候在对付他也不迟,当然,我们特种精英的侦察还是要进行的。只不过用不着急于求成。这一招不管到何时使用,他的杀伤力都是一样的。” 甘宁点了点头,沮授却又笑道:“其实我们可以双管齐下,哼,我们单方面收集到的关于廖立所在位置的情报很有可能是假的,所以我们可以请桓范那小子帮忙,桓范在廖立大军的后方,很多的事情都可以看出蛛丝马迹,而且我们的吕蒙已经成功的打入了荆州军的内部,当起了负责运粮的小军官,他得来的消息应该是最准确,我们双方最后可以把侦察所得相比照,立时就可以确定我们做得到的情报是真是假了。” 顿了一顿,沮授笑道:“这么做也许会比较费时间,但是却是值得的,反正我们是有的是时间,着急的只可能会是廖立罢了。” 张燕和甘宁闻言大笑,很多天了,在没有这般高兴过了。 只是想不到,贾诩、郭嘉、沮授三人居然同时想到了刺杀的手段,虽然目标不一样,但是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了。 随着战局的进行,双方的谋士斗智斗勇,渐渐的把眼前的这场战争深化起来,双方较量的已经不再是沙场上的冲锋陷阵,而是一招克敌,可令敌人在瞬间之内分崩离析的计策。 战局越发地凶险起来了。 唯一局势比较明朗的地方便是洮阳一带的战局。 马超和彻里吉知道洮阳失守,于是迅速回撤,来到洮阳之后便开始攻城,却不料姜囧等七股大军一齐杀到,破坏了马超和彻里吉的围城的局面,随即,双方混战起来,诸葛亮为了遏制马超,派出了大将阎行到姜囧军中,和马超连番恶斗,杀得难解难分。 彻里吉人多势众,青州军内外呼应,所以双方打得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张任和法正为了马超大军的攻势,便分兵猛攻天水城一带,因此,汉中城西面的掌握在青州军手中的诸多关口防守大压力大减。 诸葛亮那边的城市攻守之战虽然进行得十分激烈,但是却应付的游刃有余。诸葛亮以高超的计谋连连误导敌人,令人益州军疲于奔命。 随后不久,从田丰大军那里赶来的赵云来到了诸葛亮的身边,令诸葛亮大为高兴,有了赵云,便好像得到了一支生力军般,至少在攻守上,在阎行跑到洮阳去之后,己方在天水一带有了领军之人。 赵云一出,谁人是他的对手? 张任在那里连连调动军队,自然瞒不过贾诩,贾诩虽然更多的在关注孙策大军,但是对于张任也从未掉以轻心过。 见到张任调动军队西行北上,贾诩立刻知道张任和法正这是在派军攻击诸葛亮,他知道诸葛亮的军队一大半都在洮阳作战,为的是策应汉中战场,现在又牵制了张任大军,心中高兴,又听闻马腾奉刘备之命带领两万人直奔西川而来,目的也是洮阳, 贾诩生怕诸葛亮顶不住,为了动摇张任和马腾,便命令张绣大军向前猛进,攻击广元。 与此同时,褒城的韩浩也作出积极的态势,对阳平关和白水关进行了偷袭,虽然并未得手,但却惊出了益州守将们一身冷汗,连忙向张任和法正求援,说青州军在蠢蠢欲动。 张任和法正明知是计,却又不得不防,万般无奈下唯有撤回围攻天水、陇西防线诸城的大军回撤,支援西川个关口。 而此时,马腾大军终于赶到了洮阳一带,在上方谷集结,与彻里吉大军遥相呼应。 诸葛亮知道,马腾此来是为了缠住自己,令张任大军在北面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协助刘备在汉中的攻势。 所以,对于诸葛亮来说,若是可以击败眼前的西羌大军和马腾大军的话,张任大军在汉中战役将会失去一切作用,困守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故此,诸葛亮决定全力施为,令敌人西面的诸路大军皆废! ------------ 第七章 破敌(上1蛊惑) 第七章破敌(上1蛊惑) 洮阳城外,姜囧的青州大营。 中军大帐中,诸葛亮端坐在主帅的位置上,赵云傲然站立在诸葛亮的身后。阎行、姜囧及其手下梁兴、程银、张横、杨秋、侯选、李堪、韩德等人坐在下面,寂静无声的看着诸葛亮,眼中满是敬畏。诸葛亮随军带来的参军尹赏也坐在下面。 诸葛亮扫了姜囧一眼,点头赞赏道:“姜囧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面对城外彻里吉和马滕两支大军居然从容不迫,与他们之间打得有模有样,有攻有守,为我汉中大军分担了不少压力呢。” 姜囧谦虚道:“诸葛军师过奖了,我哪里有那般本事,主要是王双将军在洮阳城中与我里应外合,我背靠雄城,谁又能把我如何呢?” 诸葛亮呵呵一笑道:“王双当然也是大功一件,你们都是汉中战役的有功之臣,不过我们不可以满足于现在的成果,若是说到牵制的话,我们现在做得还不够,只有在西川消灭掉越多的敌人,我们才越能起到牵制的作用。” 众人点头,他们当然明白诸葛亮的意思。 诸葛亮站起身来,信步走到沙盘的前面,负手而立道:“姜囧,你来说一下我军在洮阳城的形势,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破敌之策。” 姜囧闻言点头,带领众人走到沙盘前面指点着沙盘道:“从眼前的形势看,我军在洮阳的敌人一共有两处,其一是北面的彻里吉大军,剩下的是南面的马腾大军,这两支大军的人数加在一起足有十二万,而我军城内和城外两支军队加在一起只有三万多人,在人数上处于劣势,虽有洮阳城作为屏障,但是硬碰硬的话就会吃亏,我军的士兵大多是韩遂大人的降军,作战素质不能和青州军的正规军队相比,面对将近四倍于己的敌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但问题是敌人和我们青州军对敌次数多了,变得越发的精明起来,很难能够骗他们上当,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洮阳城就是一颗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钉子,洮阳城在我们的手中始终令他们坐立不安,所以我们要牵制敌人,击溃敌人,只能围绕着洮阳城进行,若是想要分散他们的兵力,逐个击破的话,恐怕是没有可能。” 众人点头,实际上,在交战的这段时间之内,众人已经想了很多的方法和敌人周旋,但是说到破敌的话,则茫无头绪,现在姜囧的话就是他们的心声。 诸葛亮点了点头,微笑道:“姜囧,若是我猜的没有错误的话,马超还留在彻里吉军中吧?” 姜囧点头道:“这段时间马超一直都在彻里吉军中,就算是马腾来到这里也不例外,照我看来,马超在彻里吉军中起到的是互通有无的作用,而且西羌人对于马超本身就很惧怕。” 诸葛亮淡然道:“姜囧你说得不错,西羌人一向以强者为王,马超在西羌人那里被称为神威天将军,对于西羌人有着很强的震慑作用,不过这一点正是我们可以利用。” 众人闻言大愕,看向诸葛亮,等待诸葛亮的下文,岂料诸葛亮却转过头来对赵云说道:“子龙将军,明天两军阵前,我希望你给我把彻里吉手下的越吉元帅给我抓回来。” 赵云微笑道:“这个没有问题,呵呵,正好看一看,自从被关平那小子击败之后,这段时间又有了什么长进。” 众人越发地糊涂起来,不知道诸葛亮的目的何在。 一夜无话,第二天,姜囧带领众将来到彻里吉的大营之外,在外面讨敌骂阵。至于诸葛亮和赵云,都隐藏在大军之后。 这些天来,此地一直战况激烈,故此彻里吉和马超不虞有他,便列阵出营。 双方见面也不答话,便开始了混战,大杀了一场,马超自然有阎行缠住,其他人各司其职,而赵云则盯上了诸葛亮让自己抓的越吉元帅。 越吉元帅正在乱军中大杀四方,结果赵云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凶人在西凉作战的时候曾经见过赵云,当时赵云没有出手,只是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关平便令他吃尽了苦头,现在见到赵云自然是心惊胆战,和赵云交手不到三招便被赵云一把抓了过来。 青州军一见己方已经达到了目的,便鸣金收兵,徐徐而退。 经过长时间的交战,彻里吉和马超知道即便是追击青州军也没有多大的成果,因为姜囧大军背靠洮阳,谁也拿姜囧没有办法。 直到撤军之后,彻里吉才发现自己的手下大将越吉元帅居然被青州军抓走了,登时连连顿足,十分的懊恼,毕竟这是他手下极为杰出的人才。 青州军一方却是喜气洋洋,抓彻里吉的事情十分的顺利,剩下的就是看诸葛亮如何戏耍对方了。 回到中军大帐,诸葛亮命令手下人把彻里吉带上来,那彻里吉上来之后立而不跪,一付视死如归的样子,只是眼中目光闪烁,显然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诸葛亮看得心中好笑,知道若是先不把他镇慑住,今天的谈判便很有可能无法进行,当下淡然道:“被抓之人报上名来。” 越吉元帅没有想到青州军的主帅居然是个才刚长成的小孩子,不由得有点轻视,当下狂笑道:“抓老子的人知道老子叫什么名字,何必明知故问?” 大帐之内的青州众将闻言立时横眉立目,各个咬牙切齿,就连参军尹赏也不悦道:“你这蛮夷给我闭嘴,居然敢和诸葛军师这般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越吉元帅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会引得群情激愤,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孩子居然在军中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感觉到十分得意外。 诸葛亮丝毫不以为忤,对赵云淡然道:“子龙,你知道这大胡子叫什么名字吗?” 赵云当下忍着笑道:“军师,我并不认识这无名下将,不过是看他长得比较魁梧,应该在彻里吉军中地位不低,所以才把他抓来的,谁知道他口出狂言,当然,这些未开化的野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名字,我看干脆就把这小子杀掉算了。” 越吉元帅闻言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青州军居然丝毫不看重自己便就杀掉,而且还说自己是个无名下将,这么死实在是太过冤枉。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他说话,诸葛亮便道:“子龙将军言之有理,这种人留这也没有用,和他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来人……” 越吉元帅当下吓得高声大叫道:“赵云,赵云,我是越吉元帅阿,你忘记了吗?不要杀我,我们还是有交情的。” 诸葛亮闻言和众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然后一挥手,示意正要上前把他拖下去的人先下去。然后对赵云悠然道:“子龙,你认识他吗?你可是说和你有交情呢?对了,叫什么越吉元帅,既然是元帅,那也不算是无名之辈啊。” 赵云装模作样地看了越吉元帅一番,这才恍然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不过这小子没什么本事,连关平都打不过,谁知道是不是元帅……而且,谁跟他有交情,要不是他自报家门,我早就把他忘记了。现在居然和我套近乎,哼,可恶!” 越吉元帅生怕自己丢掉性命,大急道:“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叫做……对了,叫做不打不相好吗?我们这样难道还不算是老相好?还不算是有交情?”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连诸葛亮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云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大踏步走上前去,一巴掌打得越吉元帅眼冒金星,然后笑骂道:“你这蛮夷之人,说话腔调古怪也就罢了,不会用词还在那里附庸风雅,什么不大不相好,娘的,是不打不相识,谁他娘的和你是相好?” 赵云此语一出,登时又引起一片哄笑声,很多人都把眼泪笑了出来。 阎行笑得最是厉害,居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起来。 越吉元帅被赵云打得晕头转向,摸门不着,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当下干笑道:“赵云将军见谅,咱俩不相好,不相好……” 赵云摇头失笑,走了回去,当然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么一来,刚才还有点大义凛然的越吉元帅便就变成低眉顺眼的哈巴狗,点着头唯唯诺诺。 诸葛亮命人给他松绑,要他坐下,淡然道:“本人乃是青州军师诸葛亮,想必你应该听说过吧?” 越吉元帅闻言一怔,他刚才也听到了诸葛两字,只是因为刚才自己的性命危如累卵,所以才没有注意,现在惊魂甫定下,闻听此言便骇然道:“原来你便是青州军有下一代第一军师之称的诸葛亮,难怪了。”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这些都不重要,首先你要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今天只是想要找一个彻里吉军中的将官,为我向彻里吉传话而已,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越吉元帅你,不过既然是你,那便更好,我看你也是西羌的豪杰之士,很多的话由你来说更好。若是你不想带话,那也没有关系,我这便杀掉你,然后明天派人再抓一个人过来,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彻里吉唯唯诺诺,当然想不到自己其实就是诸葛亮蓄意“请”来的,他只是觉得对方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掉自己,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是这般的脆弱,这个想法令这个一向是自以为是,好勇斗狠之人分外的沮丧和害怕。 诸葛亮见到自己已经完全的掌握了对方的情绪,便微笑道:“彻里吉,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我青州做事一向讲究双赢,我们双方在洮阳已经作战多时,双方互有损伤,这种局面再打下去还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这一点也是我们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西羌军队可以马上撤兵,不要再与我青州为敌,不知道将军以下如何?” 越吉元帅闻言一怔,他没有想到诸葛亮和他说的居然是这回事情,不过这种事情他又如何能够做得到,大军的动向还要由彻里吉说了算。但是越吉元帅却又不敢说“不”字,生怕对方一怒之下杀了自己来下酒祭旗。 看着越吉元帅神魂不定的样子,诸葛亮微笑道:“当然,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将军其实是说了不算的,但是我希望将军在回去之后可以把我诸葛亮的话带回去。” 顿了一顿,诸葛亮沉声道:“首先,我希望彻里吉大王弄清楚,现在他的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帮助刘备而帮助刘备吗?又或者说刘备战胜了青州军之后,你们西羌人会有什么好处吗?如果是为了好处,那我可以向你担保,我们青州可以给你们更多的好处,天下间谁最富有,你应该清楚吧?” 越吉元帅闻言浑身一震,低下头去,点了点头。 诸葛亮看着越吉元帅,眼中闪过精光,然后笑道:“我的意见就是这么多,你现在便可以回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莫要与我耍花样,又或者以为我们青州军怕了你们,我们只是不希望有不必要的损失而已,你回去之后若是不把我的话带到,等着你们便是灭顶之灾。” 越吉元帅抬起头来,不能置信地看着诸葛亮,不知道诸葛亮是怎么看破自己用心的,他的原本的打算就是赶紧逃命,既然诸葛亮放自己离开,那自己便回去。至于诸葛亮要自己做的那一套,自己则根本没有想向彻里吉说。 只要自己逃回去,诸葛亮上哪里去找自己? 谁知道诸葛亮一语便道破了自己的想法。令他惊骇莫名。 诸葛亮莫测高深的一笑道:“我诸葛亮会过多少阴险狡诈之辈,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耍花样的。” 越吉元帅连连点头,想到自己的性命此刻还在对方的手中,头上的汗珠便滴滴答答不停的下流。 诸葛亮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也知道,其实我青州军在西被投入的军力很大,可是也你们作战的人很少,时至今日,田丰大军仍然没有参与眼前的这场战斗,你知道为什么吗?” 看着越吉元帅摇头,诸葛亮冷笑道:“那是因为我军要荡平西北,而你们西羌也不例外,就凭你们帮助刘备这一点,我们青州就绝不会放过你们,哼,你以为现在在洮阳作战,我们青州军那你们没有办法是不是,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大军根本就是被我们牵制在这里,你们若是再不回军,田丰大军便会对你西羌长驱直入,荡平你族,到时候你们便是无家可归,哼,为了帮助刘备这个不相干的外人,而变成丧家之犬,你觉得值得吗?我现在不是同你商量,而是你们一定要撤军,否则的话,你们西羌便算是完了。莫要忘记,连吕布和马超都不是我们青州军的对手!你们西羌地处偏远,民风剽悍,朝廷上还需要你们这些少出民族的杰出人物来管理地方,若是没有你们,朝廷也一样会在西羌地区另外选出杰出的西羌豪杰代为掌管地方,所以说你们不要把性命丢到这里,把荣华富贵让给别人。” 越吉元帅有点听傻了,赵云却在一边不失时机地淡然道:“越吉元帅,你莫要以为诸葛军师是在吓唬你,哼,前一段时间西北战局混乱,所以对你们西羌算是客气了,现在吕布束手就擒,被我主生擒活捉,羌胡与河西鲜卑杀杀得大败,元气大伤,回到领地之后,变成了惊弓之鸟,为了躲避我青州军向北迁移了几百里,南匈奴于伏罗与呼厨泉已经败亡,南匈奴已经式微,现在西北的战场上只剩下你西羌一枝独秀,你说,现在田丰先生得青州军不去对付你们西羌又回去对付谁?” 越积越听越是心惊肉跳,最后满头大汗道:“小人明白,小人一定会把军师的意见带回去的,只是,马超现在在我们军中,若是我军想要撤军,实在是困难……” 诸葛亮微笑道:“这一点我自然知道,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们同意合作,那么马超并不是问题,我们洮阳城的大军可以趁夜去攻击马腾大营,而你们则为我困住马超,当然,我会派出赵云将军和阎行将军协助你们,有这两人在,马超不足为惧,杀了马超,不但你们可以安然撤军,而且对我军也有好处,当然,具体的计划还有等彻里吉大王同意与我军合作才可以商讨。你先把我的意见带回去。” 越吉元帅唯唯诺诺,然后抱头鼠窜而去。 众人见到越吉元帅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无不哈哈大笑。 姜囧却皱起眉头道:“军师,彻里吉会和我们合作吗?” 诸葛亮哈哈一笑,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辉,一付智珠在握的样子淡然道:“我就从来没有想过彻里吉会和我们合作,这也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 第七章 破敌(上2互诈) 第七章破敌(上2互诈) 越吉元帅仓皇地跑回了大营,他的主子彻里吉正在中军大帐发火,跳着脚狂怒地叫骂青州军,毕竟,手下的第一虎将居然被自己的敌人莫名其妙的抓走而且生死不知,自然令这西羌的凶人勃然大怒。 马超和彻里吉的丞相雅丹默然无语地坐在那里,他们的心里也不舒服,除了他们之外,大帐之中还坐着另外一名文士,年纪不大,但是气度沉凝,举手投足间慢条斯文,眼中闪现着计谋的光辉,面对西羌王彻里吉的狂暴也是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进打仗来禀报道:“大王,越吉元帅从青州大营回来了!” 此语一出。大帐之中的众人一起色动,彻里吉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快叫我的越吉元帅进来,娘的,老子还以为他死定了呢!” 丞相雅丹却暗自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微笑,显然也在为越吉元帅担心。 马超却看向那名文士,只见那名文士眼中放出异彩,向马超微一摇头,后者会意,当下把想要对彻里吉说的话憋了回去,静观其变。 不多时,越吉元帅便被带了进来,才一进来彻里吉便给了越吉元帅一个熊抱,用来表示欢迎和内心的喜悦。 随后,彻里吉用大嗓门道:“越吉,你是怎么跑回来的?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越吉元帅看了一眼马超,便支支吾吾说道:“属下趁着青州军的士兵不注意,打昏了两名守卫,跑了回来。” 彻里吉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在这种情况下可逃出生天,你不愧是我手下的第一勇将,他娘的,你这第一勇将有点名不符实,居然被人家生擒活捉回去。” 言罢,彻里吉哈哈大笑,用手拍着笑容勉强的越吉元帅的肩膀,表示安慰。 “敢问越吉元帅,”一把好听的男性嗓音传了过来,淡然道:“您是乘坐自己的战马跑回来的吗?” 众人闻声回头看去,原来说话的人乃是那名文士,只见他脸上带着微笑,波澜不惊地问道,只是那话语中有一些耐人寻味的意味,叫人听了心中不安。 越吉元帅看了那名文士一眼,有点犹豫道:“邓芝先生,我是骑着自己战马回来的,有什么不对吗?” 邓芝闻言眼中闪过精光,淡然道:“如此说来,越吉元帅一定很辛苦吧,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王就应该让元帅下去休息了。” 彻里吉闻言赞同道“对极对极,越吉你先下去吧。” 越吉看着大帐众人一眼,有点犹豫,欲言又止,现了一想,便要转身出去。 彻里吉就算是在粗豪鲁莽,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个属下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唤住越吉元帅道:“越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越吉元帅吃了一惊道:“王上,属下没有事情隐瞒您?” 彻里吉闻言一愕,他的这个属下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的直爽,从来没有过这般模样,当下有点不悦,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 邓芝却淡然道:“哦?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对我们说吗?越吉元帅?” 越吉元帅闻言大吃一惊,看向邓芝,只见邓芝满脸的笑容,可是一双眼睛却有一种探询的意味,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中所隐藏的秘密,连忙低下头去。 彻里吉见状越发的疑惑,看向邓芝,只见邓芝站起身来来到彻里吉的身边,看着越吉元帅,淡然道:“青州军中是不是来了什么大人物,要你回来说服彻里吉大王撤军,并且共同出手对付我们益州军,尤其是马超将军?” 彻里吉闻言脸色一冷,冷哼了一声,看向越吉元帅道:“是不是有这回事情。” 越吉元帅原本就是心中有鬼,此时一听邓芝此言,登时吓得脸色苍白,只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弱点都已经被对方看穿。 马超闻言,脸上现出怒色,大踏步地走到了越吉元帅跟前,一把把越吉元帅的前胸衣襟抓住,也不见怎么用力,向上一举,越吉元帅便双脚离地。 越吉元帅一见马超,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在西羌人的心中,马超的地位至高无上,现在自己被马超举在空中,哪里还有命在?脸色越发的青白。 当下吓得哇哇大叫道:“神威天将军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吧。” 马超转头看了看邓芝,邓芝微一点头,马超这才放开了手,让越吉元帅双脚着地,只见越吉全身颤抖,一大口一大口地喘着气,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邓芝微微一笑道:“现在越吉元帅可以说了吧?” 越吉元帅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当即把自己在青州军营中的遭遇说了出来。 彻里吉这才明白为何越吉元帅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因为彻里吉并非是想要瞒住自己,而是觉得这番话不能当这益州军众人的面说。 不过不得不承认,青州军的那个军师诸葛亮说得有一些道理。实际上,彻里吉心中也在犹豫,最近这几场战斗打得他郁闷之极,他实在想不到青州军居然会这般难缠,原本以为不堪一击,结果根本无法取胜,据说这还并不是青州军精锐部队,不期然间,彻里吉有点后悔去招惹青州军,今天听过彻里吉的话之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只是现在事情已经邓芝等人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从长计议了,不说别的,单只一个马超就够自己受的,若是自己显现出半点对青州军计划动心的样子,马超这性格暴躁之人立刻就是要了自己的性命。 看这目光闪烁的彻里吉,邓芝知道彻里吉有点心动了,当下淡然道:“大王,青州军开出的条件的确是令人心动,不过大王若是真的找青州军的计划去做的话,那才是危险之至呢。” 彻里吉闻言一愕,看向邓芝,想要说什么,却未说出口。 邓芝沉声道:“首先就是青州军对待西羌的态度,远没有诸葛亮说的那般美好,田丰大军在很多年前就成立了,里面清一色的骑兵乃是不争的事实,这支军队从一开始就是针对北方少数民族准备的,故此说,即便是大王选择了与青州合作,最后仍然难逃被青州军围剿的厄运,所以说诸葛亮的话根本就是空中楼阁不切实际。” 彻里吉身躯一震,缓缓点头道:“先生说得有理。” 邓芝淡然一笑,又道:“还有就是田丰大军的实力问题,田丰大军实力强横这一点不假,但是西北广阔,田丰大军连场大战必有消耗,又在各地驻军,他那里有足够的实力在现阶段消灭西羌?若是现在大王听了青州军的建议,那无疑是被青州军所蒙骗,现在青州军四面开战,正好是我们对付青州军的最好机会,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日后青州荡平宇内,西羌便会成为青州军的目标,到时候想阻挡大王都没有实力阻挡。” 顿了一顿,邓芝总结道:“所以说诸葛亮现在的话根本就是大言欺人,大王莫要信他,以免给青州军喘息之机。” 彻里吉闻言连连点头道:“邓芝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彻里吉受教了。” 邓芝又看向越吉元帅,淡然道:“大王也不要怪罪越吉元帅,诸葛亮乃是青州的后起之秀,说起话来天花乱坠,越吉元帅被他的语言所蒙蔽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彻里吉冷哼一声,才要越吉元帅起来,冷然道:“益州军与我军亲如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你真是糊涂。“说得越吉元帅连连点头。 其实彻里吉这番话是说给邓芝等人听的,他也知道越吉元帅回来之后欲言又止,说到底还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表现,故此并不真正生气。 转头看向邓芝,有点好奇道:“先生是怎么看出青州军的意图的?” 邓芝坐了下来,淡然道:“这件事情很简单,我跟随马腾将军来之前,庞统军师就已经告诉我青州军在洮阳若是不能取胜便会使用诡计,要我到大王这里来之后,多加提防,还说青州军最有可能使用的计策便是分化瓦解的计策,挑拨西羌和益州的关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庞统军师真是神机妙算。” 又看向越吉元帅,淡然道:“其次就是越吉元帅自己说话露了马脚,现在青州军背靠雄城,若是我是诸葛亮,在抓住了俘虏之后,最好的选择不是押在大营中,而是送回到身后的洮阳城中,这样,俘虏根本无法逃走,可是越吉将军说他是从城外的青州大营逃出来,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这是惹人怀疑的地方之一,即便是越吉元帅还没有被诸葛亮来得及送进城中,那么越吉将军逃回来骑着自己的战马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青州军会那么巧的把越吉元帅的战马放在靠近越吉元帅被囚的地方,让越吉元帅跑出来后一眼便能看见自己的战马,这实在是不可思议,此为惹人怀疑的地方志二;越吉元帅回来之后,见到大王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看见我们又是闪烁其词,明显有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此为惹人怀疑的地方之三,再加上庞统先生对我的提醒,若我还是猜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庞统军师岂非白白派我来了?” 西羌王彻里吉闻言连连点头道:“先生所言大有道理,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庞统军师,哼,这杀千刀的青州军居然想要挑拨西羌和益州的关系,实在是该死,对了,庞统军师既然料到了这一步,那就一定有应对的计策。” 岂料邓芝笑道:“庞统军师只是要我注意破解青州军的计策,并没有说如何应对。” 西羌王彻里吉闻言大失所望,却听邓芝笑道:“不过庞统军师留下了一句话,他说要我将计就计,便可出奇制胜。” 彻里吉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么说来,先生一定已经想好了方法?” 邓芝哈哈笑道:“这个当然。” 彻里吉大喜道:“愿闻其详。” 邓芝笑道:“我们可先不妨答应诸葛亮的计策,看看诸葛亮的计策如何制定,然后我们在相机而动。不过按照越吉元帅的话来看,青州的大将赵云也在这里,若是我们可以趁机会一举谋算掉诸葛亮和赵云,那才是大功一件,不但我军在洮阳将会取得全盘胜利,而且西川的益州军与汉中军将会被解放出来加入到汉中战役中,令贾诩的身后无法安宁,对我军全盘大有帮助。” 彻里吉连连点头。马超的眼睛却亮了起来,杀死赵云,那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若是自己亲手杀掉赵云,定科出上一口自己被太史慈打败的恶气。 于是邓芝便命令越吉元帅休息一段时间,又交给他如何应对诸葛亮的话语,直到没有漏洞之后,才命令彻里吉在天黑的时候向青州大营去一趟。 此时,大帐众人无不喜气洋洋,因为在经过长时间的恶斗之后,终于出现了胜利的曙光,当然令他们大喜过望。 入夜,越吉元帅装做偷偷跑出来的样子,来到了青州大营,要求见诸葛亮,诸葛亮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于是便命人把越吉元帅带了进来。 诸葛亮见到越吉元帅之后,看见越吉元帅满面堆笑,便微笑道:“看来越吉元帅那边一切顺利啊,西羌王同意了吧?” 越吉元帅想着邓芝教给自己的话,脸上作出欢喜的模样的道:“一切正如诸葛军师所料,我家大王对军师的建议十分感兴趣,只是问军师有何计策让这计划变的切实可行。” 诸葛亮看着越吉元帅一张真诚的脸,心中暗笑着越吉元帅的演技不错,表面却微笑道:“这件事情很容易,你们西羌大营和马腾大营并不在一处,你们的大营在洮阳城的北面,马腾大军的大营在洮阳城的南面,但是马超的军队却在你们的西羌大营中,这一点的确麻烦,所以首先,先请彻里吉大王发动军中突袭,仗着人多势众攻击马超,因为现在马超手下的西凉骑兵现在并不过万,定然抵挡不住,必会全军撤退向马腾大营逃去,而我则会派出赵云和阎行两位将军在半路上设置埋伏,一举击杀马超。“ 越吉元帅连连点头,表示明白诸葛亮的意图。 诸葛亮又道:“其次就是请西羌王在作战开始之后派人去通知马腾,告诉马腾你们的大营被我们偷袭,请求援兵便可,到时候马腾派出大军去援救西羌大营的时候,我自然会领军去围攻马腾大营,最后你我大军再联手围攻去救援你们西羌大营的马腾大军,则大事可成。” 越吉元帅听过之后,连忙装出十分佩服的样子,对诸葛亮道:“诸葛军师神机妙算,人所不及。”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事情便这般定下来,行动的时间就在明晚,不过明天白天我们还要装模作样交战一番,免得马超看出什么问题,当然,明天我会假意败给你军,晚上的时候你们便可以召开庆功宴,若是可以直接灌醉马超,那就十分理想了。” 越吉却连忙道:“马超很能喝酒,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似乎不大可能。” 诸亮故意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便算了,反正马超兵微将寡,又事起突然,还有我赵云和阎行两位将军在,即便是硬碰硬我军都占有绝对的优势,看来计划也就是这样了,对了,越吉元帅还有什么疑问吗?” 越吉元帅摇头道:“诸葛军师算无遗策,在下佩服。” 诸葛亮点头道:“若是没有疑问,便请回去把我的计划告诉西羌王。我们到时依计行动。” 越吉元帅答应一声,便就回去了。 诸葛亮才走,姜囧和赵云便从帐后走了出来,前者佩服得五体投地道:“军师果然神机妙算,这个越吉元帅说的和军事所料一点不差,尤其是军师料到他会说马超很能喝酒的事情,简直是神乎其技,嘿,若不是心中可有鬼,他又岂会这般说话?韩遂大人军中有很多人都和马超喝过酒,虽然马超酒量甚豪,军中无敌,但并非不可灌醉,现在这个越吉将军一口回绝,看似毫无问题,实则是心中有鬼,看样子在他的背后果然有人。” 诸葛亮淡然道:“这些都不重要了。彻里吉等人现在一定很得意,认为我诸葛亮中了他们的计策,哼,以为我不知道彻里吉大营中有邓芝为他出谋划策吗?庞统定然对邓芝有吩咐,不过庞统最大的弱点便是将计就计用惯了手,有规律被人抓住,现在便是如此。” 脸上露出微笑道:“现在就看我怎么破坏掉西羌和益州的联盟攻势,让庞统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顺手牵羊。” 赵云和姜囧闻言相视一笑,知道西羌大军和马腾大军已经难逃败亡的命运了。 ------------ 第七章 破敌(中 巧杀) 第七章破敌(中 巧杀) 诸葛亮看向两人,微笑道:“姜囧,明天晚上的时候,你带领三千人马去劫营,子龙和阎行将军各领一支三千人军队埋伏在姜囧身后的两翼,等姜囧冲进马超大营,引出对方的伏兵之后,你们在从敌人的后方出击,里应外合,定可一举成功。” 赵云闻言皱眉道:“军师,西羌人的军队和马超的大军加在一起足有六万人,我们只投入不到一万人来做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点冒险?” 诸葛亮摇头道:“子龙多虑了,要知道我军在城外的军队数量不过才两万多人,九千人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了,并非是我对敌人轻视,而是这些人尽够用了。” 顿了一顿,诸葛亮淡然道:“首先,我们会尽量地调动敌人的兵马,让他们的兵力分散,在我告诉越吉元帅的假计划中说得很清楚,明晚的行动分成两部分,先是消灭掉马超,然后才是马腾大军,敌人调兵遣将也是根据我的这个假计划;来实行的,我已经申明要和他们西羌人合作,并且说马超大军交给他们处理,如果他们担心军中无人可以杀死马超的话,我会派子龙你和阎行在半路伏击马超,也就是说敌人知道,我军在消灭马超大军这件事情上不会投入太多的兵力,因此敌人留在大营种逢场作戏的人也不会多,你们先后两拨九千人足够对付这群在发现中了我军埋伏的仓促的敌人了。” 赵云点头笑道:“军师所言有理,是赵云糊涂了。” 诸葛亮微笑道:“小心行得万年船,其实这计划用七千人也够了,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怕敌人留下的军队过多罢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按照我告诉敌人的计划,我军将要分出一部分军队在半路伏击会逃跑的马超,所以敌人也绘派出一支大军去寻找那支我所谓的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伏兵,这又会分散掉他们的一部分人手;更何况,在得知我军倾巢而出去伏击城北的、会跑来救援西羌大营的马腾大军之后,彻里吉的主力部队定然先要在背后偷袭我们的大营,然后再抄我们的后路,和有备而来的马腾大军进行前后夹击,反客为主,如此一来,西羌人的军队便要一分为三,分散得很,他哪里有那么多的军队留在大营中等候你们的到来?” 两人闻言哈哈大笑,点头称是。 诸葛亮走到沙盘前,眯起眼睛道:“所以我军明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姜囧、子龙和阿健你们三人只负责搞定马超大军,若是真的能把马超杀死,那自然十分理想,其次,我军剩下的军队绕道攻击马腾大营,当然,这还需要洮阳城中的王双作配合。我们先要做的便是让他们无家可归,哼,至少让他们没有粮草,自然会军心大乱,不战自溃。” 赵云心领神会道:“原来军师是想要避实就虚,把敌人的最弱处击溃,同时令敌人对我们的行踪完全不可掌握,即使有力也使不上来,如此一来,敌人会被我们的运动战打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面对机动性强的敌人就应该用运动战。” 姜囧看着沙盘,想起一件事情来,皱眉道:“可是军师,我们的目标定在了敌人的两座大营上,那么敌人的主力部队就不管了吗?彻里吉和马腾派的主力部队虽然被我们调动到了外面,但是他们的实力可以说没有受到损伤,随时都可以回过头来攻击我军,到时候又是一场硬仗,我军兵分两处,只怕……” 诸葛亮微笑道:“姜囧你说得好,所以这场战斗的第一个环节我们一定要进行得十分迅速才好,也就是说我们劫营之时一定要在最点的时间内消灭掉敌人的守军毁坏掉敌人的粮草,这样之后我军才有精力去想办法消灭掉敌人的主力部队。” 言罢,用手一指沙盘上敌人的两座大营,朗声道:“在劫营之后,姜囧你三人应该迅速回军,在我军大营附近再设一起埋伏,等待彻里吉回军,用冲锋战击溃彻里吉。虽然敌人的军队数量多于你们,但是此时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了,要知道那个时候,彻里吉应该已经知道你们已经把击败了马超大军,那些粮草危在旦夕,彻里吉岂有不慌张之理,在这个时候,你们的伏兵一出,定然可以击溃敌人。” 赵云眼前一亮道:“这岂非是围魏救赵之计?” 诸葛亮笑道:“还是子龙你知我心。”顿了一顿,诸葛亮又笑道:“有一件事情对我们也十分有利,那就是马超,你们在劫营的时候一定会遇见马超,你们和马超交战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把马超杀死,一个是把马超杀退,无论哪一个都对我们十分的有利。” 姜囧有点奇怪道:“杀死马超对我们有利属下倒是理解,因为马超在西羌人的心中乃是神威天将军,那是有若神明一般的存在,若是我军杀死马超,西羌大军定会大乱,那种心理打击被烧掉粮草还要沉重,我军若是在此时伏击彻里吉,那真的十分理想。但是马超活下来对我军有什么好处?” 诸葛亮脸上露出感到对什么事情十分有趣的表情,微笑道:“马超活下来在一般情况下当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若是我们用言语挑拨的话,马超会为我们搬到很多我们办不到的事情,甚至还会为我们的杀人呢!” 姜囧的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赵云却已经明白了诸葛亮的意图,毕竟赵云的经验和智慧不是姜囧所能比拟的,而且赵云和郭嘉在一起的时间相当长,对于这些顶级谋士的计谋颇有些心得,当下一拍姜囧的肩膀微笑道:“怎么,你小子还不明白?只要我们在和马超作战的时候告诉他其实他还是上了当,彻里吉和我们青州军另有计划,否则我军在这里怎么会有一前一后两股军队用抛砖引玉之计攻击他云云,只怕马超立刻就是相信我们的话,然后想着突围而出,在沿途上只要见到西羌军队便会一阵大杀,那岂非省了我们很多的事情?” 顿了一顿,赵云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好笑的表情道:“若是被这马超一头撞见彻里吉,那还不马上用他的马家枪法刺彻里吉个对穿?” 姜囧闻言哈和大笑起来,点头道:“子龙将军言之有理。” 诸葛亮微笑道:“子龙之言与我心有戚戚焉,不过光是告诉他杯被反过来埋伏的事情还不够,你们还要提醒他,彻里吉的大军和他的父亲马腾不是约定好了要在半路上一起攻击我军的伏兵……” 赵云一拍自己的大手,恍然道:“军师深谋远虑,属下万万不及,马腾闻听此言,定会十分着急,因为在马超听来,那等于说马腾也被我们算计了,会被彻里吉和我军的主力部队围攻而亡,马超定会马上暴走,哈哈,若是如此,那可是太有趣了。”言罢哈哈大笑,连连摇头,觉得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姜囧却又想起一个问题道:“只是马超身边的那个邓芝不好对付,就怕到时候被邓芝一眼看破我们的挑拨离间之计。” 诸葛亮微笑道:“邓芝是绝不会留在马超身边的,要知道按照我们给他的假计划来看,我军去马超大营的人并不多,因此,邓芝是不会留在那里的,他不是随彻里吉随军行动便是回到马腾大营随军行动,不过依我看来应该是前者居多,因为彻里吉的军中没有一个像样的军师,那个什么雅丹将军头脑也简单得很。故此你们可以放心地行动,完全不必担心。” 两人闻言点头,表示明白。 诸葛亮又指向马腾,淡然道:“至于马腾,此人虽然会调重兵在外,但是大营中未必没有官兵把守,所以在这里我们投入的兵力要多一些,不过相对于彻里吉来说,马腾的军队数量只有两万,留下的人不会太多,我军烧了他的粮草,他也一定回援,到时候,我们便大杀一场,定要消灭掉马腾,折断刘备的一条胳膊。” 赵云和姜囧用力地点头,他们当然知道,马腾和彻里吉是不一样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西羌的军队的出现是因为马腾和马超的作用,因为在西羌人的心中。马腾和马超是一个象征,若是没有了马腾和马超,西羌人会安稳很多,而且彻里吉现在的位置有点特殊,他属于西北战事中的幸存者,但是也是汉中战事中的一员,若是现在己方在这里击溃彻里吉的话,彻里吉逃回到西羌自然会有田丰大军收拾他,没有机会再出来作乱。 可是马腾不一样,若是放过了马腾和马超,刘备和西羌之间的关系始终都不会斩断,而且马腾和他家里的儿子们都是不错的战将,若是逃脱的话,不管是回到刘备军,还是逃到张任大军中,都是一种后患,现在正是给汉中战事减轻压力的时候,没有马氏父子,汉中的战事会轻松不少。 这就是为何诸葛亮要把军队的主力摆在马腾大营那里的原因了,虽然马腾的军队数量少于彻里吉,但是重要性却超过了彻里吉。 诸葛亮看着两人思索消化自己的话语,淡然道:“当然,马腾在领军离开大营的时候绝不会全部准备的离开,毕竟我军的王双大军还在洮阳城内,敌人定然会在马腾的大营中设下埋伏,等待我军到来,对付他们,我们可以故技重施,先让王双大军进到大营中,在引出敌人的伏兵之后,我军便可以内外夹击。” 赵云和姜囧对望一眼,在一次强烈地感受着诸葛亮的算无遗策。 诸葛亮看着默然无语的两人,知道他们没有疑问了,便微笑道:“如此,我们便等着明天好戏上演吧。” 彻里吉等人当然不知道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正等待着他们,反倒是因为越吉元帅的一番汇报而欢欣鼓舞。 马超闻言哈哈大笑道:“这个诸葛亮不过尔尔,哼!什么青州后起第一军师,狗屁!庞统军师早就料敌先机,这个诸葛亮差得太远,我看这个诸葛亮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罢了。” 邓芝微笑道:“庞统先生说过,诸葛亮这个人他没有见过,但是这么小便有如此威名,一般来说都会自视甚高,而且会急功近利,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庞统先生说的将计就计正好用在他的身上,呵呵,十分合适。” 彻里吉却不管那么多,一吹自己的大胡子道:“什么诸葛亮不亮的,现在邓芝先生还是说我们怎么做吧,只有一天的时间供我们准备。” 邓芝微笑道:“有了诸葛亮的计划,我们要行动起来就容易多了,首先,马超将军和越吉元帅明天晚上留在大营,马超将军带领本部人马,越吉元帅也带领五千西羌兵,足够包围敌人的偷袭部队了,要知道敌人在城外的军队只有两万多人,而且主力全都放在半路上伏击马腾将军去了,所以明天晚上敌人来此的军队强极也就是五千人。” 说到这里,邓芝看向马超和越吉元帅,微笑道:“青州军进到我们大营之前,两位还要装模作样一番,否则敌人是不会现身的。” 马超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和越吉元帅会做出假意厮杀,营中大乱的样子,这样子青州军便会全无戒备的进到大营中,我军便可将敌人一举歼灭。” 邓芝点头道:“马超将军你明白就好,注意,在军中加以厮杀的时候要让全军大喊:‘莫走了马超!’……将军你可明白?” 马超一愣,旋即会意,欣然点头。 邓芝又看向雅丹丞相,淡然道:“雅丹丞相,敌人有一支军队要在半路上伏击逃走的马超将军,丞相你可带领一万人去攻击此军,敌人的伏兵不会多,因为他们的目标是被打败的马超将军,所以这里的军队不会超过三千人,只不过敌人在这里的领军大将是赵云和阎行,故此给你一万人,在出其不意下定要围攻击溃此军,若是可以斩杀赵云和阎行,那便十分理想了,这将会对敌人形成一个致命的打击,对汉中战事也是一个有力的支援。” 雅丹奋然应命。 邓芝又看向马超,淡然道:“马超将军你还要辛苦一些,在击溃了前来我军大营的敌人之后,再赶往雅丹丞相所在的地方,一起杀敌,有你在,击杀赵云和阎行的机会就会大很多,但是万不可以逞匹夫之勇。” 马超此时心情大佳,点头笑道:“马超晓得了。” 邓芝又看向彻里吉道:“大王,被人将会和大王一同出兵,先去袭击没有多少人把守的青州大军,然后再抄青州军的后路,和马腾将军一起对埋伏在半路上等待马腾将军到来的青州军进行前后夹击,定可消灭掉青州军的主力部队。” 彻里吉连连点头道:“邓芝先生算无遗策,令本王十分佩服。” 邓芝傲然一笑道:“我邓芝又算得了什么?庞统军师才是真正的厉害,对了,明天我还要到马腾将军那里去一趟,把这里的事情向他说明白,好集体行动,毕竟敌人不仅仅是城外的这么点人,在洮阳城内还有王双的大军,虽然诸葛亮并没有在计划中说明,但是这支军队也一定会参加明天晚上的会战,因为按照诸葛亮的计划我们这里由彻里吉大王牵制马超将军,所以诸葛亮一定会把大军放在马腾将军的大营上,只怕马腾将军前脚走,王双后脚就会偷袭马腾大营,所以我想要马腾将军做好应变的准备,虽然可以留下不多的人手,但是只要做好了准备,照样可以伏击前来偷袭的王双大军。” 第二天,青州军和西羌军很有默契的相互假意厮杀了一番,然后各自退兵,回去之后自然是不动声色地准备一番,等候着夜晚的到来。 入夜,月黑风高,四面的旷野里寂然无声,在这一片死寂中到处流荡着潜滋暗长的杀机,高高耸立的洮阳城却像一块儿巨大的岩石重压在人的心头。 一支青州军就在这静默中行动,领军的人乃是姜囧,他们迅速地接近西羌大营,在距离西羌大营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在姜囧的指挥下这些西凉骑兵准备好了冲锋,只等着马超大营中发生变故。 才过半夜,马超大营毫无征兆的大乱起来,远远望去,大营之中一片混乱,到处厮杀,声势惊人。那呐喊的声音打破了天地间的寂静,好似浪涛从天际奔来,呼啸得震耳欲聋。 不多时,便传出了高呼的声音:“休走了马超,休走了马超!……”那声音此起彼伏,声势惊人,伴随着刀枪剑戟的交鸣声,说不出的惨烈。 姜囧却在脸上露出微笑,向后一摆手,随即抄起长枪,一马当先杀了过去。 随着姜囧的手势,大军齐齐大发一声,向这西羌大营冲杀了进去。 大地在这支西凉骑兵地有力冲击下颤抖着,好像一只铜锣被一个身强力壮的醉汉不规则地狠狠地践踏着,发出刺耳到让人担心他会垮掉的巨大响声。 姜囧冲击的这片大营乃是马超的军营,在西羌的军营中,马超军的大营和彻里吉的大营并没有混为一谈,而是泾渭分明的分开,很容易区分。 姜囧大军势如破竹的冲进了大营中,却没有遭受到多大的阻力,那些马超打扮的士兵并没有拼命抵抗,而是很巧妙地向别的地方躲闪。 很快,姜囧的大军便冲进了这片大营的核心地带,依然无人阻挡。 这情况十分的诡异,分明就是一付上当的局面,可是姜囧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相反,在他的嘴角处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突然,四面火光冲天亮起,无数的敌人冲杀了出来,无论是西凉兵打扮的和西羌兵打扮的、正处于混战中的双方士兵都返身向姜囧的部队包围而上,姜囧的冲锋军队转瞬间被包围了起来,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双方便混战在一起。 姜囧奋起神威,长枪电闪,连连杀敌,宛若呼吸般简单,却突然听见一阵笑声,回头看去,在哈哈大笑声中,马超和越吉元帅骑着战马在手下士兵的簇拥下,宛若众星捧月一般分众而出,昂然地立在面色十分平静的姜囧的面前。 马超和姜囧已经交手几回了,自然认识这个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却又很难能被除掉的敌人,虎目中厉芒闪闪,口中却油然道:“这不是姜囧将军吗?这么晚了到我马超的大营中来有何贵干?可惜也太晚了,马某人没有香茗奉上,姜囧将军不能从容上路,还请见谅,不过见到孟婆,她自有一碗汤为将军解渴,也算是差强人意,将军到时一定要笑纳才好,黄泉路上无故人啊。” 言罢哈哈大笑,越吉元帅自然也陪着大笑。 姜囧看看左右,粗略的算了一下,知道马超把自己那将近八千人的西凉骑兵全都用上了,另外,越吉元帅也投入了一些西羌军队,人数不会超过五千。 场面上,敌人占有绝对的优势,不过姜囧并不慌张,他看向马超,一摆手中的长枪,把刚才因为被自己一枪刺透挂在自己长枪枪杆上的敌人士兵的尸体甩在地上,然后微笑道:“怎么,越吉元帅没有告诉你本将军你来取你性命的吗?” 马超暴喝一声道:“取我性命?哼,你已经落入到我们的埋伏中,今天插翅也难逃,有何资格说这种话?” 话音未落,场上情形又变! 在马超的包围圈外一阵杀声响起,从刚才姜囧劫营的两翼又飞出两支青州军,这两支青州军领军之人剽悍之极,都是一马当先撞进了马超的大营,手中武器所到之处,马超军的士兵和西羌士兵成片的倒下,根本就是锐不可当。 事起突然,那些正在对内圈中的青州军士兵大加屠杀的士兵根本没有准备,猝不及防下被这两支突如其来的青州军杀得措手不及,血肉横飞。 马超和越吉元帅正在发愣的时候,却听见姜囧长笑一声道:“马超,今天看你还不死!” 马超还未来得及答话,姜囧的长枪便已经刺到了自己的眼前,马超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唯有奋力还击。 越吉元帅却有点发愣,旋即反应过来,直到自己应该做的不是待在这里,而是组织军队反击,反正姜囧不是马超的对手,想到这里,越吉元帅掉转马头而去。 马超当然看到了这一幕,稍微放下心来,岂料他的表情却被姜囧发看在了眼里,姜囧微笑道:“马超,你不会以为越吉元帅是去组织士兵反击去了吧?” 马超闻言不明所以,手中长枪好似银钱般击出,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裹住了姜囧的全身,姜囧奋起神威,前遮后挡,守得身前宛若铁桶一般,在兵器的交鸣声中才哈哈一笑道:“这你还不明白,哈哈,你以为彻里吉真的适合你们一起联手来对付我们青州军吗,哈哈,那便大错特错了,我们和彻里吉另有协议,为的就是今天谋算掉你马超和你的那个老爹马腾。” 马超银枪撤回,在一片嗡嗡声中,化成千万朵似缓实快的羽毛般的枪影,好似苍茫大漠上在朔风中飞扬的漫天大雪,无迹可寻。 “哼,姜囧,你死期已到,休要再胡言了!”马超冷喝道。 姜囧一阵忙活,凭借着自己对付马超的经验挡开了敌人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然后才笑道:“马超,你这真是痴人说梦,哼,难道你看不见我军的伏兵有一前以后两股吗?难道你没看见原本应该在半路上伏击你的赵云和阎行两位将军都在这里吗?难道你看不出来越吉元帅现在是因为心虚才躲开的你吗?” 马超闻言一阵发愣,举目望去,这才发现场面和姜囧说的一般无二,赵云和阎行都在这里,难道自己上当了? 马超心中一阵发冷,手中枪的进攻变慢了,姜囧却没有打算放过他,冷笑道:“就是你的父亲,待一会也会命丧黄泉,受到两军夹击的不是我青州军,而是你的父亲马腾,我青州军的主力部队加上彻里吉的主力部队要消灭掉你的父亲实在是易如反掌,哈哈,到时候就让你们父子兄弟几人到地下黄泉相见。” 马超不能置信地摇头道:“不可能!邓芝先生……” 姜囧哈哈大笑道:“什么邓芝?那小子早就在我们军师的算计之内,对了,你们的庞统军师不是很喜欢将计就计吗?呵呵,我们的军师也很喜欢,还有,你的父亲在自己的大营中留下了不少人吧?不是在等王双大军到来吗?哼,到时候邓王双将军到了那里,有你们大营好看的!” 其实姜囧的这些话都是诸葛亮教给他的,而且大多是都是出自诸葛亮的分析,并没有多少的真凭实据,但是现在被姜囧这么一说,马超只听得声声钻心,因为这些想法只有在车里吉大军中核心的几人知道,他和邓芝当然不会出卖自己的利益,那么唯一能够出卖这些人的人就是彻里吉了。 想到这里,马超心中大恨,更是无心在这里和姜囧纠缠,虚晃一枪,便要跳出圈外逃走,姜囧哪里肯放他走?连忙纵马拦住了马超,一阵强攻。 马超面沉似水,一言不发,手中长枪慢条斯文的连守带攻,直指向姜囧,姜囧面色凝重,连接了马超几枪,却被杀得浑身大汗,这几枪绝对是马超的真功夫,一枪比一枪慢,但是一枪比一枪难以躲避和阻挡,而且每一枪都是重逾千斤,十分惊人。 姜囧虽然还和马超处于刚才的位置,但是姜囧却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阻拦马超的资格。心中大急,暗想赵云和阎行为何还不过来? 正在焦急中,却见越吉元帅骑着战马慌慌张张来到了马超的旁边,高声喝道:“马超……” “将军”两字还未出口,却见自己眼前电芒一闪,随即喉咙上一股液体喷涌而出,越吉元帅征战沙场多年,他当然知道那是鲜血,越吉元帅大惊失色,满脸的不明白看着马超。只是此时,因为鲜血的喷涌,越吉元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连那“为什么”三个字都发不出来。 马超却暴喝一声道:“你们这些狗贼,居然敢暗算我马超!去死吧!” 越吉元帅眼中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奇怪表情从马上掉了下来,当场毙命。 马超此时完全不关心眼前的局面,在他的心中唯一在意的就是他的父亲马腾,于是在杀死越吉元帅和甩开了姜囧之后便策马飞奔而去。 姜囧被刚才马超的那惊天杀气所困扰,所以无力追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超奔出了七八步,才缓过劲儿来,在后面追赶。 马超在前面却边跑边大吼道:“凡是我马家的儿郎听着,西羌兵是我们的敌人,一样杀无赦!” 此语一出,西羌兵登时倒了霉,原本他们看见马超杀了越吉元帅就莫名惊骇,现在这么一闹,西羌兵更加惊慌起来,再加上青州军,两下里一夹攻,西羌兵更加没有生存之路了,登时被连连砍翻在地。 不过如此一来,场面一乱,赵云和阎行想要阻击马超却有点困难。 阎行是因为位置关系彻底的被挡住了,而赵云在眼看快要追赶上马超的时候,却被紧跟在马超身后的亲兵所阻拦,和姜囧一样陷身于马超手下士兵悍不畏死的阻击中,万般无奈下,唯有先杀退身前的敌军士兵了。 西羌兵虽然没有首领,但是毕竟有五千人之多,而马超手底下的西凉骑兵也有八千多人,青州军的九千人要击溃他们还是需要费上一些时间的。 尤其是西羌兵,在群龙无首之后,更是乱成一团,四处乱跑,杀起来反而更加费事。 如此一来,马超反而逃了出去。 赵云等人却不急,因为马超逃出去一样有好处,于是在杀退了敌人,收降了很多的俘虏之后便开始火烧西羌大营,此时西羌大营中空无一人,青州军当然横行无忌了。 不多时,青州军便把这里的粮草付之一炬。 随后,赵云、阎行、姜囧三人便集合军队向自己的大营方向返回,准备进行第二轮的伏击。 而另外一面,青州军进行得也是十分的顺利,在得知彻里吉大军和马腾大军的主力都已经出兵在外之后,洮阳城北面的大营一乱,洮阳城内得青州军便打开了城门,在王双的带领之下杀出了城外,直奔马腾大营而去。 那结果当然和诸葛亮预料的一样,王双大军才一进到大营,马腾留下来的敌人便现身出来,准备围攻王双大军的时候,诸葛亮带领的大军突然出现,杀入了马腾大营,和王双大军里应外合,好一顿大杀,重演了刚才在西羌大营的故事。 马腾大军的留守的军队在腹背受敌之下立时溃败,四散奔逃,有少数的士兵沿着马腾大军出发的道路去找马腾去了。 诸葛亮则命令手下人把马腾大军的粮草烧掉,然后也在半路埋伏,等待马腾达军的回军。 而在另外一面,得意洋洋的彻里吉带领大军来到青州大营,在直接破营之后,才发现果然如同邓芝想的那般没有多少人在青州军营内,留守的青州军一个个四散奔逃。 彻里吉等人寻找青州军的粮草,当然一无所获,邓芝则认为因为这里距离青州军的天水和陇西的防线很近,所以这里的粮草都在陇西城内,又或者在背后的洮阳城内,这样比较安全。 彻里吉深以为然,也不想再耽误时间,于是便带领手下大将和邓芝向着马腾大军前来的方向而来,想要和马腾大军一起加工所谓的青州军马缚在半路想要攻击马腾的主力部队。 结果当彻里吉来到半路上的时候,却看见对面一支大军迎上前来,上去一打探,才知道对面来的军队居然是马腾大军。 双方会合之后十分奇怪,不明白青州军倒地跑到了那里。 邓芝却最先反应过来,说这是青州军的诡计,结果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便有马腾大军留守在大营中的逃兵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说明了大营的情况。 邓芝越发地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便对两人说青州军今天晚上的目标是两支大军的大营,而且己方被诸葛亮反过来算计了。 此语一出,马腾和彻里吉大为惊慌,于是双方便决定各自回去救援自己的大营。邓芝则离开了彻里吉,随着马腾回去。 明明是得意洋洋而来,转眼间便灰头土脸而去。 彻里吉领着大军慌慌张张一路赶回,生怕自己军队的粮草被青州军烧了。 却不想彻里吉在半路上遇见了马超,彻里吉一见马超,心中大喜,才要向马超问明白战事如何,却见马超横眉立目而来,手中长枪化作一道电芒直击彻里吉。 彻里吉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现在看到,阿超这般模样,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却也十分的害怕,连忙命令手下人围攻而上。 这件事情也算是马超和彻里吉倒霉,若是邓芝没有跟随马腾回去,马超一见道邓芝,立刻就会明白自己上当了,可是邓芝一回去,马超没有看见他名当然认为彻里吉已经把邓芝给杀了,当然不会给彻里吉说话的机会,来个先发制人了。 他哪里知道,这些事情都在诸葛亮的算计之中? 马超带领手下的残兵败将迎向彻里吉一阵大杀,却因为心中惦念自己的父亲,见到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杀死彻里吉,又怕青州军从后面追上来,也不和彻里吉纠缠,杀出重围而去。自去寻找他的父亲马腾。 彻里吉本来就惧怕马超,现在马超走了当然合了他的心意。连忙带领军队再一次向己方大营而去。 不料,没有走出去多远,正好一头撞上赵云、姜囧、阎行三人,领着九迁西凉骑兵,正在半路等着截杀。 彻里吉到此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被赵云等人的伏兵所截杀。 一支西羌大军被青州军截成了四段,首尾不能相顾。 彻里吉最惨,一头撞见了阎行这个煞神,被阎行一长矛刺了个透心凉。 登时,原本就因为丢失了大营和粮草、被马超大杀一顿而惶惶不可终日的西羌军,一间自己的大王死了,还有什么战斗之心?马上丢下自己的武器,大发一声,四散奔逃,被赵云等三人抓住了不少,和前一段在西北战场上的鲜卑人遭受到了同样的待遇,被送到别的地方去修马路了。 如此一来,西羌军算是彻底的被击溃了,只剩下一支雅丹大军行军在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随后,赵云等三人按照计划兵分三路而行,赵云带领两千人在后面追击马超,希望可以杀掉这神勇盖世的敌人。 姜囧则带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回到青州大营,把那些俘虏押回去。 阎行带领剩下的五千西凉骑兵绕道去追击雅丹大军去了,希望从后面来个突然袭击。 而在另外一方面,马腾大军在回军之时也遭遇到了诸葛亮和王双大军的阻挡,事起突然,马腾大军很快便乱了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 ------------ 第七章 破敌(下1刺杀) 第七章破敌(下1刺杀) 在诸葛亮的指挥下,王双、梁兴、程银、张横、杨秋、侯选、李堪、韩德七将,各领一支两千人的大军,兵出多面,好似七把尖刀一般深深插入了,马腾大军那原本就已经因为急行军和得知大营被劫而变得惊慌失措没有章法的军队行列中,只一个冲锋,马腾大军便被截成了七八段,然后各自为战,首尾不能相顾。 马腾心中大急,却迎面遇见了王双,王双一见马腾,立刻双眼放光,长刀闪动下,挥洒出一片嗜血的光辉,好似水银泄地一般袭向马腾。 马腾还没有和王双交过手,此时一见对面这魁梧的大汉的刀法如此凌厉,立时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手中枪一摆,与王双战到一处。 马岱就在马腾的不远处,一见这种局面,第一个反应就是己方军队上当了,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马腾赶快逃走。 谁知,才一策动战马,一人面挡在他的面前,马岱一见,立时破口大骂道:“韩德!你可还认得我马岱?你们叔侄二人居然还有脸来见我们马家?” 韩德一摆手中的长刀,在空气中划出呼呼的风声,冷哼道:“似乎这句话我应该代替韩遂叔叔问你们马家才对,不过今日闲话少说,我们还是到墙上见真章吧。”言罢,韩德大吼一声,双腿一夹战马,双手举刀,自上而下,横空劈下,好似闪电,宛若可以一刀把面前的无形之风一分为二一般! 马岱手中长枪在马岱手腕的轻抖之下,立刻发出一片嘤嘤嗡嗡之声,只见一把长枪忽刚忽柔,好似春蚕吐丝,绵绵不绝,似断实连,与韩德的长刀难舍难分。 王双与马腾、韩德与马岱两对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因此便纠缠在一起。 不过马腾的两个儿子马铁和马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梁兴、程银两人双战马铁,张横、杨秋两人双战马休,马休和马铁两人和这四人相比即便是单打独斗也不过是在伯仲间,现在被人家两个打一个,当然不妙。 侯选、李堪最轻松,指挥手下大军肆意冲杀,横行无忌,候选还一头撞见了北站都吓得面无人色的邓芝,此人手中拿一把长剑,躲在自己亲卫的身后,惊恐地观察着眼前的形势,候选一见此人心中大喜,虽然不知道这人就是邓芝,但是看他身上的官服就知道是益州集团的重要人物,当下杀散身前的敌军士兵,来到邓芝的面前,没费多大劲儿便把邓芝手中长剑磕飞,然后把邓芝一把从站马上扯了下了来,生擒活捉过去,按在马鞍桥上。回马来到诸葛亮身边,把这邓芝一把抛到地面上,弄得邓芝眼冒金星,好半天喘不上气来,趴在地面上不动弹。 正在观察战局形势的诸葛亮低头一看邓芝,眼前一亮,面露微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就是邓芝吧?” 邓芝惊恐而又仇恨的看着诸葛亮,冷哼一声道:“诸葛亮,果然好计谋!” 诸葛亮微笑道:“过奖了,这一次还是全靠邓芝先生配合,才会这般轻松取胜,你们的庞统军师将计就计用得过了头,所以才会被我利用,若是他小心一点,我也未必会赢得这么快,可惜阁下现在没有机会跑回去告诉庞统军师这件事了。” 邓芝闻言身躯一颤,便再也不说话,只是眼中露出悔恨的神色。 这时,马腾大军已经完全顶不住了,再加上马腾手下的军队并非是西凉骑兵,而是从刘备那里带来的新招募的益州军,这些士兵原本都是农民,是迫不得已才上战场的,而且从未经过什么正规的军事训练,完全是乌合之众,现在被诸葛亮手下这些从韩遂的手中收编过来的西凉骑兵这么一攻击,简直是不堪一击。 故此,虽然两军的参战人数不过是伯仲间,可是益州军立时就被击溃,然后开始四散奔逃,根本就是溃不成军。 诸葛亮看得心中振奋,知道今天可以除掉马腾等人,谁知就在这时,一支小股部队从马腾大军撤回的方向的后面冲了出来,来人正是突围而出的马超! 这马超远远看见青州军围住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已经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益州军新丁肆意斩杀,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没有事情,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又因为青州军的进攻而感觉到彻底的愤怒,一摆手中银枪,口中清啸,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杀进了重围。转瞬之间便来到了众人战斗的核心处。 这马超面对青州众将可谓是以强凌弱,一把银枪先迫退了梁兴、程银、张横、杨秋四将,把自己的两个弟弟救了出来,梁兴等四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当下让开了道路,只去赶杀那些士兵。 马超三兄弟抽出身来,又冲向马岱和马腾两人,杀退了韩德和王双,五人兵合一处,带领着手下士兵开始突围。 诸葛亮见马超英勇无敌,连忙命令大军团团围住截杀。 无奈马超神勇无敌。青州军方面没有可以与之相抗衡的人物,而且自己手下的西凉骑兵本身就对马超充满了敬畏,故此,虽然西凉军人数众多,马超等人浑身浴血,这才杀退了敌人,然后夺路而逃。 诸葛亮又岂会放过他们?正好赶上赵云的追击部队到来,诸葛亮便把追击马腾的任务交给了赵云,要王双、韩德、梁兴、程银、张横、杨秋六将跟随而去,然后自己带领候选和李堪两人开始打扫战场,然后调动洮阳地区的军队开始进行下一轮战斗的准备,消灭了西羌军,自己终于可以全无顾忌的对付张任大军了。 而赵云对于马超等人的追击则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游击战,完全有利于汉中战局之外了。 另一方面,阎行带领五千西凉骑兵很快便找到了雅丹丞相,从敌人的后方发起突袭,又策马狂奔到雅丹丞相的近前,一长矛把雅丹刺于马下。 西羌兵群龙无首,立时陷入混乱之中,被阎行带兵围剿,伤亡很大,更有很多人当了俘虏。被阎行俘虏抓走。 此时,西羌人以彻里吉为首的三位首领已经全部死于非命,西羌人的势力以此为标志,开始衰落下去,而且那么多的西羌人被青州军抓去当奴隶,对西羌势力的打击是十分惨重的。 诸葛亮经此一战便为太史慈得汉中展示解决了后顾之忧,汉中战事也以此为转折点渐渐朝着明显有利于太史慈的方向发展。 诸葛亮的胜利很快便传到了张任和贾诩这敌我双方的耳朵里,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张任和法正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几乎是愁眉不展,自己本来和贾诩就处于激烈地敌对状态,西川的各大关口都是双方的兵家必争之地,现在诸葛亮把西羌人和马腾大军击溃,便可以肆无忌惮地骚扰西川地区,实在令人头痛。 于是,法正再一次向刘备求援,希望刘备派人来援,不求获胜,只求可以牵制住诸葛亮的大军便可。 贾诩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当然是另外一个反应,有此大胜,贾诩便命令张绣的军队和韩浩的军队猛攻自己所牵制的关口,给张任造成巨大的压力。 而在这期间,史阿和胡车儿的特种精英则完全发挥出了特种战术,给凶悍异常的无当飞军迎头痛击,告诉他们,即便是山地作战也有高下之分。 无当飞军虽然凶猛剽悍,但是毕竟是新近组合的部队,和白耳军还有很大的差距,而且此次青州特种精英作战的目的和上一次围剿白耳军不同,这一次青州特种精英有的是时间陪着无当飞军玩,而且又不必必须进行短兵相接的白刃战,故此面对无当飞军,特种精英一律用暗杀的手段袭击,时常趁着夜色偷袭敌人,因为战术的先进和来去如风的速度,令无当飞军损失惨重。 陈到虽然愤怒异常,但是却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向庞统求援,庞统得知之后马上改变策略,把原本用来混进青州军掌握的城中的那些南蛮女子派了出去,要她们利用美人计对特种精英进行攻击。 岂料,青州军的特种精英早就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太史慈针对这时代女子的特殊地位,以及道教中的那些神女之类女子,把后世的反美女间谍的战术早早地交给了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特种精英,结果,到了今天,这个战术派上了大用场。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青州的特种精英便发现了这一批美艳的女子,然后用诱敌现身的战术把这些女子逼迫了出来,然后一举歼敌,虽然一开始想要生擒这些女子,岂料这些女子十分刚烈,而且身手很好,故此青州的特种精英只能下重手,对这些女子进行了一场击溃战,先是斩杀了几个极为厉害的女子,把这些女子一一震慑,然后才把她们俘虏,后来找到机会交给了张绣,张绣则把这些女子都送回了汉中城,教给贾诩处理。 此时,贾诩看着张绣给他送来的这些绝色女子,只感觉到啼笑皆非,他手下的众将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虽然知道这些女子是敌人,十分的危险,但是仍然忍不住把自己的眼睛瞄上这些女子的酥胸和隆臀,大饱眼福。 贾诩看着这些女子中大多数根本毫不畏惧,站在为首的女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态度更是冠绝群女,便知道此女乃是这些女子的头目,便微笑道:“这位姑娘,不知道怎么称呼?” 这女子用眼睛看着贾诩,轻蔑道:“你这小老头是什么人?” 贾诩和众人面面相觑,旋即摇头失笑,若是一名男子敢和贾诩这般说话,贾诩早用千般手段对付他们了,但是对着这些蛮夷女子,贾诩有一种搅不清的感觉。 贾诩看着这名女子,微笑道:“姑娘不说也就算了,不过我倒是奇怪,庞统手下有你们这支奇兵为何不好好利用?若是你们混进我汉中城,那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到时候你们可以里应外合攻下汉中,怎么反过来把你们派到山上去,去招惹在青州最难对付的军队呢?” 那名女子终是蛮夷之地的女子,为人生性纯朴,闻言不由得奇怪道:“你这老头怎么知道我家庞统军师已开始要把我们派到汉中城来呢?” 贾诩有点哭笑不得道:“这种事情都是显而易见的,一支军队的功用是最大限度的取得应有的战果,你们是女子,很容易被人忽略,而这个时候,你们最大的用途当然就是用于攻城了,庞统的这点心思我还是能猜得到的。” 那名女子看着贾诩的眼神有点变了,轻声道:“没有想到你这小老头这般聪明,我早就知道你们汉人的心眼很多,但是没有想到像你这样长得这般难看的老头也会这般聪明,……我原来还以为你们汉人长得越好看人越聪明呢!” 此语一出,大听中的众人哗然,没有想到面前的这名女子如此的放肆,偏偏说起话来却有这般好玩,他们还没有见过贾诩被谁这般说过。 贾诩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一遭,苦笑道:“姑娘没有听说过岁月给人智慧吗?我应该比你们的庞统更加厉害才对,你怎么可以以貌取人呢?” 那名女子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若是这样,你我‘学艺’如何?” 贾诩闻言命名其妙,看着此女疑问道:“学艺?那是什么东西?” 此女此时看着贾诩越看越喜欢,一双大眼中都是流光溢彩,似乎可以滴出甘美的汁液来,闻言娇笑道:“在我们家乡,对于你们这种有本领的人都是很尊重的,我们认为像你这样的人会很多的东西,所以才要向你们学习。” 贾诩闻言有点感到意外,心道难道蛮夷之邦也会受到我中土儒家文化的熏陶,认为人非生而知之,不可不学?这倒是件稀奇的事情,当下微笑道:“姑娘过奖了,三人行必有我师,你和谁都是可以学到东西的。若我这里有姑娘想要知道的东西我定会倾囊相授,不过姑娘也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 那女孩闻言极为兴奋,连连点头道:“只要是关于‘学艺’的事情,我们可以交流的,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三人行’我可受不了,顶多两个男人同时和我‘学艺’,多了的话我可受不了。”这女子显然不大明白三人行必有我师是什么意思,不过大厅中的人却懒得纠正她,毕竟这女子肯开口便是好事。 贾诩点了点头道:“这倒是,贪多嚼不烂,对了,姑娘所说的‘学艺’到底说的是什么?”心中却想说不定可以以此打开缺口,弄清楚益州军团的一些秘密。 岂料这名女子却娇笑道:“先生不知道在我们南蛮‘学艺’是什么意思吗?在我们那里,‘学艺’便是男女欢好的意思。” 这女子此言一出,登时大厅中的众人全部呆住,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贾诩则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生平大约从未遭遇过这般尴尬的事情,虽然他为人阴冷,但是受到的教育却是儒家思想,虽然孔孟之道也承认男女欢好是人的生来欲望不可剥夺,但是在汉人中却从来未有过女子当这一群男人的面,如此大庭广众地向一个男人主动提出欢好的要求…… 也许根本不是向一个男人,她说她可以同时和两个男人的…… 众人越想越有趣,可是看看这女子那天真的样子,便知道这是人家那里的风俗习惯,也可以说在那里有本事的男人比较受欢迎,而贾诩吴懿是被认可得很有本事的男人。 这个时候,众人更注意到这女子身后的那一群女子眼中望向贾诩的时候也是一片大感兴趣的神色,显然都对贾诩动了心。 这简直就是一群女色狼!贾诩浑身都被看得不自在,现在他可不敢招惹这些女子,连忙命人把这些女子全都押下去,等着他想到应对的办法之后才和他们会面,否则实在令人难堪。 岂料这些女子临走的时候还对贾诩念念不忘,那名为首的女子对贾诩嫣然一笑道:“什么时候你肯和我学艺了,我便把名字告诉你,你可要快一点和我学艺啊,你都这般老了,再拖下去未必来得及了。”然后转身而去。 贾诩则和大厅中的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声长叹这是什么女子,然后贾诩苦笑道:“我本来的意图是通过这些女子来瓦解刘备庞统和南蛮人之间的关系,以便我们破敌,可是现在倒好,和这些女子我们根本就是无法交谈,真是令人头痛。” 众人感同身受的一起点头,贾诩却又苦笑道:“问题是我们还不能杀掉她们,她们虽然危险,但是却是女人,若是我们对他们动手,刘备和庞统必会挑动起南蛮人对我们的彻底的仇恨,将来不好化解。现在只好关着她们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贾诩又看向把这些女子押送来的慕容烈,微笑道:“前一段时间,我要你们在见到史阿先生和胡车儿将军之后,要他们赶往城固的消息你们送到了吗?” 慕容烈点头道:“这消息史阿先生他们在把这些女子送到张绣将军那里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随后史阿先生和胡车儿将军便赶往城固去了。” 贾诩“嗯”了一声道:“那应该可以赶在孙策攻击城固之前,对了,你回去之后告诉张绣少将军和韩浩将军,要注意无当飞军的进攻,虽然骚扰张任大军很重要,但是保存实力更重要。” 慕容烈闻言点了点头,肃容道:“属下明白,这就马上回去通知两位将军。” 贾诩对慕容烈坐言立行的风格十分的欣赏,点头道:“如此甚好。” 慕容烈躬身施礼,便转身去了。 贾诩又看向坐在大厅中面上含笑的众人,淡然道:“玩笑不可太过,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众人闻言立时肃容坐正,看向贾诩。 贾诩微笑道:“从沮授军师那里传来的消息看,廖立在南乡一带的军事行动十分不顺利,沮授军师、张燕将军和甘宁将军三人给廖立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令荆州军无法截断我军的后路,若是荆州军达不到这个战略目的的话,荆州军此次行军便会变得毫无意义,这是孙策和周瑜所不能忍受的局面,现在孙策和周瑜祥毕业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孙策大军想要攻下城固已经是个必然。若是孙策可攻下城固的话,那么便可和廖立大军前后夹击沮授大军了。” 众人点头称是。 贾诩又道:“不过孙策要攻下城固并非没有后顾之忧,我汉中城和张辽将军的南江城便会扯孙策的后腿,故此周瑜下一步必然会现身出来阻挡我军,免得孙策攻击城固的时候畏首畏尾。” 众人恍然,大将陈造佩服道:“我说文和先生为何对周瑜的隐身丝毫不放在心上呢!原来是早就料到了沮授先生对荆州大军的牵制作用,这导致了周瑜大军在这种情况下必须现身的局面。” 贾诩点了点头道:“这是当然,而且我也可想得到周瑜将会告诉孙策如何攻击城固,不过周瑜大概想不到我贾诩在城固还留有后手,哼!周瑜你可莫要后悔!” 大将常雕道:“若是如此,主上在巴川城还是被周瑜迷惑着不出来?” 贾诩点头道:“在这种局面上,主上还是不出来的好,因为周瑜前来与我军作战一定会通知庞统,而出于巴川的重要性,庞统一定会分兵到巴川协助防守,说不定会埋下伏兵,若是主上出城的话,很有可能遭遇到庞统的埋伏,因为丢失了巴川城,所以我倒是希望主上一直被迷惑下去,不出城的好,不过我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巴川巴西一带的战事始终都是僵局,庞统一个人又要应付几面战场,实在是分身不暇,而且在前线又无立足之地,现在周瑜很有可能在离开巴川的时候故意留下蛛丝马迹要主上看出城外的周瑜大营不过是虚张声势,然后引得主上出城破营,如此一来,益州军便有机会夺取巴川了。” 众人闻言神色凝重,知道贾诩担心的极有道理。 贾诩沉吟半晌道:“不过这件事情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我们的兵力已经全部指派出去,不但没有办法在事前通知主上,而且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也没有半点余力挽回什么,不过……” 贾诩脸上突然露出微笑道:“不过这件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般糟糕,要知道主上只是一时受到蒙蔽而已,若是被主上识破了城外的荆州大营是虚有其表后,主上一定越发不肯轻举妄动,周瑜和庞统只怕是白费心机。” 众人点头,贾诩这才悠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等着看好戏吧!” 众人哄然。于是,汉中战役中最具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不出贾诩所料,在诸葛亮取得洮阳胜利的第二天,孙策攻打城固的战役便打响了,孙策派出全部大军猛攻城固,而城中的青州军则奋起还击,利用高大城墙和充足的守城优势对荆州军展开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反击,一时间战局惨烈之极。 贾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调汉中城的军队前去救援,果然便引出周瑜大军,两军在旷野上缠斗多时,周瑜和贾诩两人斗智斗勇他,各逞奇谋,妙想天开绵绵不绝,宛若江海之不竭;随后,张辽大军出现在了战场上,张辽大军人数不多,但是全都是西凉骑兵,而且手下战将都是极为擅长冲锋之人,才一来到战场,便对周瑜的大营进行了冲击。 在冲击之下,张辽发现荆州大营果然被贾诩料中了弱点,那大营中缺少弓箭手,于是一个冲击下来,险些令荆州军立营不住,幸好周瑜带兵能力极强,才挡住了张辽大军的冲击,连忙改变策略,和青州军继续纠缠。 与此同时,城固发生了变故,在孙策大军攻城的第三天,孙策表现出了不耐烦,居然亲自带领军队攀爬城墙,准备攻城,谁知道却被庞德一见射下马来。 孙策大军的将领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发,连忙撤退,青州军得胜下城。 在当天傍晚,荆州军的军营中便传来了哭声,然后全军挂素,向外传播说孙策已经死了的消息,三军失声痛哭,一片愁云惨淡。 这个消息荆州军自然要向周瑜送去,不过这个消息也在此之前传到了城固城内青州军的耳朵里,庞德亲自带领大军出城,趁着半夜三更去偷袭荆州大营。 等进入到了荆州大营中之后,四面喊杀声起,荆州大军突然出现,孙策则完好无损的站在了庞德的面前,大笑着说庞德中计。 庞德连忙领着自己手下军队突围,在杀出重围后,却见自己的手下焦炳和翟元领着两只败军从城中奔出,对庞德说城固成已经被荆州头号猛将黄忠攻下。 庞德也不停留,便带领两员手下大将以及西凉骑兵向汉中城逃去。 孙策当然是意气风发,对于他来说,这是他和青州军交战以来的第一场实质性的胜利,占据了城固城,青州军在东川的后路便又被荆州军拦腰截断的可能性,而廖立也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机会和孙策前后夹击青州军。 孙策进城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天亮时分,众将便在左右陪同,大家说说笑笑,好不得意。 此时,大将韩当对孙策道:“主上,庞德已经逃走,我军是否应该追击?” 孙策摇头道:“庞德勇悍绝伦,我军现在除了黄忠可以斩杀他之外,其他人都不行,而且城固城我军是靠诈力得来的,庞德大军的主力并未被我军打残,他们虽然逃走了,但是并非是溃军,而且庞德大军又没有能力攻城把城固再一次夺回去,所以还是不追为妙,而且我军现在现在的目标是在城固休息一阵子,然后等着和公瑾会合,然后前后夹击沮授大军,想办法截断青州军在东川的后路,不可节外生枝。我知道你们痛恨庞德,我也恨不得生食其肉,但是我们要以天下大事为重。万不可顾此失彼,本末倒置。” 众人点头,知道孙策言之有理,便不再提议去追击庞德。 孙策看看左右,便问道:“黄忠黄老将军呢?” 谋士巩志连忙道:“主上,黄忠将军现在正在城中四处探查,看看城中还有没有青州军的余党,所以现在不在这里。” 孙策皱眉道:“这些事情难道也需要黄忠将军去做吗?来人,给我把黄忠将军换回来,我还有话要和黄忠将军说,这一趟他实在是居功至伟。” 黄盖和韩当两人连忙主动出来,带人马去替换黄忠。 孙策看着黄忠和韩当,叹了口气道:“当初与父亲起兵的人如今越来越少,程普将军又被青州军抓走,现在生死不知,也不知道程普将军是否被困在了这城固城中,若是可以救出他来便好了。” 众将点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孙策和自己父亲的手下旧部感情最好,现在程普被青州军抓走,生死不知,孙策当然伤感,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同时也没有资格去安慰孙策,所以便唯有沉默,都不说话。 正气氛有些沉闷间,忽然见一名士兵跑到孙策面前,禀报道:“主上,在青州军的仓库中发现了大量的军用物资,而且还有粮草……另外还有青州美酒。”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看来这一趟攻下城固,仓促之间青州军没有来得及带走军用物资,如此一来,己方将会得到大量的青州秘密军用武器。 孙策大为高兴,对身后一人道:“马良,你今天才送帐篷到这里来,现在你便同我到青州军的仓库去,看看那里有什么好东西,给我一并送回到荆州去,交给咱们荆州的工匠研究,假以时日,定可与青州一较雄长。” 面目英俊,年近中年却长着一对与年龄及不相符的白眉的马良恭声道:“主上所言极是,青州军的很多匪夷所思的战术都是靠他们的武器来实现的,若是我军有此利器,定可不弱于青州军。” 众人闻言点头,虽然说武器并能决定一切,但是却可在某种程度上创造战机。 孙策大为高兴,哈哈大笑,带着众人改变了向城固城官署进发的方向,而是改道仓库,看看自己得到的战利品。 不久之后,众人便来到了仓库,只见里面装得满满的,现在一群荆州军士兵正在向外搬这些东西,当然是为了便于大家在初升的旭日下看清楚这些东西,以便分类,哪些留下,哪些由马良带走。 由于东西极多,在仓库的门口的街道上摆得满满的。 孙策和众人在这些东西中发现了很多的好东西,比如说大量的火箭还有一些守城的木质器械,令人眼花缭乱,当然,像斩马刀又或者钢枪之类的武器也不在少数。 孙策和众人指指点点,十分的满意。 随后,那些荆州军士兵又搬出来了大大小小的坛子,毫无疑问,那便是青州的当利美酒,登时,荆州军众人的眼睛又瞪直了,当利美酒就算在青州也只属于军用物资,一般的百姓虽然也可喝到当利美酒,但是和青州军中的美酒相比还要差上很多。 孙策等人虽然和郭青州军中的美酒,但是那数量实在太少了,根本无法尽兴,现在则不同,这么多的当利美酒摆在众人的面前,当然可以让他们开怀畅饮了。 孙策看看周围众将一个个口角流涎的酒鬼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便大踏步地走上前去,来到一坛美酒之前,高举胸前,豪气干云道:“还等什么?还不过来拿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众人看着孙策,先是一阵目瞪口呆,然后欢呼一声,冲了上来,各自抱起一坛美酒,唯恐落后于人。 孙策看着众人,得意洋洋道:“等到我们日后打下青州,便在当利那里痛饮三天如何?” 众人轰然允诺。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突然间从高处射下如蝗箭弩,直奔荆州众将而来。 荆州众将大多数人手中都抱着酒坛,当然身手不灵活,也无法躲闪格挡,大惊失色下,有的抛下了酒坛就地打滚,有的则顺势把酒坛举了起来去阻挡箭弩。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那些当利美酒都洒了一地和这些荆州战将一身。 登时,在这仓库的门前酒香四溢,闻之令人醺然欲醉,不用喝,一问便知这是难得的好酒。荆州军的将领不少人都暗叫可惜地看着地面上的当利美酒,更有人恨不得趴在地面上把这些已经变的肮脏的美酒统统喝下。 孙策的眼中闪过狂怒,抬头向对面的房檐上张望时,这才骇然发现,原来对面的房檐上有一些人匍匐在那里,手中都是强弩! 只是那房檐上的人数并不多,所以行动间没有人发现,看他们手中的强弩的样子便知道是青州特种精英用“损益连弩”。 早有士兵扑到孙策的前面,高举盾牌,防止这些偷袭者的下一轮偷袭。 “给我把这栋房屋包围起来!”孙策话音未落,手下的士兵也还未见行动,却见那房檐上的那为数不多的青州特种精英换上了孙策等人从未见过的短弓,开始拉弓射箭。 这些弓箭都是特制的,在他们的尖端都套着一个瓶子,而瓶子的口被棉布堵住,只留一条长穗儿出来,在那长穗儿的末端则燃着火。 孙策等人看得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见过青州军的火箭,现在这种箭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可以看出,这种弓箭一定射程不远。 在下一刻,这些青州特种精英的手中的奇怪箭弩射出。 没有什么准头,速度也不快,它们大多数都是落在了满是美酒的地面上,然后变得粉碎。 孙策等人正不明所以时,却骇然发现那些酒瓶子在碎裂的一刹那猛地在长穗儿的火光下发出爆裂的声音,随后,大火漫天烧起! 那荆州将领们脚下的美酒转瞬间便被全部点燃,然后顺着众人的双脚开始向上烧去,最可怜的便是那些身上有青州当利美酒的人,一下子把自己的衣服全部点燃了! 孙策当然毫不例外,他的身上也有很多的美酒,这一下子便被烧得焦头烂额。 若是换成平常,自然有人给他救火,可是现在在火场上的人都是各人顾各人,连自己身上的火都无法扑灭,还能怎么去救他? 不过这事情也难怪孙策他们,要知道中国古代的酒一般度数不高,简直淡得像水,即便是皇宫中的所谓绝世好酒也是如此,这种酒根本无法燃烧。 可是青州军的美酒则不同,它的度数很高,现在被青州特种精英利用它的特性连夜从这些美酒中提炼出来了酒精,两下里一燃烧,自然火势旺盛。 也正因为如此,荆州军全然没有防备。 孙策被这一怔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得连连大叫,更在火场中跳脚,不一会儿便全身着火,须发皆燃。 房檐上的青州军再一次换上了“损益连弩”,照着已经变成了活人儿的孙策一阵连射,连连命中孙策,把孙策变成了燃烧中的刺猬。 这才飘然而去。 ------------ 第七章 破敌(下2混乱) 第七章破敌(下2混乱) 孙策遇刺!刚刚被荆州军占领的城固城登时一片大乱。 荆州军的将领虽然各个身上有火,但是一见孙策受到如此重创,登时大骇,一个个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想尽各种办法为孙策灭火。 但是最令人头痛的事情是孙策的身上不但有火,而且还有弩箭,若是用力拍打的话,很有可能把那些弩箭拍得更加进入到身体里,简直就是投鼠忌器。 也不过这些人在这里忙活,那几名青州的特种精英在房檐上借助各种各样的攀援工具灵活的在房檐上跳跃,令身后在地面上追赶他们的荆州军士兵完全无法追赶,在后面疲于奔命的追了一会儿便失去了这些青州军特种精英的踪迹。 单说这些特种精英,在房檐上迅速地移动,转眼间便来到了城固城中的一个巨大的宅院中,翻身下房,自然有人接应,领他们来到了一处庭院,过了月亮门便看见青州特种精英大大小小的首脑都聚在这里。 史阿一见这几人回来,微笑道:“怎么样?” 其中一名身材瘦小枯干的特种精英态度冷若霜雪道:“幸不辱命。”言语之间一片淡然,仿佛他们做的事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完全看不出来他们刚刚刺杀成功荆州的诸侯孙策。 胡车儿却大喜道:“郭嘉先生和贾诩先生真是神人,居然一举奏效,在这之前真是连想都不敢想,要知道那可是荆州最厉害的人物孙策啊。” 史阿淡然道:“那又如何?并非是所有的大人物的防范都是密不透风的,要知道孙策的性格和他的父亲孙坚一般无二,最喜欢冲锋陷阵,故此对付这种人用暗杀的方式是最理想的,而且听说孙策的贴身侍卫周泰现在在廖立军中,孙策身边的防范是最松懈的,不过有鉴于周瑜的才智,文和才用出了这条计策,先是让庞德将军射了孙策一箭,孙策便会假意受伤身亡,然后全军举丧,这当然是为了骗取我军夜半时分去劫营,然后庞德将军假意上当,并且丢了城固,在这种情况下,得意洋洋地孙策的防范便降到了最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会不得手?” 胡车儿点了点头,笑道:“不过最妙的地方是我们舍弃了大批的军用物资,骗得孙策到仓库那里去检查,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孙策还会不死?” 史阿点了点头道:“烧伤加上箭上,孙策这次即便不是当场身死,只怕也挺不过去了,孙策一死,荆州无人了,我军便可挥军东进。” 胡车儿看看天色,沉声道:“看看时间,庞德将军应该已经去而复返,回到这里攻击城固城了,我们正好可以帮一把手。” 史阿的眼中闪过精光,淡然道:“听说荆州第一武将黄忠在这里,我倒要会一会他,主上说此人的武功和吕布不相上下,别出心裁,子龙也说此人武功惊世骇俗,我倒要会一会他,听说他年龄已大,若是再过几年,武功便会从巅峰期消退,到那个时候,若是再和他交战,那便令人兴趣索然,感到遗憾了。” 胡车儿点头道:“史阿先生这份胸襟,令人钦佩。如此,我便负责带领手下士兵在城中与荆州军纠缠,然后占领城固西门,等待庞德将军的归来。” 史阿点头道:“如此最好,我也需要几十人跟从,免得我见到黄忠的时候那些无关的人在中间作梗,令人不快。” 胡车儿点头,转身对庭院中各个特种精英的首领肃容道:“如此,我们便按照原计划行动,大家没有什么问题吧?” 众人轰然允诺,随即转身行走,一刹那间便走得干干净净。 而此时荆州军已经乱成了一团,孙策身上的火终于被扑灭,可是人却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全身的皮肤大面子的被烧伤,而他身上的盔甲和衣服有的已经镶嵌在了孙策的皮肉之中,身上的箭伤倒是不重,毕竟“损益连弩”在那个距离之内杀伤力一般,但是这些伤口却导致了孙策流血不止。 荆州军中的军医面对这种伤势简直是束手无策,因为根本无法清洗包扎伤口,连最简单的想要把那些弩箭起出来都无法做到。全身的皮肉无论碰到那里都会令孙策痛得全身不由自主地痉挛。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群伤员令荆州军的军医头痛,跟随孙策到仓库去的人十有八九身上都有烧伤,而且那火烧到最后,还点燃了地面上的火箭,更加难以扑灭,故此这些文武官员中有人受到的伤害并不比孙策身上的伤差上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还能活下来多少。 孙策受伤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全城,荆州军派出的将领闻讯无不大惊失色,开始向回赶,但是在半路上却纷纷遭遇到了青州特种精英的阻击和骚扰,青州特种精英利用随身携带的“美酒炸弹”在高高低低的房檐上抛下去,在敌人不明所以的时候,一个个酒瓶在他们的脚底爆炸,随后他们的脚下变成了一片火海。 登时,在城固城内不断的燃起大大小小的火灾,荆州军的士兵焙烧得焦头烂额,可是对于青州的特种精英却又没有办法,谁让他们来去如风呢? 不过这些荆州军的将领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他们马上就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不是回去看孙策,而是剿灭城固城内的青州军。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这些青州军的特种精英一个个身怀绝技,而且团结协作的能力非常强,而且手中的装备十分先进,在进退之间丝毫不给荆州军留下反击的机会。 地面上有“损益连弩”,近处房檐上有“美酒炸弹”,高处有“十字狙杀弩”,虽然每一处的青州特种精英的数量都不多,但是这些青州特种精英的杀伤力却十分强大,尤其是在这种城市战中,荆州军完全不是对手。 荆州军虽然这些年也受到了精锐训练,但是对于城市战却不熟悉,而青州的特种精英早就借助图纸把城固的地形摸了个清楚,故此占尽了有利地形,把荆州军打得七荤八素,摸门不找。 胡车儿却趁这个机会带领一部分特种精英赶往城固城的西门,到了那里迅速地展开攻击,令原本就因为得到孙策遇刺的消息而惊慌失措的荆州守军措手不及,一阵猛攻,荆州军抱头鼠窜,放弃了西门,胡车儿在占领西门之后便派人打开城固的西门,等待庞德大军去而复返。 不多时,在远方,原本佯败而去的庞德率领城固大军杀了回来,瞬间冲入西门,开始了对城固城内的荆州军的剿灭战。 胡车儿则想起史阿那里还没有传来消息,当下便带领着自己的特种精英去寻找史阿去了。 而此时,史阿已经遇上了荆州战神黄忠。 黄忠原本在城中部防,谁知道韩当和黄盖策马前来找自己,说是这里的事情交给两人处理,孙策要他马上回去,黄忠和两人正在说话间,却又传来了孙策遇刺的消息,三人听过之后宛若晴天霹雳,被惊得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向回赶,不过在内心中却还完全的不相信,存在着一丝侥幸心理。 可是此时城中一片喊杀声,三人也不得不信,又见城中大乱,连忙指挥兵卒,正在忙碌间,史阿从天而降,带着几十名特种精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黄忠、韩当、黄盖并不认识史阿,不过一见对方的装束乃是青州军,心中起火,命令手下士兵上前围攻,却被青州特种精英一阵“损益连弩”和“美酒炸弹”弄得焦头烂额。纳潮水般的攻势冰消瓦解,在青州特种精英的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好似窗户纸一般,一捅就破。 特种精英把史阿围了一个半圆形的圈子,护住史阿的后面,使得史阿可以全无顾忌的注视眼前三人。 史阿却是无所谓,其实即便是在千军万马中,他也是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只不过对手难得,面对黄忠,他可不想错过与之交手对战的一丝一毫的美好。 黄忠看着史阿,眼中爆出异彩,心中震撼非常,自从他出生以来,他还从未见过给他的感觉如此完美的人物。 这人身上没有盔甲,只是一身白衣如雪,身高超过常人,并非是特别的魁梧,但是身体给人一种流线型的自然之感,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站在那里居然在晨风中给人以一种静谧到极致的感觉,好像此人一直便在这里,似乎与天地常在,日月同存,达到了一种绝对的永恒! 这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的修为?黄中的内心中第一生出了技不如人的感觉,而且还是再和对方交手之前,这种情况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韩当和黄盖对望一眼,也看出了对方的厉害,但是却不像黄忠一般把对方看得这般高,只是觉得这人的站位实在令人感觉到别扭,看似随意,但是却封住了己方三人所有的退路。而且这种不舒服还越来越明显。 两人对望一眼,当下大吼一声,催动战马,举起刀枪,闪电般向史阿奔去,希望一举斩杀眼前这个令人不由自主就感觉到烦躁的家伙。 黄忠见状大惊失色,还没有来得及阻挡,黄盖和韩当便冲到了史阿的面前。 史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也未见他动,他的人好似违反了物理规律一般,居然直挺挺的升到了半空中,与乘坐战马的黄盖两人保持水平,他的那把背负在背后的长剑也不知道怎么的便就出现在了他的大手中,居然一分为二,好似生生不息的太极划出两道相互纠缠的圆弧,直刺两人前胸。 黄盖两人措手不及,大惊失色下拼命拉回自己手中的兵器格挡。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把眼前此人想得很厉害了,却没有想到敌人的长剑会出神入化到这种田地。 半空中的史阿保持着绝对的平衡和静止,好似天外飞仙一般,刹那间和乘坐战马的两人擦肩而过。居然用这种好似全无力量的方式去迎击冲劲十足的敌人。 血光迸溅,只见黄盖和韩当的胸前一片鲜血喷出,两人的兵刃也都撒手落地。 只此一招,两名荆州军中的第一流悍将便身受重伤,看他们的样子便可知道失去了作战的能力,两人胯下战马极通人性,感觉到自己的主人受伤伏在马背上,便立刻选择道路,夺命狂奔,迅速的远离战场。 荆州军一片大乱,见到自己军中两位常胜不败之人在敌人面前居然走不上一招,那种对斗志的震撼和打压是难以想象的。 黄忠的面色沉凝起来,眼中闪过闪电般的厉芒,冷哼一声道:“若是老夫没有猜错,阁下应该便是天下第一剑师史阿先生吧?” 史阿此时已经飘然落地,好似从未动过一般,长剑上没有一滴鲜血,淡然道:“我也早闻黄忠将军大名久矣,今日一见,足慰平生。只是今日之后便无缘与将军于人世间再相见,阴阳两隔下,令人怅惘。” 黄忠闻言瞳孔收缩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阁下是否太自信了一些,不会认为今天定会当场击杀老夫吧?” 史阿闻言哑然失笑道:“黄忠将军何必紧张?本人的意思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知像你我这等人物交手,哪里还能留得住手?黄忠将军误会了本人的意思,是否是因为心虚,觉得一定会败在本人的手中呢?若是如此,今天你我二人不交手也罢,因为那结果是在太明显了,本人实在胜之不武。” 黄忠闻言微微一愣,这才发现面对史阿自己居然失去了一向有的冷静心,心中凛然,知道这乃是比武者的大忌,当下稳定心神,看向史阿,肃容道:“史阿先生胸径广阔,不愧是大汗第一剑师,黄忠佩服。单就胸襟一项,我便已经输了一筹。” 史阿不置可否道:“黄忠将军过奖了,虚名如浮云,人世间本来无一物,看破生死,天地之间唯‘道’永恒,对这乏味的人生早就已经心如止水已久,既不希望也不失望,和黄忠将军之间的战斗不过是无边宇宙的一瞬间,将军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黄忠得眼中再一次爆出了讶异的神色,点头道:“史阿先生真是神人也,能和史阿先生交手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史阿大笑道:“深有同感,如此,黄忠将军,看剑!” 言罢,手中长剑化成一道寒芒流光溢彩,美艳不可方物的击向黄忠,这一刻才出手,几乎与此同时便已经到了黄忠的面前,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已经失去了意义,他们之间的决斗真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 黄忠冷哼一声,手中长刀扑朔迷离的挥洒而出,就好似无边无际的密林,令人有一种迷失方向的心醉神秘之感。 重重刀浪中,黄中的身形和跨下的战马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让人观之十分难受,充满了一种时空倒错的感觉,但是人却又偏偏发生得十分自然,让人欲拒无从,无法自拔。 史阿的眼中爆出异彩,手中长剑微一颤抖便幻化成一条玉龙,在黄中的长刀中间巧妙的穿梭,好似那重重的刀浪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一般,在那好似毫无破绽的刀法中间如鱼得水。 那种感觉就好像庖丁解牛,游刃有余地瓦解着黄忠长刀的攻势。 黄忠此招原本是试探,但是其中却也有无穷的后招,可是史阿的长剑根本不予理会,既不躲闪也不格挡,而是根本视黄忠的长刀如无物,毫无阻挡的把长剑的剑尖指向了自己的胸膛。 史阿的长剑比自己的长刀断上不少,可是长剑在史阿的手中却完全突破了长短的限制,而且给人的感觉反而好似比自己的长刀还要多上一段。 黄忠知道,这是因为敌人攻击的角度和速度都在自己之上,总是在自己之前便已经迫使自己按照敌人的意图行动,等着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史阿的长剑早就已经攻入到近身。 这是一个比自己更加贴近“自然”的人! 黄忠心中骇然的下着评论。 心念电转,黄忠手中长刀好似陀螺转动,硬生生的格挡住了史阿的长剑,一张老脸登时一阵火红,显然是为了化解这一招花了不少的力气。 两人擦身而过。 随即,两人的目光好似闪电般交击,天地间似若都停了下来。 史阿看着对面这个强劲的敌人,心中暗赞,仅仅是最后那一手,便已经有了和吕布并驾齐驱的实力,难怪太史慈和赵云这般夸奖这个黄忠了。 在自己对上吕布之前,现在便要自己和这个黄忠好好的打上一场。对手难得,史阿心中的喜悦实在是难以言表。 史阿的脸上露出了带有强大自信的微笑。 ------------ 第八章 略定(上1) 第八章略定(上1) 周围,喊杀声连天,几十名特种精英利用自己的先进武器和过人的素质硬生生的挡住了几十倍自己的敌人,一时间所向无敌,但是这种景象不过是昙花一现,毕竟他们的人数有限,因此武器装备有限,很多东西一旦用完,便会限制他们强大实力的发挥,但若是有几百人在此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史阿看了看周围,然后又转过头来,看向黄忠,微笑道:“你我之间最好是速战速决,毕竟彼此赶时间,相信你也想要赶回去看看孙策的伤势吧?” 黄忠此时心中滋味百种,难以言表,刚才史阿回头观看周围的形势,黄忠未尝不想要出手,只是史阿的行动间全无半点破绽,难怕是在左顾右盼间,黄忠也无把握一举击杀史阿,更怕这是史阿故意设置的陷阱。 随后,史阿的话又令黄忠那深沉如海的武者之心泛起微微波澜:自己的确是在担心孙策的伤势,黄忠虽然悍勇无双,但是并非是吕布那种莽夫,此人深通韬略,自然看得出来眼前的一切都是青州军的计策,因为这形势根本就是青州军制造出来的,不问可知,青州军另有大军来此,现在城内的青州军很有可能已经控制了城门,青州军已经入城了,现在孙策受伤,大多数的将领和谋士都有伤在身,根本就是群龙无首的局面,城固城毫无疑问还会落入到青州军的手中,现在荆州军唯一能够做的其实就是脱身,而且要做到最完整的保存己方的实力,等遇到了周瑜之后,再想办法和青州军斗生斗死的周旋。所以眼前的战斗应该速战速决。 可问题是从当前的场面上看,与自己纠缠的人仅仅是史阿加上几十个青州的特种精英,对方比自己更需要速战速决,但是现在被史阿这么一说,黄忠反而变得有点沉不住气了,因为史阿的话语中露出了强大无匹的自信,显然是认为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而且按照刚才史阿所表现出来的实力,黄忠承认对方的确有这个资格,但是自己却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荆州军便又少了一个主事之人,到那时,这支荆州军便更加失去了全身而退的资格。 被史阿这般一“提醒”,黄忠马上便产生了想要迅速离开这里的想法,眼光不由得游移不定起来。手中长刀露出了森寒的杀气! 史阿仿佛马上得到了心电感应一般,觉察到了黄忠的意图,不惊反喜,哈哈一笑,向前轻描淡写地跨出了一步,人便好似惊鸿,手中长剑宛如游龙,向黄忠击去。 黄忠面容木无表情,手中长刀迷样挥出,好似天地万物生生不息,不断地发荣滋长,让人感觉到欣欣向荣。 史阿心中暗赞,这黄忠的武功果然自成一家,若说吕布的武功是一种毁灭的话,那么黄忠的武功则是一种诞生,这两者中间都蕴含着无穷的想象力。 但都是一样令他欢喜不尽:天下间的高手何其之多,可抗手者终又多了一人。 闪电般的一瞬,两人的武器便交击在了一起,史阿长剑的剑尖一下子便点到了黄忠的刀锋之上,令黄忠志在必得的一击失去了应有的效用。 黄忠面沉似水,丝毫不以为意,手中长刀变换,反手便是一刀,史阿生出如斯感应,长剑再变,那剑尖再一次点中了黄忠的刀锋。 如此,黄忠连换了十八种攻击方式,但是每一次史阿的长剑剑尖都点在了黄忠的刀锋之上,的确是神乎其技。 两人兵器发出的兵器交鸣之声清脆悦耳,虽然周围杀声震天,却也不能掩盖。 两人变幻多招,这才因为面对面的角度完全消失而擦肩而过。 黄忠的心中全无半点喜悦,刚才自己已经全力施为,但是依然有没有探出对方真功夫的感觉,对方是游刃有余,而自己却是全力施为。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黄忠一摆手中长刀,暴喝一声道:“再来!” 史阿心中冷笑,自己经过两轮的试探,已经查不过摸清了对方的底细,便准备一击必杀。 谁知道此时异变突起,突然间从黄忠的身后冲出来了无数的荆州军士兵,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惊惶失措,口中还在大喊:“青州军入城了,青州军入城了!” 这一股人群好似洪流,根本无法阻挡,一瞬间之内便来到了眼前。眼看便可以将史阿和几十名特种精英淹没。 史阿一见这种局面,心中微叹,知道自己失去了击杀黄忠的机会,虽然自己即便在千军万马中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但是却不能让自己手下的几十名特种精英丢了性命,于是便扯开身形,宛若泥鳅一般在人潮中避让。 青州特种精英利用攀爬工具飞檐走壁,转瞬间便上了屋檐,随后史阿也登上了屋檐,然后飘然而去。 黄忠长出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停留,两茫带领自己手下士兵,向孙策所在的地方前进,岂料迎面便碰上了带军进城的庞德,两人见面又是一番“短”斗,不过此时黄忠心急如焚,而且锐气已消,知道庞德这种擅长于防守的战将不是自己段时间就可以击杀的,便虚晃一招,纵马而去。 庞德也知道黄忠英勇无敌,不敢过分相逼,便开始继续扫荡战场,扩大战斗胜利成果。 等到黄忠回到孙策所在的地方,众人已经惶惶不可终日,一见黄忠到来,宛若见到了主心骨,纷纷询问怎么办。 黄忠先进去探望了孙策一番,发现孙策身上的伤势十分严重,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挺过去,不过此时管不了那么多,马上组织荆州军出城,离开城固,去和周瑜会合,然后再作定夺。 众人连忙开始行动,收拾一切,带着众多的伤员,然后在黄忠的亲自断后下迅速撤离,城固城落入到荆州军的手中不到一天时间,便又被青州军夺了回去。 庞德等将趁乱攻伐,又是俘虏了不少的敌人士兵,荆州军此次可谓是损失惨重,五万多人的军队只逃走了两万多人。留下了不下三千人的伤亡,剩下的全都变成了青州军的阶下囚。 胡车儿更是幸运,居然在乱军之中一头撞见了因为受伤而伏在马背上昏迷不醒的韩当和黄盖两人,他哪里还会客气?利用自己的力大无穷,一拳把两匹战马都击倒在地,然后生擒活捉了两人。 荆州军则出了城固南门望风而逃,寻找周瑜去了。 汉中的战局终于出现了巨大的转折。 可是,这件事情此时知之者甚少,远在巴西和西充作战的庞统就是一个,周瑜的军事行动他当然心知肚明,也知道周瑜在巴川城留下了少数的军队不过是稳军之计,最后可攻下把西川城还需要自己亲自动手,这也难怪,周瑜又不是傻子,仅仅是个盟友而已,又岂会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过周瑜也算是有良心,没有把巴川城完全放弃不管,而是事先通知自己,要自己相机而动,并且还为自己攻下巴川城做下诱饵,引诱巴川的青州守军出城。 故此,庞统命令关羽带领一支军队埋伏在巴川城周围,等待太史慈“识破”周瑜的稳军之计,然后趁着太史慈的军队出城后迎头痛击,夺下城固。 巴川,议事大厅。 太史慈和众人一起围在沙盘的前面,神色凝重地看着周围的形势。 良久,徐庶的弟弟徐康微微叹气道:“转眼已经有十天了,荆州军仍然悄无声息,的确是令人担心。” 梁畿才要说话,却见一名青州军士兵匆忙走了进来,拜倒在地禀报道:“主上,城外的荆州军营寨今天与往日有所不同。”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太史慈连忙道:“有何不同,你快快道来。” 那名士兵恭声道:“今天一早,我们在城头上瞭望的兄弟便发现了荆州军有一批军用物资运来,很多的荆州军士兵出来搬运……” 许褚接了过来道:“那一定是粮草了,荆州军人数众多,每日的粮草消耗是十分惊人的,算算日子,他们的粮草也应该到了。” 众人点头,岂料那名士兵摇头道:“可是我们的斥候说那不像是粮草,因为车队的数量并不多,而且每一车的东西看上去很沉重,那些战马在行动间比运送粮草要吃力,显然是金属制品,看上去更像是武器。” 众人闻言微微一愣?武器?难道是荆州军自行发明的攻城利器? 那名士兵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道:“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粮草,结果敌人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有人不弄翻了车,那些东西掉了出来,我们虽然离得很远,但是也可看出那车上面装的都是雕翎箭,而且其他的车上也似乎都是弓箭。” 众人闻言大愕,敌人居然运来了弓箭,难道是要攻城吗?明明知道没有获胜的希望居然还要做这种无用功,实在是不可思议。 太史慈挥了挥手,要那名士兵下去,看向众人,沉声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许褚大咧咧道:“周瑜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若是他还没有尝够我们守城的功夫,那便让他再来领教,哼!今次定要让他损兵折将到肉疼。” 徐康却摇头道:“仲康将军此言差矣,周瑜是那种人吗?明明知道吃力不讨好他还要再试一次。依我看这个周瑜定然是另有所图。” 许褚这些天一战都没有打,心中当然憋闷,闻言闷声道:“都是你们说的有理,我看是你们怕了周瑜,所以才变得缚手缚脚。” 太史慈瞪了许褚一眼,后者立刻噤若寒蝉,不再说话。 参军梁畿好笑地看了一眼许褚,然后才对太史慈恭声道:“主上不是说我们根本不必在乎对方做什么吗?只要巴川城在我们手中就好了。” 梁畿仅仅是随意一说,太史慈和徐康听了却全身一颤,仿佛明白过来了什么。 徐康看向太史慈,神色凝重道:“难道这是周瑜的稳军之计?” 太史慈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缓缓点头道:“看样子是了。” 梁畿有点诧异道:“稳军之计?这怎么可能?”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但事实正是如此,事实上有一件事情被我们忽略了,那就是周瑜此次出兵的真实目的。所以才会被周瑜摆了一道。” 徐康苦笑道:“主上说的有理,荆州军的确不想汉中落入到我们的手中,要知道荆州军不是益州军,他们的利益根本不同,若是东川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荆州军还会客气什么?现在益州军的势力范围摆明了在西川一带,这个时候正好是荆州军抢夺东川的最好时机,若是可以赶走我们,东川落入到荆州军的手中,益州也不好意思向荆州讨要,而且他们还要合作,刘备和庞统还是要忍让的。但是巴川城距离汉中很近,周瑜即便是攻下了这里,最后还是要让给庞统和刘备,所以说,周瑜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此多做纠缠。” 在徐康的话听得众人一惊,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还是梁畿刚才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巴川城的确不能丢,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和巴川城丢了又会有什么区别?我们现在和外界已经失去了联系,根本无法行动,益州军和荆州军可以随意地行动,我们的初衷是在这里起到一个牵制的作用,可是按照现在的架式看,反倒是我们被牵制在了这里,失去了作用。” 徐康点头道:“的确如此,主上和仲康将军都是冲锋陷阵的好手,现在只能留在城中,实在是失去了作用。” 顿了一顿,徐康又道:“所以我说城外的荆州军实在没有多少人,周瑜的大军早就离开了这里,去参加争夺汉中的战斗去了,我们只是被周瑜迷惑在了这里,免得在后面骚扰,妨碍他和孙策全力攻打汉中。” 太史慈点头道:“这件事情我其实早就应该想到,汉中和城固两地互成犄角之势,孙策孤军深入,无论攻击哪里都不妥当,而且文和算无遗策,周瑜又怎会放心孙策和加诩对敌呢?而且东川对荆州军异常重要,廖立的大军还要夺取这里,荆州军若是可以夺下城固,前后夹击沮授大军,截断我军的后路,那对荆州均十分有利,故此周瑜一定率领大军离开了这里。” 众人恍然,彻底明白了敌人的意图。 太史慈眼中目光闪动,冷哼道:“好一个周瑜,千算万算,还是被你算计了。” 顿了一顿,太史慈声音越发地冷了下来道:“文和一定是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所以才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因为他若是派来援军的话,人数多了,对自己防守汉中不利,若是派的人数少了只会令我们越发地疑神疑鬼,所以索性不做任何事情,等待周瑜的后招,文和认为我定然可以识破周瑜的计策,今天看来,文和还是技高一筹,押对了这一宝,不过这个周瑜也算是不错,竟然可以瞒了我这许多时候。” 众人心中也涌起了被人戏耍的感觉。心中大感恼怒。 许褚冷哼一声道:“主上,我们怎可以咽下这口气?周瑜这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哼!我这就出城攻击周瑜大营,把他留下的士兵赶尽杀绝。” 参军梁畿点头道:“如此最好,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摆脱尴尬的地位,真正起到牵制敌人的作用。” 太史慈却摇头道:“你们先不要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众人一愣,看向太史慈,等待太史慈的下文。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周瑜的稳军之计骗了我们多时都没有被我们发觉,怎么今天就会被我们发现了呢?” 徐康马上反应过来,色变道:“主上的意思是说周瑜的计划有变,是故意要我们发现他们用的是稳军之计?” 太史慈点头道:“的确如此,周瑜是算计别人心里的高手,他现在故意要我们发现他的稳军之计就是要我们故意出城攻击。” 许褚皱眉道:“那又如何?荆州军又不在这里,我们即便是破营了,那么点的荆州军又能奈我何?” 徐康摇头道:“仲康将军忘记了益州军了吗?周瑜走了,刘备和庞统却很有可能派大军到此,我们杀退了荆州军,却很有可能被益州军所算计,而且若是我们出城,他们成功的机率极高,因为我们会被荆州军大军不在此地的假象所蒙蔽。” 众人闻言微微色变,这种可能性的确极高。 太史慈看看众人,微笑道:“所以我们才要好好计划一番,利用眼前的形势,不但可以击退荆州军,而且还要让益州军队吃个大亏,现在益州军攻击巴西和西充,虽然子敬沉着应战,可以力保两城不失,但是没有外援的支持还是不妥。” 众人点头,汉中战事一直进行到现在,巴川城的确没有起到牵制的作用。 太史慈看着众人,淡然道:“汉中的事情留给文和去处理,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汉中的战事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既然益州军现在躲在城外荆州军的身后不回来,那就让我们把他逼出来,哼,我定要让西川变成孤军!” ------------ 第八章 略定(上2) 第八章略定(上2) 众人看着太史慈胸有成竹的样子,精神大振,当下聚精会神起来。 太史慈扫了众人一眼,淡然道:“我巴川城的作用就是为了牵制敌军,现在汉中和城固那里不用我们担心,毕竟文和还可以调动南江张辽的部队,文远手下都是精兵猛将,乃是西凉骑兵中的精锐,文和自然会好好利用,但是巴西和西充的形势不容乐观,因为这里乃是益州军全力攻打的对象,刘备的军队和庞统调集来的军队加在一起不下十五万,周瑜虽然陆战手段极为高明,但是手下兵力太少,而且仅够守城使用,不过因为周瑜的布局,刘备定然想不到我军会解除困境,若是我们出击偷袭的话,定然可以偷袭得手,杀刘备个措手不及。”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太史慈便定下计策,准备第二天出兵。 第二天,巴川城内的青州军蜂拥而出,在太史慈的带领下连连横扫巴川周围的荆州营寨,果然如同预料,这些营寨之中只有少数的弓箭手,被太史慈一阵杀得望风而逃,向南面撤退。 太史慈心中冷笑,这分明就是为了引开自己,若是想要逃跑的话,应该一路向北才对,只有那般,才会和周瑜的荆州军会合。 不过太史慈并没有停止追击,而是在后面穷追不舍。 太史慈的动向当然瞒不过关羽,自从太史慈的突围战一开始,关羽便大量派出斥候,侦查巴川的军情,在得知太史慈一路南下而去之后,关羽便放心大胆的率军从西面挺进,想要一举攻占下巴川城。 开始的时候进军十分顺利,一路来到刚刚被青州军攻破的荆州大营,结果才一进入到荆州大营中,不提防在一片废墟中居然杀出一支青州军来,一个个以废墟为阻挡物用强弓硬弩对益州军进行阻击,一阵箭雨之后,这支青州军便立刻回到巴川城中,由于大部分都是西凉骑兵,即便是要追赶也是图没奈何。 关羽倒是一马当先冲了上去,结果才到城下,便被青州军一阵箭雨射了回来。 关羽生了一肚子闷气,因为眼前的情况和庞统预料的有所不同,关羽知道青州军一定在城内有所准备,而且太史慈在扫荡过荆州军之后随时都会回城,故此不敢攻城,更不愿意在此耽误,被青州军弄一个里外夹击,马上撤军。 岂料在回撤的半路上居然再次遭遇了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一支西凉骑兵,带军者正是青州战将许褚! 巴川北面便是高山,这一带地形较为复杂,正是运用伏兵的大好地区,关羽没有想到青州军居然还有此一招,被许褚猛地一冲,这支训练不多的益州军队立时措手不及,被冲击力极强的西凉骑兵一阵冲杀,伤亡一片,在关羽的提醒之下才勉强稳住了阵脚。 结果青州军马上在许褚的带领下撤退了,根本就没有给关羽的军队反击的机会,即便是极为好勇斗狠的许褚也没有和关羽多做纠缠,虚晃一招便走。 关羽哪里想得到青州军居然在这里会这般迅速地埋伏下一支伏兵,要知道青州军解围才不长时间,现在居然在巴川城外和自己会车的路途之上都有敌人,由此可见青州军行动之快。 关羽更在暗暗后悔,根据情报,巴川的青州军不过才一万人而已,太史慈自己便带走了四千人,许褚袭击自己的人数也不过四千人,那即是说刚才在巴川城外伏击自己的军队加上巴川城内的军队一共只有两千人。 自己的军队十倍于敌,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去攻城,根本就是被太史慈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由得大感没有面子。 太史慈本身就是不错的谋士,而且大局观相当不错,前一段时间仅仅是被周瑜迷惑住了,现在一经觉醒,立刻便想出相对应的对策名,关羽虽然带兵能力不错,但是和太史慈相比,还差了那么一些。 关羽也不敢追击许褚的大军,只有组织军队再次撤退。 谁知道许褚便像是见了血腥便死缠烂打的苍蝇,居然去而复返,在关羽的后面性行了一场小规模的追击战,再一次杀散了关羽益州军队的尾端。 关羽气得暴跳如雷,当下眼中冒火,领着一支军队转过头来向许褚的军队追击,许褚一见关羽回身,立刻便领军撤退,丝毫不犹豫。 关羽虽然在反击,但是关羽却丝毫没有失去理智,追击的时候小心谨慎,丝毫不给许褚留下机会,岂料许褚的撤退十分的坚决,居然在沿途没有玩任何花样,令关羽虚惊一场,但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万般无奈的关羽只好再次撤退,不过由他亲自断后,以防许褚再次出现,谁知道这一次敌人是在前面出现的,太史慈带领的西凉骑兵宛若神兵天降,居然在关于军队撤退的正前方出现,趁着关羽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骚扰,然后一见关羽来到前面,马上撤退,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次伏击下来,关羽虽然并没有损失多少人,但是却被弄得身心俱疲,手下士兵连连受惊,军心士气开始低落。 关羽越发地不敢大意,一路小心行军,却再也未遇见青州军的袭击军队。 关羽却不知道,他已经中了太史慈的稳军之计,太史慈大军和许褚大军两路齐进,一南一北偷袭巴西的益州攻城部队。 负责攻击巴西的人乃是刘备,原本在为巴西城屡攻不下而心烦,又哪里会提防到有人偷袭?本来自己的外部就不可能出现青州军的援军,他又哪里想得到青州军居然会识破了周瑜和庞统的计策,因势利导下反过来偷袭巴西的益州军? 太史慈和许褚趁乱大杀,不过因为手下士兵数量很少,故此突然袭击之后便迅速撤退,生怕庞统在派出关羽攻击巴川之后还留有后手。 果不其然,就在太史慈和许褚撤退的同时,另外两支益州大军杀到,领军者正是五溪汉将中的佼佼者,刘宁、杜路两人。 此两人带领本部人马漫山遍野而来,向正在撤军的太史慈和许褚两人攻击而来,太史慈和许褚吃了一惊,知道庞统果然另有一手,立刻利用西凉骑兵的机动优势向东面撤退。刘宁和杜路两人追之不及,便放弃了追赶。 太史慈和许褚的军队在向东撤退的时候无巧不巧的再一次遇见了关羽的军队,双方又是一阵大杀,互有伤亡,太史慈见己方占不到多少便宜,立刻改变策略,和许褚联起手来,一起向关羽进攻。 关羽不管是应付其中任何一人都十分吃力,更何况是太史慈和许褚两人? 尤其是太史慈和许褚的攻击方式都是攻击性极强的,这就更加令人受不了,不过关羽的武功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一击不中,远扬千里的攻击方式令他的行踪飘忽不定,虽然攻击的招数不多,但是每一招攻出都会给太史慈和许褚一些困扰。 不过关羽的这种抵抗不过是昙花一现,太史慈和许褚联起手来绝对不是关羽所能抵挡的,最后,关羽实在抵挡不住,便虚晃一刀,带领益州军逃走。 太史慈和许褚却不敢追击,若是遇见杜路和刘宁的军队,那便不值得了。 太史慈和许褚大有斩获,经过一天的奔袭,最后在入夜时分才回到了巴川城。 经此一役,巴川城再一次被解脱出来,变成了汉中战役的棋局中的一颗活子,再也无法控制起来。 太史慈回到巴川城虽然已经很晚,但是体力充沛精神状态极为高昂的太史慈丝毫不觉得困倦,当他走进议事大厅的时候,徐康和参军梁畿早就已经在大厅中等候多时了,见到太史慈和许褚进来,立刻起身相迎。 徐康看着太史慈,呵呵笑道:“主上大喜。” 太史慈看着徐康,知道己方终于和其他城市的青州军有了消息的往来,当下微笑道:“徐康你不要吞吞吐吐,吊人胃口可不是好习惯。” 徐康含笑点头称是,便向太史慈微笑道:“天水陇西一线传来消息,诸葛军师打破西羌联军和马腾大军,洮阳已经变成我军的据点,再无法动摇,西羌人的首领彻里吉已经死于乱军之中,大将越吉元帅被中了离间之计的马超杀死,西羌联军只剩下了雅丹丞相,而且大部分西羌士兵已经被俘,被诸葛军师送去修马路了,可以说西羌的势力已经削弱,只剩下田丰军师率领青州骑兵给与雷霆一击。” 太史慈闻言大喜过望,哈哈笑道:“我就知道诸葛小子不会甘于平淡,定然会给我们带来惊喜,果然如此,现在洮阳城在我们手中,西川的侧面的软肋已经露了出来,我看刘备还有什么资格围住西充城和巴西城攻打,而不顾他的北面侧翼,哼,若是他等闲视之的话,汶山、江油、涪城、绵竹、广汉都是我军的囊中之物,我就不相信他们不分兵把守这若干的关口。” 众人含笑点头,当然都明白太史慈的意思,被诸葛亮这么一闹,西川的形势空前大好起来,甚至连自己所把守地巴川城的牵制作用都被诸葛亮的洮阳城替代了呢,如此一来,西充城、巴西城和巴川城的压力立时减轻了数倍。 太史慈心中高兴,看着含笑的徐康,心中一动,微笑道:“你是否还有被这更大的喜讯?赶快说出来,莫要让我心急!” 徐康显然是心情大佳,哈哈笑道:“属下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主上的,文和先生也传来了消息,说是郭嘉先生远在并州出谋划策,说使用暗杀的手段对付孙策,文和先生已经定下了连番计策,在城固城谋算孙策,此时相信文和先生已经成功了。” 太史慈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依我看来,此计必成!” 顿了一顿,太史慈的眼中满怀在憧憬道:“鲁莽的孙策此次必死无疑。” 梁畿有点难以置信道:“孙策会那般容易被我们算计掉吗?……” 太史慈微笑道:“我有这个预感,梁畿你可以静候佳音,文和和奉孝算无遗策,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梁畿闻言点头,但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太史慈却精神振奋道:“孙策一死,天下形势将会巨变,我军的天地便广阔起来,嘿,真希望幼安兄从青州调来的十万‘兵民’赶快到来。” 徐康微笑道:“禀报主上,管宁先生的信也来了,他说那十万‘兵民’已经在东川的边境线上集结待命,就等待主上的一声令下了。” 太史慈闻言眼前一亮,哈哈一笑道:“如此最好,告诉骆谷的守将,只要得到孙策死亡的消息,那十万‘兵民’给我立刻进驻汉中之地。” 梁畿点头应命,便去招呼人去通知这件事情。 太史慈和许褚以及徐康却相视一笑,看向汉中的方向,想象着孙策的结局。 太史慈还未接到消息,周瑜却迎来了这个天大的噩耗,周瑜为了配合孙策攻击城固,在汉中和南江缠住了张辽大军和贾诩大军,与两支军队斗生斗死,长者人数的众多和精妙的计谋欲贾诩斗了个旗鼓相当。 谁知道,就在这时,黄忠带领一群受伤的荆州文武百官和荆州军的残兵败将来此和周瑜会合,五万荆州精锐只剩下了一万有余,而且不少身上带伤。 周瑜看着士气低落的部队,再听说孙策受伤,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周瑜带领众将,连跑带跌地出了大营,看见下了马的黄忠身边躺着的孙策,眼泪由有的汩汩而下,直奔上前,跪倒在地,看着已经烧得不成人样的昏迷的孙策,周瑜呜咽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色黯淡的黄忠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周瑜闻言,眼中闪过悔色,凄然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误,没有想到青州军居然会有后手,否则主上现在有则会有如此的灾难……” 黄忠劝慰道:“军师,还是先把主上扶进去吧,我军要从长计议。” 周瑜点了点头,一直到此刻,他还不敢相信孙策受伤的事实,此刻目光呆滞,有点六神无主。 进到大帐之后,周瑜看看孙策带去的众将官,十有八九身上都有烧伤,尤其是那些文弱的谋士,被烧之后又无法止痛,夜夜哭喊,生不如死,令人心酸。 韩当、程普、黄盖三将也被青州军抓走,这一趟孙策大军可谓是损失惨重。 黄忠看向周瑜,沉声道:“军师,现在我军的最高长官便是军师你,你千万不可以乱了方寸,否则我荆州便是一场大乱。” 周瑜闻言身躯一震,清醒过来,沉吟道:“主上身受重伤是我实在没有想到的,现在我军实在不宜在此作战,应该马上撤退,我看绥定是可用兵之地,我们暂且退到那里,为主上疗伤。” 众人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现在也唯有如此了,孙策的意外倒下完全打乱了荆州的攻略。没有了领军人物,荆州群龙无首,还谈什么争霸天下? 周瑜现在退兵绥定,其实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毕竟看看孙策的伤势实在是很难治好,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周瑜叹了口气,才要说话,却见一名士兵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欢喜道:“主上醒过来了。” 周瑜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跑了出去,来到了孙策养伤的大帐。 才一进帐,只见孙策正睁着眼睛望向天棚,因为烧伤的原因脖项已经不能动弹了。 周瑜跑了过去,看着孙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忍不住流下眼泪道:“主上,是我周瑜害了你……” 孙策的眼转动,看向满脸眼泪的周瑜,吃力道:“公瑾,这件事情与你无干,是我孙策轻敌大意,也是青州军诡计多端,往事已矣,不可追思,我孙策只怕时日无多,今天睡着,明天却未必能够再次醒来,故此公瑾你要仔细听清楚我今天说的话。” 周瑜知道孙策有托孤之意,虽然知道孙策凶多吉少,但是仍然忍不住泪流道:“主上,你身强体健,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孙策微微动了动脖项,算是摇头道:“公瑾,你我名为君臣,实为兄弟,我走之后,大乔便要托付于你照顾,我的母亲也是一样。” 周瑜点头,却完全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火红。 孙策又道:“我无子嗣,故此荆州大事要靠公瑾全力周旋,荆州世家大族很有可能会趁乱投向曹操,不得不防,我的弟弟孙权虽然年幼,但是却是守成的绝顶人物,只要公瑾全心辅佐他,一定会稳定荆州的形势的。” 周瑜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道:“周瑜记下了。” 孙策闻言缓缓闭上眼睛,淡然道:“我累了,公瑾下去休息吧。” 周瑜看着孙策,知道孙策一直以来都因为没有见到自己而勉强提着一口气,而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周瑜再一次流泪。 虽然孙策还未死,却已经渐渐到了生命的尽头。 ------------ 第八章 略定(中) 第八章略定(中) 看着再一次昏迷过去的孙策,周瑜悄悄地退了出去,到此时,周瑜才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为何孙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坚持到现在,那是因为孙策不放心身后时,而且可以想见,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孙策还会坚持下去,虽然他已经没有可能再站起来了,但是孙策对于荆州众人的震慑作用是非比寻常的。 只是,周瑜心中在苦笑:孙策到底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荆州军营中一片愁云惨淡,除掉孙策之外,还有许多的荆州文武官员都有伤在身,给荆州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人才济济的荆州军第一次出现了青黄不接的情况,令周瑜十分头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荆州的确是人才济济,但是在和青州军队的对峙中,这些人才无不输了一筹。 谋士只有自己和廖立可以和青州军一较雄长,武将中青州军猛人无数,而己方不过是黄忠、孙策、周泰、文聘等几人,和青州军根本没有办法比。 现在青州军的一把火立刻使得荆州军的人才问题变得十分尖锐起来。 和荆州军相比,青州军此时却是喜气洋洋,贾诩大军、庞德大军、张辽大军会合在一处,实力大增,直逼周瑜的荆州军荆州军大营。 面对如此盛气凌人的青州军,周瑜最后只有选择撤退,大军缓缓而退,直奔绥定而去,面对青州军,周瑜已经无力还击了。 而贾诩联军则在南江一带停了下来,把战胜的消息通知给巴川的太史慈。 太史慈得知此消息之后,欣喜若狂,留下许褚、梁畿、徐康三人防守巴川,自己则带领一队亲卫赶往贾诩大营。 贾诩得知太史慈到来,率领众将亲自出大营迎接太史慈的到来。 众人进到大帐之中后,太史慈端坐在主位上,看向贾诩道:“文和,你做得很好,孙策一死,荆州便会大乱,这件事情的意义不下于我军夺下东川、占领汉中。现在我军可以随时挥军东进,顺流而下,从水路攻占荆州,现在我反倒担心我军的军队数量不够应付眼前的战局。战场上的机会总是稍纵即逝。” 贾诩微笑道:“这件事情主上不要担心,莫要忘记荆州已经进入到了动荡时期,我军即便暂时没有充足的军力也没有关系,我军可以搅乱荆州的局势。荆州的世家大族一旦发现孙策这个强而有力的保护者已经撒手人寰,定然会想办法选出新的代言人,而周瑜和孙策手下的众将则会竭尽全力的扶持损失家族的后继者,双方定然有一场恶斗,我们便是这浑水摸鱼者。” 顿了一顿,贾诩淡然道:“不过这件事情并不容易,孙策出了事情,周瑜的确有得忙了,可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稳定荆州内部的局势,可以想见,周瑜在回到荆州前,一定会封锁孙策出了事情的消息,等到选出孙策的后继者之后,周瑜才会把这消息公诸于众。而在这段时间,周瑜一定会竭尽全力封锁消息,他们拒有长江,虽然我军可以漂流而下,但是我们要散播消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长江防线的军队都是孙策的嫡系部队,他们定然会全力配合周瑜的。若是不突破长江沿岸的防线,我们便无法深入到荆州内部去散播消息。” 众人闻言不由自主地点头,这件事情的确比较棘手。 张辽接过口来肃容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孙策现在虽然不知生死,但是想必凶多吉少,不过周瑜一定会隐瞒消息,以免荆州局势振荡,不过我军却可以通过吕蒙那小子把这消息散播出去,定可收到奇效。” 太史慈闻言一怔,疑问道:“吕蒙?那小子怎么了?” 贾诩这才想起来太史慈消息闭塞,还不知道吕蒙已经深入到荆州军的内部摇身一变成为敌人的运粮部队,可以自由地跨越长江的事情。连忙说给太史慈听。 太史慈这才知道荆州北部的战役居然有如此惊人的变化。大喜过望道:“吕蒙居然可以深入到敌后,的确是出人意料,若是有吕蒙在的话,这件事情的确可以操作,如此一来,荆州大乱便不可避免。” 贾诩哈哈一笑道:“文远倒是提醒了我,的确如此,不过若是要利用吕蒙的话,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了,那远远不止通知荆州世家大族那般简单。” 众人闻言一怔,看向贾诩,等待下文。 贾诩扫了众人一眼,意气风发道:“有一件事情我们要注意,那就是荆州世家大族在得知孙策出事之后,会选取谁来做荆州新主的问题。” 众人闻言露出深思的表情,太史慈眼中神光一闪道:“文和的意思是说荆州世家大族很有可能引曹操入主荆州?” 众人闻言微微色变,太史慈所担心的这种情况其实十有八就会发生,要知道太史慈所推行的政策根本不能为荆州世家大族所容忍,孙策新败之后,荆州世家大族寻找新的利益维护者,没有人比曹操更加合适的了。 若是曹操参与到这件事情中,那便麻烦了。 贾诩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有一得必有一失,我们通知了荆州世家大族孙策的死讯,就会面临荆州世家大族投向曹操的可能。” 众人默然,这其中的利弊得失的确难以计算。 太史慈看着有点沉默的众人淡然道:“不过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的,若是我们不告诉世家大族的话,被周瑜稳定了荆州的形势反而更加不妙,而且曹操即便有吞并荆州的野心,就怕他没有那个实力。” 众人点头,知道太史慈说的也是事实,看来事情只能这样子。 贾诩却摇头微笑道:“主上莫要心急,其实这件事情没有单一到找不到第三条路可以走,吕蒙现在化身成为敌人,可以为我们为完成很多的事情。” 太史慈看着贾诩目光闪烁,知道贾诩已经别有良谋,点头道:“文和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贾诩淡然道:“孙策死后,他并没有子嗣可以继承,若是周瑜想要扶植孙氏家族的话,这个继承人就一定是孙策的弟弟,不过据我所知,孙策的弟弟年龄都不大,若是我们可以在这中间加以挑拨的话,说不定可收到奇效。” 太史慈眼前一亮道:“文和是说要孙氏家族内讧?” 贾诩点头道:“正是如此,孙氏孙策的弟弟们因为权力而打了起来,那才热闹呢,现在乃是战争时期,不同于平时,若是孙策死的时候在和平时期,那么周瑜可以从容布置,绝对可以避免内部的争斗,但是现在周瑜的控制力可没有那般强,一面要对抗我青州军的攻击,一面又要瞒住荆州世家大族,一面又要扶植孙策制定的后继者,这时候若是有一个孙策的弟弟站出来夺权,那就热闹了。” 太史慈闻言哈哈大笑道:“还是文和想得周到,也好,那就要吕蒙相机而动。” 贾诩微笑道:“其实吕蒙应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长江防线上的弱点,他应该给我们画一份详细地说明图纸,以便我军行动。” 庞德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道:“不过我们还要注意吕蒙将军的身份问题,现在见过吕蒙将军的人几乎没有,但是益州战将王平和他手下的白耳军确属例外,我们不得不防。” 张辽闻言脸色一变道:“庞德将军说得有道理,要知道孙策的事情周瑜一定会通知廖立知道,廖立若是为了稳定局势的话一定也会从前线撤军,那个时候白耳军岂非也要跟随廖立回到荆州北部,襄阳一带?一个弄不好,吕蒙的身份就会暴露,到那时吕蒙便就危险了,而且我军也因此将会打草惊蛇,甚至失去散播谣言和脚卵孙氏家族内部的机会。” 众人点头,这件事情的确麻烦。 贾诩哈哈一笑,摇头道:“非也非也,要知道王平跟随廖立作战的原因是因为廖立可以帮助益州击退青州军,现在廖立因为孙策的事情要撤军,王平又怎会和廖立返回襄阳?主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太史慈闻言笑道:“还是文和算无遗策,如此吕蒙当可发挥最大的效用。” 贾诩淡然道:“荆州军内部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原荆州派系和孙策派系中间还是有很多的隔阂的,孙策活着的时候倒还好说,孙策一旦出事,荆州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立刻就会蠢蠢欲动,我们只要稍加挑拨,然后坐山观虎斗便好了。” 太史慈点头道:“吕蒙那小子大局观虽然稍差,但是临时机变无人能比,我们只要把大方向告诉他,剩下的事情就让他放手去做吧。” 贾诩呵呵笑道:“主上的用人之道令人钦佩。” 太史慈淡然道:“真正的好刀是经过千锤百炼儿打磨出来的,没有经过磨练又哪里会是什么真正的人才?即便是再有天赋,那也不过是成功起来比一般人更容易一些罢了。” 顿了一顿,太史慈看向贾诩道:“这件事情我们先不说,幼安兄传来消息说青州来的十万‘兵民’已经集结到了东川的边境线上,我看孙策凶多吉少,汉中攻略应该进入到第二层次,这十万‘兵民’可以进入汉中了。” 贾诩点头道:“这个自然,若是如此,我便同时在西川地区撒下人手,利用在我青州控制的区域内务工的本地人在这里散播消息,宣布我们的政策,动摇敌人的军心,以便的在夺取西川时少一些麻烦。” 太史慈“嗯”了一声,对贾诩忍不住道:“虽然孙策已经命不久矣,但是他一日未死,我便一日不舒服,有他在一天,荆州的形势便昏稳定一天。” 贾诩微笑道:“主上请放心,史阿先生和胡车儿将军已经带领着特种精英沿途追击去了。在半路上将会展开无所不用其极的暗杀活动,虽然最终目标是孙策,但是对荆州重量级人物也是见一个杀一个,孙策重病在身,周瑜最担心的就是沿途的安全,只要我们多进行几次暗杀,孙策在路途上得不到应有的安宁的话,死的只怕会更快一些,当然,若是可以一举击杀孙策,那便最是理想了。” 太史慈“哦”了一声,微笑道:“我说的嘛,为何没有看见史阿兄。” 顿了一顿,太史慈看向贾诩道:“现在我军形势大好,文和你应该说一下我军下一步的行动如何。” 贾诩微笑道:“虽然汉中大体形势有利于我方,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自满,毕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更不能给人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太史慈点头随口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贾诩闻言眼前一亮道:“主上做的好诗,一语中的,含意深远,发人深醒。” 太史慈不好意思起来,苦笑道:“我这还是用了别人的诗句,不足为奇。” 贾诩都看得出来太史慈连反驳的底气都不是很足了,微笑道:“属下只是奇怪为何主上在家乡的那些朋友都一个个惊才绝艳,要知道他们的诗歌若是可以流传于世的话,定然是千古名篇。可惜主上每次都以他们淡泊名利而阻止我们把这些诗歌对外流传,如此好诗不能为外界所知,好似沙掩黄金,真是可惜了。” 太史慈却在心中苦笑:这些诗歌都是千古名篇,后世流传,这时代的人不知道而已。自己现在这么做也不知道对不对,毕竟历史改变,这些大诗人以后会不会出现还是一个问题,当然谈不到版权,但把别人的诗歌据为己有实在是不舒服。 贾诩却不计较那么多,和大厅中的众人赞叹了几句之后,便淡然道:“首先是西川的问题,张任大军实际上已经被困在了西川,四面皆敌,而且因为诸葛小子切断了洮阳,可以预期,在不久的将来,张任大军的粮道就会被断绝,这里的军队不过是坐以待毙,迟早发生军中哗变,唯一解救的可能性便是刘备再派援军,故此,为了谋夺西川,我们必须要牵制刘备大军,要刘备和庞统没有能力派出援军。” 太史慈点头道:“荆州军已退,刘备已经变成孤军,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做到这件事情,以我巴川为前沿,便可不停地袭击巴西城外和西充城外的刘备和庞统的大军,令刘备无暇北顾。” 贾诩微笑道:“还是主上知我,不过主上不必再为巴川城的兵力不足的事情而感到难过,荆州军已退,张辽将军便可以随主上回到巴川,协同战斗。”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我正有此意,若不是上庸等地还有荆州军,庞德我都想带走呢。不过有子敬运筹帷幄,足可用子敬的智慧和庞德的悍勇相抵了。” 贾诩微笑道:“主上说得对,张任和刘备的问题是以汉中为中心向西推进,而对付周瑜的话,我们还要从汉中向东推进。” 顿了一顿,贾诩收起笑容道:“廖立接到周瑜的消息的时候一定会退兵,我们若是可以赶在他退兵之前出兵上庸,攻击房陵,便可直逼襄阳,和南阳的环范大军一道切断廖立的退路,定可令荆州北面的敌人损失惨重。” 旋即嘿嘿低笑道:“更何况,沮授军师也在计划着一场暗杀行动,不过目标不是廖立,而是荆州大将周泰……” 太史慈立刻会意道:“沮授是想要挑动沙摩柯对廖立的不满?!” 贾诩微笑道:“正是如此,没有周泰,沙摩柯和廖立之间便没有了必要的缓冲,将相不和,那还打什么仗啊,我所担心的乃是荆州北面的文聘,此人深通韬略,而且荆州北面诸城也是人才济济。若可重创敌人,那便理想了。” 转过头来看向庞德,微笑道:“上庸这一路的事情还要交给庞德将军来处理,到了上庸一带,一定要想办法和南阳的桓范军师联系上。” 庞德爽快道:“属下晓得了,主上和军师请放心,我定会趁势夺下上庸和房陵,截断廖立撤军的后路。” 贾诩含笑点头,然后才道:“剩下的事情便是周瑜大军了,我会率领大军一路追击,相信周瑜定会在短时间内撤回长江以南,到时我会顺势攻击益州的临江,作出在那里准备顺流而下的架势,以此进攻荆州。” 太史慈关切道:“文和你要小心,你手下的士兵并不擅长于水战……” 贾诩微笑道:“主上请放心,我不会在水面上和敌人硬碰硬的,若是我可渡过临江,便可以挥军攻击武陵、公安等地,有十万‘兵民’在我身后,自然不会成为孤军深入,而且到时候也许属下会随机应变,以临江为诱饵,吸引来宕渠和涪陵的益州军。临江的确时可用武之地。” 太史慈点头道:“文和既然早有打算,我们便依计行事。” 众人闻言轰然允诺。 ------------ 第八章 略定(下1) 第八章略定(下1) 东川,沮授大军与廖立大军交战的前线。 双方在此交战已有数日,均是疲惫不堪,虽然廖立投入了王平的白耳军,但是效果并不明显,青州的特种精英技高一筹。在谋略方面虽然廖立和沮授旗鼓相当,但是在作战素质和军事装备方面,青州特种精英明显在白耳军之上。 疲惫不堪的双方几乎在同一时刻认识到,这场战斗的胜败关键在于敌方的统帅,故此双方都看是进行了暗杀活动,同时也都加强了防范,只不过青州军的着眼点并不在廖立的身上,而是在周泰的身上。 当然,在格杀周泰之前,猛攻廖立的大营是十分必要的。因为只有威胁到廖立的安全,才能够令周泰感觉到紧张,为廖立拼命,给青州军刺杀的机会。 在双方的拉锯中,时机变得渐渐成熟了。 而就在这时,沮授和廖立几乎不分先后地接到了孙策被暗杀的消息。 沮授得知此消息之后大喜过望,连忙召集众将,把这消息告诉了众人,众人闻之欣喜若狂,沮授则眯起眼镜长叹道:“郭嘉啊郭嘉,直到今天,我沮授才是真正的服你,你果然不愧是青州第一智者。” 张燕这不学有术之人眼睛一转,呵呵笑道:“如此说来,我们刺杀周泰的机会也到了,哈哈,这可真的要感谢郭嘉先生和贾诩先生呢。” 甘宁有点不明白道:“孙策生命垂危与我军刺杀周泰的行动有何关系?” 张燕一拍甘宁的肩膀,微笑道:“这还不简单?孙策若是死了,荆州必须要选一个继任者,这么大的事情周瑜和廖立又岂会不回到荆州主持?廖立撤军就会彻底的暴露他的位置,这时候难道不是刺杀周泰的最好机会吗?周泰一死,只怕廖立撤军的行动都会十分艰难,沙摩柯会服从廖立才怪!” 甘宁恍然道:“原来如此。” 沮授闻言微笑道:“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廖立在得到孙策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之后一定会猜想到我们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说廖立一定会以防万一,防备我们衔尾而击,在这种情况下,负责断后的人一定会是周泰,既然廖立主动把周泰送到我们面前,那我们还客气什么?” 张燕和甘宁闻言大笑,连连点头称是,这事情的确有趣。 张燕又想起一件事情道:“不过对方的白耳军比较令人头痛,若是断后的话,白耳军定然会留下来协助周泰……” 沮授摇头道:“张燕你这是杞人忧天,白耳军是益州的军队,现在对廖立惟命是从是因为荆州在帮益州攻打青州军,现在荆州军已经准备退兵了,白耳军为何还要为益州军卖命,我看王平会领军自行离去,不再服从廖立的命令,回到益州去帮助刘备作战,不会构成破坏我军对周泰的刺杀行动的威胁。” 张燕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佩服道:“还是军师想得周全。” 沮授不置可否地一笑道:“不过我们对白耳军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要知道廖立并非等闲之辈,他在撤军前一定会像我一般猜到白耳军会离他而去的事情,所以廖立定会怂恿白耳军做某些事情。” 甘宁和张燕面面相觑,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沮授。 沮授淡然道:“若我是廖立,我一定会对王平说:我荆州军现在要撤军,沮授一定会派军追击我军,而且还会趁机刺杀我廖立,所以在后方指挥军队的沮授身边现在一定无人,你们白耳军可以在回到益州的时候顺势干掉沮授,则是大功一件。至少可以打乱青州军在东川的布置。” 甘宁和张燕闻言相顾失色骇然,好半天甘宁才呼出一口冷气道:“先生猜测得十分有道理,廖立很有可能这般做,此人算无遗策不可能在撤退的时候任凭我军追击而毫不留下后手,如果说周泰是阻击部队,那么王平大军就是反击部队。幸好先生算无遗策,才可识破廖立的诡计。” 沮授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他的这一手可以瞒得过别人,却休想骗过我,我又岂会得意忘形,不加防备?须知人世间最令人扼腕叹息的失败便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哼,王平不来便罢,若是来了,他的白耳军定会全军覆没。” 顿了一顿,沮授微笑道:“当然,廖立怂恿白耳军这么做的目的并非是想要趁我不注意,攻我不备那般简单,其实廖立当然可以料想到我会防备他反过来派白耳军偷袭的事情,廖立这么做其实是送白耳军来送死,毕竟益州军中有这般厉害的军队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事情,日后说不定会变成可怕的敌人,而且由白耳军在这里给我捣乱的话,他廖立想要撤退也会方便一些,毕竟可以起一个牵制作用,不过只怕他廖化是表错了情,我们要对付的是周泰,而不是他廖立。我们的重兵根本不在他廖立不的身后,而是在周泰的面前。” 甘宁有点疑问道:“可是,现在的形势和我们预料的有一定的变化,我们原本没有想到荆州军会这般迅速地退军,现在看来荆州军撤退了,我们这么做还有意义吗?即便可以给廖立造成一些麻烦,但意义似乎不大。” 沮授微微一笑道:“兴霸,看问题要长远,不可只看眼前,不要说孙策身死现在对沙摩柯的影响,就说周泰死后,即便是廖立顺利地回到了荆州北部又如何?不要忘记,现在孙策已经出事了,我军在汉中已经由防守转变为反攻,文和一定会派军队攻击上庸和房陵,然后和南阳的桓范大军联手截断廖立大军在荆州北部的后路,为了保留荆州北部北上的跳板,廖立必会全力以赴保住这里,到时候廖立定会派沙摩柯出战,那时候两者的矛盾便会出现了。” 张燕闻言哈哈一笑道:“军师言之有理,哈哈,这件事情实在有趣。想一想,沙摩柯在得知孙策死之后一定不会留在荆州北面,定会返回自己的领地,若是沙摩柯走了,荆州北面的军力一定成问题,但若是廖立强留沙摩柯的话,只怕会激起兵变,被我军利用,可谓进退两难。” 甘宁这才明白过来,敬佩的点了点头。 沮授淡然道:“这还是次要的,若是沙摩柯返回自己的领地的话,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定会祸乱荆州,成为我们不用收买的对手,所以现在刺杀周泰反而比以前更加重要。” 顿了一顿,沮授沉声道:“相信廖立现在也已经差不多得到了消息,我们现在便全力展开调查,等待廖立撤军。” 两人轰然应命。 廖立大营,一封书信放在桌子上,廖立皱眉不展,脸上一片阴云密布。 孙策的事情他已经知道,在左思右想之后,廖立才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手下的人,毕竟这件事情是想瞒都瞒不住的,不说别的,现在荆州的事情需要自己和周瑜回去打理,自己撤军总要有个理由,别说自己编造不出听上去丝毫不牵强的理由,即便是能编造得出来,青州军也一样会把这层窗户纸揭破。到了撤军的时候再要自己的军队知道真相的话,那便糟糕了,弄不好撤退变成了溃败。 看来自己要使出些手段鼓舞士气,令军队可以化悲痛为力量。 正思索着,王平、周泰、沙摩柯等人走进大帐,不明白为何廖立这么晚叫她们来商讨事情,而且还是十万火急。沙摩柯这野蛮之辈的眼中更明显带着不满。 等众人坐下之后,廖立沉吟半晌,才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下缓缓道:“我才刚接到周瑜军师传递来的消息,这件事情十分重大,希望大家有心理准备。” 众人看着一向成竹在胸的廖立面色如此的凝重,不由得心中打了一个突兀。 廖立扫了众人一眼,才沉声道:“主上率领大军攻打城固,结果误中青州军的诡计,在城固城中被青州军偷袭得手,不但身上有箭伤,而且有严重的烧伤……怕是……凶多吉少……” “不可能!”廖立的话还未说完,周泰便狂风刮起一般站起身来,双目赤红,一对巨大的拳头紧紧握起,瞪向廖立,吼道:“军师,这件事情不是真的!我不相信!这绝对不是真的!” 大帐中的众人默默地看着周泰,虽然他们也不敢相信在荆州战无不胜,纵横无敌的孙策会遭遇到这样的厄运,但是他们也知道廖立和周瑜是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故此一个个心情沉重,看着和孙策关系最亲密的周泰。 廖立深深地叹息,显得十分的疲倦,低沉难过道:“周泰,这是真的,周瑜军师现在已经全面撤军,退守到了绥定,不久之后便会退回荆州……” 周泰闻言终于失去控制,一下子跌坐在了座位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前方,忍不住热泪长流,孙策和他情同手足,而且对他有知遇之恩,一个水贼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那可是孙策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知己行将远去,怎不悲痛欲绝? 廖立看着周泰,叹息道:“周瑜军师回荆州,我军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且荆州以后会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协助周瑜军师去处理,故此我们要尽快行动。” 周泰却咬牙道:“军师,可否留给周泰一支军队,要周泰与青州军决一死战。” 廖立摇头道:“周泰将军,这怎么可以……” “我要为主上报仇!”周泰再次狂吼道:“那些杀千刀的青州军!” 廖立也不推让,双眼一瞪,冷喝道:“周泰你给我清醒一些,主上已经托付后世,荆州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现在荆州无主,我们不可以逞匹夫之勇,牺牲大好的有用之躯,那样才是对不起主上!” 周泰闻言身躯一阵,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沙摩柯有点惊异地看着须发皆张的廖立,没有想到在他眼中百无一用的文人居然会有如此吓人的一面,颇有点惊异。 廖立不理向自己行注目礼的沙摩柯,肃容道:“我军明天一早便撤退,不过可以料想青州军一定会在后面追击我军,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大帐之中一片愁云惨淡,听了廖立的话之后并无一人作声。 廖立知道孙策的不测令大帐之中的人士气低落之极,这种局面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当下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怎么了?别说主上未必不可活命,即便是主上真的所有不测,你们便以为这是我荆州最大的不幸吗?哼,你们也知道,青州军会来追击我们,但是我可以不客气地说,青州军的目的是为了杀死我廖立,因为青州军知道主上定会留下遗嘱,我和周瑜军师定会完成主上的愿望,所以他们才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要杀死我廖立,因为当我和周瑜军师也完蛋的时候,荆州便会真的垮掉,哼,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抬高我廖立在荆州军中的地位,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那就是在青州军的眼里,除了周瑜军师和我廖立便再无他们惧怕的人!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我就知道青州军料想的有多么的正确,你们这般模样难道就算是终于主上吗?告诉你们,别说现在的主上,就是将来周瑜军师和我廖立倒了下去,你们还能够傲立荆州,要青州军吃尽苦头,那才算是真英雄,好汉子,在这里做什么妇人啼哭状,真替你们感到丢脸!” 廖立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大帐之中的众人无不身躯一震,抬头看向廖立,脸上尽是羞愧的神色,就连一脸悲愤的周泰也不例外,唯有沙摩柯不大明白廖立的意思,故此不明所以的看向周围人,不明白为何众人在一瞬间变了一个样子。 此人毕竟不是汉人,能够听明白廖立说话的表面意思已经不错了。 周泰站起身来,阴冷着脸看向大帐中的众将,厉声道:“军师之言发人深省,仅此就由我周泰亲自断后,阻击青州军,保护军师回荆州,只要有周瑜军师和廖立军师在,只要我们还知道为主效忠,我们便有报仇的时候!” 大厅中的中人无不暴喝应命。 廖立点头,有此军心士气,荆州还有崛起的希望。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平却沉声道:“廖立先生,虽然不合时宜,但是王平还要说……” 廖立一摆手,淡然道:“我知道将军的意思,你的话不必说出来,毕竟益州战事吃紧,你现在回去也是对的,不过希望王平将军记得我家主上是因为救援益州而遭遇不测的。” 王平肃容点头道:“荆州朋友们的高情厚意,我们益州军磨齿难忘。明天我们便就此别过。” 廖立点了点头,淡然道:“不过我却建议王平将军在临走的时候有机会顺便去反过来暗算沮授一次,要知道沮授现在念念不忘的就是杀死我廖立,所以他一定会全力出击,这个时候他身边的防备一定空虚,将军若可趁虚而入的话,定可一举成功,沮授若是死了,青州军在东川的防线便会出现漏洞,对益州军夺回东川会大有帮助。” 王平闻言动容道:“廖立先生言之有理,我这便去准备。”言罢起身出帐。 众人也一一站起身来,向廖立告辞,表示要回去准备。 不多时,大帐之中只留下了廖立和周泰,廖立对周泰说道:“周泰,明天便全靠你了,我虽然鼓舞起了众人的士气,但是青州军的气势定然会更加高涨,有你辛苦的了。” 周泰冷然道:“我只是起到牵制作用,青州军的目标始终都在军师你的身上,军师你才要小心。” 廖立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 周泰想了想,最后忍不住道:“对了军师,你为何要王平去刺杀沮授?要知道沮授一定会有所防范的,一个日夜想要刺杀军师的人又怎会不防备别人这般对待他?沮授若是被王平杀死岂非是天大的笑话?” 廖立闻言冷笑道:“王平的事情是我故意为之,有白耳军区给沮授捣乱,你我两人的负担都会轻一些不是吗?而且白耳军这般强悍,久后必是我们的敌人,不如借沮授的手除掉,岂非更妙?我刚才鼓舞咱们士气的那番言论也是为了误导王平而准备的,为的就是要让王平误认为沮授身边真的防备稀疏。” 顿了一顿,廖立冷笑道:“沮授也该谢谢我,临走了还为他送了一份大礼。给他日后减少了那么多的麻烦,不过就看他有没有能力吞掉了。若是沮授大意了,那便只有付出生命的代价,益州军也将会因此有夺回西川的机会,并且进一步切断汉中青州军的退路,若是那样更好,我荆州内部正要梳理,实在需要时间。” 周泰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只在刚才这一会儿的工夫,廖立便想到了未来很久。 可是这两人却不知道,他们完全猜错了沮授的真正意图。 ------------ 第八章 略定(下2) 第八章略定(下2) 天明时分,廖立大军分为三段,开始撤退。 廖立行军非常谨慎,因为对于廖立来说,现在安全地回到荆州便是最大的胜利。所以对于荆州军来说,谨防青州军的偷袭便成了重中之重。 廖立先是指派周泰带领一军缀行在后,负责起来断后的责任,然后大军在中间加速前进,另外一只大军则是分散人手,负责探路,对于撤退路线的前方和左右两翼作出详细的侦察,以免青州军偷袭。 此时,廖立已经认准了青州军对自己所要进行的袭击。 至于白耳军,则在更早的时候便已经离开了廖立大军,悄然而去。 大军迤逦而行,从深山中迅速地向外撤退,不久之后便来到了青州军的所控制的武关一带,在大战之初,这里也曾经是廖立进攻的地方,因为王平曾经建议攻击这里,理由是这里士兵的数量不多。 廖立也派出过军队攻击过这里,但是却遭遇到了顽强的抵抗,虽然这里的守军数量的确如王平所说,并非十分多,但是却无一不是青州军的精锐,守城器械十分先进,他们依靠武关的天然屏障得心应手地防御,令廖立一筹莫展。 王平更是暗呼幸运,若是当初没有青州特种精英埋伏,以青州军在武关表现出来的实力,自己也是绝对不可能破城的。 到了这个时候,廖立才深刻的体会到青州军的可怕,他可以判断出来眼前的这支青州军绝对是青州那支跟随太史慈起病的最精锐的部队。 故此,廖立很快便放弃了攻击武关的打算,现在撤退更是对武关的青州军进行了预防,免得这支精锐的青州军和沮授大军联手,那便不妙了。 沮授大军在前面行走,周泰大军缓缓而行,不久之后便遭遇到了青州军的攻击,甘宁亲自带领自己的铜铛军和特种精英围攻周泰,当然,后面还有张燕的大军。 周泰一开始没有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件事情早就在廖立的意料之中。 可是交战之后不久,周泰才骇然的发现,眼前的这支青州军似乎是青州军的主力部队,潮水一般的青州军从四面八方涌来,杀得原本在数量上就处于劣势的荆州军叫苦不迭。 周泰虽然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头,但是却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反倒是心中高兴的成分居多,因为如此一来,青州军的大部便被缠在这里,廖立安全撤离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至于自己的安危,周泰倒没有想那么多。 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周泰已经全身鲜血,虽然已敌人的居多,但是身上的伤口也有大小二十多处了,他发现那些装束特别的青州军特别难以对付,这些青州军一个个武功高超,杀人手段一个个刁钻冷酷无比,永远追求一击必杀,争取用最少的体能换取最大的胜利,而且他们彼此之间的团结协作能力很强。 面对这支军队,武功卓绝的周泰也兴起了退避三舍的感觉,虽然成功格杀了几名特种精英,但是那感觉却像是连续和几名武功超强的战将一般令人感觉到疲惫,但是周泰却丝毫不敢退让,他知道,若是被这支军队追上廖立,那才是糟糕之极,心中更凛然的猜到,这支军队就是令王平的白耳军灰头土脸的青州神秘部队,而在这些天内发动暗杀活动,搅得廖立大军鸡犬不宁的也是这支军队。 四面喊杀声越来越大,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士却越来越少,周泰面沉似水,木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个荆州军士兵浑身浴血地倒在了血泊中,心中悲愤难解。 这些人可都是他的好兄弟啊,就像孙策一般无二,不过为了荆州,这些人连通自己,牺牲都是值得的,周泰的心中闪过了战死沙场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把铁戟横空出世,从周泰的左翼斜击而来,好似海雨天风自云霄滑落,又像扶摇直上,横扫一切。 面对如此气吞天下的强绝一招,周泰心中一凛,知道来人的武功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不问可知,来的人一定是沮授大军中的头号战将甘宁。 想到这里,周泰手中长刀在清晨的朝阳下微微颤抖,好似映日荷花接天莲叶一般神秘绽放,把自己变成了那长刀下面藏身于污泥的根,无穷变幻着生生不息的长刀的走向,令人观之宛若进入到了迷宫之中。 来者当然是甘宁,见到周泰这般悄无声息,却又美丽得充满一种说不出的凌厉的玄妙刀法,不由得眼前一亮,暴喝道:“来得好!” 话音未落,手中铁戟已经改变了攻击的方向,化力道沉雄为细腻精巧,好似西湖边上戏水行舟的吴侬女子的千伶百桥的双手掰开莲藕一般,一下子便撕开了周泰宛若天成好似无机可乘的防守的刀法。 周泰大惊失色,没有想到甘宁竟然会如此轻松地突破了自己的防守,连忙反手一刀,后发先至,不顾甘宁对自己的进攻,而是挥刀向甘宁的腹部切来,若是被他挥中的话,甘宁便会被一刀切成两段。而且从速度上看,周泰更快一线。 甘宁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必杀一击下,周泰居然还会想出如此凌厉的反击的招数,心中大叫痛快,手中铁戟迅速的撤回,神乎其技地在周泰的长刀击中自己之前把手中铁戟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铿锵声起,两人雄躯同时一震,各自大吼一声,向后退去。 两人力量旗鼓相当,不过彼此之间心知肚明,若是说到武功,甘宁明显要技高一筹。 在经过击杀袁敏和刺杀于吉之后,甘宁的武功便更上层楼,周泰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甘宁有了这般提高,周泰就更加不是甘宁的对手了。 甘宁看向周泰,点了点头道:“周泰你的确不错,难怪可以打败沙摩柯,不过和我甘宁比,你们两人都还差一些,你虽然比沙摩柯强,但是也有限,像你这样的高手今天要死在我甘宁的手中,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 周泰闻言瞳孔为之收缩,旋即道:“周泰承认你有说这话的资格,不过你可以放心,若是周泰战死沙场,甘宁你也休想好过,周泰定要让你失去作为武将的那足以自傲的资本。” 甘宁闻言仰天长笑道:“这是我甘宁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事情,周泰,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要杀死的人一开始就不是廖立,而是周泰你。” 周泰哪里肯信他,冷笑道:“阁下之言简直狗屁不通,请勿在放。” 甘宁闻言怒极反笑道:“周泰可惜了你一身好武艺,居然是个不可救药的蠢货,真是令我失望……” 周泰一摆手中长刀,冷喝道:“甘宁你不要在那里废话了,任你有千般花言巧语,我周泰也是不会投降的,咱们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甘宁摇头失笑道:“阁下还真是自大,向阁下这类的货色,在我青州可谓是车载斗量,不可胜数,阁下未免自视甚高,你不过怎么说也是孙策那小子的贴身侍卫,我们又怎会蠢得去想着招降你呢?” 周泰丝毫不为所动,看着甘宁在那里一脸的费解,心道机会来了,口中大喝一声,手中长刀闪电般划出,好似燕翔长空,无迹可寻。 甘宁冷哼一声,手中铁戟闪动,与他战到一处。 此时,战场上大局已定,因为对付周泰沮授动用了大军,故此周泰的部队根本抵挡不住青州军的攻势中,在青州军如同下潮水般的攻势下,周泰的士兵死伤殆尽,而且无一逃跑,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被生擒活捉。 周泰此时也已经落入到了下风,面对甘宁的攻势只有防守之力。 此时只听“当”的一声,两人擦身而过,旋即分开,转过身来望向和对方。 甘宁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白道,旋即变红,然后鲜血从那红道中汩汩而出,这显然是对方凭借刀气弄出来的。 周泰的样子却更狼狈,只见他的肩膀和大腿上都有伤口,已经令他的行动十分不方便,可以说已经失去了和甘宁动手的资格。 甘宁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一愣,仰天大笑道:“周泰你可以把我甘宁伤了的确是很大的荣耀,如此,你要离开这人世间也应该算是没有遗憾了。” 言罢,大群的周周军士兵已经围了上来,而周泰和剩下的为数不多荆州军士兵则一个个浑身鲜血,神情狼狈,紧紧地靠在一起,视死如归的看着周围的敌人。 甘宁点了点头道:“荆州,也是有好汉的,你周泰算是一个,我甘宁记住了!” 言罢一摆手,身后的青州军士兵一个个拿起了弓弩,尤其是那些特种精英,手中理所当然的拿起了“损益连弩”,一齐对准了周泰。 周泰看着甘宁,点头道:“可惜,我不能重伤你,让你远离汉中战场。” 甘宁眼中闪过惋惜和赞叹道:“周泰,我甘宁不会忘记你,你可以瞑目了,只不过你死的不值,廖立棋差一着,我们的目标真的只是你周泰,而不是廖立。” 周泰傲然一笑道:“此时此刻说这些已无意义,动手吧。” 甘宁点了点头,一摆手,登时万箭齐发,向周泰射去。 甘宁转身而去,身后惊起惨叫声,随后立时寂静无声,甘宁头都未回,对身边的亲兵道:“你们把周泰将军的尸体好好收藏,听说他的弟弟周平就在南阳一带,找机会把周泰将军的尸体送回去,他是位英雄,生前刚烈,死后不可辱没。” 身边亲兵答应一声,自然有人去办理这件事情。 甘宁却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后方,默默想道:沮授军师那里应该也已经结束了吧。自己取得大胜,但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因为周泰有点怅然若失。 正如甘宁所料,沮授那里也已经结束了战斗。 王平的白耳军没有令沮授和廖立失望,偷偷的跑来偷袭沮授,当然被拒收的伏兵逮了个正着,在张燕的冲杀下,白耳军殊死血战,最后在留下了数倍于己的敌人的尸体之后,才被张燕的大军一举歼灭,王平则被张燕亲手杀死。 廖立在前面行军,虽然遇见了小股的青州军部队的偷袭,但是因为没有成气候,所以廖立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加快了行军速度。 谁知道一直到后来青州军都没有出现,廖立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第五,又见到周泰没有回来,便连忙命人去打探消息,结果却得到了周泰全军覆没的消息。 廖立闻言大惊失色,在悲痛之余这才开始仔细的思考青州军的意图,他也是不世出的智者,用心一想,当即明白了青州军的意图,大叫上当,不过此时已经错恨难返,明知道自己日后将会难以控制沙摩柯,可是此时却已经追悔莫及。 廖立大军撤出了南乡一带,甚至连南乡城都不再保护,只留下了一部分军队赶往上庸城和房陵,其余军队全部撤回了荆州北面。 沮授大军则趁机大肆扩张,把东川地区全部据为己有,南乡城的益州守军原本数量不多,再加上荆州军的撤退,所以变得孤立无援,在张燕大军的攻击下很快出城投降,如此一来,便使得青州军在东川地区找到了一个靠近荆州北部前线的立足之地。对青州军攻击荆州大有帮助。 而廖立大军派出的支援上庸的军队则在半道上很不幸的遇见了庞德的军队,在庞德大军的大杀之下抱头鼠窜,逃回了南乡一带,却因为走投无路而最后全体投降给了青州军。 如此一来,庞德大军便和沮授大军取得了联系,两军联手,在沮授的指挥下,连连对上庸和房陵用计,没有用多长时间,上庸便成了青州军的囊中之物。而房陵因为有已经回军的廖立的及时提醒,所以才幸免于被青州军赚开了城门。 事情到了这一步,青州军在荆州北部的控制区域便有了南阳和上庸两座城市,成为锐利的二角,斜斜对向荆州军,当然,桓范和沮授两人也在此时取得了联系,更得知了孙策的事情,桓范得知这件事情后便知道对荆州的战役即将开始,便加紧准备,准备和荆州开战。 荆州方面则因为襄阳西北面的屏障只有房陵城,故此廖立对这里加倍小心。 不过令廖立感觉到头痛的事情是周泰死后,沙摩柯果然桀骜不驯起来,而且孙策病危更令他极为大胆,故此擅自调动兵马,离开了荆州的北面,返回了领地。 而在另一方面,周瑜的大军在绥定撤退后很快地向临江撤退。 贾诩却不会放过周瑜,在半路上不断地袭击周瑜大军,为的就是把孙策折磨死在半路。 皇天不负有心人,没有用多长时间,小霸王孙策便在回荆州的路上因为伤势严重而身亡。 周瑜等人悲痛异常,但是却无法挽回,唯有加快行军速度,希望回到荆州。 贾诩很快便发现了周瑜大军的异动,心知肚明孙策一定已经离开了人世,故此反而放弃了追击,生怕没有了孙策作为负担的周瑜射下计策来反过来算计己方。 如此一来,汉中地区的广大土地便彻底地被青州军所占领,随后,十万青州“兵民”涌入了汉中,他们带来了大量的先进技术和生产工具,更大大充实了青州在汉中地方上的控制力。有了他们在,青州军在汉中的地方上才算是真正的站稳了脚跟。 大量的汉中无主耕地被开垦,汉中的原居民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土地,对青州军感恩戴德起来。 置于汉中的世家大族则出奇的沉默,经过了这许多事情后,他们知道自己既不是刘备的对手也不是太史慈的对手,所以心甘情愿地认命了,很自然的接受了青州军的改革制度。 而青州军在战斗的过程中向西川不断地派出的本地居民的游说者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至少在张任大军中的汉中大军开始军心动摇起来,居然发生了大规模的叛逃事件。 张任读此十分头痛,却又十分无奈。 毕竟这些士兵差不多都是杨氏家族的士兵,他们出战本来就是处于被动,而且自己杨氏家族的家主杨松被益州军软禁起来,这些事情都令汉中之民十分不满意。故此现在趁机会逃跑投降青州军,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最要命的事情是这些汉中之民对于这一带的地形非常了解,故此他们逃跑起来简直是得心应手,益州军根本难以抵挡。 凡此种种表明,汉中的事情已经大体稳定。 青州军控制了汉中,拥有了统一天下的最有力跳板。 ------------ 第九章 帮手 第九章帮手 孙策的死讯很快地便传到了益州军那里,刘备和庞统得知后大惊失色。 孙策一死,益州和荆州的同盟便冰消瓦解,荆州将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之内自顾不暇,只要想一想孙策死后荆州的归属问题便令人头痛。的确,经过连场大战,荆州军的实力并未见多少损耗,仅仅是孙策带领的军队被消灭和俘虏了将近三万人,但是精神上的打击却是巨大的,毕竟荆州失去了自己的领军人物。 没有了荆州军配合进攻东川,益州军现在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徒劳的,刘备问计于庞统,庞统建议刘备马上撤军,停止对巴西和西充的进攻,向成都方向和德阳方向退却,并且分兵严守宕渠、巴郡、涪陵等地,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守。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荆州军已经被击败,汉中以东的地区已经成为了青州军站稳脚跟的区域,根本无法撼动,而且周瑜撤退之后,贾诩大军彻底地毫无顾忌起来,他随时可以和在巴川的太史慈的大军联手袭击己方,在这种情况下攻城无疑是自寻死路。故此不如退守成都,更何况西川战局对他们也不利,彻里吉大军已经覆灭,马超和马腾大败而归,若是对西川各地不闻不问,在洮阳城的诸葛亮早晚会挥军南下,夺取西川诸城,到那时,刘备科就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 面对刘备大军的退却太史慈早有防备,贾诩带领大军追击周瑜大军未回,可是巴川的兵力却已经高达两万,而且有许褚和张辽这两员绝世悍将在自己的帐下听命,又有吕布手下旧日的一干猛将,对刘备又何惧之有? 故此,在太史慈带领张辽等人才回到巴川不久,便定下了进攻刘备的策略,旋即带领巴川的大部人马以及众将,直奔巴西而来。 在到达巴西城外的时候,刘备大军刚好要撤军,场面有点混乱,但是庞统在撤退之时已经做好了应变的准备,所以青州军虽然出现的突然,益州军倒并未慌乱,在庞统的指挥下对太史慈的突袭部队展开了反击。 虽然益州军的素质远远比不上青州军,但是太史慈现在带领的军队有一半以上也不过是投降不久的吕布军队的旧部,攻击里虽然强悍,但是指挥起来反不如青州的其他军队,至于另一半西凉骑兵则是张绣的手下,虽然正在接受青州军的训练方式,但毕竟受训不久,故此这支军队虽然强悍,但却并非如同正规的青州军一样不可阻挡。益州军还是可以还击的。 更何况现在在益州军中还有南蛮兵,他们的战斗素质极高,比之西凉骑兵一点都逊色,再加上有关羽、张飞、陈到三员虎将以及孟获、孟优等人,自然可以堪堪抵挡住太史慈的大军。 大杀一阵后,双方互有伤亡,太史慈见到对方早有准备,知道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故此便命令军队停止追击,任凭刘备大军撤退。 刘备大军向南撤退,不久之后便遇上了从洮阳前线撤退的马腾和马超父子等几人,双方兵合一处,在确定青州军不再追击后,庞统命令草创一营休息。 马腾很有自知之明的带领自己的儿子和侄子来到刘备的中军大帐拜倒在地向刘备请罪,不过怎么说,现在西川战事不利与他们有着直接的关系。 枭雄刘备深沉大度,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责备马腾,连忙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扶起几人,好言安慰,并且微笑道:“马腾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放在心上,那个诸葛亮诡计多端,很难对付,更何况现在战场上的失利不仅仅只有将军这里一家,想必将军还不知道吧,荆州孙策已经在青州军的偷袭下死于非命,周瑜大军已经撤退出汉中,回到荆州去了。” 马腾闻言失声道:“什么,孙策死了?难道周瑜也中计了吗?这怎可能?” 刘备苦笑道:“但是事情就是如此,时至今日我也不相信孙策居然会死于阴谋诡计之下,即便是孙策为人冲动,易于被人暗算,但是周瑜又怎会不预防呢?” 庞统接过话来淡然道:“这件事情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原委,不过我想双方都是利用了将计就计,毕竟周瑜此人和我一样愿意利用敌人的计策来将计就计,只不过青州军这一次占到了上风。” 在一旁的谋士秦宓微微叹气道:“看来还是贾诩技高一筹,周瑜年轻气盛,难怪败下阵来。” 庞统闻言摇头道:“这倒不是周瑜的问题,而是我们和青州军相比缺少在谋略上与青州军一较雄长的军师,周瑜的定计是不会出现纰漏的,但是问题是周瑜不可能事事想到,他不在孙策的身边,不可能把孙策所有的行动都掌握,而青州军利用的就是这一点,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败在了青州军的群体智慧上。” 言罢深吸一口气,旋即苦笑道:“这也是主上丝毫不在意马腾将军在洮阳城失利的原因,要知道我们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你们想一想,我们益州军队和荆州军队在多条战线上与青州军开战,可是说到顶尖的谋士只有我和周瑜以及廖立三人,可是反观青州军?至少有诸葛亮、贾诩、鲁肃、沮授四人,而且廖立的身后还有青州军师桓范的威胁,诸葛亮在西北战场更有田丰接应,光是顶尖儿谋士在汉中主副战场上的投入就是我们的两倍,更何况还有太史慈呢?虽然他被周瑜戏耍了一阵,但是和其他谋士相比还是远远的高出一块儿。” 顿了一顿,庞统的脸上现出无奈道:“更何况在青州军的战将中,赵云、张辽两人都有不逊于谋士的才能,可以说不管在青州军所掌控的这些城市里都有不可小觑的智者在,而这一点可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所以像我和周瑜、廖立在这一段的战斗中根本就是分身乏术,顾此失彼。” 众人默然,不得不承认庞统说的是个事实,的确,现在益州军中和荆州军中人才不少,而且不乏智能超群之人,但是很少会有像庞统这样专擅战斗之人。 说到智勇双全的战将,也不过只有张任和关羽两人,张飞虽然粗中有细,但是还是差上一些,和青州军根本无法比拼战争人才。而眼前的退却说到底便是这种无奈的局面的必然结果,虽然令人气愤,但是却无力改变。 刘备闻言笑道:“庞统,你不要自责和无奈,‘尽人事而知天命’方是君子所为,我们现在虽然退却,但并非便会一蹶不振,须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众人闻言一怔,看向刘备,才发现刘备满脸的淡然,似乎毫不在乎眼前的成败,这才心头一震,因为撤军而产生的沮丧心情一扫而光。 刘备看向左右,缓缓道:“眼前是有点困难,但是这又有什么呢?想当初我和两位兄弟起兵之时,比这困难多了,而且长时间的居无定所,尤其是在幽州被太史慈夺得之后更是如此,但是我刘备今天已经成为了益州之主,可见上天的公平,肯努力的人终究有回报,青州军虽然强极一时,但并非不可战胜。” 众人闻言纷然的点头,庞统闻言心中赞叹:也许,刘备不是一个好的战略家,没有孙策那样的神勇,也没有曹操那样深不可测的头脑,但是在鼓动气氛上绝对是天下间最厉害的人,很多的时候,人们会不由自主地被刘备那朴实而又带有煽动性的话语所挑逗,兴起一种狂热的情绪,就比如现在。 刘备又转向庞统,微笑道:“不过具体的抵御青州军的方法,还需要我们的军师来布置,我们的地盘虽然小了,但是我们的力量更加容易凝聚起来,不想青州军因为地盘的扩大而弄得兵力分散。” 庞统闻言点了点头,不过心中仍然有点没有底,毕竟己方一流军师的阵线的缺失是个无法弥补的遗憾,刘备也许说得对,但是那是为了鼓舞士气说的,不要忘记,青州军地盘扩大的同时,荆州郡也已经撤退了,没有周瑜和廖立的帮助,己方的一流军师也等于变少了。 想到这里,庞统不由得再一次为没有得到司马懿而惋惜起来,若是司马懿能够来到益州,现在就不是这种局面了,而且东川也未必会丢失,法正和张任虽然不错,但是在当时和鲁肃等人相比显然是不自量力。 现在要分布人手防守各城并不难,但是前一段时间的问题仍然存在,自己弄不好还要面临顾此失彼的问题,诸葛亮、鲁肃、贾诩、沮授、太史慈这五人哪一个都不能忽视啊,而且都是进攻性极强的部队,而且是野战、攻城战、山地战无不擅长,只要想一想就会令人头痛。 正在众人满怀期待地看向庞统,而庞统却又大感头痛的时候,帐外进来一名士兵拜倒在地,向刘备禀报道:“主上,大帐之外有扬州刺史曹操的使者求见。”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有曹操的使者前来拜访。 庞统却大喜过望道:“主上,快请来人进来,我们的帮手到了!” 刘备闻言还是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按照庞统的话做了,不多时,从帐外进来了两名文士,满面含笑,虽然风尘仆仆,但是却神采奕奕。 庞统一见两人,大喜下上前一步,拉住两人的手微笑道:“原来是戏志才和荀攸两位先生,哈哈,曹孟德公真是知道我主的心意,两位先生到来真是久旱逢甘露,甚慰我心,更解救了我益州军的燃眉之急。” 来者赫然是曹操军中的顶级谋士戏志才和荀攸! 戏志才先向刘备见礼,然后才对庞统淡然道:“汉中战役打响,荆州孙策派人到江东向我主求援,希望可以共同出兵抵御青州军对汉中的侵袭,我主本来想要派出一支军队前来支援,但是想想若是派出的援军少了无疑是杯水车薪,派出的援军多了又怕荆州方面起疑心,而且益州方面急需的是为刘备大人在各条战线上的筹划之人,虽然益州人才鼎盛,但是青州军更甚,所以才派我两人来到益州在庞统先生手下打打下手,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庞统知道这两人的本领,虽然两人说得客气,但是庞统却知道有两人在此,青州军给与自己的压力将会大大的减少。 荀攸接过话来淡然道:“戏志才兄是主动要求到此,当年在第三次长安之乱的时候,若不是庞统在先生的旁忙,戏志才兄只怕也不可能从益州取道,回到江东,故此戏志才兄想要到益州来以报当年庞统先生的救命之恩。” 庞统摇头微笑,看向戏志才慨叹道:“兄长实在是太客气了。” 荀攸又冷然道:“至于在下也是如此,听闻青州军中的鲁肃大军就在这里,上一次就是他令我灰头土脸,我又岂会善罢甘休?上一次他是突然袭击,加之对鲁肃的大军并非十分了解,才会叫对方占了一些便宜,哼,这一次定要教鲁肃惨淡收场!” 戏志才闻言哈哈一笑道:“我又何尝不是?上一次在长安之乱时我居然会被贾诩那小子骗过,输得莫名其妙,实在叫我咽不下这口气,今次定不能放过他!” 荀攸却接过来冷然道:“可惜我两人来晚了一步,否则孙策又怎会被青州军暗算?若是孙策还未死的话,现在汉中就不会是这个局面了。” 大帐之中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点头,经过刚才庞统的分析,他们当然明白若是这两位军师早来一步,以他们对与青州军师的了解,不但孙策不会死,只怕汉中的战局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庞统闻言却心叫一声曹操高明,眼前这两人虽然是主动请命来此,但是这也需要曹操同意才可以。 面对荆州的求援不派出军队自然是为了保存实力,而现在派出的两位谋士也的确是己方最需要的,最关键的事情这两人和青州军都有仇恨,所以对起敌来定会分外的用心。 而且这两人所要对付的敌人都不在西川地区,对于己方保守西川的地形的秘密没有影响,由此可见曹操派出此两人到此实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其中有令庞统对自己派出的两人放心使用的意味,更表现出了曹操强大的推算能力。 当下微笑道:“既然两位先生如此说,我庞统自当遵命。”、 言罢转向刘备,刘备向庞统点头示意,要他看着办。 庞统点头,来到众人面前昂然道:“我军现在处于战略防守,故此我将会亲自赶往成都北面的广汉督战,德阳靠近西充和巴西,自然要教给荀攸先生,当然,荀攸先生兼顾宕渠;而贾诩大军现在正在追击周瑜大军,应该在临江,所以还请戏志才先生屯军涪陵,让然也可同时兼顾宕渠,总之,可把宕渠变成争地,与青州军周旋。” 荀攸两人点头,戏志才却含笑道:“如此甚好,把涪陵交给我,我定会叫贾诩从水路顺流而下进攻荆州的计划泡汤,至少不会让他毫不顾忌地去攻打荆州。” 庞统却深深地看了戏志才一眼,叹了口气道:“希望戏志才先生言出必行,现在荆州无主,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乱成一团,令主上不会没有应对的行动,但请不要忘记我们最大的敌人乃是太史慈。” 戏志才闻言一愣,知道庞统看出了自己真正的用心,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利用职权之便捣什么鬼,利用长江上游的有利地形去搅乱荆州的形势,自然是看穿了曹操对荆州的野心。 形势很明显,若是戏志才把守住涪陵,阻击了青州军,然后再在荆州散播谣言,曹操就会有充足的时间和大把的机会算计荆州。 庞统这是在提醒戏志才不要玩火自焚,毕竟青州军不是那么好戏耍的。 戏志才当下木无表情道:“庞统先生的话在下记住了。” 庞统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道:“如此,那么刘宁将军的大军就交给荀攸先生指挥,杜路将军的大军自然归戏志才先生指挥,关羽将军在戏志才先生帐下听命,张飞将军在荀攸先生帐下听命。” 关羽张飞两人点头应命。 庞统这么分配当然是有其道理的,关羽此人冷傲绝伦,对于士兵十分爱护,可是对于世家大族的子弟一样的看不起,故此把关羽交给寒门出身的戏志才自然是再合适不过,而且关羽此人十分细心,若是戏志才有何异动的话,关羽定然会有所察觉。 至于张飞对于世家大族的子弟则比较尊重,所以张飞在出身冀州荀氏家族的荀攸帐下听命,自然可以相得益彰。 随后,庞统又向两地分派了很多的文官武将,以便协助两人对付青州军。 而作为针对青州军的前哨的宕渠,庞统则把他交给了从后方抽调上来的益州老将严颜来防守,自然十分妥当。 不管怎么说,曹操派来的荀攸和戏志才两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帮手。 ------------ 第十章 回京 第十章回京 庞统安排好三地之后,又转向益州著名的俊才向宠,淡然道:“向宠将军,在我益州后起之秀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巴陵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起到枢纽的作用,连接这三地与后方的联系,并且做好粮草的运输工作。” 长得眉清目秀有如女子的向宠闻言沉声道:“军师请放心,向宠绝对不会辜负军师对我的期望,巴陵重镇便交给我吧。若是有失,那我向宠提头来见!” 庞统点了点头,看向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永昌太守王伉三人,沉声道:“三位大人可暂时屯兵江阳,随时为此三地增兵。” 三人点头应命,有这三人在,巴陵等地便可自给自足,不必庞统再为粮草无期的事情发愁,这三位称霸地方的太守足可以应付一切事情。 庞统又转身看向刘备,恭声道:“主上,希望你能到留在成都督战,策应一切,至于属下将会亲自赶往西川前线,去会一会诸葛亮这个青州后起第一军师,马腾将军和陈到将军请随我前往,那里有赵云和阎行两人,需要陈到和马超两位将军协助。当然,西川山地纵横,我还希望孟获将军随我同去,克制青州军。” 孟获此时早已经对庞统言听计从,当下心甘情愿地点头应命,手下人亦然。 庞统吩咐过一切后,才奋然道;“眼下虽然青州军大胜,但是兵力过于分散,这个时候正是我们从容布置的绝好机会,大家万不可白白错失,辜负主上希望!” 众人轰然应命。虽然前途茫茫,但是至少刘备的话语和荀攸两人的到来给大帐中的益州众人带来了希望,使得他们有信心和青州军继续周旋下去。 可以说,老天爷还是很眷顾庞统的,庞统的确得到了缓一口气的机会,但是庞统却不知道,虽然青州十万“兵民”的加入,汉中的青州军的实力更强了。 巴西城,议事大厅,青州军众人兴高采烈,显然是为眼前的战果而欢欣鼓舞。 太史慈端坐在主位上,看着微笑的鲁肃,淡然道:“子敬,这一次巴西城和西充城能够力保不失,你居功至伟,若是被刘备夺得这两城便会后患无穷。” 鲁肃微笑道:“主上过奖了,其实汉中各路大军都有贡献,鲁肃做的最后不过是份内之事,当时主动请缨的原因就是因为若是这两城有失的话,益州在西川各地的驻军就会多了一条战略要道,对我军吞并益州极为不利。” 太史慈点了点头,长长舒了一口气道:“现在汉中的局势已经稳定,而且十万‘兵民’已经入汉中,我们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照我看来,西川早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而且眼看便要过冬,不利于交战,我们不妨整修一段时日。” 众人点头,正说话间,一名青州士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拜倒在地道:“禀报主上,根据我们在江东斥候传递来的线报,江东的曹操已经派了戏志才和荀攸两人进入益州,现在应该已经渡过大江,在益州军中和刘备与庞统会合了。” 太史慈闻言先是一呆,旋即和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曹操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太史慈深吸一口气道:“好一个曹孟德,居然想出这种办法了救援益州!” 徐康忧心忡忡道:“益州军人才鼎盛,唯一欠缺的就是超一流军师,面对青州军的众位军师顾此失彼,现在曹操派来这两人,再加上对方现在已经撤军,明显是要龟缩防守,如此一来,我军优势不再。将来和益州军有得一番苦战了。” 鲁肃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太史慈,冷然道:“曹操派这两人来本意自然是为了救援益州,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人所起到的作用可远不止如此,孙策一死,这两人肯定会在这里想办法搅乱荆州,散播谣言,配合曹操夺取荆州。” 鲁肃此言一出,大厅中的众人一惊,无不缓缓点头,明白了鲁肃的意思,鲁肃肃容道:“曹操派来的两人也颇有讲究,哼,荀攸和戏志才,这分明名是派他们来报仇的,看来我和文和先生今后有的忙了,不过我定要让他们后悔来益州!” 太史慈等人这才想起来荀攸和戏志才两人和鲁肃以及贾诩“有仇”。 鲁肃仔细玩味道:“如此一来,荀攸应该屯兵德阳,戏志才嘛,应该在涪陵,宕渠当然是前哨,而庞统最有可能回到西川去对付在洮阳一带势如破竹的诸葛亮,不管怎么说,庞统是不会让这两人深入西川,了解西川地形的。”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道:“如此一来,西川的战斗的确有可能旷日持久了。” 鲁肃微笑道:“对方的运气还是差了一点,若是我们行动再晚一步,孙策没有被我们谋算掉的话,再加上这两人那便糟了,孙策根本就不会死,而且荆州军和益州军的实力将会变得比现在强上一倍,这两人的韬略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众人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暗叫幸运,若是孙策不死,的确麻烦大了。 鲁肃又微微一笑道:“更何况,随着我军对益州和汉中的大片土地的剥夺,益州军的粮草问题将会日益突出,所以主上不用担心,和我们青州为敌若是没有经济来援还想打赢,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太史慈闻言点头道:“子敬你说得有理,深得我心,看来这件事情急不得。” 顿了一顿,太史慈思索道:“我军今次取得了比想象更加巨大的成果,我军在汉中地区还要稳定修整一段时间,我看在这段时间汉中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来打点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长安了,日常事务虽然有幼安兄主持,但是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故此我要先回去长安一段时间。” 顿了一顿,太史慈转头看向张辽,微笑道:“文远,至于巴川城就交给你和仲康了,以后的事情便听从子敬的安排。” 张辽肃容道:“主上请放心,只要有子敬先生和张辽在,巴川万无一失。” 鲁肃看向太史慈,关切道:“主上,您还在为圣上的病情而担心吗?” 太史慈点头道:“圣上的事情是一方面,我今次回长安还有别的重要的事情。”说这句话时,太史慈的眼前便浮现出了张夫人那绝世容颜,心中一痛。 也不知道这和自己有过一宿之欢的绝色妖娆现在到底如何了,徐康说她的病情反反复复,总是不好,也不知道华佗和吉平这两位神医有没有办法,叫人好生挂念。不过口中却不能这般说,毕竟自己和张夫人之间的事情还不可说的秘密。 当下脸上不动声色道:“司马懿和他身后的司马家族现在正在长安等着我的处置,这件事情也很重要。” 鲁肃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不知道主上何时动身呢?” 太史慈温声道:“我还要等史阿兄回来,因为他也需要回到长安,吕布等着他呢,到时候我们一起动身返回长安。” 鲁肃心中微叹,看来史阿和吕布之间的一战终是难以避免,当下点头道:“对了主上,庞统北上,定会把从南蛮带来的南蛮兵也带上,希望主上可以把特种精英交给属下使用,以便对付这些南蛮兵,虽然他们没有白耳军那般厉害,但是在山地作战还是令人头痛,有了特种精英,我们在西川地区会占到很大的便宜。” 太史慈点头道:“前一段时间任务繁多,特种精英自然东奔西跑,现在交给你定要好好发挥功用,想办法和诸葛亮那小子取得联系,再联合韩浩等人,若是可以夺下西川的一些关口,那就十分理想了。” 鲁肃闻言哈哈笑道:“主上请放心,鲁肃是不会暴殄天物的。” 听了半天,许褚却先不耐烦起来,喃喃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娘的,打了这么多场仗,连酒都未喝过一口,实在令人憋闷,今晚定要一醉方休。”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这个许褚嗜酒如命,这段时间不让他喝酒怕他误事,自然是难为他了,现在汉中大定,许褚自然想要开怀畅饮了。 太史慈闻言打趣道:“仲康你喝酒要少一些,知道不知道,现在青州的美酒已经是我青州特种精英的新式秘密武器,更是汉中战场的最大功臣,若是没有这些美酒,我们就怎么能杀得死孙策呢?你可要少点喝。” 许褚闻言立时哭丧着脸对太史慈道:“主上,稍微喝一点没有什么问题吧?” 太史慈看着许褚这大汉做的天真孩童状,忍不住和大厅中的众人笑了起来。 胜利之后,总是令人欢喜鼓舞。 当晚,众人喝得十分尽兴,一个个大醉而归,只有太史慈这天生体质异常之人才没有喝多,回到房中舒服地睡了一觉,补足了精神。 两天后,史阿和胡车儿带领着特种精英赶了回来,太史慈便和史阿返回长安。 至于胡车儿和特种精英,当然是交给鲁肃指挥。 太史慈和史阿一路北行,取道城固,然后渡过汉水,然后穿过骆谷和子午谷,最后转道东北,直奔长安而去。 回到长安时,正是中午时分,虽然已经是冬天,不过对于太史慈和史阿这等拥有绝顶武功的人当然不算怎么一回事情,尤其是史阿,这些年来一年四季全都是一身单衣,丝毫看不出在他的身上有冷热的差别。 来到长安城的城门口,士兵看到两人立时敬上军礼,显然认出了太史慈和史阿,在城门口进出的长安百姓得知眼前的人便是当朝大司空太史慈和天下第一剑师史阿,当下跪倒了一片,给与了两人最高的礼遇。 太史慈连忙找唤起百姓,要他们不必在乎自己,各行其是,不要影响自己的生活,但是仍然有很多的百姓围观不走,这一段时间,太史慈在外面作战,不断地取得胜利,这些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到了长安,因为是为汉献帝报仇,又是和益州军与荆州军两线作战,而且还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这些百姓当然对太史慈奉若神明,把太史慈的声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不多时,长安城的守将于禁到来,身后还跟着徐盛,两人一见果然是太史慈回来,当下翻身下马,拜倒在地,口称主上。 四人见面自然欢喜异常,在长安城青州守军的劝说之下,那些围观的百姓方才慢慢地散开,太史慈与史阿和重新翻身上马的于禁和徐盛两人并排而行。 沿途看着虽然到了冬天,但是却比自己出兵离开的时候更加繁荣,甚至还在街上看见了一些面貌迥异的外国商人,显然是丝绸之路过来的沟通欧亚大陆的商人,当下心怀大慰,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越发地见到了成效。 长安,再一次恢复了他西汉时代的威严和雄浑,成为世界闻名的大都市。 看着太史慈用神看着那些外国商人。于禁嘿然道:“主上一定觉得他们长得样子很奇怪吧,嘿嘿,看得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他们这些商人不过是倒买倒卖,在其中赚取利润。不过倒也带来了不少的好东西。” 太史慈闻言心中却道:我在后世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多了,不过都是恐怖分子罢了,不像现在这般表面上看起来安分守己,不过这些被后人称为波斯商人的外来者可都是些奸商,当下微微一笑道:“他们的样子倒没有什么,只是看见他们之后我突然想起来从并州派出去的张先带领的使节团现在在哪里,丝绸之路不应该单靠波斯商人来连接,我们汉人自己要亲自插手 ,不可被这些商人们骗了。” 于禁点了点头道:“幼安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太史慈若无其事道:“不过我比较在意的事情是一种叫做‘大马士革钢’的锻造技术,若是我们可以掌握的话,大有好处。” 于禁搔了搔头,随口答应着,这种事情他并不懂,更不知道“大马士革钢”的优良品资。 虽然青州军用的武器个是钢制的,但是生产出来的质量一直无法和后世的优质钢材媲美。而且各地的铁中的杂质含量不同,这时代又没有探测的仪器,要炼成钢很多的时候要经过反复的试验。 但是“大马士革钢”则不同,那是一种可以后世先进的锻造技术制造出来的最优质的钢材相提并论的一种古代钢。 若是能够得到这种钢材和锻造技术,对华夏的锻造业将会有深远的影响。 太史慈撇开这件事情,随口问起张夫人的病情。 于禁微笑道:“主上请放心,在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的调制下,张夫人的病情大有好转,更有貂蝉夫人每天陪着她散心,相信不久之后就会康复。” 太史慈放下心来,于禁却看向史阿,恭声道:“史阿先生,吕布自来到长安后每天深居简出,只是养伤,但是康复之后也很少看他练武,吕布每日只是和自己的妻子卿卿我我,看样子真是不可救药,史阿先生当可轻易胜过这色鬼。” 太史慈闻言微微色变,他当然不会有于禁的那种想法,相反,若是吕布真的像于禁说的那样,那才是糟糕,那说明吕布进步了。 的确,吕布的为人是薄情寡义,故此武功的套路有一种令人毁灭的感觉,但是,现在这无情之人居然生出情来,而且这种情是建立在生离死别的舍弃之上的,不但对吕布没有影响,不会令他反应迟钝,反倒令吕布在武学上会更进一步。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这种境界可不是谁都懂的。 史阿当然也懂得,闻言立时眼中精光闪动,淡然道:“吕布,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真希望马上和你一战。” 于禁闻言一愕,和徐盛对望了一眼,不明白为史阿对吕布的评价反而高了,摇摇头不去想它。 太史慈想起一事道:“对了,司马懿现在怎么样?” 于禁微笑道:“这小子现在关在司空府中老实得很,似乎不在玩弄任何花样,看来是认命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这次能够把司马家族连根拔起,又可以避免好像曹操那样屠杀东郡世家大族而带来的非议和叛变,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看来自己纵容司马懿多时还是有效果的。 正想着回去之后如何收拾司马懿,却听于禁道:“对了,主上,忘记告诉您一件事情了,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要我见到主上的第一时间内告诉主上回到长安后先不要回司空府,而应该到皇宫中去看看圣上。” 太史慈闻言大愕,要自己去皇宫?自己那时一定会去的,不过自己回来就让自己去皇宫,那一定是另有蹊跷,要知道自己何时回长安根本没有一个准儿,今次回长安是因为汉中大势已定。若不是孙策死了,自己在汉中还不知道要推到何时。 想到这里,太史慈兴趣大生。 ------------ 第十一章 坦诚 第十一章坦诚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于禁道:“文则,你先回去通知幼安兄我回来的消息。” 于禁点头答应,便吩咐徐盛领一小队人马跟随太史慈前往皇宫,一探究竟。 不多时,太史慈一行人便来到皇宫,徐盛身为外臣当然没有权利进去,史阿乃是汉献帝的太傅,故此可以不用通报便进入皇宫之内,太史慈则不在通报之列。 太史慈和史阿两人走进皇宫,在小黄门的带领下来到了汉献帝的寝宫,等待着汉献帝的两位妃子的传召,毕竟君臣有别,这两位妃子才是和汉献帝最亲近的人,不多时,只见面目清秀、气质高贵的伏贵妃走了出来,深深看向太史慈,似乎别有深意,淡然道:“原来是大司空回来了,想必是在惦念圣上吧?快请进。” 说着便让开自己的身形,请太史慈进去,随后对所有小黄门和宫女下令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听到传唤不得入内,违令者必受重罚。” 那些宫女和小黄门闻言后便恭声应命,走了下去,转眼间这里便一干二净。 太史慈和史阿对望一眼,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便狐疑地信步走了进去,伏贵妃在太史慈和史阿身边引路,淡然道:“这些小黄门和宫女这两年都已经经过了司徒大人的特殊训练,比以前听话和中用多了,颇有点如臂使指的感觉,看来青州军的训练方式果然有效,难怪司空大人可以战无不胜了。” 太史慈仔细看了看伏贵妃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讽刺,当下唯唯诺诺,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为何,太史慈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的年龄小上很多的女孩子居然这般镇定,那种自然而言的样子和以往惧怕自己完全不同。 太史慈正在心中暗自嘀咕,三人却已经来到了汉献帝养病的小厅,在转过屏风的时候,太史慈和史阿看到眼前的情景差点骇得叫出声音来,不过却是惊喜。 太史慈和史阿一直担心的汉献帝此时并没有躺在病床上,而是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另一位贵妃董承的女儿董贵妃则坐在一旁满脸的关怀看着汉献帝。 也许是大病初愈,汉献帝脸上的神色并不十分好看,有一种不自然的苍白。 太史慈和史阿大喜过望,大步上前,双双拜倒在地,口中高呼“万岁”。 汉献帝闻声睁开眼睛看向两人,脸上闪过真诚的笑容,对两人淡然道:“太史慈、史阿,你们两人不必多礼,赶快起来,坐到我的身边了来。” 太史慈和史阿对望一眼,发现汉献帝还是第三次长安之乱之后的脾气,那就是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个王朝的皇帝,只称呼自己为“我”。 想归想,两人还是站起身来,恭敬地走到汉献帝的旁边坐了下来。 汉献帝看向两人,含笑道:“两位不必奇怪,其实在两位出兵汉中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只是要华佗和吉平瞒住不说罢了,毕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和刘备开战的机会,一旦错失便不会再来,若是被刘备利用大汉皇叔的名义自立为王那便更糟了,所以我才隐瞒了消息,直到得胜归来才告诉你们真相,不会怪我吧?” 太史慈和史阿还能说什么?太史慈苦笑道:“圣上,你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弄得我们这些人一个个怒发冲冠的,不过却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汉献帝看着太史慈的古怪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和太史慈你说话的确是件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今天看到你能得胜归来,我很高兴。” 太史慈微笑道:“圣上对臣下还真是充满了信心,身在深宫,没有情报的来源,居然还这般坚信臣下可以获胜。真是叫臣下感激涕零又忐忑不安呢。” 汉献帝不置可否地笑道:“说真的,从我小时候第一看见太史慈你为止,一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事情是你太史慈办不到的,所以才会这般肯定。” 史阿在一旁却有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含笑地看着两人的对话,多少回他希望两个人可以不再是敌对的双方,不再说话之中尔虞我诈,可是随着汉献帝的昏迷不醒,这个愿望变的不切实际起来,可是现在这个愿望居然变成了现实,昏迷的汉献帝居然苏醒过来,当然令史阿感动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由剑道而到天道,看透了时间生死成败的史阿当然明白,人世间无外乎“得失”二字,得与失其实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世人只习惯于得到,却不知道自己到了老死的那一天中将会完全的失去,故此才会对自己手中的一切斤斤计较,不明白这些东西不久之后便是他人之物,唯有那些不朽的精神将会被永存。 故此,懂得舍得和勇于舍得的人才是人生的智者,可惜这种人根本就是万中无一的,数尽天下也不过三五人懂得这个道理,而汉献帝现在就是其中之一。 否则,今天汉献帝面对太史慈就不会有如此的态度了。 汉献帝看着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话好的太史慈淡然道:“在我看来一个原本擅长于交际的人突然便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不是因为他自卑,就是因为他自傲,太史慈你是人中龙凤,这人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使你低下高昂的头颅,我知道,每一次你和我说话的时候都会感到十分别扭,那并非是因为你有野心,而是因为你在迁就,迁就一个远远不如你却又总是想和你作对并且给你不应有的阻力的人。” 太史慈闻言大愕,他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汉献帝会说出这番深谙人性话来,真的是一针见血,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汉献帝看着欲言又止的太史慈,一摆手阻止太史慈说话,微笑道:“太史慈你不必在意,要我把话说完,实际上在我假装昏迷这段时间,我考虑了很多的问题,更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最后还想起了当年父皇对我说的平安是福的话语,又看到青州政策在天下间推行的十分顺利,并且造福于天下百姓的时候,这才明白原来天下间并不需要我这个大汉皇帝的存在,反而是你太史慈,可以引领天下万民走上康庄大道,过上富足的日子,别人都不行。” 太史慈闻言再次大愕,他想不到今天汉献帝和他说起话来居然完全是开诚布公,没有一点点的顾忌,更是抛开了君臣之间的那层生硬的沟壑。 汉献帝深吸一口气道:“而这,也是我没有公开我已经醒过来的事情真相的原因。希望太史慈你能明白,因为我已经决意把握自己昏迷到底了,希望天下的百姓渐渐地淡忘还有我这么一个毫无实际用处的皇帝。” 太史慈心中掀起轩然大波,这个时候才明白汉献帝自第三次长安之乱之后一直以来的心理,原来汉献帝早就有让位的意思,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这次刺杀的事件则给了汉献帝一个绝好的机会。 太史慈明白汉献帝的意图,汉献帝是想要就此把权力让给太史慈,而至于他,对外界说是永远昏迷不醒也好,突然死亡也罢,便可把这件事情圆满的解决。 若是在平日里,即便是汉献帝主动的让位也会有若干不妥当之处,对外来说,其他诸侯会说这是太史慈胁迫的结果,而对内,除了太史慈和史阿之外,青州军中其他的臣子难保不会有杀死自己的心思,毕竟像他这种人活着就是一个威胁。 而现在则不同,汉献帝借着刘备等人刺杀自己的事情顺势下位,实在是理想。 太史慈闻言深吸一口气道:“圣上,明人不说暗话,其实事情正如最后圣上所预料的那样,很多的事情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在停止下来,主上今日的选择实在是最好的选择,我会为圣上安排一切的,先皇说的对,平安是福。” 汉献帝微笑道:“若是别人说这话,我定会说他野心勃勃,迫不及待地想要篡位,不过你太史慈却不是,我知道你在做着一些别人绝对不会做的事情,若是单纯的为了统一天下的话,你太史慈早就可以做了,你所做的事情是天下间别人完全做不来的事情,我有感觉,若是换成别人一统天下的话,包括我在内,用不了多长时间,天下便会重蹈大汉的覆辙,,只有你太史慈才可避免这一切。” 太史慈闻言大为感动,因为能够理解他的这份苦心的人没有几人,即便是在青州军中也只有管宁等一些高瞻远瞩的内政人才才可看得出来太史慈的真正意图。现在汉献帝这个原本的敌人居然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故此分外令太史慈感动。 当下脸上露出感动的笑容道:“圣上,有你这句话,我太史慈还有何顾虑?” 言罢,汉献帝和太史慈相视大笑,充满了知己相得味道。 史阿看着太史慈,自然也是高兴。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不过圣上,这件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很多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汉献帝微笑道:“这个我自然明白,所以才要等你回来,和别人说的话,我还不放心呢。” 太史慈明白汉献帝的意思,时至今日,青州军方里一定会有很多人把汉献帝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认为汉献帝是太史慈登基称帝的最大阻碍。而今日之汉献帝已经想明白了一切,厌倦了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只不过想要过上平平凡凡的日子,所以如何为汉献帝安排退路,平安地过完一生才是一个大问题。 倒不是说太史慈无力保护汉献帝,而是说即便是太史慈下严令不准伤害汉献帝,只怕也会有自己的手下忍不住对汉献帝动手,大不了时候以死谢罪。 时至今日,青州这种为了太史慈的利益可以付出生命的死士可以说是不计其数,谁知道自己的手下会不会出于“好心”而在日后杀死汉献帝? 所以汉献帝退位是一定的,汉献帝今后安全的生活更是必须的。 汉献帝此时却抬起手来,召唤过来自己的两位娇妻,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温情的笑容,淡然道:“不只是我,还有我的两位妻子,我希望和她们共度余生。”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震,更加担心起来:这两个女子说起来和自己都有杀父之仇,这种仇恨可不是能够化解开的,虽然说时至今日这两名女子已经没有能力报仇了,但是斩草要除根,别说自己的手下了,就是自己,只怕都会忍不住对两女露出杀意。 但是太史慈不想破坏汉献帝的愿望,所以这件事情更加麻烦起来。 史阿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原委,闻言苦笑道了:“圣上,史阿倒是可以陪伴圣上左右,但是我与吕布的一场决斗在所难免,也不知道鹿死谁手,若是史阿活着回来一切好说,若是史阿战死的话,史阿今后便无法保护圣上了……” 汉献帝没有等史阿说完便责备道:“史阿,不许你胡说八道!你是天下第一剑师,你定要安然无恙地回来,这是命令,你明白吗?” 焦急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看得史阿淡若止水的心灵不由得一颤,唯有用力点头。 太史慈看了看史阿道:“吕布的确是进步了,不过时至今日吕布已经未必是史阿你的对手,莫要忘记,连黄忠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史阿肃容道:“那要比过才知道,在此之前,司空大人就全当没有我这个人为圣上的以后尽心尽力的谋划吧。” 太史慈点头,心中有点烦躁:毕竟这件事情只能靠有限的几个人来谋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连管宁等人都要瞒过,多一个人知道汉献帝的最后去向日后便多一分汉献帝被人暗杀的危险。 汉献帝看看台史慈,微笑道:“总之这件事情还要太史慈你多加费心了。”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汉献帝,觉得他已经没有半点皇帝的架子,只是一个带着浓厚书卷气的贵族少年,而他的两位娇妻立在他的身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恩爱。 也许,这已经是汉献帝这辈子最切实拥有的东西了。 就连他的妻子也不例外,在经过了这种种政治的斗争,两女已经再经不起半点的折磨了。 就在这一刻,太史慈下定决心尽量不去伤害两女,让汉献帝拥有凡人的幸福。 当然,这是建立在两女不威胁到自己的统治的前提下的,若是两女不知进退的话,那边别怪自己无情了。 太史慈在心中冷笑。 又坐了一会儿,太史慈便站起身来告辞,史阿则留在了皇宫之内,而送太史慈离开的人则是那位温柔的伏贵妃。 一路之上,两人沉默无语。 “谢谢。”突然之间伏贵妃对太史慈低声道:“多谢司空大人对我们姐妹两人的宽容。” 太史慈闻言微微一愣,看向正对着自己微笑的伏贵妃,有点不明白这女子是什么意思。 伏贵妃淡然道:“司空大人也许认为本宫一直在痛恨大人吧?” 太史慈闻言吃了一惊,尴尬的点了点头。 伏贵妃不以为忤道:“司空大人这么想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若是换成本宫也会这般想,说实话,在以前,我们的确痛恨司空大人,虽然知道这是政治斗争的必然结果,更知道司空大人是在秉公办理,而且按照青州的法度对我们已经是分外开恩,但是杀父之仇毕竟难忘。” 太史慈有点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因此沉默不语。 伏贵妃显然也没有希望太史慈说什么,而是叹口气道:“不过圣上却在日夜的劝解我们姐妹两人,虽然时至今日我们姐妹二人对司空大人依然敌视,但是这辈子却绝对不会与司空大人作对,包括我们的后代在内,但那并非因为怕死。” 太史慈闻言心中大讶,看向伏贵妃道:“贵妃的意思我明白,更在高兴两位贵妃能够体谅圣上的苦心,若是如此,圣上便可安然地度过余生。” 伏贵妃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虽然她们对太史慈有着仇恨,但是就因为汉献帝爱护她们的这份心意,她们也会好好的活着,绝对不会和太史慈作对,为的就是不伤害汉献帝。 因为和太史慈作对她们是没有任何机会的,若是逼得太史慈杀掉她们只会令汉献帝伤心。 虽然太史慈为人充满温情,特别重视人际交往,但是在对付自己敌人的方面汉献帝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伏贵妃两人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会放弃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正在思索间,伏贵妃看向太史慈,淡然道:“司空大人慢走,我还要回去照顾圣上。” 太史慈抬头看时,却发现自己所来到的地方迎面已经有宫女和小黄门的踪迹,便向伏贵妃告辞,转身走了。 不管怎么说,汉献帝醒来之后对自己说的这些话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喜讯。 从这一刻起,太史慈便真的全无半点顾忌了。 ------------ 第十二章 兴盛 第十二章兴盛 太史慈出了皇宫,徐盛便迎了上来,一脸紧张兮兮道:“主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太史慈哪里会对徐盛说实话?不要看这小子一付不正经的样子,到了关键的时刻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若是叫他知道汉献帝已经醒过来,定会传道管宁那里。 想到这里,太史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徐盛道:“还能有什么事情?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大概是担心我急于知道圣上的病情吧,所以才要我回到长安便到皇宫去探望一下。” 徐盛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样子,也不疑问,便和太史慈上了战马回返。 不多时,太史慈便和徐盛回到了司空府,下了战马,信步进入府邸,早有仆人禀报说众人正在大厅等候太史慈的归来。 太史慈闻言连忙和徐盛走向大厅,满眼都是欢迎自己归来的笑脸。 管宁等人首先站了起来,笑呵呵地向太史慈拜倒在地,大厅中轨道了一片。 太史慈连忙命令众人起来,然后上前一把拉住管宁的双手,哈哈一笑道:“幼安兄果然惊才绝艳,居然事先调动‘兵民’进入汉中,使得我军在占领汉中之后没有出现兵力分散的问题,保证了我军可以不间断的持续进攻的势头,幼安兄,汉中有今天的形势,你居功至伟。” 管宁在太史慈的带领下坐了下来,先是看了一眼都坐下来的众人,然后才微笑道:“战略上我是首功,不过在战术上郭嘉才是惊才绝艳,他的这一招刺杀还真是厉害,孙策一死,更加推动了我军的战略进展,使得我的迁民政策有了更加重要的作用,所以我说郭嘉才是首功。”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幼安兄不必谦让,你二人并驾齐驱,计策更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当然,子敬、文和、诸葛小子他们功劳也不小。” 管宁淡然一笑,不再谈论这件事情,对太史慈笑道:“最近这一段我们接受的俘虏不少,这些胡人别的本领没有,力气倒是不错,用他们去修路的确速度提高了不少,再加上我们这些年来的修建,现在北方各个州郡与大城市之间联系真的四通八达,就连一些小城镇往来都方便多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若无其事道:“莫要小看了这些道路,一个国家要是想要进步,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往来是必须的,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只有与外界联系,一个地方才有可能进步。这些道路的功劳不在一时,而在千秋万代。” 管宁和众人默默点头,仔细思索太史慈的话,太史慈又看向祢衡和陈琳,微笑道:“你两人做得不错,这一段时间你们的报纸评论有效的引导了天下的舆论,随我出征在外的军队都是师出有名,令天下注目呢。” 陈琳这人文笔不错,但是为人太过猥琐,只会阿谀奉承,但是却一直摸不准太史慈的脾气,故此只是谦卑的笑一笑,并不说什么。 祢衡就不同,向来是有一说一,当下朗声道:“主上说的那里话来,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主上师出有名,那是为了天下大义,这可不是我们几个舞文弄墨的文人所能编得出来的,敌人理屈词穷,自然不是主上的对手。” 顿了一顿,祢衡又笑道:“不过我们现在却有一个新的报道内容,孙策身亡的事情一定会引起天下人的轰动的。” 太史慈微笑道:“这个当然,哈哈,祢衡你还真有当记者的天分,居然这般敏锐。” 祢衡淡然道:“这有什么?主上曾经说过新闻为的就是播报天下大事,在我看来这新闻就是在每天为日后的史书积累素材,乃是千秋大业,我只要直言不讳就好了,但愿主上日后可以受得了我,莫要怨我有董狐之笔才好。” 太史慈闻言一怔,没有想到祢衡居然独辟蹊径的认为新闻乃是史书的原始材料,这个观点在这时代看来真的是十分深刻,即便是太史慈这后来者都没有想这么多。 不过太史慈听了祢衡的话十分高兴,因为祢衡将会为后世的新闻工作者立下实话实说、不畏强权的典范,这才是真正的千秋功业。 太史慈又看向陈群,微笑道:“你负责的科举制度的确不错,选拔出来的人都有真材实料,今次在汉中战场上每个人都表现的中规中矩,我很满意。” 陈群这天资横溢却为人朴实的小子闻言高兴得只知道咧开嘴笑了。 管宁则在一旁微笑道:“这帮小子都很用功,比如诸葛瑾,长安城内的经济蒸蒸日上,以及各地方经济的全局得当布置都是这小子的功劳,这小子可真是个做生意的奇才。” 被管宁这么一夸,诸葛瑾的脸红了,低下头去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道不知道诸葛瑾和诸葛亮两人的弟弟诸葛均什么时候出来,这小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心里想着,却一眼看见了高堂隆,想起一件事情,笑道:“高先生,最近这一段你负责的刑律可是有的忙了。” 高堂隆木无表情道:“这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对青州军法修修补补,日趋完善而已,唯一比较棘手的就是长安的监狱中来了不少的大人物,有点让我受宠若惊呢。” 太史慈含笑点头道:“的确如此,于吉、左慈、于伏罗、呼厨泉、司马懿……呵呵,再加上我这回带回来的程普、韩当、黄盖三人,不是叱咤风云的一方诸侯,便是宗教领袖,再不就是猛将谋臣,的确够热闹的。” 高堂隆却没有附和,深深的看了太史慈一眼道:“不过主上,属下有一件事情不吐不快,希望主上不要见怪。” 太史慈这时才注意到高堂隆的脸色,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不开心,他知道这人一向严肃惯了,而且在说正事的时候不苟言笑,故此肃容道:“请说。” 高堂隆沉吟了一下,才道:“主上刚才说的这些人都被关在了监牢中,可是那个吕布却被囚居在外,这实在与我青州军的军法不和,不管怎么说,吕布乃是战犯,他不应该有和其他的囚犯相比的特殊待遇,这将会破坏我青州的军法。”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凛,看看周围众人,无不默默点头,显然认为高堂隆说得有道理,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得有欠妥当,当下点头道:“高堂隆你言之有理,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有欠考虑。” 高堂隆点了点头道:“如不是主上说这些人另有用途,要等您回来在处理的话,属下早就带人去把吕布抓来了,而这些人也会被属下一个个审判定罪,不会等到今日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犯难,知道自己这件事情有欠考虑,但是现在总不能把吕布弄进监狱吧?毕竟史阿和吕布两人比武在即,实在不应该打扰两人,不由得大感头痛,头脑中猛地灵光一现,才微笑道:“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出在我对待吕布的特殊态度上,而是我们青州军法对于罪犯的分类上,于伏罗和呼厨泉非我族类,此等人乃是敌国,被抓后放在监狱中那是应当的,司马懿本是我军谋士,却要叛变投敌,放在监狱中也无不可,左慈刺杀圣上,罪无可恕,自然也不可以放出来,但是吕布不同,他乃是一方诸侯,这种人还是采取软禁的方式比较好,所以我说,于吉其实也应该享受和吕布一样的待遇才对,这件事情归根结底乃是我军的刑律还有不完整的地方。至于吕布,倒也不是优待他。” 高堂隆见太史慈说得十分有道理。脸上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主上所言甚是,高堂隆会按照主上的意思进一步修改律法的。” 太史慈点了点头,又笑道:“不过我们现在可以进行对于伏罗、呼厨泉、司马懿的审判了,当然,司马家族的其他成员一样不可以放过。” 高堂隆“嗯”了一声道:“主上最好还是先去看看于伏罗和呼厨泉,这两人自从被抓来之后就有点精神失常,显然是被吓着了。司马懿和左慈两人相比之下就镇定得多了,很有大家风范。” 太史慈心道:这两人野心大,胆子小,实在不足已成大势,左慈和司马懿才是敌手。 正想着,太史慈的诸位娇妻闻讯而来,先是太史慈的宝贝儿子先闯了进来,一头扎进太史慈的怀中,高兴得脸上喊着父亲。 太史慈见到自己的儿子自然十分高兴,一把把他抱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十分疼爱地摸索着儿子的脸庞。 太史慈的娇妻们自然不可能学那孩子扑入到太史慈的怀中,但是众女眼中的情火却无可遏止的燃烧起来,美目中一个个异彩涟涟,看起来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太史慈的眼中也闪过异彩,出奇沉默的望向众女,但是那种无声无息的深情任何人都可感觉出来。 徐盛率先站了起来,哈哈一笑道:“昨晚没有睡好觉,现在我要去补一觉。” 言罢脸上怪笑连连,也不等太史慈同意又或者反应过来,连忙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个个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找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借口离开。 此时大厅中只剩下太史慈和自己的娇妻美妾,自然是一番互道别情,当然,几人是在大厅中又因为有孩子在,自然不能温存缠绵。 良久,太史慈才注意到貂蝉居然没有来,因此奇怪询问。 蔡文姬向太史慈解释说自从张夫人来到长安之后,貂蝉一直都在陪着张夫人,以便张夫人的病情能够快一点还起来,当然,陪伴张夫人的还有郭嘉的妻子墨姬和在司空府中过着几乎半隐居生活的尹氏,为她解闷。 太史慈闻言大感奇怪,别人都还好说,貂蝉因为在冀州的时候和张夫人一起生活了很久,自然有一定的感情,而墨姬和张夫人虽然有些恩怨,但是此时张夫人生了重病,事情又过去了那么久,墨姬去看望张夫人也属于正常。 不过尹氏和张夫人走得很近却是出乎太史慈的意料,不过仔细一想太史慈便释然了:此两女无论从性格和身世上都有相近的地方,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心上人的遭遇上更是如出一辙,尹氏是无法回到曹操身边,张夫人和太史慈之间的恋情则根本不能曝光。 当然,张夫人是不会把自己两人之间的事情说出来的,只不过遭遇相似的人难免性格相似,故此相互吸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原本要把自己的这些娇妻美妾弄进房中大快朵颐,极尽鱼水之欢,不过一想起张夫人,太史慈便没有了心情,便站起身来要向后院走去,想要去看看张夫人。 众女都是知书达礼之人,见到太史慈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站起身来各自散了,反正太史慈已经回来,而且前方大局初定,漫长的冬天又很难开战,自然有很多相聚的时日。 太史慈出了大厅,在一名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府邸后面庭院深深的地方,那里鸟语花香,十分的清幽动人。 太史慈来到这里便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种隐居者的清幽的气氛。令他这久经沙场之人精神为之放松。 随后,太史慈便一眼看见了站在院落中的华佗和吉平两人正在窃窃私语,显然是在说着什么事情。 太史慈向为自己引路来的仆人挥挥手,那仆人便转身离去。 太史慈随后便走向两人,微笑道:“两位大国手一向可好?” 华佗和吉平原本聚精会神,此时闻声,便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一见太史慈走了过来,齐齐惊喜道:“主上是何时回来的?” 太史慈含笑把自己回来的时间和自己到皇宫中的事情都对两人说了。 吉平见太史慈知道汉献帝已经醒过来的事情,便低声道:“这件事情是我要华佗先生保密的,而且圣上也是这个意思。” 华佗淡然道:“我不过是个医生,对于政治一窍不通,吉平既然不要我说,说是等到主上回来之后,再告诉主上,我当然遵命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最好只有你我几人知道,万不可外传。” 华佗两人点头,在听了太史慈的话之后,这才明白汉献帝的愿望和所顾忌的事情,当下点头,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害。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要想瞒过他们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吉平沉声道:“主上,我倒是可以配置一种可以令人在短时间之内窒息的毒药,可以给主上吃下,过了一定的时间便可苏醒过来可以掩人耳目。 太史慈心道:这怎么听起来很像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桥段,口中却道:“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过后再谈。” 两人点头,太史慈又问起张夫人的病情,华佗皱眉道:“其实张夫人的病情并不严重,只是因为外感风寒,内心思虑郁结导致的虚火上升,然后心结难解,故此病情才会日渐严重,若是可以解开心结,则自然无恙。” 吉平却叹了口气道:“可是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张夫人的心结到底是什么,自然也就无法对症下药。” 太史慈心中当然知道张夫人的心结一定是自己,同时心中感动,没有想到张夫人对自己用情会如此之深。 可惜这秘密只能埋在心中,当下掩饰道:“也许是她的女儿的婚姻大事吧。” 吉平两人“恍然大悟”,他们也知道张夫人的女儿甄宓乃是皇后之命,可是现在汉献帝这般模样,张夫人又怎会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正说话间,房门却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三女。 太史慈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妻子貂蝉、郭嘉的妻子墨姬以及尹氏。 这三女都是绝色美女,此时一经出现在庭院中,立刻艳光四射。 虽然太史慈等三人都非是色欲之徒,但是见到三女站在一起不由得也为之失神片刻。 三女原本正在说话,却没有想到会看见太史慈,当下也愣住了。 华佗和吉平趁机告退,而尹氏则向太史慈施礼后转身袅袅娜娜离开,墨姬自然也不例外,向太史慈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庭院中已经无人,貂蝉这才纵体入怀,紧紧地抱住自己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有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中的时候,她才会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两人便在庭院中拥抱了许久,说了一些漫无边际的话。 说到最后,太史慈才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在貂蝉的再三催促下,独自走进了张夫人休息的屋子。 莫名,太史慈的心中涌起了一种紧张。 ------------ 第一章 女杰 第一章女杰 才一进去,太史慈的鼻间便萦绕着一股一个熟悉的香气,莫名的拨动了太史慈心弦,这香气和张夫人身上的体香如出一辙,如兰似麝,令人宛若在天国,恍惚间,太史慈又回到了当年和张夫人极尽欢娱的那个充满柔情蜜意的夜晚。 莫名地,那种紧张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怜惜的期望,于是快步上前,不多时便来到了内屋,看见了自己在魂梦中甚是牵挂的心中玉人。 太史慈虽然走得很快,但是却全无半点脚步声,太史慈是生怕刚刚水下的张夫人被惊醒,于是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岂料还未到近前,张夫人居然张开了一双美目,向太史慈往来,“啊”了一声,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里充满了惊喜。 太史慈看见张夫人挣扎的要起来,连忙快步上前,走到床边坐下,然后用双手按在张夫人的柔若无骨的肩膀上,要张夫人躺好,然后心痛的看着张夫人那张完美到极致俏脸,心痛道:“是太史慈让夫人挂念了,才让夫人生了这病。” 张夫人看着太史慈痛心疾首的样子,缓缓伸出右手,抚摸在太史慈的脸上,就好似抚摸着自己的孩子,摇头道:“主上不要妾身担心,妾身又死不了,只是心中有点疲惫罢了,看见我的男人回来,自然就会好些。” 被张夫人这么一说,太史慈反而更加难受了,不过看着张夫人虽然娇柔无力,可是双眼中却神采十足,便知道并无大碍,心中欢喜,点头道:“夫人心中应当多宽慰些,太史慈现在不就在你的身边吗?” 张夫人却摇头道:“主上你不要为妾身担心,这件事情只是我自己想不开,我的男人是人中龙凤,就好像天际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注定是属于天下的,而不是属于某个女人,看看貂蝉她们,虽然和主上有名份,但是仍要长时间的忍耐寂寞,和妾身又有什么区别呢?她们还不是一样等待。” 太史慈闻言摇头,这怎相同?张夫人和自己乃是偷偷摸摸,不能让人知道,这本身就是沉重的心理负担,不过张夫人有一件事情说得对,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这些把自己当成生命的女子们,身为丈夫,陪伴她们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看着太史慈一付内疚自责的样子,张夫人无力地娇笑道:“主上,你不要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人生中本来就充满了很多的无奈,其实我们这些女子能够拥有主上的爱已经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了,虽然时常见不到面,但是只要一想到主上在远方也为我们饱受着相思之苦,我们即便是做梦都是甜的。” 太史慈闻言心中大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话说起来容易,要是做起来,就不知道有多难了,没有想到张夫人居然会想得通,反而自己却做不到这一点。 看着太史慈有点发呆的样子,张夫人好似小女孩儿般娇笑不止,一如百合在晚风中摇曳,令人沉醉。 看着心醉神迷的太史慈,张夫人温婉道:“这是尹夫人交给妾身的,她是那么的眷恋着曹孟德。正是她教给了妾身如何去把那相思之苦化成生命的力量。” 太史慈闻言心头一颤,眼前浮现起了尹夫人的绝世容颜,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帮助自己化解了张夫人的心病,心中感激。 张夫人看着太史慈发呆的样子,却会错了意,还以为太史慈是在害怕尹氏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微笑道:“主上请放心,尹氏夫人只是无意地说起来他和曹孟德他和曹孟德在之间的事情。” 太史慈闻言摇头道:“夫人不要误会,夫人乃是巾帼英雄,我自然知道夫人办事情有分寸,不会把心里话随意地说出来,我只是在想如何去报答尹夫人,毕竟因为她的一番话解开了夫人的心结,叫太史慈好生感激。” 张夫人自然听得出来太史慈虽然是在夸奖尹夫人,但是却是对自己一片深切的关心,心头涌起丝丝甜蜜,白了太史慈一眼。 太史慈看着张夫人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荡,一双原本就探入到锦被中、因为心痛而不断地爱抚张夫人娇躯的双手立刻变得不在单纯起来,而是充满了挑逗的味道,充斥着情欲的色彩。 不半晌,张夫人便呼吸急促起来,一双小手紧紧抓住锦被的边沿,星眸半闭,那模样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太史慈看着张夫人的模样,哪里还忍得住?当下俯下身去,大嘴下压,重重地吻在了张夫人那因为娇喘而微张开的小嘴上,还把张夫人的丁香小舌吸了过来,忘情地痴缠。 张夫人情动之下,不由得伸出双臂,环住了太史慈粗壮的脖项,反应热烈极了。 良久,两个人唇分,深情地看着对方,太史慈的双手也老实下来,叹息道:“你消瘦了。” 张夫人闻言噗哧笑了,用手指头刮一刮脸,表示太史慈应该为此表示羞耻,太史慈为之莞尔,仔细看着自己怀中的玉人,发现虽然几年过去,但是上天却十分偏爱这佳人,并没有改变张夫人的容颜,还是如同以往般娇艳如花。 心醉神迷下,太史慈又是低下头去一番痛吻,那炽热的程度差点令张夫人当场和太史慈宽衣解带,共赴巫山。 太史慈虽然很想和这艳绝天下的绝色美女在榻上翻云覆雨,再续前缘,但是现在张夫人正在重病中,不要说是欢好了,即便是刚才两人的亲密都会令张夫人消耗很大的体力,故此太史慈唯有苦忍着,和张夫人说起别的事情来。 很自然的便说道了冀州的情况,张夫人告诉太史慈这些年来冀州的经济发展迅速,现在冀州已经变成了除了青州之外最富裕的州郡,因为他的地方广阔,人口更是超过了青州,如果说青州是个巨大的工业基地的话,那么冀州便是小手工业者和小商人的乐土,在这里,经济非常繁荣,冀州的世家大族在接受青州改革之后,利用本家族的优势,几乎全部从事商业活动,而那些小的手工业者和小商人便跟在他们后面寻找货源和卖方,从中赚取利润,现在冀州生产的很多的商品也开始在天下流行,虽然没有像青州那般新鲜的东西那么多,但是优异的质量却令他们站稳了脚跟。 太史慈听了心中大为高兴,在得知冀州刺史是仪等人在冀州改革卓有成效之后,太史慈十分满意,虽然不知道兖州的具体情况,但是在伊籍的领导之下显然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太史慈又想起一件事情,笑问道:“对了,甄宓小姐怎么样了,可否有了满意的人家?” 张夫人看了太史慈一眼,娇笑道:“那小丫头还不是原来的样子?至于说到婚配,那是提也休提。” 太史慈想起甄宓那淡然若仙,但是却狡猾如狐的小女儿的可爱性格,忍不住笑道:“这也难怪,人世间能够配得上甄宓小姐的还真是屈指可数,至于这屈指可数的人到了甄宓小姐只怕还一个都看不尽眼里呢。” 张夫人摇头道:“这仅仅是一方面,自从妾身生病以来,家族的生意一下子便全部交给她打理,每天忙到很晚,她哪里有去想终身大事的时间啊。”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那倒是,不过甄宓小姐的事情拖着可不是一回事情。” 张夫人点头娇笑道:“这个我自然明白,她毕竟是有皇后之命在身的人,日后主上荣等大宝,会有很多不便。” 太史慈心中却道:若是出现那种情况,岂非是要母女兼容并包? 这主意也只能在心中想一想,若是自己这么做了,只怕自己的手下没有一个人会同意。 张夫人却道:“妾身虽然卧病在床,但是对汉中战事也有耳闻,不知道主上有何困难,说出来的话妾身可以鼎力相助。” 太史慈摇头笑道:“夫人还是安心养病的好,前线的事情就让我们这些男人操心。” 张夫人却妩媚一笑道:“主上不要误会了人家的意思,鼎力相助其实就是希望和主上多谈几笔生意而已,这种大发战争财的机会我们甄氏家族又岂会放过?” 太史慈闻言哑然失笑道:“我几乎忘记了,夫人明明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商人。呵呵,好啊,做生意居然做到我的头上来了,真是该打。” 言罢,太史慈占便宜似的趁机用大手轻轻拍打了张夫人那丰隆挺翘的臀部一下,那感觉是说不出来的惬意。 岂料张夫人并没有趁机撒娇,反而淡然道:“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虽然为了主上妾身可以什么都不要,别说倾家荡产,便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但是天下万物都有它的原则在其中,我们不可以坏了规矩,尤其是主上,乃是天下霸主,为天下立典范之人,绝对不可以有丝毫的疏忽,为后人所诟病。” 太史慈闻言一怔,没有想到张夫人会说出这番发人深醒的话来,还未说话,只听张夫人款款道:“当年孔子作《春秋》而乱成贼子惧,道理何在?那只看第一篇章便知道了,郑伯为了对付自己的弟弟段,居然故意纵容自己的弟弟扩张势力,直到谋反的那一天郑伯才动手平叛,而在这之前却对自己的弟弟的行为丝毫不加阻挡,表面上看是仁至义尽,其实却是虚伪透顶,说什么段是自己的弟弟,不忍手足相残,那不过都是借口,若是真心为了弟弟好,那就应该在弟弟有那种谋反的意图的时候就竭尽全力地劝阻,何必事后假惺惺地拿着诛杀反叛的罪名去对付自己的弟弟,此时此刻,还有半点兄弟情谊?” 太史慈闻言默然,他虽然知道这个故事,但是太史慈本身是个对《春秋》没有多少研究的人,故此对于孔子的本意并不是十分了解。 张夫人冷然道:“故此,孔子认为郑伯为天下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例,那就是破坏了社会秩序,让天下的诸侯从这其中看到了野心,学会了奸诈,所谓‘春秋’,其实是和‘夏冬’相对立的,没有春秋的渐变的过程,又怎会有夏冬的大冷大热?所以这本书的名字才叫《春秋》,说的是在春秋这个渐变的过程之后,会有一个更乱的世道,而实际上,孔子的确有先见之明,战国,的确进入到了真正的乱世,而这个乱世就是从春秋一步步发展而来的。” 太史慈闻言为之一怔,他没有想到原来孔子的这本书的书名原来是这个意思,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本书之所以叫做《春秋》是因为这段历史的大部分有名的事件都发生在春季和秋季,所以才叫春秋呢,原来是自己的误解。 更令太史慈惊异的事情是原来在孔子的学说中已经出现了“量变”和“质变”的概念,看来在孔子的时代,中国人的观念已经远远地超越了西方人,学会了发展地看问题。 想到这里,太史慈不由得对古人肃然起敬,看来看问题一成不变,只知道顽固保守都是明清时代的事情,至少在这三国时代,人们的思维反而比现代人还要活跃得多。 张夫人却又柔声道:“无论是老子还是孔子,都认为天地万物有一个初始点,只要找到了这个初始点,便可以防微杜渐,道家把一眼可以看穿事物本末的人叫做神人,而儒家则叫做圣人,其实都是一个意思。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为何能够这般深入人心,令天下儒生叹服?那就是因为主上的理论一语中的,找到了治国之道的根本,发前人所未发,故此才会被人认为是圣人。” 太史慈听得头皮发麻,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感情古人不是那么好骗的,自己在后世看的那些穿越小说,一个个都把古人写成了傻子,主人公一番新奇言论便会令一堆古代先贤佩服得五体投地,然后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听了张夫人的这番话,太史慈才知道这种想法是多么的不切实际,因为古人看中的不是零星的知识,而是能构成体系的“学问”,这种学问说穿了就是一种认识宇宙、治理国家、了解自然、体悟人生的一套行之有效的哲学方法论,任何单独出现的技术又会这只言片语的言论若是不能自圆其说言之成理,那便无法引起世人的注意,更不要说让古认为自己卖命了。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能够有今天的地位真是十分幸运,因为自己利用青州西北六县的改革吸引住了管宁,而管宁又把自己的只言片语上升为一种完整的理论,最后这套理论又符合古代人的思维观念,实在是误打误着出来的。 现在听听张夫人的话语,太史慈才深深感觉到自己在“学问”上的欠缺,也许自己知道的知识比这些古人多,但是知识并不等同于古人强调的具有实用价值的“学问”。 看着太史慈思索的样子,张夫人叹了口气道:“所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治理国家只不过是指标,一套管理国家的方法有什么人来执行才是根本,主上起兵青州,军法严明,并且擅长于教育,让手下士兵明白自己是在为何而战,不但铁血,而且没有变成毫无知觉的杀人工具,这些都是主上不同凡响的地方,但是一个国家要想长治久安,那还需要上位者以身作则,否则再好的制度和民心都会被败坏掉。” 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了,就是说在上位者这里,意见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对整个国家产生深远的影响,因为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为繁荣又或者衰败的起始点。” 张夫人娇笑道:“其实主上早就明白的,只是妾身在胡思乱想,生怕主上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其实却是多事了,创立新‘五德终始说’的主上又怎会不明白查究事物本质的道理呢?” 太史慈心叫惭愧,自己的这点本领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越是在这时代生活的时间长久,越是觉得古人的厉害其实远远超越现代一般人,也许那个时候的人类知识较少,但是对于万事万物的理解和把握却是绝对的超过了现代人。 不说别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丈夫人对自己说的这番话现代人可没有几个人能够说得出来。 直到此时,太史慈才明白过来张夫人是在借着生意的事情在向自己谈论治国之道。 也正因为如此,太史慈才深切地体会到张夫人可以领袖群伦,成为甄氏家族的家主。 休说女子非英物! 张夫人,的确是女中豪杰。 ------------ 第二章 繁忙 第二章繁忙 无可否认,张夫人的话对太史慈有很大的帮助,让他从另外一个角度认识了古人,认识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的精髓之处。 太史慈又和张夫人说了一会子话,便要张夫人闭上眼睛休息,毕竟张夫人正在病中,所以不愿意让张夫人过度疲劳。 张夫人却不肯,定要和太史慈再说一会儿,太史慈不好勉强她,便转移话题,说了一些温柔体贴的话语,这些轻柔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由自主便产生了困倦之意,张夫人便渐渐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而那完美无瑕的脸上则带着满足的笑意,那甜美的模样好似出生的婴儿。 太史慈看着沉沉睡去的张夫人,心中涌起无限的怜惜,缓缓俯下身去,在张夫人那吹弹得破的脸上吻了一口,便站起身来,出了房间,悄悄离开。 才出了房门,却看见貂蝉仍然站在院中等候,在满院子的白雪红梅中,那绝世难觅的仙姿玉容显得无比的娇媚。 听见看门的声音,貂蝉转过身来,大有深意地看了太史慈一眼,满面含笑迎了上去,伸出玉臂,轻揽在太史慈粗壮的胳膊上,默然无语。 太史慈本来心中有鬼,现在被貂蝉这么一看,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心中涌起一种被貂蝉看穿自己心事的感觉,偏偏貂蝉一言不发,令太史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两人默然走了几步,太史慈忍不住轻声道:“秀儿,我……” 貂蝉却伸出手挡在了太史慈的嘴巴上,柔声道:“夫君什么都不要说,秀儿一切都明白,很多的事情看上去很美,但是因为无奈而只能变成秘密,否则便是一种折磨人的挣扎,夫君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又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 太史慈闻言心中大为感动,貂蝉这是在安慰自己,看来她已经看破了这件事情,但是却并没有埋怨自己,反而认为这件事情发生是很正常的,更且还安慰自己,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当下柔声道:“秀儿,你能明白就好。” 貂蝉却叹了一口气道:“女人再强,也终有需要依靠的时候,张夫人虽然风光无限,但是却和尹夫人相差无几,这许多年来,开心笑过的时候并不多,唯有夫君是个例外,希望夫君不要辜负她。” 太史慈闻言默然,知道貂蝉实在同情张夫人,这实在是一片难得的善良心肠。 不过貂蝉说得对,自己亲手给了张夫人一些真切的幸福,那就要想尽办法把这幸福留给张夫人,而不应该在给了之后再剥夺,那绝对会令张夫人绝望的。 一个人没有希望并不可怕,因为他很有可能也没有绝望,但若是在希望之后回归绝望,那么对人的伤害是在太大了。 正思索间,貂蝉低声道:“张夫人在夫君回来前一直患得患失,别人看不出来,妾身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夫君回来了,我看张夫人会很快地康复过来。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情愉快地和貂蝉回到了自己的寝房当中。 当天晚上,太史慈和自己的娇妻美妾极尽鱼水之欢,榻上大战数合。 第二天一早起来,太史慈便在自己的司空府内召开了会议,在长安所有的文武官员齐聚一堂,向太史慈汇报这一段的朝中大事。 不可否认,在青州改制之后,再加上管宁的指导,青州的那种简便易行的办公方式已经为众人所接受,大家分工明确,职责和权力十分清楚,不会发生像以往的相互推诿职责的事情,故此长安的事情虽然千头万绪,但是众人汇报起来无不头头是道,条理十分的清楚。让人听了觉得十分明快。 此时已经是冬天,故此在今天的会议上,很多官员向管宁提出了明年的一些发展规划,农耕渔牧、货物流通、征兵训练、文化教育等等等等,这些东西太史慈可并不擅长,虽然这许多年来太史慈已经经过了学习,但是这些治理国家的详细工作他还是做不来,充其量只能利用从后世学到的经验做一些粗枝大叶的预见性的指导,这些工作还要管宁具体负责才行。 管宁显然对一切工作早就有了一个具体的规划,对于每个人的问题都做出了明确的答复,面面俱到又照顾全局,处置得当并且方法灵活,叫太史慈听了叹为观止,觉的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饶是如此,等到众人会汇报过工作、缓缓散去之后,时间也已经是将近中午。 太史慈却没有闲着,想起要到监狱中去看看司马懿、于伏罗等人,便和管宁以及高堂隆两人一起去长安城的监狱。 沿途之上,太史慈看到长安城的居民脸上一个个喜气洋洋,更有一些认识自己的百姓见到自己之后不由自主地鞠躬行礼,表示最高的敬意。 这其实也是青州的法令,下跪之礼是不可以随便使用的,虽然太史慈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空,但是也不可以随意地接受别人的跪拜。 太史慈这么的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培养百姓的尊严感。 太史慈看着长安百姓的笑脸,自然高兴,却有点奇怪道:“这些百姓一个个兴致高昂,难道最近长安城有什么喜事?” 管宁和高堂隆对望一眼,前者笑道:“主上难道忘记了,荆州孙策的死就是最大的喜讯啊。” 太史慈恍然大悟,看来孙策在长安百姓的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虽然无法和太史慈相比,但是长安的百姓却都知道孙策地处荆州,拥有长江天险,太史慈要想消灭掉孙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谁都想不到孙策居然死于非命,这对于对汉中战局并不是十分看好的长安百姓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 孙策一死,荆州就垮了一大半。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件喜事,但是荆州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变数。” 管宁微笑道:“难道主上说的乃是曹操吗?不过曹操可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吞并荆州,即便有荆州世家大族的支援也无济于事,莫要忘记周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孙氏家族中并没有什么出色的人物可以扶持。” 太史慈摇头道:“那倒未必,孙氏家族中的孙策的弟弟孙权是个人物,而且若是说到守成的话,孙策和乃父孙坚都不如这个孙权。周瑜很有可能去扶持孙权。” 管宁皱眉道:“孙权?这小子我倒是听说过,但是并没有看出他有何出色之处,在所有孙氏家族的子弟中不过是中庸之资。” 太史慈轻叹道:“幼安兄你有所不知,这个孙权乃是孙氏家族中的异类,为人阴柔冷静,看上去文静,但是杀伐决断更在孙策之上,不过此人即便是继承孙策的事业也很不是时候,孙策的死把荆州搅乱了,孙权和曹操有得一场拼杀了。” 说到这里,太史慈心中一动,因为管宁的一番话,太史慈猛然想起了一件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脸色微微一变。 管宁点头道:“我听说曹操已经把自己的军师戏志才和荀攸调到了汉中地区,我看曹操对荆州是志在必得啊。” 太史慈点了点头,却忍不住道:“不过我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要知道在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曹操的确对荆州有吞并之心,但是曹操此人雄才大略,他应该看得出来若是和荆州全面冲突的话最后便宜的只会是我们青州。所以曹操谋夺荆州是一定的,但是很有可能谋夺的是局部利益。” 管宁也是聪明人,闻言一楞,呆道:“主上的意思是说曹操不会屯并荆州,而是夺取和江东接壤的一部分,既可扩充实力,又是量力而行,还可保存同盟关系?”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在汉中之战的时候,益州便割舍了自己东川的利益让给荆州,不就是为了联手对付我们青州吗?”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周瑜在这时候也应该知道怎么做对他做有力,很有可能周瑜会主动暗示曹操占据荆州的一部分作为要曹操不要干扰稳定内部的条件呢。这两人大局观这般出色,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长远利益。” 管宁忍不住道:“这一点文和他们看不出来吗?若是如此,荆州的确不容易被拿下。” 太史慈苦笑道:“幼安兄有所不知,我的这种判断是完全建立在孙权的过人能力上,文和他们始终都未看出孙权有多厉害,故此认为即便是周瑜联合孙权也未必能够稳定荆州的形势,若是荆州大乱,对于荆州世家大族而言最好的结果当然就是投降给曹操苟延残喘,而且曹操自己也会这么做,他总不能让自己西面的荆州屏障随意地落入到青州军之手吧?但是若是事实证明孙权的确是个合适的主事之人,荆州世家大族一样会投向孙权。到那时,曹操还会忙着夺荆州吗?只怕双方联合起来还不一定呢。” 管宁点了点头,事情的确如此,这件事情如何走向完全取决于孙权的本领,贾诩等人之所以认为曹操一定会趁乱夺取荆州就是认为孙权这个小辈没有什么本领不足以服众基础之上的,若是孙权无法领袖荆州,那么荆州就是一团散沙,不堪一击,对于世家大族而言还不如投降给曹操。 但是如果孙权真的像太史慈那样厉害的话,荆州就会重新凝聚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曹操自然不会去夺取荆州和荆州斗个两败俱伤。 说实话,管宁对于这个孙权也不看好,毕竟是个黄口小儿,而且青州军做事情一向讲求证据,青州军的斥候对孙氏家族的人调查了很久,并没有发现这个孙权有何特别出色的地方,但是事实无数次地证明太史慈对别人的判断是何等的准确,不由得管宁不相信。 管宁默然半晌道:“不过我们有吕蒙那小子在敌人的内部,说不定可以收到奇效。” 太史慈点头含笑不语,心中却道:历史上的吕蒙白衣渡江,骗得了荆州和关羽的性命,不知道吕蒙在荆州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管宁却笑道:“不过若是有吕蒙接应的话,我军渡江作战也容易一些,若是可以夺得荆州,那么江东也就不在话下。” 太史慈沉吟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若是孙权真的十分出色的话,曹操肯定会和周瑜达成相互妥协的协议,到那时我们坐山观虎斗是不成了,那便要贾诩在临江地区作出挥兵东进的姿态,要周瑜的视线集中在临江,然后令吕蒙想办法引我军渡江,定可一战成功。” 管宁眼前一亮,点头道:“若是如此,吕蒙的确可以起到巨大的作用,当然,若是孙权挑不起大梁的话,吕蒙还可以搅风搅雨,从中作乱。”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的确如此,不过我却希望桓范能给我带来好消息,荆州北面的军队一定要在短时间内荡平才可以,有沮授大军和庞德从旁策应,廖立又要回到荆州,我看仅仅凭借文聘,那是守不住荆州北面的。” 管宁微笑道:“我明白了,我还会给张济大人去信的,要他暗中调动兵马,接应桓范那小子。” 太史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看已经到了监狱,于是下马在高堂隆的带领下信步走了进去。 看看环境,太史慈发现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上很多,高堂隆在一旁笑道:“主上在青州创建律法的时候便说过,即便是死刑犯人,也有若干的权利,至少不能被人虐待,故此属下在来到长安之后便对这监狱整饬一新,若是原来的样子,很多犯人只怕在这里面活不了多少年。”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道古代的监狱何时变得这般闻名,要知道中国古代的监狱中有很多杰出的解剖高手甚至可以称之为卓越的外科医生,他们发明了种种的刑具深明人体科学和构造,可以轻易地摧毁犯人的意志。 有人曾经说过,说中国的医学自从华佗之后不会外科手术,因此对人体的认识很片面,这种说法才是片面。 在中国,负责行刑的人无一不是此道高手。 不过太史慈在这监狱中就没有看见那些电影里面常见的刑具,而且周围也没有腐烂的味道,那些犯人并非蓬头垢面,而是一个个衣着整齐,显然监狱之中的待遇不错。 太史慈并不是没有来过这监狱,当初秘密杀死华雄的时候,太史慈便到这里来过,当时这里简直便是人间地狱,没有想到居然会变了个样子。 那些犯人也没有一见到太史慈等人见大叫冤枉,而是各行其是,由此便可以想见,这些犯人没有冤狱,高堂隆一定已经把那些被冤屈之人全部释放,故此才会这般清静。 三人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一座监房的前面,只见里面坐着两人,样貌衣着都不是汉人,不问可知,正是于伏罗兄弟两人。 听见太史慈等人的脚步声,这兄弟两人只是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了过来,才一见太史慈,立刻身躯一震,低下头去,不敢正视。 太史慈也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淡然道:“两位在这里可还住得惯?只可惜你们未必会在这里住多久了。” 太史慈这番话杀机甚浓,于伏罗兄弟两人立刻面如土色,却没有说什么。 时至今日,除了引颈受死还有其他选择吗? 太史慈也不再搭理他们,而是转过身来在高堂隆的带领下走向了司马懿的监房。 “于伏罗兄弟两人被带来之后便是一付不言不语的模样,我们还以为他们两人被吓疯了呢,没有想到见到主上可以原形毕露。”高堂隆笑道。 说话间,太史慈便来到了一座监房的前面。 随后,太史慈便看见了令自己十分忌惮的司马懿。 “司空大人,好久不见。”太史慈还未说话,司马懿便在看见太史慈之后率先微笑开口。 太史慈的脸上淡然笑道:“时间不是问题,只不过先生由座上客变成了阶下囚,的确令人感慨。” 司马懿却丝毫不让道:“这难道不是司空大人衷心希望而且早已经料到的事情吗?” 太史慈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道:“司马仲达说的很对,看来对自己的价值估量得很准,的确是算无遗策。” 司马懿摇头叹气道:“算无遗策这四个字可不敢当,若是真的算无遗策我便不会坐在这里了。” 太史慈“嗯”了一声道:“这不能埋怨别人,只可惜你遇上了诸葛亮,再加上有心算无心,自然是看破了你的用意,胜你一筹了。” 司马懿目光闪动道:“我就知道是这小子。别人还没有这个能为。” 太史慈微笑道:“败在诸葛亮的手上也不算丢人。”心道在历史上司马懿你败给诸葛亮的时候还少吗? 司马懿默然半晌,突地哈哈一笑道:“不过这些事情都与我没有关系了,司空大人到底什么时候送我上路?” 太史慈在心中佩服:视死如归,的确是个人物。 ------------ 第三章 意外 第三章意外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你司马懿不能为我太史慈所用,实在可惜了。” 司马懿看着太史慈,一双明亮和的眼睛中闪过锐利的神采,淡然道:“司空大人莫要玩笑了,自从司空大人要在下进司空府办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杀死在下之心,何曾真的想要重用我司马懿?” 太史慈微笑道:“算人者人亦算之,你司马懿野心勃勃,何曾想过被别人所收服?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那才是天下所有英雄的噩梦,我所可惜的不过是你过人的才能。一旦身死,便再无发挥之日,而且阁下锋芒初露,便宛若流星逝去,” 司马懿默然不语,然后苦笑道:“司空大人莫要再用言语试探与我,司马懿今生是不会为司空大人出一策的,即便是到死也不会。”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凛,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司马懿居然还没有放松对自己的戒备,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居心。 太史慈原本打算趁着司马懿临死前和司马懿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司马懿说不定会抛开自己的立场对自己说一些有价值的话,结果这司马懿却一句话封死了两人继续交谈的可能性,一付决不与太史慈说话的架式。 太史慈心中大怒,同时也很佩服:这个司马懿真是个人物,幸好没有给他机会,否则此人定然是自己的大敌。 司马懿看向太史慈,淡然道:“司空大人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我司马懿时日无多,还想和自己的家人多一些相聚的时间,希望司空大人不要打扰。” 太史慈闻言,停止沉思,抬起头来越过司马懿,看向司马懿身后的、被关在一起的司马懿的家族中的、全部选择沉默的人,突然间觉得自己不该留在这里。 靠,这个司马懿还真是有一手,居然能以阶下囚的身份对自己下逐客令,令自己吃瘪,而且害弄得自己全无渠道发泄自己的脾气,真是叫人恼火。 想到这里,太史慈当下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话都说到这步田地,太史慈可没有兴趣再和司马懿说下去了。 管宁和高堂隆面面相觑,深深的看了司马懿一眼便跟随太史慈离开。 这个司马懿还真是会算计别人的心理,明明知道太史慈对待犯人的主张,所以才会如此嚣张,若是换成别个诸侯,这司马懿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太史慈才走,司马朗便来到司马懿的身边,哈哈笑道:“仲达,你可令太史慈吃瘪,也算是挽回了一点颜面,为我们报回了一点仇,不算亏本。” 司马懿摇头道:“可惜我们再无机会,否则定会和太史慈决一生死,看看太史慈的模样,便可知道汉中战事进行得十分顺利,太史慈一定已经在汉中站稳了脚跟。” 司马朗有点莫名其妙道:“可是仲达说过,有刘备和孙策两人在,青州军要站稳脚跟并不轻松。” 司马懿微笑道:“但若是孙策身死汉中呢?那形势可就完全不同了。” 司马朗看了一会儿司马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仲达曾经说过孙策为人勇猛,他日必遭横死,若是太史慈杀死了孙策,定然使用了这等招数,不过孙策的谋士周瑜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会有此失误?” 司马懿若无其事道:“这有什么?青州的各路人马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更有很多顶级军师分散在各路,周瑜若是有此失误,定然是因为顾此失彼。” 司马朗点了点头道:“仲达言之有理,看来太史慈的确不可制了,可惜仲大生不逢时,否则必不会被太史慈如此限制。” 司马懿叹了口气,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那名带领太史慈离开的老狱卒横眉立目地回来了,对司马懿气急败坏道:“你这死囚犯,居然敢对司空大人如此不敬,简直不要命了!” 司马懿看了这老狱卒一眼道:“你在对我说话吗?哼,告诉你,若是我愿意,随时都可以置你于死地,不要来惹我。” 这番话淡然道出,没有一点威胁的味道,可是偏偏就令这老狱卒说不出话来,因为司马懿的言语之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令他不得不相信,虽然他很想哈哈大笑说:你就在监狱中,还想杀掉老子?但是有一种寒意从自己的脊背处冒了出来,自然说不下去了。 这个司马懿连太史慈都不怕,自己又算什么呢?据说他可是顶尖谋士,绝对是算计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不过被司马懿这般说,老狱卒也感到很没有面子,正在进退不能的尴尬境地的时候,就见另外一名狱卒来到这名老狱卒的面前,低声道:“老大,有人来找你。” 这老狱卒正没有地方撒气,当下破口大骂道:“妈了个巴子,又是来了什么大人?” 那名狱卒看了司马懿一眼,然后附在那老狱卒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那名老狱卒闻言身躯一震,立时双眼放光,点头道:“快请。” 这狱卒点了点头,快步而去,老狱卒则转过头来看了司马懿一眼,嘿嘿一笑,却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转过身子,缓缓踱步,走了出去。 司马朗看得莫名其妙,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司马懿,可是司马懿却并不回答,而是眼放奇光,目光流转不定,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只说那老狱卒,在回到自己在监狱里所在的屋子不长时间,便迎来了那位神秘的客人,看着来人进得屋来,这老狱卒登时眼前一亮,差点流下口水来。 老狱卒一见此女,立刻魂飞魄散,呼吸急促起来。 这神秘女子看看老狱卒的反应,心下满意,暗暗点头,当下温声道:“大人你好,妾身见礼了。”言罢盈盈下拜,露出了天鹅脖项般修长优美的脖子。 那老狱卒见到如此气质高雅的贵族妇女对自己盈盈下拜,还叫自己“大人”,当下更不知身在何方,心中同时涌起了一种渴望征服此女的念头。 正是出于这种念头,这老狱卒鬼使神差地走向了这神秘女子,伸出双手一把把这女子拉起,眉开眼笑道:“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把这女子扶起之后,老狱卒却没有放开这女子的双手,而是拉着这女子的双手坐了下来,用自己长满老茧的皱纹黄皮老手不断地摸索着这女子的一双柔荑。 那名女子心中大骂,却没有抽回双手的意思,而是含笑道:“大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妾身此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那名老狱卒魂不守舍道:“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为了司马家族的人来的吗,这事情好说……”说着便把自己的身子靠向这名女子,想要伸出臭嘴亲吻。 这名女子却一闪身躲了开去,双手也抽了回来,站到一边。看向眼前这个眼中已经满是欲火的老狱卒,微笑道:“大人实在是太心急了,我们还没有谈论交易的事情呢。” 这老狱卒闻言一怔,眼中欲火稍退,看向这名少妇,这才想起这名女子的身分与往日自己占到便宜的一般女子不同,似乎很有些来历,不过一想此人是为司马家族而来的,便以为是司马家族的妇人,便有点恼火道:“你不是为了看你们司马家族中的那些男子的最后一面而来的吗?夫人应该知道,这里我最大,没有人可以和我谈论交易的事情。” 岂料那名女子微笑摇头道:“大人弄错了,妾身虽然是为司马家族而来,但是妾身却不是司马家族的人,难道大人就没有想过吗?司马家族时至今日已经被全面监视起来,那些妇人来此,太史慈会不知道吗?” 那名老狱卒先是心中一惊,暗骂自己糊涂,司马家族的人虽然还有少数人没有被抓起来,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不被太史慈所监控,有则会有机会到这里来,随后听此女直呼太史慈的名字,更是脸上微微色变,知道此女的来历大不简单,当下立起身来,对此女厉声道:“你是何人?居然敢直呼大司空的名讳!不要命了?你最好赶快离开,否则我便叫人把你抓起来,送到司空大人那里去。” 这名女子微微一笑道:“大人,实不相瞒,妾身的丈夫和儿子都死在了太史慈的手中,妾身恨不能生吃其肉……” 若是太史慈在此的话,立刻便可认出眼前此女正是曾经刺杀过太史慈却未得逞、随后被太史慈放掉的马腾部将赵昂的妻子赵氏。 老狱卒闻言脸色剧变,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真的就是太史慈的仇人,当下便要叫人进来。 谁知道这赵氏有些身手,居然一个箭步纵上前去,用手闪电般扣住了老狱卒的脖子,令老狱卒无法大生的呼喊。 老狱卒十分惊恐,嘶声道:“你放开我。” 赵氏把手松开了一些,但是却没有离开老狱卒的脖子,那尖利的指甲有一种冰冷的杀气游走出来,令老狱卒不寒而栗。 赵氏微笑道:“大人不要惊慌,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告诉大人一件事情,若是大人叫人来的话,大人一样死定了,莫要忘记青州军发森严,一旦妾身被抓的话,大人对妾身非礼的事情便会被太史慈知道,你说你会怎么样子?” 此话一出,那老狱卒脸色大变,旋即强辩道:“你不要胡说,这里又没有别人,而且你是进来看犯人的,我放你进来并未有错,我可以说诬陷我。” 赵氏淡然道:“大人当妾身不知道青州的律法吗?虽然青州对于犯人不错,可以让犯人家属见自己的家人,但是死刑犯的家属若是想要见死刑犯的话,那就一定要高堂隆亲自批复才可以,大人私自放妾身进来本来就是触犯了青州的法律。那目的不问可知,自然是为了以权谋私,满足自己的私欲。” 老狱卒没有想到这女子对青州的法律居然这般精通,先是一怔,旋即还未死心道:“那又如何?你又不是司马家族的女子……” 赵氏微笑道:“那就更没有理由放妾身进来了,不对吗?” 老狱卒闻言为止一窒,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早就已经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了,不由得心中大悔,不过由此也可知道对方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自己帮助,否则何必如此耗费心机的对付自己这个小人物?当下颓然道:“夫人说得有理,只是不知道夫人到底要小的做什么。” 赵氏看了看已经屈服的老狱卒,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简单,我只要你把司马家族的司马懿放走便可。” 老狱卒闻听此言立时摇头道:“这恐怕不行,司马懿乃是司空大人手下的重犯,经过审判之后就会被押赴刑场问斩,我若是放了司马懿,那才是死定了。” 赵氏若无其事道:“若是你不答应,你现在便死定了,放心,妾身有周详的计划,定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司马懿放走,还令大人安然无恙。” 老狱卒将信将疑地看着赵氏,不知道赵氏有主意可以做到这一点。 赵氏淡然道:“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偷梁换柱,在审判前,我们便把司马懿掉包,反正押解犯人和验明正身都是由你们负责,即便放走了司马懿,太史慈又怎会知道?你们以前不也常做这种事情吗?” 老狱卒皱眉道:“这么做倒是可以,问题是谁来代替司马懿,现在和以往不同,若是上面真的派人过来检查司马懿的时候发现死者另有其人的话……” 赵氏摇头道:“这有何难?不要忘记司马家族中有很多人都在监狱中,太史慈把他们家族连根拔起,他们焉能不恨?若是可以把司马懿放出去,他们定然非常高兴,因此,定会有人愿意冒充司马懿做替死鬼,他们是同一个家族中的人,自然会心甘情愿。更何况你们不是还有化妆高手吗?” 老狱卒恍然,旋即摇头道:“可是如此一来监狱中司马家族便少了一个人,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赵氏微笑道:“在这监狱中一定有一些注定要被关一辈子的人,他们中间一定有一心求死之人,找一个便可滥竽充数了,反正太史慈对于其他人看得不是很重。” 老狱卒点头道:“这倒不难,即便是没有,我们也有办法。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办到的,监狱中的这些兄弟……” 赵氏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大人能够如此开通,妾身十分满意,也知道大人的难处,不过据妾身所知,大人和手下的一干兄弟都是长安城监狱里的老人儿,自从青州军进入到场安以来,大家就很少有外捞了,所谓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青州的军法已经让大家好久没有发财了,有此机会,大家不会放过吧?也许平日里别人拿不出多少钱才来,但是妾身散尽家财就是为了报仇,若是事成,妾身愿出五千金答谢大人和诸位兄弟,当然,妾身会先奉上千金作为定钱,如何?而这些钱如何分配都交给大人支配。” 老狱卒闻言低呼道:“五,五千金?” 这么多的钱他想都未想过,而且如何分赃自己说了算,这种诱惑根本无法抵挡,若是干成了这一票,自己便可回家养老了。 尤其是这么一个强势的女人居然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为自己做这种事情,更是令老狱卒快感迭生。 就在即将要魂飞天外之时,赵氏却停了下来,伏在老狱卒的耳边轻声呢喃道:“若是顺利的话,妾身就是大人的人了。” 听着赵氏这近似于欢好呻吟的话语,老狱卒骨头都酥了,偏偏自己身体的欲火刚才没有喷射出来,自然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恨不得把赵氏压倒在地成其好事。 可惜他却没有这份胆量。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赵氏的话语才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为了得到那天大的财富和眼前的女人,即便是赔上了性命他也干了。 赵氏却松开了手,缓缓后退,巧笑情兮道:“若是大人不介意的话,妾身想要见见司马懿,可以吗?” ------------ 第四章 来京 第四章来京 老狱卒的喉咙一松,这才把气息调整过来,又爱又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赵氏,心中五味杂陈,刚才那种死亡的威胁混同着财色的诱惑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刺激。这种刺激令老狱卒产生了一种有朝一日定要将此女在床第之上大加蹂躏、直到此女呻吟到求饶的征服感,老狱卒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自己少年时代,变的冲动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用眼睛瞄着赵氏的插云双峰,咽了一口吐沫才道:“夫人请随我来,只是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夫人呢。” 赵氏沉吟道:“若是日后事成,切身定当把所有事情相告,不过现在……大人还请让切身保有一点隐私,好吗,大人?” 看着赵氏这般软语相求,相比于刚才的狠辣则另有一番动人的味道,老狱卒的头脑中浮现出了未来某晚这美艳动人的妇人被自己压在身下轻声细语的告诉自己所有隐秘的销魂场景,平复下去的呼吸都再次急促起来,一付好色的模样。 赵氏看了心中大骂,若不是有求于人,她岂会对这老狱卒如此低三下四,直到现在,赵氏还觉得自己的那只抚摸过老狱卒的下体的手无比的肮脏,表面却道:“大人,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还请带妾身去见司马懿,毕竟此地不宜久留,迟则生变,还请大人成全。” 老狱卒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不迭地点头,快步向前,带着赵氏出了这间密室,带着赵氏向关押司马懿的监牢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司马懿所在的地方,对赵氏低声说道:“司马家族的人乃是重犯,故此此处位于整个监狱的里面,在这里说话别的地方是听不见的,夫人请放心交谈,我去位夫人放风。” 赵氏点头,看着老狱卒转身而去,然后才转过头来看向被关押在监狱之中、靠近铁栏的司马懿,展露出自认为最妩媚的笑容,对着司马懿微笑道:“司马先生,你好。” 司马懿看着眼前这个妖艳惹火的妇人,淡然道:“夫人与在下素不相识,不知道夫人为何要来想方设法营救我司马懿?” 赵氏闻言一愣,心中泛起寒意,没有想到司马懿居然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用心,登时在司马懿那淡然若水的目光的注视下生出了被对方一眼看透、全身的衣服被扒光、被强迫置身于大庭广众之下的感觉,不由得失声道:“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真是神人,不知道为何可以看出妾身此来的目的。” 司马懿避而不答,微笑道:“夫人有何话请快说,这里可不是长久交谈的地方,若是日后有机会的话,司马懿在与夫人把酒细说今日之事。” 赵氏稳定下心神,又收起了带有诱惑之意的微笑,因为她知道这一套对司马懿丝毫不起作用,肃容道:“妾身长话短说,妾身与先生一样的,和太史慈都有不共戴天之仇,妾身的丈夫赵昂乃是西凉神威天将军手下的一员先锋官,在前一段时间的西北之战中,妾身的夫君和儿子被太史慈杀死,此仇不报,自然誓不为人,虽然妾身也曾经混到太史慈的身边,有了一个行刺的机会,但是太史慈武功太高,妾身刺杀失败,不过最后被太史慈放走,此人以为凭借此小恩小惠便可收买妾身,那简直便是痴心妄想,不过刺杀一道妾身是不敢想了,思前想后,觉得报仇未必一定要太史慈横死,若是可以让他生不如死的话,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而这件事情也只有先生才能做到,故此妾身才来求先生……”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杀夫灭子之仇的确是难以化解,夫人的意思在下明白,而且在下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日后我家灭族之仇也是要算的。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外面的天下大事如何,夫人可否见告?毕竟在下在监狱中时日甚久,很多的事情都不清楚,敢问到底是刘备遭遇不幸还是孙策惨死在汉中呢?” 赵氏闻言大讶,他没有想到司马懿没有向她询问逃亡的计划,反而对外面的事情很感兴趣,难道对方就对自己这般有信心吗?而且现在逃走才是关键,至于出去之后何去何从可以从长计议。 司马懿看出了赵氏的疑问,淡然道:“夫人所依仗的无非就是那些贪心的狱卒,不过那些狱卒也的确是可以依仗的力量,这一点我自然放心,反倒是出去之后在下要迅速地离开长安,未必上有充足的时间和夫人交谈,所以才要先问明白天下大事,看看投靠哪一方比较容易为你我两人报仇。若是天下大事已不可为,那我司马懿即便是出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要知道太史慈此次心安理得地回长安一定是在汉中战事中有所收获,只是形势如何对刘备等人不利在下却不知道,如此又如何对太史慈下手?故此这件事情在下必须弄明白才行。” 赵氏看着司马懿,口中带着佩服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汉中的战局的确发生了突变,据说荆州的孙策死于非命,荆州一场大乱就在眼前。” 司马懿的眼中掠过精光,嘿嘿笑了起来,低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荆州大乱嘛,那倒未必,曹操还没有那般短视,若是荆州有强势人物做继承者的话曹操是不会一举屯并荆州的,而且他也没有那个兵力。” 顿了一顿,司马懿抬起头来淡然道:“夫人,若是司马懿可以逃出生天的话,江东的曹操便是我投奔的对象,请夫人为我安排好一切。” 赵氏微一错愕,便点头应是,反正报仇的希望他已经完全的放在了司马懿的身上,司马懿想要到哪里去便到哪里去,故此爽快道:“这事情很好说,据说曹操已经把手下的谋士荀攸和戏志才派到了益州,为的就是弥补益州前线军师缺少的弊病,只要先生能够出了长安城,渡过汉水一路南下,到达这两位军师那里,便可成功。我会先派人到两人那里联系,为的就是接应先生,如何?” 司马懿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个曹操意识倒是不错,可惜这两人来得太晚,否则孙策又怎会惨死在汉中,现在的形势也是另外一个天地了,不过有两人在那里,益州倒是还可以支撑一段时日,嗯……看来我到江东去倒是可以帮上曹操很大的忙,只有荀彧在那里的话,曹操的人手未必够用。” 赵氏看着司马懿的样子,知道此人才智过人,只要可以救活他便有了报仇的希望,当下微笑道:“现在我们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下来,那就是把先生送出去的方法是偷梁换柱,而这么做则需要司马家族有人牺牲才行。” 此时,一直在一旁静听的司马朗冷笑道:“我司马家族已经被太史慈尽数抓了起来,左右都是一死,还谈得上什么牺牲不牺牲?夫人放心便好。” 司马朗的声音不大,但是司马家族的人都可听见,只见这些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毅之色,显然对司马朗的话没有丝毫的意见。 赵氏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和司马懿说了几句话,然后才站起身来转身而去,找到了老狱卒,飘然离开了这里,当然,一路走来,那老狱卒没少占到手足便宜,赵氏心中虽然觉得恶心,但是却忍下了。 于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阴谋展开了,而这一切,太史慈懵然不知。 太史慈现在感觉到很高兴的事情是在回到司空府的时候来了一人,完全出乎太史慈的意料,简直可以说是喜出望外,这人便是应该远在并州的郭嘉。 太史慈和管宁得知郭嘉到来,便立刻下马,快步来到客厅,进到客厅之内,只见一人凤目修眉,正在缓缓端起茶杯品茶,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高贵飘逸的气质,不是郭嘉,还有何人? 太史慈看见郭嘉大喜过望,哈哈大笑走了进来,郭嘉一见太史慈,连忙站起身来施礼,太史慈一把拉住郭嘉,把他按到座位上,喜笑颜开道:“奉孝,真没有想到你会回来!哈哈,汉中战场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孙策身死,你居功至伟!” 郭嘉微笑道:“孙策的死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不是早就说过要如此谋算孙策吗?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现在不过是把早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实施罢了,又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我看并州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才离开益州,有张先的特种精英组成的出使部队,有高顺的铁骑,有徐晃在,并州应该无事,而且郭氏家族和王氏家族都合作得很,属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故此赶来。” 太史慈闻言连连点头道:“奉孝你来长安的确可以大大充实我汉中前线的实力,有你在,汉中和荆州战事我们更加把握了,不过江东的曹操已经把戏志才和荀攸派到了汉中,对方的谋士实力大增,不容小觑啊。” 郭嘉闻听到戏志才的名字后,眼中精光一闪,淡然道:“这在意料之中,戏志才兄也算是我郭嘉的好友,此人惊才绝艳,是个厉害脚色,在第三次长安之乱中被文和所算计,此次来到汉中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和文和斗生斗死,我看我郭嘉还是到文和那里以戏志才为突破口,文和在明,我郭嘉在暗,定可收到奇效。” 太史慈闻言一震,点头道:“原来是战国末年秦赵之战的翻版,一明一暗两手准备,如此一来,易地而处的话,戏志才的确防不胜防。” 郭嘉淡然道:“文和的本领肯定超过当时的王齿,我倒是不如杀人魔白起,至少我可做不到一下子便坑杀四十万士兵。”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可是戏志才也并非是老而弥坚的廉颇,还嫩得很。奉孝你也不用谦虚,杀人多有什么用?那只能证明白起愚蠢,若是换成你我,四十万人!天啊!我们将会有四十万的修路工人,而不是思起来费事,埋起来更费事的死尸。” 郭嘉闻言捧腹大笑,连连点头,显然是被太史慈说到心里去了。 太史慈却淡然道:“故此,奉孝你此去必胜戏志才这个年轻的‘廉颇’。” 管宁摇头失笑道:“如此说来,还差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了?不知道又在那里?” 太史慈心中却道;若是说三国时代的赵括的话,那只能说那个马谡了,不过这个马谡现在已经随着周瑜回荆州去了,他的那个哥哥马良在城固也被烧得十分厉害,到底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回事情呢。 想到这里,太史慈摇头道:“不管怎么说,有郭嘉在,我们很有可能以戏志才为缺口,打开益州的顽固战线,现在刘备方面处于战略防守,反而比原来不好对付了,我们虽然有诸葛亮、鲁肃、贾诩,但是对方也有庞统、戏志才、荀攸,现在有郭嘉在此,出其不意下,我们便已经占据了上风。” 管家微笑道:“主上言过其词了,对了主上,我们现在手中有很多的大人物,不知道主上要如何处理他们呢?” 太史慈和管宁对望了一眼,后者接口道:“吕布现在是被软禁起来,等待着和史阿先生一较高下,司马懿和司马家族必死无疑,于伏罗和呼厨泉一样,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左慈和于吉还不好说,但是从孙策那里抓来了黄盖三人不日就将当街问斩,毕竟这三人都是孙策的家将,跟随孙策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留下反而是祸害,而且也无法招降。” 郭嘉点了点头,淡然道:“如此最好。” 太史慈心中却有不忍,那倒不是舍不得杀死三人,而是他在后世玩三国游戏的时候得上的职业病发作,总是幻想自己能够把三国猛将一网打尽,可惜的事情是,在现实中这根本就是做不到。一个武将对自己主公的忠心根本就不是用几个数据就可以衡量出来的,这一点太史慈在来到三国时代的时候最清楚不过了。 郭嘉看着太史慈沉默不语,只是眼中精光闪动,也不知道太史慈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微笑道:“主上,我们过年之后便动身赶往汉中如何?” 太史慈闻言惊醒过来,点头笑道:“现在是冬天,的确做不了什么事情,不过若是留在长安城,奉孝便可多陪陪墨姬了。这段时间墨姬为我青州做了不少事情,话剧和歌剧开始成为天下人的新时尚,更成了我军宣传攻势的新手段,所立的功劳实在不在奉孝你之下呢!” 郭嘉微笑不语,但是眼中却闪过了相思的神采,显然是对自己的妻子想念之极,看着郭嘉的样子,太史慈又想起历史上的郭嘉吃五石散的经历,便觉得好笑,低声道:“奉孝现在再也不吃五石散了吧?” 郭嘉才要回答说“自从华佗看过之后便不再吃五石散”,可是一看太史慈那副样子,便马上明白太史慈的意思,那是在看自己的玩笑,说自己吃五石散是否因为郭嘉在床第上雄风不振?低声笑道:“主上放心好了,是男人谁还靠那种东西,不过主上若是需要的话,郭嘉那里到时还剩下一些……” 太史慈闻言白眼一翻,摇头失笑起来,管宁闻言也自怪笑连连,毕竟再正经的男人有时也会开这种玩笑,自然无伤大雅。 三人正说话时,却听见一声惊喜的娇呼声道:“天,夫君,难道真的是你?” 太史慈三人心中有鬼,闻言吓了一跳,转头看时,却见墨姬已经俏立在门外,一付不能置信的表情看向郭嘉,那模样说不出的动人。 太史慈有点尴尬道:“真是说……呃,说墨姬,墨姬到。”心中暗叫好险,差点把曹操说出口来。 此时,郭嘉已经站起身来迎上前去,和自己的娇妻说起话来,那卿卿我我的样子旁若无人。 管宁闻言却对太史慈低声笑道:“主上这句话意义深远呢,可以令天下男子以此语为做丈夫的典范语录呢!嘿,那就是万不可以在老婆背后说老婆的坏话,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没有想到自己急中生智改变的一句话居然被管宁这般理解,倒也似乎可以说得通。 太史慈当然想不到,他的这句话果然成为了后世所有怕老婆的人经常说的做丈夫的规矩之一。 这时,郭嘉却转过身来,对太史慈笑道:“主上,若是无事,我和贱内便下去了。” 太史慈连连点头,夫妻之间的事情乃是周公大礼,自己可不想破坏人家小别胜新婚的好日子。 郭嘉和墨姬便转身去了。 太史慈和管宁看得连连微笑,太史慈忍不住笑道:“幼安兄,说真的,你我似乎也应该回去看看家人呢。” 管宁点头 ,两人起身而去。 窗外下起了小雪。 转眼,便要过年了。 ------------ 第五章 密议 第五章密议 中午吃过饭后,太史慈便独自一人赶往皇宫,毕竟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汉献帝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告诉别人的。 没用多少时候,太史慈便来到了皇宫,在通报一声之后,史阿亲自出来接太史慈,两人并排向里走去,看看周围无人,太史慈低声道:“史阿兄,圣上这两天的情况如何?” 史阿的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微笑,欣慰道:“主上请放心,圣上自从醒来之后在华佗两位神医的精心调理下恢复得十分迅速,只不过因为昏迷得时间太长,身体的机能有些退化,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圣上就会恢复到原本的状态了。” 太史慈听得十分开心,说话间便来到了汉献帝的寝宫,进去之后,一眼便看见汉献帝正坐在那里和自己的妻子伏贵妃下棋,而董贵妃则在一旁聚精会神地观看,一付其乐融融的样子,至于华佗和吉平则在一旁低语,神态轻松,十分愉快。 汉献帝的醒来令每一个关心的他的人都感觉到真心的快乐,太史慈才一进来,汉献帝便抬起头来,看见他之后便阻止太史慈下拜,而是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亲手拉住太史慈,要太史慈到棋盘边上。 转过头看看伏贵妃正在收拾棋盘,汉献帝奇怪道:“贤妻,你为何把这棋收起来了,呵呵,让我与大司空手谈一局。” 伏贵妃含笑答应着,于是又把棋盘摆上,坐到了一旁,汉献帝招呼太史慈坐下,太史慈看汉献帝这般好兴趣,便坐了下来,来这时代这么多年,太史慈到时长了不少的学问,至少琴棋书画那懂了那么一点,尤其是这围棋,太史慈下得很相当的不错,也许是因为和兵法战略有关的原因吧,太史慈在围棋居然颇有天赋。 这让太史慈始料不及,心想若是自己在后世的时候就学习围棋的话是否也能成为国手呢?不过这事情想一想就算了,现代围棋何这时代的围棋很不一样,不但格子更多,而且还带有贴目,很多的定式博大精深,绝非是这时代的围棋所能比拟的,太史慈的围棋水平也就是个半吊子,而且还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期。 不过即便如此,太史慈也可以和汉献帝下得旗鼓相当了,更何况两人并非是在比赛,自然谈不上把谁置之于死地,故此两人下棋其乐融融。 君臣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说话,汉献帝笑道:“对了,听说孙策在汉中被大司空所算,现在已经魂归天外了?呵呵,若是如此,荆州岂非乱成一团?” 太史慈微笑着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汉献帝听得哈哈大笑,赞叹道:“我现在在怀疑这尘世上还有没有大司空做不来的事情,孙策死了,吕布、于吉、左慈也被抓了来,看来和大司空为敌实在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太史慈微笑道:“这可不是我太史慈一个人的功劳,如不是手下的将士用命,太史慈也难有今天的成就,至于吕布,呵呵,如不是史阿兄心愿未了,臣下大概早就把他杀了,也不会留他到今日。” 汉献帝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史阿,知道史阿心意已定,便笑道:“这件事情其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今日的史阿可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吕布的话,只怕也要甘拜下风,呵呵,等史阿打败吕布,天下平定,史阿便可以随我而去了。” 太史慈知道史阿的心愿,那就是一生保护汉献帝不受伤害,这件事情是谁也不能改变的,只要打败吕布,天下平定,汉献帝有了一个确定的归宿,史阿便会离自己而去,平淡地度过一生,一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中便有一点伤感,不过能够看见史阿完成自己的梦想,这也是一件快事,史阿虽然叫自己“主上”,但是太史慈却知道自己其实全无半点资格做这超然于世的绝世剑手的主人,两个人的关系的维系其实全都在汉献帝的身上。故此心中虽有不舍,倒也看得开,当下微笑道:“圣上说的是,吕布虽然厉害,可是未必便是史阿兄的对手。” 史阿的脸上一片平静,丝毫不见变化,仿佛两人谈论的人不是他一般,只是开口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圣上的去向问题,未知司空大人可有好的主意。” 太史慈微笑道:“我倒有一个主意,若是圣上可以脱身长安的话,那便不妨去青州,和我的母亲住在一起,黄县现在也算是母亲的养老之地,那里虽然重兵把守,但是都是我太史慈的死士,只听命令,不问因果,没有我的命令谁也没有能力在那里做任何事情,主上到那里去实在是再安全不过,未知圣上意下如何?” 汉献帝闻言眼前一亮道:“这倒是个好主意,青州我去过,黄县更是个好地方,若是可以在此地养老,平生于愿足矣,呵呵。”言下非常高兴。 太史慈点头,然后皱眉道:“这都是后话了,其实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圣上要怎样脱身才好,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我们的帮手实在不多。” 汉献帝呵呵一笑道:“大司空来之前吉平先生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 太史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吉平,只见后者缓缓道:“司空大人,上一次吉平说过,可以配置一种毒药,圣上喝下去之后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假死,这绝对可以瞒天过海,只要骗过所有人,再把圣上送到青州,不就得了吗?” 太史慈“嗯”了一声,皱眉道:“只是这种毒药安不安全,不会伤害到圣上吧?毕竟那是毒药啊。” 吉平肯定道:“这一点我有足够的把握,司空大人请放心,现在的问题是圣上假死后按照惯例在皇宫中会有人日夜看护,一直到圣上下葬为止,而我的毒药的药效根本就无法维持那么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圣上会渐渐地醒来,这个事实若是被人发现的话,我们便前功尽弃了,圣上以后脱身之怕就难了。” 太史慈听得眉头大皱,人死之后的守灵是必须的,尤其是汉献帝,乃是皇帝,又怎可能缺少这个程序呢?若是在这期间汉献帝苏醒过来被人发现,那才糟糕。 众人充满期待的看着太史慈,希望他可以想出一个主意来,良久,太史慈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吉平,你这种毒药圣上服下之后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醒过来?” 吉平想了一下道:“应该是在两天之后,不过不是一下子醒过来,而是先进入到昏迷状态,不到半个时辰便可以恢复意识。” 太史慈皱眉道:“圣上两天不吃东西,会否对圣上的身体有所损害呢?” 吉平“嗯”了一声道:“损害倒是谈不上,就是好像圣上前一段那样,才苏醒过来,体力会比较虚弱,不过那是饥饿造成的,不过司空大人和我担心的事情看来是一样的了,守灵的时间过长,若是为了保证圣上的事情万无一失的话,那就要不断地为圣上服药,到那时,生上长时间的不能吃东西的话,那便糟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道这个自然,到那时只怕汉献帝直接被饿死了。然后肃容道:“若是如此,吉平你能否把这毒药变一下,让圣上在六个时辰之内醒来?” 吉平闻言一愣,有点不大明白太史慈的意思,不过口中却道:“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就是药的剂量问题,不过相对应的昏迷时间也会减为不到半刻钟。” 太史慈闻言笑道:“如此最好,圣上守灵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顿了一顿,太史慈看向众人,信心十足道:“圣上假死之后,守灵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宫女和黄门都会守在外面,所以圣上的停灵的宫殿之内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就像现在并不是很清楚,而在里面守灵的人也不可能一直只是那几个人,我们可以预先计算一下,伏贵妃、董贵妃和史阿兄三人乃是圣上身边最亲近的人,故此你三人是绝对不会离开守灵的宫殿的,至于自我太史慈以下,都是外臣,顶多就是幼安兄和我等几个大臣在这里守上几天,而且还不能日夜在此,顶多白天在这里,晚上再回去而已,若是如此,圣上便可无事。” 汉献帝虽然不是个好皇帝,但是也是才智过人之辈,闻言眼前一亮道:“大司空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我处于假死状态,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再醒来,可以吃饭来避免体能的消耗,也可以不用长时间假死,可对?” 太史慈含笑的点头道:“圣上睿智,太史慈就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我会亲自安排守灵的人员组合和时间的,以便配合吉平先生下药,如何。” 吉平欣然点头,太史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是信心十足。 华佗却在一旁皱眉道:“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们不是还有另外一个难题吗?那就是圣上下葬那一关怎么过?光是把圣上装入棺材便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圣上醒来之后被封在密闭的棺材里面,到时候没有呼吸岂非危险?要知道吉平的毒药药效过去之后会有一段昏迷期,虽然这段昏迷期不长,但是在棺材那么狭小的空间内,圣上还是会出事的。” 众人还未来得及表示担心,太史慈便哈哈笑道:“这件事情就容易了,我们只要在棺材不是很显著的位置上钻上几个眼儿不就一切解决了?” 众人闻言一怔,立刻点头称妙,太史慈微笑道:“至于圣上圣上下葬的时候,虽然那些孔在埋到土地下去之后已经失去了作用,但是只要主上身上带好一个吉平配好的毒药,入土之时服用便可以了,只要主上在假死中,就不会有事。” 吉平点头奋然道:“我会为圣上配置一付要三天才能苏醒过来的毒药,足够在圣上下葬之后司空大人做任何事情的了。” 太史慈淡然道:“我会事先挖好一条隧道到圣上的墓室之中,把圣上从墓室之中救出来的,保管神不知鬼不觉。我的特种精英中有盗墓高手,这不是问题。” 心细如发的伏贵妃却想到了一个问题,有点担心道:“可是圣上到时要穿金缕玉衣,一旦穿上之后要想在棺材里面抬起胳膊吃药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众人闻言默然,太史慈却摇头道:“在我的特种精英中,凡是深入到敌后的人都在延迟中暗藏毒药,一旦身份败露便服毒自尽,我看圣上的牙齿上也可以用这种装置,到时候只要一咬牙便万事大吉了。” 众人闻言大喜,然后又仔细考虑诸多问题,信心便越来越足,其实只要能够瞒天过海,把假死的汉献帝带出来送到青州,那便一切解决了。 太史慈看向汉献帝,微笑道:“等到了青州,圣上若是出门的话还需要化装,虽然那里都是我的人,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这件事情就要教给史阿兄去做了。” 史阿微笑道:“我在特种精英中呆了一段时间,这化装术倒是学会了,到时候给圣上化装自然没有问题,司空大人尽管放心。”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不过那前提是史阿兄你定要赢了吕布才行。” 史阿当然知道太史慈的意思,若是自己在吕布手下战败,那便是身死的结局,如果那样的话,今日商谈的一切也便和史阿毫无关系了。 说话时,太史慈手中的棋子落下,恰好在天元,而且绞杀了汉献帝的大龙。 汉献帝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一语双关地微笑道:“还是司空大人厉害,一切就交给司空大人了。” 太史慈直到汉献帝有送客之意,时间也的确不少了,苏醒过来不长时间的汉献帝还要休息,故此站起身来微笑道:“圣上为了今后的事情也要好好休息。” 汉献帝淡然一笑道:“史阿你为我送大司空出宫吧。” 史阿答应一声,便和太史慈一刀出了汉献帝的寝宫,在出宫门前,太史慈对史阿笑道:“对了史阿兄,你和吕布的一场绝世之战倒地要定在何时进行呢?” 史阿微笑道:“明年春暖花开之日,就是我和吕布一较高下之时。” 太史慈点了点头,一拍史阿的肩膀,转身而去。 史阿和汉献帝的愿望日益迫近实现,自己也要努力了。 转眼间便来到了年关,长安成更加热闹起来,因为汉中和西北的大胜,故此长安局势稳定,因此迎来了四方的宾客和客商,这其中不乏中东和欧洲来的商人。 他们在长安以货易货,携带着大量的新奇货物回到了欧洲,牟取暴利,也正因为他们,欧洲人再一次感受到了华夏民族的强大实力,开始源源不断的派遣使者而来,与华夏建立良好的关系。 故此,今年长安城的西方人特别的多。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来自各地的客商和各地政府派来的使者,故此长安的热闹是可想而知的,简直有点人满为患。 太史慈看着这种情况有点幸福的头痛,管宁更是早早提出了扩建长安城的建议,现存的长安城虽然雄伟,但是在日益增多的人口的拥挤下显得狭小起来。 对此提议,太史慈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当下批准。 而这项工程自然有马钧这大的发明家的参与,他带领的从青州而来的科技院的那些学生对长安城的人文风貌进行了多方的调查和探讨,为长安城的扩建做着积极的准备。 到了这时候,太史慈才知道建造城市有很多的讲究,并不单单是什么城市规划那般简单,居然还要考虑到天文地理这些因素,实在是繁琐得很,太史慈只觉得十分的幸运,不必亲自去考虑这些问题。 除此之外,对于太史慈来说最大的好事就是墨姬和步飞烟“发明”的戏剧艺术越发的成熟,开始风靡大江南北,而且还兼顾雅俗共赏,分为歌剧和话剧两种,达官贵人们当然比较偏向于高雅音乐,平民百姓则对通俗易懂的话剧表现出了极大的热衷。 为了推广戏剧,太史慈不但请了一干文人去写剧本,而且还在民间出版关于戏剧理论的书籍,虽然比较粗浅,但是却极为实用,故此在不长的时间内,在黄河两岸便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了很多的剧社,开始积极的创作话剧。 通过精彩动人的故来展现道德的感召、文化的魅力、人性的得失,生活的多彩,这绝对是其他教化手段所难以企及的。 关于战争、爱情、家庭生活、政治、历史、神话等等,无所不包。 当然太史慈不会任话剧随意发展,为此便成立了专门的审核部门,以免不健康的东西在社会上传播,条件倒是很宽松,只要不违反新“五德终始说”便可通过。 太史慈也没有闲着,向墨姬她们说了不少后世成功的戏剧,当然仅仅是介绍故事而已,至于剧本还要她们自己去写,总不能原封不动地照抄吧? 长安,一片喜气洋洋。 而在这时,高堂隆也开始了对一干犯人的审判。 ------------ 第六章 识破(上) 第六章识破(上) 长安城的监狱中的那些大人物当然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只不过青州律法森严,对于犯人一向做到秉公执法,故此众人无不静静地等候朝廷方面的判决。 故此,高堂隆将要对这些大人物量刑的时候,必然受到长安城中的各个阶层的瞩目,百姓们想得简单,当然是这些人死有余辜,政客们却在从这些阶下囚的身上学习着反面教材,免得重蹈覆辙。 发生这种情况也是难免,太史慈现在掌控了中国的北方,实力雄厚,统一天下也是近在咫尺的事情,但是朝廷内部却也龙蛇混杂起来,虽然太史慈已经最大限度的打压了世家大族,避免了因为家族而产生的腐败,但是天底下最难测得便是人心,虽然三国时代世家大族的垄断统治是造成中国分裂的主要原因,但是却不是唯一原因,隋唐之后中国仍然分分合合,自然有不同的原因在其中。 正因为如此,太史慈可不认为自己建立了一种良好的制度就可以千秋万代,尤其是和张夫人说过话之后,太史慈更觉得人的重要,打江山难,治理江山更难,从天下大事已定开始起,自己的每一个行为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在这人治的时代中,上位者的行为将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天下的走势。 故此,司马懿等人的结局就显得十分的重要,那就会左右很多人对天下形势的看法,不过太史慈也算是问心无愧,虽然自己早就有意杀死司马懿,但是那是因为了解司马懿的为人,并非是出于什么嫉贤妒能,又或者简单得不能为自己所用,太史慈并不惧怕司马懿,自己手下谋士如云,一个司马懿又算得了什么呢?太史慈所担心的事情是这个司马懿不管到哪里都会成为祸害,所以才要除掉他。 而且司马懿是自寻死路,的确有叛国罪在先,司马家族的集体逃亡并非是编造出来的,这一点谁都知道,故此对于司马懿等人的审判需要的是公正,而不能让人觉得司马懿之死乃是政治斗争的结果,那样将会产生难以预测的后果。 高堂隆则是另有打算,太史慈上一次提到的罪犯的分类让他思考了好久,觉得太史慈的一番话对他很有启发,故此高堂隆想要借这个机会进一步规范逐渐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的青州法,若是等到统一全国了再考虑这些问题,那便晚了。 不过在这之前,一件让太史慈和高堂隆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审判前的前五天晚上,在司空府的大厅之中,几名特种精英把一人带到了太史慈的面前跪下,太史慈那时正在和高堂隆、管宁和郭嘉在商量事情,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不过青州的特种精英一向神出鬼没,倒也正常。 高堂隆这人过目不忘,一眼便看出了在面前跪着的人乃是监狱中的老狱卒,凭借其过人的才智,立时色变道:“怎么,这老狱卒有问题吗?” 郭嘉自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太史慈和管宁却在高堂隆的提醒下反应过来,认出了眼前此人正是前一段时间引自己三人去看司马懿的老狱卒。 其中一名特种精英恭声道:“禀告主上,自从主上观看话剧遭遇那名女刺客之后,我们便在全力的监视那名女刺客,前一段时间便发现那女刺客混进了监狱,觉得事情不对,便开始调查监狱,随后便发现这个老狱卒突然间便发达起来,居然变得腰内多金,晚上可以去群玉阁这等奢华之地去逍遥,这显然超过了他的经济能力,不问可知是这牢狱卒出了问题,因为想要引出这件事情背后所有的人,所以怕过早行动打草惊蛇,而且监狱重地要渗透调查有点难度,故此一切在暗中进行,因而调查缓慢了一些,不过最后还是发现那名女刺客想要营救司马懿的事情,而参与救援行动的人也现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完全可以一网打尽,现在把这老小子带来就是为了请示主上是否展开行动,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 跪倒在地的老狱卒闻言瑟瑟发抖,面无人色,嘴唇哆嗦,一言不发。 太史慈等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居然会出这件事情,高堂隆闻言大怒,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好,我这就派人去把所有的涉案人员抓起来,定要他们好看!”说着转过身来,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这件事情是属下疏忽了,型号特种精英们发现的很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故此还请主上治属下的疏忽之罪。” 高堂隆乃是至高无上的大司法官,故此是可以直接下命令抓人的,只不过这些涉案人员的情报都在特种精英的手中,这些人可是他指挥不动的,所以才要请示太史慈,要太史慈带领自己的人去抓人,以绝后患。 太史慈皱眉道:“这件事情你高堂隆的确有疏忽的地方,明明知道长安的监狱乃是京师重地,又怎么可以安插这些容易被人收买的人看守监狱呢?” 高堂隆点头道:“主上责罚的是,这些人都是长安监狱中的老人儿了,但是他们对于监狱中的事情十分熟悉,办事干练,故此在属下负责长安城的司法之后便没有换人,后来又看他们在青州法令实行之后十分的规矩,所以就掉以轻心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恶习难改,居然这么容易便被别人收买,实在是疏忽了。” 太史慈这才知道这些人并非是青州方面的人,当下感慨良多道:“制度再好,若是执行制度的人出了问题,一样也会坏事,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一点,若是人心不古,法令制定的越多反而越令人钻空子,弄到最后法律就会变成百姓的禁锢,当权者的盾牌,进而天下大乱,不管何时立法者都不可忘记了法律背后的精神。” 一向冷静的高堂隆闻言吓得汗流浃背,连连点头,显然是被太史慈的话所惊醒,管宁和郭嘉对望一眼,心中升起奇怪的念头,只觉得太史慈有点不同以往,似乎更加强调上位者的修养,不过这也是好事,因为孔子早就说过德治与法治的利弊得失,无论过度的强调那一种都是对天下有害的,他们却不知太史慈这是受了张夫人的影响,还认为太史慈治理天下的能力更进一步了呢,心下高兴。 此时,郭嘉目光闪动,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太史慈又转向那几名特种精英,淡然道:“你们做得很好,待一会儿你们领着高大人的人手去进行抓捕,哼,司马懿真是垂死挣扎,居然还想死灰复燃。” 高堂隆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看向这名牢狱卒冷然道:“现在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或可免你一死,否则的话,但是要营救司马懿一事便是死罪。” 老狱卒此时完全崩溃下来,眼前证据确凿,再坚持下去也变得毫无意义,故此吓得屁滚尿流,连哭带叫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脸色数变,尤其在得知这些天来,司马懿在赵氏的金钱攻势下可以随意地指挥监狱中的一干狱卒的时候,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众人又问了几个问题,在确认无误之后,太史慈对着老狱卒笑骂道:“娘的,原来你是个老色鬼,你也不想一想,这个妇人是什么身份你都不知道,居然就会去帮忙,真是不知所谓,哼,这种女人在事成之后第一个要杀掉的人就是你。” 老狱卒闻言有点迟疑,显然心中有点不信,自是对赵氏不舍,太史慈冷笑道:“这个女子乃是马超手下的战将赵昂的妻子,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向我展开报复,这种女人会在日后和你过日子吗?只怕最后只会和司马懿一起逃跑。” 老狱卒闻言心头一震,低下头去,他虽非智者,但是在长安打滚多年,自然是人老成精,当然知道太史慈所言非虚,这件事情就是自己被色欲冲昏了头脑,想到的这里,心中涌起无限的懊悔,当下颤声道:“司空大人饶了小人狗命吧。” 高堂隆冷喝道:“是死是活,自有公断,现在就看你戴罪立功的表现了。” 老狱卒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愿意合作,管宁看向太史慈,微笑道:“这个老狱卒也是个聪明人,他之所以胆大包天不过是因为不了解我青州的厉害,还以为这件事情可以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是因为不知道这赵氏因为行刺过主上早就被我们监视起来了,若是知道这一点的话,打死他都不敢这么做。” 老狱卒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对赵氏知道的并不多,只知赵氏和太史慈有仇。 太史慈冷笑道:“小看我青州的人可不仅仅是这个老狱卒,赵氏之怕也是其中之一吧,难道她就不担心我们有人在监视她吗?” 郭嘉淡然道:“这个女人虽然心肠毒辣,但是毕竟对我青州的事情知之甚少,加上这段时间她什么都没有做,当然认为可以安然过关了。” 此时,一名特种精英恭声道:“郭嘉先生所言极是,我们在监视着赵氏之初,此女还十分的警觉,甚至离开过长安城,用了种种的办法隐匿自己的形迹,不断地改变身份,甚至化妆,一直折腾了两个多月,自认为没有人可以跟踪和认出她之后才悄悄的返回长安,可笑她不知道我青州斥候的厉害,所作种种都是枉费心机。否则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便潜入到监狱中?”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道:“我早就说过,要是再抓到她,就一定杀掉她,哼,她这是一心寻死,我又岂会在客气?” 众人点头,郭嘉却突然接口道:“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主上有没有想过,这老狱卒和赵氏都不知道我青州的底细,故此才会这般草率行事,可是司马懿却是深知我青州底细的人,为何她会同意赵氏的计划呢,要知道赵氏若是想要与司马懿合作,那就定然会询问这赵氏的来历,赵氏一定不敢有任何隐瞒,司马懿不可能不知道赵氏曾经被我军抓过的事实,以司马懿的智能难道还想不到我军一定没有放过对赵氏的监视吗?若是如此,司马懿为何会同意赵氏的计划,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难道他看不出来赵氏的计划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吗?” 众人闻言一愣,这的确很奇怪,太史慈皱眉道:“难道司马懿是另有所图?” 郭嘉深吸一口气道:“看起来是这样了,依我看来,司马懿在暗中肯定另有一套计划,这计划是建立在赵氏的计划的基础之上的,连赵氏都会瞒过,利用赵氏明修栈道,他却在那里另有一手暗渡陈仓。赵氏,不过是个牺牲品罢了。” 高堂隆冷哼道:“那又如何?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司马懿的图谋,左右司马懿都在监狱之中,难道还能跑了他?我现在就把司马懿带出来。” 郭嘉目光闪动道:“若是高大人现在把司马懿带来的话,我敢肯定那这个司马懿一定是假的,而且可以以假乱真,而真正的司马懿虽然无法离开监狱,但是他一定会隐藏在监狱的某个角落里,等的就是我们识破赵氏阴谋的这一刻,只要主上一下命令抓人,凡是参与赵氏计划的人都会被抓起来,那个时候就是司马懿逃跑的最佳时刻了。” 众人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郭嘉,虽然知道司马懿的本领,但是要在这种情况下逃走实在是匪夷所思,要知道太史慈在识破赵氏阴谋之后定然会把所有的涉案人员抓起来,监狱之中全部更换人手,在这种情况下司马懿即便能够瞒天过海,逃过一死,那也无法逃出生天、脱离监狱啊,更何况现在被郭嘉这么一提醒,司马懿更是逃不了了,高堂隆完全可以把整个监狱中的人全部带来一个个的盘查,一样可以把司马懿找出来。 郭嘉扫了众人一眼,淡然道:“各位没有明白郭嘉的意思,郭嘉现在说的不是抓住司马懿的问题,若是要抓司马懿,我们只要把监狱中的人一个都不放过的搜查一遍就可以了,我在想的是我们如何利用这件事情达到更大的目的。” 顿了一顿,郭嘉微笑道:“司马懿若是脱身的话,他所投靠的人一定是曹操,而他所选择的路线一定是直接南下,跑到戏志才荀攸那里,然后东进到江东,若是利用得当的话,我们便可一举攻下德阳、宕渠、巴郡等地,对于消灭刘备大有好处。” 众人闻言一呆,太史慈惊喜道:“奉孝是要引蛇出洞!?” 郭嘉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 高堂隆皱眉道:“这个主意固然好,可是奉孝先生就这么肯定司马懿另有一手,而不是出于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答应了赵氏这个漏洞百出的逃亡计划?” 郭嘉哈哈一笑道:“问题是司马懿是这种自欺欺人又或者坐以待毙的人吗?” 众人默然,承认郭嘉说得有道理。 郭嘉看了众人一眼,意气风发道:“也许你们觉得我的分析有点匪夷所思,认为司马懿完全没有能力逃走,但是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司马懿对长安的了解,在司马懿看来,现在在主上的身边并没有一个可以与之匹敌的顶尖谋士为主上出谋划策,毕竟现在汉中前线形势大好,主上所有的顶尖谋士都处正在外,故此司马懿认为即便主上识破了赵氏的计谋,也不会识破他的计中计,故此才会在暗中另有一手,否则司马懿那般爽快地接受赵氏那漏洞百出的计划便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看着太史慈,郭嘉微笑道:“虽然主上也会在事后察觉到司马懿的计策,但那时已经晚了,只是他想不到我郭嘉会突然出现在长安,自然让他无所遁形。” 众人闻言暗暗点头,郭嘉分析的绝对有道理,若是没有郭嘉的提醒的话,太史慈现在已经下令去抓人了,若是那样的话,司马懿如果另有一手,只怕已经脱身了。 不过正如郭嘉说的,有一件事情众人还是不敢相信,那就是司马懿凭借什么在太史慈识破赵氏计谋、在监狱中撤换所有人手的情况下独自从监狱中脱身呢?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司马懿被换到了其他监房冒充其他犯人,同样是被关了起来,无法脱身;若是司马懿假装成监狱中的狱卒,那也会被太史慈当作赵氏的同党带走,一样危险。 郭嘉看着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哈哈一笑道:“你们忘记了一件事情,所以才会想不到司马懿的方法,不过若是我们不把这件事情戳穿,司马懿就会自以为得计,跑到戏志才他们那里去,那时候,我们才算是真的大有收获呢。”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看向郭嘉,等待着这绝顶智者说出他的妙想天开。 ------------ 第六章 识破(下) 第六章识破(下) 看着满脸疑问的众人,郭嘉看向那名老狱卒,微笑道:“你刚才说司马懿因为赵氏的原因可以调动监牢中的一些狱卒做事情,可有此事?” 老狱卒颤颤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乃是赵氏那贱人亲口吩咐的,我们都拿了她的银子……毕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郭嘉不置可否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虽然不是好人,倒也懂规矩。” 老狱卒深谙做人之道,自然听得出这句话里面杀机四伏,脖子一缩,不敢说话,只是连连磕头,表明自己死罪,希望太史慈等人活命,然后才邀功献媚似的对郭嘉说道:“司马懿倒也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是有一天晚上请我们喝酒,然后要我们把已经准备好的替死鬼带到他们监房里面看一看,我们就照做了。” 众人相视一眼,为之莞尔,听到这里,他们便已经知道司马懿在那时就已经用了偷梁换柱之计,司马懿一定趁着这些狱卒喝醉了酒,在把那个替死鬼带到监房之后,要司马懿穿这替死鬼的衣服,然后要族内与司马懿长得十分相像的一人穿上司马懿的衣服,冒充司马懿,最后再要替死鬼穿上这冒充司马懿的司马家族的人的衣服,然后司马懿便被喝得伶酊大醉的狱卒们带了回去,完成了偷梁换柱。 那死刑犯当然不会有什么声张,因为他并不需要了解计划,只是去心甘情愿地送死而已,反而还会认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而那些狱卒也懵然不知,反正那时候只要司马懿换上替死鬼的衣服之后,弄出披头散发的样子便足够了。 如此一来,赵氏和这些狱卒便被司马懿骗过,司马懿因此完成了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因为赵氏本身和司马懿并不熟悉,而且在监狱的阴暗环境中赵氏是很难能够看出司马懿的真伪来,而且司马家族的杰出人才极多,要冒充司马懿并非难事,至于那些狱卒,更是根本不会去关心那个替死鬼,也不会发现秘密。 老狱卒看看众人的脸色,仔细想了一想,脸色发白,显然也明白了司马懿的计策,惊呼道:“这个司马懿真是可怕,居然连我们和他合作的人都骗过了。” 众人早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司马懿智如大海,要骗过老狱卒和赵氏这等只会用常规思考的人实在是太容易了,真正令人惊骇的事情是司马懿的这一系列计划是在看到赵氏的刹那间便已经想好的,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从这件事情上更可以看出司马懿实在是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物,面对赵氏的营救,居然没有兴起半点感激之心,才一明白赵氏的来意,便直接便进入到了如何利用赵氏脱身的思考当中去了 ,至于赵氏计划的幼稚和将来是死是活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呢。 不过单单是如此偷梁换柱还是不足以完成司马懿逃亡的计划,肯定有后招。 郭嘉沉吟道:“若是我没有说错的话,司马懿一定派人接触过左慈、于吉等人,嗯……最近这段时间还一定接触了韩当、黄盖、程普等人,我没说错吧。” 老狱卒匪夷所思的看着郭嘉,仿佛看见了恶魔一般,不能置信地嘶声道:“大人是怎么知道的,我手下的兄弟的确为司马懿做过这些事情。” 众人看向郭嘉,有点明白过来,在这大厅中的人无一不是才智过人之辈,虽然跟不上郭嘉的思路,但是现在被郭嘉一提醒,反而把握到了郭嘉的意思。 郭嘉扫了众人一眼,然后看向老狱卒微笑道:“你知不知道司马懿和这些人联系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这可是你戴罪立功的最好机会,定要知无不言才可。” 众人精神一振,希望老狱卒能够给他们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岂料老狱卒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我的手下也不可能知道,因为司马懿与他们联系都是用笔写,我们自然知道那是不应该看得东西,而且即便想要去看也没有用,因为我们这些人没有几个人认识字,即便是认识字也大概读不懂司马懿写什么。” 众人一阵泄气,郭嘉却目光闪动道:“这已经足够了,依我看来,司马懿的计划就是强行出狱,利用左慈、于吉、韩当、黄盖、程普五人的力量出去。” 顿了一顿,郭嘉冷然道:“司马懿一定是这样计划的,只要赵氏的计划一被识破,主上立刻就会派人去抓人,然后把所有司马家族的人都提走,以防万一,这样,即便监狱中换防那也没有关系,因为大家的视线都被集中在了赵氏帮助司马懿逃走这件事情上,主上和高大人一定要用很长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而这时,躲在监狱当中并没有离开的司马懿就会按照与于吉等人事先安排好的约定等待破狱而出,于吉和左慈这两个人鬼门道很多,而且武功绝顶,一旦有脱身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更何况还有黄盖等人可以从旁相助。” 高堂隆却皱眉道:“听上去有道理,可是为何以前左慈等人不做逃狱的打算呢?现在带上一个不会武功的司马懿,不是更加累赘吗。” 郭嘉微笑道:“今时不同于往日,监狱之中出了赵氏营救司马懿这件事情,主上不可能不重视,司马家族一旦被提走,对于监狱的关注必然有一个短暂的转移,而在往常却不同,因为在往常这里的大人物实在太多,主上的谍报机构不可能不严密注意这里,只有这些狱卒和赵氏这些不知深浅的人才会打营救犯人的主意;更何况,在往日,即便是他们要逃狱,那只能是单独行动,成功的机率并不高,可是现在则不同了,五大高手一齐出动,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监狱了,等到主上发现真相的时候说不定他们已经离开了长安了呢,只要出了长安,再想找他们就不容易了,左慈和于吉这两个装神弄鬼的大宗师实在擅长隐匿之术,而且魅惑、化妆之术乃是琅琊宫和五斗米教的拿手好戏,不可小觑。” 众人闻言不由得心中一激灵,脑中浮现出了于吉等人击倒监狱守卫,然后化妆离开监狱、远离长安的场面,司马懿的智慧加上五人的武功,成功的机会实在太大了,而这个计划的妙到毫巅之处就是赵氏的金钱换来了司马懿在监狱中相对的自由,可以使得司马懿在这段时间内从长计议,从容布置。 实际上,于吉等人无不想要逃走,但是却苦于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司马懿弄出来了一个看似大但却天衣无逢的机会,自然是倍加珍惜,总好过坐以待毙。 郭嘉深吸一口气道:“对于左慈和于吉来说,要打开监狱的大门很容易吧。”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但是那气氛却让人感觉到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说法。 太史慈点了点头,寒声道:“好好好,很好,司马懿不愧是司马懿,若不是有奉孝提醒,我们这次真的又被他瞒过,若是让他逃出生天,真是后患无穷,至少在战场上我们多了一个足以左右天下大事的敌人,实在令人后怕。” 郭嘉则淡然道:“到那时只怕最先倒霉的就是吕蒙,司马懿到了戏志才处一定会顺流而下赶往江东,在经过荆州的时候定会顺道为曹操做些事情,而那个时候正是吕蒙想要做事的时候,司马懿只要一听说他的名字,吕蒙立时就会遭到杀身之祸。到那时不但那一千特种精英都会死于非命,而且荆州的计划便会搁浅。” 太史慈等人闻言脸色大变,这一点才是致命伤,那个吕蒙的真实身份只有青州的核心成员以及司马家族才知道,在抓捕司马懿的时候吕蒙又把自己的姓名告诉了司马懿,若是司马懿得知吕蒙现在在荆州的话,吕蒙和那一千人必死无疑。 太史慈一阵后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太史慈并没有失去冷静,因为他知道古代的通讯极不便利,即便是司马懿逃狱成功了,自己也可先一步通知吕蒙,把损失降到最小,但是夺取荆州的计划可定不能成功了。 深吸一口气,太史慈看着郭嘉沉声道:“奉孝,事到如今,我们如何是好?” 郭嘉冷然道:“若是求万无一失,自然是把监狱中的人一一核实,让司马懿无所遁形,但是若是司马懿在我们的控制之内‘逃亡’成功的话,我们便可以借机会收拾荀攸和戏志才。只是要冒一些风险,未知主上一下如何。” 太史慈冷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冒一些风险而能打开益州战事的局面,那也是值得的,奉孝请直言,此事做来,有多大的成功机率?” 郭嘉微笑道:“这件事情最少有八成的成功机率。”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已经不低了,毕竟司马懿算无遗策,不易受骗。” 管宁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奉孝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还是把心中的计划说出来吧,免得大家心急。” 看着大家焦急的目光,郭嘉哈哈一笑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不过还要咱们的大国手‘毒医’吉平的帮忙,另外,还要把于吉和左慈两人带来。” 众人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郭嘉,只是隐隐约约猜出郭嘉要在这两人身上做文章了,管宁皱眉道:“这么做只怕不妥吧?把这两人带来,只怕司马懿会怀疑。” 郭嘉微笑摇头,转头看向老狱卒,微笑道:“那就要看咱们的监狱总管大人想不想要带罪立功,为自己找一条活路了。嘿,若不是因为程普三人不可收买,我会把这三人也弄来的。” 众人明白,这三人乃是孙策的死党,双方有化解不开的仇恨,无法沟通。 老狱卒闻言连连磕头,一付全力合作的样子。 郭嘉淡然笑道:“今天晚上,你便和我好好商谈一番,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随后转头看向太史慈,微笑道:“主上最好还是为咱们的监狱总管大人准备好澡盆,最好把女人洗浴用的那些东西都准备一套为他擦拭。”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郭嘉在搞什么,只有太史慈欣然笑道:“这个没有问题,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这老狱卒要去群玉阁才对,身上没有女人像又怎行?若是奉孝认为有必要,我们现从群玉阁里找出一个女人来陪着老小子过夜都没有问题,当然,这小子要先记住奉孝教给他的话才行。” 郭嘉哑然失笑道:“若是有妓女进到司空府中,明天定会成为新闻,即便是主上进行的隐秘,只怕被几位主母知道也会坏事的。”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这事情与我何干?要叫妓女也是为你郭嘉叫来的,你是在怕墨姬吧?嘿嘿,到时候不能进房过夜站在外面欣赏一夜雪月,岂不快哉?” 众人大笑,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产生的紧张心情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不见。 太史慈更在心中涌起了温暖:有郭嘉在身边真好。 第二天一早,老狱卒便红着眼睛、打着哈欠、带着满身的香味儿回到了监狱,进监狱之后便往司马家族的监房那里去了,才来到这里便迎面撞见了自己的一名手下,那名手下自然知道老狱卒昨天晚上要去群玉阁的事情,此时一见老狱卒这般模样,登时色迷迷道:“原来是头回来了,昨晚想是‘操劳过度’了吧?啧啧,咱们头儿就是厉害,竟然可以做足一晚。” 老狱卒心中咒骂,很想大叫老子差点没命,但是表面却故作色欲道:“妈的,群玉阁的小妞虽然够味道,可是到那里银子花到肉疼,在家里想想就不值,所以才出了家门老子换了个地方,虽然和群玉阁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到夜玩足了一晚,对了,刚才回家的时候上面来了命令,要把左慈和于吉这两个老王八蛋带出去,你们去准备一下。” 这么说当然是为了稳住司马家族的人,若是被司马家族知道了老狱卒去了群玉阁,立时就会猜出老狱卒出了问题,毕竟司马家族知道太史慈的情报网略是何等的厉害,也已经知道赵氏和这监狱被监视起来了,若是老狱卒去了群玉阁这种他根本消费不起的地方的话,那么青州的斥候一定会把他抓起来调查他的,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老狱卒就不应该安然无恙地回来,参与赵氏计划的人应该都被迅速抓起来才对,若是老狱卒去了群玉阁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那只能说明青州军另有所图,以司马懿的智慧立刻就可看出青州军要利用他的居心。 故此,郭嘉才要老狱卒说去了别的地方,这才真实可信。 那名狱卒闻言嘻嘻一笑道:“就知道老大舍不得,不过等到事成之后,那个美艳的妇人就是老大的囊中之物了,那等尤物比之群玉阁毫不逊色,还会被倒贴,那才是好买卖。” 老狱卒假意笑骂道:“妈的,你小子这许多废话,还不快去提人?” 那名狱卒应声去了。 “大人,群玉阁那种地方最好不要去。”一把声音传来。 老狱卒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却见是监房中的司马懿对他说话,虽然老狱卒已经知道这个司马懿是假的,可是以现在的角度和光线条件看去,老狱卒丝毫看不出真假,表面却按照郭嘉教给他的话装糊涂道:“为什么部可以去群玉阁?有何不妥吗?” 老狱卒这般说立时打消了这假司马懿的疑虑,只见这“司马懿”眼珠一转,哈哈笑道:“这算是一个吩咐吧,最近计划已到最后关头,不可以出了意外。” 老狱卒心中暗叫郭嘉厉害,真是料敌先机,算无遗策。 那“司马懿”看了看老狱卒,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然后才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为何要把于吉和左慈带走,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老狱卒连忙把早就便好的假话奉上,恭声道:“这事情和那个掌管司法高堂隆有些关系,听说太史慈建议他设定犯人的分类,说是要添加什么政治犯之类的,我也不大明白,所以高堂隆把一些特殊的犯人提出去,以便配合他修改法规,听说吕布也在其列,只不过吕布不在这里罢了。” 那“司马懿”闻言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原来如此,大人请忙吧。” 老狱卒赔笑后退,却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湿了,自然是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 瞒过了司马家族的人,下面就是带于吉和左慈道太史慈那里去了。 做好了这件事情,太史慈不会要自己的命了吧? ------------ 第七章 前奏 第七章前奏 于吉和左慈很快便被带了出来,身上手铐脚镣一大堆,不过行动却丝毫不见迟缓,显然是因为他们超卓的身手,这些沉重的东西并不能给他们太多的负重。 当然,这些东西毕竟给他们带来了很大行动不便,就是那稍微一行动就会发出声音这一点便令任何一个想要在这种情况下逃跑的人头痛,老狱卒用神打量了两人,心中记起郭嘉的话,知道这两人鬼花样多,这些锁链并不能困住两人,若是想要打开锁链的话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这两人深知青州军的厉害,知道即便自己出了监狱势单力孤之下也很难能够逃出长安,只要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也正如郭嘉所说,有了司马懿的计划和两人两手起来的武功,足可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监狱和长安,更何况还有黄盖等三人呢,成功的可能很大。 老狱卒在佩服青州军的同时也有点不明所以:既然对着两人如此忌惮,为何还不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要他们失去行动的能力?总好过现在紧张兮兮吧? 老狱卒哪里知道,这是青州军方面蓄意为之,为的就是向天下人展示青州律法的新形象,要天下人知道法律是维护正义和秩序的工具,而不是特权者打压天下百姓的法宝,即便是犯人罪大恶极,也不可以随意地伤害这些犯人的身体。 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老狱卒假意仔细打量了两人几眼,嘴里骂骂咧咧,自然是在说着两人老不死,对这两人他是不用客气的,因为赵氏的计划根本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和司马懿的交易那是私底下的,所以老狱卒自可大耍官威。 于吉和左慈两人在监狱中生活得不错,依然是白衣飘飘,虽然没有长剑在身,但是依然保有着人间神仙的高手风范,面对老狱卒的骂声一付从容镇定的样子。 不多时,左慈和于吉两人便在老狱卒的带领之下出了监狱,在监狱的外面早就有一小队青州军士兵等候在那里多时,领兵的人乃是青州将领徐盛这个好开玩笑的小子,不过这小子一反往日的嘻皮笑脸,此时一脸的严肃,看见老狱卒之后便肃容开口道:“把这两个人交给我们,你便可以回去了。” 老狱卒躬下身子点头称是,招呼手下人把左慈两人交给徐盛,便令人回去了。 徐盛便带着两人向司空府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司空府,把两人带了进去。 进到司空府,在七拐八拐之后,两人便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面,才一进屋,两人便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在这中等的屋子里面居然聚集了很多的大人物。 太史慈、管宁、高堂隆等等,不过这些人在和一名将近中年的男子说话,显然这男子不是一般人物,看看那好似绝色女子般美丽的面孔上时时隐现的睥睨天下的凌厉霸气和那与太史慈这等大人物说话时仍然淡然自若的举手投足的态度便可知道这人绝不简单,他们没有见过此人,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人便是郭嘉。 看着两人走进屋来,太史慈转头看向两人微笑道:“两人先生请坐。” 于吉和左慈对望了一眼,有点不明所以,十分迟疑,并没有听话坐下。 郭嘉看了看两人,微笑道:“两位先生不坐下也可以,说不定还要再站起来。” 顿了一顿,郭嘉微笑道:“我们还是先认识一下吧,在下乃是郭嘉郭奉孝。” 两人闻言心中一惊,旋即脸上颜色一变,好像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事情。 郭嘉微笑地看着两人,奇兵突起道:“怎么?是不是觉得在长安看见我郭嘉感到意外?这件事情和司马懿给你们分析的一点都不一样,因此感到惊骇呢?” 两人闻言脸色再一次大变,显然是被郭嘉说中了心事,不过两人却不出声,显然还没有死心,但是低下头去的眼中目光闪烁,那其中充满了绝望和惊骇。 郭嘉悠然来到两人身边,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好好谈谈吧,就算是我们做笔交易,如何,若是你们配合的话,我家主上就会放过你们,要你们在一个比较好的环境中安度余生,不必临老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推上断头台,一刀砍了。” 两人还是不说话,自然是心中还有一丝希望,毕竟郭嘉还没有说什么,自己若是巴和司马懿商定好的计划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那才是真的愚蠢呢。 司马懿看着两人,淡然道:“我知道你们两人在想什么,你们一定在想:郭嘉可能听到了什么风声,不过只是捕风捉影,因为若是司马懿的计划真的败露的话,那些监狱中的狱卒应该都被抓起来了才对,不会今天还这般活蹦乱跳。对吗?而且你们两人的命本来就在我们的手上,即便是被我们识破,不过是死得早一点,反正早晚都是死,实在没有必要相信我郭嘉的话,与我郭嘉合作为自己找到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因为我们若是知道了司马懿的计划的话,直接便去抓人好了,完全不需要和你们做什么交易,给你们活下去的机会,我没说错吧?” 闻听郭嘉此言,两人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向郭嘉,眼中充满了震惊,自然是因为被郭嘉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不愧是青州第一军师,果然名不虚传。 郭嘉淡然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司马懿的计划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中,正如你们想的那样,若是现在我们到监狱去,一样可以把那个用了偷梁换柱之计、躲藏在其它监房中的司马懿抓出来,不过那并不能让我们得到最大的利益,我们还可以在司马懿的身上得到更大的好处,所以才会找你们两人,看看你们两人是否识时务,若是能够和我们的计划配合的话,自然就有了活命的机会。至于那个老狱卒,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去嫖妓,更已经同意了与我们合作,明白了吗?” 左慈和于吉两人对望一眼,终于有点绝望了,因为这个郭嘉连司马懿已经的躲到了监狱中的其他监房的事情都知道了,那么司马懿的计划可算是完全失败了。不过这件事情不能怪司马懿,毕竟谁也想不到远在并州郭嘉居然会杀了出来。 郭嘉在两人面前来回踱步,冷然道:“我知道司马懿的计划很诱人,而且若是没有我郭嘉在,成功的机会极高,不过现在已经被我发现,你们就不要再作着春秋大梦了,而且你们若是逃了出去,一样是死路一条,难道你们没有想过吗?你们现在是天下万民的公敌,若我是曹操又或者其他人,见到你们一定会杀掉你们挽回民心,又哪里敢留下你们?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你们应该懂。” 于吉和左慈脸色又是一变,前者深吸一口气道:“可是,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呢?你说的道理不但曹操会那么做,太史慈想必也是一样吧?” 郭嘉心中暗喜,于吉开口说话自己是这事情有门,表面上却摇头道:“于吉先生此言差矣,我家主上办事情一向有法度可以依循,决不会妄杀一人,这一点你们也应该知道,否则现在的你们一定是手筋脚筋挑断,变成废人,对吧。” 于吉和左慈闻言缓缓点头,太史慈的为人他们还是知道的,事实上,即便是敌人,对太史慈的人品也是绝无二话的,郭嘉在仔细地观察两人的表情,此时满意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家主上正在努力的改变青州律法,把犯人分成很多的种类,像两位这般的特殊人物其实是可以化作所谓‘政治犯’的范畴之内的,那即是说虽然罪大恶极,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能斩杀,但是可以在我家主上的监控之下安然度过余生,怎么样?两位先生是否应该为这资格争取一下?” 于吉和青州军的关系比较“亲密”,毕竟和青州军接触的时间较长,故此说起话来也是随便一些,此时闻言皱眉道:“郭嘉你说的若是真的,那是否说我们几便是不答应你去做这件事情也可获得这个什么……对了,政治犯的资格呢?” 郭嘉早就料到对方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点头含笑道:“的确如此,不过有的时候政治的需要和法律又是不同的,也许你们不去配合我们的计划也可以得到政治犯的资格,但是对于一些没有价值又或者并不驯服的政治犯我们还是有其他手段的,两位虽然是人间神仙,但是并非是真的长生不老,两位年纪已经很大了,若是在日后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外人一定不会觉得奇怪。” 于吉和左慈看着眼前笑吟吟地郭嘉,心中一阵寒意,的确,他们乃是看淡了生死之人,并不惧怕死亡,但是那并不等于见到了一线活下去的希望也不珍惜。两人原本自思必死无疑,岂料突然冒出了一个司马懿的大计划,一下子便令两人心动起来,求生的欲念大大增加,毕竟没有人愿意毫无价值的死去。 可是郭嘉的横空出世一般的分析一下子便粉碎了他们的希望,谁知道郭嘉再却在他们万念俱灰的情况下告诉他们还有一条更好的道路可以让他们活下去,不由得令两人更加渴望得到生机。 人就是这样,没有希望得到的时候也不会去想,等到有希望得到的时候就会不放手,即便是像于吉和左慈这等道教之中的有点仙风道骨的大神棍都很难看穿这一点,人生的得得失失其实原本都是正常的事情,只是因为人们习惯于得到,而不习惯于失去,不明白拥有时要好好珍惜,失去时要坦然面对的道理。 现在于吉和左慈两人就是如此,一个个口灿莲花,但是却利欲熏心,原本一点点应有的修为也在被司马懿和青州军不断的诱惑和折磨下失去了。 郭嘉的话的确惊醒了两人,知道若是自己回去的话定然会死在曹操等人的手下,若是如此,还不如答应青州军的提议呢。 想到这里,于吉和左慈一起缓缓点头,表示接受了郭嘉的意见。 郭嘉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向吉平,点了点头,于是吉平走上前来,递给了郭嘉两粒药丸,郭嘉示意再无中的两名特种精英把这两人把住,然后便把这两粒药丸塞进了于吉两人的嘴里。 于吉和左慈猝不及防下便咽了下去,他们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天下名医“毒医”吉平的手中接过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两人心中升起一丝怒意,不过此时已经晚了,一股火热已经从两人的胃部火焰般窜起,顺减烧灼了他们两人的神经,痛的两人立时倒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浑身大汗,瘫倒在上,连想要动一下都有所不能。 渐渐地,在火热中升起了一种冰凉,霸占了他们的四肢,好似冰封一般要冻结他们的双眼,两人极力的睁大双眼,不想闭上,但是却渐渐无力,最终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眼前一片黑暗。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吧,可是为何在谈好条件之后突然要自己两人去死? 只怕没有人可以回答了,不久,两人完全失去了意识。 屋中的人则面带微笑,丝毫不以为意。 没有过多久,于吉和左慈两人便醒了过来,茫然地坐了起来,看向周围,不久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嘉看向两人,微笑道:“两位先生实在对不起,虽然已经和两位合作,但是实在怕两位先生在指挥我们的计划的时候半路逃跑,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才请两位吃下一点小东西,限制一下两位。” 左慈和于吉明白了郭嘉的意思,还有何话说?双方合作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于吉看向吉平,惊疑不定道:“敢问吉平先生给我们两人吃的什么东西?” 吉平好整以暇道:“于吉先生莫要惊慌,这只不过是一点小把西罢了,那是一种毒药,吃下去之后会在瞬间爆发第一次毒性,但是在这层毒的下面就是解药,因此服用此药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内尝到死亡的滋味,然后再醒过来,至于第二次毒发则在一年之后,不过那时体内没有解药,只有到我这里来拿了。” 于吉和左慈的脸上显露出疯狂的惧怕的神色,一直强压在心底的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了,脸上的肌肉都为之扭曲,死亡的滋味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两人真的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郭嘉看向两人,淡然笑道:“现在我们是否可以谈谈我们的大计划了?” 于吉和左慈忙不迭地点头,完全失去了抗拒的意识。 太史慈和郭嘉对望了一眼,知道大势已定,剩下的就是按照计划行事了。 司马懿,在你死之前也算是为统一中国做了一件大好事。 当下,左慈和于吉把司马懿对自己定下的计划告诉了郭嘉,那步骤和郭嘉想的基本相同,郭嘉便把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两人,要两人家以协助司马懿逃跑,打入到戏志才和荀攸的内部,帮助青州军推进西川战事。 直到此时,两人才明白郭嘉原来有一个如此庞大的计划。 这一次并非是郭嘉技高一筹胜过司马懿,而是司马懿没有想到郭嘉会突然出现在长安,破坏了司马懿那原本针对什么顶极谋士在身边的天衣无缝的计划。 出谋划策时,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因素,现在就是一例。 不过,这运气的背后又藏着必然,那就是太史慈万众归心,天下贤才都欲为之所用,所以郭嘉才会看似巧合地出现在太史慈的身边,可见即便是运气有时也会有人所不测的因果在其中。 如此一来,于吉和左慈更感觉到天下诸侯大势已去,天下已无太史慈的对手,自己又何必顽抗到底呢?若是可以安度晚年,那已经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了。 至此,两人完全抛开了被吉平和郭嘉灌下毒药的种种不愉快,全心全意与郭嘉合作起来。 一直到下午,才把一切计划周详,然后命徐盛再把两人带回到监狱中。 回到监狱之后,两人自然会面对司马家族的盘问,有郭嘉亲自编造的谎言自然可以安然过关。 司马家族的人见到两人回来,询问过后知道和那老狱卒早上带回来的消息相一致,自然不虞有他,当然放下心来。 于是,一场各逞所长的阴谋战就此铺开。 太史慈对西川的图谋全无声息地展开了。 ------------ 第八章 破益(上1) 第八章破益(上1) 郭嘉制定计划的第二天,长安城仍然风平浪静。 太史慈方面众人还是各行其是,自己去做自己的工作,仿佛根本没有这回事情一般。毕竟要过年了,长安城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自然做事情要按部就班。 这种局面让赵氏很是高兴,她在热切地等待着审判司马家族的那一天的到来,只要司马懿出来,自己就报仇有望。 第三天的晚上,老狱卒按照郭嘉告诉他的话岸上并未回家,而是在监狱中和自己的一干手下喝起了酒,在席间自然而然的就谈起了女人。 男人们一谈论起这话题自然没有了正形,一个个表情和言语都充满了色欲,老狱卒则大谈特谈自己上一次并不存在的“嫖妓”经历,并且说自己去的那个地方的女子绝对不逊于群玉阁,立时,酒席上的众人闹哄哄起来,说老狱卒绝对是吃不到葡头说葡头酸。 此话一出正中老狱卒下怀,心中更对郭嘉佩服之至,因为郭嘉要他如此说正是要引出自己的手下说出这番话来,当下站起身来对众人作色,说自己今晚就去群玉阁,而且还要找了未经人道的处女,好好梳弄一番,要她知道被开苞的舒服。 有的狱卒立时艳羡起来,因为现在的老狱卒绝对能拿得出这笔钱来,有的人却嗤之以鼻,说老狱卒绝对舍不得那笔钱财。 一时间,当时的场面混乱之极。 老狱卒见到时机已到,便站起身来宣布自己马上就去群玉阁,然后便摇摇晃晃地出了监狱。 剩下的狱卒却因此开始赌博,赌的就是老狱卒会不会真的去群玉阁,还是像上一次那样随意的找个地方,发泄一番兽欲便算完事,为此还派了两个下了不同赌注的人跟在牢狱卒的后面偷偷的观察,看看老狱卒到底上哪里去。 老狱卒按照郭嘉的计划当然别无选择,直奔群玉阁而去。 到了群玉阁虽然因为身上的衣着和那些客人没有办法比,但是大把的银子堆上,立时弄得那些比一自己的老鸨们眉开眼笑,连忙对其进行招待,亲热得很。 这一幕当然被那两人看见了,赢的人欢呼雀跃,输的人垂头丧气,心中暗自诅咒:究竟让老狱卒发了疯。 两人回到了监狱,把这消息告诉了等待了许多时候的众人,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赢了的拿钱,输了的则拼命喝酒吃东西,希望自己能够吃回老本来。 这消息当然也传到了司马家族的耳朵里面,司马家族的人心知肚明时机已经成熟,青州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许在前一段时间无法深入监狱免得打草惊蛇,但是现在绝对不一样,这个老狱卒去了群玉阁就是一个把柄,像老狱卒那种身份的人又哪里会有大把的钱财渠道群玉阁这等地方去逍遥? 若是被青州军抓了去,用不上一时三刻,这个老狱卒就会扛不住把一切都交代出来,到那时,不但赵氏有难,而且现在在监狱中的狱卒没有一个能跑得了的,己方也会被带走。 不过,藏在暗处的司马懿将会成为漏网之鱼,逃出生天,为整个家族报仇。 事情似乎就是朝着司马懿的计划发展的,第二天早上,喝醉的狱卒们还没有醒过来就被敲门声惊醒,被惊醒的狱卒站起身来去开门,嘴里骂骂咧咧,却还以为是老狱卒回来了。 谁知道才一打开监狱的大门,一群全副武装的青州军士兵冲了进来,一下子把这些狱卒围住,也不废话,直接就把这些还未清醒过来酒鬼抓了起来,然后打开司马家族的监房的大门,把整个司马家族的人都带了出来,二话不说带了出去,只留下一小部分士兵留在这里把守监狱,维持监狱中的秩序。 与此同时,在长安的某一处住宅中,赵氏也被太史慈派人抓了起来。 赵氏没有想到青州军会突然出现,宛若神兵天降,头脑中一片混乱,丝毫没有来得及反抗,便被青州军拿住,连同这栋房子的主人一同把他们带到司空府中听候发落。 长安城内百姓为此还有点混乱,不知道这长安城内又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青州军开始抓人了呢,难道是长安城中混进了奸细? 一时间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监狱之中却是另外一副光景。 于吉和左慈按照郭嘉的吩咐,一切按照司马懿制定的计划行动,先是在自己的监房中打开了自己的手铐脚镣,然后趁着留守的青州军对监房地形的“不熟悉”,“出其不意”地打开了监房的大门,进行了一连串的“偷袭”行动,凭借超高的身手把这些青州军的留守士兵击倒在地――当然,于吉和左慈是假意痛下杀手,那些青州士兵虽然倒在血泊中,却都活着。然后扒下几个人的衣服,为司马懿和黄盖等四人打开监狱的大门,换上衣服,然后在地面上拿起自己使用还算趁手的兵器,然后偷偷潜出了监狱,关上了监狱的大门,丝毫不停留地向长安城的南面城门狂奔而去。 只要出了城门,这几人便自由了。 当然,要出城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几人乃是一身百姓打扮那必然会被搜身,如此一来便很有可能露馅儿,反而身穿军装要容易一些,但是一样需要出城的口令,否则还是出不了城,而这也是于吉和左慈无法独自脱身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因为有司马懿这深谙青州军一些事情底细的人在,自然不成问题,青州军的出城口号以四字为限,按照字头接字尾的方式每天更换,以司马懿这心算能力极强,又时时刻刻准备着求得万一的逃狱机会的人来说自然是不算什么。 更何况,司马懿不知道,把守城门的青州军早已经接到了太史慈的命令,原本就要放他一马呢? 故此,司马懿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说出司马懿推算出来的口号后便被守城的青州军放出了城门,原本蓄势待发预防万一的于吉等人出城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当然,黄盖等人是真情流露,于吉和左慈两人则是装模作样了。 按照司马懿的计划,众人当然是一路向南,直奔德阳而去,只要穿越了汉中,一切都不再是问题,趁着太史慈还在还未发现真相,自然要加快赶路,以免迟则生变,若是被太史慈得知真相后先一步封锁汉中,要想逃出生天那便困难了很多。 另外一面,司空府内十分的热闹,一群人被押上了太史慈司空府的大厅之上,登时,空旷的大厅显得热闹了很多,在青州士兵的强迫下黑压压跪倒了一大群。 身材火爆的赵氏被一名青州军士兵恶狠狠的推倒在地面上,那傲人的双峰肆无忌惮的被挤压在了地面上,那丰硕饱满的双球在颤颤微微的抖动中变了形状。 若是换成往日,定会有很多男人为此目瞪口呆,不过在此时,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谁还有心情就看这些香艳的东西。 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站在了太史慈一方最下手的老狱卒,这老色鬼性命无虞,心情当然和跪在地面上的众人不同,此时一见被青州军士兵推倒在地,双乳被挤压的变形,因为被抓时还在睡觉,故此赵氏身上的衣服很薄,此时紧贴在身上都可清晰的看见肉色,而那颤颤微微的双峰之上的两点嫣红更是因为地面的冰冷,而被刺激得硬硬挺立起来,说不出的惊心动魄,更因为赵氏双膝跪地,上半身紧贴地面,女性肢体的柔韧暴露无遗,那纤细的腰身充满了流线的美感,在这腰身之下就是因为姿势的原因而高高噘起的、还在因为挣扎而微微胡乱摆动丰满臀部,从老狱卒的角度看去,这赵氏仿佛就是跪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一付任人蹂躏的样子,说不出的诱惑。 老狱卒心中暗叫可惜,这么个美人儿若是可以与之一夜欢好,那么朝干昔死也愿意了,可惜这念头只能在心中想一想也就算了,毕竟还是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大厅中渐渐安静下来,太史慈悠然自得地走到了赵氏的身边,对下身去,淡然道:“赵夫人,你好,记得上一次见面我们也是在长安,我曾经说过若是再被我太史慈抓到的话,绝对不留情面、姑息养奸,此时此刻,夫人还有何话说?” 赵氏恶毒的看了太史慈一眼,一双美目中充满了疯狂的仇恨,又用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太史慈身后的老狱卒,冷笑道:“时至今日我还有何话说?只不过觉得自己看错了人,这老小子有色心没色胆,才会令我的报仇大计功败垂成。” 太史慈却摇头笑道:“看来夫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实话对夫人说,夫人自上一起离开长安城之后,便一直在我们青州军的监视之下,只不过监狱中没有我们的人,虽然知道夫人进了监狱,但是怕打草惊蛇,一直没有行动,只是在暗中收集证据,我们青州军可不会没有证据随便抓人,遇到抵赖便动刑那般无能,直到这老狱卒去群玉阁去嫖妓,才被我们抓了个正着,问出了你的所谓大计划,所以说夫人说错了,不是这老狱卒连累了你,而是你一无所知害了他。” 赵氏闻言眼中一片悔意,转过头来看向跪在一旁的假“司马懿”,凄然道:“司马先生,是妾身无能,不能救你逃出生天,报仇无望,还令太史慈如此猖狂。” 那边的假司马懿还未来得及说话,太史慈便仰天大笑道:“妇人又错了,若是眼前的此人便是那个答应了夫人计划的司马懿,那司马懿就实在太愚蠢了,又何来资格当我太史慈的劲敌?难道他还猜不到我早就有人手监视夫人吗?呵呵,‘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夫人的一片深情厚谊怕是表错情了。” 赵夫人并非蠢人,略一思索,马上明白太史慈的意思,知道司马懿另有一手。 太史慈此言一出,司马家族的人立时全身一颤,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不能置信地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来到司马家族的人的身边,声音转冷道:“你们这一招计中计的确漂亮,我险些就上了司马懿的当,不过有一件事情你们想不到。” 太史慈才说到这里,郭嘉便上前一步道:“司马懿想不到的事情是我郭嘉会突然不远千里从并州跑到了长安,哼!司马懿这点鬼蜮伎俩又算得了什么呢?” 司马家族的众人一听说郭嘉的名字,马上垂头丧气,知道势不可为了,对在一旁的司马朗咬牙切齿道:“算你狠,太史慈,事到如今,还是把仲达带来吧。” 太史慈却摇头道:“很可惜司马朗兄,现在司马懿已经在于吉和左慈的保护之下逃出了长安,当然,这件事情进行的这般顺利自然是在奉孝的授意之下。” 司马朗闻言一怔,惊疑不定道:“太史慈,你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道:“司马朗兄是聪明人,难道还猜不出来我是蓄意要司马懿逃到一些他必然要逃去的地方去吗?对了,忘说了,左慈两人是我的帮手。” 司马朗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原本他还在寄希望于有于吉和左慈两人在,在必要时可以硬碰硬杀出重围,把司马懿护送出去,就比如像现在被太史慈识破了司马懿的计策。 可是谁知道于吉和左慈居然也和那老狱卒一般变成了太史慈的人,如此一来,司马懿根本就是被两人监视起来,完全没有真正自由的希望,至于是太史慈说的蓄意要放司马懿要到的地方去更令他明白过来,太史慈是要利用司马懿骗荀攸和戏志才,到那时,益州军将会受到沉重的打击。 刘备,大势已去。 没有想到司马懿辛辛苦苦地布置一番,到最后却还是被太史慈所利用,变成了攻击西川和益州的工具,最后还要被抓回来,实在是得不偿失,令人沮丧。 太史慈站直身子,不在废话,转身对高堂隆说道:“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审判当然一切都按照司马懿计划的那样做样子进行,反正这些人的罪行都是真的。” 高堂隆欣然点头,他当然知道太史慈的意思,审判照常进行,只不过司马懿要放在将来进行,为的赚司马懿上当。挥了挥手,把这些人带了下去。 这时,一名青州军士兵从门外进来,向太史慈汇报道:“主上,司马懿等人已经出了长安城。” 太史慈满意地点了点头,郭嘉来到太史慈的身边,微笑道:“如此,郭嘉就先走一步,到汉中去。” 太史慈点头笑道:“奉孝办事我自然放心,等过年之后,我也将赶往汉中,到那时我们在把酒言欢。” 郭嘉眨了眨眼睛道:“主上说的喝酒的地方只怕是成都而非汉中吧?” 太史慈闻言仰天大笑道:“还是奉孝知我。” 郭嘉点头微笑,转身而去,自是回去和墨姬告别。 太史慈心中高兴,知道自己统一天下的大事已经越来越迫近了。 又过了一天,长安终于召开了很多人拭目以待的审判大会,在铁证如山下,高堂隆对众人进行了宣判,第一批被宣判的人中司马家族的人因为参与叛国,因此大部分被处死,剩下的人也都落了个终身监禁的下场。 赵氏两次行刺未遂,自然没有死罪,被送进了监狱。 老狱卒戴罪立功,保住了性命,更没有受到牢狱之苦,而被放回了家中,赵氏给他的那些钱当然也被抄没,弄得他白忙活了一场,他的那些手下则变成了阶下囚,由看管监狱的人变成了被人家看管的人。而且到了监狱中还一个个大骂老狱卒,说他没有义气,被他给出卖了。 虽然这审判并非是像后世的公审大会,所以别人是不可能到现场观看的,但是结果却被公开。令长安城的达官贵人们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悸动。 同时,借此机会高堂隆还公布了关于青州律法的修改方案,主要是针对青州律法在对待犯人的问题上而进行的。 当然,太史慈也装出了才发现司马懿的真正图谋的样子,对外发出了追击司马懿的命令,当然被通缉的人还有于吉左慈等五人。 长安城的居民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郭嘉也在这一片喧闹中悄悄出了长安城,尾随着于吉和左慈在沿途留下的记号清晰的掌握着司马懿的行踪,而他自己则赶往巴川,和鲁肃贾诩等人会合。 太史慈则留在了长安和众人一起心安理得地过年,自然无话。 不久之后,新年到来。 这一年的春天到来的很早,居然才过新年不久便开始冰雪消融。 地面上到处是涓涓细流,太史慈的娇妻美妾们在床第之上也都变得春潮泛滥起来,她们当然知道和太史慈离别在即,此一分别,再要见面便是太史慈一统天下之时,故此分外痴缠。 太史慈也知道众女的心思,自然每天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伴众女,白天纵情山水,和众女调弄自己的儿女,晚上则极尽鱼水之欢,弥补这些年来对众女的一直就有的愧疚之情。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张夫人,张夫人大病初愈,恢复得很好,令太史慈十分高兴,早就偷偷的和张夫人几度春风。 放下心病、得到太史慈爱情滋润的张夫人越发显得明媚动人,不过却没有人怀疑,还以为这是张夫人痊愈的征兆呢。 同时,太史慈和吉平和华佗联起手来暗中加紧筹划汉献帝的事情,希望万无一失,前一段时间因为郭嘉在长安,太史慈便停止了这个计划的所有行动,毕竟郭嘉算无遗策,若是被他看出蛛丝马迹那便糟糕了。 不过在这春暖花开之日,太史慈也迎来了另外一件盛事:史阿和吕布的决斗。 虽然早就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但是到了这一天太史慈还是心情激荡,马战天下第一的吕布和剑术天下第一的史阿到底谁更技高一筹呢?太史慈很想知道。 虽然史阿进步巨大,吕布则很长时间止步不前,但是吕布这一段在长安修心养性的日子到底能令吕布产生何种变化,谁也说不清楚。 未来总是这般充满了刺激。 决斗的那一天,太史慈跑到皇宫去接史阿,然后和史阿并排而行,直接回到司空府,把史阿送到吕布居住的院落。 按照吕布的要求,这场决斗只是吕布和史阿两人之间的事情,不希望有旁观者,这个要求当然得到了太史慈的同意,虽然错过这等大场面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 只要看看吕布一反以往的犹疑不决,神色中充满了坚决的表情,自然就可知道吕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太史慈等人占到了院落之外,而在吕布那宽广得可以任吕布进行马战的院落之中,只剩下手持长剑白衣如雪的史阿和胯下赤兔马、手中方天画戟的吕布两人。 那院落的大门缓缓关上,众人有点心事重重地站在外边。 因为公务繁忙,管宁等人当然都不在司空府内,站在太史慈身边的乃是他的娇妻美妾和大病初愈的张夫人,出人意料的还有尹氏,带着自己长得越发粉雕玉琢的儿子何晏而来。 长期修道的生活令这绝色妖女洗尽铅华,拥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感。 太史慈此时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味道,见到尹氏只是微微点头,反倒是张夫人和尹氏说了半天话。 最后离开院落的当然是吕布的妻子曹玲。 此时的曹玲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脸上闪烁着即将要做母亲的惊心动魄的动人光辉,看得众女都为之一呆。 曹玲看向太史慈,居然在脸上浮现出了动人的笑容,对太史慈笑道:“原来司空大人也来了。” 太史慈看着曹玲的笑容突然兴起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完全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子。 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史慈有点痴了。 ------------ 第八章 破益(上2) 第八章破益(上2) 今天乃是史阿和吕布的生死之战,可是在曹玲的脸上却丝毫看不见担心的神色,令太史慈的心中涌起了十分奇怪的感觉:难道曹玲会这般肯定吕布得胜? 脸上唯有微笑道:“吕夫人,你好。” 曹玲看向太史慈,脸上露出清甜的微笑,好似清溪流泉缓缓流过大地般令人眼前为之一亮,含笑道:“司空大人,好久不见。” 站在周围的貂蝉等人看见两人说话,都知情识趣地向旁边挪去,太史慈和曹玲之间的关系他们倒是知道得十分清楚,两人之间的事情的确很难说得清楚,虽然曹玲对太史慈曾经安生情愫,但是两人之间毕竟什么可都未发生过。不过有一件事情她们倒是知道,毕竟太史慈曾经利用过曹玲,而且最后曹玲的家族还是被太史慈授意郭嘉灭掉的,虽然说曹豹是死有余辜,但是说到底,太史慈还是对不起曹玲,故此,看到两人在说话,她们便都避开。 张夫人和尹氏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毕竟两女都是挑通眉眼之人,自然看得出来太史慈和曹玲的关系不大一般,自然也躲在了一旁。 太史慈看得摇头苦笑,曹玲却宛若小女孩而一般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摇头娇笑道:“司空大人,不会现在和曹玲说话都会觉得紧张吧。” 太史慈大摇其头,曹玲却收起笑容,淡然道:“曹玲知道司空大人心里想什么,一定是觉得对不起曹玲吧。” 太史慈闻言长叹一声道:“曹玲小姐直言不讳,的确令太史慈感觉的惭愧。” 曹玲看着太史慈淡然道:“司空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这半年来曹玲渐渐想通了一些事情,不过若是换作以前,曹玲的确会痛恨司空大人。” 太史慈默然,现在他隐隐约约察觉到,曹玲并非是对吕布有必胜的信心,而是心灵的修炼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奇怪反应。 若是这种心境发生在那些学武之人的的身上并不奇怪,但是现在发生在曹玲这种小女子的身上,就比较罕见了,所以太史慈刚才才会觉得奇怪。 曹玲的眼中浮现出神秘的动人光辉,好似看向太史慈,又好似没有看向太史慈,轻声道:“人生在世,无外乎就是一种心灵的感受,若是没有感知,身体即便是受到了风霜雨雪的侵袭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呢?快乐和痛苦虽然给人的职位完全不同,但是在事后都将会恢复平静,有生命在便是最大的胜利,因为他让我们可以感受和拥有,对于我来说,今生今世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拥有奉先独一无二的宠爱,有了这一点,原来受过什么苦都是值得的,上天入地,再也没有人以应拥有这种幸福,哪怕我只拥有一天,对于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只一刹那便已经永恒了。” 太史慈闻言大讶,没有想到曹玲居然有这种境界,点了点头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曹玲小姐的意思我明白。” 曹玲闻言一愣,旋即微笑道:“司空大人说得真好,把我心中一想要说的都说了出来。” 太史慈默然,吕布的生死看来已经不再是曹玲关心的事情,因为曹玲已经满足,既然已经得到了吕布全部的爱,即便是吕布战死,曹玲也会铭记吕布一辈子,为他守寡,回忆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已经是一辈子的财富。 时间,的确可以消磨很多的东西,但是还有很多的事情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都无法消失的。 曹玲的脸上露出圣洁的光辉,微笑道:“更何况,奉先还为我留下了我们的骨血,我要把这孩子抚养成人,然后告诉他的父亲和他的父辈的这些敌人是多么的英勇善战,告诉他虽然为了各自的理想只能为仇敌,但是做人却都光明磊落,就算他的父亲次曾经反复无常,但是却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找回了自己的内心,即便战死也是求仁得仁。” 太史慈被曹玲说的豪情迭生,沉声道:“若是温侯战死,我太史慈定要帮助曹玲小姐把这孩子抚养成人。” 曹玲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太史慈却从曹玲的话中听到了一些端倪:曹玲似乎认为吕布必败。 就在这时,只听见从院落内传出了“叮”的一声清越的兵器交鸣的声音。 太史慈闻言神色一变,知道史阿两人已经交手,心头不由得一紧。 从这之后,或大或小的声音便不断地从院落之中传出,声声入耳。 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意欲。 蓦地,又是一声巨响传来,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众人依然一片沉默,等待着那个幸存者出来开门。 时间好似一个世纪那么长,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那院落的大门被打开。 史阿神情平淡的走了出来,行动之间还是那般完美,但是却给人一种强烈的疲倦的感觉,显然这一仗对他的消耗极大。 太史慈看见史阿出来,心中为之一松,迎了上去,史阿却看向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曹玲,淡然道:“温侯惊才绝艳,史阿不过是侥幸获胜,温后现在就在院内,已经被史阿刺穿了气门,不过温侯武技强横,还可活上一段时日,至于到何时就不是史阿所能预料的了,曹玲小姐还请进去相见……” 史阿话还未说完,曹玲的眼中便是一阵神采掠过,飞奔进去,不再理会众人。 太史慈知道,在吕布人生的最后时刻,两个人将会拥有难以言传的幸福。 太史慈心中骇然,没有想到吕布居然这般厉害,可以把史阿逼迫到如此的田地,当下感慨万千道:“史阿兄你辛苦了。” 史阿却摇摇头道:“今生今日,只怕都没有这么好的对手了。主上,此一战后,史阿至少要闭关十多天才能出来,还请主上见谅。”言罢飘然而去。 太史慈心中知道,经过这一战,史阿必将突飞猛进,天下间再无敌手,即便是乃师王越复生都没有获胜的希望。 史阿胜了,太史慈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反而有点淡淡的失落,三国不败的战神吕布已不久于人世,这滋味并不好受,反倒有一种倒错的难受感觉。 不过这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了,史阿的事情已了,自己也将要离开长安,赶往益州,至于汉献帝,现在还不是要他“死”的时候。 当天晚上,太史慈和自己的娇妻美妾极尽鱼水之欢,然后在第二天和长安众人依依惜别,长安的事情已经步入了正轨,有管宁等人在,太史慈对长安的事情根本就是高枕无忧。 管宁为了稳妥起见,还把自己的好朋友王烈和邴原叫到长安来,有这两人在,长安的宏观调控能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 太史慈带着自己的亲卫,一直向巴川进发。 越是向南行走,气温便越暖和,才过了汉中,人们便觉察到了浓浓的春意。 当太史慈来到巴川时,郭嘉早已经到巴川多时了,闻听太史慈进得城来,郭嘉和贾诩便联袂而出,欢迎太史慈。 此时西川战局对青州军机为有利,故此大家的面上都是喜气洋洋。 进到大厅来,太史慈坐下之后便笑问郭嘉道:“奉孝,司马懿那小子现在在哪里?” 郭嘉微笑道:“于吉和左慈还算老实,一路之上做得记号十分详细,司马懿的行踪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我虽然到了这里,但是我们的人手正在追踪,相信不久之后司马懿就会穿越这个区域,然后去和荀攸会合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其实我始终都不明白一件事情,司马懿这么坚定的逃往荀攸和戏志才那里就这么肯定两人会出兵迎接吗?现在可是非常时期,戏志才和荀攸两人不会那般轻易地相信司马懿吧?” 郭嘉微笑道:“主上有所不知,这一段时间左慈和于吉两人已经弄清楚了司马懿计划的前因后果,原来那个赵氏早就已经为司马懿准备好了一切,很早便去联系了马超,马超当然对赵氏信任有加,而且司马家族被诛杀的事情现在应该已经传到了西川,司马懿在逃的事情也已经泄露出来,这些方面加一起不由得敌人不相信,更何况,司马懿的身边还有于吉和左慈这两人,哪还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即便是不相信两人,荆州的黄盖等人总不会有错吧?荀攸和戏志才最后还是会上当的,毕竟无论是这两人还是司马懿都不知道我郭嘉的存在,更不知道我们是在将计就计。” 太史慈恍然道:“原来如此,所以说只要有这五人在的话,即便是赵氏身死,敌人也不会怀疑的。” 郭嘉微笑道:“这个自然,相信荆州方面的那三人一定有联络益州的方法,毕竟他们是盟军,没有赵氏,一样可以成事。”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情庞统一定知道,真是难为他,居然对司马懿这般信任有加,明知道赵氏的计划漏洞百出,但是还是相信司马懿会有脱身之法。” 一直微笑不语的贾诩则阴冷道:“赵氏虽然计划漏洞百出,但那是因为对长安的形势不甚了了,但是出了长安就不大一样了,主上知道吗?这个赵氏本身姓杨,也是汉中人士,杨氏家族在汉中的力量有多么的强横主上当然知道个,因此赵氏在营救司马懿的时候在就已经安排好了司马懿的脱身之路,虽然赵氏在长安占不到便宜,但是赵氏一定已经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所以司马懿等人一旦穿越了东川的诸多关头,来到汉中自然就会有人来接应,而事实上证明,我们的猜测并没有错误,在汉中这已经成为我们控制的区域之内,若不是由左慈和于吉的线报,司马懿的行踪的确不容易掌握,自来到汉中之后便有很多人暗中接应,让他可以畅通无阻。原本想要做点样子放他一马,看看人家赵氏准备的这般充分,咱们还添什么乱?有的他们忙活去吧,免得咱们画蛇添足,呵呵。” 太史慈这才想起来赵氏的出身,听了郭嘉和贾诩的分析思路立时豁然开朗,连连点头,微笑道:“如此说来,我们还要感谢赵氏和司马懿呢,是他们把我们在汉中的潜在敌人都引的献身出来,这可是一份大礼,你们不会不接受吧?” 听得太史慈说得有趣,郭嘉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太史慈微笑道:“好了,我们就静候于吉和左慈的佳音,我们还是好好计划一番如何展开益州攻势,消灭刘备吧。” 贾诩淡然道:“我们除了有于吉和左慈者之奇兵可以加速战争的进程之外,其实刘备已经时日无多,要知道现在刘备根本就是垂死挣扎,只要我们拿下了成都一带的广大区域,刘备便只能逃往山区,而在那里粮草的供应很成问题,早晚会因为军中无粮而发生哗变,所以说刘备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最关键的地方是他还不知道司马懿的到来将会加快这一进程。位移比较令人头痛的就是庞统……” 郭嘉却沉声道:“文和先生所言极是,现在西川的形势的确不容乐观,庞统因为有了荀攸和戏志才两人在成都的前沿防守,令庞统对成都方向大为放心,认为足可抵挡文和先生和子敬先生,故此来到西川之后态度强硬,亲自练兵,向诸葛亮那小子示威,更透出口风要夺回洮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太史慈闻言哭笑不得,凤雏斗卧龙,惊天之战啊,可是……听起来怎么让人觉得那般荒诞呢? 贾诩缓缓道:“庞统给我们造成的麻烦还不仅仅如此,他手下的山地部队大部分躲在山区,入冬以来不断地对我军在西川的各个关口进行骚扰,韩浩等人压力不小啊,张任曾经亲自去偷袭张绣将军,结果被韩浩将军先一步识破,在张绣将军后面神出鬼没的掩护,反倒让张任吃了一个大亏,对了,孙芳还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不过这小子还算是稳重,吃了亏没有头脑一热便去追击,倒也不是冲动之人,是个可堪造就之才。” 太史慈默默点头,心中却盘算着历史上的汉中形势,那时候曹操曾经想要把韩浩留在这里的,而在现在,韩浩居然鬼使神差的也来到了汉中,不知道是否冥冥中有天意,自己是否应该在以后把汉中的事情托付给韩浩呢? 不过敌人的山地军队的确有点让人头痛。 幸好自己还有特种精英可以与之周旋,但问题是数量太过悬殊,虽然敌人的无当飞军才刚成立,但是却有一万之众,而且明显比一般的军队在山地要难缠得多,所以特种精英消灭他们还需要时日。 说来说去,消灭刘备的关键还在成都地区各座城市的争夺战上,只要可以在成都的前沿阵地打开缺口,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都恨不得荀攸和戏志才两人早一点和司马懿联系上,只要除掉两人,庞统所倚仗的优势立时就会消失。 郭嘉和贾诩相视一笑,自然知道太史慈已经直到战斗的关键在哪里了。 郭嘉淡然道:“主上,依我看来,为了加速日后在除掉荀攸和戏志才之后我军在成都一线的推进,子敬先生应该蓄势待发,到那时迅速攻破成都地区的各座城市,不给刘备丝毫的喘息机会。” 太史慈闻言点头,对贾诩道:“这件事情就由文和你去和子敬商量吧。” 贾诩点头应命。 郭嘉看向太史慈淡然道:“有一件事情我以为主上应该预先考虑,那就是南蛮人,庞统做得不错,居然赢得了南满人的支持,日后若是击溃了益州军队,南蛮的问题若是处理不好的话绝对会成为一个大麻烦,无可否认,现在南蛮人对主上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太史慈闻言一呆,旋即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对待南蛮的少数民族的问题,这些少数民族和西北的草原牧足又不相同,他们没有那么强的侵略性,更多的时候使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他们是弱势群体,没有人去打扰他们,他们也不会去打扰别人,对待他们的态度当然不能和对待西北草民族等同起来,日后扫平天下,若是一味蛮干的话,只会坏事。 看来的确是自己疏忽了。至于手下人没有人提醒自己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太史慈对待少数民族的态度十分强硬,而且一直连战连胜,所以手下人根本未把这些南蛮人当一回事情,太史慈没有特殊的命令下达,那对南蛮人还有其他异议吗?自然是打到底了。 还是郭嘉脚踏实地,来到这里之后立时发现这里的南蛮人要区别对待,所以才会向自己提出建议。 太史慈心中自责,不过太史慈倒不着急,后世处理民族关系的政策和经验他还是熟知的,借来使用保管好使。 贾诩见到太史慈没有否定郭嘉的意见,便笑道:“前一段时间我在这里抓到了很多的南蛮女子,或许主上可以派上用场。” 太史慈看了一眼贾诩,心中暗赞。 这个贾诩果然深谙为臣之道! ------------ 第八章 破益(上3) 第八章破益(上3) 这个贾诩还真是懂得为官之道,太史慈心中在赞叹之余也自一凛,有一种自己变成了历史上的曹操的感觉。 历史上的贾诩也想一年前这般谨小慎微,和郭嘉完全不同。 郭嘉恃才放旷,为人豪放不羁,曹操对其信任有加,自然可尽其才,贾诩和郭嘉相比自然是难分高下,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作风和郭嘉迥然不同。 曹操每一回向贾诩询问意见的时候,贾诩总是面面俱到,明哲保身为先,实在是自私到了至高境界的人物。 现在的贾诩就是如此,南蛮的那些女子被贾诩抓了起来这件事情自己是早就知道了,而且贾诩还当着众人的面特意强调了一下,自然是在那时贾诩便得出了与郭嘉现在相同的对待南蛮人的方法,可是贾诩却怕触怒自己,故此仅仅是轻描淡写地一提,把它放到了取得的战功之中,看到自己全无反应,便把这事情撇开,不再提起。 郭嘉则不同,此人虽然智计百出,但是一旦认准一个人的话又会变得相当的单纯,典型的爱憎分明的性格,故此,做他的朋友如沐春风,做他的敌人如坠地狱,因此郭嘉一看到太史慈在对待南蛮人的政策上出现纰漏,便忍不住立时纠正。 太史慈自然不会因此而防备贾诩,贾诩其实是个很孤单的人,虽然戒心很重,但是只是力求自保,尽管自私,却也光明磊落,和司马懿完全不同,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贾诩又和郭嘉一样单纯,郭嘉是和自己坦诚相待,而贾诩有的时候就是就是故作阴冷了。 太史慈含笑看向贾诩,微笑道:“文和一定是成竹在胸,不妨把心中的意见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 贾诩淡然一笑道:“其实很简单,在我们突破了成都一带的防线之后,我们可以把这些南蛮女子送回到南蛮,当然,前提是她们对我们青州的政策已经十分熟悉才行,只要她们能够把我们对南蛮人没有恶意、不想与他们为敌的心愿传达过去,我想大事可定。” 郭嘉一拍大腿道了:“文和此计大妙,嘿,其实我军制所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很大的一个原因就在于我们无孔不入的宣传,现在有这些南蛮人为我们宣传,我看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南蛮人就会撤出这场战斗,站到我们这一边来。” 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徐康皱眉道:“可是据我所知,庞统对南蛮人的魅惑可是很成功的,而且现在南蛮人对我们青州的印象恶劣到了极点,要说服南蛮人并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太史慈苦笑道:“也不知道庞统给这些南蛮人灌了什么迷魂药。” 心中却在想:历史和演义果然不一样,诸葛亮在历史上收服南满没费多大的事情,可是到了《三国演义》之中,就变得七擒孟获那般麻烦。 南蛮人民智开启很晚,现在应该还处于刀耕火种的时代,民风质朴,故此面对庞统这等口灿莲花的做戏高手自然是说什么,这些南蛮人就信什么了。 贾诩看了太史慈一眼,淡然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我青州最令天下世家大族恐惧的就是对待世家大族的态度,而这一点就是庞统可以利用的最好工具,南蛮人哪里知道主上新‘五德终始说’的博大精深?莫要忘记这些南蛮人都是群居生活,形成部落,和世家大族的形式自然有相似的地方,只要庞统针对这一点散布谣言,说主上的主张就是要杀光这些群居的人,南蛮人马上就会和主上血战到底,所以要说服那些南蛮人,关键还在于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 太史慈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庞统的鬼把戏,至此,对贾诩的计策信心大增,当下点头兴奋道:“若是如此,事不宜迟,我们最好现在便来见这些南蛮女子。” 贾诩和郭嘉的脸上却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似乎有难言之隐。 太史慈一见之下大为奇怪,奇道:“怎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吗?若是等到司马懿已经跑到了德阳等地我们再动手的话,那岂非已经晚了?” 贾诩有点尴尬道:“时机倒是成熟了,只不过这里面有些困难还需要仔细斟酌方能行得通。” 看着太史慈好奇的样子,郭嘉脸上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笑容道:“若是想要说服那些南蛮女子并非是一件难事,毕竟她们生性纯朴,不过……嘿,那些南蛮女子豪放大胆,眼中似乎只有外表俊美又或者有本事的男子,若是换成相貌一般的人,她们根本连理都不理……” 太史慈点头道:“若是如此就好说了,文和和你都是合适的人选,尤其是奉孝你,更是内外兼美,岂非是最合适的人选……” 太史慈说得郑重其事,可是屋中之人无不脸上浮现出人都忍不住的笑容,最后徐康先忍不住爆笑出来,其他人也个个捧腹,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太史慈越发得莫名其妙,搔了搔头道:“怎么,我说的有何不对吗” 徐康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地连连摇头笑道:“主上所言极是,若是奉孝先生心甘情愿的话名定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面对南蛮女子无往而不胜,天下大事可定也……” 众人闻言更加爆笑出来,郭嘉佯怒道:“好你个徐康,你的哥哥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却这般油嘴滑舌!” 徐康看着郭嘉的样子连忙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连连摆手道:“奉孝先生息怒,更不要高声,若是这事情被那些南蛮女子听见,我徐康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郭嘉连连摇头,显然拿着徐康没有半点办法。 太史慈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说玩笑了,还是正事要紧。” 众人连忙收起笑声,张弛有度,青州军虽然军事会议十分活泼,但是却并不缺乏严肃, 此时太史慈发话,登时无人敢再喧哗。 太史慈看向贾诩,微笑道:“文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贾诩忍不住微笑道:“那些南蛮女子生性开放,按照其家乡的规矩,只要是见到中意的男子便可投怀送抱,随处苟合,奉孝再来到这里之后就听说了这群女子,原本也去了,结果却被吓了回来。” 太史慈闻言哈哈大笑。贾诩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太史慈当然明白过来,以郭嘉的风流俊俏和精彩绝艳的才华,只怕那些南蛮女子一见之下便会忍不住倾心了。再加上那些南蛮女子的开放,只怕郭嘉当时的遭遇十分的香艳了。 因此忍不住笑道:“好你个郭嘉郭奉孝,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墨姬的事情?” 郭嘉哭丧着脸道:“主上莫要玩笑,这话若是传到了墨姬的耳朵里,郭嘉便死无葬身之地。” 在一旁的许褚忍不住笑道:“原来奉孝先生也和杜远那小子一样,居然惧内。” 郭嘉没好气道:“那怎相同?杜远惧内是因为心中有鬼,我则是问心无愧。”旋即泄气道:“不过最怕捕风捉影,那便是莫须有的罪名了。” 众人又一阵哈哈大笑,毕竟很少见到郭嘉这般惊慌失措,由此可见郭嘉是多么的在乎墨姬。 太史慈看得心中温暖,也不好意思开郭嘉的玩笑,微笑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个问题,这些女子一个个如此的……嘿,如此的好色,若不找一个好色之徒的话,还真是很难达到我们的目的,哈哈,若是登徒子重生的话,那就万事大吉了。” 贾诩点头道:“我们现在的确需要一个擅长男女之道的高手帮我们收复这些女子,问题是我们手底下似乎没有这样的人。” 太史慈点头,心道若是何晏已经长成年了,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现在则只能望洋兴叹。徐盛倒也可以,可是面对如此一群疯狂的女人,徐盛会被他们吃的连渣都剩不下,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绞尽脑汁想要想出一个办法来。 过了一会儿,郭嘉苦笑道:“很多事情都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若是知道这样的话,我在长安就应该询问于吉又或者左慈,这两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众人点头,琅琊宫和五斗米教训练出来的人物都是男女征战的高手,的确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的难题是这些南蛮女子数量众多,不是凭借一两个人就可以应付的,若是雨露均沾,那便是精尽人亡的局面。 而且太史慈等人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还是贾诩最后出了一个主意道:“我军攻占汉中之后,五斗米教的总坛已经被我军击破,虽然张鲁逃跑,但是他手下的大量教众却留在这里,有一些人还是五斗米教中一些重要的人物,这些人有很多都是杨氏家族一系的,自从张鲁联合刘备对付了杨松,这些原本靠向杨松的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投向了张鲁,但是心中对张鲁极为怨恨,就因为如此,所以这些人对青州军并不敌视,再加上这些人一个个想要保住性命,所以有可能和我青州合作,只要从这些人中挑选出来那些容貌俊美,身体强健的人供我军驱使,就可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众人精神一振,郭嘉却皱眉道:“问题是这些人对我青州的政策未必了解,就怕适得其反……” 贾诩微笑道:“这倒没有什么,莫要忘记这些人都是五斗米教中的人,别的不会,五行阴阳说可是当行本色,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脱胎其中,只是比之更进一步,向他们阐明倒也不难懂,若是说到我青州的政策,既然仅仅是针对南蛮设置的,那么一定很容易掌握。” 太史慈点头道:“文和说得有道理,南蛮那里根本就是未开化的地方,对其制定政策自然是简便易行为上,内容不必太多,理论不必太高,要以南蛮女子能听得懂为准。” 众人闻言点头,觉得太史慈的话发人深省。 贾诩含笑道:“如此说来,主上一定是胸有成竹了,若是如此,益州不足惧也。只是不知主上计将安出?” 太史慈对这件事情自然是信心十足,后世中国政府对待少数民族的态度和政策是这世界上最成功的了,自己身为军人,对这些政策自然熟悉非常,现在自然可以现学现卖了。 当下太史慈依样画葫芦的随口道来几样政策,听得大厅中的一干人等一个个目瞪口呆,只觉得闻所未闻。,心中更是佩服非常。 半晌,郭嘉才长叹一声佩服道:“主上之言真是发前人所未发,令人大有收获呢,若是按照主上的话去做,南蛮何愁不平?” 贾诩也赞叹道:“主上惊才绝艳,贾诩自叹弗如,若是和主上的政策相比,刘备等人的阴谋诡计简直是不堪一击。” 众人纷纷点头,太史慈微笑道:“人生在世,无非就是吃穿住用行,南蛮地区虽然物产丰饶,但是民智低下,而且生活环境原始,故此民生艰难,若是可以帮助他们,自然会赢得他们的支持,刘备等人的伎俩无非就是哄骗南蛮人,但是有一件事情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他们对南蛮人的歧视,南蛮人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并不愚蠢,所以只要我们的政策一旦传到南蛮。立时便会深入人心。” 贾诩这人最是坐言立行惯了的,当下站起身来对太史慈奋然道:“主上,我现在就去办这件事情。” 太史慈点了点头,笑道:“文和看着办好了,那些南蛮的女子我可不想招惹。”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有女人主动献身当然没有人会拒绝,问题是这女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眼前的这些南蛮女子可就说不准了,谁知道这些女人看上一个男人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想一想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现在有那些五斗米教的妖人们帮忙,自然令他们大大舒了一口气。 莽汉许褚更是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幸好主上没有叫我去应付这些女子。” 太史慈看着许褚脸上那从来没有浮现出来的那种劫后余生的表情,忍不住为之莞尔,由此可以想见这些南蛮女子有多疯狂,心中更想起自己在后世所知道的一名从现在的南蛮地区出来的叫做杨二车娜姆的女子,似乎才可和眼前的这些南蛮女子匹敌。 不过那位杨二车娜姆长得鬼斧神工般惨不忍睹,倒是在性交观念上可以和这些南蛮女子可以并驾齐驱。 那也难怪,杨二车娜姆小时候所在的地方是母系社会,留学到西方又受到性解放思潮的影响 ,自然就误认为滥交是性交的最高境界,非一般人所能及。 想到这里,太史慈又有点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郭嘉却看向太史慈,微笑道:“主上,现在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司马懿的身上了。” 太史慈点头,若是计划得当,司马懿将会为自己在刘备的防守区域打开一个巨大的缺口,使得自己统一天下的计划得到一个飞跃。 随后的几天,贾诩和郭嘉两方面都有了巨大的进展,先是贾诩,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些本来就对张鲁不满的五斗米教的妖人愉快地接受了贾诩的条件,欣然与青州军合作。 能够保住性命,还能得到一笔钱财,又有美女可以玩弄,更不需要负上责任,说是双方彼此中意还可带回家中,这种事情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贾诩倒是善于揣摩那些南蛮女子的心理,弄了各种类型的俊男给她们送去,供她们选择。 不过有一点这些男子是相同的,那就是精通床第征战,弄的那些南蛮女子一个个魂飞魄散。 这也难怪,南蛮乃是未开化的地区,而道教本身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便有独到的见解,种种手段根本就是那些南蛮女子闻所未闻的,此时一经尝试,登时觉得以前在自己家上的溪谷之中“学艺”简直是味同嚼蜡,以前的十多二十年都白活了。 看着她们食髓知味的样子,贾诩就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实际上正如他所料,当这些五斗米教的妖人在云雨之后用花言巧语把青州的政策说给她们听之后,那些南蛮女子立时心动,满口答应了这些男人的要求。 贾诩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第一个就是要那些南蛮女子代为宣传青州的政策,第二个则是要这些五斗米教的妖人们也深入到南蛮地区,自然是为了争取更加广泛的南蛮人群。 当然,贾诩这时候派出去的人就不仅仅是男人了,还有很多的五斗米教的美女被派了出去。 虽然这些女子的素质还不能和马腾的女儿相提并论,但是各个也都是国色天香,定可令那些见惯刁蛮的南蛮女子的南蛮莽汉们目瞪口呆,云雨过后只怕更是难忘。 这恐怕是中国古代规模最大的间谍战了。 太史慈知道之后目瞪口呆。 而在另外一方面,司马懿距离刘备防线的区域越来越近了。 大战一触即发。 ------------ 第八章 破益(中1) 第八章破益(中1) 相对于贾诩,郭嘉的进展也算是神速,左慈和于吉那里源源不断的情报自不必说,让太史慈感到最满意的事情是那些帮助过司马懿、暗中和青州作对的敌人一一浮出水面。 等到司马懿穿过汉中之后,很多敌人被青州军抓了起来,这些人一旦被清除,对青州军巩固汉中的统治大有好处。 司马懿当然对这些事情完全不知道,他现在想的就是跑到曹操那里,为自己的家人报仇。却不知道青州军留给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敌人就在他的身后。 内水上游。 司马懿一行人来到这里,躲到一处树林中稍作休息。 连日来的逃亡,司马懿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脸上胡子一大把,浑身的泥污与尘土,说不出的狼狈,不过眼神却更加的锐利阴冷,令人观之不寒而栗。 黄盖等三人虽然是武将,但是这一段时间体力消耗也很大,三人明显地消瘦下去了,不过左慈和于吉却是风采依旧,这两人神气内敛,武功超卓,而且心中并没有担忧的事情,所谓的逃亡生活对他们的影响实在不大。 看着司马懿望着内水的对面皱眉不语,左慈和于吉对望一眼,并不说话,反正他们两人负责的就是作出标记,至于司马懿怎么逃跑,那就不在他们的探讨范围内了,而且言多必失,是郭嘉告诉他们要他们闭嘴的。 韩当却忍不住道:“司马先生,我们到底要怎样与盟军会合呢?眼前便是内水,若是坐船渡江,我们便可到达德阳……” 司马懿摇头道:“现在已经是春季,而且我们从长安出来这么久,太史慈肯定已经派人通知各个关口了,而且到了新的一年,青州军肯定会对益州大举用兵,我们在经过巴川郊外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青州的兵马调动,若是我们渡过内水的话,只怕很容易就会被西充的青州军发现,若是被截住,那便前功尽弃了。” 黄盖颇有才智,而且在前一段随孙策征讨青州的时候就对汉中的地形想到的熟悉,故此皱眉愕然道:“若是我军不从这里逃到西充的话,我们只能取道宕渠,这条道路漫长,而且危险性更高……” 程普点头道:“司马先生请三思,去宕渠的话,我们就只能走旱路,太史慈现在显然已经知道了我们逃组的事情,若是我们走旱路的话是很容易被追上的,而且先生也说了,青州军的军队正在调动,我们的行踪也很容易被发现。” 韩当则冷声道:“正是如此,既然两条道路都危险,我们反倒不如选择短的那一条,即便是碰到敌人,我们也可以以硬碰硬,为先生抵挡一阵子,只要先生到了盟军那里,我们就是战死也甘愿了,有先生在定可以为我家主上报仇!” 韩当此语一出,登时令程普和黄盖表情肃穆起来,眼睛也兴起了一片悲愤的血红。 孙策的大仇不能不报,为此不共戴天之仇,他们即便是把自己的命丢了都在所不惜。 司马懿扫了三人一眼,淡然道:“三位请记住,人只有活着才能报仇,以硬碰硬三位必死,而且最后我司马懿也未必幸免,一路之上我们都是谨小慎微,若是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那岂非可惜?要知道身负血海深仇的可不仅仅是三位。” 程普与另外两人对望一眼,点头称是,若是可以亲手报仇,杀死太史慈,那便是三人终生最大的梦想了,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司马懿说得更对,人,只有活着才可以做事情,死了便一了百了了。 己方三人和司马懿相比显然沉不住气,若是说到对太史慈的仇恨,司马懿应该比三人更胜一筹,毕竟司马懿的家族几乎是被太史慈所灭掉。这种仇恨可是比三人要强烈得多。 司马懿沉声道:“这两条道路表面上看去似乎都是凶多吉少,但其实不然,你们可否知道为何荀攸军师为何会选择防守德阳,而戏志才先生则会防守宕渠地区?” 黄盖反应最快,叫道:“那是因为荀攸曾经在徐州被鲁肃偷袭,而戏志才先生则险些在长安地区被贾诩抓住,两人此来定然含有报复之意。” 司马懿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因为这两点,所以曹孟德才会派两人道西川来,为的就是利用两人的敌意来与鲁肃和贾诩彻底周旋,这两人不报一箭之仇定然誓不罢休。” 剩下的几人恍然,同时心中暗呼曹操的厉害。 司马懿却淡然道:“所以我们在逃走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些问题,要知道鲁肃的军队乃是攻城部队,对于鲁肃来说,部队的机动力是个头痛的问题,但是青州军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鲁肃大军的行军速度并不慢,究其原因就在于青州军强大的运输能力,可以说鲁肃的军队是青州军中最费钱的军队,因此,鲁肃在出兵前一定会把道路探听明白,务必找到最佳的进军路线,否则根本不会行动。” 程普点头道:“这倒是不错,鲁肃的军队攻城天下无双,但是并非是毫无破绽,若是可以在半路作出埋伏的话,鲁肃大军一个不注意便是被伏击的命运,到那时也不用杀死多少青州军的敌人,只需要把那些攻城器械破坏掉,那就够青州军肉疼的,对鲁肃大军的行动也是一种打击。” 司马懿的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道:“正是如此,原来鲁肃大军参与军事行动的时候都是突然出击,瞒过敌人,直到攻击的时候敌人才发现不对,所以就连巡游这样的智者都吃了亏,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鲁肃大军的行踪已经暴露,两军正面为敌,哪有那么可多的可乘之机?若是换成别人,倒也算了,偏偏是老冤家荀攸,在这种情况下鲁肃又怎会等闲视之?所以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鲁肃的斥候一定很多,而且很多的道路一定已经封锁了,我们若是去德阳才是自投罗网。” 顿了一顿,司马懿笑道:“但是去宕渠却有不同,莫要忘记翁这里通往宕渠的道路很多,贾诩只能做到时时侦察,但若是想要做到封锁路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逃生的机会就比较大了。” 黄盖等几人闻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司马懿冷然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赶路,虽然一路上有人接应我们,但是一路未曾休息,所以这时候若是有马力帮助,这才是最理想的,沿途之上我们可以相机而动,青州军中好马不少,若是不抢他一匹两匹来,实在对不起自己。” 众人闻言嘿嘿笑了起来,心中大放,左慈则在此时才开口笑道:“司马小子说得有道理,若是这么看起来,我们还真的应该选择宕渠这条道路,若是去德阳的话,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渡船,可是若是按照司马小子说的那样,我们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渡船,无论是青州军还是荀攸都不会留下一条小船的。” 司马懿丝毫没有因为被左慈叫做小子而感到生气,毕竟左慈气派极大,而且现在还需要依靠左慈做事,面上笑道:“左慈先生所言极是。” 于吉接过话来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路南下便是,问题是我们要实现如何与戏志才那小子取得联系呢?现在他又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司马懿高深莫测的一笑道:“很多的事情是不需要彼此说得清楚明白的,赵氏夫人不是已经把这消息传递到了西川吗?戏志才和荀攸先生一定可以猜得出我的心意来,若是两位先生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实在是有负智者之名了。” 扫了众人一眼,司马懿笑道:“更何况,我在出狱之前早就已经和赵氏夫人商讨好了一切,更要赵夫人传递出了一封书信到西川,那里面已经把我的意图说得清楚明白,庞统和戏志才自然会有所准备的。” 顿了一顿,司马懿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我反而在担心贾诩那小子,现在他肯定已经得到太史慈的消息了,知道我已经从长安的监牢中脱身了,定然会大肆搜捕,这一点会给我们造成一些麻烦,不过幸运的事情贾诩现在无法确定我们的位置,所以一定会从汉中周边开始搜查,至于通向宕渠的道路,那当然也会搜捕,但是一段时间内定然不会十分重视,所以我们只要小心行事,问题应该不大。” 五人当然以司马懿马首是瞻了,于吉和左慈自然不必说,他们两人是另有图谋在身,自然不会反对,而程普等人则对司马懿十分信服,更把报仇的希望放在了司马懿的身上,当然表示同意。 待决定了一切之后,六人便上路了,而于吉和左慈当然按照惯例把记号留了下来。 宕渠城内,议事大厅。 戏志才正在看一封书信,周围众人静静地等待戏志才。 他们原本是开军事会议,谁知道从成都送来了一封庞统写的书信,军事会议自然中断了。 戏志才刚一开始的时候面目表情,旋即脸上喜色一显,脸上露出微笑。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一向高深莫测的戏志才为何会喜形于色。 过了好一会儿,戏志才放下书信对众人笑道:“庞统军师信中说我们来了一个好帮手,在长安监狱中的司马懿已经被人救了出来,正在向我宕渠赶来。” 众人闻言大喜,在座的众人现在对于前一段的战事都有深入的了解,当然知道司马懿这个人,在庞统的嘴里,此人十分厉害,是太史慈欲除之而后快的人物,后来司马懿在逃往汉中的道路上神秘失踪,虽然知道是被青州军抓了回去,但是对于司马懿逃走这件事情是如何被太史慈识破的,庞统等人一直感到奇怪,现在司马懿居然逃了出来,若是可以来到西川的话,自然是一大己方的助力。 谋士都亭侯袁綝却是细心之人,闻言对戏志才皱眉道:“戏志才先生,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青州军的诡计?要知道青州军最擅长玩这种花样,有多少青州军的敌人就是被太史慈这种花招弄得做了胡涂鬼?” 众人闻言登时静了下来,纷纷看向戏志才,显然是认为都亭侯袁綝说得很有道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毕竟要从长安大牢中脱身出来,一路南下穿过东川和汉中,单枪匹马躲过青州军的追击困难重重,听上去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戏志才微笑着把赵氏的计划说给了众人听,结果这一次大多数人闻听都大摇其头,认为赵氏幼稚,毕竟青州的斥候十分厉害,在这种情况下司马懿想要借助赵氏的计策脱身简直是天方夜谭,更有人认为这个司马懿是虚有其名,庞统等人看错了他。 戏志才看着众人的表情,便又把司马懿写给庞统的书信的简要内容说了出来,这个时候中人才知道司马懿原来另有一套,而且仔细想来天衣无缝,登时变得大为佩服。能够把于吉左慈等人都利用上脱身,又懂得赵氏唯一的价值在汉中有一定的实力,这个司马懿果然不简单。 此时,一名站在戏志才身边默然不语、面白如玉、长得十分文秀的少年人皱眉道:“可是如此一来,那位赵氏夫人一定会被太史慈处死的……” 这名看上去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流娟秀的俊俏少年说话时,周围的武将都敬畏的看向他,仿佛这少年人有着令人不由自主臣服的魔力一般。 若是那闺中的思春少女如此痴迷倒还说得过去,一群杀气极重的大汉这般看着他,那便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戏志才看着众人的表情,很满意的对这名少年人笑道:“凌统,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须知战争这种事情是没有人情道理可以讲的,更何况,赵氏也是死得其所,她不是也要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报仇吗?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他做不了什么,但是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司马懿和另外五人的性命,那当真十分值得。” 众人闻言点头,理所当然的认为戏志才这话说得有道理,虽然司马懿的自私自利已经为很多人所知,但是换成任何人只怕都会这般做。 不过没有人会嘲笑凌统有妇人之仁。 就因为这少年人是凌统!江东的后起之秀,已经隐隐有超过典韦的趋势绝世猛将! 戏志才和荀攸此来当然不是两个文人单枪匹马那么简单。毕竟此时兵荒马乱,若是戏志才与荀攸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来此,曹操焉能放心。 才到这里时,众人并未把这凌统放在心上,却还以为这凌统是书童之类的人物呢,谁知道此子却是文武兼资,尤其是一身武功简直惊世骇俗,在军中与益州众将操练之后马上令众人心服口服,不要看凌统现在十分的文弱,但是上了战场立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地。 若是骑上战马,拿起长枪,凌统马上就会变得双眼通红,进入到一种十分诡异的状态,看上去十分的疯狂,又十分的冷静。 凡是与之交手的人都有一种噩梦的感觉,凌统已经到达了不单单用武功去伤人的地步,他的精神气势照样可以退敌。 而这一点,正是绝顶高手的标志。 像凌统这种完美的风范益州众人只在己方的关羽、张飞、陈到三人身上见过,严颜和张任两人都相差甚远。 在戏志才军中听命的关羽对此子也是非常看重。 凌统还想要说什么,却见到戏志才想自己使眼色,当下住口不再多言,知道戏志才心中另有打算。 戏志才看向众人,微笑道:“太史慈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哈,他把一流军师尽数遣到外边,在长安没有人为他出谋划策,所以中了司马懿此计也是无可奈何,若是有一名贾诩级别的军师在他身边司马懿都无法逃走,至于现在,当然只是便宜我们了。” 众人哈哈大笑,有了司马懿,在军师这一档次上,盟军在益州方面投入的力量已经完全不弱于青州,如此一来,何惧之有? 戏志才微笑道:“司马懿要逃出生天,能够去的地方就只有两处,一个是德阳,一个便是我们宕渠,德阳的道路现在肯定已经被封锁,单单是渡江司马懿他们便有所不能,所以宕渠便是司马懿的唯一选择,而且在司马懿的书信中也已经清楚地表明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司马懿到我们这里来已成定局,而且时间不会太长,就在最近。嘿,正好可以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众人点头。 戏志才面容一整,冷然道:“不过太史慈并非是傻子,现在一定已经知道司马懿逃走的事情,并且贾诩等人一定已经展开了搜捕,司马懿等人要想安全到达我们这里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军必须要作出接应。” 众人轰然应命。 ------------ 第八章 破益(中2) 第八章破益(中2) 司马懿的行踪一点不差的传到了郭嘉那里,令郭嘉可以从容布置。 当司马懿一行人毫不迟疑地向宕渠逃去时,郭嘉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太史慈了解到郭嘉成竹在胸之后,便召开军事会议,准备调动军队,青州军中的将领纷纷来到议事大厅,听从号令。 等众人来全之后,郭嘉看向太史慈,太史慈示意郭嘉可以随意吩咐,郭嘉也不客气,昂然站立而起,对众人说起了司马懿的行踪。 众人闻听司马懿的去向和郭嘉的预料一点不差,登时大喜过望。 郭嘉看着众人微笑道:“司马懿还真是配合,若是如此,我们要是客气的话,那便对不起司马懿的一番美意了。” 众人哄笑,郭嘉却肃容道:“敌人现在对我军的底细并不知道,正是用兵之时,文和先生请带领手下众将率领大军长驱直入,直攻宕渠,务要作出攻破宕渠,抓住司马懿的架势。” 贾诩点了点头,手下众将如常雕、陈造、万政、裴绪、苏颙、张著、徐商等人轰然应命,信心十足。 太史慈却笑对郭嘉道:“奉孝,做戏做全套,我看我和仲康也和文和一同前去吧。” 许褚闻听此言登时喜形于色,用力点头,看向郭嘉,一付渴望的神色。 郭嘉点头笑道:“也好,若是如此,那么孙资、梁畿两位参军和徐康你三人便随我前往涪陵,我军去截断宕渠的后路,把宕渠的益州军对变成孤军。” 众人闻言一怔,有点不大明白郭嘉的意思,只有贾诩微笑点头,显然是明白了郭嘉的心意,徐康皱眉道:“奉孝先生,涪陵乃是戏志才屯兵之处,实力强横,即便是采取偷袭只怕得手的希望也不大,即便是奉孝先生恐怕也……” 郭嘉截断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戏志才之所以屯军涪陵,那是因为文和先生的大军也并不在巴川,而是在临江,为了防止文和先生的大军顺流而下攻击荆州,所以戏志才把军队的大部放在了涪陵,那个时候,宕渠不过是个跳板,可是现在文和先生的军队已经撤回巴川,宕渠的跳板意义实际上已经失去,反倒是被我军占领的绥定变成了争地,戏志才的大军早就已经悄然北上来到宕渠了。” 众人先是一怔,旋即点头,承认郭嘉分析的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涪陵的防守的确变得薄弱了,不过即便是如此,想要攻下涪陵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郭嘉看着众人的模样,自然心知肚明众人在想什么,微笑道:“更何况,我们还有另外的帮手,有了他们,涪陵简直不在话下。” 众人面面相觑,再一次糊涂了,这一次倒是徐康显反应过来了,高声叫道:“那一定是左慈和于吉了,嘿,司马懿来到宕渠后一定会马不停蹄地坐船南下到涪陵去,黄盖、程普、韩当三将要回到荆州,于吉和左慈当然也不会留在这里,毕竟于吉是曹操的人,而左慈在西川更是呆不下去,自然也会随于吉东去,如此一来,只要一到涪陵,于吉和左慈两人不就可以成为我们的帮手了吗?” 众人闻言轰然叫妙,若是有于吉和左慈在城中,那的确十分理想,毕竟两人乃是陆战高手,若适合青州军里应外合的话,要攻下涪陵并非是难事。 郭嘉含笑点头道:“徐康你才思敏捷,深得我心,再过几年,那就不可限量,便是和令兄一样的难得人才了。” 徐康闻言受宠若惊的点头,能够和自己的哥哥并驾齐驱的确是他的梦想。 太史慈看着徐康双眼发亮奋然点头的样子,便知道这小子前途远大。 郭嘉看看贾诩,淡然道:“文和,你明我暗,便陪戏志才我这老朋友好好玩一玩,哈,他不是自认为对你有一定的了解吗,现在便由我郭嘉来试一试他这些年来有没有长进。” 众人大笑。 徐康笑过之后却想起了一个问题,出声道:“奉孝先生此计大妙,有主上和文和先生在宕渠缠住戏志才也不会令戏志才大军变成孤军啊?即便的样的军队不来救援,那么巴陵的军队也一样回来救援,外有援军,如何可以围住宕渠?虽然我军可以实行围点打援,但是我军的目的是在短时间内攻破成都东面诸城,而不是考拉锯战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且巴陵的守将乃是益州名将严颜,此人十分厉害,文韬武略只逊于张任,但是带兵打仗的能力却犹有过之,十分难缠,而且在巴陵的东面乃是江阳,据说驻守在那里的乃是益州后起之秀中极有威望的向宠,此人性行淑娟,善于带兵,极为稳重,有他在后方增援的话……” 徐康的话并未说完,但是众人纷纷点头,对此大为担心。 郭嘉看了一眼贾诩,却见这人眯起了眼睛,心中好笑,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淡然道:“各位请放心,郭嘉在就料到了这一点。” 言罢,郭嘉看向太史慈恭声道:“主上,请您传令给子敬和文远,要他们兵分两路行动,命令文远带领手下西凉奇兵和吕布投降过来的众将兵分多路骚扰德阳,不是虚应了事,而是要把荀攸派遣在外面的军队全都打进城去,然后命令子敬带领工程军队坐船沿着内水水流而下,一直到巴陵,然后出其不意,攻打巴陵。只要巴陵和涪陵都落入到我军手中,宕渠自然就会变成孤军。” 众人点头,但是心中却还有点不明白:鲁肃带领军队顺流而下攻击巴陵,若是可以一举攻下倒是好事,可是严颜深通兵法,又怎会丝毫不作防备?还有,张辽出兵骚扰荀攸在城外的军队,难道荀攸就看不出青州军的企图吗?还有若是巴陵战事不能速战速决,那向宠的援军到来又如何?要知道鲁肃是水路南下,虽然鲁肃大军攻城锐利,但是在登陆的时候一样是无法提防敌人的软肋时刻。 郭嘉看着众人的样子,微笑道:“你们放心,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子敬定然明白我的意思。” 郭嘉都这般说了,再看看贾诩一付“深得我心”的样子,自然知道这其中有自己未想通的关键处,当下便不再有人疑问。 太史慈也是心中有数的一人,点了点头道:“奉孝的意思我明白,对了文和,是否那些南蛮女子和五斗米教的妖人也应该送到子敬那里,要他相机而动,若是攻下了巴陵,再向西南,便会接近南蛮地区了,现在南蛮王孟获出征在外,若是可以策动南蛮后院起火,哼,我看孟获回不回去,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和刘备一起送死?只要成都东面诸城被攻破,孟获也可看出刘备时日无多了吧?” 众人笑了起来,贾诩却淡然道:“主上,我看您应该把吕布战败的消息传递到子敬那里,吕布手下众将得知此事定然会士气大振。” 众人闻言一愕,太史慈也自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欣然笑道:“文和之言对极,子敬定会利用这件事情鼓舞宋宪等人的士气。” 贾诩点头笑道:“还是主上知我。” 太史慈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一拍双掌,喝道:“若是没有疑问,我们这便展开行动!” 众人轰然应命,各自行动而去。 郭嘉的命令很快传到了鲁肃那里,鲁肃知道时机成熟,当下召集众将调兵遣将,鲁肃先要申耽、申仪、朱赞、李辅四将以及邢贞、赵咨两位参军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大船准备就绪,然后便命令张辽带领手下众将出击横扫德阳城敌人放在外面的敌人,以便配合自己偷袭巴郡的行动。 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张辽的心中却充满了疑问,对鲁肃肃容道:“子敬先生,我们的行军意图是否过于明显,扫荡德阳派出的各股军队本身就会引起荀攸的嫌疑,若是被荀攸发现了我们的目的,巴郡城便不好打了。” 站在一旁的参军刑贞哈哈一笑道:“文远将军多虑了,你可知道,我军作出这种态势,荀攸一定会认为我军准备进攻德阳,你们的行动是为了清除我攻城大军的障碍而已。” 张辽摇头道:“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若是我军对德阳进行大强度的打压,却又很长时间见不到先生的军队,荀攸定然会生疑,说不定会猜测到我军进攻巴郡的事情上……” 鲁肃微笑道:“文远所言不差,但是有一件事情弄错了,荀攸面对文远军队的骚扰,只会想到两个可能,第一种可能当然是我军准备进攻德阳,不过荀攸会很快就会否定这种想法,因为我军现在选取的进攻德阳的时机并非占到了什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若是想要拿下德阳,唯有文远你在前面开道、我在后面进军、然后强攻德阳一途,可这并不是我青州军的作战风格,非到万不得已,青州军是绝对不会与别人硬碰硬的;所以荀攸马上就会想到第二个可能,但是却不是文远你担心的那样。” 鲁肃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刚才张辽的担心绝非是无的放矢,荀攸乃是曹操手下的绝顶军师,并非那么容易好骗的,可使鲁肃现在居然说这件事情另有玄妙,自然一个个大感兴趣,竖起耳朵来听。 鲁肃扫了众人一眼,微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现在司马懿逃跑的事情荀攸和戏志才等人已经知道,司马懿跑到宕渠的事情荀攸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现在文远突然引军进攻德阳城派出的兵丁,荀攸一定会认为这是我军想要攻下戏志才把守的宕渠的计策,荀攸会认为我派文远出兵一定是为了把他缠住,然后我鲁肃大军渡过内水,协助贾诩攻击宕渠,毕竟司马懿这深悉我军底细的人若是跑到了益州军一方,对我军影响极大,故此我军集中精力攻击宕渠也是合理的事情,因为文和先生那里的军队都是西凉骑兵,并不擅长攻城,所以我鲁肃大军渡过内水帮助文和先生攻打宕渠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众人闻言恍然,如此一来,的确可以骗过荀攸。 张辽大喜道:“子敬先生说得没错,哈哈,只怕荀攸得知我领军扫荡他的小股部队还会以为是为了夺取河道方便子敬先生渡河呢,根本就想不到子敬先生是要领军南下,攻击巴陵。” 鲁肃微笑道:“想不到并不仅仅是荀攸,只怕巴陵的守将严颜都会闻风而动,最后忍不住出兵……” 张辽皱眉道:“难道严颜会出兵支援宕渠?不大可能吧,路程太过遥远了。” 鲁肃摇头微笑道:“严颜怎会做出这等蠢事来?虽然兵贵神速,但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所谓‘兵驱百里必蹶上将军’,远道奔袭本就是兵家大忌,即便是偷袭也会效果大减,更何况我军最擅长的就是围点打援,若是被我军以逸待劳,那才是悔之晚矣。” 顿了一顿,鲁肃微笑道:“所以严颜会做的事情是出兵支援德阳,骚扰文远你,毕竟和德阳的荀攸大军以及严颜的军队比你所带领的军队势单力孤,也没有资格玩什么围点打援,所以只要两人里应外合,文远你必然坚持不料多长时间,到那时,文远你要且战且退,向西充撤退,如此一来,便可为我偷袭巴陵争取时间。只要巴陵到手,我军便可施展下一步的计策。” 张辽奋然点头道:“子敬先生放心。” 鲁肃扫了大厅中的吕布手下投降过来的众将一眼,看似随意的淡然道:“对了,主上传来消息说,史阿先生与温侯一战已经分出胜负。” 众人闻言先是一惊,随后齐齐看向鲁肃,脸上露出渴望的表情,毕竟天下两大绝顶高手的决斗无比牵动人心,尤其是吕布手下的旧将。 鲁肃没有吊胃口,肃容道:“史阿先生技高一筹,温侯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活不过三个月。” 吕布手下众将闻言眼中闪过悲伤,宋宪的脸上更露出一丝惭愧,虽然他们对吕布已经没有君臣之心,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感情还是有的,吕布叱咤风云,纵横一世,到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自然令他们感到难过,就连张辽和慕容烈都不例外。 见到士气有点低落,鲁肃却肃容道:“你们本不该难过,温侯有如此结果乃是他的愿望,你们应该为他高兴,而且温侯那种面对千军万马却依然独来独往的绝世风姿正是西凉骑兵的最好榜样,若是你们还想要温侯为这人世多留下一些东西,那边把他的纵横无敌展现在世人的面前吧!” 只此一席话,听得吕布手下旧将热血沸腾,士气陡然上升,在一瞬间仿佛各个被吕布附体一般,浑身杀气萦绕。 鲁肃心中大感满意,淡然道:“你们的无敌就由荀攸和严颜来证明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在你们的身后还有我青州迁到汉中来的‘兵民’在,荀攸若是认为文远你势单力孤,那便大错特错了。” 张辽哈哈一笑道:“我看荀攸没有那么胆大吧?难道他就不怕先生在西充还留下一手?我看和荀攸之间不过就是一场拉锯战。” 鲁肃满意的点头笑道:“文远能够看到这一步实在难能可贵,如此,我便可以高枕无忧的顺流而下攻击巴陵了。” 顿了一顿,对众人冷然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无声,鲁肃便命令出发,众人轰然应是。 益州大战悄然打响,然而知道这其中内幕的人却知道在这之前,双方已经交手了几个回合。 随后,青州军动。 先是贾诩大军挥军南下,直奔宕渠而来,而司马懿一行人也渐渐接近宕渠,不久之后便和戏志才派出来的人接应上,回到了宕渠,当然,戏志才也已经接到了贾诩的大军南下的消息,自然知道是为了司马懿而来,当下全力以赴以应万变。 郭嘉带领的青州军却找到了另外一条道路直奔涪陵而去,准备偷袭。 而张辽大军则在贾诩出动的第二天便带领手下众将南下,开始以狂风扫落叶之势横扫荀攸派出在外用于小股侦查的部队,为鲁肃南下清除道路。 一时之间,荀攸的军队纷纷溃退,直接逃回了德阳城,把这一消息告诉给了荀攸。 荀攸果然如同鲁肃所料,认为鲁肃大军是要渡江支援贾诩,故此才会派张辽领兵强势出击,以便牵制自己。 不过因为张辽手下乃是强悍的西凉骑兵,又怕鲁肃另有所图引自己出城,故此荀攸稳妥起见便给巴陵守将严颜写信,要他整装待发,准备支援德阳。 如此,双方军队各有调动。 益州,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 第八章 破益(中3) 第八章破益(中3) 宕渠城,议事大厅。 戏志才带领益州众人欢迎司马懿一行人的到来。 司马懿等人连日奔波,不眠不休,最后赶到了宕渠城,受到了戏志才等人的隆重接待,先是狼吞虎咽地大吃一顿,然后由几名美婢沐浴更衣,才容光焕发地来到议事大厅。 司马懿等人还未来到议事大厅之前,戏志才便接到了手下人的密报,其他人看着那名戏志才的手下对着他一阵耳语,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各个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那人走之后,戏志才才淡然的向众人说明已经接到消息,青州军大军南下的猜测已经变成了现实。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摩拳擦掌,准备和青州大干一场。 他们却不知道戏志才刚才听说的消息并非是关于青州军的,而是关于在后面洗澡的司马懿等人的。 戏志才对于司马懿等人的一番安排看上去十分周到,但其实却有试探之意,所谓“饱暖思淫欲”,戏志才派出的几名侍候司马懿等人洗澡的几名美婢都是国色天香,无论容貌还是身材都是上上之选,更是未经人道却受过训练深谙欢好的处女,没有哪个男人会面对如此美色而不动心,尤其是戏志才派去几女服侍他们洗澡本身就带有让他们松弛神经的意思,毕竟这些男人都太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赤身裸体的躺在澡盆中看着身上只穿轻纱更显诱惑的绝色女子在自己的面前故意挑逗地来回走动,只怕被净过身的黄门也无法忍受得了吧? 黄盖等人根本毫不客气,一把便把服侍自己的美女拉进了澡盆,在那其中覆雨翻云,大快朵颐,弄得那些女子呻吟连连,隔着墙壁都可听见。 左慈和于吉自然也不客气,一把年纪居然老当益壮,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把几个受过训练的女子弄得魂飞魄散,高潮连连。浑然忘记了自己诱惑眼前男子的任务,而是闭上眼睛全心全意的享受起来。 不过戏志才倒并不奇怪,这于吉和左慈都是妖人,不但没有年老精衰,反而比一般男子在床上更加龙精虎猛,再加上精擅采战之术,而且在床地之上通过男女欢好来内结金丹得道飞升本来就是道家学派的一门学问,可以说道家对于人体的研究十分的透彻,如何最大限度的激发女人的情欲是于吉和左慈的当行本色,这几个女子不过是学了几天理论,又怎会是两人的对手? 更何况,两人这般大肆玩弄怀中的女子不过是为了提升功力罢了,虽然十分有限,刚才自己的手下就说了,被两人梳弄过后,这两女便好似没有骨头的软骨动物被酒煮过一般,不但柔弱无力的瘫倒在地,而且目光迷离,遍体绯红,不断地低声呻吟,显然是被彻底征服,今后恐怕都会变成一天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情欲动物。 不过令戏志才惊心的事情是司马懿的反应,这小子面对美色居然毫不动心,更确切地说是毫不动手,面对那女子虽然生出了男性的强烈的生理反应,但是却规规矩矩地接受那女子的服侍,甚至那名女子用手去抚弄刺激司马懿的下身的时候,司马懿居然毫无下一步行动,只适用目光冷冷地逼视此女,弄得此女花容失色,停止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乖乖地为司马懿服务起来。 这个司马懿果然绝对冷静,居然能如此清楚地把冲动和理智分开同时存在,丝毫不因为身体的反应而忘记大事和戒备别人,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见微知着,如此可见太史慈如此忌惮他并非是疑神疑鬼空穴来风。 正因为如此,戏志才越发的肯定太史慈绝对不会对司马懿逃走的事情善罢甘休,一定会派兵来攻打宕渠。 不管怎么说,司马懿、左慈、于吉等人知道青州的事情和长安的情况太多了,太史慈没有理由不忌惮。 这个人一定要送到主上那里去,若是如此,将来对付太史慈也多了很多的把握,戏志才心中下定决心。其实他也知道,司马懿之所以要来宕渠,根本原因就是要去投奔曹操,而庞统为了生存与合作也默认了司马懿的选择。所以司马懿到曹操那里去也并非难事,只是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和宕渠的益州将领说明白罢了,以免节外生枝。 司马懿等人的到来打断了戏志才的思绪,戏志才带领众人站起来欢迎六人,一番客套之后,众人坐下,戏志才先是看向于吉,恭敬道:“于吉先生,好久不见,在长安一向可好?” 于吉看着戏志才,心中大骂,要知道在第三次长安之乱后,于吉为了自己的生存已经和太史慈全面合作,可以说曹操现在如此臭名昭著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于吉,若是曹操或者是他的手下见到自己,那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 他自然知道戏志才对待自己这般客气的原因所在,那无非是因为对方认为自己知道一些青州军的情况,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罢了。 自从被郭嘉点醒,又服下了吉平的药之后,于吉便对曹操不再抱任何希望,准备将来老老实实地当青州的政治犯了,左慈也是一般无二。 于吉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淡然道:“有劳戏志才先生挂念,老夫在长安的事情一言难尽,说来话长,更有一些心得,希望回去和主上交流。” 戏志才心中一喜,表面不动声色道:“如此,我便安排先生东渡,回到江东。” 于吉点头微笑,然后才淡然道:“对了,我这老朋友左慈久闻江东风光优美,想要和老夫一起去江东,先生请安排一下。” 戏志才心中大怒,他没有想到于吉居然还会和自己讲条件,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放下心来,于吉如此托大,自然是还没有想到曹操欲杀之而后快,若是左慈同去,那便更加理想,杀掉这两人,对曹操恢复名望有很大的好处。 当下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于吉和左慈对视一眼,放下心来,只要自己两人能够坐船到涪陵,那么便可以配合郭嘉行动了,为自己的性命找到护身符。 戏志才和于吉说过话之后,才看向司马懿,微笑道:“先生是太史慈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这宕渠并非是先生的久居之地,还请先生到涪陵去休养一段时日,更可以在涪陵策应我戏志才。” 这个理由说得冠冕堂皇,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相反众人还觉得戏志才的吩咐很有道理,纷纷点头。 司马懿大有深意地看了戏志才一眼,冷冷的微笑道:“悉听尊便,司马懿无所不从。” 戏志才却浑身不舒服起来,仿佛被对方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似的,司马懿的目光中清晰明确的传达出了“我知道那名女子是你试探我的把戏”的信息。 戏志才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头脑中会有这种念头,连忙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黄盖等人也提出要求,自然是要一道离开,回到荆州,这当然是合理的要求,而且荆州现在风雨动荡,自然没有理由不放他们回去。 戏志才却是满心的不愿意,毕竟他还希望曹操趁此机会在江东谋夺更多的利益,周瑜等人多了帮手自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局面,不过转念一想此三人不过是武将,对于局势并没有多大的作用能力,这才痛快地答应了。 如此一来,这六个人便有了同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先要到涪陵去。 当日,众人喝得大醉,只有司马懿等人保持着清醒,回到房中休息。 当天晚上,司马懿便在床上强横的占有了那名服侍自己洗澡的那名美婢,弄得这娇柔的女子连连疼呼,后来更可听见说不出是舒服还是痛苦的呻吟啜泣声。 戏志才心中更觉得森然,这个司马懿看来并非不好女色,而是真的分得清楚事情的主次。 这种人,绝对不可以用美人计来诱惑他。 第二天,司马懿等一行人一大早便出了城坐着船向涪陵进发。 司马懿等人才走不长时间,戏志才便得到了消息:青州军已经直奔宕渠而来,再过一个时辰便会到来。 戏志才一面暗暗吃惊青州军行军的神速,一面暗中庆幸,没有想到司马懿前脚走,这青州军后脚就到了。 还有什么比就差一步而失诸交臂更令人难过呢,戏志才幸灾乐祸的想。 宕渠在戏志才的指挥下开始紧张忙碌却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来,静静等待青州局的到来。 不过青州军的机动速度却总是比青州郡的敌人想象的快,不到一个时辰,青州军已经杀到了宕渠。 才一到宕渠,青州军都为安营扎寨,而是直接列队讨敌骂阵。 戏志才等人站在城墙上望向青州军的的队伍,良久,戏志才才赞叹道:“青州军果然素质精良,在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之后居然还可以如此秩序井然,精神抖擞,不愧是天下最精锐的士兵。” 此语一出,身后众将默然,不过却无力反驳,青州军的实力的确如此,若是反驳戏志才的判断的话,那便是睁眼说瞎话了。 戏志才看看身后众人满脸气愤的样子,心中满意,却冷笑道:“不过青州军是否过于自大了?居然不作休息便向我军宣战,哼,更何况眼前的这支军队并非是青州军的正规军,而是净过青州训练的西凉骑兵,和真正的青州军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我看现在他们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自然赞同。 戏志才却眯起眼睛来,笑道:“兵者,诡道也,我看贾诩这是在和我故弄玄虚,要知道青州军此行的目的无非是要那司马懿弄回去,若是司马懿逃走了,青州军的很多军事机密都会曝光吧,而且司马懿本身就是实力强横之人,可是贾诩又没有足够的能力攻城,而且西凉骑兵本来就不是攻城部队,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给我玩稳军之计,要我军不敢出战。”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感觉有点糊涂,戏志才看着众人笑道:“莫要忘记,敌人可不知道司马懿已经离开了宕渠的事情,所以现阶段贾诩做的事情都是在试探我军的虚实,若是司马懿没有走的话,他便想办法要我军不敢突围,把司马懿困在这里,一样可以令司马懿失去作用。若是得到司马懿走了的情报,那么他会立刻分兵追击,直奔涪陵而去。” 众人恍然,戏志才看着城外的青州军,淡然道:“所以说,现在青州军这么做看似狂妄,其实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他先要摸清楚司马懿在不在这里,故此,我们的反应决定了贾诩的下一步行动。” 站在一旁的益州文士汉城亭侯许允皱眉道:“那么我们是战是守呢?毕竟司马懿等人刚刚离开,我们似乎应该为他们作出掩护,若是青州军现在追击的话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汉城亭侯许允的说法。 戏志才淡然笑道:“这事情当然容易,我们出城迎战好了。” 玄都侯高翔闻言皱眉道:“可是如此一来,会不会显得我们心虚呢?这岂非是在告诉贾诩,司马懿已走,我军出战是全无后顾之后,目的在于阻挡他贾诩一时呢?” 戏志才摇头笑道:“贾诩是个聪明人,他会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吗?只怕我军越是如此做,他越会认为司马懿就在宕渠吧?” 典军中郎将官雝一拍大腿道:“戏志才先生言之有理,要知道对于贾诩来说,戏志才先生的这一招根本就是似是而非,要加需更加糊涂,因为即便现在去追司马懿他也未必会追上,而且对于贾诩来说,若是他判断错误了,司马懿根本就是还在宕渠的话,那么他大军前脚走,我军后脚就把司马懿送出去了,那岂非是被戏志才先生完全戏耍?所以戏志才先生这一招定会弄得贾诩更加晕头转向。”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戏志才淡然道:“正如官雝大人所说,其实贾诩无法判断司马懿到底在哪里,所以最有可能的事情是在我军此次出战之后避实就虚,另耍花样,比如说故作撤军,表面去追司马懿,其实去而复返,再攻宕渠。” 众人面面相觑,武略中郎将杜祺忍不住道:“军师,贾诩会如此大费周章吗?去而复返?未免太过麻烦了。” 戏志才微笑道:“你们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恕我卖个关子,到时候自见分晓。而且你们不要忘了,对于青州军来说,即便抓不到司马懿,宕渠也是青州军的必争之地。” 正说话间,城外面的青州军突然变阵,一员战将宛若众星捧月一般策马而出,身后大旗上面写着“太史”两字! “居然是太史慈!” 城上的戏志才等人骇然惊叫出来。 太史慈竟然亲自追来,显然是对司马懿重视非常。 “戏志才,你可认得我太史慈?”太史慈端坐在战马上威风凛凛高喝道。 戏志才脸上露出微笑道:“太史慈亲来,我们更应该下去了,列兵出城!” 一声令下,城墙上响起苍凉的军号,声震四野。 城外的贾诩纵马上前来到太史慈的身边,含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戏志才自认为可以愚弄我们,亲自出城就应战了。”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郭嘉那小子现在应该已经接近涪陵了吧?听说那里的守军并不多,守城的人乃是绥戎都尉盛孛攵,并非是什么有名之辈,郭嘉应该可在短时间内拿下涪陵,荀攸现在不过是玩火自焚罢了。” 贾诩冷冷笑道:“戏志才根本不知道,现在最想拖延时间的人不是他们,而是我们,谁让这一次出谋划策的人并非是我贾诩,而是奉孝呢?只这一件事情便可令他错恨难返。” 正在这个时候,宕渠的城门大开,戏志才领着众人冲出城外,摆上战阵。 太史慈和贾诩对望一眼,这才看向戏志才,冷喝一声道:“戏志才,快把司马懿交出来,我太史慈不想妄动刀兵。” 戏志才哈哈一笑道:“真是好笑,你太史慈动得刀兵还少吗?现在你的军队就在宕渠的城外,真便是铁证如山,真不知道你太史慈怎么说得出口,至于那个司马懿,我戏志才倒是听说过,但是对不起,这里没有你要找的这个人。” 贾诩却阴冷道:“青州向来是以理服人,但是对于冥顽不灵者却绝不会手软,上古黄帝如此圣贤,尚且执干戚之舞以罚蚩尤,更何况我主了?司马懿等人都是大逆不道的叛国之贼,戏志才你不要逆天而动!” 戏志才摇头道:“说来说去,无外乎就是要借机会占领宕渠,以窥益州,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谁是谁非图说无益,还是战场上见真章吧。” 言罢戏志才一摆手,益州的军队缓缓而动。 太史慈和贾诩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戏志才居然会这般积极。 ------------ 第八章 破益(下1) 第八章破益(下1) 看着戏志才的指挥军队蠢蠢欲动,贾诩哑然失笑道:“这个戏志才还真是会装模作样呢!”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个戏志才倒是聪明,不给我们开口的机会,谁不知道我们青州寻找开战借口乃是天下一绝?若是被我们在开战前便弄得斗志全消,那岂非得不偿失?” 言罢,太史慈一摆手,身后的西凉骑兵开始缓缓向前移动,蓄势待发,好似窥视猎物的猎豹,在缓慢的行动中充满了惊人的杀机。 贾诩点头道:“主上说得对,不过戏志才也是别有所图。所谓做戏作全套,既然戏志才想要混淆我军的视线,自然是弄得似是而非了。” 太史慈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文和退后,待我太史慈来献给益州军一个教训。” 贾诩策马后撤,却在耳畔听见太史慈大吼一声:“风――!” 登时,在贾诩的耳边想起了千军万马的喊杀声,好似万里雷霆在天空掠过,惊天动地般响彻云霄;马蹄的强力踢踏震荡得大地隐隐发抖,好似在脸上涂脂抹粉的年老女人一般,稍有动作,便簌簌发抖。 随即,看着刚才静默无声的西凉奇兵化作钢铁洪流,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感受着这种催人性命的惊心动魄的力量,仿佛贾诩自己都化成了一条逆流而上的小舟。 西凉骑兵疯狂而不是冷静,运用纯熟的骑马技术,纯用双腿夹住战马,挺直身躯端坐在马背上,一个个猿臂轻舒,开弓射箭,虽然在颠簸厉害的马背之上,可是却不见动作用丝毫的变形,仿佛在极动中有一种极静。 青州特制的神臂弓的弓弦不时地发出“咻咻”的强劲的崩动声,一支支雕翎箭划破长空,发出“呜呜”的声音化作一条条细小的乌黑色的闪电直击对面的益州军队。 益州军骑兵不多,而且即便是有骑兵,因为地理条件的原因,骑兵胯下的战马和西凉骑兵的战马比起来便显得瘦小得多了,而且益州骑兵可没有西凉骑兵那么好的控马技术,更没有在颠簸的马背上能够保持身体平衡的同时还能够有如此精妙的弓箭术。 故此,虽然戏志才对此早有预防,仅仅是让军队缓缓而动,在看见西凉骑兵发动冲击之后马上调集上来盾牌手用来抵御,但是效果仍然不佳。青州军一阵弓箭过后,益州军队的骑兵队形便无法保持整齐,纷纷掉下马来,弄得前面盾牌手的阵形也相当混乱。 太史慈却看得心中大赞,这个戏志才果然非同凡响,若是换成一般人,见到骑兵冲击定然调集重步兵手上前横排战列,高举长兵器,用枪林抵挡敌人骑兵的冲击力。 可是戏志才令太史慈赞叹的事情是戏志才在一早便已经对西凉骑兵有了一个充分的准备,先是军队缓缓而动,似攻非攻,似守非守,令己方失去耐性率先发动冲击,这边已经把军队的损失降到了最低。 若是和西凉骑兵比冲锋的话,那肯定不是对手,即便是调集重步兵,那也会被西凉骑兵直接用弓箭远程射死一大批,到时候连阻挡西凉骑兵冲击的力量都没有了。 现在这么做虽然有一些损失,但是却好过前两种。 转瞬间,西凉骑兵便已经迫近了敌阵,冲在前排的骑兵收起了长弓,拿出了长枪,而在后面的骑兵则换出了小弓,准备在后面进行近射。 通过长时间的马战,青州军早就总结出了一系列的马战规律,创造了青州马战的多样性,通过沙场征战,青州军的将领们发现,骑兵在战马上射箭虽然机动性增强,但是真正能够起到杀敌作用的是每次冲锋时冲在最前面三排的骑兵,在他们后面的骑兵会因为视线原因和惧怕误伤的心理耳边的投鼠忌器。 故此,在战斗冲锋的时候青州骑兵虽然采取了后世蒙古骑兵的战法“三重两轻”的突击方式,但是骑兵们的射箭时机却做了更为细致的划分。 就像现在,前方西凉骑兵突击时便在用神臂弓,而后面的骑兵却不作任何的动作,到了近前才换出短弓,进行精准射击。 不过青州军的各个骑兵部队在这里会有细微的差别,因为西凉骑兵的射手们天生有一种射杀敌人的天赋,故此并不像其他骑兵那样在这个距离内换上在青州军中日益普及的“损益连弩”,而是用小弓来射杀敌人,这样才适合他们,最大限度的鼓舞他们的士气。 面对西凉骑兵的冲击,戏志才的军中蓦地大发一声,全身铁甲的重步兵昂然向前,长矛斜指,挺立前方,抵御着西凉骑兵的冲击。 这个时候,因为一段时间的冲击,西凉骑兵的轻重骑兵的速度差异便体现了出来,西凉轻骑兵在此时已经渐渐地超前,找到了理想的射击位置,眼见敌人的重步兵已经出来组成枪林以便抵御骑兵的冲击,当下用自己手中的小弓神速射击,希望打开敌人的铜墙铁壁般的防守。 一时间,一波又一波的飞箭向敌人射去。 益州的战士虽然训练和作战素质与西凉骑兵相差甚远,但是也可以做到视死如归,面对西凉骑兵的剑弩面无惧色,昂然挺立,岿然不动。 大概因为他们全身铁甲的原因,所以西凉骑兵对他们的伤害并不大。 太史慈刚才还在暗骂戏志才的愚蠢,毕竟在冲击骑兵的身后还有射箭的骑兵在,弄出重步兵来一样是找死,现在却皱起了眉头,没有想到对方的重步兵还真够“重”的。 在这之前,与青州军作战的敌人中还没有哪一支军队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打造一支步兵,只有富得流油的青州才会把大把的钱花得自己军队的武器装备上。青州的重步兵也是全身铁甲,不过因为锻造水平的提高,重量已经大大的降低了,看看眼前的这支军队虽然有力,但是却沉重的步伐,就可知道他们身上铁甲的厚度的惊人,由此可知,轻骑兵的近战射击对敌人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看来在经过多次作战之后,敌人已经渐渐地找出了一些对付青州军各支军队的一些方法,并非是像原来一般全无半点还手之力。 仿佛是在证明太史慈的预料一般,那些箭弩射在益州重步兵的身上发出铿锵的声音,一点点电光火花从铠甲上飞溅出来,对益州军的重步兵全无半点损害。 只有偶尔的一些箭弩射在了敌人的脸上才使得一些敌人仰面倒地,被后面的自己人连拉带扯的拖了回去,然后他所留下的空位便被马上填补。 看到这种情况,太史慈虽然暗暗吃惊,但是却丝毫不担心,要知道青州有无数智者,所谓的智者不仅仅是遇到问题的时候能够得心应手的解决,真正的智者向来都可做到防患于未然,在青州军发明了种种战术之后,青州的智者们就已经想到了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破解自己的战术,以免敌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心念电转下,太史慈的人已经在马背上动了,先是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蹄踏雪”蓦地加速,向前冲去,明显的超越了其他的青州军骑士。 与此同时,太史慈的双手魔幻般的一抄,本已经收起来的神臂弓再一次出现在了太史慈的手中,弓弦响动处,四道寒光闪电般标出! 一箭四矢!正是太史慈的拿手好戏。 太史慈手随心动,连连发射,一连五轮“一箭四矢”的绝技,拿手法当真是快逾闪电。 对面的重步兵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只感觉到面门一凉,随后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青州军方面却发出了惊天的喝彩声。 只见超越在前的太史慈发出的二十支例不虚发,每一支雕翎箭都是正中那些益州重步兵的面门,而且还贯穿了这些士兵的脑袋,标出了很多红白的液体。 益州在后面的士兵们手忙脚乱的上前,想要把这些尸体拖到后面去,结果却被太史慈出神入化的弓箭术射的一个个仰面跌倒。 如此一来,在太史慈的正前方,益州军那原本毫无破绽的枪林便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而且还因为后面上来的的那些士兵的受伤,这个口子在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太史慈此时已经冲到了益州士兵的面前,一下子便冲进了那个缺口,引得敌人一阵大乱,手中已经换上了自己的长枪,在下一刻,那用力最小、群战杀伤力却最强的“雨横风狂”立刻飚出,向自己战马的两翼的益州重步兵杀去,同时兼顾从那缺口的后面为了堵住漏洞而正在蜂拥而至的敌人。 登时,益州军眼前光华大胜,只见一个大光球在即房的阵地上不断地移动,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 益州军方的众人登时脸色大变,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太史慈还有这一手,如此一来,己方精心布置的枪林完全用不上了。 戏之才脸上的轻松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喃喃道:“原来如此,我们用青州军的步兵战术去对付青州军的骑兵战术,不过是为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看青州军如何破解自己的战术罢了,没有想到这部兵战术可以用武将的本领来打破战局的僵持,真是想不到。” 一向冷傲绝伦的关羽此时也神色凝重道:“说实话,若是做做样子,我们自然可以把青州的战术摆得似模似样,但若是像眼前这般,那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关羽此话才一出口,不少人都向关羽连连打眼色,毕竟者斩术是戏志才提出来的,现在受挫,自然戏志才心中不会好受,关羽这么说岂非是火上浇油? 戏志才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看向毫无悔色的关羽,笑道:“云长将军说的对,这么做的确是有点邯郸学步的味道,不过这也是你们庞统军师的意思啊,否则即便我想要用眼前这一招,也没有时间来组建这么一直耗费甚高在重步兵啊?庞统军师把这支军队交给我的时候就有要试探青州军的意思了。” 众人用心一想,这才明白原来戏志才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布置被破坏掉的准备了,这根本就是再想青州军交学费嘛。 戏志才用马鞭一直青州军,心生慨叹道:“看来我们对于青州军不可一味的模仿,而应该纵出一条自己的道路来,要知道青州军的战术是和他们的装备与训练紧密相连的,就拿眼前来说,若是易地而处,我方大将对上了青州的重步兵,一定没有机会采取太史慈眼前的这个策略,青州军当真是深不可测。” 顿了一顿,戏志才果断下令道:“全军突击,盾牌手上前,重步兵后撤回城,重步兵回城后我们马上撤退!”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明白戏志才心中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戏志才看了众人一眼,淡然笑道:“太史慈现在做的事情并非是为了自己杀个痛快,而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身后的军队到底应该采取哪种战术可以破坏掉我军的枪林,若是我军的重步兵在失去了存在意义后,仍然站在那里,那岂非是送死?” 众人恍然。 这个时候,西凉骑兵果然采取了太史慈的方式,不过却略有差别,他们可没有太史慈的那种“一箭四矢”的本领,而是开始放缓战马冲击的速度,用手中的弓箭开始专门向益州军队的面门射去。如此一来,射击的难度大大降低了。 登时,还没有来得及撤退的益州重步兵纷纷倒地,越来越多的缺口出现了。 不过也因为这样,西凉骑兵的冲击力也因此消失。 益州军这才明白戏志才为何把盾牌手调到前方去,然后发动全军冲击了。 益州的重步兵“迅速”后撤,盾牌手悍不畏死的向前,而西凉骑兵在速度减慢的同时,也来到了敌人的前沿,纷纷换上了长枪,开始了肉搏近战。 不多时,青州军的攻击前沿已经和太史慈相接,太史慈一枪挑飞一名敌人的偏将之后,转头看向已经来至自己身边的许褚,看看这小子一付杀红眼的样子,心中好笑。 与此同时,心中升起一阵警觉,转头看时,迎面一阵刀气袭来! 关羽!太史慈心中暗叫一声。 手中枪魔幻般击出,“遍地游龙”似缓实快地迎向了青龙偃月刀。 “当”的一声声震全场。 在一旁的许褚才削飞一名敌人的脑袋,就看见太史慈和关羽交手在一起,大吼一声道:“主上让开,关羽小子就交给我许褚了。” 在西北战场上,许褚和关羽并非是第一次交手,对于许褚来说,这种可以杀的自己全身热汗却也被自己逼迫的无法近身的敌人才最具有挑战性。 太史慈却在心中暗骂许褚头脑发热,经过吕布之战之后还不明白吗?在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的杀死敌人才是硬道理,讲什么单打独斗? 不过许褚没有时间听太史慈给他训话了,因为敌人的一员小将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冷然道:“许褚,让老子来会会你。” 许褚怎么说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现在对方自称“老子”,登时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不过在看到对方那双血红的双眼和满身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气向自己袭来的时候,登时收起了轻视之心,喝道:“小子,报上你的名字来!” 那名小将傲然道:“本人乃是曹孟德手下战将凌统。” 许褚吃了一惊,表面却木无表情道:“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要到战场上来送死,真是可惜了。” 凌统一阵仰天长笑,然后木无表情道:“没有想到许仲康还是说笑话的高手,不知道你的刀是否像传闻中的那般惊世骇俗。” 许褚冷喝一声道:“你试过不就知道了吗?就怕你没命回去告诉曹孟德你小子是我的手下败将!” 言罢,许褚一刀劈向凌统。 凌统大吃一惊,许褚的长刀似乎可以隔空劈物一般刀未到便好似已经被他劈成了两半,看来与之对敌的人很多都是被他的气势所吓倒,根本不敢与之动手,便被对方削去了脑袋。 不过凌统和许褚根本就是一个战斗风格的无敌悍将,与人对敌的时候最重气势,最不怕的也是敌人的气势,当下毫不迟疑,手中长枪一摆,向前刺出,后发先至的刺向了许褚的胸膛。 许褚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敌人丝毫不受自己气势的影响,登时心中对对方的评价高了一个层次,把凌统列为和自己同级别的战将。 心念电转下,手中长刀掉转方向,赶在凌统的长枪刺中自己之前便用长刀荡开了对方好似毒蛇的武器。 铿锵声起,两人策马擦身而过。 ------------ 第八章 破益(下2) 第八章破益(下2) 这凌统果然名不虚传,不是短时间就可以解决掉的敌人。许褚心中暗骇。 不过此时无暇多想,掉转马头便向凌统冲去。 凌统心中也自骇然,这个许褚果然力大无穷,这份力量绝对不会比典韦和关于低,更在夏侯惇之上,当是平生劲敌,此时见许褚又向自己冲来,登时收摄心神,与许褚斗在一处。 此时,贾诩军中众将常雕、陈造、万政、裴绪、苏颙、张著、徐商等人一个个奋勇向前,领着本部的军队开始了对益州军队进行了强有力的冲击。 益州军队已经接到了命令,要掩护益州重步兵后撤,故此在一瞬间内爆发出了全部实力与西凉骑兵纠缠,希望在阻击了西凉骑兵的并非十分强力的冲击之后便撤军回城。 毕竟益州重步兵的装备是益州军方精心打造出来的,若是被敌人全歼的话,那实在是损失惨重,故此要先保证他们的安全。 西凉骑兵因为冲击力减弱,故此第一轮的杀伤力并不是十分强大,但是也因为速度的减慢使得西凉骑兵们的灵活性加强,只见西凉骑兵一个个施展开精湛的马术欲益州军队周旋,用长枪无情的刺杀着敌人。 不多时益州的重步兵的前部已经撤到了城中,剩余的部队也正在进城,戏志才见状便下令撤军,益州军队且战且退,向城中奔出。 太史慈和许褚虽然有心追击,但是一来有关羽和凌统阻击,而来西凉骑兵的确是人空马乏,自然也就放弃了追击,双方罢兵,各自回去。 青州军很快创建大营,并且派出多股斥候部队在宕渠城周围逡巡。 青州军的行动自然便传到了戏志才的耳朵里面,戏志才完全没有想到这是青州军拖延时间的诡计,而是认为这是青州军为了判断司马懿等人在不在城中所做的试探性动作,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半夜派人出城做出要直奔涪陵的姿态。 这些动作明显的疑兵自然被太史慈方面的斥候所发现,所以在一天晚上,双方大小摩擦不断,弄得一夜数精。 看到青州军如此紧张,戏志才越发地肯定了青州军并不知道司马懿已经不在宕渠、前往涪陵的事情。 益州众将看到这一幕之后自然是十分开心,觉得戏志才料事如神,更加感到仿佛是益州的军师庞统就在自己身边一样,令他们信心大增。 如此,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青州军突然收拾大营,做出要有军事行动的样子,益州斥候又把此事传递给了戏志才,益州众人大惑不解,还以为青州军要撤军呢,谁知道青州军居然领军直奔涪陵而去,显然是作出追击司马懿的姿态。 益州众人大吃一惊,还以为太史慈看穿了戏志才的图谋,当下大为焦急。 戏志才却十分镇静,不但没有命令军队去追击青州军,反而分兵一支,要关羽带领这支军队挥军北上,直奔巴川等地而去。不过命令关羽在行军半日之后再向回撤军,不要去攻城。 众人大惑不解,关羽虽然也不明白,但还是出兵了。 就在关羽出兵了四个时辰之后,太史慈的西凉骑兵居然去而复返,开始攻城。 这时候戏志才才向众人解释先前不过是青州军之计而已,因为太史慈拿不准司马懿在哪里,所以才会作出出兵涪陵的样子,为的就是看看自己的反应,若是自己出兵追击太史慈的军队,那就证明司马懿一定去涪陵了,若是按兵不动,则司马懿一定在宕渠,但是现在自己分兵去巴川,还是疑兵之计,要青州军摸不清楚司马懿到底在哪里。 众人闻言佩服,然后奋起抵抗西凉骑兵的进攻。 西凉骑兵虽然不是攻城部队,但是他们拥有的神臂弓却可以进行抛射,一样可以压制城头。 青州军的神臂弓虽然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盟军中也有很多的军队装配了这种强弓,但是他们却没有掌握青州军抛射的用法,故此虽然占据了高度,但是却也占不到便宜。 双方在城上城下来回射击,互有一些微不足道的伤亡,随后,关羽的大军出现了,西凉骑兵一见关羽出现,登时在太史慈指挥下停止攻城,再次在宕渠建立大营。 戏志才看得心怀大畅,知道自己一番调动,青州军现在一定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楚司马懿在哪里了,关羽回城之后,益州军方大肆庆祝,虽然没有破敌,但是却让青州军来回疲于奔命,这在以前都是不敢想的事情,故此也算是胜仗。 这要是换作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想象。如此一来,青州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被动摇了,至少,在对贾诩的为人十分熟悉的戏志才这里,青州军的脚步受挫。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茫无目的,在戏志才的眼里,现在青州军就处于这种茫无头绪的尴尬境地,要追击司马懿,却又不知道司马懿在哪里,试探了半天却又一无所获,给人了一种贾诩被人看穿了的无力感。 在这一刻,益州军对贾诩的畏惧已经大为降低,再没有那种贾诩不可战胜的感觉了。 殊不知道,青州军一方现在更是高兴非常,因为这么一折腾,戏志才的目光已经完全集中在了己方的身上,却想不到一小股青州军已经在郭嘉的带领下直奔涪陵而去了。 当然,与此同时,戏志才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左翼。 也许在他的心中以为只要有荀攸在就不会有问题吧?更何况,子自己来到宕渠之后,原本首位宕渠的老将严颜已经撤回了巴陵,使得自己和荀攸的后方全无破绽,又何惧之有? 涪陵城外,郭嘉带领的五千人马已经趁着夜色遣过了大江,来到了涪陵城外。 若是换作以前,青州军绝对不会这么做,但是现在却不同,因为戏志才已经把大部分军队调到了宕渠和贾诩对峙去了,涪陵的防御开始紧缩,基本上放弃了江面的监视。 这并非是戏志才托大,而是因为青州军没有攻破涪陵城的条件。 涪陵城乃是益州大城,虽然现在城中的守军不到一万,但是凭借地利的优势,没有十万左右的军队根本别想破城,而在此时,贾诩手中的青州军并没有十万那么多,而且还要和贾诩对峙,若是分兵出击涪陵,则一定瞒不过戏志才,除非派出小股部队,但是小股部队又怎可能攻破涪陵城呢? 而且涪陵城上有宕渠,左有巴郡,又有五溪,若是受到攻击,不用多长时间便可有援兵来救援,戏志才当然放心得很。 故此,对这江面是否监视已经不再重要,倒是做好对涪陵的防御工作才是正经。 因此,郭嘉的军队潜过大江来根本就是无惊无险。 而在此时,司马懿等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涪陵城,涪陵城的守将乃是刘备十分器重的人才阎芝,得知六人到来,当然十分欢迎,于是出城相迎。 涪陵城的异动当然引起了郭嘉的注意,郭嘉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司马懿等人入城,心中大喜,于是等候于吉和左慈两人在城中作乱,自己等待攻城。 夜,很快便到来了。 阎芝带领城中的文武官员大排筵宴,欢迎司马懿一行六人。 席间觥筹交错,主宾十分欢喜,却没有人注意到,左慈和于吉利用自己宛若变魔术一般的鬼把戏在这些人的酒中下上了迷药,这些迷药都是吉平特制的,无色无味,而且开始的时候只有一种喝多的感觉,等一个时辰之后就会不省人事,鼾声如雷,就好像喝多了一般无二。 阎芝等人哪里知道?在喝过酒之后便觉得一个个头昏脑胀,想要睡觉,于是便高一脚低一脚地各回屋中休息。 司马懿为人却十分警觉,他推辞自己不会喝酒,故此滴酒不沾。 看到司马懿如此,于吉和左慈心中暗呼郭嘉厉害,在郭嘉设定计策之时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知道司马懿是个无比谨慎的人,绝对不会在未到曹操那里之前喝酒。毕竟贪杯误事,因此郭嘉要两人绝对不能把迷药下到菜中,以免司马懿没有喝酒却有一种醺然之感,那就糟了。 果然,司马懿滴酒未沾,不过看到众人这般模样倒也不怀疑,毕竟众人喝得不少,就连于吉和左慈两人也都“多”了,司马懿自然不会想到其他事情上去。 最后,众人无不扶醉狂歌而去。 夜半时分,左慈和于吉便展开了行动,先是跑到了和自己住在同一个院落中的黄盖等人的房中把黄盖人事不知的等人绑好,然后便潜进了司马懿的房间。 司马懿因为连日来的逃亡,所以对周围十分警惕,睡的极轻,房门才一向东,司马懿便翻身下床,同时抓起放在身边的长剑,直奔窗户。 谁知道才到窗口,一把长剑居然破窗刺入,神乎其技地抵在了司马懿的咽喉处。 司马懿心中大骇,却听见门口处脚步声响起,但又不敢转头看,一直到来人走到他的面前,用长剑也抵在了司马懿的喉咙处时,司马懿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左慈!?司马懿瞪大了眼睛,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从窗外刺入的长剑收了回去,外面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人也从门口走了进来,来到了司马懿的面前。 正是妖师于吉。 “为什么?”司马懿平静地问道。 于吉和左慈相视一笑,前者悠然道:“这句话等一会儿青州军师郭嘉入了城你再问他吧。” 司马懿闻言瞳孔收缩了一下,失声道:“郭嘉?郭嘉什么时候来的益州?” 问过之后身躯再次一震,不能自已道:“原来一直到现在都是郭嘉的计策,郭嘉要利用我谋夺益州,今天晚上就是青州军夺得涪陵的最好时机……” 于吉和左慈哈哈一笑道:“司马仲达还真是聪明,居然这么快便识破了郭嘉军师的计策。” 司马懿脸色惨白,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是我司马懿棋差一着,千算万算算露了郭嘉会从并州赶到长安在太史慈身边出谋划策,若是只有太史慈的话,那时一定会中计的。” 于吉嘻嘻笑道:“司马仲达不愧是智者,不知道现在可有什么脱身之策?” 司马懿苦笑道:“郭嘉出手,我司马懿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只看看你们现在敢动手,我就知道你们已经有了详密的计划,本来我就在奇怪为何城中的官员今天会在醉得如此之快,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两位动的手啊,可是我司马懿却没有昏迷,那显然是郭嘉已经先一步料到了我司马懿绝对不会喝酒了,刚才两位进屋也一定是得到了郭嘉的指示,否则绝对不会并非两路。这些都是深悉我司马懿性格之人才做得出来的,由此可知,郭嘉一定还有防止我逃跑的后手,可对?若是如此,我司马懿还是束手就擒吧。” 左慈却眯起眼睛,眼中的寒光一闪即逝,嘿然道:“司马懿,你这小子果然有点鬼门道,若是换作从前,我们绝对会认为你现在走投无路,可是现在我们却不会如此大意,长安的大牢你都能逃得出来,眼前的这种局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司马懿却苦笑道:“长安的事情是太史慈故意防水,哪里会那般容易……” 于吉摇头道:“太史慈放水是因为另有所图,本身尼司马懿的计划天衣无缝,若是郭嘉小子不在,你照样可以成功。” 左慈却冷哼道:“别和他废话了,还是把迷药跟他灌下去,让他一觉睡到天亮,比什么都好使。” 于吉嘿嘿低笑道:“的确如此。” 司马懿的脸色终于大变,他知道自己的诸般鬼蜮伎俩都瞒不过郭嘉去,自己再多费唇舌也是枉然,而等待自己的命运就是一死。 想到这里,司马懿把心一横,才要张嘴喊叫出来,却见左慈闪电般探出自己的大手,一下子扼住了司马懿的喉咙,令他发不出声音来。 左慈微微一笑道:“你想学苏秦和吴起吗?哼,这一点郭嘉先生也早已经想到,想要死后还算计我们,想都别想。” 说完之后,只见左慈探出另外一只大手,一把捏在了司马懿的腮帮子处,司马懿只觉得自己的腮帮子一麻,便不由自主地把大嘴张开了,于吉则十分迅速的把一包迷药灌进了司马懿的嘴巴里。 原本无色无味的迷药在司马懿的嘴巴里却有一种十分苦涩的味道,没有多少时候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剩下的事情便容易了,于吉和左慈来到北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了岗哨,然后猛地冲杀出来,杀散了守城门的十多个士兵,直接打开了城门,随后便扯破喉咙大喊“青州军进城了”。 此时,涪陵城中的大小军官都已经人事不知,两人的行动在引起一片慌乱之后并没有遭遇到像样的抵抗,情况轻松了很多。 若是有人指挥,于吉和左慈两人本领再大,也不会有这般轻松。 原本就在近处的郭嘉此时还客气什么?直接带着五千人马杀进城来,为了攻城之用,郭嘉的军队中有一千人胚带着“损益连弩”,在进城之后自然所向无敌,还有人用上了用青州美酒做的“酒精炸弹”,点着火之后向敌人一些稍微有点组织规模的战斗小团体抛去,配之以“损益连弩”,涪陵城的守军全面溃退。 一些下级军官跑到了阎芝等涪陵城的重量级官员那里通风报信,结果却发现一个个人事不知却又鼾声如雷,怎么叫都叫不醒。 万般无奈下,唯有背起这些人逃跑。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虽然郭嘉只有五千人,但是现在涪陵城全城都在郭嘉的控制中,哪里还逃得出去啊。 最后,除了一些距离各个城门比较近的益州士兵逃走之外,涪陵城内的大部分军官都被抓了起来。 天明时分,郭嘉已经接管了涪陵城的防务。 郭嘉志气高昂地来到了议事大厅,看着躺了一地的涪陵城官员,拿出解药把这些人弄醒。 不多时,阎芝等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全发现浑身上下绑得紧紧的,再抬起头来看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郭嘉,马上认出了眼前的这支军队乃是青州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青州军的阶下囚,一时之间面若死灰。 司马懿吃药较晚,所以醒来的也很晚,过了好一会儿司马懿才清醒过来,抬起头来看向郭嘉,惨然一笑道:“郭嘉,是我司马懿棋差一着,被你算计了。” 大厅中的人大多并不认识郭嘉,但是此时一听郭嘉的名字登时一个个垂头丧气,知道自己是无可能脱身了,更知道有郭嘉在此,刘备已经时日无多。 一旦涪陵失守,益州的防线变会出现缺口,守都没有办法守住。 黄盖、程普、韩当三人却认识郭嘉,当初第一次诸侯同盟的时候,郭嘉便和他们是老熟人了,当初郭嘉还帮助他们识破了贾诩的阴谋呢,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居然变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郭嘉微笑地看着司马懿,笑道:“司马仲达,并非是你棋差一着,而是天下大事如此,天底下并不存在运气这两个字,即便是有运气也要有相对应的实力才可以,易地而处,难道天底下除了我家主公之外还有人会有这种运气吗?” 司马懿闻言浑身一震,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韩当却发现于吉和左慈两人站在郭嘉的身旁,一脸微笑地看着众人,登时怒火中烧道:“于吉、左慈,原来你们是内奸!” 于吉哈哈一笑道:“韩当,你莫要天真了,我和左慈兄一开始便是青州方面的人,只是你们不明所以罢了。” 左慈则微笑道:“连大名鼎鼎的司马懿先生都没有看穿布局,又更何况是这几个笨蛋呢?” 韩当气得火往上撞,郭嘉却微笑道:“你们不用奇怪,两位先生乃是我青州的政治犯,为了获得这个资格,当然要付出点代价了。” 这些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政治犯,不过却可隐隐约约地猜到有这个身份之后左慈和于吉两人会苟全性命这一点上。 阎芝闻言大怒,才要说话,却被于吉截了回去,这妖道冷然道:“各位不要说什么我们叛变投敌,告诉你们,我和左慈并非是青州军方面的人,而是不再想为盟军效力了,哼,司马仲达,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我和左慈兄即便是跑了出去,也会被曹孟德杀掉,变成曹孟德恢复他名望的工具,我二人又岂会是贪生怕死之人?但是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可就实在太冤枉了。” 众人闻言默然,仔细一想,不得不承认于吉说的话是个事实。 郭嘉看着两人,心中大乐:若是不给着两人灌上毒药,着两人只怕逃走之后便会一走了之,哪里会受自己的要挟?若是那样的话,自己也不会有现在坐在涪陵城中的机会了。 郭嘉扫了众人一眼,抬起手来淡然道:“先把这些人都压下去,只留下司马懿、黄盖等四人,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郭嘉一声令下,阎芝等人立时便被押了下去。 等到大厅中只剩下几人之后,郭嘉站起身来看向司马懿,悠然道:“我知道司马仲达现在心中有很多的遗憾。” 司马懿却不出声,到了现在,他还有何话好说。 青州方面众人看着郭嘉,也不知道郭嘉到底要说什么。 郭嘉看着司马懿,淡然道:“司马仲达一路行来,风尘仆仆,逃脱出来更是千难万险,劫后余生下,心中定然十分庆幸……” 司马懿抬起头来看着郭嘉冷然道:“郭嘉你有话直说,时至今日,司马懿已经无话可说,只求速死,不要出言侮辱。” 郭嘉摇头道:“司马仲达虽然是我军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但是也是当今国士,若有可能,还想要和司马仲达倾心交往呢,又怎会出言侮辱,现在只是要告诉司马仲达一件你听了十分后悔的事情。” 司马懿苦笑道:“本人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亲手杀死太史慈,郭嘉你就不要枉费心机羞辱于我了。” 郭嘉却微笑道:“我听说司马懿在被抓前曾经想要用一死换来益州军队的警觉,这等打算只有苏秦吴起之辈才会想得出来,郭嘉是十分佩服的,可惜司马仲达却用错了地方,更针对错了人。” 司马懿虽然一心求死,但是此时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不知道郭嘉倒地所指何事,却见郭嘉悠然道:“司马仲达只知道一天未到曹孟德处,一天就未算得上安全,故此在和戏志才见面之后只求快点逃跑,却对自己第一次如何被我军擒住只字不提,实在是失策……” 司马懿越发地糊涂起来,忍不住道:“我知道青州军人才济济,那个叫做吕蒙的小子有着成为一流军师的潜质,现在一定在汉中战场上独当一面,可是,我被此人所骗被抓这一点没有必要和戏志才说吧?” 郭嘉微笑道:“司马懿你太糊涂了,你知道吕蒙这小子现在在哪里吗?他现在已经领着特种精英混进了荆州,在他的姐夫荆州将领邓当的手底下当押运粮草的官员……” 郭嘉此言一出,司马懿四人登时脸色大变,如此一来,荆州危矣! 郭嘉看着司马懿,不动声色的打击道:“司马懿,你原本有三个机会把吕蒙的名字说出来,一个是在长安的监狱中对赵氏夫人,第二次是对戏志才,第三回是对阎芝,可惜的事情是司马懿你根本就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件事情才应该是你临死前真正应该做的事情呢。” 司马懿闻言悔之无及,自己杀不死太史慈道也算了,现在却连吕蒙也要放过,更把这人留下来在荆州成为最大的祸害,实在是让司马懿有说不出的难过。 就因为急着逃走,又因为自己对着生平的奇耻大辱有着下意识的回避心理,才会铸下如此大错,现在更是错恨难反,却又怨得谁来? 郭嘉看着司马懿,淡然道:“人都是这样,对痛苦的事情就是会尽量回避,对于光荣的事情却会尽量移栽的自我强调,以便增加自己的信心,被一个无名小卒所戏弄那是何等的丢人,有戒备森严的长安大牢中神乎其技的逃脱出来又是何等的厉害,司马仲达就算是在厉害,也不大可能避免人类的下意识心里吧,更何况戏志才也知道司马仲达被抓的事情乃是你生平奇耻大辱,更导致了家人被抓,若是你不提起,他又怎好意思询问呢?毕竟他也知道你是要到曹孟德处为官,日后同朝为臣,自然要对你体恤有加了。” 司马懿不能置信地看着郭嘉,眼中厉芒闪烁,连连点头恨声道:“郭嘉,看来是我司马懿低估了你,没有想到你算计别人的心思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愧是青州第一军师,司马懿甘拜下风,心服口服。” 郭嘉却摇头道:“我哪里有这本事?现在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情,真正击败你的人其实乃是我青州军的后起之秀诸葛亮。在我青州五德院的军旅这个科目中,有一门特殊的学问,嘿,叫做‘心理’,是我家主上独创的,这里面主要结合了《孙子兵法》‘势篇’的知识,教给军人如何在战场上运用……嘿,对了,叫做什么‘心理暗示’的东西,这门学问是上一次诸葛小子在长安教我的,我此次偷偷来长安,还有定下眼前这个计策其实都是诸葛小子针对你司马懿的性格特点设计的,若是你要心服口服,还是对着诸葛亮吧。” 司马懿闻言,头脑中显现出来第一次见到诸葛亮的样子,当时的诸葛亮就在太史慈的身边,一付深不可测的样子,那时就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这小子却一直深藏不露,自己的视线一直集中在了青州的其他几个军师身上,却忘记了这个小子,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败在诸葛亮的手中,登时想起了兵法中“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话。 这一次,他输得心服口服。 司马懿却看向黄盖这三个恨得咬牙切齿地人,微笑道:“至于你们三人,当然也没有忌讳把这消息告诉给孙氏家族的人。” 到了此时,黄盖等人还有何话说?只剩下眼中一片带着怨毒的绝望。 郭嘉袖手站在大厅中,淡然道:“涪陵虽然是座大城,但是却不是沙场,四位如此出色的谋臣猛将居然死在这里,并且毫无还手之力,还真是委屈四位了,所幸今天风大,适合于杀人,连血都会干的很快,四位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言罢,郭嘉对着徐康一摆手,徐康会意,命令士兵带着四人下去。 参军孙资见状忍不住想要说话,郭嘉却淡然道:“不必多说,迟则生变。” 孙资点头,郭嘉转过头来对梁畿道:“你去阎芝那里进行招降,能够投向我军的当然欢迎,不能投降的押送回巴川。” 梁畿点头应命下去了。 不一会儿,徐康带着四个人头献上。 郭嘉看着司马懿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心中没有丝毫的欢喜,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兔死狐悲的心情那是难免的,尤其是对着司马懿这惊才绝艳的谋士的尸首更是如此。 直到梁畿回来,郭嘉才收拾心情,要徐康这四颗头颅装好,派人送到太史慈的军中,然后微笑着询问梁畿,结果还算是喜人,除了那些出身世家大族的死硬派不肯投降之外,倒是有一些益州的人才投降,至于俘虏的益州士兵都是全体愿意投降,如此一来,郭嘉的手中就有了一万多人马,用来守护涪陵城可说是绰绰有余。 虽然自己的身边没有什么猛将,但是郭嘉也不需要,只从守城的角度来看。于吉和左慈两人的陆战功夫作用更大,站在城楼上作战走不能骑马吧? 现在没有十万人都没有资格攻涪陵城,若要破城,则还需要更多的人马。 青州军的训练一向有素,涪陵城中还有大批的军用物资可以使用,这一切对于郭嘉十分有利。 更何况,郭嘉知道太史慈等人正在宕渠和戏志才周旋,等到戏志才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只怕一切都完了。 当然,光是自己夺下了涪陵城还不够,鲁肃现在也应该攻下巴陵城了吧? ------------ 第八章 破益(下3) 第八章破益(下3) 巴陵城外,严颜的大军正在缓缓出城,在严颜的带领下挥军北上,直奔德阳而去。 此时的德阳正处于荀攸和张辽的交战期间。 自从接到郭嘉的命令之后,张辽大军便开始出击,带领手下众将兵出多路,宛若扫把一般横扫西充的南面,很多荀攸派出来的小股部队都在措手不及下被张辽消灭掉,不到半日,德阳北面的区域已经被张辽所控制。 尤其是张辽,出兵神速,亲自带领一支军队沿着内水沿岸南下,把内水西岸控制在了自己的掌握中。 荀攸面对青州军的异常举动,自然沉着应对,不过他也是捉襟见肘,现在西川战事吃紧,庞统为了应付日见嚣张的诸葛亮已经亲自带兵到西川去,要不是兵员调配不开,荀攸直接就会写信给成都或者是广汉,要那里的援兵东进,便可试探出鲁肃的真实意图,但是现在荀攸则根本不肯能提出这个要求,成都北面的防线也十分艰巨,即便是自己提出请求,也不会得到回应。 更何况,鲁肃之所以该如此嚣张,自然也是有这方面因素的考虑,正是因为知道成都方面不敢轻举妄动,所以鲁肃才会无所顾忌的针对荀攸。 不过尽管如此,荀攸此时也已经自认为猜出了鲁肃的目的。 司马懿等六人逃到了宕渠,太史慈又岂善罢甘休?即便没有司马懿这件事情,太史慈也不会忍耐太久,现在孙策已死,荆州大乱,天下的形势从来没有这样有利于太史慈过,太史慈绝对不会让这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白白从手中溜走,自然会趁机挥军东进,拿下荆州。 对于太史慈来说,现在唯一的阻碍就是西川还在刘备的手中,而且曹操还把他荀攸和戏志才派到了西川来,有刘备,再加上庞统、荀攸、戏志才和在战斗中主力并未受到多大损失的益州军队,刘备是绝对有机会翻盘的。 因此,太史慈春节过后对益州的进攻那是早晚的事情,司马懿的事情不过是个借口,因此太史慈进攻宕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进攻宕渠比进攻德阳要容易很多,若是太史慈汉中的大军集中力量直接进攻德阳,成都方面定然会插手了,而且进攻德阳,周围可以支援的城市太多,青州军并不占优势,但是宕渠相对来讲就容易多了,先易后难,也是战略的一种。 故此,现在荀攸坚定的认为太史慈现在正在攻打宕渠,而实际上派出去的斥候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不过再进一步的情报他就不知道了,因为此时张辽已经封锁了内水,让荀攸很难有宕渠的消息来源。 不过从后方巴陵传来的消息却可证明荀攸的猜想,严颜的斥候也在时时刻刻注意着宕渠的动向,虽然内水的消息来源已经断绝,但是严颜的消息送到荀攸的手并不晚。 因此,荀攸认为张辽现在这么做就是虚张声势,其目的根本就在于为鲁肃打掩护,鲁肃大军的目标绝对不是德阳,而是内水另外一面的宕渠。 有鲁肃的攻城部队在,荀攸自然对宕渠有几分担心,根据情报得知毕竟太史慈和贾诩的大军本身就有不少人,再加上攻城拔寨无坚不摧的鲁肃大军宕渠的形势十分危急,虽然有戏志才在那里,但是形势也不容乐观,和鲁肃交过手的荀攸自然知道鲁肃的厉害,虽然上一次输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青州军攻城部队那无与伦比的实力是无须置疑的。 但是要荀攸带领军队出城援救却又偏偏不敢,因为荀攸虽然有九成的把握确认鲁肃大军已经渡河,但是却怕自己自摆乌龙,被鲁肃算计,若是自己出城援救宕渠,鲁肃的真正目的却是自己防守的德阳的话那岂非更糟? 要知道鲁肃的大军在攻城的时候绝对不可以以常理判断,因为鲁肃大军可以通过种种办法把守城一方的地利完全打击掉,没有了地利,守城一方还不是束手就擒? 莫要忘记,德阳被攻打下来的可能性是远远低于宕渠的,但是青州军要夺取西川就早晚要取得德阳,越是晚就越是艰难,所以鲁肃设置奇兵奔袭德阳并非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现在张辽封锁内水固然可以看成是为鲁肃大军渡江作准备,但是看成是为迷惑自己、引诱自己出城、帮助鲁肃大军突然攻击德阳扫清路障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即便是自己真的确定了鲁肃大军的动向荀攸在现阶段也是无可奈何,要渡江的话,不过怎么说也要打败张辽大军才可以。 所以左思右想,荀攸便下命令给巴陵的守将严颜,要他带领一支军队北上,和他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对付张辽,定要完全逼迫出鲁肃的真实目的来才会善罢甘休。至于巴陵城,则再一次交给原本由庞统指派、但因为严颜回到巴陵而退居二线的向宠来暂时防守。 故此,严颜这才带领一支军队出城北上迎击张辽,却不知道已经中了鲁肃的诡计。 严颜大军北上没有多长时间便遭遇到了张辽大军的部将慕容烈,慕容烈遵照鲁肃预先制定的计策用几名斥候把严颜大军赚到一处山谷中指挥吕布手下悍将宋宪、侯成、成廉三人四面围攻。 严颜不愧是益州名将,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沉着冷静,居然被他攻占了一处山头,和慕容烈等人分庭抗礼。 不过慕容烈等人早就预防到了这一点,和严颜大军纠缠一段时间后便佯装不敌,更引诱严颜劫营,连夜向北退去。 严颜在慕容烈丢弃的军营中发现了一些点火用的柴火,这些柴火都是一些碎裂的小船的木料,如此一来,严颜便越发地肯定这支军队乃是张辽派来封锁内水的军队,便下令军队北上,追击慕容烈。 严颜的视线只盯着张辽大军,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后巴陵。 在严颜离开巴陵不久之后,鲁肃大军突然出现在了巴陵城外,四面攻城。 巴陵城此时剩下的守军不足三千,城中更无大将,面对足有五万人的青州攻城部队哪里是人家的对手?鲁肃不费吹灰之力,一个冲击便把巴陵城攻打下来了,在鲁肃的军队看来这连热身都不算。 因为是一场完胜,时间又短,故此益州方面连消息都没有得到,鲁肃在占领了巴陵之后,先是派人通知涪陵城的郭嘉,告诉他既定目标已经达到,随后便派人道贾诩军中,要他执行下一步行动。 而第三件事,便是把那抓来的百多个南蛮女子连同五斗米教的妖人们一同释放,要他们回到南蛮地区去宣传青州军的政策。 而巴陵城中的益州军队则是全员投降,巴陵城中的军队原本都是益州的百姓组成的,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谁能给他们饭吃他们就会投降谁,在他们的眼里给谁打仗不是打,更何况青州军一向待遇不错,当然每个人都乐意参加了。 而在这时,参军刑贞却为鲁肃带来了一个人,那就是日后在诸葛亮的《出师表》中大大有名、在历史上的夷陵之战中审时度势、精通防守而在益州军队大败的时候未损一兵一卒的将军向宠。 鲁肃看着傲然立在议事大厅下面的向宠,心中十分喜爱,只一眼他便对此子十分有好印象,而且在心念电转下已经想到了若是向冲可以投降的话,他便可以利用这向宠做一些事情,大大推进太史慈的益州计划,因此柔声道:“向宠将军,今天你已是我青州军的阶下囚,但是以将军的才华实在是太过可惜了,未知……” 出乎鲁肃意外的事情是向宠闻言居然躬身施了一礼,沉声道:“鲁肃先生不必多言,向宠愿降。” 鲁肃心中十分诧异,没有想到向宠居然会这般痛快。 向宠看着鲁肃淡然道:“先生不必诧异,向宠是真心归降,虽然当初向宠接受了庞统军师的托付把守巴陵,也曾豪情万丈,但是现在向宠对于益州军队已经心灰意冷,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为益州服务。” 顿了一顿,向宠唏嘘道:“巴陵这个地方严颜已经镇守多年,地方上下对严颜十分的信服,而自我调到这里来之后,严颜老将军便被调走,因此当地的世家大族便认为是我向宠的原因使得严颜老将军离开,在这里,我向宠实际上是被架空了,若是在往日,给我一段时间,我定可令巴陵地方上下对我心悦臣服,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益州已经岌岌可危,这些世家大族却还闹内讧,实在令人心寒,我向宠也是世家大族出身,但是却十分不屑这样的做法。” 鲁肃闻言一愣,没有想到在敌人的内部居然还有这样的争斗,看来向宠是因此而伤心了,如此一来,投降青州方面应该是真心实意地了。 向宠看向鲁肃,肃容道:“青州的著作我向宠也曾经拜读过,里面的学说发人深省,尤其是自己经历了这许多的人行冷暖之后,更加有了体会,向益州地方上这等顽固之辈的确是国家的大患,若是不接受青州的改革,那就应当消灭掉!” 鲁肃登时对向宠刮目相看,没有想到向宠对于天下大事有这般激进的看法,虽然太史慈也是要改进和消灭天下的世家大族,但是却不敢说的这般明目张胆,这个向宠年轻气盛,却又见识不凡,所以才会一语中的, 小小年纪,能说出这番话来,的确不简单。 向宠脸上浮现出微笑道:“正是因为心灰意冷,当严颜老将军回到巴陵之后我便急流勇退,但是在那时便已经生出了要投降青州军的念头,只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便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因此严颜老将军出城北上,当我得知青州军攻城的时候便躲了起来,也好方便鲁肃先生行事。” 鲁肃闻言哈哈大笑,便要向宠坐下,然后微笑道:“向宠将军,我军现在已经攻占了巴陵,不知到将军对我军下一步的行动有何建议?” 向宠闻言便知道鲁肃对自己有考较之意,略微沉吟了一下才道:“说实话,现在我依然想不到青州军眼前的战略是如何执行的,鲁肃先生出现在巴陵城本身就是匪夷所思,但是在攻占巴陵城之后却又让人有妙想天开之感,令人激赏不已,可以说对于青州军下一步的计划我向宠是没有发言权的……” 看着鲁肃不住的点头,向宠顿了一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道:“不过向宠却可为鲁肃先生做到一些事情。” 鲁肃闻言来了兴趣,微笑道:“说来看看。” 向宠哈哈一笑道:“其实这种小计策鲁肃先生一定胸有成竹了,现在我向宠已经投靠了青州军,而且巴陵城失陷现在还是一个秘密,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若是先生运用得当,向宠可以为先生做到一些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说兵不血刃的拿下由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永昌太守王伉三人重兵把守的江阳……” 鲁肃闻言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向宠,果然有点门道,还真是知道我的心事。” 向宠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有点脸红,不过神态倒是淡然自若。 鲁肃对向宠微笑道:“不过这件事情最重时机,由向宠你在,我军要拿下江阳还不是探囊取物?” 向宠微微一愣,旋即欣然点头,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存在,鲁肃的计划已经发生了变化。 随后,鲁肃又把自己手下申耽、申仪、朱赞、李辅四将以及邢贞、赵咨两位参军叫来和向宠相见,众人交谈一番,发现这个向宠居然对于防守十分有心得,谈论起守城之道来侃侃而谈,颇有大家风范,听得众人连连动容。 这些人在鲁肃军中已经一段时日了,对攻城之道十分有心得体会,但是现在闻听向宠的一番谈论后,这些人都觉得若是与此人为敌,在此人手下攻下一座城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当然,鲁肃的大军又自是另当别论。 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若是这向宠没有躲起来,而是指挥士兵守城的话,只怕青州军夺下巴陵没有这般容易,至少现在还在攻城呢。 鲁肃的心中自然十分高兴,一向以来,他都认为攻守乃是一体两面,不可分割,他的军队现在不可否认偏重于进攻,虽然利用武器的优势在守城面也并非是难事,但是在鲁肃的身边一直便没有一个擅长于守城的人,令鲁肃颇为头痛,现在有了向宠自然心中高兴。 当下鲁肃便交给了向宠一个任务,要他去熟悉自己均中的那些攻城用的器械以及这些器械在受城市可以发挥何种作用。 向宠欣然同意,早就听说青州军装备的锐利,现在有机会指挥这些青州军利用人世间最精锐的武器攻守,实在是一件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另外,鲁肃还要向宠以巴陵守将的身份写信给荀攸,告诉荀攸已经发现鲁肃的大军渡江到宕渠去,准备攻击宕渠;同时,还要向宠写信给戏志才涪陵已经失守。当然,这封信要越迟越好。 向宠虽然不明白鲁肃的意思,但是还是照做了。 随后的几天,鲁肃便开始了收拾巴陵城中的敌对势力的工作,在向宠的指点下,巴陵城中的那些顽固的豪族地主被一个个打压,同时向百姓宣传青州的政策,令巴陵的情况很快的稳定下了来。 向宠则在看过青州军的器械而发出惊叹之后像海绵吸水一般迅速地学习,然后有条不紊地把这些器械安置起来,使他们在守城的时候发挥最大的作用。 张辽、郭嘉、贾诩三人不久之后便接到了鲁肃的消息,自然是欢喜非常,于是便展开了下一步战略。 而与此同时,荀攸也得到了向宠发来的假消息,自然大惊失色。一时间,益州的形势风云突变。 先是张辽,在接到鲁肃的消息之后便跑到德阳去和荀攸作战,荀攸此时则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故此面对张辽的骚扰毫不手软,派出张飞带领五溪汉将刘宁谁领大军出城迎战。 张辽手下此时兵精将猛,面对张飞自然毫不惧怕,双方也不废话,直接便是冲锋战,张辽的西凉骑兵自然厉害,刘宁的汉军也是作风剽悍,双方大战一场,互有损伤,这才慢慢退去。 张辽在此战中和张飞发出了激烈的碰撞,一向被青州军其他将领的光芒所掩盖的张辽今日大放异彩,经过长时间的沙场征战,张辽的武功已经大成,不再是当日太史慈心不在焉便可对付的毛头小子了。 面对张飞的丈八蛇矛,张辽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一抢快似一枪的攻击令张飞也非常的欣赏。虽然和张飞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却已经相距不远。 只此一战,张辽便由一名智将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不少人更认为张辽本身有成为向赵云那样独当一面的绝世人物。 不过张辽却无暇顾及这么多,他只是按照鲁肃的吩咐尽量的与荀攸周旋。 在张辽和荀攸交手的第三天,慕容烈带着大军“逃”了回来,随后不久,严颜的大军便已杀到。 张辽知道难以抵挡,便引军撤退。 荀攸虽然很想要追击张辽,但是宕渠的战事他更加关心,于是便命令严颜大军渡过内水,从后面追击严颜,支援宕渠。 至于他自己,则引军徐徐而进,主攻出击,向西充进发,毕竟张辽的实力不可小觑,他要为严颜断后。 至于向宠的一封书信,让荀攸自认为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在,产然可以放心大胆的进军。 荀攸的动向当然瞒不过鲁肃,鲁肃知道现在巴陵地区已经安全,而德阳的方位也极为空虚,当下果断下令,命令向宠带领一支军队回到江阳,美其名去押运粮草,其实却是为多下江阳。 在向宠的大军行动后,鲁肃便命令参军赵咨带领朱赞、李辅两将领军四万随后行动,只留下一万在巴陵由自己亲自指挥,负责巴陵城的防守。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预防荀攸得知真相之后的反扑。 而在这时,一直围攻宕渠的青州军突然减退却,令戏志才莫名其妙,还以为这是青州军故技重施迷惑自己呢。 太史慈和贾诩却毫不犹豫,在内水河边设下了埋伏,等待严颜的渡江,严颜大军在渡江之后不久便进入到了太史慈的包围圈中,被太史慈围住大杀,本来人数就不占优势,再因为被太史慈出其不意地围攻,严颜自然措手不及。 在兵荒马乱中,太史慈和许褚两人一齐杀到,不过三招,严颜便被太史慈和许褚生擒活捉了过去,变成了青州军的俘虏。 这也难怪,严颜在第一次长安之乱的时候便是太史慈的手下败将,见到太史慈自然手忙脚乱,当然败下阵来。 严颜的大军更是在青州军的突袭下尽数变成了俘虏,太史慈再抓住了严颜之后,用了张飞的小小计策,便收服了严颜,成为了青州军的一员战将。 此时严颜血气未衰,正是当打之年,比之历史上张飞遇见他的时候又利害上了几分,令太史慈大为满意。 严颜大军则再一次教给严颜指挥,严颜见到太史慈这般信任自己,当下十分感动,愿为太史慈效死力。 太史慈则派严颜带领军队绕过宕渠,到涪陵去,协助郭嘉。 严颜领命而去,至此,郭嘉的涪陵守军实力大增。 太史慈大军的军事行动直到此时才被戏志才所知,但是具体情况却又摸不清楚,唯有小心行事,却不知道此时已经中了青州军的稳军之计。 而此时,太史慈却我行我素,大军一分为二,太史慈自领一部分军队渡江到内水西岸,而贾诩和许褚则留在了内水东岸,再一次把内水沿岸封锁起来。 青州军在这里连番调动戏志才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这个时候,向宠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 向宠带领军队进入到了江阳之后,美其名曰运送粮草,但是却在当天夜里配合着青州军发动的兵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江阳的防守,因为青州军已经四面围城,所以江阳城的逃兵一个都未走脱。 原本江阳的军队并不在少数,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永昌太守王伉三人奉命在江阳驻守,他们的军队对然在不断地支援各地之后所剩不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三人的军队加在一起也有二万人,但是事起突然,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两人本来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自然归降,永昌太守王伉却是铁骨铮铮,一心求死,向宠哪里还会客气?自然满足了他的愿望。 在拿下江阳之后,江阳北面的成都便全无一点的屏障,都在青州军的攻击范位之内了。 到了此时,益州的防守已经去了半壁江山了。 向宠也知道时机未到,故此在江阳按兵不动,在布置完江阳的防御之后,向宠随后接到了鲁肃的命令,他带领三千益州军队回撤到巴陵,而鲁肃则亲自赶往江阳,准备指挥军队随时向成都攻击。 直到此时,荀攸还未接到消息,因为,他已经与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在开始追击张辽之后,荀攸便遇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敌人,他当然不知道,那是青州的“兵民”。 这些百姓不但和荀攸拒不合作,而且本身就是荀攸的敌人,在荀攸的行军途中以游击的方式不断的袭击荀攸,令荀攸的军队损失不小,尤其是到晚上的时候更是如此,荀攸大军根本无法得到良好的休息,一夜数惊,在这些“兵民”的骚扰下,荀攸几乎都分不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了。 偏偏荀攸又无法对百姓下手,毕竟屠杀平民的事情是最容易丧失民心的,而且现在战争时期,这些百姓将来都有可能成为兵员,他自然不愿意屠杀了,而且即便是他有这份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个,因为沿途的百姓被来就对他们有敌意。 到后来,荀攸在知道了这些“兵民”的真实身份之后自然是暗暗叫苦,但是此时想要对付他们已经晚了,毕竟已经深入重地。 这个时候,张辽大军偏偏会撤回来,开始了对荀攸大军的反攻。 荀攸也知道这样打下去对己方不利,自然开始撤军,沿途上又受到了不少“兵民”的袭击,简直是不胜其烦,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象那些可以随意砍杀的百姓居然一反常态,对自己的军队举起了屠刀,若是说蛮夷之地的百姓如此凶猛剽悍倒也算了,现在连青州的百姓都这般厉害,实在是荀攸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些“兵民”的素质简直就可以媲美益州的正规军了,尤其是不讲原则,想动手就动手的特点令荀攸完全无计可施。 张飞虽然是绝世猛将,面对这种场面却也是无可奈何,至于其他人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唯有一路打打杀杀的后撤。 而在此时,太史慈的大军已经一路西进,不费吹灰之力地攻打袭来了无人防守德阳。 至此、德阳、江汉、涪陵、巴陵四地都已落入到太史慈之手,成为太史慈的囊中之物。 如此一来成都的防御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瓦解得干干净净。 荀攸大军已经成为孤军,无家可归,戏志才的军队虽然有宕渠在手,但是四面皆敌,东面还有绥定和临江两地在青州军的控制之内,沿途水路也被青州军控制,所以戏志才比荀攸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说荀攸,在南撤之后便发现了太史慈已经攻占了德阳的事实,大惊失色下,迅速地判断形势,领军向西撤退,此时他根本不敢再南下,因为巴陵是否还在己方的手中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心。 可是西撤的道路并不好走,张辽大军、太史慈大军、“兵民”这三方的实力加在一起远远超过荀攸的军队。 要知道荀攸的军队本身是以五溪汉将刘宁为基础的,再加上益州军本身的人马,实力不超过七万人,而青州军的人数则在其上。 面对三方面的打压,荀攸唯有死战,因为若是无法脱身,成都方面便有危险了。 其实到了此时,荀攸也知道自己再留在益州已经全无半点作用,最好的出路是回到江东去,可是现在整个益州南部区域都是战场,荀攸根本无法脱身,所以只有领军向西撤退。 张飞等人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拼死反击。 最后,在张飞的死战之下,荀攸等人脱身,但是五溪汉将刘宁却战死沙场,他手下的五万精兵损失近三分之一,剩下的士兵则全部归降。 因为太史慈很明确的告诉他们,青州军已经控制了涪陵,五溪地区已经是青州军的势力范围了,这一点令他们放弃了最后的斗志。 更何况刘宁战死,对他们的打击十分巨大,令他们无心再战。 太史慈则趁机宣布了一系列青州军的政策,当这些士兵得知加入到青州军、日后还乡之后有十分优厚的待遇,自然是十分高兴,心甘情愿地加入了青州军。 太史慈得到一支精锐部队当然高兴,于是便在得胜之后回撤到德阳,准备修整一段时日。而下一步,则是要准备攻击成都了,此一战,将会决定刘备的命运。 荀攸和张飞带着不到一万的残军回到了成都,把战败的消息告诉给了刘备,登时,成都方面大为震动,他们没有想到庞统精心布置的防线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最令他们气恼的事情是连荀攸这样的大智者到现在都想不出来青州军为何会有如此古怪的行军路线,完全不符合青州军的实力。 他们当然没有考虑到司马懿的问题,更想不到涪陵居然会失守,自然也就想不到青州军是在用司马懿的事情迷惑他们的视线。 而更加令他们不安的事情是,江阳居然也失守了,青州的鲁肃大军不知道在何时占领了江阳,这一点十分的要命。 要知道江阳的位置十分重要,不说它是通往南蛮的通道,只说在江阳囤积的大量的军用物资和粮草落入到了鲁肃的手中,便令益州军悔之无及。 益州的势力均衡已经被完全打破了。 ------------ 第八章 破益(下4) 第八章破益(下4) 德阳城,议事大厅。 太史慈意气风发,自从自己兴兵讨伐益州以来,还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能够让他如此的高兴,战局的进展的顺利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不,鲁肃方面派来的人又为自己带来了好消息: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已经投降,这意味着青州军在南蛮地区的进展将会更加顺利。 只要朱褒和高定这两个南蛮地区本土的实力派发话,很多的事情都会容易办起来,而且鲁肃还在信中告诉太史慈,这些地方的世家大族相当的贪财,十分容易收买,庞统之所以能够很快地在当地组织军队,就是因为很好的笼络了他们,青州可以照搬照抄庞统的方法,十分的容易。 太史慈看到这里觉得有点啼笑皆非,的确,时至今日,天底下还有人可以和青州军比钱多吗? 最后,朱褒和高定两人还可以为鲁肃再次招募南蛮士兵,以便扩充青州军在此地的实力,那就是说青州军无缘无故的多出了一支精兵来。 看过鲁肃的信件之后,太史慈心情大佳,把信件放到了一边,看向使者,微笑道:“我看你职位不低,为何从未见过你……” 那名使者微微一笑道:“启禀主上,小人乃是从益州方面投降过来的,名字叫做向宠,鲁肃大人看小将还算有点微末本领,便收留了小将,主上日理万机,当然不知道小将的名姓了。” 太史慈闻言大喜,没有想到眼前的居然是向宠,心中为鲁肃高兴,有了此人,鲁肃大军今后全无后顾之忧了,想到这里,便要向宠坐下,和他闲谈。 这才知道,原来就是因为向宠,所以鲁肃才会在写给自己的心中把握十足的要自己马上渡江作战攻击德阳,有了这个向宠,荀攸和戏志才还不被骗得死死的? 果然,从向宠的嘴中,太史慈得知戏志才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涪陵失守的消息,当然,对于戏志才来说,周围城市的情况他是完全不知道。 说完之后,向宠这才趁机问出了在自己写信之初就已经存在已久的疑问:到底鲁肃要自己写信的目的何在?因为这样太容易引起戏志才的怀疑了,戏志才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己。 太史慈听得哈哈大笑,他告诉向宠现在不用管这些事情,就等着看好戏便行了。 看着迷迷糊糊地向宠,太史慈解释说戏志才是绝顶智者,鲁肃要向宠写的这封信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要戏志才相信向宠的连篇鬼话,而是要迷惑戏志才。 戏志才接到向宠的这封信后一定会对向宠产生怀疑,但是也正是这份怀疑,就会令戏志才对眼前的局势失去判断,弄得戏志才步步惊心,最后的结果就是为了弄明白一切而到处试探,而是谈的结果就是不断地消耗自己的实力,最后被青州军拖垮。 若是太史慈没有料错的话,戏志才最后的选择是弃城逃跑。 只不过戏志才到时候采取何种策略逃跑将会决定戏志才在撤退之后到底是全军覆没还是元气大伤的问题了。 宕渠,议事大厅,此时大厅中的气氛一片愁云惨淡。 戏志才虽然十分冷静,但是脸上却是阴云密布。 关羽也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在大厅之中烦躁的走来走去,最后猛地转身一甩手道:“这怎么可能?向宠是不是看错了?涪陵为何会落入到青州军的手中?到底是什么人攻占了涪陵?难道青州军还有一支奇兵?而且司马懿在那里,阎芝将军在那里,左慈和于吉在那里,荆州的三员虎将在那里,城中军队也够他们支撑一段时日的了,为何就这般全无声息地把青州军夺了下来?青州军到底打得是什么仗?” 关羽的疑问也是大厅中所有人的疑问。 戏志才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我们不知道涪陵城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那就是青州军另有一支军队攻击涪陵,如此一来,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其一,这支大军人数众多,涪陵城抵挡不住,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太史慈的特种部队都已经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了,青州军难道还有其他的秘密力量吗?第二个可能性就是司马懿六人当中有人是奸细,而贾诩等人前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声东击西之计,他们的真正目的在成都,现在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利用司马懿打开成都东面的防线。” 此语一出,大厅中人一片哗然,戏志才扫了众人一眼道:“黄盖等三人应该毫无问题,但是于吉和左慈呢?他们难道就那么保险吗?这么长时间了,他们都安然无恙,太史慈没有杀掉他们,难道这其中就全无半点奥妙?”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人能够回答戏志才的问题。 戏志才脸上带着苦笑道:“还有,那个司马懿,我们谁见过他?谁能证明他是真的司马懿,也许有人说左慈见过他,可是若是左慈也是太史慈的人呢?那还怎么做证明?” 凌统摇头道:“这不大可能吧,毕竟还有赵氏作保证,要知道赵氏的事情是做不了假的,太史慈不可能事先猜出赵氏心中想要利用司马懿报仇的想法吧,那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众人点头,若是如此,大家都不用和太史慈打了,因为太史慈如能做到此点,那绝对的未卜先知,可以预测未来了。 但是有一点已经肯定下来,司马懿那六个人中一定有问题。 戏志才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冷然道:“这些问题我们先不要管,现在一切的情报都已经不准,即便是向宠的书信我们也不可过分依赖。” 众人相顾骇然,马玉在一旁惊声道:“难道向宠也有问题吗?” 戏志才看了众人一眼,冷然道:“向宠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敌情不明,青州军的一切举动让我们完全摸不着头脑,现在青州军封锁了内水,我们和德阳城已经失去了联系,涪陵失手应该不假,可是若是按照向宠写信的时间来看,向宠的信件来的未免太晚了,那个时候贾诩的军队应该还没有封锁内水……” 众人听得头大如斗,如堕雾中,明明戏志才说的每个字都可以听明白,可是连在一起之后他们就完全猜不出青州军到底在干什么,但是经过戏志才一说,他们也觉得这个向宠似乎有问题。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现在益州军队防守的这些城市每一座都相距甚远,即便是有起事来都很难相互通知消息,更不要说详细地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戏志才冷然道:“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若是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的话,我可以告诉大家,现在,宕渠已经是一座孤城了,德阳、涪陵、巴陵等地都已经失守了……” 一时间,大厅中的众人静到了极点。 戏志才知道这些人已经被自己的预料所惊呆,当下叹了口气,勉强作出微笑道:“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敌人的诡计,因为攻不下我宕渠,故此用这种招数迷惑我们。” 听了戏志才的话,众人的心中才生气了一线希望,也不管这一线希望有多么的虚假。 戏志才看着众人,果断道:“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现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我们要摸清楚敌情才行。” 马玉看着戏志才道:“军师,我们把向宠派来的使者叫来一问不就都明白了吗?” 戏志才苦笑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才会对向宠充满疑问,知道吗?向宠派来的信使连城门都未进,只在城门口交给了守城的将军,说是有紧急情报,然后便骑马回去了,我们现在连问都没有地方问去。” 众人这才意识到向宠真的很有问题,而且,戏志才说得很客气,向宠如果这么做,那么肯定已经归顺了青州军。 凌统苦笑道:“现在大家明白军师的意思了吧?我们现在可以肯定巴陵一定出问题了,如果巴陵失守的话,德阳的情况现在肯定十分危急……说不准已经失守了。” 谏议将军阎晏闻言勃然大怒道:“好个向宠,居然卖主求荣。” 偏将军刘敏看了谏议将军阎晏一眼道:“现在不是说这些没有味道的话的时候,你还没有明白军师的意思吗?向宠现在给我们送来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众人默然,但是都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向宠明目张胆地送信来说穿了,还是为了要己方自乱阵脚,伺机歼灭己方,占领宕渠。更加明白了戏志才为何会得到先前的那个形势坏到了极点的结论。 戏志才却摇头道:“你们不要匆忙下结论,向宠将军到底有没有投降给青州军现在还很难说。”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没有想到戏志才会这般出尔反尔。 戏志才冷笑道:“我都说了,眼前的一切都处于猜测截断,现在形势错综复杂,万不可妄下结论,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试探。” 顿了一顿,戏志才才沉声道:“向宠的那名信使连城都未进并非是没有理由的,我们的守城将军并非是饭桶,当时就觉得很不对劲,所以也曾询问过他为何不进到城里的事情,那名信使的理由并非是无稽之谈。” 看着充满询问目光的众人,戏志才缓缓道:“向宠那名送信的信使解释说她可不敢在这里停留,生怕回去之后被向宠责罚,因为这封信已经送来的很晚了,不过这件事情却不怪他,因为他送信过江的时候遭遇到了从西充城出来的张辽大军的小股部队,已经封锁了内水的一部分,他要绕道前往,故此才晚了,回去自然要快一些。”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内情,如此一来,原本肯定向宠投降的判断被动摇了。 戏志才苦笑道:“难道你们没有想过吗?明明巴陵是交给严颜将军防守的,为何写信的人是向宠?根据信使说,那是因为荀攸兄调动了严颜老将军北上打击张辽大军,所以巴陵才会托付给向宠。” 众人闻言对向宠的怀疑再一次降低了。 戏志才摸了摸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才苦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我现在无法判断向宠到底是哪一方面的人。” 顿了一顿,戏志才才道:“向宠的话可以说是言之成理,而且可以形成对眼前一种局势的预料:张辽大军封锁内江,目的无非两个,要么为攻击德阳而切断我军援军的退路,要么掩护鲁肃大军水路南下攻击涪陵。” 众人闻言一震,这种分析到时很有可能,如此一来就可解释为何涪陵会悄无声息地被青州军拿下了,有鲁肃大军在,涪陵那点人马又算得了什么呢? 若是如此的话,益州的形势还没有那么糟糕。至少德阳和巴陵两地绝对不可能落入青州军的手中,现在还在己方的控制之下。 而青州则是走了一步险棋,那就是几乎放弃西充到德阳战线的主动权,而是想要先行夺下宕渠到涪陵一线,故此西充城只留下张辽虚张声势,然后在鲁肃大军攻下涪陵之后由贾诩大军封锁内江,防止荀攸和严颜大军渡江增援宕渠、夺回涪陵,然后集中力量攻击宕渠。 一想到这里,众人的心情稍微开朗了一些,若是如此,己方的形势已经占优了呢。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向宠没有叛变投敌,并且说的话都是真实无误的基础上的。 看看皱眉苦思的众人,戏志才冷然道:“所以,我军现在要通过种种的方法判断清楚形势才可以。” 众人点头,等待戏志才的吩咐。 戏志才看向裨将军杜义,沉声道:“杜义将军可带领一支军队到涪陵城佯攻,无敌在于弄清楚到底是何人守城。” 裨将军杜义点头称是,他也知道自己得到的答案将会决定戏志才眼前形势的判断,自然不敢大意。 戏志才又看向众人,沉声道:“关羽将军留下来守城,剩下的人明天随我领军出城强攻贾诩的军队,看看贾诩到底有何反应。” 众人闻言轰然应是。 看看眼前众将英姿勃勃的样子,戏志才袖手看向江东的方向,心中默默道:孟德公,这一次我戏志才只怕真的要难回江东了,也罢,就让我戏志才为主公在益州多拖延青州军一段时日吧。 第二天,裨将军杜义便领了一支人数在五千人的军队直奔涪陵而去。 而戏志才则留下一万人教给关羽守城,自己带领着众人直奔内水东岸而去,摆出强攻的架势准备袭击贾诩大军。 贾诩早就预防着戏志才的这一手,于是大军倾巢而去,在内水东岸和戏志才大杀一场,戏志才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击,虽然也杀敌不少,但是自身的损失更大,于是便撤回了宕渠城。 过了两天,裨将军杜义带着军队回来了,根据确切的消息便是守城的人乃是青州第一军师郭嘉郭奉孝,而于吉和左慈都在城楼上站立,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是,涪陵城的军官中还有益州名将严颜! 直到此时,戏志才便知道大势已去了,形势真的到了最坏的时候,在宕渠的周围都是青州军的军队,宕渠已经变成了孤城一座。 此时,益州众人也已经绝望,原本还希望向宠没有投敌,现在的消息却是不但向宠,就连严颜也已经投降给了敌人。 问题再一次回到了向宠的那封书信到底要把益州军引向何方的问题。 向宠叛变投敌是一定的了,可是他的这封信到底是何种目的?此时众人完全拿不准。 对方的军师也是惊才绝艳之人,鲁肃、贾诩、郭嘉,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难道他们还想不到戏志才看到向宠这封信之后会怀疑向宠吗? 若是如此,向宠的这封戏志才绝对不会相信的书信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阴谋呢?益州众人的心中完全没有了底。 这件事情最糟糕的地方还带来了众人对戏志才和荀攸两人严重的信任危机,那并非是说众人不相信两人的才能,而是说这两人在众人的眼中已经不是青州军的对手了。 附带着两人,连同他们的军师庞统都受到了严重的怀疑。 如此一来,在暗中的对益州军的打击是不可估量的。 益州军团的穷途日暮之态毕露无遗,到了此时,就算是孙武复生也是毫无办法的。 戏志才对益州军队的现状心中有数,可是他现在也是全无半点办法。 可是时间是不等人的,戏志才还是在种种艰难中召开了军事会议,商讨眼前的大事。 众人却都闷声不语,连戏志才都没有办法,别人出的主意那岂非更没有章法? 戏志才心知肚明这些人在想什么,于是微笑道:“我知道大家现在十分沮丧,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军并非败在谋略上,而是没有想到青州军的人员有了一些变化,正是因为郭嘉的出现,所以一切才会措手不及。” 益州的武将们还是低着头,可是一干谋士却纷纷抬起头来,因为他们已经听出了戏志才的弦外之音。 戏志才冷然道:“司马懿也是因为没有料到郭嘉到了长安才会中了青州的诡计,现在可以肯定,郭嘉正是利用司马懿的失误迷惑了我们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益州占据的不利,因为我军所有的军事行动全都是建立在司马懿一行人全无半点问题上的。” 一干谋士连连点头,戏志才扫了众人一眼又道:“事情还不仅仅如此,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与荀攸兄会对军事产生错误的判断?那是因为我们制定计策的时候都是针对贾诩和鲁肃的性格特点而设置的,可是实际上呢?在他们的背后藏着一个郭嘉,各位也许不知道,早年的时候,我戏志才便和郭嘉在颍川学院做过同学,对于彼此之间的性格极为了解,现在郭嘉躲在背后算计我戏志才,当然占尽了上风了,倒并不是他郭嘉技高一筹。” 戏志才这发话说出口之后,众人都抬起头来看向戏志才,眼神中发出一阵光亮,戏志才微微一笑道:“这倒并不是为我的失败找借口,更不是在这里大言不惭自欺欺人,而是要找到失败的原因,以便下一步行动。”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戏志才扫了众人一眼,才道:“郭嘉知道我的性格谨慎,做事情总是喜欢多方求证,所以会被他利用以至于贻误战机,所以现在我军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用我戏志才来出谋划策,由大家想办法,如此一来,郭嘉定然想不到。” 众人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现在的局势再明显不过,宕渠已经是孤城一座,要守根本就是守不住,谁都看得出来,死守宕渠根本就是死路一条,不说别的,粮草的供应就是一个大问题,所以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弃城一条道路,但问题是弃城之后到底如何行动。 戏志才说得很有道理,若是再由他戏志才出谋划策的话,很有可能再一次被郭嘉算计,倒不如兵行险着来得好,至少会令郭嘉大吃一惊,但是在这主意出国之后还要集体商讨才行,免得又是昏招。 众人想到这里连忙开始商讨弃城撤退的事情,这个时候,张松留下的益州地图起到了作用,众人的计划当然是围绕着这张地图来的。 看了半天,众人发现无论采取哪条道路撤退似乎都不好走,不由得议论纷纷。 倒是年轻气盛的凌统最后忍不住发话道:“若是不行,我们便从巴陵突围而出。” 这一句话令众人闻言一愣,旋即低下头看去,从地图上看,这条道路似乎是一条死路,因为不但巴陵已经在青州军的手中,而且贾诩的军队已经封锁了内水,这条战线上的敌人是最多的,几乎和从贾诩大军正面突围全无半点区别,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故此这条道路一直没有人提出。 不过现在被凌统一经提出,一些计谋过人之士已经开始暗暗的琢磨这条道路,表面上似乎是死路一条,但是仔细分析还是有活路可以走的。 戏志才目光闪烁,大讶道:“若是换成我,这条道路我是绝对不会选的,因为这条道路绝对不是把握最大的道路。” 众人闻言点头,不过由此也可肯定,这条道路定会出乎郭嘉的意料之外。 戏志才此时来了精神,嘿然道:“若是从这条道路走的话,我们可以先装出从贾诩那里突围的模样一直向西,然后沿着内水东北方向的支流逆流而上,便可以绕过贾诩的防御渡江到达巴陵了。在到达巴陵之后,我们便可绕道而行,回到成都了。” 众人呼出了一口气,这条道路实在漫长,那根本就是绕了一个大弯子,先是向西南方向行走,然后在渡江之后再向西北行进,这条逃亡了路线比直接突破贾诩的防线到达成都长了几乎一倍,但是吴懿却是最安全的。 戏志才在地图上指点道:“有很多的事情我们要预先想到,比如说贾诩的防线,虽然他的防线已经遍布了内水,但是因为战线过长,贾诩为了避免战线分散,所以内水支流东岸那一面肯定不会成为贾诩的防守区域。” 众人看着漫长的内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贾诩又指向巴陵城,冷然道:“若是向宠投降给了青州军,那么现在江阳一定已经失守,巴陵城的军队一定不多,仅够守城之用。” 众人被戏志才一点,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向宠配合的话,江汉的确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拿下来,那样的话,成都的南面便是一片空白,成都危矣。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巴陵的守军的确不会太多,对于太史慈来说,刘备的项上人头可绝对比他们有吸引力得多。 不过关羽却沉不住气了,双眼闪过神光,断然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若是有可能,我们再把江汉城攻下来……” 戏志才摇头道:“这么做不明智,若是我料得不错,现在江汉城中的青州将领乃是鲁肃,因为他的攻城部队才是对成都最大的威胁。现在江汉城的敌人的实力一定十分雄厚,还是不惹为妙,最关键的事情是高定和朱褒两人乃是贪生怕死之人,这两人现在一定投降,他们手下的精兵可是不少。” 众人点头,关羽也知道江阳很难攻下来,不过他是关心则乱,当下点头道:“若是如此,我们便直奔成都而去。早一点回去帮助我的兄长。” 戏志才点头,才要说话,却看见凌统一脸的不以为然,奇怪道:“凌统,有什么不对吗?” 凌统摇头道:“先生明明已经说好了绝对不会出谋划策,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先生又在左右我们的看法了……” 戏志才闻言一愣,旋即欣然点头道:“你小子说得对,嘿,还是由你来说。” 凌统嘿嘿一笑道:“我也没有什么看法,不过若是我们在到达巴陵之后并不向成都进发,而是一直向西,到达沱江之后直接渡江呢?” 戏志才闻言为之一怔,旋即大喜道:“果然是妙计,这条道路又是我没有想到的,嘿,江阳城鲁肃大军现在应该不会封锁江面,我们的机会很大呢。” 众人低头看地图,不由自主地暗暗点头。 戏志才抬起头来奋然道:“各位,尽管如此,这条道路仍然很漫长,到达成都之后也许我们会有很多人不在这行列中了,但是事在人为,自身的努力可以弥补很多我们军队的缺点。” 众人奋然点头。 戏志才看看眼前的这些人,心道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不能活着回到成都。 第二天一早,戏志才便带领大军出击,作出继续袭击贾诩的模样,只留下关羽带领一万人守住宕渠。 贾诩很快得到了情报,再次率领军队迎敌。 戏志才下令全军舍命攻击,双方大战,一直杀到下午,仍然处于僵持阶段,贾诩的军队胜在勇猛,而益州军队则是人数占优。 而在此时,关羽已经带着粮草悄然出城,顺着内水支流的东岸行走,很快便到了内水南段贾诩实力所不及的地方,在那里悄然渡河。 戏志才的大军在得到消息之后开始撤退。 贾诩也不追击,只派斥候远远地跟着,谁知道戏志才的军队在撤退一段时间之后突然转向,居然先是南下渡过内水支流,随后再从内水南段渡江。 青州的斥候看见戏志才的军队渡过内水支流之后便觉得莫名其妙,连忙回去通知贾诩,贾诩闻听这个消息之后大惊失色,因为戏志才的行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也可判断出来这是戏志才要逃走,但是贾诩也不敢轻举妄动,先是派人到宕渠去打探虚实,与此同时派人给德阳的太史慈和巴陵的向宠送信。要他们注意戏志才的动向。 不久之后,贾诩得知宕渠已经空无一人,这才确定戏志才已经弃城逃跑,连忙分兵到宕渠去,随后便带领军队也开始渡江,追击戏志才。 但是在这时,戏志才的军队已经开始第二步行动,他们先是攻击巴陵,以便测试巴陵的军队力量。 向宠哪里想得到戏志才的军队会突然出现?不过现在巴陵的防守十分厉害,虽然戏志才的军队在七万之上,但是仍然没有力量破城。 不过戏志才的本意并非是要破城,所以在测出巴陵城的守卫力量之后马上趁着夜色撤退,只留下不足三千人的疑兵趁着夜色四面围城,在周围的树林中悬挂无数的火把,然后声嘶力竭地呐喊,要向宠一夜不得安生。 等到天明时分,火把燃尽,那些疑兵才悄然撤退,追赶戏志才的大部队去了。 向宠却不知道自己中了戏志才的疑兵之计,直到天明时分,贾诩的信使到来送信要他注意戏志才大军的动向的时候,向宠这才知道自己已经中计,戏志才早就已经离开,不由得大为悔恨。 连忙派出人手去调查戏志才的去向。 此时戏志才的军队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而且又是在大战过后,更有很多的粮草辎重需要押运,虽然已经尽力了,但是行动仍然迟缓,却又片刻不敢耽搁。 故此虽然戏志才的行军路线大大出乎青州军众人的意料之外,但是却很快被青州军发现,太史慈、贾诩两人不久之后兵合一处,开始了追击。 这个时候,戏志才才发现自己的麻烦并不少,令荀攸吃尽苦头的“兵民”再一次令戏志才无可奈何,在兵民的袭击之下,戏志才的行军路线无所遁形。 戏志才却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听了凌统的话,若是按照自己西北行军回到成都的话,那就绝对是全军覆没的局面了,这些“兵民”就可令自己元气大伤。 也正因为如此,戏志才果断地下令把辎重全部放弃,全军只准备三天的口粮急行军。 众人也知道此时形势危急,故此按照戏志才的吩咐去做。 戏志才也知道大军人困马乏,故此下令军队原地休息一段时间,半天之后开始急行军,与此同时,青州军的追兵已经向这里赶来。 戏志才知道若是不能缠住青州的追兵,还是难免全军覆没的危险。 这个时候,以车骑大将军、都乡侯刘琰的一干益州武将站了出来,要拼死断后,戏志才知道眼下只能如此,唯有答应。 于是,戏志才留下一部分军队之后,开始了急行军。 不久之后,太史慈和贾诩的追兵到来,与益州军队后的军队遭遇。 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戏志才留下的军队都是重步兵和弓箭手,双方甫一接触,便进入到了白热化的战斗阶段, 西凉骑兵的冲击给益州断后的军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是益州军队的绝地反扑也是犀利非常,最后,益州留守的军队被击溃,三分之一被消灭,其中全身铁甲的益州重步兵在这一战中全部被消灭,剩下的军队则全部投降。 是役,益州方面损失惨重,丁立、白寿、刘郃、靳祥、董厥、樊建等人皆战死,车骑大将军都乡侯刘琰、都亭侯袁綝、玄都侯高翔、偏将军汉城亭侯许允、笃信中郎将丁咸、偏将军刘敏、典军中郎将官雝、昭武中郎将胡济益州栋梁被生擒活捉,益州的人才实力被严重破坏。 可是太史慈等人并没有放弃追击,在戏志才的后面足足追赶到了沱江边上,要不是无船可渡,太史慈等人定会继续追击。 即便如此,当戏志才带领自己的才兵败将回到益州的时候,七万军队已经不足两万人了。 五溪汉将杜路在沱江边上掩护戏志才等人渡江,结果和益州将领谏议将军阎晏、偏将军爨习、裨将军杜义、武略中郎将杜祺四人战死在沱江边上。他的军队大多数投降。 至此,五溪的十万精兵已经烟消云散,变成了太史慈的军队。 戏志才的回兵令成都方面更加恐慌起来,他们没有想到戏志才和荀攸两人出手还是没有挡住青州军的锐利攻势。 不过成都方面的世家大族并没有准备投降,因为他们对于青州的政策十分抵触,要他们接受太史慈的改造,放弃政治和经济以及学术垄断那是绝对不行的。 故此,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和青州军决一死战。 庞统方面到时进展顺利,自从他亲自跑到西川方面之后,诸葛亮便无法像原来那样嚣张了,至少诸葛亮的攻势被庞统一一破解发中,虽然益州形势危急,但是庞统的名声却大大响亮起来。 一时之间,卧龙和凤雏的名字响彻天下。 至于青州方面,鲁肃得知戏志才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时候自然悔恨不已,但是此时悔已晚矣,不过益州军受到重挫已经达到了青州军的目的,倒也算是大获全胜了。 不过现在青州军要做的事情也不少,先是收编了那么多的军队,这些军队良莠不齐,而且士气低落,来源众多,这都需要青州军的众人整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青州军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与此同时,郭嘉则把目光放在了荆州的身上,现在涪陵已经在青州军的手中,五溪之地还要稳定,下游便是荆州,故此这里的事情也是十分繁忙。 至于长安方面,管宁打开库存,把青州军需要的粮草辎重源源不断地向益州前线运送。 当然,管宁还把大量的粮食种子送到汉中之民的手中,至于青州的很多手工艺品则利用这些年来苏双和张世平出资修建的道路成车成车地运送到巴陵,然后由向宠转运到江阳,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利用这些稀奇的东西收买南蛮人。 青州军在益州大胜的消息自然也不会瞒着荆州战线,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桓范、陆逊等人的耳朵里,他们两人知道,随着益州战事地进行和结束,下一个目标便是荆州了,当下开始了攻击荆州的准备工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天下的目光都盯在了成都的身上。 ------------ 第九章 修整 第九章修整 德阳城,议事大厅。 太史慈和贾诩围在沙盘之前指指点点,意气风发,但是却满脸的严肃,并不见因为战况进展顺利而得意洋洋。 良久,太史慈才长叹一口气道:“现在我们的问题是时间不大够用,先是南蛮地区的平定,这就需要一段时间,虽然我们已经派出那些南蛮女子和五斗米教的妖人去宣传我们的政策,而且有高定和朱褒两人从旁协助,但是南蛮地区绝对不是短时间所能收服的,一个弄不好,我们便是腹背受敌的局面。” 贾诩沉思道:“主上说得有道理,其实南蛮的问题虽然千头万绪,但最主要的还是我们如何对待南蛮王孟获的问题,现在南蛮王孟获领军在外,南蛮人的壮男几乎都被抽调走了,那么在南蛮人的心中,孟获到底占有一个什么样的地位,这是我们解决问题的关键,若是南蛮王孟获在这里的地位不可撼动的话,我们在益州战场上就绝对不可以伤害到孟获,相反,我们或可另立为王。” 太史慈心中暗自嘀咕:孟获到底是什么地位?这倒不好说,自己对孟获的了解也就是《三国演义》中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的故事,可是这个故事本身就是虚构的,当初诸葛亮在南蛮征兵可没有费那么大的事情。 要说孟获在南蛮的地位,单就从演义中看似乎也不见得怎么高,不但兵败之后要跑到别人那里和颜悦色低三下四的求人帮忙,有的时候还会被自己人算计,有一回被抓就是被自己出卖的,可是现实的情况到底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嘿,要是那些南蛮女子在这里就好说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看向贾诩,贾诩却好似看穿了太史慈的心里话一般,连连摆手道:“主上,那些南蛮女子我可不敢招惹。” 太史慈看着贾诩略显慌乱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要让贾诩这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慌张简直就是天大的难事,想不到今生居然得见,自然让太史慈大发一笑,觉得开心了。 贾诩看着太史慈哭笑不得道:“而且这件事情我也要那些五斗米教的妖人去试探过了,结果根本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些女子到了榻上惯会胡言乱语,哪有半点正经,能够让她们帮忙宣传咱们的政策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了。” 太史慈看着贾诩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看得出来,当时你们费了不少的事情啊,嘿,文和,可辛苦你了。” 贾诩却怕和那些女子扯上半点关系,吓得连连摆手道:“主上谬赞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我家的母老虎听说,那我便死无葬身之地了……那个,辛苦的是那些五斗教的妖人。” 太史慈闻言纵声大笑,连连摇头,第一次发现贾诩居然也是个搞笑高手。 贾诩说完之后也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好半天,太史慈才喘息道:“不要玩笑了,正事要紧。” 贾诩连连点头道:“对极对极,不过那些南蛮女子可不就是正事吗?” 太史慈强忍着笑道:“文和说得有道理啊,依我看,南蛮的事情还真是急不得,我们还是先弄清楚南蛮的情况再说吧。” 贾诩收住笑容道了:“在这期间,我们还要好好的修整一段时日,另外庞统等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要应付其他的事情,有的我们忙的,而且我军的战线太长,军用补给也是个问题,不过幸好这些年益州交通便利对了,否则还真够我们头痛的。” 太史慈悠然道:“文和似乎忘了一件事情,其实真正着急的人不应该是我们,而应该是刘备才对,莫要忘记,现在的刘备只怕连种地的地方都没有了,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们便会饿肚子了,到时候还怎么和我们斗?” 贾诩却摇头道:“主上,这件事情也不好说,在战乱的时候若是没有粮食的话,人们自然会想办法的,比如说:人吃人。还有成都乃是大城,粮草储备充足,广汉等地想必也是如此,凡此种种,虽然刘备大军人数不少,但是拖上一年似乎没有问题。”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惊,人吃人的事情在中国的历史上并不少见,在三国之前和三国之后都有发生,并不是什么独创的事情,若是事情发展到吃人那一步,可不是太史慈所愿意看到的。 而且贾诩说的粮食储备也是一个问题,成都的粮食应该不少,更何况还有称部北面的广汉诸城,那里的粮食储备也不会少的,看来要消灭刘备还要等待一些时日。 贾诩见太史慈沉吟不语,淡然道:“不过有粮食未必等于他们就可以吃上粮食,西川各关口的粮食还需要源源不断地运送。” 太史慈闻言眼前一亮道:“你是说劫粮?” 贾诩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特种精英,山地从另作战怕过谁来?” 太史慈连连点头,微笑道:“我回长安前把特种精英放在了鲁肃那里,这次攻城战中想必发挥了不少奇兵的作用,不过现在成都方面还用不上他们,我看把他们派到诸葛小子那里去吧。” 旋即想起一件事情来,皱眉道:“不过我们能够想到这一点,庞统未必想不到,只怕……” 贾诩微微摇头道:“主上,能不能想到是一回事情,想到之后能不能做到则是另外一回事情,要防住特种精英,益州军团必须要出动最精锐的部队。” 太史慈沉思道:“根据情报我们可知,现在益州军团最精锐的部队就是陈到新组建的无当飞军,这支军队虽然不如已经被我军消灭的白耳军,但是假以时日却有成为第二支白耳军的实力。” 贾诩微笑道:“那是需要时间的,没有个两年时间,陈到休想能把这支新军修炼出样子来,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主上有没有想过,为了护送莲草的安全,无当飞军的一部分就变成了运粮的军队,这本身就是对益州军团的一种牵制,而且陈到又岂会亲自运粮?再想一想无当飞军的来历……” 太史慈听到这里,双眼一亮,嘿嘿笑道:“文和是说我们将会有机会接触到孟获等人?” 贾诩点头微笑道:“正是如此,若是我们有机会说动南蛮人反叛的话,看刘备他们还不死?” 太史慈闻言大喜过望,旋即想起一件事情来,皱眉道:“可是问题是庞统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就怕此子已经想到此点,将计就计……” 贾诩微笑道:“我知道这小子现在被人称为凤雏,不过主上不要忘了,我们这一面还有诸葛亮那小子,嘿,卧龙与凤雏已经相斗多时,庞统的那点鬼蜮伎俩就交给诸葛小子去处理了,大不了诸葛小子再来一个将计就计,说不定会让庞统那小子弄巧成拙,假戏真做呢。” 太史慈对诸葛亮自然是信心十足,闻听贾诩这般说,自然是放下心来。 贾诩深吸一口气道:“若是主上觉得此事可行,我现在便给诸葛小子写信。” 太史慈点了点头,又道:“现在我们在成都这一面不可能有太大的动作,但是却绝对不能给益州方面喘息之机,我看我军在西川的各个关口也不要闲着,要韩浩等人转守为攻,要张任大军自顾不暇。” 贾诩点头称是。 如此一来,益州的战场重心再一次发生了偏转。 太史慈又和贾诩说了一会儿程度方面的话题,随后便把视线集中到了荆州方面,因为相距太远,所以对于荆州的情况太史慈和贾诩也谈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攻占荆州已经被提到日程上来了。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益州南部战场安静起来,青州军方面忙着修整,成都方面忙着则在忙着布置防御,虽然庞统不可能回到成都,但是有戏志才和荀攸两人,成都方面的防御却也更上层楼,尤其是荀攸曾经和鲁肃交战的经历让成都方面获益匪浅,否则打死他们都想不到鲁肃大军居然有本领消除守城一方的地利。 至于青州军西川方面则在接到贾诩的命令之后开始反攻,箕谷的陈震、褒城的韩浩、葭萌关的蒋济、广元的张绣带领手下战将齐齐行动不约而同地对略阳、阳平关、白水关、剑阁等地发动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张任和法正也不是省油的灯,面对青州军的突袭沉着应战,并没有让青州军占了多少便宜。 另外一方面,诸葛亮和庞统两人在上方谷和木门两地连番周旋,斗智斗勇,互有胜负,一时之间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这个时候,青州的特种精英在胡车儿的带领下悄然来到了诸葛亮所在的冀城,为益州战事带来了不可测的未知数。 诸葛亮是何许人也?一见这支大军到来,马上便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毕竟益州南部战局的巨大胜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前几天自己早已经知道了。 不过,和他们同时到来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打败了三国战神吕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大汉第一剑师史阿。 众人齐聚一堂,自然欢喜。 史阿地位尊崇,诸葛亮都不敢坐在上位,在史阿的坚持之下方才坐在主位上。 赵云和吕布多次交手都未分出胜负来,此时自然对史阿五体投地,当下便询问起了史阿比武的事情。 史阿扫了众人一眼,淡然道:“吕布乃是天生的武学奇材,要不是有一段时间荒废,长安的那场比试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最后一段时间的闭门静修中,没有半点迷茫的吕布的确是他一生中进步最快的时日,看来曹玲小姐教给了他很多的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曹玲是谁他们当然知道,不过据他们所知,曹玲乃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哪里会是什么绝世高手,教给吕布东西呢? 反倒是赵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难怪如此,据主上说先生赢得并不轻松,原来吕布的心境已经有了变化,嘿,我还记得主上曾经说过的一句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原本还觉得奇怪,但是现在放在吕布身上正是合适。“ 史阿闻言一震,眼中闪过精光道:“正是如此,武功中只有毁灭二字的吕布在这段时日里有了惊人的变化,每一招过后似乎都有另一番新天地的味道,好似天地万物不破不立,还是子龙这句诗形容的恰当。”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不过也知道自己本身和这两人相距太远,自然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 赵云看了众人一眼,解释道:“技进乎道诗每个武者的必经之路,一般的武者只追求内外兼修,时刻勤奋,不敢松弛,但是武功到了一定的层次的时候,便会成为人的一种身体本能,这种本能一旦形成,就会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而然,与身体同在,不必用意识去强迫执行,到了这个时候,武者追求的便是精神的修为了,那不再是武功本身,而是对万事万物的理解,像史阿先生便是如此,一眼可看穿事物本质的人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到的?”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仍然似懂非懂。 赵云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人世间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 倒是诸葛亮点头道:“子龙的意思我明白,就像孔夫子当年在儒学上的孜孜不倦一样,在六十岁前还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仁’字,但是到了六十岁的时候便随心所欲,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无不符合‘仁’字,看上去似乎是随意而为,但是每一件事情都是恰到好处,那便是把‘仁’字变成了自己身体的本能,又或者说此时的孔子便是‘仁’字本身了。” 众人听得一阵发愣,不过诸葛亮的话倒是比赵云的话好懂,两方面结合思考,赵云的话倒是豁然开朗了。 赵云则十分佩服道:“军师果然厉害,赵云正是这个意思。” 史阿的眼中也闪过精光,注视着诸葛亮道:“万事万物殊途同归,这番道理人人都知,但是看得透的却没有几个。” 诸葛亮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小脸微红地笑道:“即便是看得透也未必能做得到。” 史阿和赵云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这个诸葛亮果然是睿智。 在座的武将中却有不少人因为诸葛亮的话而泄气了,阎行那小子便喃喃道:“军师就是会打击别人的信心,不知道我这块料在看透之后能不能达到。” 史阿看见阎行坐在那里一脸的垂头丧气,微笑道:“阎行将军,我从长安来的时候,你的岳丈大人和令夫人要我带一封书信来交给你。” 言罢,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阎行,阎行嘴中怪叫一声,枪过书信便跑了出去,宛若脱了锁的猴子。 众人见状大笑。 阎行却又像变魔术一般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另外一封书信,看向脸上满是思念之色的姜囧,微笑道:“姜囧将军,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姜囧见到自己的新婚妻子给自己来信,欣喜若狂,不过他可不像阎行那般没有出息,拿出书信之后便打开书信大大方方看了起来,但是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却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 也不知道谁在那里怪叫一声道:“嫂子说什么,快给大家读一读。”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姜囧笑骂了两句,然后接着低头看信。 诸葛亮原本想要接着调笑两句,却见史阿看向他道:“诸葛小子,我从长安来的时候,有一位客人也到了长安,说起来还是你们诸葛假的熟人呢。” 诸葛亮才想问谁,不过看着史阿脸上带着的那少有的一付坏笑模样,马上觉得大事不妙,不能置信道:“难道是黄成彦先生到了长安?” 史阿原本就在强忍着笑,此时再也憋不住了,哈哈笑道:“正是如此,听说黄成彦的千金也在长安呢。” 诸葛亮的小脸一下子便红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的军师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史阿却笑道:“你们不知道吗?黄成彦先生家里的小姐乃是咱们诸葛军师未过门的妻子。”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一个个看着诸葛亮那通红的小脸,说不出的快意。 诸葛亮却在叹气,没有想到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威信就在这转瞬间便被一个小子给打败了。 看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还真是难装呢。 ------------ 第十章 后手 第十章后手 众人笑了一阵,便收声不再谈论这个问题,毕竟诸葛亮人小脸嫩。 诸葛亮也急于转移话题,看向史阿正色道:“史阿先生,您不是在长安照顾圣上吗?怎么会到这里来?……难到是主上写信请你来的?” 史阿含笑点头,如不是太史慈写信,谁能要他从汉献帝身边离开呢。 诸葛亮十分恭敬的问道:“果然如此,敢问史阿先生,圣上龙体还算康健否?” 史阿心中一凛,这个问题他当然不能如实回答,谁不知道诸葛亮乃是太史慈的心腹,青州众人对太史慈无不忠心耿耿,心中对汉献帝也许没有意见,但是对汉献帝占住皇位可是耿耿于怀,这一点连太史慈本人都是无可奈何。 别人倒还好说,这个诸葛亮惯会不动声色的算计别人,当年在冀州的时候,就是这小子未卜先知地提醒太史慈,仔细提防甄氏家族的张夫人算计郭嘉,后来初到长安便识破曹操很多潜在的阴谋,建议郭嘉进入长安协助太史慈,导致了司马懿逃跑失败的又是他,这许多时,把张任大军和庞统的援军牵制住的又是这小子,可以说在谈笑间便决胜负,实在是厉害得紧,对着这小子说话一定要就小心谨慎才行。 故此,史阿七情六欲上脸,面上作出愁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并不说话,众人一见这等模样,便知道汉献帝还未醒过来,自然松了一口气。 只有诸葛亮的脸上出现一丝奇怪的表情,随即一闪即逝。 不过史阿是何许人也?诸葛亮的这个表情他又岂会看不出来?登时心中警觉,偏又不知道诸葛亮注意到了又或者发现了什么。 正在思索间,诸葛亮对史阿呵呵笑道:“史阿先生,主上要您到来想必是要借重您的无双武功……” 史阿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据说刘备手下的猛将陈到正在演练新军无当飞军,这支军队假以时日便是第二个白耳军。” 诸葛亮点头道:“正是如此,在山地作战方面,这支军队会成为我军的强敌。” 史阿不以为意道:“可惜陈到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训练他们,刘备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无非是苟延残喘,若是想要东山再起,除非江东和荆州鼎力相助,可惜江东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荆州却是自顾不暇,这支军队不足为惧。” 众人一怔,登时对史阿刮目相看起来,没有想到这不问世事的绝世高手居然会对天下大事的把握这般准确。不过一想起刚才史阿对于武学的分析,自然也就不奇怪了,像这等绝世高手对于天下大事自然有其独到的见解。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史阿先生有所不知,我们现在并不是要消灭掉这支军队,因为这支军队的主要成分乃是南蛮人,对于南蛮王孟获是杀是留,是让他投靠我军还是另立新主,主上现在还未下出定论,这一切要等到南蛮地区的情况被我们摸清楚了才行,所以这支军队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并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史阿马上明白过来,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想办法先除掉陈到是吗?” 诸葛亮含笑点头道:“主上也是这个意思,全体特种精英就交到史阿先生的手中,请史阿先生定要除掉陈到。” 史阿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了茶杯,淡然道:“这个自然。”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有史阿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须知我们在这里尽心尽力,那就是为主上开辟荆州战场的新局面做最大的贡献了。” 众人齐齐点头,诸葛亮突地展颜一笑道:“如此,我们便为史阿先生和胡车儿将军摆酒设宴,接风洗尘吧。” 众人点头,一个个轻松起来,知道到了娱乐的时间。 诸葛亮却站起身来,叨扰一声,要赵云陪着史阿,自己却向大厅外走去。 史阿却好奇道:“诸葛小子,你要到哪里去?” 诸葛亮转过身来陪笑道:“人生有三急,嘿,小子尿遁一下。” 众人哈哈大笑,均觉得今天诸葛亮和自己拉进了不少。 诸葛亮见史阿不以为意,便含笑出门,向厕所走去,才一拉开厕所的门,却见有一人等在那里。 见到诸葛亮进来,连忙陪笑道:“诸葛军师找我什么事情?” 若是太史慈在这里的话定然会认出此人正是在第三次长安之乱后便销声匿迹、原幽州刺史刘虞的儿子刘和! 诸葛亮微笑地看着刘和,淡然道:“刘和大人不必多礼,我正要由事情找你。” 刘和低头恭声道:“诸葛军师但有事情便请吩咐,若不是军师大恩大德,我刘和现在已经是阶下之囚,甚至已经没有了性命。” 诸葛亮看着刘和的眼中鄙视之光一闪即逝,口中淡然道:“这件事情很简单那就是要你回长安一趟……” 诸葛亮此言一出,刘和大惊失色,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诸葛军师,您这不是要了小人的性命吗?现在长安城内谁不知道我刘和所犯的罪过……” 诸葛亮冷然道:“刘和,你不要跟我讲条件,你最好弄清楚,若是我太史慈想要要你的性命就不会等到今天,这次本来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做得好,你以后便可以不必东躲西藏的生活了。” 刘和闻言猛地抬头,不能置信地看着诸葛亮。 诸葛亮看着刘和微笑道:“其实这也是我家主上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刘虞大人乃是我家主上的盟友,虽然刘和大人犯过无数错误,但是我家主上却不忍心对大人赶尽杀绝,这份心意刘和大人明白吗?” 刘和的脸上马上露出讨好地神色,连连点头,对太史慈大肆歌功颂德起来。 诸葛亮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喝道:“这也就是我家主上,若是换成是我早就把你杀了丢到荒郊野外里喂狗了。” 刘和连连点头称是,脸上却露出意思不以为然的神色。 诸葛亮心中冷笑,声音冰冷起来,淡然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想什么吗?告诉你,我诸葛亮可不是假公济私之人,今次的事情与我无关,的确是我家主上的意思,我当初放你一马,主上的确不知道,但那并不是我对你有何好感,而是我知道主上为人心慈手软,当时在气头上,若是他见到你那是一定要杀死的,但在那之后却又难免会后悔,我把你藏起来不过是为了主上的心情着想罢了。今天要你去做这件事情也是主上的主意,你这老小子可不要想歪了。” 刘和闻言之后汗水涔涔流下,这才知道后怕。 诸葛亮看看已经吓住了刘和,才淡然道:“你放心,你回到长安后是可以正大光明得见人的,我这里有一封书信要你给司徒大人管宁先生带去,到时候管宁先生会为你安排一切的。” 刘和听到这里,自然相信诸葛亮说的没有半点虚假,因为保住性命,所以好奇心大起,忍不住问道:“敢问先生,小人会长安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戴罪立功?” 诸葛亮看着刘和微笑道:“你应该知道当今圣上昏迷不醒的事情吧?” 刘和虽然不是什么计谋出众之辈,但是却是政坛老手,对于天下形势有着相当深刻的分析,闻言当下色变,颤声道:“军师难道要我进宫,回到圣上的身边,趁机……行刺!” 诸葛亮看看这小子瑟瑟发抖的模样,笑骂道:“不要想歪了,你又不是傻子,若是我要你去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会去做吗?你也应该知道你这么做的结果便是被我们杀人灭口吧?” 刘和惊魂甫定下,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点了点头,承认诸葛亮说得有理,若是要自己这么去做还真是如同送死一般。 诸葛亮看着刘和没好气道:“你这小子就会把我家主上想歪,告诉你,我家主上最怕圣上出事了。现在更是日夜盼望着圣上醒来,今次派你回去就是因为你在圣上身边呆过的时间最长,你回去的话说不定对圣上的痊愈会有所帮助。” 刘和这才明白过来,连连点头。 诸葛亮看着刘和道:“我今天晚上便安排你走,此地不宜久留,因为史阿先生在这里,你也知道,史阿先生若是发起了脾气,主上都无可奈何,而你……” 刘和闻听史阿来了,登时面无人色,连连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 诸葛亮微笑道:“若是没有事情你便先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晚上我便派人去找你。” 刘和点头应是,转身离开。 诸葛亮却站在那里长叹一声,喃喃道:“主上,您心慈手软,这些事情就由我诸葛亮来做吧。” 言罢,连连苦笑。 刘和当然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真的被派回去照顾汉献帝呢,却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诸葛亮想要安插在汉献帝身边的眼线罢了。 一直以来,诸葛亮就觉得汉献帝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更怕太史慈心慈手软,对汉献帝没办法痛下杀手。现在自己的这一招自然是瞒过了太史慈,但是相信其他的青州官员都会支持他的行为的。 刘和那小子哪里知道青州内部这些事情?看到诸葛亮说的这般正大光明,自然认为这是太史慈的主意,故此利用他一下也无妨。 诸葛亮又是一声长叹,再次喃喃道:“希望主上现在不会发现这件事情,荆州那里乱成一团,够主上操心的了吧?” 荆州,现在的形势的确是乱成了一团,廖立回到了荆州,很快便与周瑜会合,两个人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孙策的弟弟孙权接到了武陵城,在那里宣布了孙策的遗嘱,要立孙权为继承人。 荆州的世家大族却趁势而起,经过汉中战役,他们对孙氏家族的领导能力提出了质疑,很多人站出来要求江东的曹操提兵进入荆州,代替孙家主持荆州大局。 这个主张赢得了很多荆州世家大族的赞同 ,曹操虽然并没有明确的说法,但是却命令自己的弟弟夏侯惇带领军队在荆州和江东的分界线上集解,一付蠢蠢欲动的样子。 周瑜自然知道曹操有吞并荆州的企图,于是和曹操通信痛述利害,指出现在双方应该以和为贵,寻求合作,而不应该让青州坐山观虎斗。 曹操则回信说自己不会趁机占领荆州,那样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现在的军事行动只是因为迫不得已,汉中失守,荆州受到威胁的话,江东也难有太平,故此现在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周瑜马上明白了曹操的意思,知道曹操不会贪婪到本末倒置的境地,只不过是想要沉积在自己的身上多占一些便宜罢了,虽然他知道这些便宜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曹操进攻荆州的跳板,但是周瑜却不得不向曹操屈服,因为相对于曹操来讲,青州军更可怕。 虽然达成了秘密共识,但是双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讨价还价,而且那些先前站出来支持曹操的世家大族的态度更加强硬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若是日后孙权彻底控制了荆州,周瑜反过手来就会收拾他们。 所以趁现在他们都希望曹操多获得利益,这样一来,即便是打败了青州军之后,孙权也无力和曹操争锋,天长日久之后,曹操照样是荆州之主。 周瑜当然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心态,更是到曹操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野心,自然据理力争。 不过周瑜知道曹操把戏志才和荀攸派到了益州刘备军中之后,便明白了曹操这是想要和自己做长期谈判的准备,益州有了两人,青州军在短时间之内便难有寸进,若是益州无法摆平,那么太史慈便有后顾之忧,无法讨伐荆州。 如此一来,荆州的内部问题就有了充足解决的时间,这原本是好事,可是现在曹操这么横插一杠子,荆州当然局势混乱了。 可是随着青州军在益州战事的顺利开展,尤其是得知戏志才和荀攸双双战败,成都东面战线全面失控之后,双方便都想要主动作出了一些让步,因为青州军的节节胜利意味着青州军不会再给他们留下那么多充足的时间讨价还价了。 当然,这仅仅是荆州的大体形势,在荆州的每个角落里,每个人都在暗暗为自己打算,又一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 而吕蒙所在的鄧城也不例外,但是却好过荆州北部的其他地方,至少表面如此。 自从廖立离开荆州北部之后,荆州北部的局势便开始微妙起来。 虽然在大体上还是孙静和文聘两人一文一武支撑着荆州北部的大局,但是这里的局面也渐渐难以控制起来。 随着孙策的战死,荆州北部各城的守将都或多或少不再像原来那般对孙静的命令言听计从起来,尤其是驻守在安乐城的孙河,虽然被魏延一阵杀的损兵折将,但是依然嚣张,尤其是孙策死了之后,便自认为无人可以管制他,孙静是个文人,在他的眼里不足为惧,文聘也不敢把他怎样,至于孙策指定的接班人孙权更是全未放在眼中,更何况鞭长莫及呢? 至于其他地方倒还算安分,不过被廖立留在荆州北部的沙摩柯就不那么老实了,廖立把他留在安众城让沙摩柯老大的不愿意,不过他却没有办法违抗军令。 周泰死了之后,沙摩柯便处于一种不受控制的状态,不过幸好文凭也是荆州有名的战将,武功和沙摩柯在伯仲间,自然令沙摩柯不敢太过嚣张。 而且此时荆州北部的军队数量并不在少数,陈应和鲍隆的军队足可和沙摩柯大军相抗衡,这也是沙漠可不敢嚣张的一个原因。 不过陈应和鲍隆两人也不想去招惹沙摩柯,因为他们也想着为自己寻找出路,当然文聘对他们还是有一定的震慑作用的。 唯一令文聘和孙静比较放心的就是吕蒙所在的鄧城,吕蒙的姐夫邓当自孙策起兵是便已经追随,所以中心方面绝无二心,手下将领对邓当言听计从,自然也是全无问题,当然令文聘和孙静放心了。 但是令两人想不到的事情,荆州的隐患恰恰就出在了鄧城,谁又能想得到邓当的小舅子吕蒙居然会是荆州的心腹大患呢? 这段时间里,吕蒙虽然悄无声息,但是他却没有闲着,利用押运粮草之便,吕蒙已经把荆州方面弄得清清楚楚,更对荆州世家大族之间的关系有了详细的了解,而这些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到了桓范的手中,为青州军的进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且,吕蒙还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荆州方面很多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方便他行事。像寇封,对着吕蒙更是无话不说,无所顾忌。 现在荆州乱成一团,自然是他挑拨离间,混水摸鱼的大好时机。 ------------ 第十一章 挑拨(上1) 第十一章挑拨(上1) 此时,吕蒙正坐在议事大厅看着手中的书信,脸上带着微笑。 不问可知,这封书信当然是从桓范那里辗转传过来的,因为自己在荆州北部,没有长江的阻挡,所以书信往来十分便利。 这一段时间好消息不少,不过最令他开心的事情有两件,一是白耳军的覆灭,另外就是司马懿被郭嘉耍得团团转,被青州利用。这两件事情都和自己的身份有关系,现在,只怕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放下书信,吕蒙优哉游哉地靠在宽大的椅子上,眯起了眼睛,开心地笑了,这段时间他在荆州军中过的是顺风顺水,得到了不少人的好感,更有不少人信任他,这就方便了他行事。 就说在荆州北部吧,别管哪座城市,那些荆州将领对自己的印象都不错,就连沙摩柯这样的粗人都认为自己很够朋友,自己的姐夫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觉得假以时日定是自己的一个很好的帮手。 这也难怪,吕蒙这人就像是颗珍珠,到哪里都会发光,他的武功很高,至于带兵更是不在话下,很多人看了吕蒙的军队都不敢相信这是一支新组建的军队。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眼前的这支运粮军队的大部分成员都是青州特种精英,虽然已经可以伪装,但是那种强大的杀伤力和极高的素质是掩盖不住的。 要不是看吕蒙军中资历太低,邓当差一点便要派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去为自己训练新兵去,不过即便是如此,邓当手下的众人也对吕蒙刮目相看,认为假以时日,此子必非池中之物。 其实他们却不知道,吕蒙最出色的却是谋略。只怕等到他们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了。 吕蒙正在享受这好消息带给自己的喜悦时,一名特种经营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看到吕蒙昧整形地坐在那里,笑道:“头,寇封大人前来拜访。” 吕蒙闻言并没有马上坐好,但实验中却闪过一道精光,收起了懒洋洋的微笑道:“快请他进来,唔,要他到后花园中去找我。” 说罢便站起身来走出了大厅,直奔后花园而去。 那名特种精英则转身出去带寇封进来。 吕蒙却先独自一人在后花园游逛,看看周围的景致,心中叹息,看来自己的姐夫真的对自己不错,居然给自己找了这么一处地方居住,虽然自己是押运粮草的官员,但是毕竟是个小官,现在对自己这般看重,若是换成了旁人,定然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可惜的是吕蒙心中只有青州。 只有跟着太史慈,才可建功立业,达成横扫天下的梦想。 关于这一点,吕蒙看得很清楚。 至于自己将要会见的寇封,在吕蒙心中却识别有用处,虽然这寇封和自己一样,都是荆州军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吕蒙却知道这寇封若是运用得当,将会起到非比寻常的作用。 这小子一直在樊城,又是樊城县令刘泌的亲戚,若是可以说动此人,青州军对于攻占荆州北部,截断荆州兵逃走十分有作用。 而且吕蒙在和寇封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内,很快发现这小子人虽不坏,但是野心不小,而且有点自私,是个第一反应内只会想到自己,但是反省的时候会自责的有趣家伙,对于天下大事的看法也有一定的了解,并且不甘平庸,像这种人是最容易说服的。 吕蒙可以肯定,只要时机恰当,自己便可以说服他加入到青州军一方去。 只是不知道,今天是否是这个恰当的时机。 正在思索间,寇封在那名特种精英的带领下急匆匆而来,一脸的严肃,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吕蒙早就见怪不怪,寇封这小子本来就是如此,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是皱着眉头的样子,仿佛时刻都不放松,只有别人说服他的时候才会张开嘴巴笑一笑。 吕蒙看着他来,含笑地向他摇手道:“寇封兄,别来无恙乎?多日不见,心中甚是想念,今日一会,你我定要一醉方休,不醉无归!” 寇封虽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绝对卖相不俗,任何人见到他都会暗暗喝彩,这个寇封长得浓眉大眼,极具男子汉气概,行动举止间自有一番顶天立地的气质,让人看了自然会在心中暗暗喝彩。 尤其是配上一身铠甲,再加上本身那种沉凝的气质,更令人觉得此子乃是可以担当任何重任的男子汉。 此时寇封见到吕蒙大笑着向自己走来,一脸的严肃登时有了淡淡的笑容,好似早春寒梅拜访料峭的春寒般淡然一笑,在淡漠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朗声道:“吕兄这话算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许多时候不见,我也是浑身不自在。” 吕蒙闻言微微一愕,大笑着走上前去,用拳头一击寇封的胸膛,然后笑道:“你这小子休要口不择言,叫外人听了还以为你有分桃短袖的龙阳之好呢。” 寇封闻言连连失笑,然后和吕蒙在万花丛中并肩而行,淡然道:“让我难受的是听不见吕兄对天下大事的精辟见解,那就好似一个嗜酒之人喝过一回绝世佳酿之后再也无缘喝上一口一般,那种难受滋味实在难以为外人道也。” 吕蒙微微一笑道:“寇封兄太看得起我吕蒙了,只是不知道寇封兄这等聪慧之人还有何难解之事存于胸中,难以排解呢?” 寇封微微叹气道:“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现在荆州混乱,我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实在是心中难受,更不知道明天在那里,所以才跑来和吕蒙兄你合计一下,哎,也就只有你能听我这么说话吧,若是换成别人,只会说我杞人忧天,整天不务正业,只会好高骛远。” 吕蒙自然可从寇封的口中听出一种埋冤的味道,更猜得出来寇封在刘泌那里过得并不开心,以刘泌的鼠目寸光,自然看不出来寇封并非常人,当下笑道:“君子尽人事听天命,你我都是荆州的后进之人,在别人的眼里自然资历不够,将来就会好些了。” 寇封闻言不屑一顾道:“吕蒙你可别和我打哈哈,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难道现在占据高位的人就是样样皆能吗?若是真有办法,那就不会让青州军打得落花流水了。哼,更何况现在正是同舟共济之时,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哪里还用分什么上下?说我们还须历练?这更是混帐话,现在青州步步进逼,盟军节节败退,哪里会给我们什么历练的机会?看看人家青州,采取的是科举考试制度,所有的科目设置实用性极强,那才是选拔人才的制度呢。” 吕蒙闻言心中微微一喜,淡然道:“没有想到你对青州还有些好感。” 寇封不以为然地笑道:“青州的强大自然有其道理,我对青州的人物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但是却对他们的强大表示佩服,更加仰慕他们的学说,若是在太史慈手底下做事,当时一件十分快意的事情。可惜这事情只能想一想,太史慈对世家大族极为敌视,我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刘泌大人却是汉室宗亲,自然也就绝了到青州看看的念头。” 吕蒙闻言一怔,心中大乐,看来招揽寇封这事情有门,寇封的问题就在于对青州军的政策不是十分的了解,这当然不是问题。 不过吕蒙是不会轻易地泄露自己真实身份的,而且寇封的性格也让吕蒙相当有顾虑,谁知道若是告诉了这小子自己的真实身份,在某种情况下出于不自觉的自私会否把自己出卖出去?到时候若是事情败露,即便是他跑到自己这里痛哭流涕的悔过,那也无法挽回了。 故此吕蒙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孙策大人也是一代豪雄,自然不会输于太史慈,虽然现在战死沙场,但是有廖立大人和周瑜大人辅佐孙权少主,荆州自然可以重振雄风。” 寇封闻言苦笑道:“吕蒙兄真的这么想吗?我怎么觉得荆州现在隐患重重呢?的确,周瑜先生和曹孟德已经达成了协议,寻求合作,但是荆州的世家大族已经四分五裂,即便是可以击溃青州军又如何?只怕周瑜先生都无法收回被曹操刮走的利益,荆州只怕会一蹶不振。” 顿了一顿,寇封再次苦笑道:“而且即便是没有曹操,难道孙氏家族的其他人物就会甘心看着孙权少主上台吗?” 吕蒙闻言心中对寇封刮目相看,这个问题他当然早就注意到了,没有想到寇封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当下含笑道:“寇封兄所言极是,现在孙氏家族中的长辈只有孙静大人,而孙静大人是支持周瑜先生与廖立先生的中坚力量,但是在孙氏家族的族内,孙权少主并不被看好,据我所知很多人都认为孙权少主的弟弟孙翊公子才是最佳人选。” 寇封点头道:“这一点并不难理解,纵观我荆州基业,大家自然就会得出这个结论,要知道孙氏家族两代开创元勋和刘表老儿,有着截然不同的统治地方的方法,孙家孙策父子乃是开创局面之人,而刘表则是守成之人,虽然江东猛虎孙坚死在了刘表的手中,但是人们都认为原因并不在于刘表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刘表的运气比较好,用乱箭射死了孙坚,更何况当时孙坚身边没有一个杰出的谋士。否则又怎会上当?” 顿了一顿后又道:“而孙策主公的性格和乃父如出一辙,最后却打败了刘表老儿,占有了荆州,自然是因为有周瑜先生这等人物辅佐,故此荆州很多人都认为勇猛无敌的孙氏父子只要配上一名好的谋士,便是统治荆州的最好组合。” 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寇封有点口渴的舔了舔嘴唇,然后道:“即便是孙策主公在益州战死,这种观念仍然深入人心。因为现在谁都知道孙策主公是死于青州郡的偷袭,在荆州的世家大族看来,这自然是因为廖立和周瑜两位军师不在身边的原因,若是有两位军师中的一位在身边的话,孙策主公都不会死得这么惨。” 看着吕蒙含笑看着自己,寇封总结道:“所以,荆州很多的世家大族都认为荆州之主应该由年仅十六的孙翊公子来继承,因为孙翊公子的勇猛在荆州已经很有名了,很多人都说孙策主公在这个年龄的时候也不外如是。若是由孙翊公子加上周瑜先生和廖立先生,便等于孙策主公重生一般,荆州定可纵横无敌,至少不会惧怕青州军。” 再叹了一口气道:“至于孙权少主,性格冷静,深沉内敛,再加上年纪小,就是给人一种懦弱无能,优柔寡断的印象。会让荆州的世家大族强烈的想起刘表老儿,而荆州就是在刘表的手中留给孙策的,也就是说,青州的勇猛和智谋超过孙策主公,孙权少主却又像刘表,又哪里能让人放心呢?所以很多人在得知孙策主公立下的继承人是孙权少主的时候都十分失望,认为荆州一定守不住了,很多世家大族靠向曹操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此,现在更有人说是周瑜先生和廖立先生想要谋权篡位,所以篡改了孙策主公的遗言,就是想要利用孙权少主控制荆州大权。” 吕蒙闻言,登时对寇封刮目相看,没有想到寇封年纪轻轻,居然对荆州世家大族的心态把握的这般准确。他对于荆州世家大族的心态调查的也无外乎就是这种水准,这个寇封还真是有点真材实料,假以时日,必成气候,当然,不自觉的自私乃是他的致命伤,还是需要改正。 但是吕蒙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寇封有了这种认识,日后要他加入到青州军中更加不是难事,因为在寇封的话中有一种灰心丧气的味道,自然是对荆州相当的失望,不过这种失望似乎不是很明显,可能连寇封自己都未意识到。 吕蒙自然不会放过这一点,既然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让寇封投向青州的机会,吕蒙当然要紧紧把握住。 心念电转下,吕蒙呵呵笑道:“寇封兄所言极是,于我心有戚戚焉。可是那些世家大族却没有这种见识,他们只知道立孙翊公子的好处,却没有想过为何孙策主公为何会立孙权少主为接班人?说到底就是孙策主公早就知道在这个时期的荆州需要的是对内稳定,而不是对外征战,很显然,孙翊公子不是这方面的人才,可是孙权少主的内政能力却是很强的,我听说孙权少主治理地方很有一套,由此可见一斑,依我看来,别说刘表老儿及不上孙权少主,就是孙权少主真的和刘表老儿一样,在现阶段也比孙翊公子要强吧,更何况孙权少主这般优秀呢?” 寇封闻听此言立时心中一震,仔细地看向吕蒙,然后赞叹道:“还是吕蒙兄说得透彻,我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在郁闷什么了,看来,荆州真的要分崩离析了。可惜,若是没有曹操的话,我们的形势还会好一些。” 吕蒙摇头道:“若是没有曹操,那情况只怕会更糟糕,你有没有想过,没有曹操,就会有很多人直接去选择孙翊公子,那样的话,一场大战就在眼前,而且范围将会席卷整个荆州,你我都会受到波及。” 寇封有点不敢相信道:“会这样吗?要是没有孙氏家族内部的支持,即便是要反对孙权少主只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吧。” 吕蒙冷笑道:“寇封兄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只看到了孙静大人在支持孙权少主,却看不见孙氏家族中的另外一个强权人物在支持孙翊公子。” 寇封闻言莫名其妙,低下头去仔细地想了一会儿,才猛地身躯一震道:“难道是孙河大人?” 吕蒙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孙河大人自持勇武,自然不会喜欢像孙权少主这样的人,对孙翊公子这样大有父兄遗风的人自然是十分喜欢,更何况孙河与孙静本来就不大和睦,凡此种种,由此可知,即便是孙氏家族的内部也并非是一直支持孙权少主,甚至很有可能支持孙权少主和支持孙翊公子的势力旗鼓相当呢。” 寇封闻言脸上数变,皱眉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孙河大人的侄子孙韶公子也应该是站在孙翊公子那边的,若是说孙河大人刚愎自用的话,这个孙韶可是不简单,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却是文武兼资……看来,荆州的局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言罢满脸的唏嘘,显然是为荆州的命运担忧。 吕蒙却一拍寇封的肩膀,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到最后,谁也不能轻易下判断,天无绝人之路,寇封兄还是放轻松些。” 寇封叹了一口气,才要说话,却看见一名特种精英匆忙赶来,来到两人身边拜倒在地道:“禀报大人,安乐城传来消息:孙翊公子在孙河大人那里作客,今晚将会召开宴会,请各位大人前往。” 吕蒙和寇封两人面面相觑。 不会这么巧吧? ------------ 第十一章 挑拨(上2) 第十一章挑拨(上2) 寇封闻言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吕蒙,冷然道:“看来孙翊公子还真是着急呢。” 吕蒙不置可否地淡然一笑道:“现在曹孟德明显已经准备和周瑜大人合作,孙氏家族和那些荆州世家大族中看不上孙权少主的人自然很着急,当然要鼓动孙翊公子站出来拉拢人心了。孙河大人不过是创造机会的人罢了,看着吧,今天的宴会荆州北部的达官贵人绝不会少,说不准便是一番龙争虎斗。” 寇封皱眉道:“孙河大人支持孙翊公子倒也罢了,那时孙氏家族内部的事情,可是那些看不上孙权少主的人不是大多跑去支持曹操去了吗?怎么也会站出来支持孙翊公子呢,难道不怕曹孟德发怒。” 吕蒙哈哈一笑道:“寇封兄你太天真了,这原本就是曹操的计策啊,眼见着现在双方的谈判还在僵持中,曹操虽然会获得一些利益,但是他可不大满足,所以才会要手底下的这些新投向他的荆州本土势力去支援孙翊公子,这么做本身就是在胁迫周瑜大人,令周瑜大人再次作出让步。” “原来如此。”寇封恍然道,旋即皱眉道:“可是那些世家大族看不出来吗?这分明就是曹操在坐收渔翁之利,对荆州本身并无好处,若是我猜得没有错的话,最后的局面肯定是周瑜大人忍无可忍,为了孙权少主答应曹孟德的条件,到那时,曹操再作好人假惺惺地站出来表示支持周瑜大人,嘿,甚至是曹操在双方都收好处呢。” 吕蒙点了点头,悠然道:“不过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曹操一定不会支持孙翊公子,须知即便是孙翊公子上台,周瑜和廖立都不会支持他,若是这两人都不会支持孙翊公子,曹操又怎会安心?没有这两人,荆州那有实力去抵抗青州军,曹操现在虽然强势,但是还没有自大到自认为可以独立对抗青州的份上吧。” 寇封闻言叹气道:“难道孙翊公子就看不出来这一步吗?既然左右曹操都是不会帮他,现在还费这些力气做什么?” 吕蒙摇头道:“这还不简单?孙翊公子身边的人也不过是要利用孙翊公子去谋求一些东西,那些世家大族是为了帮助曹操,而像孙河这种人则是希望通过这件事情巩固自己在孙氏家族中的地位,你有没有想过,孙翊公子在这场斗争中最起码会获得什么?我告诉你,那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拥有很大的势力,令周瑜先生等人对他无可奈何。” 寇封浑身一震,匪夷所思道:“这怎可能?自古权力斗争都是要分出胜负输赢的,成则王侯败则贼,周瑜大人到时候又怎会纵容孙翊公子,即便是不赶尽杀绝,那也会把孙翊公子软禁起来,又怎会任其发展……” 吕蒙冷哼一声道:“问题的关键在于曹操,要知道曹操不是不想吞并荆州,而是现在不是时候,现阶段他只能做到和周瑜大人合作,但是一旦青州军被打败,荆州和江东的矛盾就会尖锐起来,所以若我是曹操,也会留下一手,以便日后方便行事,比如说,把孙翊公子保留下来,然后暗中扶持,借以牵制周瑜的力量。” 寇封恍然大悟,旋即愤然道:“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荆州的归属问题,而是共同抵御青州军的问题,他们现在这般做实在是让人心寒。” 吕蒙淡然道:“这就是所谓的世家大族的政治,谁当一方的诸侯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诸侯能不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利益,地方上的豪强地主出卖一方诸侯的事情还少吗?原来的益州刺史刘焉和刘表老儿的下场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顿了一顿,吕蒙微笑道:“我倒不是说孙翊公子是个野心勃勃之人,相反我倒觉得孙翊公子很有可能受了别人的蛊惑,怕自己的哥哥开创的基业会在孙权的手里断送,孙翊才站出来要抢班夺权的,倒不一定对自己的弟弟恨之入骨,毕竟孙氏家族兄弟之间的友爱还是很有名的。” 寇封闻言一愣,旋即深深的看了吕蒙一眼,那眼神却有点迷离道:“要不是想起你小子的姐夫乃是孙策将军的心腹,我现在真要怀疑你吕蒙乃是青州方面的人了,分析起世家大族真是头头是道,对孙氏家族更是这般的了解。” 吕蒙闻言暗地里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哈哈一笑掩饰道:“这有什么?现在青州的学术传递四方,这点道理还不是一点就明。” 寇封苦笑道:“说的倒也是,但是你小子未免也明白了吧,妈的,刚才老子还以为是在听廖立军师分析天下大事呢,你小子行啊,居然还有当军师的潜质,让你当个运送粮草的小官还真是屈才了呢。不行,荆州现在是用人之际,你小子应该站出来……” 吕蒙摇头道:“你开什么玩笑,别说我人小言微,无人看重,即便是有,那你要我投向哪一方呢?虽然眼前这场闹剧最后将会是孙权少主取得胜利,但是我现在可没有机会去见周瑜大人又或者是廖立大人,若是你让我现在崭露头角的话,最有可能的事情是受到咱们孙翊公子的赏识,变成孙翊公子的人,你说这种事情我会同意吗?” 寇封闻言语塞,旋即苦笑道:“还是老兄你说得对。” 吕蒙不再讨论这个问题,转头看向那名通风报信的特种精英,笑道:“你知不知道跟随孙翊公子来的达官贵人都有谁?” 那名特种精英摇头道:“属下不知道,这件事情是邓当将军派人来通知将军的,要将军随邓当将军前往安乐城,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只不过邓当将军听说寇封大人在将军这里作客,所以才要寇封将军一道去安乐城。” 吕蒙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对了,给我召集亲卫,准备好装备,随时出发。”吕蒙在“装备”二字上发音很重,自然是在暗示那些特种精英暗中带好家伙,但是不要露出马脚的意思。 吕蒙的意思很明确,这一次去的话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会找到搅乱荆州北部的机会,带着特种精英去自然是方便行事。不过在表面上,这些特种精英的装束还是要用荆州的服装的。 那名特种精英先是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下去准备了。 寇封看着那名特种精英离开,才赞叹道:“你小子带兵真是有一套,这般精锐的士兵在荆州都是很难找到的,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吕蒙微微一笑,并不接言,心中却道小弟已经很收敛了,若是这些特种精英不刻意改变自己的精神气质,只怕早就被人认出是青州军了。 当下微笑道:“小弟只不过觉得运粮这种事情最忌讳偷袭,因此兵不在多而在精,只有精兵才可以力保粮草不失,所以一直到现在,小弟手下的士兵还是少得可怜。” 寇封倒是知道这一点,吕蒙手下的士兵现在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两千人,自然不会怀疑到其他事情上。 只是他不知道这两千人中倒有一千人是特种精英,另外一千人倒是有五百人是力工,剩下的五百人则是新军。 两人在这里准备了一些时候,不久之后吕蒙的大头姐夫邓当便找上门来,寇封和吕蒙两人这才出门,带了一百名特种精英出发。 同去的人还有邓当手下成当、宋定、徐顾等人,只留下谢奇和袁雄守城,看看邓当身后的军队倒是带了不少,那原因很简单,现在荆州军和青州军正在交战,多带点人去自然是为以防万一,毕竟路上不太平。 不过吕蒙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孙翊来了,谁知道这小子会弄出什么事情来,自己的姐夫不得不防上一手。毕竟,邓当乃是孙策的心腹。 说实话,虽然吕蒙能够做到公私分明,但是在内心中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姐夫和青州军作对到底,若是落了个战死沙场的结果,自己的姐姐不还是要当寡妇吗?只是这段时间下来之后,吕蒙发现邓当因为孙策的事情而对青州军恨之入骨,现在就算是想要招揽邓当,只怕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故此唯有作罢,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路上众人倒也是说说笑笑,但是都可看出来彼此之间心不在焉,毕竟现在荆州大乱,自己何处和从的确是颇费脑筋的事情。 不多时,众人便到了安乐城,在通报过城门守军之后,安乐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干人等把军队留在了城外,只带着亲卫进了安乐城。 才一进城门,就看见孙河派来一名偏将迎接,在这名偏将的带领下,众人很快便来到了孙河的府邸,在门卫通报之后,便被引了进去。 才一进大厅,便看到孙河正和两名少年子弟在那里谈笑风生,当然,孙河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孙恒也在那里陪坐。 吕蒙不管怎么说也到过荆州数次,因此对于这些人还是相当熟悉的,正在和孙河说话的一名较小的少年乃是孙氏家族中杰出的后生,孙韶。 至于坐在一旁虎背熊腰、看起来极有声势的少年人自然是孙翊。 虽然是敌非友,但是吕蒙见到孙翊之后还是不由得暗赞一声,这小子长得这般雄壮,难怪连孙策也要对其赞叹不已,假以时日恐怕又是一只猛虎又或者是小霸王。 在座的人中还有陈应和鲍隆这两个在荆州北部暂时驻扎、却手握实权的人。 孙河明显很故意地和孙韶说话,那倒不是在冷落陈应和鲍隆两人,而是在创造孙翊和这两人说话的机会。 陈应和鲍隆两人都是猎户出身,以前原本在桂阳太守赵范的手下任职,但是在第一次长安之乱后的围捕赵云那假“太史慈”的行动中因为表现出色而受到了荆州高手文聘的赏识,故此在孙策取得荆州之后,这两人的地位大大提高,虽然名义上仍然在赵范手下任职,但是手中的权力却是大大的激增。 现在,赵范很明显地站在了孙权的一面,但是这并不等于陈应和鲍隆两人也在周瑜一面。若是可以把这两人拉拢过来,对于孙翊来说就有了兵权,自然势力得到大大的增强。 孙河也是手握重兵之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给孙翊创造机会。 看到这一幕,吕蒙马上就猜出今天孙河与孙翊一定会对自己的姐夫邓当大肆拉拢,若是他料想的没有错的话,荆州城北部的所有实权者今天都会到场,而且也会被孙翊拉拢。 当然,文聘和孙静两人也一定会到来,孙河这么做自然是向这两人示威。 仿佛为了证明吕蒙的判断似的,当邓当走进大厅的时候,孙河以及孙翊还有孙韶、孙恒都站起身来,热情地向邓当一行人行去,嘘寒问暖,十分的亲切,叫人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邓当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看荆州局势不像吕蒙这般看得那般透彻,但是凭借直觉他也知道宴无好宴,所以对于这份突兀的热情只是谨慎以对,对几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随后,邓当便把吕蒙推到了前面,向这些人介绍吕蒙的身份。 众人对着吕蒙客气了一番,当然是看在邓当的面子上,他们看相吕蒙的时候那种在眼中的漠视还是一目了然的,又岂会瞒过吕蒙的眼睛。 这倒不是吕蒙的错觉,而是有自知之明,这些人根本就未把自己放在心上,站在自己旁边的寇封说起了和自己在身份上旗鼓相当,都是运粮的小将,但是就就看不见他们对寇封有好脸色。 后来虽然得知他是樊城县令刘泌的亲戚,这些人的态度才稍微改观了一点,不过却不像对吕蒙般至少表面上还算看重。 在这些人的心中,一个文官刘泌自然比不上手握兵权的邓当了。 寇封当然也感觉到了对自己的歧视,心中十分气恼,就想找个借口离开,却感觉到吕蒙在拉自己的衣服角,知道吕蒙并不想让自己走,这才忍耐下来。 这些人客套一番之后,便纷纷落座。孙河一反常态地放下架子,拿出如沐春风的手段和孙翊一唱一和的和众人大肆拉拢关系。 不多时,其他荆州北部的重量级人物也都纷纷到来,比如沙摩柯,还有驻守在郏下城的朱然也带着崔禹、周平等人,齐齐到来。 孙河看了看,便邀请众人到偏厅,那里已经摆好的筵席,准备来访的招待众人。 由于青州宴会制度的普及,所以今次孙河摆设的宴会并非是传统的双席制,而是青州人惯用的简便自助餐式,可以在偌大的偏厅中随意的走动。 宴会刚一开始便是一阵毫不客气的吃喝,至于为何召开宴会的目的则要放到大家稍微甜饱肚子之后再说。 场面虽然热闹,但是却绝不混乱,毕竟这些人都是荆州北部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出于各自的目的形成了很多的说话圈子。 吕蒙和寇封当然是自成一家,这两个孤家寡人当然无人理睬,唯有聚在一起说话。 寇封显然还在生气,闷声道:“他奶奶的,真是一群势利眼。” 吕蒙看着正和沙摩柯竭力套关系的孙翊,微笑道:“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啊,我告诉你,若是说起生气来,有人只怕要比你更胜千百倍。” 寇封闻言一楞,没有明白吕蒙的意思。 吕蒙嘿然一笑道:“你没有注意到吗?现在场上几乎所有的荆州北部的重要人物都已经到了,可是就没有文聘将军和孙静大人,这可绝对不是一时的疏忽,根本就是要两人下不来台,你说若是两位大人知道了这件事情能不生气吗?” 寇封闻言嘿然道:“被你这么一说,我这点受冷落倒不算什么了。” 吕蒙微笑道:“本来就是嘛。” 这个时候,只见沙摩柯和孙翊所在的圈子里爆发出了惊天的笑声,那里面有着说不出的粗野和傲慢。 吕蒙两人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发出笑声的人乃是沙摩柯,转过头来看去时,就发现孙翊和沙摩柯两人已经勾肩搭背,丰富是认识多时的老友分别多年再次重逢般,有一种说不出的亲热。 吕蒙和寇封两人对望一眼,知道沙摩柯对孙翊的印象非常不错,已经开始把他当成朋友了,看来这个孙翊还真是有一套,并非是鲁莽之辈。 其实这也正常,孙权和孙策虽然冲动,但也并非是头脑简单之人,所以孙翊对人对事还是有一套独特的手腕的。 就比如现在,能够让狂傲的沙摩柯低头,的确要有些本事。 吕蒙的姐夫邓当则领着一干人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当然也看得出孙翊和孙何在拉拢沙摩柯了。 至于郏下城的守将朱然则站在一旁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进来,高声通报道;“文聘将军、孙静大人到。” 一时间,乱哄哄的场面静到了极点。 ------------ 第十一章 挑拨(中) 第十一章挑拨(中) 大厅中的众人闻听文聘和孙静到来,登时把眼神都放在了孙河的身上,想要看他如何应对。 孙河当然早就料到了这一步,故此神态不变,只是淡然说了句:“请。” 不多时,文聘和孙河联袂来到大厅之中,孙河带领众人向两人见礼,不管怎么说,孙静乃是孙氏家族的长辈,又是荆州北部名义上的最高长官。 孙静见到孙河,脸上木无表情,不见喜怒,只是不咸不淡地要众人不必多礼,然后才和孙河客套了几句,随即转向孙翊,悠然道:“你倒是好兴致,现在荆州正是多事之秋,这里更是和青州军交战的战场,你不在家中好好守护,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若是有何事情,叫我如何向你哥哥仲谋交代?就是伯符地下有知,也不会同意你这般做的。” 这番话从孙静的嘴中说出来自然是理所当然,毕竟孙静身为孙翊的长辈。 不过大厅中的人都不是傻子,孙静的这番话貌似关心,但其实话中却带着不满,表面上似乎是在担心孙翊乱跑出事,但其实却是在指责孙翊没有把孙权放在眼里,更没有把孙策的遗命放在心上,更在暗暗警告孙翊,这么做是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孙翊的眼中闪过不悦,但是却因为低着头而并不担心要任何人看见,只是不卑不亢道:“叔父说的是,小侄记住了,不过我父兄两代豪雄,威震大汉江南,由此可知立足天下的根本在于勇猛善战,小侄虽然年幼,但是还没有把青州的那些混蛋放在心上。” 吕蒙闻言暗暗叫绝,没有想到孙翊还有如此一面,居然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暗暗讽刺起来孙权文弱,不足以引领荆州东山再起。 孙静闻言心中勃然大怒,但是却没有表露在脸上,鼻中冷哼一声,才要说话,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声仰天长笑,一把粗豪的声音传来道:“孙翊公子说得好,青州军没什么了不起,若是荆州由孙翊公子来带领的话,青州军不足为惧。” 众人转头,看向放此狂言的沙摩柯,暗叹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吕蒙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心中好笑,心道这个沙摩柯真是会搅局。 文聘心中大怒,皱眉道:“沙摩柯将军这般有把握可以轻易地击退青州军?这可真是荆州大幸,现在我军地处荆州北部,四面皆敌,冲锋陷阵难免要仰仗将军,青州军中并非实有甘宁一人而已,南阳的李严、魏延武功卓绝,都不在甘宁之下,尤其是在上庸一带驻军的庞德更是在甘宁之下,此四人便交由沙摩柯将军处置了。” 沙摩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他也是聪明人,虽然说起汉语来无法做到口齿伶俐,但是文聘刚才这番话中的讽刺之意他还是可以听出来的。 现在在荆州谁不知道沙摩柯乃是甘宁的手下败将?刚才文聘提出来的四个人可都不是沙摩柯所能战胜的,最多也就是能勉强战成平手。 孙翊的脸色难看起来,虽然文聘刚才只字未提自己,但是对自己的轻视却是尽露无遗,任谁都听得出来。 刚才自己的意思是说自己的武功高强,才是真正的荆州之主,可是文聘却抬出了沙摩柯不如甘宁的事实,谁都知道孙翊的武功再高,也不过就是沙摩柯的水平,那即是说孙翊的武功还不如青州的一员将领,青州战将如云,胜过孙翊的人多了,那么孙翊又有何资格说自己可以凭借武功纵横天下,抵挡青州呢? 虽然人人都知道这种比较方法不公平,就算是孙策,青州将领中也有很多人高过他,但是孙策还是成了一方霸主,甚至还和太史慈分庭抗礼很长时间。 但是话又说回来,孙策能成大事,凭借的是周瑜等人的谋划,可是现在孙翊呢,无论是周瑜还是廖立都不看好他,更谈不上支持他,和孙策比起来实在是最大的软肋。 故此孙翊虽然知道文聘暗中在指责自己没有什么能力统领荆州和令周瑜与廖立信服,但是也唯有忍了,若是辩驳的话,只怕立时就会被文聘抓住自己的这个弱点进行反击,对自己不利。 沙摩柯闻言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了,虽然这人狂妄自大,但是却不是睁眼说白话之人,毕竟自己不是管宁的对手是个事实,至于刚才几个人唇枪舌剑他倒是听不出来。 场面冷了下来,孙河连忙打圆场,把自己的侄子孙韶叫了过来,要他向孙静施礼,然后气氛才再次活跃起来。 孙翊恶狠狠地瞪了文聘一眼,然后便转过身来走向朱然,去和朱然打招呼去了,而沙摩柯也不例外,也向朱然走去,他当然不是奔着朱然去的,而是直奔周泰的弟弟周平。 不管怎么说,沙摩柯和周泰之间的感情算是不错,周泰死在南乡一战中,沙摩柯心中当然不大舒服,见到周平自然想要说上两句。 吕蒙看在眼中,心中飞快的计算着眼前的局势,正在思索间,自己的姐夫邓当走到了他的身边,寇封见到邓当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连忙走开,虽然他和吕蒙的关系很好,但是毕竟自己不是邓当的心腹,故此为了避嫌自然要走开。 吕蒙惊觉过来,看向自己的姐夫,连忙点头,邓当点了点头,一拍他的肩头,低声道:“今天这个局面令我很不舒服,大家明明有一肚子话,却彼此不说,真是让人郁闷,我现在已经不想在这里呆着了,你小子是鬼机灵,我看你主意不少,现在赶紧给我想一个办法出来,好让咱们爷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吕蒙对自己的姐夫的脾气那是相当的了解,这邓当虽然不是粗人,而且深通韬略,但是对于官场上的阴谋诡计一直都很不喜欢,故此眼前的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令他分外不喜欢。 现在邓当离开这里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毕竟现在局势未明,邓当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但是吕蒙却不想要邓当置身事外,在他的计划里,邓当起着非比寻常的作用,故此当下沉声道:“姐夫,若是想要脱身还不容易吗?但问题是现在走实在是不大妥当。” 邓当没有想到吕蒙奇兵突起,当下仔细看了看吕蒙一眼,沉声道:“何出此言?” 吕蒙看了看不远处的各个说话的圈子,脸上露出冷笑,轻声道:“我知道姐夫讨厌勾心斗角,但是姐夫要知道眼前的勾心斗角关乎荆州未来的走向,我们每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可以说根本就是我们想躲都躲不开的,今天我们走了,难道孙翊公子和孙静大人就不会是后来找姐夫吗?” 邓当闻言神色一动,缓缓点头,看着吕蒙道:“有点意思,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等见识,说下去让我们听听。” 吕蒙嘿然道:“姐夫要知道,我们最好在短时间内便选择一方……” 邓当闻言皱眉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种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鬼蜮伎俩我可不屑为之,荆州的大权到底归谁所有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我们不可借此机会投机取巧,那完全是奸臣所为。” 吕蒙“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邓当连连摇头道:“姐夫看来真是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 顿了一顿,吕蒙沉声道:“现在不是我们在兴风作浪,而是我们根本就没的选择,若是我们不偏不易保持中立,不管是谁都会把我们当成是敌人,人都会怕那种态度不明,摇摆不定的人,姐夫一心想着荆州,可是别人却未必懂得,而且荆州归谁所用,那还不是一看就明。” 邓当闻言一愣,再次仔细地打量自己的这个小舅子,这才发现这小子肚子里面东西不少,居然可以说出这样一番见解来,不过他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十分反感,有点不情愿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至于荆州的归属那还用说吗?孙权少主便是孙策主公亲口任命的接班人,这就是荆州真正的归属。” 吕蒙点头叹道:“姐夫的判断真是令人佩服,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却不是从孙策主公的遗命出发的,而是荆州大师使然,我们无法改变分毫。” 众人闻言登时来了兴趣,纷纷看向吕蒙,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肯定。 吕蒙扫了众人一眼,哈哈一笑道:“那还不容易?关键在于曹操的身上,曹操可不希望自己的盟友过弱,那样将会令青州军轻而易举地的击败荆州,荆州一旦失守,曹操便会也跟着大势已去,所以曹操定然想要让自己盟友不能太强,但也不能太弱,至少要有能力抵抗青州军。” 站在一旁的成当有点明白了,点头道:“也就是说,在曹操的眼中,只有周瑜大人和廖立大人有这个资格抵挡青州军,而很遗憾的事情是孙翊没有两人支持,在曹操的心中孙翊公子根本就没有资格领导荆州抵御青州,现在曹操不过是利用孙翊将军躲削弱些荆州军的实力,以便日后的大事行动。” 吕蒙含笑点头道:“成当将军高见,正是如此。因此我以为,我们现在必须要站到孙静大人的一面,不管是为了我们自身的的将来,还是荆州的明天,都有必要这么做。” 邓当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吕蒙的肩膀表示赞赏,随后便转身离开,向孙静那边走去,显然是接受了吕蒙的建议,打算主动靠向孙静一方。 吕蒙看的微微一笑,他的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荆州的归属他是不感兴趣的,对于吕蒙来说,现在有两件事情是他必须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搅乱荆州北部的局势,方便桓范大军南下,开辟荆州第一战场;第二件事则是打开荆州长江防线的缺口,能够令青州军长驱直入。 这两件事情当然不可能同时进行,只能一步步的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荆州北部的攻防问题。 从今天的局面上看,荆州北部明显已经分为两个战壕,一个是孙静一方,一个是孙翊与孙河一方,至于其他的人,很多人都是观望形势的人,毕竟能够像他这样一眼便可看穿形势的人并不多见。 不过,随着今天宴会的进行,这种局势便被打破了。 现在在荆州北部,实力最强横的军队莫过于沙摩柯的山地军团,而现在沙摩柯明显的站到了孙翊一面,再加上孙河手中握有重兵,这两方面联合起来力量就很强大了。 另外一方面,沙摩柯正在无意中为孙翊拉拢朱然――也许他自己都未想到自己是在这么做,不说朱然被拉过去,只要他和邓当一样观望形势,这就对孙静一方不利。 陈应和鲍隆也是这种情况。 这可不是吕蒙希望看到的,他希望的事情是双方两败俱伤,故此吕蒙直接就把他的姐夫拉了进去,有邓当帮忙,孙河与沙摩柯也只不过就是和孙静旗鼓相当而已。 只是单单这样还是不够的,吕蒙还需要做一些事情挑动双方的怒火,要双方大斗一场,如此,青州军才可从中渔利。 对于吕蒙来说,再也没有比今天更适合挑拨的时机了。 想到这里,吕蒙也向朱然那一拨人走去。 来到朱然身边的时候,孙翊正扯住朱然说话,后者不咸不淡的应酬着,而沙摩柯则拉住周平说话。 看到吕蒙过来,几个和吕蒙比较熟悉的人先和吕蒙打过招呼,便再一次回到谈话的圈子中。 吕蒙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对于现在这种无人重视的地位他更加满意,因为这才最方便他行事。 沙摩柯正对周平唏嘘道:“令兄的确是荆州少有的英雄豪杰,不但我沙摩柯心服口服,就是那青州的甘宁甘兴霸也对陵兄赞誉有加,听说还把令兄的尸体厚葬,并且还把令兄的武器铠甲送了回来。想来也算是令兄的最大赞誉了。” 周平和自己的兄长兄弟情深,闻言眼圈红了起来,咬牙切齿道:“甘宁也算是条汉子,日后若是我一头撞见他,杀掉他之后也定然不辱没他,不过若是遇见沮授那老贼的话,我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沙摩柯点了点头。 吕蒙心中冷笑,心道这个周平是白日做梦,同时心念电转,想到了自己应该如何挑拨,当下脸上露出凛然的神色,对周平道:“周平将军,令兄为了掩护廖立军师撤退,所以才力战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此言一出。沙摩柯立时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吕蒙你知道个屁,要不是因为听了廖立那酸儒的话,周泰将军又怎会死?整天就知道谋划来谋划去,最后还是被别人算计了。” 经过吕蒙的蓄意讨好,沙摩柯和吕蒙的关系还算不错,故此说话才如此随便。 吕蒙要的就是这句话,沙摩柯这般说自然不会考虑后果,但是此时此话落到了孙静等人耳朵中,那将会极大的激化双方的矛盾。 至于周平,不过是个小孩子,他哪里会考虑那么多?只会就事论事,虽然不会像沙摩柯那般说廖立的坏话,但是也觉得周平的死和廖立脱不开关系。当下就默不作声。 朱然虽然在和孙翊说话,但是这边的交谈可是一点都没有拉下,他自然不会怀疑吕蒙在那里挑拨是非,但是却不希望周平为自己惹来麻烦,现在见到周平不说话了,显然是在默认,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连忙把话接了过去道:“沙场上生死的事情很正常,胜败更是兵家常事,沙摩柯将军为人耿直,对于廖立军师的苦心只怕一时之间还了解得不多。” 这当然是在和稀泥了,为的就是别让旁人误以为自己和孙翊是一伙的。 吕蒙心中冷笑,他自然不会让朱然的话起到作用,连忙道:“对极对极,若是没有廖立军师的话,只怕南乡一线的战斗将会更加对我们不利。” 这自然也是实话实说,就连孙翊都在点头,周瑜和廖立的作用在荆州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众人也不会认为吕蒙这么说是别有居心,在他们的眼里,毕竟吕蒙是个小人物,对时局影响不大。 沙摩柯却被吕蒙的话挑起火来。又见孙翊也这么认为,自然不好说什么,却把一腔怒火都转移到了不在场的廖立身上,当然顺带着把文聘和孙静也恨上了。 吕蒙看着沙摩柯铁青的脸色,心中大乐。 朱然见到周围气氛不对,连忙岔开话题,对孙翊笑道:“对了,听说公子大婚在即,属下在此预先恭喜了。只是未知是谁家的女子有这般福气?” 孙翊闻听此言,脸上笑得十分灿烂,呵呵一笑道:“待会儿孙河大人会宣布这件事情的,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 吕蒙闻言心中一震,心念电转,一个绝妙的主意登时升上心头。 同时在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 第十一章 挑拨(下1) 第十一章挑拨(下1) 看着一脸的得意的孙翊,吕蒙心中飞速的计较着,嘿,真没想到,孙翊居然要结婚,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做点什么,说不定可以更加有效地打开荆州的局势,不过这还需要相对应的情报支持。 吕蒙心中已经盘算好主意,等到宴会一结束,自己就去调查这件事情。 正在想着,就看见寇封走了过来,一脸的轻松,似乎对别人不重视自己的事情全然不理会,吕蒙心中大奇,不由得多看了寇封几眼,寇封则好奇道:“怎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吕蒙微笑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寇封兄涵养的功夫真好。” 寇封微微一愣,旋即摇头道:“我哪里有老兄说的那般看得开,只不过突然间觉得荆州已经没有半点值得我留恋的地方,这班人都是土鸡木狗一般谈不上桌面的人物,居然还想要和青州作对,真是做他娘的春秋大梦,我必须要早寻出路,不能在和这等鼠辈混在一起。” 吕蒙闻言心中一喜,知道寇封是真的对荆州死心了,心中开始盘算着怎么和寇封说明自己的身份。 这个时候却听见一阵钟鼓声响起,众人纷纷停止说话,知道有事情发生,齐齐望向主人孙河,只见孙河笑逐颜开,当众宣布了孙翊大婚的事情。 众人自然是对着神采飞扬的孙翊一番祝贺,难免谗词如潮,孙河却一个个欣然受落。 吕蒙自然也随着自己的姐夫向孙翊道贺,才来到孙翊身边,就看见孙静面色缓和的对孙翊说道:“我到几乎忘却了,原来孙翊孩儿已经长大了,既然如此,以后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行,分外小心,我孙家的男儿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一般的人物,你万不可堕了我孙氏家族的名头。” 孙翊闻言有点动容,自然听得出孙静的真心诚意,但是也听得出孙静仍在要自己回头,不要和孙权作对的意思,当下也放缓语气,低声道:“叔父的教诲孩儿已经记下了,叔父放心,孩儿日后定要为孙氏家阻证的无尚荣光。” 看着孙翊避而不答,孙静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站在一旁的孙河却忍不住道:“孙翊这孩子一向懂事,您老人家就不用担心了,倒是咱们的孙权少主现在让人担心,也不知道面对眼前的局势有何解决的办法,青州军离我们可是不远了,我看咱们荆州两大军师在一旁扶持也不见有什么破敌之策。您老人家还是多关心一下孙权少主吧。” 孙静看着孙翊,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点头,好一会儿才冷笑道:“你也知道有两大军师在扶持仲谋,哼,那你还担心什么?难道这两大军师没有解决的方法,别人就会有吗?” 孙河却摇头道:“您老人家误会我的意思了,军师的才能没有人怀疑,但是就怕才非所用,想当年刘表坐领荆州的时候,也算是呼风唤雨了,但是仍然错失了很多的人与事,凤雏庞统,天纵其才,却没有得到重用,反而便宜了刘备,黄忠将军,天下无双,结果只在长沙城做一员偏将,青州军的李严、魏延都是难得的人才,不也是被刘表放走的吗?马良先生也是如此,知道伯符来时才大放异彩,廖立军师的遭遇也和凤雏一般无二,幸好走得晚,才落入了我军的帷幕,由此可知,在乱世之中强力的人物才会引领一方,成为霸主,性格软弱之人,诸如刘表,即便是在有内政才能都不能成事。” 孙静知道,这一番话自然有其道理,但是问题是孙权不是刘表,只是为人阴沉而已,看上去似乎和刘表差不多,实则是孙权隐忍不发,但是现在孙河用刘表暗暗讽刺孙权,则显得不伦不类,偏又让人感到无从反驳,最糟糕的地方在于很多人都觉得这番话言之成理。 站在一旁的孙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人小鬼大,很会把握时机,现在有了一个帮助孙翊的机会,自然会不遗余力,当下在一旁接口道:“伯父言之有理,想当年刘虞出任幽州刺史时,也是这般情况,幽州战士作风剽悍,乃是天下间难得的精兵,手下精兵猛将无数,谋士众多,更有刘关张三人鼎力相助,最后却又如何?居然被自己手下小小的公孙瓒击败,落得个家毁人亡、可悲可笑的境地,河流表也算是前后辉映了。” 孙韶此语一出,孙静更加气愤,偏又无法辩驳,只是身躯发抖,显然是在强力压制怒火。 吕蒙的姐夫邓当有点看不过去了,因为吕蒙的一席话,他自然想要站到孙静的一方,现在见孙静理屈词穷,自然心中着急,因此斜过眼睛来看了看吕蒙,希望吕蒙说出一番话来,要孙静不要这般尴尬。 吕蒙会意,但是却又不想破坏自己在众人心中不偏不倚的形象,更不希望暴露自己的才能,因此似片非偏地笑道:“其实刘表刘虞两位也是当今名士,并非是一无是处,而且刘虞到幽州,刘表到荆州时都是大乱之时,幽州内有张举张纯,外有鲜卑敌视,至于荆州则是内部一群宗贼,外部有袁术虎视,两位一样是披荆斩棘,熬了过来,当然自身的性格缺陷导致了最后的败亡,这也是在所难免,只是今日之荆州到底和刘表刘虞初到荆州幽州之时相像呢,还是和两人行将败亡时的形势相向呢?这倒不好说,毕竟不同的形势需要不同的谋划,不过幸好我荆州有周瑜和廖立两位军师为我荆州殚精竭虑,我们也倒不必太过担心,还是上下一心,共渡难关得好。” 这番话倒是四面都不得罪,所以任何人也不会挑出邓当又或者吕蒙的毛病,反倒是吕蒙暗中又挑拨了双方一次,让双方得到了为自己辩护的若干证据,可以预见,日后双方定会各执一词,支持孙权的人会说荆州现在最需要的安抚内乱,而支持孙翊的人则会说荆州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抵御外敌。 吕蒙这番话最高明的地方就在于暗中指出了荆州的形势是内外交困,但是最让人头疼费解的地方也在这里,这个时代的人可不明白什么叫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什么叫做矛盾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所以面对这种形势纷繁复杂的两难命题自然会难以取舍,更会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 吕蒙要的当然是这个效果,而且他说的是放心大胆,即便是廖立又或者周瑜来了都不会对自己怀疑,自己知不过是在就事论事,说合拢话而已。 邓当自然更不会想那么多,反倒赞许地看了吕蒙一眼,表示他十分满意。 孙静和孙翊双方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便各怀鬼胎地做出假笑,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孙氏家族内部的裂痕增大了。 等宴会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客人们当然不能离开,于是在孙河的安排下住了下来,吕蒙自然和自己的姐夫住在了一起,寇封原本要和吕蒙同住一室,却被孙河安排到了别的地方,寇封不好拒绝,要和吕蒙抵足而眠的想法自然只有作罢。 吕蒙回到自己的屋中,便叫来特种精英中的一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第三次长安之乱时,协助史阿、张绣捉拿于吉和王图的特种精英高手张愈。 吕蒙见到张愈后,便要他撒下人手去仔细调查孙翊结婚的事情。 张愈点头,忍不住笑道:“吕蒙将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难道是要我们去抢亲?嘿,想来孙翊的婆娘应该长得不错吧?” 若是太史慈在此的话,自然可以告诉张愈,孙翊的老婆就是在三国时代大大有名的绝色女子徐氏,在历史上孙翊的丧命有一小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老婆长得太过美貌,让她的手下产生了觊觎之心。 当然,这个徐氏也不是什么无知女子,在那种即将要被别人霸占的情况下还能想出办法为自己的丈夫报仇,的确是不可小觑。 吕蒙当然不会未卜先知,自然也就利用不上这份有利的资源,只是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想女人了?放心,等着荆州的事情了了,我便和主上说这件事,满足你小子的愿望。” 张愈呵呵笑道:“吕蒙将军莫要把我的玩笑当真,还是大事要紧。” 吕蒙收起笑容,哼了一声道:“这个自然,不过我们先不要急着定方法,而是应该先查查孙翊和他老婆的情况,然后再根据情况定计,你现在就去办这件事情,然后再回来,我还有其她的事情要你去办。” 张愈闻言一愣道:“将军这里方便吗?邓当……嘿,将军的姐夫会不会来?还有那个寇封不会来找将军说话吗?” 吕蒙微微一笑道:“这一点你放心,今天晚上没有人会来打搅我们,而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要你回来,今天晚上我们另外有行动。” 张愈闻言一愣,忍不住道:“将军这般肯定?” 吕蒙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孙河会把寇封弄到别的地方去?” 张愈也是聪明人,闻言一愣之下,旋即思索道:“这里住着的都是邓当将军的心腹,只有寇封将军是外人,那就是说今天晚上孙河要到这里来拜访邓当将军,但是又不希望别人知道,所以寇封才会被孙河弄走。” 吕蒙赞许地点了点头,一付孺子可教的模样,哈哈笑道:“正是如此,这件事情可是孙河自找的,我们若是不利用一下,岂非是太过可惜?” 张愈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吕蒙,吕蒙微笑道:“你先去吩咐孙翊的事情,这事情越快越好,要他们今天晚上想办法出城,然后你再回来找我。” 张愈点头,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张愈便去而复返,不过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吕蒙一见此人,当下十分欢喜,跑过来和那人抱在了一起。 若是荆州军方的人见到此人,定然会大吃一惊,没有人会想到来人居然会是青州军的一方统帅,“花枪”李严。 吕蒙看到李严又是欢喜又是担心道:“李严将军,你怎么来了?现在要进入到安乐成可是十分危险的,你身为一方统帅,又怎可冒这种大险?” 李严微笑道:“我本来就是荆州人士,若是我想要蓄意混进来,谁又能拦得住我?更何况我早有安排,否则又怎会知道你吕蒙在安乐城?” 吕蒙点头,放下心来,李严这么做看似危险,但是仔细想来,也无不可,尤其是在特种精英的掩护下,这种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虽然吕蒙现在是特种精英的头,但是特种精英的组织极为特殊,除了对太史慈之外,没有人可以完全了解和指挥这支军队,虽然吕蒙是天生的特种战的指挥者,但是他毕竟不是特种精英,所以对于特种精英的行动并不完全了解。 比如说现在,在荆州攻略方面,特种精英完全听从他的指挥,但是像这种联络性质的工作吕蒙就知之甚少了,除非吕蒙想要见什么人,才会通过特种精英,而且很多时候,特种精英会主动把吕蒙需要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来,并不需要吕蒙做什么。 吕蒙虽然是新加入到青州军的,但是对于特种精英的规矩早就了解,自然不会多事。当然,像李严来访这件事情自己也不会知道。 张愈看向吕蒙笑道:“将军不要误会,我没有想到李严将军回来这么快,但是原本就是为了给将军一个惊喜……” 吕蒙哈哈一笑道:“这个我明白。” 李严看着吕蒙含笑道:“我和桓范先生在南阳虽然不断地接到你的消息,但是很多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尤其是现在。” 吕蒙淡然自若道:“这个当然,现在主上在西川进展顺利,我们自然也应该在荆州做出一点成绩来。” 言罢,便把荆州的形势仔细地分析给李严听,李严听得十分仔细,并且不时地提出疑问。 没用多长时间,吕蒙把荆州的权力斗争和荆州北部的风云突起说了个清楚。 李严听过之后心情大佳,哈哈笑道:“这个孙翊真的是个很好的帮手,至少在荆州的北部,他可以帮上我们的大忙。” 吕蒙微笑道:“孙翊的作用巨大,我不想让他在荆州北部的战斗中就失去作用。” 李严看着吕蒙一脸的莫测高深的样子,微笑道:“你心中有数就好。” 吕蒙淡然道:“孙翊的事情我们是放长线钓大鱼,我现在正在积极的争取荆州北部可以为我所用的力量。” 李严笑道:“你说的是那个寇封吧。” 吕蒙点头道:“寇封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人,但是本身才能不错,而且他所在的樊城乃是军事重地,若是可以控制此处,简直就可以一刀斩断北部荆州军的后路,故此这个人我们不可放过,最关键的事情是,这个寇封可以为我所用,从今天晚上的形势看来,他是很容易就会加入到我青州军的一方的。” 李严闻言双眼亮了起来,笑道:“若是如此,那岂非会有很多的荆州士兵会因为无法逃跑而投降?” 吕蒙含笑道:“正是如此,至于其他人,我的姐夫邓当虽然跟随孙策起兵,但是并非是不可说服的,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还是可以被说服的,当然,我姐夫现阶段还没有可能投降青州,毕竟我还要潜入青州南部,有姐夫在,我行事就方便多了。” 李严点头,表示理解,荆州战役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就可已完成的。 吕蒙含笑道:“不过至于陈应、鲍隆、朱然等人都可以在现阶段收服,陈应鲍隆出身低下,并非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在荆州虽然手握重兵,但是被人瞧不起,这两人是最容易被我们收服的。” 顿了一顿,吕蒙又道:“朱然则是荆州本地新近崛起的战将,对于孙氏家族并非像黄盖那种人死心塌地,要他归降我青州也并非是难事。” 李严闻言点头道:“这件事情到时交给桓范先生去办,你只要创造某种可以对他们威逼利诱的形势就可以了,比如说,要他们无法返回荆州。” 吕蒙哈哈一笑道:“有寇封在,我相信这件事情并非是难事,当然,我们还是混水摸鱼的好,最好是他们彼此之间疑神疑鬼,乱成一团。” 李严点头道:“这个当然,但问题是你的方法是什么?” 吕蒙微微一笑道:“机会就在眼前,今天晚上便是我们挑起荆州北部混乱的最佳时机。” 李严和张愈闻言一楞,不明白吕蒙到底指什么。 吕蒙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淡然道:“你们说今晚若是孙河遇刺的话,明天荆州北部会怎么样?” 李严和张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不能置信地看着吕蒙。 吕蒙之心不可测。 ------------ 第十一章 挑拨(下2) 第十一章挑拨(下2) 吕蒙看着两人,淡然道:“今天回来的时候,孙河把寇封安排到了别的地方,我就知道孙河与孙翊今晚要来拜访我姐夫,要知道,孙翊现在急需要战功,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荆州军与我军交战的地方一共有两处,一方面当然是在西线,那里是周瑜和廖立支持的孙权把持的地盘,可以说孙翊根本没有可能插下手去,剩下的地方就是荆州北部,在这里有孙河,自然可以给孙翊一个施展的舞台,但是荆州北部并非是由孙河说了算,至少还有孙静,要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扩张自己的实力,孙翊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拉拢荆州北部的实力派战将的,用以提高自己的资本,正是有鉴于此,所以我才临时定下的这个计划。” 张愈皱眉道:“可是为何我们刺杀的人是孙河而非孙翊?要是杀死孙翊,荆州的震动岂非更大?” 李严看了张愈一眼微笑道:“这是因为咱们的吕蒙将军另有计划利用孙翊,毕竟有孙翊在,日后攻击荆州自有妙用。” 张愈恍然,吕蒙微笑道:“还不止如此,要知道在现阶段杀死孙翊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而且会把我们辛苦制造的形势弄得糟糕起来,要知道我军的第一步是要夺取荆州北部,而在这里,孙翊并非是实权派,他仅仅是个客人,对于荆州北部的影响力并不大,杀死他并不能改变荆州北部的格局,反而会提醒敌人,要敌人猜到在他们的内部有我们的人在,弄不好我的身份就会暴露。” 李严两人点头,吕蒙又道:“必须承认,孙河和孙翊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孙翊想要借助孙河德力量和孙权分庭抗礼,孙河则是想要借此机会扩大自己在孙氏家族中的地位。” 李严马上明白了吕蒙的意思,目光闪动道:“原来如此,若是我们刺杀孙河的话,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至少孙翊一定会认为这是孙权干的。” 吕蒙微笑道:“正是如此,要知道孙氏家族的兄弟一向和睦若是孙翊出了事情,没有人会相信这是孙权下的手,只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认为这是青州军做的手脚,但是孙河就不一样了,孙河虽然姓孙,但是他的本性是俞,并非是孙氏家族的血脉,周瑜等人对其痛下杀手也是正常的,如此一来,荆州内部的各个势力便会疑神疑鬼,怀疑起孙权来,岂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至少,绝对不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张愈被弄糊涂了,不解道:“这么做之后别人产生怀疑倒还好说,可是有没有刺杀孙河周瑜他们自己心中清楚,我们这么做并不能迷惑孙权等人,到时候,孙静不是一样会对我们有所怀疑吗?若是如此,他们还是会提前戒备,我们非但没有搅乱局势,引起战端,反而是在打草惊蛇……” 吕蒙哈哈一笑道:“有一件事情你弄错了,孙权并不等于周瑜和廖立,孙静也不等于孙权。” 这一回连李严都糊涂了,不明白吕蒙在说什么。 吕蒙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淡然道:“你们还没有想明白吗,虽然同属于孙权一方,但是他们却是分在两地,若是我们现在刺杀孙河,孙静等人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动手,可是他们却会怀疑刺杀孙河的人乃是孙权从武陵派来的,所以定会疑神疑鬼,孙静甚至会派人到孙权那里质问。同样,孙权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会到周瑜那里去询问,看看是不是周瑜背着他这么干的,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孙静是绝对无法判断出来这件事情是谁做得的,而这,就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至少孙翊那一方面会认定了是孙静他们痛下杀手。” 李严微笑道:“这个主意的确不错。”旋即想起一件事情皱眉道:“不过还有一件不大妥当的地方,这件事情虽然眼前看不出来是谁干的,但是日后我青州从中占了大便宜,占据了荆州的北部,周瑜同样会怀疑到我们青州身上,认为是我们动了手脚,到时候自然会对荆州内部加紧监视,对你日后在荆州的行动不力啊;而且若是孙河被杀死的话,局面是混乱了,但是荆州北部的权力也失衡了,孙河一死,也许孙静反而统一了荆州北部,那岂非是弄巧成拙。” 张愈本来大喜过望,闻言之下,也愁眉苦脸起来。 吕蒙嘻嘻一笑道:“谁说我要杀死孙河了?我只不过是想要吓唬一下孙河而已,我们的刺杀本来就没有想要孙河的命。” 李严闻言一楞,旋即深思起来,不半晌,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吕蒙看这还是不明白自己用意的张愈嘿然道:“若是孙河不死,自然可以和孙静唱对台戏,而且孙河不死也会令日后得到消息的周瑜疑神疑鬼,他会误以为孙河被刺完全是孙河自己一手自编自导的好戏,目的就是在于引起荆州舆论对孙权的不满,所以今天晚上的刺杀我们要做的似是而非,令孙河怀疑孙权,又可令日后周瑜怀疑孙河,加深彼此之间的猜忌,这样一来,即便是我军占了很多的便宜,周瑜只怕都不会怀疑到我们。” 顿了一顿,吕蒙微笑道:“你们想一想,这里是安乐城,在孙河的地盘出了刺杀的事情,在事后却又查不出此刻的踪迹,一支军队能够瞒过孙河的耳目混进城内,结果这般周详的计划却没有要了孙河的命,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周瑜能不怀疑这是孙河的疑兵之计吗?” 李严和张愈对望一眼,越发的感觉到吕蒙的厉害,尤其是李严,这一段时间经常和桓范在一起,现在听了吕蒙的分析,差点就以为自己是在桓范的身边呢。 吕蒙却没有在意,只是补充道:“当然,周瑜也是会怀疑到我们的,但是却无法肯定,而且怀疑的程度和我们今天晚上如何去做也有很大关系。” 微一沉吟,在又微笑道:“而且从孙河的角度看,他也会怀疑周瑜的,毕竟周瑜在荆州势力庞大,要刺杀孙河的话,也并非是难事,孙河心中也应该清楚,安乐城中未必就没有周瑜的心腹的,就算是没有周瑜,那个廖立也不是白给的,这些年来荆州北部一直在廖立的控制之下,孙河定然会因此而疑神疑鬼。” 随即看向李严,微笑道:“今天晚上希望李严将军不辞辛苦,亲自出手,务要让孙河感到死亡的威胁,但是事后看起来还要外人觉得这场刺杀十分儿戏才好。” 李严点了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而且我们只是威胁他,并非要真正的刺杀他,容易得很。” 吕蒙却郑重其事道:“李严将军要小心,因为在孙河身边一定会有孙翊,这小子勇冠三军,十分难缠,不可大意啊。” 李严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对了,我们在行刺的时候用不用喊出我们是青州军?” 吕蒙哈哈一笑道:“这句话当然是要喊的,否则怎么能做到疑神疑鬼呢?对了,将军对上孙翊的时候一定要说我们的目标不是他,最好还要叫出名字,这么一来,孙河就铁定会怀疑周瑜了,毕竟孙翊是突然来到荆州北部,我们青州军是没有理由知道他的行踪的,只有孙权一方才会关心孙翊的动向。” 顿了一顿又道:“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日后若是周瑜调查起这件事情来时,只会认为这是孙河在欲盖弥彰,毕竟孙翊到这里的当天,青州军就集中力量进城刺杀孙河,并且还知道孙翊的名字,这话又怎能叫周瑜相信?” 又看向张愈肃容道:“至于这里,我会在今夜缠住我的姐夫,最好和他来个彻夜长谈,摆出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你们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那个,明里睡觉,暗中翻墙,嘿,在暗中行动,配合李严将军,刺杀孙河,记住,出手要迅速,而且一定不要有人员伤亡,至于使用武器,只准用斩马刀和十字弩,这两样东西都是各个诸侯的军队都有的东西,那根本无法证明身份,若是用了‘损益连弩’的话,那谁都知道是我们下的手了。至于李严将军,明天我们定然会返回鄧城,到时候李严将军便可脱身了。” 张愈则在旁边冷哼一声道:“至于刺杀之后,即便是孙河全城戒严也没有用处,我们青州特种精英化妆术天下无双,到时候为李严将军化好妆,那就万事大吉了,毕竟我军乃是外来军队,孙河没有办法查出我们的底细。今晚我们正好有一个兄弟出城回鄧城去调集人手调查孙翊结婚的事情,所以我们带的人手种好少了一人,算上李严将军正好是一百人,就算是查也没有破绽。” 李严听罢连连点头,奋然道:“若是如此,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吧。” 吕蒙却嬉皮笑脸道:“我们只否应该等待孙翊和孙河到来呢?否则岂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李严和张愈闻言哈哈大笑,充满了得意。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同吕蒙所料,在三人商讨过大事不久之后,孙河与孙翊便联袂而来,拜访邓当,邓当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情,他的心中也这些早就有了打算,毕竟吕蒙的意见非常正确,所以邓当就想要和孙河两人划清界线。 孙河与孙翊两人两人则是配合默契地向着邓当大灌迷魂汤,为的就是邓当可以加入到他们的阵营,但是任他们磨破唇舌,纵是有千般妙计,邓当也是有一定之规,虽然不是装傻充愣,但是说话却留有余地,令人听起来似是而非,弄得孙河与孙翊是老鼠拉龟,无处下手。 直到深夜,孙河与孙翊才感到少许满意,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知操之过急,所以今天能有这样的结果就算是不错了,因此便提出告辞。 邓当心中暗叫谢天谢地,亲自起身送两人离开,回来之后则碰见了推辞说睡不着觉的吕蒙,两人便回到吕蒙的屋中闲聊,话题自然是围绕着孙翊和孙河前来拜访的事情展开,吕蒙此时施尽浑身解数作出冥思苦想状和邓当分析起荆州北部的局势,弄得邓当一惊一乍的,原本稍微有的睡意登时消失不见,聚精会神地听着吕蒙的分析,虽然吕蒙先是漫无边际胡扯,然后在画龙点睛几笔指出一些事情的关键处,仍然令邓当惊叹非常,觉得自己的这个小舅子是个人才,琢磨着回去之后交给这小子一点别的差使做,也算是人尽其才。 吕蒙表面神色凝重,暗中则是笑破了肚皮,他算计着时间,估摸着李严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就绪,向孙河动手了。 他们两人在这里说了一个多时辰,就在吕蒙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说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随即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邓当一脸的愕然,看向吕蒙,吕蒙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摇着头,心中却知道李严他们已经得手了。 吕蒙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原来是吕蒙手下大将成当,只见邓当一脸的匆忙和焦急,进到屋中来不及向邓当施礼,便叫道:“将军,就在刚才,刚刚拜会过我们的孙翊公子和孙河将军两位在半道上遇到了伏击,孙河将军被敌人刺伤了左肋,浑身是血,现在生死不知!” “什么!”邓当闻言登时站立起来,一张脸上惊疑不定,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吕蒙则在心中大乐,不过却有点担心,李严不会失手杀死了孙河吧?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要说在整个青州军中武功最具有技巧性,下手最有分寸的人就是李严,这人纯以招数取胜,又怎可能失手杀死孙河呢?看来多半是李严故意为之,好增加这件事情的可信度。 邓当却坐不住了,看向吕蒙喝道:“吕蒙你留下来,我现在就去看望孙河大人,对了,孙翊公子怎么样?” 成当稍微稳定了心神,沉声道:“据说孙翊公子安然无恙。” 邓当闻言脸色稍微缓和,点了点头,穿戴整齐便带着人到孙河府上去了。 吕蒙等到这些人走了之后,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等回到屋中的时候,李严和张愈已经换好了日常的装束等着吕蒙的到来。 吕蒙刚一进屋,便笑着对李严道:“李严将军果然不同凡响,一出手便一击成功。” 李严傲然一笑,并不作声,张愈则赞叹道:“李严将军的武功果然惊世骇俗,我们埋伏在孙河回府的必经之路的街道的房顶,等到孙河经过,便发动了突袭,孙翊那小子反应倒是挺快,在第一时间内便拦住了李严将军,不过李严将军根本未把他放在心上,花枪一出,登时就把孙翊那小子骗了过去,两人擦身而过时,李严将军才说:‘孙翊,我们青州军的目标不是你。’嘿,当时孙翊的表情要多么精彩便有多么精彩,李严将军就趁着这工夫一枪飚入了孙河的左肋,孙河鲜血喷出后便倒地昏迷不醒,李严将军装腔作势准备再刺时,孙翊的长刀就到了,架开了李严将军的花枪,咱们便撤了。” 吕蒙听得眉飞色舞,宛若当时是自己在场对孙翊说了那一番话、对孙河刺了那一枪一般畅快淋漓。 张愈又笑道:“咱们兄弟办事,吕蒙将军自管放心,我们袭击时先是弓弩开路,然后神兵天降,最后撤退时又是压制,那边援兵的喊杀声才传入到巷子口,我们便撤退了,孙河的军队被我军故意留下的几个痕迹舞蹈得摸不着北,自然摸门不找,等他们在大街上乱嚷嚷的时候,咱们兄弟早就回到了府中,嘿,别说要伤我们了,连我们的影子都摸不到,现在,咱们的兄弟们恐怕已经酣然入睡做美梦去了吧?” 吕蒙点头微笑,青州特种精英的素质不容置疑,杀人放火更是如同家常便饭般正常,不怕杀人,也不怕被人杀,到什么时候都是坦然自若的样子,这份自信在敌众我寡时便是视死如归,在我众敌寡时便是从容不迫,今天晚上这种场面对他们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只看看他们已经回府半天,邓当才接到消息,便可知道他们的素质。 心情大佳的吕蒙哈哈一笑道:“如此最好,我看今天晚上到明天安乐城可有的乱了,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李严和张愈对望了一眼,知道吕蒙的挑拨之计已经成功,用不了多久,荆州北部就会乱成一团,彼此之间疑神疑鬼,不可自救,也无法他救。 到那时,荆州北部就是青州军的囊中之物。 吕蒙三人想到这里,一时之间选入到了沉默中,眼中却是神光闪烁,说不出的流光溢彩,仿佛像是预料到了这一天。 ------------ 第十二章 离心 第十二章离心 孙河遭遇刺杀险些身亡的消息在当天晚上便已经被安乐城所有的官僚所知,又因为连夜的搜捕使得在第二天连同百姓都知之甚详,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 吕蒙等人住处当然受到了搜捕,但是却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那些特种精英更是一个个若无其事,仿佛完全与自己无关,在这淡然自若下潜藏的当然是绝对的自信和对敌人的藐视。 当然,安乐城的士兵对他们也并不怀疑,实际上邓当等人和孙河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利冲突,至于吕蒙,和孙河更是一点点关系都没有,自然不惹人怀疑。 吕蒙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但是安乐城内部就没有那么安宁了,众人疑神疑鬼,每个人都清楚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是却看着身边的人都有几分可疑。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众人离开安乐城的时间就晚了一天,不但是为了摆脱怀疑,澄清自己的无辜,更是孙河身受重伤,怎么的都需要去探望一下子。 吕蒙当然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姐夫跑到了孙河那里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坐了一会儿便要离开,他们前脚要走,孙静等人后脚就来了,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孙河的屋中就剩下孙翊、孙韶和自己的儿子孙恒,因为受伤失血过多而变得面无人色的脸上此时阴云密布,眼中厉芒闪闪,显然是愤怒已极,只是不说话,显然是心事重重。 孙恒总从昨晚忙活到现在,还未合眼不过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疲乏,毕竟自己的父亲受伤,他这当儿子的最是担心,现在闲了下来,又听说自己手下的士兵搜了一整夜也是茫无头绪,自然也是心情不好,此时见自己的父亲一脸的愤懑,便转头对孙翊道:“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孙翊也是脸色不好看,见到孙恒询问,当下冷哼一声,便把昨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孙恒闻言大怒道:“青州军欺人太甚,居然用此卑鄙毒辣的招数想要令我安众城群龙无首,实在是居心叵测。” 孙河看了他的儿子一眼,才缓缓道:“恒儿,你不要妄下结论,行刺的人说是青州的难道就是青州的吗?这其中疑点太多,你年轻气盛,休要动一时之意气。你为何不想一想,敌人在行刺的时候居然一口便叫破了孙翊公子的身份,可是却说不是冲着孙翊公子来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孙河的价值比孙翊公子还要大吗?谁不知道孙翊公子有父兄遗风,若是成为荆州之主,荆州必然重新崛起,青州军能不忌惮?可是面对公子却让了过去,这其中分明就是另有蹊跷。” 众人闻言一怔,不由得缓缓点头,觉得这件事情的确奇怪,孙翊思索道:“难道是青州军故意如此,希望留下我和仲谋打对台戏,他们好渔翁得利?不过这也不对啊,现在在荆州明显的实力弱小,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寻求孙河你的帮助的,若是孙河你有了事情,那我的力量受损,还和仲谋斗什么啊?” 孙河冷哼一声道:“若我是青州军,既然可以潜到城内,与其刺杀我孙河,倒不如刺杀咱们的孙静大人来得实惠,不但难度降低,而且更加容易挑起我们荆州内部双方的矛盾,若是咱们的孙静大人死了,荆州北部岂非更加混乱?” 众人皱眉更深了,孙恒也不自觉的点头道:“被父亲大人这么一说,我也觉蹊跷,难道是因为孙静大人的动向难以把握,所以青州军才来刺杀父亲大人?” 孙河又哼了一声道:“若是事情像你说的那般,那么青州军又怎么能够知道公子到我们安乐城来?若是孙翊公子的动向他们都知道,那么杀孙静不是更加容易吗?不管怎么说,青州军对孙静大人不可能不监视吧?哼!一下子涌出这么多的刺客,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可是他们既不杀孙静,也不杀孙翊公子,那分明就是奔着我孙河来的。在青州军的眼中,我孙河何时变得这般有分量了?” 顿了一顿,又阴冷着脸道:“如是临时起意,哪里会有这般周详的准备?看看那些刺客的身手,哪一个不是万中挑一?更何况,今天晚上我们出行的事情又有几个人知道?那明明就是监视已久之后选择的机会,若是如此,那么青州军还真是未免把我孙河看得太重了,哼,难道杀死我孙河,荆州北部就会更好攻打吗?只怕到那时荆州北部会更加棘手吧?所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青州军都没有理由对我下手。” 孙恒闻言张了张嘴,便不再说话,在一旁一直思索的年幼的孙韶则在此时表现出了与自己的年龄所不匹配的成熟和智能,皱眉道:“孙恒大人说得有道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是青州军来刺杀我,那么他们在行动的时候还需要什么藏头露尾?只要杀死孙河大人便可以,居然一击不中便退走了,那分明就是说他们还潜藏在城里,以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生怕被我们杀死其中的一人就会暴露身份,哼,一定是我们荆州内部的人干的,……难道是邓当动的手?” 众人闻言一震,看向孙韶,只见孙韶缓缓道:“要知道,今天晚上孙河大人要去见邓当的事情除了我们之外,邓当心中应该自己也有数,毕竟我们把寇封那小子赶到了别的地方,就是为了有话要说给他,所以邓当倒是有时间从容准备,而且这些外来的将军本身都带着大队的亲卫,用这些亲卫足可以成事了。” 孙恒想了一会儿,大摇其头道:“这不大可能,要知道邓当没有理由杀我的,他本身并非是青州军方的人,而且邓当跟随孙策大人起兵,一向忠心耿耿,又怎会时青州军的人,而且父亲也说了,青州军也没有理由对父亲下手。虽然他够条件,但是却没有理由,而且那些刺客武功卓绝,配合默契,那可不是一般的军队,邓当手底下几时有这种精锐的部队了?由此可知,朱然等人更是没有理由,至于寇封,他更是没有这个实力。” 孙河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们还是先回到动机上来看,首先我们可以肯定,青州军是最没有理由向我下手的人,剩下的人则每个都不能排除怀疑,邓当也不例外,因为,我在怀疑这件事情是周瑜那小子下的手。若是如此,邓当岂非就有了理由?当然,前提条件是邓当是周瑜方面的人。” 众人闻言一惊,这才明白为何孙河的脸色这般难看,原来孙河是在怀疑周瑜! 孙河扫了众人一眼,冷哼道:“也许你们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你们不要忘记,我孙河本来姓俞,并非是孙氏家族的人,你们孙氏家族内部兄弟手足团结友爱,但是我可不被包括在内,孙翊公子乃是孙权公子的弟弟,周瑜是不敢动也不愿意动的,但是我孙河父子就不一样了,死了的话不但可以削弱孙翊公子的实力,扩张孙权公子的实力,而且还可以保持兄弟之间的情分,不至于因为荆州继承者的斗争而翻脸,根本就是一箭双雕之计。”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若是如此说来,周瑜的嫌疑的确最大。孙翊和孙韶的脸上相当难看,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孙氏家族将会因此而蒙羞。 孙恒闻言愤愤然,站起身来便向外走,孙河叫住自己这个莽撞冲动的儿子,冷哼一声道:“你到哪里去?” 孙恒冷然道:“父亲大人,孩儿这就令人到孙静大人那里去质问这件事情,难道我父子二人做过对不起荆州的事情吗?荆州之主的归属只不过是内部问题,用得着刀兵相见吗?” 孙河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这样去问人家就会承认吗?而且这件事情孙静大人未必就知道,你要知道孙静大人不过是负责荆州北部,而周瑜那小子那是负责全局的人,周瑜这么做我看是先斩后奏,若是孙静事先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一定会阻止的。毕竟对于周瑜来说,他所辅佐的乃是孙权公子,我不过是一条绊马索,那是绝对留不得的。” 众人缓缓点头,孙恒的脸上则好看了一点,对孙河道:“若是如此,我更要到孙静大人那里去问问,看看怎么收拾周瑜。” 孙翊却把他叫住,苦笑道:“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是没有证据,那些刺客连一点点线索都未留下,来无影去无踪的,嘿,我想不明白,周瑜几时在荆州北部安插了这么多的人手?” 孙韶则在一旁冷笑道:“我看这件事情里面不仅仅有周瑜,还有廖立才对,廖立可是负责荆州北部防务的,若是他要在安乐城内作手脚实在是容易的很。” 众人闻言一震,缓缓点头,知道孙韶说得有道理。 孙韶又摸着下巴道:“廖立走的时候名义上是把荆州北部交给了孙静大人去打点,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荆州北部真正掌握大权的人乃是文聘,廖立是让孙静大人在明,文凭在暗,所以我看孙静大人真的未必知道这件事情,倒是周瑜通过廖立来指使文聘做到的。” 众人霍然动容,对孙韶越发地不敢小看,孙河赞叹道:“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见识,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假以时日,必当时孙翊将军的左膀右臂。” 孙韶逊谢了一声,然后沉声道:“至于那些刺客,我看也是周瑜误导我们的计策,据我所知,青州军中的确有一支神秘的部队,这支部队十分恐怖,无一不是以一当百之徒,即便是青州正规军都闻之色变,但是到底恐怖到何种程度我们并不知道,昨天的刺客的确很厉害,但是却未必就是这支军队,要知道人世间还有别的军队和他们相差无几,比如说,益州军中的白耳军。” 孙河沉吟道:“你是说昨天晚上的军队乃是益州的白耳军?这不大可能吧?据我所知,这支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孙韶截断道:“这个消息一定是沙摩柯告诉大人的吧,可是沙摩柯是个粗人,若是廖立蓄意想要骗他的话,实在是易如反掌。” 众人点头,这倒是千真万确的,沙摩柯是十分容易糊弄的。 孙韶目光闪动,自信满满道:“若是我想的没有错的话,自从廖立大军从南乡撤退开始起,廖立就一直在计划这件事情,他一定已经预料到孙翊公子会站出来的事情,所以才留了一手,让白耳军隐藏起来,对我们则说是已经全军覆没,但是却是暗中行动,剪除靠向孙翊公子的荆州地方势力,因为他们身手高明,所以冒充起青州军来当然有模有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这支军队用的都是斩马刀等青州装备,但是这些装备不足为奇,我们也有,若是他们使用的乃是那种神奇的连发强弩,那才能证明孙恒青州的那支神秘部队呢。所以这件事情周瑜和廖立的嫌疑最大,至于邓当等人,他们都不具备这种嫌疑。” 孙韶的一席话说的众人连连色变, 孙韶看向有点发呆的三人冷笑道:“所以现在我们去找孙静大人都没有用,孙静大人即便想要帮忙都帮不上。” 孙恒有点不耐烦,才要说话,孙韶又截回去道:“而且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先预料到,那就是孙静大人现在的态度,你以为孙静搭人就不怀疑吗?他也会想到是周瑜下的手,但是孙静大人却只能将错就错了,因为孙静搭人已经被周瑜拉下了水,你们想一想,刺杀孙河大人的时候孙静大人正好在城内,他又怎么能脱的清关系?而且若是我们真的去问的话,孙静大人只会被我们逼得去维护周瑜,要知道孙权大人要站得住脚,周瑜和廖立是必不可少的人物,孙静大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想要依靠孙静大人作主的话,只会把形势弄得更糟,依我看倒不如不去找孙静大人,孙静大人反倒会写信去责问周瑜,要他们不要太过分,这样对我们才最有力。” 孙恒闻言想了一下,唯有冷哼一声,重重地坐了下来,显然是憋了一口闷气。 此时,孙河等人已经对孙韶刮目相看,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了智囊,孙河对孙韶道:“为今之计,我们应该做什么呢?” 孙韶目光闪动,冷哼一声道:“他们不仁,我们不义,既然周瑜动手,我们也不能闲着,荆州北部的权益我们一定要争到手,反正孙静大人没有实权,我们要推倒的人乃是文聘,只要我们成功,证明了我们的能力,孙静大人将来会站到我们这一边的。曹操不是一直态度难明吗?说穿了不就是希望荆州有一个可以挡得住青州军的人物吗?孙翊公子就用行动向世人证明自己就是这个人吧。” 孙韶的一番豪情壮语立时令在场的其余三人心动非常,双眼闪亮。 孙河脸上的一脸郁闷登时一扫而空,哈哈一笑道:“这番话深合我意,那就让我们从长计议吧。” 如此,青州北部的纷乱开始了。 不过孙韶有一件事情说对了,孙静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最后经过考虑之后,得出了一个令自己大吃一惊的结论,他认为这件事情最大的嫌疑乃是周瑜,于是便写信去问周瑜,到底是不是他干的,至于文聘那里,他更是连商量都未商量。 孙河的伤势不重,但是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站起来的,而他遇刺的事情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在险在荆州北部的战士又十分吃紧,到了第三天,孙静等人别纷纷告辞,离开了安乐城。 但是一种疑神疑鬼的不信任气氛已经弥漫了荆州北部。 吕蒙当然是在暗处偷着乐,出城之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的把李严放走, 李严当然是心中大乐,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到南阳城调兵遣将,准备攻击荆州北部诸城。 吕蒙则跟随自己的姐夫回到鄧城,今后一段的工作只有两件,一个是暗中招降寇封,另一件事情是对孙翊的大婚做调查。 吕蒙把自己的作用定得很长远,那就是混到荆州南部,借机为青州军打开南下的通道。 一时间,荆州南部未雨绸缪,各个方面都在做着自己的打算。 而孙河,则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他开始连连调动兵马,作出了一些有利于自己的行动。 文聘对此忧心忡忡,几次三番向孙静提出意见要防备孙河。 可是孙静此时却对周瑜等人对待孙河的态度十分怀疑,故此把文聘的提议连连驳回。 文凭却感觉到莫名其妙,不明白孙静为何会对孙河突然间这般手软,于是便写信给廖立,弄得和孙静的关系也不在像原来那般水乳交融了。 将相不和,荆州北部开始混乱了。 ------------ 第一章 破荆(上1) 第一章破荆(上1) 荆州风云变幻,孙河在孙静的默许下大肆征兵,发展自己的势力,令周围各城不安,孙河更因为孙静的态度被孙韶猜到,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朱然勒令手下观望,文聘又被孙静限制,陈英和鲍隆见到文聘都不大坚持,自然也就是做做样子,加紧巡逻,樊城的刘泌又是一个无能为的人,自然悄无声息;可是反观孙河一方,自从得到了沙摩柯的支持之后便毫无顾忌,有沙摩柯在,又因为众人的沉默,故此荆州北部无人敢对孙河的嚣张有异议。 但是邓当是个例外,自从邓当听过吕蒙的一番分析之后,坚定了投靠孙权的念头,面对孙河的扩张,邓当坚决反对,甚至越过孙静,直接去和孙河交涉。 孙河原本还对邓当礼遇有加,现在一见邓当在扯自己的后腿,登时不把邓当放在眼里,更把邓当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邓当也是手握重兵之人,孙河自然不会轻易对邓当动手,但是孙河却已经把把邓当当成了自己的敌人。 吕蒙面对这一切自然心中有数,他知道,荆州北部的内乱已经不远了,而且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也派出了很多的特种精英,让这些特种精英故意和邓当的军队发生矛盾,结果弄得两军的关系越来越紧张,那些孙河手下的士兵现在一见邓党的军队便像是吃了枪药一般,火气极冲,要不是孙河刻意压制,只怕早就打起来了,现在荆州北部已经变成了一个炸药桶,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而另一方面,吕蒙派出的调查孙翊婚姻大事的人手也已经有消息回报,说是孙翊的新婚妻子乃是徐氏家族的女子,长得国色天香,还说孙翊性格残暴,手下人多有怨言,不过因为时间的紧张,对于孙翊的调查也就是这几样。 尽管如此,吕蒙也已经心满意足,有了这些情报,已经十分方便吕蒙对孙翊下手了。 现在的关键还是在于荆州北部的身上,而要令荆州北部打开僵局,那希望就全在寇封的身上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吕蒙便打算亲自到寇封那里去,挑明自己的身份,要寇封协助自己行动。 终于,有了机会,从樊城传来消息,寇封和自己的长辈、樊城县令刘泌因为军粮运输的事情大吵起来,场面非常僵持,双方几乎就是撕破了脸皮。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孙河因为大肆扩张,所以开始囤积粮草,于是派人到樊城这里来索要粮草,刘泌知道孙何不好惹,当然不想惹麻烦,于是便连忙派人到寇封的府上,要寇封给孙河提供粮草。寇封此时因为和吕蒙的交谈已经对孙河的野心知之甚详,他当然知道现在孙虚支粮草为的是扩张势力,将来战端一起,孙河的军队也许会缺少粮食,至少在控制樊城前,孙河的军队是没有粮食来源的,故此在寇封看来,孙河这么做就是在为造反作准备。反过来说,粮草就那么一点点,若是孙河占有的多了,那么其他人占有的就少了,此消彼长下,双方的得失可就不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般简单了,这点帐寇封还是算得清的。 所以,寇封连想都未想,直接就回绝了刘泌的请求。 孙河派来的人得知以后大怒,便责问刘泌,刘泌是胆小怕事之人,他哪里能想得到自己的外甥居然这般胆大妄为地招惹孙河,登时吓得脸都绿了,于是亲自带着孙河的使者跑到了寇封那里,向寇封索要粮草。 谁知道寇封一点面子都不讲,面对自己舅舅低三下四的请求,虽然面有不忍之色,而且说话客气,但是语气中软中带硬,丝毫情面都不讲。 刘泌大怒,质问寇封还是不是自己的外甥。 寇封却言之成理说:自己和刘泌的关系是私人关系,若是这些粮草乃是他寇封的私人之物,只要刘泌开口,自己一定会双手奉上,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那粮食乃是公有之物,不但孙河的军队的粮草需要这里调配供应,荆州北部的各座城市都需要这里的援助。这些粮草的供应是经过事先计算的,廖立军师早就已经计算好了,每一支军队不能少用,可也不能多用。他寇封可没有权利慷荆州公家之慨,来为自己换来好处和名声。 刘泌气得浑身哆嗦,自感在孙河使者的面前没有面子,于是便连声催促寇封开仓放粮,但是吕蒙就是不松口,并且还抬出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乃是荆州粮督史迹手下的将军,若是有命令也需要听从史迹将军的命令,刘泌不过是樊城的县令,哪里有资格指挥他云云。 刘泌没有想到自己的外甥态度这般强烈,登时大为光火,在孙河的使者因为没有得到粮食拂袖而去之后,刘泌和寇封便大吵了一场。结果闹得不亦乐乎,寇封明确地告诉刘泌,粮食的事情绝对不能送口。 刘泌虽然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把寇封的大不敬写到信中,然后把寇封种种的狂妄之处汇报给了自己的家族,希望通过加家族来惩罚寇封。 刘泌的妻子得知此事后,非常担心,于是便命令寇封去向自己的丈夫道歉,免得伤了情谊,谁知道寇封完全不管不顾,面对自己姨妈的好言劝慰,寇封仍然一口驳回,孙河再次派了人来要求刘泌提供粮食,可是寇封就是坚决不放口。并且寇封也向家族写了书信,诉说事情的原委,要家族来对刘泌的行为进行谴责。 刘泌也知道自己理亏,自然也不好太过难为寇封,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可是孙河的使者却是每天来要粮,他们不敢冲着寇封来,但是刘泌却是一口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现在没有粮食,这些人自然要向寇封来要了。刘泌夹在寇封和孙河之间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非常地难受,实在水火交困。 这个消息传到了吕蒙那里,令吕蒙非常的开心,他知道,挑拨寇封判离荆州的机会终于到了。 于是吕蒙带着一百亲卫跑到了樊城,去见寇封。 当吕蒙来到寇封府上的时候,只见寇封正在后花园中生闷气,见到吕蒙到来大喜过望,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吕蒙见到他的样子故作惊奇道:“寇封兄,几天没见,怎么看你眉宇之间愁容不展,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寇封闻言登时一愕,旋即长叹一声,对着吕蒙他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到了出来。 吕蒙当然是装出来第一次听说的样子,在听过寇封这般话之后登时露出了忧心忡忡的神色,对寇封道:“寇封兄,你这么做实在是后患无穷啊。” 寇封冷哼一声道:“你是说孙河吗?哼,他能把我怎么样?我是后勤部队,又不归他调配,他有何资格对我指手划脚?” 吕蒙摇头道:“我不是在担心这个,你有没有想过,孙河虽然拿你无可奈何,但是却可以收买咱们的顶头上司,你不会忘了吧,史迹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当初和青州军作战的时候就曾经失手过,廖立先生重重的责罚了他,要不是在用人之际,这个史迹只怕就要倒霉了,说不定就会掉脑袋,现在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害怕廖立先生对他进行报复……” 寇封大摇其头道:“这不可能,廖立先生可不是那样的人。” 吕蒙哈哈一笑道:“从来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乏小人之心度君子,寇封兄真是天真的可爱,史迹若是这般想,那边不是史迹了,而且这人贪被误事,又极易被收买,只怕史迹到来之时,便是你被撤换之日,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是孙河为所欲为?” 寇封冷哼一声道:“那便如何?只要我在这一天,便要阻挡他一天。” 吕蒙看着寇封,心中暗暗揣测寇封的心意,现在可以看出他对荆州不满,甚至失望,但是他判离荆州的决心有几分道还看不清楚,故此用语言相激道:“寇封兄这么做不是因小失大吗?若是史迹来了,不但孙河得意,而且其他城市也会受苦……” 寇封冷冷一笑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其实这荆州我早就不想待了,只不过觉得现在荆州北部有可能会因为内讧而死伤无数,毕竟荆州百姓是无辜的,不可以成为牺牲品,所以我才勉力维持,若是把我撤职下来,那我也是无法,毕竟已经无愧我心。哼,时至今日,我也不怕对你说,我真是希望青州军快一点挥军南下,结束这乱世。” 吕蒙闻言心头一震,他要的就是这句话,但是却又不敢完全相信寇封,当下假意色变道:“寇封兄何出此言?荆州虽然纷乱,但是你是荆州世家的子弟,不可以有这种想法……” 寇封哈哈一笑,然后木无表情道:“吕蒙兄,你就不要在劝我了?时至今日,华夏大地上的百姓谁不知道青州乃是真命之主,谁不知道世家大族乃是变乱之本,我虽然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但是却对世家大族伤透了心,更看透了他们,你是寒门子弟,怎么反而为他们说话?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所以才对你说出这番话来,否则心中郁闷实在难以言表。” 至此,吕蒙再无疑问,他可以非常肯定寇封可以加入到青州军中了,于是亲热道:“寇封兄快人快语,小弟深表佩服,只是我倒觉得寇封兄可以利用现在的位置为荆州的百姓多做一些事情。” 寇封闻言苦笑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运粮官,又能做什么呢?即便是史迹不来找我的麻烦那又如何?我能做的根本无力改变战局。” 吕蒙看着他似笑非笑道:“那倒不是,我看寇封兄对青州非常的推崇,并且认为青州军可以扫平天下,尽快地结束战乱,若是有寇封兄帮忙的话,青州军的这个目的我看将会实现的更快。” 寇封闻言大吃一惊,看向吕蒙惊疑不定道:“吕蒙兄,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无法想象,你的姐夫是邓当,你怎么可能说出这等话来?若是被你姐夫听见,定会扒了你的皮的。快快收回此言,可不要胡言乱语,你与我寇封可是不同的。” 吕蒙却笑道:“我说的又不是我,我说的乃是兄台你,你有没有想过,荆州北部的粮仓就在你的手中,樊城是荆州北部军队回撤到长江以南的必经之地,若是阁下控制住粮草,截断樊城,荆州军定然不战自溃,纷纷投降,到那个时候,兄台岂非可以救下许多的荆州子民?所以我说兄台还不如投降给青州军呢。” 寇封瞪大眼睛看着他,旋即颓然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你已经说了出来,定然会多加防备,更何况,我也不认识青州的人,根本无法联系,连取得信任的时机都没有。” 吕蒙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我是说到了寇封兄的心里去了?哈哈。” 寇封有点恼怒地看着他道:“你笑什么?难道想要把我抓去卖友求荣?哈哈。”说到最后,连寇封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叹息,显得十分无奈。 吕蒙看看左右无人,却上前一步,低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需要隐瞒寇封兄什么事情,本来我还以为寇封兄未必对青州有好印象呢,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不妨告诉寇封兄,我吕蒙便是青州军中之人!” 寇封正在奇怪吕蒙要对自己说什么话,弄得这般神秘,谁知道吕蒙居然是对他说这件事情,而且还堂而皇之地说自己的是青州军的一员,登时骇得叫出声来,右手本能的想要下一抹,佩剑已经被他抽出,吕蒙却早已经跳开,双手一摆,表示自己无公害。心中却在苦笑,莫非自己太过冒险了?不过看样子寇封应该是本能的拔出宝剑才对,但若是动手的话,吕蒙也不会怕他,自己带着的一百特种精英早已经有所准备,足可以杀死寇封。 因为寇封的叫声,寇封府中的仆人闻讯赶来,闯进院中,一脸得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的两人,当然青州的特种精英也不例外,跑了进来。 寇封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收起了宝剑,对着自己手下的那群人一顿的呵斥,把那些人都赶了出去。 吕蒙看了心中大定,苦笑道:“寇封兄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吧?” 寇封惊疑不定道:“天啊,你居然是青州军的人,我听了还以为遇见鬼了呢!” 吕蒙闻言哈哈大笑。 寇封上前一拳狠狠的击在吕蒙肩上,微笑道:“你小子瞒得我好苦。不过现在我却觉得十分快乐,现在就让我们来商讨大计吧。” 吕蒙揉了揉被寇封打得生疼的肩膀,微笑道:“我刚才说的并非是玩笑,若是寇封兄可以控制樊城,那对我们真的是非常有利。问题是寇封兄手下的人是否配合。” 寇封嘿然道:“我的手下都是我一手选拔出来的,忠心方面全无问题,虽然我的士兵没有你手下的士兵那办夸张。……对了,你手下的军队莫非就是青州军中的那支神秘部队?” 吕蒙微笑点头道:“正是如此,想必寇封兄也已经猜出前些天刺杀孙河的人是我们下的手吧。” 寇封闻言一呆,然后点头,最后忍不住道:“你们青州军真是厉害,还有你小子,居然走了自己姐夫的这条线上,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是厉害。” 吕蒙淡然道:“这也是万不得已,不过寇封兄应该可以看出来,我们这么做是为加速荆州北部的征服和对荆州南部的推进……” 寇封呵呵笑道:“这个我当然看得出来,说实话,若是青州军动手的话,我倒是心中欢喜,至少可以令荆州的子民少些痛苦。” 吕蒙大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对寇封道:“若是寇封兄有把握,我便和李严将军与环范先生联系,尽快实现大事。” 寇封肃容道:“这样最好,我的舅舅刘泌是个无能为之人,若是有起事来,我轻易就可以控制住他,哼,若是有异动,我便要他好看!” 吕蒙闻言吓了一跳,连忙道:“不必杀人灭口这般狠辣吧,那可是你的舅舅啊……” 寇封闻言哭笑不得道:“谁说我要杀死自己的舅舅了,大不了敲昏他,等事后再向他赔罪。” 吕蒙闻言有点尴尬道:“是我误会寇封兄了,好,我这便回去准备,嘿,我们必须要作出姿态,才好配合寇封兄的行动,不能让寇封兄冒大险。” 寇封闻言含笑点头,此时的寇封自然心情大佳。 吕蒙又笑道:“若是这件事情可以做成的话,我军征服荆州北部战的最大功臣便是你寇封兄了。” 寇封哈哈大笑,送吕蒙出府了。 荆州北部的战斗即将打响。 ------------ 第一章 破荆(上2) 第一章破荆(上2) 有了吕蒙的一番话,寇封自然知道怎么做,原本他还郁郁不平,现在得知了吕蒙的身份,心中自然有了主张,更加轻松起来,便开始施展全部手脚,放手施为。 孙河自然为了寇封的不识相而暴跳如雷,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人物居然会如此刁难自己,就在几天前,这小子还到自己这里来做客呢,那时候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这小子是个如此难缠的主呢?早知道如此的话还不如早一点打点一下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谁能想得到刘泌的外甥居然会这么横,和刘泌一点都不像。 孙河在这里暴跳如雷,可是却没有办法,因为正如寇封所讲,在名义上,他孙河并非是荆州北部的负责人,所以没有资格对寇封指手划脚,而且寇封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误可以指摘,若是他做得过分的话,第一个和他翻脸的不是别人,便是孙静。 虽然现在孙静对于孙河颇为容忍,但是这并不等于孙静便会纵容孙河,现在的这种容忍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因为一种愧疚。若是孙河自己不知进退的话,孙静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令孙河更加郁闷的事情是已经被他视为眼中钉的邓当在粮草的供应上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毕竟邓当的侄子就是运粮的小官,而且和吕蒙的关系不错,所以吕蒙运粮自然比孙河要方便得多。 孙河心里清楚,自己绝对不能等候太长的时间,虽然自己并不打算对荆州北部的其他城市开战,但是却希望防患于未然,所以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囤积大量的粮草,以备万一,若是自己跳出来公开支持孙翊的话,孙静一下子断绝了自己的粮草来援,那可就热闹了。虽然手下的士兵都是自己人,但是这世界上没有哪支军队能够不吃饭儿而能打胜仗的。 更何况在经过被刺杀的这件事情之后,孙河的心中更加没有了底,他感觉到自己的内部有周瑜的人在,可是这个人在哪里他却说不清楚,这令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坐立不安的感觉。他不知道潜藏在暗处的这股势力会什么时候蹦出来再咬自己一口。他最怕的就是在自己被孤立起来之后,这股势力跑出来散播谣言,比如说因为自己三军吃不上粮食,若是这话传了出来的话,那便糟了。 所以对于孙河来讲,他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尤为可虑者,孙韶向他一针见血指出,现在这段时间是自己扩张势力的最好时机,别看孙静对自己颇为忍让,但是这段时间不会太长了,随着孙静质问周瑜是否刺杀过孙河的孙河事情的结束,周瑜一定会想出办法来说服孙静,要孙静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并且还会使出手段来打压孤立自己,到那时候,苦日子就到了,那要到孙翊在荆州站稳脚跟之后才能结束。 孙河听得心惊肉跳,虽然他一向眼高过顶,但是周瑜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若是说孙韶颇有才智的话,那么和周瑜比起来,那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现在他和孙翊已经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毫无疑问,孙翊现在在荆州的名声不错,至少很多人都认为他比孙权要有出息,理由很简单,因为孙翊有父兄之遗风,而从孙权的身上则看不出这一点来——当然,若是这种说法被太史慈得知的话定然会笑掉大牙,在他的心中,想当然地会认为孙权比孙翊要出色得多,但是这些人可都不是后来人,除非有周瑜等人那般的眼光,否则谁都不会看好孙权,这个孙权现在之所以会有很多人支持,不过是因为孙策的遗命和周瑜与廖立两大军师的支持罢了——对于孙翊来说,他身上的唯一弱点便是没有兵权,但是通过孙河,他解决掉了这个难题,除了孙河,还有沙摩柯,自然变得实力强横起来。而另一方面,他孙河也要借助孙翊扩张自己的实力,增加自己在孙氏家族中的地位,至少要和孙静旗鼓相当才可以。 所以,对于孙河来说,粮草的问题必须马上解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收买史迹,只要收买了史迹,就可以通过史迹拔出寇封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件事情必须要在周瑜向孙静解释清楚刺杀的事情之前完成,否则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史迹果然如同吕蒙说的那样,很容易就被孙河收买了,本来这小子就对廖立不满,又是个贪财好色的家伙,这些软肋一旦被抓住,哪还不乖乖就范? 面对孙河送来的美女金银,他是眉开眼笑地笑纳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史迹当然知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在被孙河收买之后,他马上结束了在荆州南部的征粮工作,把手头的活儿交给了自己的手下去做,自己则带着一队人马风尘仆仆赶往樊城,自然是要以自己身为长官的名义开除掉寇封。 不过孙河他们却不知道,这件事情正是吕蒙和寇封所期盼的。 这些天吕蒙也没有闲着,他先是联络上了已经返回南阳的李严和桓范,把寇封已经投奔青州的事情说明白,然后请桓范和李严制定计划,准备出兵。 李严和桓范没有想到机会来得这般快,登时欣喜若狂,立时开始了准备工作,暗中调动兵马,把矛头对上了几座城市,磨刀霍霍,露出了杀气腾腾的面目。 吕蒙当然还有其他事情要做,首先就是借助自己的职权之便,对着孙河的军队百般挑衅,继续制造邓当军和孙河军的摩擦,令孙河军对邓当的军队极为不满。 不过孙河的军队显然奉有严令,虽然屡有冲突,但是却相当的克制忍让,在他们看来,只要史迹回来,吕蒙和寇封当然就不会这般嚣张了。 吕蒙做的这些事情邓当当然知道,不过邓当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吕蒙的才智他是领教过的,而且吕蒙已经向他说清楚了,说他的这般做法是为了试探孙河的底线,看看孙河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吕蒙这么说自然是在胡言乱语,但是邓当却觉得十分有道理,自然就不会阻止他,所以吕蒙做起事情来更加的肆无忌惮,屡屡挑战孙河大军的忍耐限度。 至于寇封那里,也在时刻的注意着史迹和孙河的动向,另外一方面,史迹也开始在樊城布置,利用自己的力量大肆收买人心,不但原本属于自己手下士兵对他忠心耿耿,就连樊城那原本不多的荆州军士兵也对寇封的印象相当的不错。 至于和自己舅舅的冲突中,寇封自始至终都是在扮演一个不畏强权的形象,而且还在不断地强调荆州百姓的利益,这一点自然令樊城的军民欢喜,不期然间,对樊城的县令刘泌也不再十分尊敬起来,说到孙河更是咬牙切齿,这倒不是因为孙河投向了孙翊,而是因为孙河会带来战乱,这一点没有哪个百姓会喜欢。 最妙的地方就在于,这些樊城的百姓和下层士兵甚至连孙静等人也讨厌起来,认为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百姓死活的人。 如此一来,只要发生大事,寇封便可趁势登高一呼,说明青州的种种好处,樊城落入到青州手中实在是易如反掌。 面对荆州各城的异变,孙静和文聘则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尤其是文聘,他不知道孙静最近的沉默是因为什么,但是却看得出来邓当在十分明显的站到了己方一边,故此对于邓当针对孙河的行动采取了默认的态度,甚至还在暗中帮邓当一把,希望邓当能够牵制孙河,虽然一旦有起战事来,要邓当独立抵制孙河与沙摩柯是不现实的,但是支撑一段时间则不是问题。而且文凭也不认为孙河会轻易动手,邓当的这种牵制很好,在他的眼中,邓当至少比朱然要可靠得多,一直到现在,朱然的态度还是模糊不清,显然是在观望,想办法保存自己的实力。 就在各个方面暗中风起云涌的时候,贪心的史迹回到了樊城。 得知史迹回来之后,孙河立时闻风而动,再次派出自己的使者到樊城去讨要粮食,在孙河的眼里,这一次是一定会成功的,有史迹在,寇封只有乖乖地服从命令,给自己提供粮草,否则就是被撤职的命运。 毕竟,寇封的舅舅刘泌已经因为这件事情和寇封闹得不可开交,肯定是不会支持寇封了,若是寇封丢了官职,刘泌反而会暗暗称快。 得知史迹赶回来的不仅仅是孙河,实际上史迹的动向早就在青州特种精英的掌握中,史迹还未到樊城的前一天,李严等人就已经通过吕蒙得知了消息,于是在暗中调动兵马,要魏延令一队兵马出城,做出要攻击郏下的姿态,以便迷惑敌人展开行动。 由于前一段时间工作做得很好,所以郏下城上下并没有在意,认为不过是青州军在不定期的骚扰罢了,故此只是沉着应战,不作他想。 殊不知,李严已经另派纪灵率一军化整为零,迅速南下,直奔樊城而去。 若是在以前,定不会如此容易,毕竟安众城和安乐城对南阳都有严密的监视,可是由于现在双方交恶,反倒是彼此之间相互监视多一些,对纪灵化整为零的行军方式并不关注,而且既然已经得到了南阳的魏延攻击郏下城,难道青州军还能玩出别的花样来?故此纪灵的军队行军非常顺利。 至于鄧城更是易如反掌,毕竟吕蒙在这里,有吕蒙这内应在,纪灵完全是大摇大摆过的鄧城。在不知不觉中,纪灵便已经潜伏到了樊城,准备行事。 就在青州军准备就绪不久,史迹终于到了樊城。 樊城县令刘泌听说史迹到来。连忙出城迎接,更在心中暗暗称快,有了史迹在,自己的那个不肖的外甥还不乖乖就范? 史迹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故此极有默契地安慰刘泌,随即便命令樊城的粮部官员集合,说他要开会,当然,刘泌为首的地方官员也会参加会议,所以说,这其实就是召开了一次樊城的高层会议。 寇封得知之后心中冷笑,自然知道实际这是希望借着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拿掉自己,不过这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别说寇封现在在樊城实力首屈一指,现在在城外就是纪灵的精兵,更何况还有吕蒙在呢? 吕蒙当然早早地就赶到了樊城,和他一同进城的就是孙河派来的使者,双方见面之后孙河的使者理都不理吕蒙,趾高气昂的便走了过去,根本对吕蒙不屑一顾,那样子要多么该死就有多该死。 吕蒙身边的张愈看了大怒,低声冷哼道:“此人茫然不知死之将至,居然还这般神气,真是可恶。” 吕蒙却淡然自若道:“你也知道她不知死之将至,那你还生什么气啊,不过这小子今天的确死不了,我们还要放他回去去报信呢。” 张愈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吕蒙带人进了樊城,来到官署,等待史迹训话。 吕蒙到的时候众人已经济济一堂,吕蒙看到史迹也不多话,只是照例行礼,便算了事。 那史迹却是入戏极快,才拿过孙河的钱财女人,便想着为主前驱,看见吕蒙,脸上十分难看,并且在鼻子中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对吕蒙不满。 吕蒙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不管怎么说自己是邓当的外甥,邓当和孙和现在正处于对立中,史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在反对孙河的这些事情当中和孙河闹得最欢的人便是这个吕蒙,多次制造冲突,挑战孙河,如不是孙河因为大事而忍让,只怕双方早就打起来了。 不过吕蒙却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自己和邓当根本就是两码事,而且今天就要解决眼前这些蠢人,自然对史迹的这种态度毫不放在心上。 吕蒙暗暗打了个手势,要张愈下去悄悄布置一切。 史迹看看吕蒙到了,便咳嗽了一声道:“本官南来,自然是对樊城的粮食分发情况有些担心,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言罢,史迹便随意招呼了几个人,问问他们那里的工作。 众人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无不莫名其妙,不知道史迹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既然被史迹问道,自然就是有问必答了。 吕蒙和寇封对望一眼,均感好笑,知道史迹正在做些表面文章。 果然,史迹问了几个人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看向寇封,出声询问,寇封还未回答,孙河的使者已经连连冷笑,站出来抢道:“史迹将军,令属下真是好大的面子,我家将军多次到这里来求粮草,居然得不到答复,而且还冷言冷语,不知道史迹将军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史阿闻言连忙作出大吃一惊的样子,“惊疑不定”地询问使者,随即便“勃然大怒”,然后便命令手下人带着这使者下去拨给粮草,那名使者恶狠狠地看了寇封一眼,旋即得意洋洋下去了,不久之后便出城去了。 史迹看见寇封一言不发,便以为自己已经镇住了寇封,于是便得意洋洋道:“寇封将军,你这是在贻误军机,本官现在把你撤职想必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寇封微微一笑道:“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只不过荆州日后有何不测都是将军之误,与小人无关。” 史迹被寇封一语道破了心事,当下心中大怒,一张白脸赤红,冷然道:“寇封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含血喷人,否则本官定会治你诋毁上司之罪。” 寇封淡然道:“小人的意思将军最清楚不过了,又怎么会是小人毁谤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孙河将军一共才多少人马?最近这段时间孙河将军要去的粮草竟然要以倍计,这难道不奇怪吗?一支军队又不出征,只是停留在自己的驻地,要那么多的粮草干什么?自古以来,囤积居奇者都是深谋远虑之人,只是不知道咱们的孙河将军到底在深谋远虑什么?史迹将军乃是聪明人,连我这种蠢人都可看出这其中的不对劲儿,史迹将军会看不出来?除非史迹将军另有打算呢。” 史迹闻言脸色一变,自然是听出了寇封的弦外之音,更知道对方已经看破了自己投向孙河的事情,知道今日必然撕破脸皮,自然也不留情,当下狞笑道:“好你个寇封,我因为刘泌大人的关系,一直对你爱护有加,没有想到你小子今天居然不知进退,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言罢,史迹连声召唤大厅外面进来人。刘泌则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子,心中充满了快意。 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居然没有人进来,只有史迹的回音在回荡。 史迹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自然知道孙河事情有点不对头,正在发愣的时候,却看见吕蒙站在那里长笑道:“怎么,史迹大人想要招呼人吗?我寇封来帮你吧。” 言罢旋即大吼一声,登时,特种精英窜了进来,傲然立于众人面前。 史迹等人脸色大变。 ------------ 第一章 破荆(上3) 第一章破荆(上3) 议事大厅一阵混乱,史迹看着淡然自若的寇封惊怒交加道:“寇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些兵是你带进来的?” 寇封也不辩解,微笑道:“史迹将军,日后你自然和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的。”言罢一摆手,两名特种精英上来便把史迹绑了。 大厅中一片混乱,但是却没有人敢有异动,毕竟那些特种精英虎视眈眈,尤其是全身的杀气令人赶到不寒而栗,更不敢兴起一点反抗的意愿。眼看着特种精英上来一个个把他们给绑了,押在一旁。 寇封和吕蒙看得心中大畅,这次会议开的正随了寇封和吕蒙的心意,樊城的大小官员一个不剩,全都在此,所以现在樊城的各个部门根本就是属于失控状态,可以说樊城完全在寇封的掌握之中了。 寇封的舅舅刘泌颤声道:“寇封,你这个不肖子孙,你到底要干什么?” 寇封悠然道:“舅舅大人不要担心,外甥我自有分寸,不过您放心,外甥是不会伤害你的。” 刘泌气得浑身乱颤,脸色煞白道:“寇封,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如果你对史迹大人或者是孙河大人不满可以向孙静大人反映,为何要用这等极端的手段,难道你要与整个荆州为敌吗?” 寇封不置可否道:“我何尝对你们不满?只不过是现在对你们很失望罢了,哼,你说我与整个荆州为敌,那又如何?” 刘泌被说得张口结舌,更没有想到寇封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一时间双目失神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泌也懒得理他们,转过头来看向吕蒙,低声笑道:“青州特种精英果然厉害,居然这么快便解决了府中的侍卫,小弟佩服,呵呵,如此一来,现在府内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楚,我会马上调来一队心腹士兵接管这里,吕蒙兄你则要配合一下了。” 吕蒙欣然道:“这原本就是我们的计划,你我分工不同,我这就回去挑动邓当率兵前来樊城,造成鄧城空虚,而你则进快出城追回孙河的使者带走的粮草,然后挑动孙河去进攻鄧城,如此一来,荆州北部几城便会相继空虚,方便李严将军行事。不过这些人一定要看好,万不可走漏了风声。否则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寇封微笑道:“这个当然,吕蒙兄你一走我就接管樊城,对了,纪灵将军再过一段时间便可以入城了,呵呵,现在我就封锁樊城的对外消息,严禁任何人出城,定可令孙静等人措手不及。” 吕蒙满意地笑了笑,寇封则出去唤过一名心腹,要他调一队人马过来接手这里人犯的看管。不一时,一支为数二百人的军队开了过来,接受了防务。 吕蒙则把自己手下的特种精英集合起来,准备出城,然后对寇封微笑道:“我这次出城是为了装作逃跑,既然是杀出城外,怎么的身上也要挂彩才是……” 寇封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吕蒙的意思,接口笑道:“这有何难?吕蒙兄只要化妆便可以了,我听说青州特种精英的化装术可是十分高明的。” 吕蒙摇头微笑道:“化装那如真受伤好?我看史迹这次前来带来了五百人的亲卫队,反正左右要收拾掉他们,不如就交给我们吧。” 寇封闻言一愣,旋即欣然点头。 吕蒙哈哈一笑,便领着自己的一百人前往史迹驻军的府上。 战斗很快便结束了,五百名荆州士兵在全无防备之下又哪里会是青州特种精英的对手?而且吕蒙下的命令是杀无赦,毕竟这些史迹的亲兵是很难收降的,留着本身便是一个祸害,倒不如斩草除根,所以一通偷袭之后,这些敌人全军覆没。 这些荆州士兵死得极为冤枉,根本就不知道对自己痛下杀手的人是谁,这也难怪,谁又能想到荆州北部的后方樊城会变成死地呢?别说他们,就是史迹本人都未想那么多,否则他就不会把军队停留在自己的府内、跑到刘泌的府中去开会了。弄到现在,自己被抓之后,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一支五百人的军队被人家杀不知鬼不觉的暗算掉了。 当然,吕蒙手下的士兵也有损伤,不过却没有人死掉,只有几个人受了较重的伤,一时之间无法与人动手,不过如此一来,吕蒙军队的样子还真是像刚刚大战过后呢。 在寇封的安排下,吕蒙带领一百名特种精英悠悠然出了城,只是到城门的时候才煞有介事地喊叫了两声,然后吕蒙的军队“夺命”奔出,直奔鄧城而去。 与此同时,寇封在樊城恩威并施,凭借着自己在军中的资历很快便稳定了局势,在封锁樊城之后,打开城门欢迎纪灵带领的青州军入城。 原本樊城的百姓还对寇封的行为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来面对,但是一见青州军入城,立时就知道寇封已经暗中投靠了青州军。现在樊城已经是青州军的天下了,登时无不欢呼雀跃,谁不知道青州军的强大? 这些百姓虽然是荆州子民,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个人和家庭的安全,至于到底是谁来统治樊城他们都没有意见,只要能够保证他们的平安就好,相对而言,青州军是天底下最强力的诸侯,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还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以前也有人做过,但是无一不以失败告终,故此这些百姓对青州军的武力极为崇拜,现在有青州军来统治樊城,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寇封在纪灵进城之后便把城市的指挥权交给了纪灵,自己则令一支军队出城去追赶已经离开樊城很久的孙河派来的运粮的队伍,准备彻底地激怒的孙河。 虽然孙河的运粮部队已经离开樊城一段时间了,但是由于机动性差,又没有青州军运粮部队的那种马车,所以行军异常缓慢,走了许多时候还没有走出多远,寇封带领的军队只追了一会儿便从后面赶上。 孙河的使者当然注意到了这股军队,不过他们看到大的旗号乃是荆州特有的,当下不再害怕,当看到追上来的人乃是寇封的时候,登时一撂脸子,才要说话对寇封一阵呵斥的时候,才骇然发现寇封的军队人数众多,而且全副武装,气势汹汹,一个个好似凶神恶煞。 孙和的是这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情呢,寇封便下令动手,指挥手下的军队直接把那些粮草抢了回来,还打伤了几个人,并且叫嚣说即便是史迹罢了他的官也无所谓,反正他还可以去投奔邓当,因为邓当乃是吕蒙的姐夫,而吕蒙是自己的好朋友,现在他便截了粮草到邓当那里去。 寇封这么说当时是在胡言乱语,为的就是彻底挑动孙河的怒火,说完之后便施施然带着粮草返回樊城。 孙河的使者是最惨的一个,根本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还未来得及发官威,便被赶到了一边,更被揍了个鼻青脸肿,眼冒金星。 孙河的使者心中大恨,自然带着人马回到安乐城去汇报这件事情,要孙河为自己作主,等孙河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一天之后了。至于如何咬牙切齿,如何准备对付邓当,那都是后话了。 先跑回去的乃是吕蒙,这小子手下的一百人都有战马,一路风尘回到了鄧城,在城外大声呼唤开门,城卫一见是吕蒙,又看吕蒙浑身是伤,自然知道出了状况,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放吕蒙等人进来。 另外一方面则有人立刻飞奔到邓当的府上向邓当汇报这件事情。 邓当一听说自己的小舅子居然受伤了,当然大惊失色,连忙跑出去迎接,又召集众将,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等到众人齐聚一堂之后,吕蒙才开始向众人述说自己早已经编造好的谎言,声泪俱下的说寇封已经控制了樊城,做起反来了。 邓当等人闻言大吃一惊,连忙要吕蒙详细的诉说。 吕蒙当下七情六欲涌上脸来,一脸的彷徨无奈,唉声叹气道:“我们掌管粮草的顶头上司史迹将军今天突然回来了,与史迹将军一同进城的还有孙河大人的使者,史迹将军也不知道怎么了,回到樊城便召开了会议,一通雷厉风行的手段,表示对寇封那小子不给孙河将军播放粮草不满,然后强行把粮草拨给了孙河将军的使者,并且还撤了寇封的官职。” 邓当闻言冷哼一声道:“这个史迹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都是什么关头了,还弄这一套,难道把天下人都当成傻子吗?也不知道孙河给了他多少好处,各地的军粮的播放那是有体制规矩的,怎能胡来?孙静大人现在隐忍不发,正等着周瑜先生的回信,自然不会对咱们的孙河将军怎么样,可是你史迹又是多大的官儿,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件事情若是被孙静大人知道,史迹立时人头搬家……” 成当却在一旁接口道:“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可是怎么又把寇封扯上了,还造反了,嘿,控制了樊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邓当这才想起来吕蒙的这句话,也看向吕蒙,等待吕蒙的回答。 吕蒙脸上浮现出苦笑道:“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寇封突然发起风来,在那孙河将军的使者走了之后便突然唤进人手,把在场的大小官员绑了,要不是我事先察觉不对,趁乱跑了出来,带领手下杀出重围,现在只怕也已经落入到了寇封那小子的手中,嘿,依我看,大概这小子觉得和我平时关系不错,所以放松了警惕。”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个寇封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吕蒙看着众人的脸色,心中暗笑,表面却做出恍然大悟状道:“对了,我还听寇封说马上就派人追赶孙河的使者,要把粮草追回来。定不可令孙河得逞。” 邓当闻言苦笑道:“这个寇封还真是的,居然和孙河卯上了,虽然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个寇封却也毁了自己的前程,可惜可惜,难得了这么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言罢连连摇头,脸上浮现出惋惜的神态。 吕蒙随着一干人等也是连连叹息,暗地里却要笑破了肚皮。 成当转头看向邓当,皱眉道:“大人,现在不是我们叹息的时候,若是寇封那小子真的发狠把孙河使者的粮草给截了,那可就糟了。” 吕蒙要的正是这句话,闻言有点不服气道:“那有什么?虽然这小子刚才对我狠了点,但是当时必须要用雷霆万钧的手段才行,难道要寇封坐以待毙?莫要忘记寇封这么做可是出于维护咱们荆州的利益,虽然糊涂,但是至少没有让孙河的阴谋得逞啊。就是这份心思,咱们也要想办法帮帮寇封……” 成当摇头道:“你小子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担心的是寇封真的派人把孙河的粮草夺了回来,那么不是好心办坏事,授人以柄吗?你想一想,孙河的粮草是谁给播的?那可不是他寇封,而是史迹,孙河是不是在暗中囤积粮草是一回事情,史迹的命令可是另外一回事情,只要孙河的事情不败露,人家史迹今天的命令可是无可指摘的,你寇封说是为了荆州好,谁能证明?人们只能看到他扣押上官,这就是造反,同样,他把史迹下令给孙河的粮草抢了回来,也是在造反。” 成当此话一出大厅中人登时纷纷为之色变,他们已经明白了成当的意思了。 吕蒙也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这可糟了,若我是孙河,正愁没有机会兴风作浪和粮草不足呢,现在被寇封这么一弄,机会可是来了,他孙河完全可以借着要拿回自己应有的那份粮草的理由率兵直奔樊城,不但可以得到充足的粮草,还可以抢班夺权,把粮草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掐咱们的脖子,要咱们好看,到时候只怕过年都喝不上一碗稀汤淡水了。” 吕蒙这番话正中了众人的心思,而且其中的意思比众人担忧的更是深了一层,登时令众人的眉毛打上了川字节。 邓当也被眼前的事态吓了一跳,登时坐立不安起来,看着吕蒙,皱眉道:“如今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毕竟孙河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实在是名正言顺得很。可是若是被孙河得逞的话,咱们荆州北部便永无宁日了,而且孙翊公子也会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再难以控制,若是我们荆州内部的两位公子斗了起来的话那可糟了,荆州岂非乱成一团?比不得现在,虽然孙河飞扬跋扈,可是在孙权少主面前还是不堪一击,只要曹操与周瑜先生达成了协议,孙翊公子就会被打回原形,但是若是被孙河控制了荆州北部,那可就……偏偏青州军就在我们身边,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手,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齐齐看向吕蒙,这些人都知道这小子一向鬼主意极多,所以无不把希望寄托在了吕蒙的身上。 吕蒙一见众人期望的眼神,登时知道机会已经成熟了,当下沉声道:“若是我是姐夫的话,我便出兵樊城,从旁协助寇封,威胁孙河,叫他不敢对樊城下手,又或者自己掌控樊城,叫孙河无法染指。” 邓当闻言大摇其头道:“这样只会令局面更乱,孙河会对我军开战的,损失的还是荆州的军力。” 吕蒙却摇头微笑道:“姐夫误会我的意思了,帮助寇封就是帮助我们自己,这当然是咱们心照不宣的主意,自然不能公诸于众,咱们的名义是去劝寇封罢手,打开樊城的城门,放了樊城的官员,又怎么会给孙河向我们开战的机会呢?” 众人闻言大声叫妙,满面的愁云登时化为乌有。 邓当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鬼头,果然有一套。” 吕蒙嘿嘿笑道:“咱们这么做自然是名正言顺,更何况我吕蒙还险些被寇封困住了呢,我逃回来报信才令姐夫知道这件事情,姐夫出兵再正常不过了,嘿,姐夫可以将寇封想要关押我、却被我逃脱的事情大肆宣扬,自然可以避免我们的嫌疑。” 顿了一顿又道:“若是寇封不听我们的劝,咱们就自然托着,反正他孙河不可能丢下安乐城长时间不管,若是被青州军攻陷的话,他连栖身之地都没有了;若是寇封听话的话,咱们也可以借着调查事情真相的借口把孙河囤积粮草的事情公诸天下,反正有那史迹在,难道孙河做的事情还不露馅儿吗?若是孙河肯息事宁人的话,我们便可保住寇封了,也算是为我荆州留下了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 邓当闻言哈哈大笑道:“此计大妙,我们这便领军出城,直奔樊城,哼,青州军忙着攻打郏下,自然不会理会我们;孙河的那名使者要到明天才会回到安乐城,那就让我们先行一步吧。” 吕蒙连忙恭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姐夫处置的极是。” 话虽如此,吕蒙的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 第一章 破荆(上4) 第一章破荆(上4) 很快,吕蒙拼死带回来的“消息”得到了证实,寇封这个疯子居然亲自带人把粮草截了回去。得知此消息之后,邓当再无疑虑,立刻带领大军前往樊城,微孔孙河得到消息之后就会出兵开战,攻击樊城,掌握粮草,毕竟樊城城小,兵微将寡,孙河一个冲锋打下来,樊城自然抵挡不住,被孙河夺了粮草那便糟了。 这时代荆州原本就人口稀少,又因为太史慈的出现,导致了没有出现历史上大规模的难民南迁的事情,所以这许多年来只有因为袁术之乱,才从豫州跑来了很多的难民,充实到了荆州的地方,虽然说应为太史慈的出现使得华夏大地没有发生瘟疫,但是豫州一州的人口毕竟有限,南下的难民到了一定的数量便停止了。 这就导致了荆州在某些事业上的开发反而不如历史上的荆州,比如,运输。 故此,荆州北部的粮草运输并不频繁,但是每一次数量都是巨大的,樊城就是一个粮草基地,原本应该重兵把守,但是因为在众城的环绕中,所以这里的军队反而不多,毕竟谁也想不到会出现后院起火的事情,现在樊城若是被孙河打下来的话,其他城市的补给立刻就会被切断,要想从后方在调粮草来,那可就麻烦了。 若是按照常理判断,孙河自然不会轻易对樊城动手,但是樊城的作用实在重要,孙河岂会不垂涎三尺? 邓当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马上头大如斗,忙着上路,他当然想不到这是吕蒙对他施加的暗示,自然上当。原本邓当还想要向孙静通知一声,但是吕蒙却说若是通知了孙静再动手便会错过时机,更何况最近孙静对孙河过于忍让,若是孙静否定了自己的提议,那岂非要坏事? 所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邓当自然不必向孙静汇报这件事情。 孙静哪里知道孙静为何忽然对孙河这班忍让?还以为孙静心慈手软呢,故此对吕蒙的话深以为然,因此便想要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孙静也拿自己没有办法。却又哪里知道吕蒙一肚子花花肠子,这么做是为了封锁各个城市之间的消息? 吕蒙当然跟随邓当前往,至于鄧城只留下大将袁雄带领五千士兵把守。 邓当这里在担心孙河,孙河那里同样也在担心邓当。 孙河的使者回来之后对着孙河一番痛哭流涕,弄得孙河烦躁不已,登时对寇封痛恨不已,当然,对邓当也是恨之入骨,前一段时间两军的冲突让他认定了邓当就是自己和孙翊的敌人,现在寇封把粮食送到了邓当那里能不令他气愤? 不过如何对付邓当他心里却没有准,毕竟邓当可不是好对付的,手下大军也是荆州的精锐,手下众人又是莫衷一是,他倒是很想听听孙韶的意见,可是孙韶此时已经跟随孙翊回到荆州南部继续奔走呼号,壮大自己的声势去了,她的身边又哪里有一个像样的谋士呢?自己的儿子更是个只知道喊打喊杀的愣头青。刚才就他叫嚣出兵叫嚣得最欢,弄得他眉头大皱。 心烦意乱下,他倒想看看邓当面对寇封的大礼有什么举动。 不久,消息来了,寇封什么时候进到鄧城是不知道,反正听几个靠近鄧城附近的荒郊野外的老百姓说是有这么一回事情。 孙河得知之后倒也不生气,不过这人却不知道这几个老百姓是吕蒙事先安排的人,为的就是向孙河提供假情报,当然,这有这个假情报是不够的,所以这些“老百姓”还提供了另外一个很有“价值”的情报:邓当已经出兵到樊城去了,听说是寇封邀请邓当去的,为的就是接管樊城的防务,那份粮草就是见面礼。 孙河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吃了一惊,樊城有多重要他当然知道,就在邓当害怕他出兵接管樊城的同时,孙河也因为同样的理由而不希望邓当接管樊城。 对于双方而言,樊城就是自己的生命线,原来因为势力僵持,所以谁都没有对樊城下手,但是现在不同了,邓当完全可以接收樊城,大不了将来把寇封一抓,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寇封的身上就算完了,但是至少在现阶段,邓当师出有名。 孙河得知之后大惊失色,樊城落入到邓当的手中自己哪里还有能力囤积粮草?孙河更认为邓当这么做是得到了文聘的默许,文聘现在无法劝动孙静对孙河加以限制,但是通过邓当的话,便可以限制自己了,现在邓当前去樊城一定是随了文聘的心愿,真是釜底抽薪的毒计。 连忙制定对策,他把沙摩柯找来,向沙摩柯说明了情况,沙摩柯这粗人一听登时大惊失色,他是个粗人,别的不懂,就知道自己手下人要吃饱肚子才能打仗,才能听自己的话,现在听孙河这么说,自己的生命线很有可能会被别人掐到手中,这小子如何肯善罢甘休?当下自行请命,要孙河派他出兵到樊城去,他要亲自杀退邓当,保护粮草。 孙河要的就是这句话,而且因为粮草的关系,沙摩柯一定会相当的凶悍,到时候只怕不会和邓当讲什么道理,直接就动手,即便是在事后,自己可以把责任都推到沙摩柯身上,难道他们还敢把沙摩柯怎么样吗?一个弄不好就会激起沙摩柯所在部落的兵变,自己这招借刀杀人可算是高明。 至于孙河自己则选择了带兵出击鄧城,他准备在邓当和沙摩柯开战前便攻下鄧城,截断邓当的后路,若是孙静责怪下来,他便说邓当已经元气大伤,自己是在帮助邓当打点鄧城,别人自然挑不出毛病来。 孙河的如意算盘打得梆梆响,却不知道这一切全在青州军的算计中。 于是,在荆州北部出现了相当怪异的场景,邓当和孙河都赶着向樊城进军,都在怕对方控制樊城。 他们的这种反常举动自然瞒不过孙静和文聘,两人对邓当和孙河的行动完全莫名其妙,自然就派人去询问。孙河那里自然得不到答案,所以孙静连人都未派去询问,只是命令手下前往安乐城侦查,至于鄧城,则是派人去问鄧城的守将,到底是什么事情令两军大动干戈。孙静认为邓当定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 这也难怪,毕竟樊城的消息已经封锁,孙河又急着攻打樊城,邓当更是先斩后奏,生怕向孙静报完了已经错过的时机,更怕孙静一口否决了自己的主意,所以孙静和文聘对这件事情居然一无所知。 不过,这已经是两军出发一天之后的事情了,古代的情报实在是不方便的很,这一点既便是青州军也是无法解决的。 当然,青州军对于斥候的运用另有一套,可以说青州军的斥候素质之高是外人不能想象的,他们的工作已经不仅仅是打探消息那般简单,而是分成了很多的层次。 在和平时期,青州军的斥候是以各种身份渗透到敌人的内部,对于任何的消息都不放过,在送回青州后方之后,后方的斥候部门则根据调查的人物把这些消息辨伪存真、分门别类,逐渐剖析人物性格,以便日后使用,所以青州军的军师们才会有那么准确的判断。 若是两军交战,青州斥候则力求迅速准确地把大量的信息送回到前方参谋部,这些消息都是短程的,经过参谋部根据和平时期调查而得来的材料对这些消息加以判断,最大可能地避免被敌人算计。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荆州军的异动马上便被青州军发现了,桓范立刻调兵遣将开始了荆州北部的征服战。 李严等人得知之后欣喜若狂,他们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现在得知可以大展身手自然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一举击溃敌人。 众人站在沙盘之前,听着桓范把眼前的形势说了一遍,众人不住的点头,自然对形势有了一个十分清楚地认识。 桓范笑道:“这件事情最妙的地方就在于孙河与邓当已经停止了对话,所以我们才会在彼此之间制造误会,故此我们在夺下鄧城和安乐城以及安众城之前绝对不可以给他们相互辩解的机会,至于邓当那里就无所谓了,本身沙摩柯就不会跟邓当辨明是非,其次等到他们交手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拿下这几座城了。” 李严哈哈一笑道:“至于郏下,有魏延那小子坐镇,朱然连城都不会出,就等着变成一座孤城吧。若是识时务的话,就应该投降我军,不过我看周平那小子不可能了,他的老哥周泰死在了甘宁将军的手上,这个仇他不可能不报。” 桓范含笑点头道:“这个自然,郏下城先放在一边,反正对我军现在影响不大,现在我们首先要消灭的敌人就是孙河,我与将军兵分两路,将军行军去偷袭孙河,动手的时机自然是在晚上,孙河现在一定十分大意,毕竟表面上看我军正在郏下城和朱然作战,鄧城的人马又只有五千人,只有守城之力,却无进攻的道理,所以孙河行军只是必不提防,此时最适合偷袭他的大营,定可一战成功。” 李严哈哈一笑道:“军师所言极是,我上一次为了荆州北部的战略饶了他一命,这一次却不会了,定要一枪要了孙河的小命。” 桓范若无其事道:“如此说来,周瑜还应该来感谢你呢,帮了这么大的忙,剪除了孙翊的一条左膀右臂呢。” 李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神态之中有说不出的得意。 桓范却看向沙盘淡然道:“至于我则会出兵偷袭安乐城,断了孙河的后路。” 顿了一顿,一指沙盘道:“当然,此站并非是我孤军作战,陆逊那小子已经派人出兵,在我攻下安乐城后便会攻打新野和枣阳,到那时,我军在荆州北部的战线将会推移到长江的北岸,和豫州的青州军看齐。” 众将闻言一起点头,喜上眉头。 桓范微笑道:“我们的帮手很多,其实我已经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在前不久通知了庞德将军,他现在知道樊城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定会从南乡出发,鄼城、房陵都是我军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便可直取襄阳了,如此一来才能最好的策应樊城,对于荆州北部的这些荆州军能收降就收降,不能收降便杀之,不可有妇人之仁。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万不可坏了主上的大事。” 李严闻言心中一凛,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要知道他也是荆州人士,看着荆州人惨遭屠戮自然不是一件他想要看到的事情。桓范和自己也算是老朋友了,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态,先就在就是警告,希望自己不要犯错误。 想到这里,李严连忙点头,收拾心情,严阵以待。 桓范看着李严这般模样自然放下心来,哈哈一笑道:“天地为棋盘,敌我为棋手,天下大事已可知,荆州谁手犹未定,就让我们为主上现在荆州的北部打开一个缺口吧。”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轰然应诺。 于是,原本相对安静的荆州北部战火开始猛烈的蔓延开了。 最先倒霉的是孙河,这小子正如桓范所料,满腔怒火的赶往鄧城,对于其他的事情不闻不问,青州军?他们不是在攻打鄧城吗?不必管他,就算是对我不利,还有孙静在安众城虎视眈眈,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孙静?恐怕两天以后才会得到我出兵的消息吧,等他知道了也都晚了,鄧城应该是我的囊中之物了,等到沙摩柯攻下了樊城,鄧城、安乐、樊城就会形成铁三角,把安众城团团围住,自己占据了地利和粮草,就算有陈应和鲍隆的大军又如何?孙静还不乖乖就范? 就是带着自己的粮草被邓当抢走的愤怒和幻想中的大胜而产生的欢喜而行军的孙河早就得意忘形了,他倒也知道兵贵神速,又怕兵行百里必蹶上将军的道理,所以在距离鄧城不远的地方便安营扎寨,准备明天作势行军,一举攻下鄧城。 孙河打得是如意算盘,可是却料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天深夜李严大军突然杀到,做的自然是杀人放火的买卖,孙河与自己的儿子孙恒自然大惊失色。 李严早有桓范的定计,故此只派小股部队出战。这使得一开始孙河父子两人还以为这是鄧城的守军事先得到了消息派来小股部队故此前来探底,所以漫不经心的出营应战。 谁知道李严在确定了两人的位置之后便把小股部队撤回,吸引孙恒自领一军在后追击,然后李严再派自己的大军围住因为小股部队已经撤退而掉以轻心的孙河大营的士兵,四面为杀,李严一马当先,冲到近前,花枪一摆,登时洞穿了孙河的喉咙,至于孙河在临死前有没有人出这把曾经重创过他的花枪那就不得而知了。 另一方面,毫无防备地孙恒野踏进了埋伏,被早就已经埋伏好的青州军用强弓硬弩射杀身亡,整理尸体的时候早就已经变成了刺猬。 整场战斗不过是小半夜而已,到了天明时分,李严大军便带着几千人的俘虏飘然离开,按照桓范给他的任务攻击鄧城去也。 桓范那里更是轻松得很,在他连番用计下,原本就已经没有大将的安乐城守军还不乖乖束手就擒?没有小半日,安乐城变成了桓范的囊中之物。 原本就要与桓范协同作战的豫州军在鲁迅的事先安排下直奔新野和枣阳,想要出其不意攻下两城。 在此战中,桓范当然也收编了不少的俘虏,而李严则把孙河与孙恒的人头送了来,这些俘虏一见自己的大帅和少帅已经死于非命,登时全无半点斗志和主见,桓范一见这些毫无军心斗志的俘虏,桓范便知道如何利用这些俘虏了,桓范从这些俘虏中选出愿意归降青州的精明干练得一员偏将,要他带领一支由三十多名青州特种精英冒充成从安乐城逃出来的通风报信的突围军队跑到安众城,想办法混进城去。莫要小看这三十多人,有着三十多人在,就可以实现里应外合的战略意图。当然,这支军队随身隐藏着青州利器,只不过都需要现行安装。 这支军队在半路上正好遇到了孙静派出来想要到安乐城查探虚实的斥候,当下便随着这个斥候回到了安众城,去向孙静报告去了。 此一去,荆州北部便尽归青州军所有。 ------------ 第一章 破荆(中1) 第一章破荆(中1) 孙静和文聘看到站在大厅上的这三十多个人直发愣,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斥候这一去居然带回来了这么多的人。 孙静看看站在前面那个自己认识、现在破衣烂衫的副将,神色凝重的问道:“安众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孙河将军到底怎么了?” 那名副将哭丧着脸,把桓范教给他的台词背了出来道:“孙河将军现在不在安乐城,我们只不过是奉命留守而已。现在同安乐城逃出来是为了给孙河将军送信,刚才遇见了大人的斥候,才想起若是能得到大人的帮助,我们安乐城还算有救,否则等找到孙河将军,只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文凭和孙静两人听了心中极为不高兴,看来孙河还真是独断独行,对他孟恩本没有放在眼里,所以这个副将才会这般说话,即便是求救都想不起来跑到这里来找自己两人。 不过听这人的意思似乎是说安乐城有问题了,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文聘沉声道:“孙河将军只留你们在城内防守?那孙河将军人呢?” 副将便把那名被寇凤截回粮草的使者说的话说了出来,最后哭丧着脸道:“孙河将军大怒,所以便兵分两路,沙摩柯将军带着自己的军队南下去阻击邓当将军,而孙河将军本人则领军直奔鄧城。” 孙静闻听此言大惊失色,看向文聘道:“孙河与邓当简直是胡闹!怎么可以轻易妄动刀兵,孙河倒还罢了,那个邓当到底在干什么?是谁给他的这个胆子?” 文聘见到孙静瞪着自己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叹,知道自己已经被孙静怀疑了,邓当自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那肯定是受人唆使了,谁可以让邓当随意调动兵马呢?除了孙静自然还有他文聘,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很小心了,生怕弄得自己和孙静将相不和,现在倒好,自己和孙静之间到底还是出现了裂痕,真是令人头痛啊。 孙静见文聘不说话,也不好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只是虎着脸看着那名副将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安乐城怎么样了?” 那名副将哭丧着脸道:“我们安乐城现在正被青州军攻击,逃出来的时候已经岌岌可危,现在却不知道安乐城怎么样了,弄不好怕是丢了吧……” 孙静闻言脸色一变,惊疑不定道:“青州军?这怎么可能?青州军这段时间不是正集中全力攻击郏下城吗?怎么可能对安乐城产生威胁呢?若是如此,那南阳城岂非是空城一座?” 那名副将哭丧着脸道:“与我军开战的人并不是南阳得青州军,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从豫州那边来的,人数众多,攻城猛烈啊。” 孙静和文聘登时色变,他们没有想到豫州的军队会到这里来插上一脚,若是如此,安乐城丢了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孙静现在也顾不上心里面对文聘有多不满意了,面色铁青道:“文聘将军,这件事情怎么办吧,打仗我不行,如何应对还得你拿主意。” 文聘心中苦笑,孙静对自己可是充满怨气啊。 才要说话,却见一名亲卫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交给了孙静,孙静和文聘走到一起观看,原来是周瑜写来的,当下焦急打开观看。 信上面写道:“大人以为周瑜不择手段,派人暗杀孙河,实在是大错特错,若是周瑜动手,又布局了这么长的时间,焉有一击不中的道理?孙河未死分明就是孙河自己有鬼,此事定是孙河的苦肉计,用来唤起大人的同情,借以方便自己在荆州北部行事,若我猜得不错,孙河此事定在打樊城粮草的主意,若是想要成事,没有粮草的供应又怎可以?这件事情略一调查便可清楚,故此我已经派赵累前往樊城节制史迹,史迹这人极容易收买,弄不好会被孙河收买,若是如此,荆州北部危矣,莫要忘记青州军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被他们渔翁得利,我荆州北面屏障将会落入敌手,荆州的防守只剩下长江一线了……” 文聘和孙静看得大惊失色,文聘脸色发青道:“周瑜先生说得对啊,现在的形势可不是就是如此吗?这青州军实在是太狡猾了。” 孙静却苦笑道:“文聘将军你也不要给老夫留面子,孙河的事情是我姑息养奸,才会有今天的局面,好啊,孙河打得好算盘,我就想不到孙河这种粗人还会用这种方法来算计我。现在搞到青州军攻城,我看他有何面目回去见荆州父老?” 文聘长叹一声道:“若是如此说来,我们也不应该听着孙河的副将一面的言语,把这场变乱的责任都算到邓当身上,邓当一向稳重,又没有你我两人的命令,邓当为何会这般大胆进军呢?我看这其中必有缘故。唔,应该是寇封那小子对邓当说了什么,才令邓当这般胆大。” 孙河恼怒道:“邓当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不过他要行军也应该向我通报一声啊,岂有不通知主帅的道理?看我日后非治他的罪不可。” 文聘看看孙静,知道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唯有苦笑道:“这件事情恐怕不能都怪邓当,若是他发现孙河将军有不对劲的地方,想要对孙河将军用兵,再向大人汇报,只怕会贻误战机,而且大人也未必会同意。” 孙静闻言一愣,当然明白文聘的意思,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这件事情都是孙河闹的,孙河误我荆州啊。” 此语一出,下面的那些冒充孙河亲卫的青州特种精英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生气的神色,仿佛他们真的就是孙河的亲信一般。弄得那名真正的孙河的副将都心中叫绝。 文聘摇头无奈道:“孙河将军也真是糊涂,不但自己出兵,还调走了沙摩柯,如此一来,安乐城岂非无人防守?他对青州军也太小瞧了,人家的斥候发达,可能早就注意到了我们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孙河将军前脚走,人家后脚就到了,消息笔者的反而是我们,否则按照常理,青州军从南阳出兵是瞒不过我们的耳目的,现在倒好,人家一出手就已经到了安乐城的近前,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孙静点头道:“一定是这样,豫州的青州军都到了,这就说明青州军是早有预谋的。” 文聘再次叹息道:“周瑜先生料事如神啊,他居然想到了粮草的问题,孙河将军果然就是本着粮草去的,只是周瑜将军没有想到寇封那小子的问题,还把赵累大人派了回来,不过现在为时已晚,我看这件事情孙河将军倒是没有骗我们,寇封实在是冲动,居然想要邓当将军控制樊城,制约孙河,嗯,这倒不失为一条妙计,只是邓当没有向我们汇报这件事情罢了。” 孙静这才明白原来文聘是在向自己解释邓当和寇封之间的事情,听上去如此的入情入理,自然也就信了。 文聘静下心来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只觉得头大如斗,最后苦笑道:“看来我们为今之计只有出兵出击安乐城了。” 孙静有点不明白道:“为何我们不派人到孙河那里去通风报信,又或者把沙摩柯调回来,若是我军出兵的话,岂非城内空虚?” 文聘苦笑道:“但问题是孙河将军现在去向不明,要通知他实在需要费些时间,而且我在担心孙河将军十有八九已经被青州军缠住了,青州军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对孙河将军的动向一定十分了解,若是被青州军偷袭的话实在是……” 孙静立时色变,文聘又叹了口气道:“至于沙摩柯,大人,难道您还指望这个野人会听我们的话吗?孙河派他去樊城大概就是看中了沙摩柯的无法控制,若是被人控制了粮草,沙漠柯怎能受得了?我看这小子对樊城一定是志在必得,我们派人去劝只怕也劝不回来,依我看还要靠我们自己。” 孙静的脸色越发地难看,有点惊慌失措道:“那该如何是好?沙摩柯骁勇善战,樊城内军队不多,沙摩柯的军队纵掠如飞,想必攻城也一定善于攀爬吧?” 文聘摇头道:“樊城那里我倒不担心,毕竟还有邓当的大军在,只要有邓当在,沙摩柯就不会那般轻易的得逞。哼,现在就算是赵累将军来了都无法阻止沙摩柯了,唯一能够劝住他的人就是孙河将军,但是孙河将军……不说也罢。” 直到现在,因为有孙河消息的先入为主,又因为邓当先斩后奏、瞒着孙静的行军所表现出来的意图,让孙静和文聘两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丝毫没有感觉到寇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以为寇封这小子是一时糊涂,甚至还在心中暗暗夸奖寇封,认为他对荆州忠心耿耿,当然,孙河用兵导致了安乐城危险自然也有寇封的责任。 孙静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文聘却已经看向了陈应,沉声道:“陈应将军,你带领本部人马前往安乐城,若是安乐城还在我手,便和城内守军内外夹攻,若是安乐城现在已经失手了呢,你便转向直奔鄧城,我担心鄧城此时也有青州军,但若是鄧城有青州军的话,只怕孙河将军便已经遭遇不测了。至于安乐城消息那是很容易得到的,若是安乐城失守,你定会在半路上遇见逃兵。” 文聘言罢,便看站在大厅下面一直仔细听着众人交谈的三十多名安乐城“逃出来”要去给孙河报信的“亲卫”,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此语一出,一直站着的三十多名特种精英登时哗然,各个十分冲动,表现得十分拥护孙河、关心孙河安危的样子,仿佛真的就是和孙河情同手足的亲卫士兵一般,有几个人还留下了几滴眼泪,可谓是演技超群。 陈应应命,下议事厅去了。 文聘又看向陈英的老伙计鲍隆,肃容道:“鲍隆将军则领军直奔鄧城,看看是否有青州军攻城,对了,你沿途要找到孙河将军的踪迹,我现在是在怕他出什么意外。至于安众城这里,有我文聘便足够了,哼,我看青州军能奈我何?即便是安乐城丢了都无所谓,只要樊城在我手中,周围各城加紧防守,青州军还是寸步难行。” 鲍隆点头,转身下去了。 孙静见文聘沉着冷静,这才放下心来,转过头来看向那些孙河的残兵败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休息。” 那名孙河的副将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准备带着青州军的特种精英下去。 文聘却阻止道:“大人,青州军诡计多端,焉知这些人不是青州军的奸细,我看要对他们进行彻底的检查,最好是把他们都关起来。” 孙静点头,才要答应,却见那名副将叫起了撞天屈,不服气道:“文聘将军怎么能这般对待我们?我们乃是孙河将军的人,我们原本没有想来安众城,只是希望孙河将军回援安乐城,现在被将军叫来反而又被怀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若是不信我等,便请放我们出去,我们自行去找孙河将军,若是要把我们抓起来,那是万万不能。” 文聘冷冷一笑道:“青州军惯会伪装,尤其是骗人打开城门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我也是不得不防,希望将军不要见怪,若是日后查明真相,再把你们放出来也不迟,若是放走你们,那也是万万不能。” 此言一出,下面那三十多个人立时嚷嚷起来,孙静气得脸色煞白,大吼道:“你们都给我住口,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荆州北部当家人。” 那名副将昂然道:“我们只知道有孙河将军,除了孙河将军的命令我们谁的命令都不听。不信任我们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又不让我们出城,这是什么道理?抓我们难到是想要杀人灭口?” 孙静被他们弄得无奈了,苦笑道:“谁要杀人灭口了,灭你们的口有何用?还真他娘的和孙河一个脾气。”言罢砖头看向文聘笑道:“就这三十多个人儿,我看我们把他们监视起来便得了,不用他把他们都抓起来吧?” 文聘看着这三十多人一眼,淡然道:“好吧,那我就来安排你们的住处,至于你们的兵器和马匹都要留下。” 这句话一出,三十多人又不干了,一定要拿着自己的兵器和马匹,还说若是没收了他们的兵器又和把他们抓去进监狱里有何区别? 文聘最后万般无奈,只好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要他们带着兵器马匹算是完事。文凭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但是战争时期,这些妇人之仁只好收拾起来,他还算是讲理的,若是换成别人,管他们是不是青州军的人,只要怀疑,直接操刀杀了便算完事,当然,文聘的这种性格也是为桓范所熟知,所以才这般定计,实在是让这些人冒着掉脑袋的危险, 毕竟青州军的这种计策现在已经是尽人皆知,没有人会不防备,故此桓范才弄出来了半路上“碰巧”遇见孙静的斥候这种事情。 文聘虽然对着三十多人不放心,但是仅仅是不放心而已,倒不是对这三十多人起了疑心。而且刚才这些人“真情流露”,也不像是青州军那方面的人。 这三十多个人心中大喜,表面上次却做出才算是勉强答应的姿态,便跟着文聘交来的士兵去了,文聘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于是又派人对他们进行了搜身,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了,自然也就算了。 三十多人,似乎也弄不出什么乱子来。 文聘却不知道,这些特种精英的那些武器都是另有玄机的。 比如说那枪杆,只要旋开尾部,便可取出“损益连弩”专用的小型弩箭,再比如说身上的强弩稍作改动便可以变成“损益连弩”,马鞍子和盔甲里面带着夹层,那里面藏着很多零碎,拿出来再进行组装就是各种工具,这些东西匪夷所思,自然不是那些负责搜查的漫不经心的荆州军士兵所能猜到的。 他们只是觉得这些人的盔甲和其他军队稍有不同,显得很精致,但是因为他们是孙河的亲军,武器装备精良点自然是应该的。 尤其是那名副将的身上简直就是处处玄机,可供藏起来的东西更多。 为了夺下荆州,特种精英早就已经准备多时,他们早就仿制了荆州军的服装,尤其是亲卫的服装,亲卫的武器装备精良,便于他们做手脚。 尤其是这些年来荆州军对青州军的装备进行了大量的学习,荆州亲卫军队身上的铠甲那是一色的重铠甲,而且有大量的超越这时代的盔甲设计元素在其中,又是小型盾牌、又是护心镜、又是护膝护腕的,青州的特种精英想要做手脚自然容易。 待确定他们是安全的之后,便被安排到了一个地方,派了一些士兵看着他们。 文聘哪里想得到这是为自己埋下了祸根,现在他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安乐城和鄧城。至于樊城,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邓当和沙摩柯当然不会在樊城那里安分守己,两军几乎是不分先后到了樊城,双饭都认为对方要控制樊城,所以都十分的暴躁,尤其是沙摩柯,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和邓当谈话的欲望,一见邓当便分外眼红,直接指挥军队攻击邓当的大军,他虽然粗人,倒也明白若是樊城内外两军联手,这里基本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所以他准备先击退邓当。 邓当一见对方的领军之人居然不是孙河而是沙摩柯,当然觉得奇怪,但是面对沙摩柯的挑衅自然不能软弱,于是领军还击,才到樊城下面便是一场大杀。 沙摩柯手下的士兵都是南越人,一个个骁勇善战,虽然还不能和白耳军这样的劲旅相比,但是和益州的无当飞军相差亦是不远,故此邓当的军队并不占优势,如不是邓当等人沙场经验极为丰富,利用各个兵种的配合来弥补士卒的单兵作战能力,只怕邓当大军就会被沙摩柯的大军冲垮。 吕蒙带着一千特种精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跟在荆州军的后面抵御着沙摩柯的军队,表现得极为中庸,不过在别人的眼里却一个个鬼使神差地保住了性命。 邓当实在没有想到沙摩柯居然上来就动手,这简直就是谋反的行为,但是偏偏和沙摩柯这等粗人没有话可说,唯有先打赢了再说。 沙摩柯的心里也是一肚子火,他现在是认定了邓当的大军就是来接管粮草的,这就等于让他以后看着邓当脸色做人,他又如何能够服气,头脑一热,不问是非因果,觉得反正是看到邓当的军队了,那么孙河告诉自己的一定没有错,那还废什么话?打吧! 他们在城下打得如火如荼,樊城城内却是另一番天地,纪灵和寇封十分安静的关注着城外的形势。 目的很简单,先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然后再彻底切断敌人的退路。他们知道,用不了多久,庞德大军和豫军的军队就会从左右两翼杀过来,到那个时候,荆州北部就会变成青州军收割战利品的乐园,这就是所谓的“关门打狗了”。 故此,吕蒙就是紧闭城门,完全不理会城外的事情。 沙摩柯和邓当杀了一阵之后便各自罢兵,各自安营扎寨。 邓当在安顿好一切之后,便命令吕蒙进城去见寇封。 吕蒙当然应命而去,不过只一会儿的工夫,吕蒙便又跑了回来,邓当莫名其妙,一问才知,寇封居然紧闭城门,并不理会吕蒙。 邓当闻言大骂寇封糊涂,不知道寇封在搞什么鬼,于是又派人到沙摩柯那里,结果也未见到人便被赶了回来,那使者更被沙摩柯割去了鼻子。 邓当看着自己的使者疼得痛哭流涕,心中大怒,知道此间事情不能善了,便也不在费神和沙摩柯谈判。只是加强防备,不让沙摩柯夺走了樊城。 他们在这里打得有声有色,却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早就打得翻了天。 ------------ 第一章 破荆(中2) 第一章破荆(中2) 荆州军中最先倒霉的就是陈应,这小子奉了文聘的军令火速赶往安乐城,一路上都未遇到安乐城的逃兵,还以为安乐城的守将们神乎其技,抵挡住了青州军的进攻呢,故此欣喜若狂下全力行军,希望能够和安乐城的守军里应外合,杀青州军个措手不及,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派了一名斥候前去侦察。 不久之后,结果传了回来:安乐城上下交战得如火如荼,陈应更加满意。 在到了安乐城之后,陈应都未稍事休息,便指挥军队攻击安乐城外的青州军士兵,青州军立时慌乱,显现出了措手不及的姿态,再加上城头的箭雨,青州军开始放吸了西门的攻打,转而缓缓撤退,直奔大营而去。 陈应在城门外得意洋洋地端坐在马上,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傲慢地要守城士兵开门。不一会儿,安乐城的大门便缓缓打开,陈应一马当先便进了城门。 谁知道才进了城门便被左右黑暗处扑出来的几个人把他推倒在了马下,紧紧地按住,然后把这天生神力之人五花大绑,手法干净利落,速度快逾闪电,陈应自己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已经被绑缚得动弹不得了。 城外的士兵哪里想得到居然会有此奇变,大骇下便要营救陈应,毕竟他们都是陈应的嫡系士兵,又怎会作鸟兽散而见死不救呢? 谁知道他们才一动,城上的打着孙河军队旗号的军队便开始用弓弩射击,把全无防备的陈应大军的士兵射了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缓缓退却的青州军在一反扑上来,两下里便把陈应的大军包围住了,陈应的头颅被死死的按在了地面上,嘴巴里面更是狗啃屎般弄了一嘴污泥,可是他的嘴巴里面却只有一种发苦的味道。 耳边出奇的没有喊杀声,只有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仿佛一面被敲响的大鼓不断地在自己的心底振荡,而且自己的军队也没有了声音。 这个时候,紧紧按住自己头颅的那些大手突然缩了回去,令他的头颅可是自如的活动,陈应马上抬起了头,周围全是人,自然看不清楚四面的形势,不过她的面前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十分轻微又悠然自得,然后一个人便飘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陈应闻声抬起头来,用万不得已下微微翻着白眼儿的方式看着来人,只见面前的男子十分的年轻,虽然算不上十分英俊,但是气度迥然,令人过目难忘,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可看穿别人的心思。 “陈应将军你好。”那名男子发出淡然自若的声音道:“本人乃是青州军师桓范,初来乍到,才刚刚接管安乐城,百废待兴,这般招待实属不周,还望陈应将军见量。” 陈应闻言冷冷一哼,原本不想理睬桓范,却又心有不甘道:“你这家伙只会阴谋诡计,卑鄙无耻,不是好汉,我陈应就算是被砍掉脑袋都不会服。” 桓范闻言哈哈大笑道:“战败者,皆自取其辱,与人无尤,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拘泥于结果呢?我都说了,天底下没有看不穿的诡计,只有想不到的死角,我桓范此计破绽多多,是你陈应将军自甘上当,难道还要怨天尤人吗?” 陈应闻言大怒道:“好你个桓范,得了便宜还卖乖,徒逞口舌之利,我陈应也是行军打仗多年之人,又岂会有什么不找到的地方的,无非就是一时的疏忽大意罢了,今日落到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 桓范断喝一声道:“好!陈将军果然快人快语,不过若是我换凡能够为将军指出将军错在哪里,将军便会尽弃前嫌,加入到我青州军的行列中吗?” 陈应闻言一愣,他没有想到桓范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来,呆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点头,语气冷硬地勉强道:“好吧,桓范你可以说说看,到底我陈应错在哪里,若是言之成理,我陈应定然会信守诺言、加入青州军的。” 桓范闻言哈哈一笑,然后声音转冷道:“我看成应将军也是信人,否则才懒得废话,只是莫要让我失望才好。”然后淡然道:“你在来安乐城的时候虽然派出了斥候,但是却是敷衍了事,被我制造的假象先入为主的迷惑了,至令你被擒拿,此其一也;你在城外大喊要我们开放城门的时候就应该想起孙河的军队又怎会听从你的命令?可是这安乐城的城门却打开了,这岂非是明摆着有问题吗?可是你陈应却想也不想便进来了,这岂非荒谬?此其二也,只此两条,将军还不服吗?” 陈应闻言开始的时候漫不经心,但是在听到第二条分析的时候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啊”了一声,一张白脸变得通红,显然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他也是敢于面对现实的人,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对桓范说他的脸红了是精神焕发,要是白了就是防冷涂的蜡,再想起自己刚才的信誓旦旦,自然低下头去,羞愧难当。 桓范看着陈应,眼睛中充满了笑意,声音转柔道:“陈应将军,你也不要不好意思,我知道陈应将军是不怕死的人,更敬重陈应将军是个敢做敢当的英雄,我青州渴慕英雄已经并非一时一刻,只想要天下英豪好似百川道海绵绵不绝,不过人各有志,陈应将军若是不愿意加入到青州军中便算我桓范从未和将军打过赌,只给将军一刀痛快了事,成全千古之名如何?” 陈应闻言立刻抬起头来,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桓范,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道:“承蒙大人不弃,我陈应愿降青州,在大人掌下效犬马之劳。” 桓范闻言哈哈大笑,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摆手便命令手下的士兵放开了陈应,令人扶他起来。以手扶住陈应的肩膀,微笑道:“我青州军的将军犹如得到了一把解剖荆州的利器,实在是令人兴奋呢。” 陈应这粗人被桓范一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顾着低着头傻笑。 桓范却笑嘻嘻地向他一指身后,陈应有点错愕地转头,结果发现身后的那些自己的士兵对着青州军仍然剑拔弩张,登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有陈应在此,他的手下人当然尽数归降,毕竟这些人都是陈应从荆州带来的,每个人都是陈应一手训练的,对陈应的感情自然是非同寻常。 不到半个时辰,桓范大军便多了一万精兵,自然令桓范大为高兴。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桓范便留下一部分军队防守安乐城,然后带着陈应,率领大军直奔郏下城而去。当然,两支军队并没有混在一起,而是一前一后,这是为了避免指挥不灵,更是计测的需要。 果然,在陈应前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有孙静派来的斥候前来打探陈应大军的消息,陈应心中佩服桓范的料事如神,口中却对这斥候说安众城已失,按照文聘的吩咐,陈应要出兵到鄧城去,为的自然是支援自己的老伙计鲍隆的大军。并且还说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安乐城的青州军将会不久之后赶往鄧城,支援那里的李严大军,以免腹背受敌。并且说自己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才迅速地向鄧城运动,并且让青州军发觉,故此希望孙静能够马上掌握时机,带领军队在半路上设下埋伏,最后样便可以令从安乐城中出发的青州军在的追击部队伤亡惨重。 那名斥候不虞有他,立刻带着这个消息回报去也。 桓范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自然高兴,他便命令陈应大军继续前进,要他带着自己书信到了鄧城之后想办法联络李严,要他配合李严行事,想办法把鲍隆大军收服,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劝降,这样青州军就又多了一层实力。 陈应万没有想到自己才加入到青州军中便会有独自作战的机会,不但大感意外,而且还对桓范十分感激,觉得唤反对自己这般信任,当然不能让桓范失望,心中生出了誓死相报的感觉,当下用力点了点头,神情激动,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在地方也算是个实权派,但是因为出身的原因,很多人都看不起他,虽然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很多的时候并没有拿正眼看他,表面上看似乎是在惧怕他,其实却是看不起他,现在得到了桓范这般礼待,自然感激非常。 桓范却在心中偷笑,他这么做当然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发自真心的相信陈应,他早就看穿了陈应的忠厚性格,只不过桓范在想也许正是因为主上强烈的打击世家大族,所以陈应这个平民子弟才会这般容易亲近己方吧? 桓范却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教化的作用,也就是环境的潜移默化的作用,青州的众人虽然也有世家大族的子弟,但是因为太史慈一切从简的作风直接影响到了这些人,他们一般都是精神上的贵族,生活上的平民,这样一来,他们是最具有亲和度的,而且还会令人心折。陈应就是受到了青州全军上下这种气质的感染,没有装腔作势的色厉内荏,只有无可匹敌的泱泱大度,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什么叫尔虞我诈?“尔无我虞,我无尔诈”,如是而已。 于是,两支大军兵分两路,陈应前往鄧城,而桓范却留了下来,在半路上准备攻击孙静大军的软肋。 不出桓范所料,在陈应大军离开这里不久之后,孙静和文聘就率领荆州军出城来在通往安乐城的道路上进行了埋伏,耐心地等待青州军的到来。 他们当然想不到自己信赖的陈应已经全军投降给了青州军,所以才会设下埋伏,在他们想象,不但陈应不可能骗自己,而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难如登天,兵荒马乱中消息最容易走漏,若是陈应投向给了青州军,至少会有来报信的吧? 可惜陈应的军队是全员投降的,根本没有逃兵,自然也就没有消息走漏的可能,所以自然中了青州军的稳军之计。 等到孙静的大军在一处地方准备就绪之后,桓范早就已经笑得合不上了嘴,他从孙静大军的身后迂回了出去,直奔安众城而去。 安众城的守将做梦都想不到青州军会从天而降,大惊失色下完全乱了手脚,忙乱中指挥手下的军队进行难已成气候的反击。这根本无法阻挡青州军。 不过安众城经营多年,易守难攻,城高壕深,如没有十倍于敌人的兵力根本无法破城,而且桓范带来的军队都是步兵,为了急行军,根本就没有携带攻城武器,故此安众城虽然并不难攻,但是仍然令青州军有相当的伤亡。 城内的喊杀声一响起,那些躲在安众城内的特种精英立时好像条件反射一般跳起,然后开始训练有素的装配起了武器,小盾牌、护心镜、护膝、护腕、长枪等等,一个个被拆卸开,随后在他们魔幻般的手法下,便弄出了很多的装备。 守在门口的士兵哪里想到自己守着的居然会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煞星,所以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被几名特种精英用杀手撂倒了那几名并不是很认真的士兵,然后人人手拿“杀人吸血尖刀”和“斩马刀”跑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损益连弩”但是由于弩箭数量有限,所以不能随便使用。 一路之上,这支三十多人的青州特种精英遇见了很多人,这些人往往是还未弄明白便被特种精英迅捷无比的手法杀掉,丢到一些不显然的角落中。 如此,因为服饰的关系和青州特种精英的小心,所以一路之上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北城城门,这时候青州特种精英已经全无顾忌,对守门的六十多名荆州兵进行了突袭,将近有三十多人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便被“损益连弩”射成了浑身刺猬状。剩下的人还未明白过来的时候,便被扑上来的青州特种精英如狼似虎的攻击中被杀得溃败大散,这么一来,谁都知道城内出问题了。 但是此时要想作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这些特种精英已经拼尽全力打开了城门,随着安众城大门的缓缓打开,青州军蜂拥而至,杀入了城内。 城内守军本来在数量上就不占优势,现在青州军一入城,自然知道自己在安众城已经大势已去,于是便弃了安众城,从其他几门逃跑。 兵败如山倒,想拦都拦不住,很多逃兵一路向南而去,至于另外一些套病则跑向孙静的埋伏圈去通风报信了,要不了多久,孙静便知道了这里的事情,一听说安众城已经落入到敌人的手中,登时和文聘两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彷徨无计。 文聘更是悔恨交加,当他得知那三十多人果然有问题时,差一点便要拔出刀来摸脖子自杀,明明自己已经料到了这种可能性,却没有想到青州军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出了这种花样,真是令他无地自容。 现在安乐安众两座城已经丢失,鄧城兵微将寡,去通知邓当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而且现在情况又有了变化,即便是等当知到了青州军的行动也未必会重视,除非自己现在再派人去通知邓当,告诉他安乐城与安众城已经丢了的事实。 郏下眼下倒是没有问题,朱然实力强横,城内士兵众多,而且为人老成,又有周平这样的猛将,只要樊城的粮草可以到达,那么郏下应该没有问题。 所以,要他们去攻打安众城和安乐城都是不现实的,最好的去处应该是樊城才对,毕竟粮草十分重要,现在形势突变,若是没有粮草,整个荆州北部的荆州军那就都得饿肚子,故此孙静和文品十分想要南下。 但是若是他们此时南下,那就等于把郏下和鄧城都让给了青州军,若是粮道不通朱然大军就会被困死在城中,否则的话,就只有出城向青州军投向一条道路可走。 故此,文聘和孙静不约而同选择了救援郏下和鄧城的行动,为的就是保住荆州北部的半壁江山,行要今后还可以和青州军分庭抗礼,即便是营救不及,那也要带出这两座城市的将士撤离,以便保存荆州原本就相对单薄的实力。 不过孙静和文聘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有算到寇封已经投降了青州军,截断了荆州北部军队撤退的后路,而且随着庞德和豫州军队加入,这种截断回越来越稳固,多一份拖延便多一分危险。 现在孙静和文聘所选择的道路看似安全,实际上满是荆棘。 当然,若是说起形势的危急,对于陈应投向青州军完全不知情的鲍隆才是最危险的人。 ------------ 第一章 破荆(中3) 第一章破荆(中3) 鲍隆大军一路急行军,先是在半途中见到了李严大军和孙河大军交战的地点,眼前一片狼藉,不过对于鲍隆这种久经沙场的人来说,一眼便可以看出来这场战争的结果,从场面上看便不问可知,孙河大军算是全军覆没,看着被烧得完全没有了形状的营盘残骸,鲍隆一阵心惊肉跳,先在气势上被这只青州军吃住了。鲍隆心中清楚,那个自己看不上的孙河现在只怕已经凶多吉少,死于非命了。 不过鲍隆并没有因此而胆怯,反而变得更加小心,带领大军一路上小心行军,一直到鄧城,才到鄧城,便看到青州军在攻城,鲍隆连忙带领军队加入战斗,想要配合城内的守军击溃青州军,谁知道眼前的这只青州军极为强悍,居然先用强弩压制了鄧城内的官兵,然后大部分士卒转身向鲍隆的军队冲了过来。 两面作战的青州军很轻易地抵挡住了鲍隆的军队,令鲍隆无功而返,十分郁闷地撤军,然后在城外安营扎寨,准备和青州军的拉锯战,在他看来,等到邓当回军,青州军占不到便宜自然也就撤了。 李严则是早有定计,自然也不着急,等着桓范派给自己的帮手到来。 陈应自然不会让人失望,在鲍隆赶到这里来之后没有一天时间便也来到这里,在这之前,陈应已经带领小股人马预先到了李严大营,拜见李严。 李严没有想到陈应居然到的这么快,闻听陈应到来,连忙派人把陈应引进大营,一番殷勤客套过后,陈应便把桓范写的书信交给了李严,李严看过书信之后便含笑看向陈应道:“陈应将军加入我青州实在是最明智的选择,日后定可为我家主上夺得荆州立下大功。” 陈应闻言有点汗颜道:“我陈应冲锋陷阵还可以,为大司空驰骋疆场更是全无问题,但是却不敢妄自菲薄,只是尽力而为,原本我和鲍隆还曾经和主上交过手,不过咱们可完全不是主上的对手,我们两人加上文聘将军都拦不住主上。” 李严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陈应说的是什么事情,当时第一次长安之乱时,太史慈要赵云假冒自己,做出亡命荆州的姿态,赵云在荆州被人围追堵截,当时遭遇的对手除了未交手的黄忠和后来投向青州军的“铁锁横江”甘宁甘兴霸之外,便是文聘、陈应、鲍隆三人联手伏击赵云的那一次最为惊心动魄,赵云当时来到荆州还是李严暗中引他偷渡呢,所以对他们的事情知之甚深。 想不到当日的敌人现在居然变成了同一战壕的人,令李严的心中升起了白云苍狗、变幻莫测之感,对面的陈应显然也有这种感觉,唏嘘道:“当年我和鲍隆和文聘将军联手攻击主上的时候,便有一种无法与主上匹敌的挫败感,那时便心生崇拜,想不到今天居然可以为主上出力,实在是陈应生平之一大成就。” 李严微微一笑,也不解释说当时和陈应交手的乃是赵云而不是太史慈,只是避而不答道:“陈应将军以为应该如何对待鲍隆将军呢?” 陈应虽然是粗人,但是对李严嘴中的话却听得十分清楚,李严说的是“对待”而非是“对付”,显然是想要收服鲍隆,而且十分给他陈应面子,令陈应心中十分感动。当下拍着胸脯保证道:“李严将军请放心,有我陈应在,鲍隆那小子只会乖乖听话,和我一起加入青州军。毕竟大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他?将军放心,等我大军到来,我自然会去劝降鲍隆,请将军静候佳音。” 李严看着说话说的信誓旦旦的陈应,微笑摇头道:“陈应将军,你可知道,我青州军一向讲究实事求是,说话更是不打诳语,将帅上下更是和睦,所以有事情大家会一起商量,绝不会用什么激将法去难为人,所以还请陈应将军实话实说。我看将军虽然嘴上说没有问题,但是心中却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否则你陈应就不会先独自来见我,而大军行在后面了,若是我换成是你,既然把握十足,还不如带领大军直接到此,加入我军,然后便单枪匹马跑到鲍隆将军那里去,要他直接投降呢?依我看来,这鲍隆还是有些何将军不同的地方,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陈应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李严为何一句话便可说出他的心里话,在他的印象当中,但凡武将都不大擅长于谋划,谁知道眼前的李严居然这般精明。 陈应当然不知道,李严和桓范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自然心机也变得深刻起来,尤其是变得观察入微,更和他的性格有关系,这李严的武功都完全是以招数为主,自然心思缜密,变化万千,所以在桓范的熏陶之下早就变成了一员智将,更何况关于鲍隆的性格陈应更是知之甚多,桓范早就和他说起过,知道收服鲍隆并非像陈应那般容易,故此现在才有此言,并且易于道破了陈应的心事。 陈应的脸色微红,看着李严的双眼,感觉十分不好意思,不由得低下头去。 李严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陈应的身旁,用手一拍陈应的肩膀,微笑道:“陈应将军若是想要鲍隆投降过来,那我们就要联手做戏,否则,我便只好对鲍隆将军痛下杀手了,主上的大事为重,我李严绝不会姑息养奸,定会痛下杀手。” 陈应闻言神色一凛,当下爽快道:“属下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令鲍隆投降过来。” 李严闻言,脸上浮现出了温和的笑容,微微点头道:“陈应你真是个好兄弟,鲍隆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但愿他能理解你的这番苦心,假如我青州军。” 顿了一顿,李严对陈应沉声道:“待会儿你便赶回到大军中,然后赶到这里来,你便去联系鲍隆将军……” 陈应的双眼一粮道:“难倒是要我领军直接加入到鲍隆的大营中,和他兵合一处,然后到了晚上便打开营盘,迎将军进到大营中,再把鲍隆活捉……” 李严闻言摇头道:“这么做当然不行,虽然你手下的士兵都是你的亲信,但是若是和鲍隆合兵的话,也许人多嘴杂,万一泄漏了消息,那便糟了。” 陈应闻言恍然点头,身上更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对李严的智能更加佩服。 李严带着陈应来到沙盘之前,指着沙盘对陈应微笑道:“你的大军到来之后便和鲍隆大军形成一条直线,然后再去见鲍隆将军,若是鲍隆将军问起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便说这样你的大营和他的大营,还有鄧城之间会形成一个三角形。这样一来,青州军就会被包围,你只要这般说,鲍隆将军定会相信,到了那时,晚上我便会去领军偷袭鲍隆将军的大营,等到他立足不住,跑到你这里来的时候,我们便可以把鲍隆将军……嘿,把鲍隆将军请来,我知道鲍隆将军是个念旧的人,但是若是我们把鲍隆将军请到这里来,时间一长,相信我们会打动他的,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鲍隆将军也非是铁石心肠之人,有什么话不能说?” 陈应闻言心情大佳,哈哈一笑道:“我们兄弟两人出生入死,早就不分彼此,只是这小子有点固执,而且文聘对他不薄,故此我才会有点没有把握,但若是按照李严将军的计划的话,我们的把握就很大了。到时候我定会全力以赴劝说的。” 李严微微点头道:“原来你们是对文聘很有感情啊,呵呵,其实我对文聘也是十分欣赏,我看荆州大乱之后,文聘将军只怕再难以受到重用,他本来是一介武夫,丢了荆州北部的责任都会令他翻不过身来,更何况荆州权力的争夺十分残酷,文聘将军若是变成了一个失势者,那便再难以有所作为了。弄不好还会有人趁机会杀掉文聘将军,不管怎么说文聘将军也是周瑜方面的人。所以若是有可能的话,我倒是想连同文聘将军一起收服,若是我青州军得到文聘将军,在夺取荆州的时候再配之以两位将军,自然是如虎添翼。呵呵,我想文聘将军也不会拒绝吧,毕竟他也知道荆州军已经不再是他的用武之地,又岂会自寻死路呢?” 陈应原本听得脸色数变,毕竟他和文聘的关系十分的亲密,在听了李严的分析之后当然是关心则乱,在听了李严有意招降文聘之后自然十分欢喜。 李严一拍陈应的肩膀,微笑道:“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嘛,咱们还是先把鲍隆将军‘请’到这里来共商大事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陈应一想到这件事情,心中便热了起来,当下抱拳来道:“如此,属下这便离开,回到军队,咱们按计行事,陈应只等将军的消息了。” 李严含笑点头,陈应才要出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着沙盘道:“敢问将军,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这般形象直观,让人一目了然。” 李严微微一愣,心道这个陈应还挺好学的,便略作解释,听得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陈应一脸的佩服,再三赞叹离开。 不久之后,陈应便回到了自己的大军中,然后领着大军装模作样来到了鄧城城外,按照李严的指定来到了一处平地安营扎寨,待一切已经收拾完毕之后,这才带领一队亲卫赶往鲍隆的大营,见到鲍隆之后,两人自然是一阵欢喜,鲍隆得知了孙静要陈应在安乐城失守之后便道鄧城来的命令之后,又听了李严教给陈应说的为何要在其他地方另立一营的原因后当然不虞有他,当天晚上两人把酒言欢,陈应为了晚上的行动自然不敢多喝酒,只是一个劲儿地灌鲍隆喝酒,鲍隆哪里会想到自己有生死之交的兄弟会暗算他?自然是来者不拒,杯到酒干。 等到鲍隆大醉之后,陈应也装出摇摇晃晃的样子,带着自己的亲卫回到了自己的大营中,暗中准备。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李严大军悄悄潜到鲍隆军营四面,突然偷袭,杀得鲍隆大军措手不及,兵荒马乱中,还没有醒过酒来的鲍隆被自己的亲卫摇醒,原本还迷迷糊糊,可是当得知自己的大军被青州军偷袭的时候登时吃了一惊,连忙爬了起来,酒也被吓醒了,来不及披挂,便就上阵了,出了中军大帐,才上了战马便是一阵眩晕,虽然人已经醒了,但是酒力还是麻痹了他的身体,令他感觉到手脚无力,不过凭借他的经验,他还是可以判断出来李严大军已经掌握了主动,自己军队的伤亡看不出来,但是自己的士兵正在四散奔逃,被人家青州军赶着追杀,自己已经立营不住,最令他心惊肉跳的事情是,那些青州军士兵的嘴里在喊着:“先杀孙河,再拿鲍隆,先杀孙河,再拿鲍隆……” 听到这里,鲍隆的心底便为之一阵,他想起了孙河大营被毁掉的惨景,自然心惊肉跳,生出逃跑之心,又想起自己的好兄弟陈应的大营就在一旁,生怕陈应会派人来救援,此时若是派人来只怕也来不及了,反而会被青州军一口吃掉,青州军两面作战的能力他是看过的,所以鲍隆当机立断,命令手下抵挡住青州军,自己则带领一支军队向陈应大军方向跑去,希望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陈应,两人另想办法。 李严早就看见了鲍隆,也不追赶,只是领军在这里杀败鲍隆大军的气势,然后便于他收降,此时鲍隆大军的士兵被李严打的摸门不着,自然归降者甚多。 鲍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跑到了陈应大营,进了大营之后便直奔中军大帐,想要向陈应说明此事。 谁知道鲍隆才进到中军大张之中,才看见陈应还未说话,便被陈应一声令下抓了起来,鲍隆直到被按到地上还未明白怎么回事。 在奋力挣扎中,却听见陈应派人去通知李严,这才明白陈应已经投靠了青州军,登时气愤难当,对着陈应破口大骂。 陈应也不敢看他,但是心中却是光明磊落,更知道自己是为了鲍隆好,所以心中倒也坦然。 到了天明时分,李严才风尘仆仆赶到这里,一进到大帐,便为鲍隆松绑,谁知道才一松绑,鲍隆便像发疯一般冲向了陈应,势若疯虎的狂打陈应。 李严吓了一跳,连忙把鲍隆拉开,可是陈应的脸上已经挨打了两拳,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陈应倒也不还手,被揍得这般狠,脸上却还在咧着大嘴笑,显然是十分开心的样子,他对鲍隆的性格到也了解,知道鲍隆这是没有对自己彻底失望,所以才会对自己动手,若是仇视自己,和自己形同陌路的话,鲍隆才不会搭理自己。 鲍隆的嘴巴里面却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十分不解气的样子。 陈应却上前来,露出熊猫吃竹子一般的微笑,咧着嘴要李严放开鲍隆,然后在李严的全神提防、生怕他再被鲍隆抱以一顿老拳,以至于面目全非到老爹都不认识。 鲍隆果然对陈应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非常气愤,不明白陈应为何会用这种方式来胁迫自己加入青州军,难道有话不能当面说吗? 李严在一旁解释说这是因为鲍隆对文聘有很深厚的感情,陈应是生怕鲍隆因为文聘的原因而不答应投奔青州军,又向鲍隆说了自己准备招揽李严,以及李严在荆州形势不妙的话语,这才令鲍隆原谅了陈应。 如此一来,鲍隆投降青州军便顺理成章了。 鲍隆自去收整自己的部队,李严则和陈应商量大事,李严准备先行撤军,然后让鄧城的守将打开鄧城的城门,这样一来鄧城便唾手可得。 陈应大叫妙计,便依计行事。 于是在鄧城城外,李严先是装出击溃了鲍隆大军,然后又被陈应大军驱赶离开的好戏。当然,李严本人则早就暗中潜伏在了陈应的军中,准备进城。 陈应在“驱赶”走李严之后,便和鲍隆领军来到鄧城城门,大叫开城。 邓当留下的大将袁雄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十分兴奋,这些天他一直为青州军的攻击而感觉到头痛,要他出城一战,他又不是李严的对手,现在看到己方三面用力,把李严赶跑,自然欣喜若狂,当下也不多想,便大开城门,要陈英和鲍隆进城。 陈应和鲍隆进城之后,便登上城墙去见袁雄,袁雄见到两人哈哈大笑,才要向来来一个亲切的拥抱,却没有想到一把花枪从旁边飙射而至,抵在了他的咽喉上,要他动弹不得。 袁雄仔细一看,不由得魂飞天外,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荆州士兵?那分明就是青州悍将李严! 身边喊杀声响起,李严看也不看占领等城的战斗,只是微笑着对袁雄道:“袁雄将军,李严这厢有礼了。” 鄧城,也落入到了青州军的手中。 ------------ 第一章 破荆(中4) 第一章破荆(中4) 袁雄乃是邓当手下忠心耿耿的部将,自然不会投降给青州军,所以李严也不拦地问他,只是中把他押进了监狱,要人好好看管,便算了事。 李严、陈应、鲍隆三人才把鄧城安排妥当,便听见了外面杀声震天,陈应和鲍隆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邓当另有伏兵在城中? 李严却微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城外应该是孙静和文聘将军两位到来,想要救援鄧城吧?” 陈应和鲍隆闻听文聘到来,脸上露出信息和不好意思地的复杂表情,毕竟他们投降给了青州军,见到文聘的话,只怕又是被人家一顿大骂,但是李严也说过要招降文聘,故此两人自然欢喜。 李严看着两人有点忐忑不安的样子,微笑道:“现在我们还无法收服文聘将军,毕竟文聘将军还没有意识到荆州北部大势已去。等到我们夺下荆州北部的时候,文聘将军定会为我所用。” 陈应和鲍隆欲言又止,他们看着李严胸有成竹的样子,自然不好多问,毕竟他们不知道青州军另有一手、寇封已经投降了青州军的事情。 李严看着两人微笑道:“两位将军现在见到文聘将军自然有些尴尬,我看两位将军还是不要出去,让我李严去应付一下,孙静看到鄧城不好攻打,自然会去郏下。” 陈应和鲍隆闻言点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人也的确不好和文聘见面,于是一抱拳便下去了,李严则微笑着上了城墙。 孙静和文聘一见李严上了城墙,而且还厚颜无耻地询问什么“两位一向可好,小生这厢有礼了”,自然气得两人大为光火,孙静叉指大骂,说李严等人无事生非,又起战端,攻击荆州,意图不轨等等。 李严却若无其事地反驳说荆州军和益州军结成了联盟,而天下百姓谁都知道当今圣上出事昏迷就是刘备下的手,其用心之险恶实在罪不容诛。现在青州军不过是替天行道,为圣上扫荡天下大害而已,要孙静束手就擒。 孙静和文聘大怒,尤其是文聘,这人已经得知了陈应和鲍隆投降给青州军的事情,这令文聘十分的愤怒,见到李严胡搅蛮缠,一时半会也不能说清楚是非,便迫不及待地叫骂,要李严放出陈英和鲍隆来,和他一决胜负。 李严又怎会答应他,只使用了弓弩来回答。 孙静见城上的人气势如虹,知道攻城无望,便开始撤军,并且在不远处安营扎寨,李严看到这一幕也不理他,心中自然有数,他知道敌人见到此处没有攻下的希望,自然会把目标转移到郏下城来。 孙静和文聘两人的想法还真的和李严的想法如出一辙。孙静自领一军留下,文聘则带领一支军队前往郏下,希望从那里打开缺口,通知郏下城守军,弃城逃跑,和他们一起撤退,前往樊城,现在各座城市已经逐渐被青州军攻破,只有樊城还在自己的手中,而且那里有邓当大军,所以撤退固守樊城是最好的出路。 李严自然知道他们的企图,有桓范的神机妙算,孙静和文聘又岂会翻出自己的手掌心去?当下命令陈应和鲍隆守城,自己则亲自下城带领大军不断地向孙静大军的大营攻击,孙静并非是军事人才,文聘又不在身边,孙静面对青州军的攻击根本就是疲于应付,幸好手下将士用命,而且大营设置稳固,才抵挡住了青州军前几轮的猛攻,不过孙静心知肚明自己抵挡不了多长时间,李严的攻击虽然勇猛,但是明眼人都可看出那种攻击其实是试探性的,若是动了真格的,自己多半是要被击溃,亡命以逃了。 一个人处于颓势时,事情往往会项最坏的方向发展,所以李严对孙静的攻击的确越发地猛烈,孙静大营很快就立足不住了。 另一方面,文聘也遭遇到了青州军的阻击,正在围攻郏下的魏延得到了李严传来的消息,知道文聘援军来此,居然立刻放弃郏下,全军撤退,弄得郏下城守军上下如坠雾中般一头雾水,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派出了斥候远远地跟着,谁知道但凡派出的斥候都会被围燕派人马上格杀掉又或者追回,令朱然等人更加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魏延在搞什么鬼。 魏延则全力行军,直奔文聘而来,截住文聘大军便是一顿大杀,一者因为措手不及,二者因为文聘大军连日行走,已经疲劳到了极点,故此被魏延杀得连连后退。立足不住,文聘和魏延两人在乱军中迎面碰上,两人见面分外眼红,各举刀枪,杀到一处,一个长枪好似怪蟒翻身,一个大刀如孔雀开屏,正如同佛门密宗传说中的两只生而为素是仇敌的灵兽狭路相逢一般,缠斗激战,至死方休。 不过连日来的大败已经令文聘大军士气低迷,面对青州军的猛攻,文聘大军终于立足不住,开始出现溃散的迹象。 正在这时,朱然领军赶到,在魏延和文聘两军交手之后,朱然的斥候终于得知了详细的情报,连忙回去通报。 朱然知道若是没有天大的事情,文聘是绝对不会亲来的,而且还被魏延缠住,肯定是荆州北部发生了大事,这令这段时间对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了解的朱然十分不安,因此朱然马上带领一半军队和手下众将前来营救文聘。 这个时候,双方的实力材相当起来,不过朱然却在后悔一件事情,自己为了以防万一,居然把周平留在了城内,若是有周平的话,定可以协助文聘拿下魏延。 可是朱然却不知道文聘的心中所想,文聘一见朱然自然大喜过望,他现在只求荆州军能够少一些损失,当下便和朱然兵合一处返回郏下,商讨撤退到樊城的事情。 魏延也不追赶,他知道现在自己在围攻郏下已经没有意义了,用不了多长时间,荆州军就会主动放弃郏下,故此也不追击,只是密切注意荆州军的动向,希望在他们撤退时,自己趁机从文聘的身上敲下几块儿肉来,削减一下文聘的实力。 朱然等人回到了郏下城,原本还想要给文聘接风洗尘,等到听说了现在荆州北部的形势之后,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即便是想周平那样的人也怵然不语,冲锋陷阵自然不在话下,可是饿着肚子打胜仗那是谁都做不到的,现在郏下城的粮草还可供应一段时日,但是这段时日过后,若是青州军已经占领了荆州北部诸城,即便是自己这里固若金汤,那也是没有用了。 故此。众人马上便达成了共识,马上丢起郏下城,只带着粮食,一切笨重的军用物资全部丢弃,立刻出城向鄧城前进,与孙静大军会合,共同撤到樊城。 朱然军令一下,手下人便立刻行动起来,通宵达旦地工作,也不作任何休息,第二天一大早便全军出城,向鄧城方向运动。此时朱然军中士兵有很多已经知道荆州北部的形势,自然恨不得早一点到达樊城,因为那里才有充足的粮草,留在郏下城只是死路一条,所以虽然一夜未睡,人人精神百倍,奋勇向前。 不可避免的,魏延对者之旨在撤退的大军进行了堵结和追击,文聘等人无心恋战,故此留下人断后,便继续赶路。别人倒还算了,周泰的弟弟周平却是自报奋勇留了下来,他的哥哥战死沙场,死于青州军之手,他早就已经发誓要报此血海深仇,更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荆州军撤退需要人手,便自报奋勇留了下来,他也知道魏延乃是青州名将,若是能斩杀魏延,即便是死于乱军之中也值了。 魏延倒也知道这个周平,连纪灵都在这小子手下吃了亏,自然不会等闲视之,打起精神和拼死断后的周平交战,见到周平势若疯虎的样子更是小心应对。 直到朱然和文聘大军已经远去看不到踪迹,魏延才将周平一到挥于马下,但是却早已经满身大汗,自可看出其中的其中的艰难。 平心而论,周平原本就不是魏延的对手,不过也是一流高手,再加上上来就拼命,魏延当然应对吃力。 周平手下的士兵可就没有他们的主将这般出息了,一见周平战死,又看到自己更无逃走的希望,当下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大叫饶命。 魏延看得哈哈大笑,便把这些人收编起来,然后命人带这些俘虏回到南阳,交给南阳的地方官处理,自己则另派一名副将到郏下整饬慌作一团的百姓。现在这里已经是青州的地盘,后面更有青州作后盾,管理郏下哪里还用得着那么许多的士兵? 至于他自己,当然是领兵缓缓而行,直奔鄧城而去。 朱然和文聘急行军也改变不了鄧城城外的战局,在李严的冲击下,第二天上午不到半日,孙静大军便彻底地挡不住,弃了大营,四散奔逃,李严大军四处追杀,却正好遭遇到了回军而来的文聘和朱然,双方又是一阵混战。 一直站在鄧城城墙上观战的陈应和鲍隆两人,一见局面混乱。立时打开城门杀了出去,支援李严。李严却和文聘缠斗,一把花枪犹如万花筒一般杀得文聘心惊胆战,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技不如人,朱然等人纷纷助战,却于事无补,反而被陈应鲍隆两人一左一右,分成两翼对荆州军进行了突袭,立刻是冲散了荆州军的战阵,陈应鲍隆两人更是一个连连撇出飞叉,不断的击杀荆州军中那些副将,使得不断有小股的荆州军部队失去了指挥而选入了混乱当中,另外一个则拿出了自己射杀双虎看家本领,手中的长弓不断地一张一弛,那弓箭弦上的响声不绝于耳,一支支雕翎箭化成一道道乌黑的闪电,每箭射出,必有人应声惨叫而倒。 这两人神乎其技的手法自然令手下人看得大呼过瘾,士气高涨,变得锐不可挡起来,朱然等人虽然看见陈应两人眼睛都红了,但是却因为人多的原因,根本无法靠近两人,否则早就扑上前去击杀这两个叛徒,虽然这里很多人不是两人的对手。 文聘则是这些人中最愤怒的一个,看着自己昔日最信赖的大将居然投降给了青州军,怎么能不令他怒火中烧?可惜李严在此,令他寸步难行。 在三股大军的冲击下,孙静等人徐徐而退,因为人数多于李严等人,所以即便是后退也显得十分从容。显然,樊城的粮草还是对荆州士兵很有诱惑力的。 李严、陈应、鲍隆三人也不追击,毕竟自己力量有限,还是等自己的帮手到来才最把握,所以收兵回城。 没有用多长时间,安乐城的桓范、郏下的魏延都领军前来,在安众城休息了半日,事情到了这一步,桓范已经不在着急,他可以预想到,前线现在邓当和沙摩柯正打得厉害,沙摩柯实力强横,邓当顶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败下阵来,而这个时候,孙河、文聘、朱然等人的到来就会增强荆州北部孙权的势力,能够和沙摩柯决一死战。沙摩柯现在想必还不知道孙河父子战死沙场的事情,更不知道荆州军已经大败,若是直到这件事情,沙漠可比让更加难以控制,显让他们大闹一场,自己再动手不是更好吗? 三支军队在安众城休息了小半天,这才上路。 青州军在荆州北部正面战场开展顺利,另外一方面青州两面的战场也在推进得十分迅速。 先是庞德,指挥大军连连攻克房陵一带的城市,没有用多长时间,房陵到鄼城一线的荆州军控制的大小城市均被攻下,荆州军闻听庞德到来纷纷为之胆丧。未交战便望风而逃,庞德大军直接逼向了襄阳城。 豫州刺史张济和陆逊派出的军队也攻克了新野和枣阳。 由于豫州也需要面对长江南岸的敌人,所以陆逊调动的是虞翻从徐州调动来的训练的新军,这支军队由糜芳这虞翻的小舅子为将,又把最近表现出色的郝昭调入军中作为副将,糜竺这大舅哥负责粮草,而已经在徐州地方再也无力操纵世家大族力量的陈登则成为了军师。 再加上这支军队是由虞翻亲自训练,战斗力非同寻常,故此虽然是初上战场,更无名将指挥,但是在陈登的计策和郝昭的勇猛的合作下,新野和枣阳还是成为了青州军的囊中之物。 到了这个时候,荆州北部的荆州军才是大事已去。可是他们偏偏对这些事情并不知道,这时代的情报传递实在是太过缓慢了。 孙静等人来到樊城的时候,沙摩柯已经打得邓当闭门不出,更有桓范指示陈应派人故意向沙摩柯通风报信,说是孙河已经死于非命,凶手就是孙静等人,还把孙河和孙恒父子的头颅送到了沙摩柯那里。 沙摩柯一见孙河父子的头颅,再看看陈应和鲍隆的孙河书信,早就气冲斗牛,根本无心分辨事情的真相,更怕孙静一到,寇封便会打开城门,迎接孙静等人进城,到了那时,自己便是死路一条。 故此,一见孙静等人到来,根本就不给孙静更人说话的机会,直接领军冲了上来。孙静等人此时早就已经疲倦欲死,但是面对沙摩柯得攻击又不能不还击,于是和邓当等人指挥早就已经疲惫不堪的军队抵御沙摩柯的攻势。 这一回倒是势均力敌,沙摩柯遇见了文聘自然也没有本领嚣张了,所以沙摩柯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便撤退了,此时他的军中粮草即将告罄,现在战局又一筹莫展,孙河更是死于非命,令沙摩柯彷徨无计起来。自然萌生了退意,可是现在自己和荆州军的关系搞得这么僵,只怕回到荆州的道路也不是十分好走。 孙静等人那里也是一片诧异,面对樊城的诡异气氛他们百思不得其解,邓当原本认为寇封见到自己到来还不是太放心,所以不肯放自己入城,现在孙静到来居然也不放孙静入城,这一点实在是解释不同。 孙静的军中的粮食也剩下不多,于是便派人进城去问寇封,什么时候打开城门,谁知道派出去的人不多时便回来了,哭丧着脸,带回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寇封亲口承认,自己早就已经投向给青州军了,至于吕蒙的逃跑,回去通风报信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就是为了挑起荆州军内部的争斗。 这个消息一经说出,荆州军众人登时哗然,他们没有想到樊城居然早就已经是人家青州军的囊中之物,如此一来,自己根本就无法再在荆州北部立足了。 原本孙静还以为自己还可保住几座城市作为北上的跳板,可以和青州军纠缠,现在则完全失去了这种资格。 吕蒙也是一脸的沮丧,可是心中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荆州北部已经落入青州之手。 而荆州的南部也将不保,自己将会在渡江之后掀起腥风血雨。 主上,你可知道? ------------ 第一章 破荆(下1) 第一章破荆(下1) 江阳城议事大厅。 太史慈端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微笑地看着手中的几封书信,心中欢喜。 南蛮地区的收买人心的工作现在进展顺利,至少很多南蛮人不在对青州军仇视,没有像原来那样一听见青州军的名声便恨得咬牙切齿,看来宣传的力量的确是无穷的,当然,贾诩精选的那些五斗米教的一干男女妖人也算得上是极品,深入南蛮之后,对南蛮人是大家诱惑,床第之欢外便是软语温存,不论男女都有其毒辣的杀手锏,所以做起事情来自然是顺风顺水。 令太史慈最为满意的事情是,贾诩的这个计划中考虑到了出征在外的南蛮王孟获的因素,在南蛮地区宣扬青州军的政策的时候并没有说一句南蛮王孟获不好的话语,相反还在若有若无的暗示说南蛮王孟获现在的行为其实是在被益州军队利用,很多的权益原本是南蛮人就应该有的,但是现在南蛮王孟获却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想要通过卫益州军队效命去争取那些原本就属于他们的权力。 这番话是最具有杀伤力的,这番话一经出口南蛮人对眼前的这场战争表示不满的越来越多,南蛮人的确骁勇善战,但是却不是好战分子,更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对于他们的“蛮”,贾诩揣摩太史慈的心思,定位得很准,只是认为他们的生活方式很简陋而已,所以那些妖人在到南蛮之后倒也放下了架子,更没有视南蛮人为洪水猛兽,而是平等相待,南蛮人虽然民风淳朴,但是并不等于愚蠢,自然可以看得出这些汉人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再加上俊男美女的诱惑,金银财宝的获得,以及从这些汉人手中获得很多的生产知识,使得他们对于青州军越来越友好感了。 最有趣的事情是孟获的好友兀突骨原本已经组织好了一支藤甲兵军团,想要出兵巴郡,但是在听说巴郡已经落入到青州军之手后变得颇为踌躇,后来又见到青州派来的那些妖人的宣传,居然颇为心动,居然带领军队回撤,并且亲自去见留下照看南蛮的木鹿大王,向他说起此事,木鹿大王虽然是南蛮人,但是这人颇有智商,闻听此事之后也不愿意和青州军交手,南蛮人已经不是益州军队的对手了,可是益州军队居然会被青州军轻易的打败,所以木鹿大王也不想招惹青州军。 更何况,南蛮参加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南蛮的权益吗?可是现在青州军所给与己方的东西更多,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给益州政府卖命呢?所以木鹿大王也不愿意和青州军交恶,又听说青州军对南蛮王孟获颇有好感,而且抓到的南蛮人又都已经放回,看样子并不想把南蛮王孟获怎么样,木鹿大王和兀突骨更没有和青州军作对的想法了。 如此一来,他们对于青州军派来的那些五斗米教的妖人的行为便开始听之任之。凡此种种可以表明,至少在此段时间内,青州军已经不用再担心南蛮人了。 若是没有南蛮人在后方作乱,那么鲁肃这把刺入到益州下府的尖刀就没有被折断的危险了,相反还会以南蛮为依托变成一只大锤狠狠的砸向成都。 和这封书信相映成趣的是诸葛亮送来的书信,诸葛亮这小子简直把特种精英运用得出神入化,在史阿的带领下,在山地神出鬼没,连连劫持了几回益州军对运送的粮草,还杀伤了很多的敌人,弄得庞统十分头痛,正如诸葛亮所预料的一样,庞统万般无奈下派出南蛮王孟获带领一部分无当飞军充当押运粮草的士兵。有这支山地军团的参与,特种精英想要得手那就难了,同时庞统还派出了陈到带领其余的无当飞军在山地围剿特种精英,但是效果可想而知,无当飞军毕竟是新军,虽然有成为白耳军那样的军队的潜质,但是在现阶段还无法和青州军抗衡。 如此一来,特种精英的军队牵制住了所有的无当飞军,大大削弱了庞统的山体战斗力量,而且令庞统想不到的事情孟获也因此而满腹牢骚,他是个渴望打仗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变成了后勤部队,这一点令他心中十分不舒服,这个信息已经被诸葛亮所掌握,并且正在加以利用,若是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孟获,纳闷安曼问题将会得到彻底的解决。 关于这一点,太史慈对诸葛亮当然是充满了信心,无论是历史还是演义上面,都是诸葛亮干净漂亮的解决了南蛮的问题,所以太史慈认为虽然解决孟获问题的地点变了,但是结果却不会变,唯一需要提防就是庞统,这小子未必不会放上一手,这时候就看谁更加技高一筹了。 当然,现在庞统已经是焦头烂额,有很多的事情弄得他抽身不开,军师人才的鼎盛乃是青州军的优势,这一点是其他诸侯所无法比拟的,分身不暇已经成为了敌人越来越致命的问题。 看来益州的很多问题都会在近期内得到解决呢。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便畅快的长叹了一口气,又看起了另外一封信,这封书信的内容令他的眉头一皱,那是从长安来的,吉平写信告诉自己,最近皇宫中迎来了一位客人,那就是刘虞的那个败类儿子刘和,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说是被管宁抓回来的,不过却赦免了他的罪过,并且把刘和弄进了皇宫,要这小子陪伴在汉献帝的身边,美其名曰是为了汉献帝快点醒过来。吉平现在很着急,因为这小子的原因,现在很多的事情没有办法进行,所以才写信来问问太史慈到底应该怎么办。 太史慈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个刘和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行,自己看来要找机会回长安一趟,这个刘和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自己绝对不可以等闲视之。 隐隐约约中,太史慈觉察到这似乎和自己手下的谋士有关,但是要他清楚地说出来却又有所不能,故此唯有放下此事,只是回信给吉平,要他沉着应付,不要再有所举动,等着自己回到长安再说。 想了一想,太史慈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就给自己的妻子蔡文姬写了一封书信,希望她能够暗中调查一下,关于汉献帝的事情太史慈只告诉了蔡文姬,毕竟蔡文姬乃是看着汉献帝长大的,自然对汉献帝有着深厚的感情,所以自己不在的时候由蔡文姬打点一切自然是最妥当不过。 做过这些事情之后,太史慈才长出了一口气,拿起了另外几封书信,低头看去,都是一些好消息,比如田丰大军在西凉地区逐步稳固,正在征讨一些小股的叛逆部队;再比如张郃与高览在幽州北面有大有斩获,公孙家族已经逐渐安稳,放弃了与青州为敌的念头,还有的就是田畴弄得幽州地方大治,建造新城,那些黄巾军士兵已经逐渐的安稳下来,在幽州开始了新生活,能耕田的就耕田,更有不少人向游牧民族学习了放牧技术,在幽州开始牧民生活,每年都有大量的牛羊被送到中原地区,以至于现在北方牛羊肉的价格变得低廉起来,吃肉对于百姓而言不在是奢侈品了;冀州的甄氏家族、辛氏家族、徐州的糜氏家族、并州的王氏家族、郭氏家族的生意已经进入了良性发展,这些世家大族在青州的改革和蓄意支持下不再依靠土地,只是以从事商业活动为主,但是才与却比原来不知道多了多少,这给天底下所有的世家大族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很有意思的事情是这些文人还是脱不了“名”重于“利”的观念,为了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居然把若干年前管宁宣扬的那一套拿了出来,说孔子活着的时候就注重商业,孟子更是承认社会分工,商业必不可少云云,俨然是想要在失去土地之后为自己的垄断创造新的学术。 这一点太史慈倒是不害怕,垄断的确不好,但是在现阶段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极大的改变重农抑商的思维方式,虽然现在天下的百姓现在对新“五德终始说”十分的认可,但是世家大族的这些人可就难说了,这些文人最擅长于篡改别人的本意,断章取义,以至于坏了天下的大事。 宋代、明代、清代的文人不是最擅长这一套吗?而且流毒日久,否则为何到了新中国建立之后,大部分中国人都在误解诸子百家的先秦散文?就连学生用的教科书中的《论语十则》都在犯这种错误。 都说后世的国人把中华传统文化丢弃了,可是太史慈却知道这原因只怕不在国人和孩子身上,那根源都在曲解古人的程朱理学和所谓的道士身上,弄了一堆孔夫子做梦都想不到的糟粕来愚弄百姓,百姓就以为那就是孔子又或者老子的本意,还能不丢弃这些东西? 所以,太史慈最怕的就是这些世家大族故意念错经,在这时代,虽然自己已经普及了教育,但是不可否认,在世家大族中因为数代的文化积累,世家大族的子弟还是才华横溢的,他们左右政治的能力也最强,改善世家大族的观念可以有效的避免今后政策的反复, 现在已经有世家大族开始宣扬商业文明了,这就是一个好现象,用不了百年就可以让世家大族把经商看成是理所当然的东西。更随着世家大族子弟因为长子继承制的原因而到各地开枝散叶,对于世家大族的改变便不再仅仅是政策上的了,而是他们的思维观念上的革新。 这东西一样讲究攻心为上。 年龄越大,太史慈便越发地现实起来,革新这个东西需要缓缓施行,制度和政策本身是冷冰冰的东西,但是他们针对的对象却是人,故此,照顾每个阶层的人的感受和他们的利益是革新者必须注意的,你利用乱世剥夺了世家大族的土地利益,那就不要永远趾高气昂,还应该给他适当的其他利益,否则打天下的时候他们悄无声息,等到你治理天下的时候他们就会跳出来与你作对。 自己到底在这时代应该做什么呢?原本自己曾经以为自己在这时代实行民主是愚蠢的,并且认为自己可以推进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现在看来,即便是这件事情也是一个长期工程,而且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华夏大地分分合合的时候太多,历史时期不同,原因也各异,自己能够做到跨越过世家大族扰乱中国政治的时期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至于其他,自己只能尽力而为。 当然,利用新“五德终始说”来改造天下人的思想还是切实可行的,至少可以教会国人永远要面对现实,在注重“名”的同时还要注重“利”。 在这封信中令太史慈更加快乐的事情是现在很多的地方交通开始方便起来,“要想富,先修路”,太史慈不自觉的傻笑出来,这句话放在这里再实用不过了。 其实修路这件事情不用太史慈说什么,那些世家大族自己就会自觉自愿地参与,毕竟道路方便了他们做生意也方便。 嗯,苏双和张世平倒是大赚特赚,他们贩卖的马匹现在已经不在主要用于军用,更多的是转为民用。当然,王豹那里想必也是这般场景吧?可以想见青州的马车也是越来越以民用为主。 太史慈越想越高兴,顺手拿起了最后一封书信,那是从荆州送来的,里面写着吕蒙的计划。 太史慈当然还不知道荆州现在已经取得的胜利,毕竟这封信使很多天前写的,今天才刚刚送到,不过太史慈看过信件之后也可看出这个计划的切实可行,太史慈甚至已经感觉到现在荆州已经取得了胜利,当下站起身来,走到议事大厅的门口,召唤过来一名亲兵,要他去叫鲁肃来。 不多时,鲁肃便匆匆赶来,太史慈也不要他多礼,而是直接把吕蒙的那封信交给了鲁肃,要他看看。 鲁肃不明所以的接了过来,等看过了这封信之后登时欣喜若狂道:“主上大喜,如此一来,荆州唾手可得也。有吕蒙在,只要运用得当,长江防线根本不起作用。” 太史慈微笑道:“这个吕蒙干得不错,不过我却以为只考吕蒙是不够的。” 鲁肃点头道:“主上的意思我明白,的确如此,等到夺下荆州之后,吕蒙便会和邓当回到荆州南部,周瑜和廖立两人一定不会对长江防线等闲视之,对这里密切注视,虽然在周瑜等人看来我青州军渡江而战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们天生谨慎,自然会对这里倍加关注,吕蒙这小子虽然不错,但是和这两人相比还差上一些,若是在两人的注视之下露出了形迹那就不好了,所以我们要为吕蒙牵制视线才可以。”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知我者子敬也,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单线作战始终不如双线作战,强渡长江又或者巧渡长江以及我军单从西线进攻都非良策,齐头并进才好。” 鲁肃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主上的意思了,在吕蒙渡江之后我们不要马上发动渡江攻势,我们可以先在西线制造紧张气氛,要周瑜认为我军要从西线突破进入荆州,这样,当周瑜和廖立的视线完全集中在西线的时候,我军再强行渡江,向南推进,定可势如破竹。” 太史慈一击手掌欣喜道:“正是如此,等到周瑜和廖立的视线再一次集中到了我军渡过长江的部队之后,我军西线大军再向东推进,定可令周瑜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看着太史慈喜形于色,鲁肃为之粲然道:“当然,吕蒙悄无声息地这段时间也不可以令他闲着,他不是要搅乱荆州吗?而且还把矛头指向了孙翊,说是要好好利用孙翊大婚的事情,这段时间不妨要他先去做这件事情。说不定收获不小呢。” 太史慈闻言哈哈大笑道:“这个小子就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主意,虽然兵不厌诈,但是坏了人家的大好姻缘还真是令我有点于心不忍呢。” 鲁肃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没有正形道:“那有什么?这种事情解铃还需系铃人,咱们也是一番好心好意,那个也不知道谁家的大姑娘跟着孙翊有什么好处?还不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了丈夫当寡妇,咱们这也是救新娘子于水火,大不了将来要吕蒙越俎代庖,赔给这新娘子当丈夫,也算是有缘千里一线牵,不是冤家不聚头,做了件好事,是了,吕蒙那小子也到了婚配的年龄,这个新娘子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要白不要啊。” 太史慈闻言不由得笑骂道:“你这小子可算得上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典型的趁火打劫啊!” 言罢,两人志满意得地哈哈大笑起来。 ------------ 第一章 破荆(下2) 第一章破荆(下2) 太史慈两人狂笑良久之后才安静下来,太史慈强忍着笑意对鲁肃道:“说到婚配的话,咱们这里还有不少人走到了这一步呢,听说诸葛小子的未婚妻也到了长安,嗯,我早就听说过黄成彦的女儿是个才女,若是说到发明东西,只怕不在马钧那小子之下呢,呵呵,不过却其貌不扬,这就让我对诸葛小子充满万二分敬佩了,别的男人一见美女是趋之若鹜,见到丑女那是避之惟恐不及,倒是诸葛小子反其道而行之,注重一个女子的内在的男人固然并不少见,但是能够做得像诸葛小子一般完全忽视内在,这倒是天底下独一份。” 鲁肃却收起了笑容淡然道:“问题是天底下有几个黄成彦的女儿,若是这女子不优秀的话,诸葛小子又岂会就范?那不成了欺世盗名了吗?美丽这种东西毕竟是一时的东西,女人不可能青春永驻,反倒是出色的内在可以获得永恒的魅力,任何男人都会忍不住被这种女子所吸引,问题是这种女子稀世罕见,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出色女子?所以男人只能退而求其次,追逐美色去了,诸葛小子有这般好运,我鲁肃可是万分的羡慕。” 太史慈闻言一怔,心中有点羞愧的点了点头,自己还常常自诩为现代人,但是看不起女人的思想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又有何资格看不起古人?至少鲁肃刚才的见解就比自己强得多,当下笑道:“子敬说得有道理啊,呵呵,看来什么时候我们把吕蒙和诸葛小子两人的婚事一起办了才好。” 鲁肃有点哭笑不得道:“主上,孙翊的老婆我们能不能抢过来还是一回事情,那要看吕蒙的手段,要是把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和诸葛小子的婚期牵连到一起的话只怕是误人子弟……嘿,是误人婚配吧,是了,我听说徐盛那小子守得云开见月明,好像是被长安城内的大户人家看中了,不如就让这两对新人一起把事儿办了吧?还有还有,郭淮那小子和太原王氏家族的小姐也是感情日深……” 太史慈微笑道:“子敬,我也不过是一说,不过若是可以举行一个集体婚礼,嘿嘿,倒是很有趣味。好了,不说这个了,战事要紧,我看在益州战场上唯一可以调动的人便是沮授先生的大军了,先令沮授先生领大军到临江城,准备顺流而下,前一段时间,文和也已经收集了不少战船,应该够用了。” 鲁肃点了点头,才道:“主上,我们这里也是准备就绪,就等着诸葛小子那便收复南蛮人的消息了,成都城虽然险峻,但是我军定可一战而下。”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咱们青州军攻城部队的实力自然毋庸置疑,不过我却以为像对付成都城这种大城还是小心为妙,其实攻城这种东西只要可破城一角便够了,倒不用四面全胜……” 鲁肃哈哈一笑道:“主上的意思我明白,原来我军四面攻城不过是为了取得最大战果,而且是为了迷惑敌人,毕竟像我们这种可以抹煞敌人地理优势的部队天底下可是独一份,但是现在益州军的背后退无可退,属下当然不会四面围城,虽然我军打破了攻城必须十则围之的定论,但是却还没有狂妄到自认为城内敌军数量超过我军的情况下,也可一战而下的地步,我的攻城部队只有五万人,四面围城根本不现实,可是主上派到这里的其他部队的数量加到一起,那就在总数上可以与之抗衡了,我们只需要负责一面便够了,哼,天底下还没有哪一座城的单面城墙可以在我军五万大军的冲击下守得住。” 太史慈点了点头,笑道:“这个我当然放心,呵呵,奉孝现在不在这里,等他来了,诸葛小子那面再收服了孟获,我们便开始攻打成都。” 鲁肃肃容道:“奉孝先生应该不日就可到达,虽然奉孝先生为人谨慎,生怕我军新占领的地方有一丝一毫的纰漏,但是我军十万兵民进入到益州后已经基本上解决了后方不稳定的可能性,这些兵民亦兵亦民,既可生产又可战斗,有他们在后方自然可令主上放心。” 太史慈闻言欣慰一笑,有了这些兵民,令青州军可以完全不必在意后方,可以安心的对付前方的敌人。管宁当初把这些兵民弄进了益州,实在是明智之举。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这才散了,各忙各的。 而在这时,荆州北部战场的决战也终于开始了,寇封的已经投降了青州军的消息令孙静等人彻底的失去了耐性,组织军队不顾一切地开始攻击樊城,想要夺回粮草,虽然已经不可能夺回荆州北部了,但毕竟这支大军回到荆州南部也需要粮草,若是可以从樊城得到解决自然是好事,当然,若是能重新占领樊城,那就更好了,可是他们也知道这有点不大可能,毕竟后面的青州军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孙静的疯狂举动首先惊动了沙摩柯,这个粗人自然看不透孙静在做什么,在他想来,孙静一到寇封还不马上打开城门?可是事情恰恰与他预料的相反,不过这小子却和孙静铆上了劲儿,觉得凡是孙静赞同的就是他所反对的,凡是孙静反对的就是他所赞同的,所以一见孙静攻城,这小子立刻指挥军队在后面扯后腿,开始攻击孙静。 孙静等人发现之后气得差点疯掉,大骂沙摩柯没有脑子,文聘实在受不了了,便策马返回到后方,向沙摩柯冲杀而去,要他命百事情的真相。 就在这时,李严、桓范等人已经赶到,见到这种局面是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一阵大杀,与此同时,注意到了李严大军到来的寇封知道时机已到,于是打开城门,自己负责守城,青州悍将纪灵率领一万青州军杀了出去。 如此一来,荆州大军遭到了前后夹攻,尤其是孙静的部队,不但青州军在攻击他们,而且连沙摩柯的大军也在攻击他,伤亡实在惨重,尤其是孙静等人没有想到樊城内居然有这许多人,寇封长时间的故弄玄虚弄得大家都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樊城内部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些押运粮草的士兵,故此才会如此托大得攻城,而且一开始樊城城墙上面的士兵数量的确不多,谁知道人家早有准备,上面是寇封的军队在防守,下面纪灵的部队已经集结待命,准备随时打开城内进行冲击了,所以现在甫一接触,荆州军的前沿马上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在这乱军当中,最聪明的人自然是吕蒙,他的手下只有一千五百名士兵,其中一千人是特种精英,剩下的士兵却是后招募上来掩人耳目用的,现在交战的时候,局面已经乱了,所以他手底下的特种精英一个个表面奋勇杀敌,其实个个都是明哲保身,寻找退路,至于剩下的五百名士兵看着这一千人这般“舍生忘死”,哪里还敢藏私?自然也是一个个奋勇争先,他们面对的敌人当然不是青州军,而是沙摩柯的军队,吕蒙当然不会办出削弱青州军一分一毫实力的事情。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一场战斗下来他的一千五百人完全没有损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只会惹人怀疑,故此只好牺牲这五百人了。 饶是如此,他的军队在这些荆州军中也显得十分骁勇善战了,虽然有人不断地倒下,但是攻守起来有模有样,不过却没有人怀疑这支军队。 吕蒙才杀死了一名沙摩柯的士兵,又看了看自己浴血奋战的部队,心中微叹,战斗才一开始便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才一会儿工夫,自己的军队便倒下了一百多人,当然,自己的阵线推进地区只是一小块儿,看看在自己身边的成当,手下的士卒已经倒下四百多人了。自己这点损失就不算什么了,反正特种精英是没有什么损失,这一点最令他高兴,日后过了长江将不会再有人对他起疑心。 另一方面,文聘费尽千辛万苦才杀到了沙摩柯的面前,手中长枪化作飞龙在天般见首不见尾,一枪击打在了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上面,发出了铿锵悦耳的声音,两人同时身躯一震,面色一红,试探出来双方的力量不相上下。 沙摩柯血红着眼睛道:“好个文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来吧,今天咱们决一死战!“ 文聘一摆长枪,幻化出重重枪影,威风凛凛道:“但我却看错了你,大敌当前居然不分敌我,身后便是青州军,你我还不联起手来杀敌,却在这里同室操戈,真是不知所谓。” 沙摩柯不屑一顾地讪笑道:“你也知道同室操戈令人齿冷,若是如此,你们为何要杀掉孙河将军父子,难道就是因为孙河父子支持孙翊公子吗?妈的,荆州之败就是败在这些对青州军不起作用,对自己人杀伤力极大的阴谋诡计上,我沙摩柯也算得上是孙河一党了,虽然青州军是我的敌人,却是令我敬佩的无敌之军,现在若是随你们回到荆州南部,你们定会把荆州之失算在我的头上,哼,左右不过一死,我沙摩柯宁愿战死沙场,多杀几个卑鄙之徒。”言罢就欲动手。 文聘大喝一声道:“你是听谁说孙河将军是被我们杀死的?” 沙摩柯冷笑道:“孙河父子的人头早就已经被青州军送了回来,那里面的书信说得很清楚,言之凿凿,你们还能否认吗?” 文聘闻言这才知道为何孙静大军一到,沙摩柯就好像发了疯一般攻击己方,不由得怒极反笑道:“你倒是宁愿相信青州军的话也不相信自己人,好好好,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为何要攻击樊城?” 沙摩柯虽然心中奇怪,但是口中却冷笑道:“我怎知道你在干什么?左右说来还不是你们那些自以为神机妙算其实却是拙劣得很的鬼蜮伎俩?我不想也可猜得出来。” 文聘气得差点吐血,连连点头道:“你这个蠢货,现在还不知道呢吧,这樊城内的寇封早就已经投靠给了青州军,我们想要进城都不可能,从粮草事件开始起,就是这个寇封在兴风作浪,青州军利用孙河将军被刺的事情围绕着樊城迷惑我们,挑拨离间,现在荆州北部尽失就是因为青州军的诡计,你这蠢货居然还对青州军说的话这般相信,实在是愚不可及。哼,你可知道,孙河父子便是死在了青州军李严的手中!” 沙摩柯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了不能置信的表情。 文聘看着沙摩柯,声音冷了下来道:“若是你不信,你可以去看看从樊城内杀出来的军队到底是我荆州的军队还是青州的军队,那个领军之人你也认识,乃是青州战将纪灵。“ 沙摩柯听到这里再无怀疑,双眼赤红起来狂吼一声道:“青州军居然敢耍我,我要杀光他们” 文聘却颓然道:“沙摩柯将军,我们现在在荆州北部已经无立足之地,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突围南下,回到荆州南部去。” 沙摩柯也知道眼前的局面不利于己方,当下一抱拳道:“我沙摩柯被青州军骗了,还坏了荆州的大事,甘愿断后。” 文聘心念电转下,摇头道:“将军不可断后,若是将军有所不测,日后孙河将军的事情更是无法说明,所以还请将军保护孙静大人南下。这里还是交给我文聘吧。” 沙摩柯闻言一楞,知道文聘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孙权的名声着想,若是自己再死在了这里,孙河的事情就变成了孙静方面的一面之词,对孙权不利,自己虽然不是孙权一方的人,但是沙摩柯却最讨厌捕风捉影的事情,而且也知道若是自己死了的话日后荆州会出现什么局面,孙权和孙翊两方定然各执一词,孙翊定会说孙权把责任都推到了孙河的身上,而孙权则会说孙翊自私自利,坏了荆州大事。 文聘现在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荆州的日后着想。 沙摩柯心中感动,用力点头,便一摆手中的铁蒺藜骨朵,怪叫一声,领着手下儿郎向前方冲去,但是却停止了对孙静大军的攻击。 文聘则一勒战马,对距离自己最近的朱然大军狂吼道:“朱然将军,你随我留下来断后!” 朱然慨然应允,收束人马,开始迎击青州军。 孙静等人注意到了战场上的变化,自然知道文聘已经成功,也知道眼前要想攻下樊城那是痴心妄想,樊城的军队数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于是各领军队,开始突围。 孙静的军队、邓当的军队、沙摩柯的军队,三股合在一块儿,向荆州南部亡命以奔。 纪灵一见敌人逃跑的军队势不可挡,当然十分聪明的避其锋芒,指挥一部分军队开始向城内退去,牢牢守住城门,另外一部分军队才开始杀伤敌人,不过因为有所顾忌,自然做不到多大的杀伤。 而且,文聘和朱然本身就是一块儿大肥肉,纪灵可并不准备放过这块儿肥肉。 孙静等人的军队不多时便已经突围而出,文聘和朱然的大军此时已经被围困住了,李严、魏延、纪灵、陈应、鲍隆等人轮番跟上,朱然手下也有猛将,但是和青州军相比自然差了好多。 大将崔禹、谭雄两人一头撞见了魏延和纪灵,前者心惊胆战之下被魏延生擒活捉了回去,后者谭雄虽然也是虎将,但是被纪灵缠住自然也是无法脱身,最后两人也算是冤家对头了,纪灵曾经被谭雄的弓箭伤过,自然对谭雄恨之入骨,所一招招狠辣,杀得谭雄热汗直流,等到魏延抽出手来支援纪灵,谭雄便更加不是对手了,最后被魏延轻舒猿臂,和崔禹一般无二被生擒活捉了回去。 纪灵见他成了俘虏,自然也不好对他怎么样,便转身和魏延一道直奔文聘而去。 此时朱然大军已经溃不成军,但是朱然仍然在苦苦支撑,而此时留下来断后的荆州军将领只剩下了三人,文聘、朱然、邢道荣,而且各个身上带伤。 文聘此时被李严和魏延两人缠住,根本就是穷于应付,李严和魏延配合默契,而且武功各有特色,一个宛若万花筒般令人眼花缭乱,另外一个好似孔雀开屏般典雅端庄中带着无限的狠毒凶险,文聘应付其中的一人已经十分的吃力,更何况是这两人?身上大小伤口更是被魏延的重刀震得不断地流血。 一旁的邢道荣虽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和纪灵比起来那就差上好多,两人交手三十多回合便已经支撑不住,只能苦苦守住自己的身前力保不失。 朱然则更惨,陈应和鲍隆两人无论哪一个武功都在他之上,现在两人联手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挡的,如不是两人想要生擒他,只怕他早就已经死于非命。 饶是这样,他也支撑不了几时。 前面打得热闹,桓范则在后方从容调度指挥,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 第一章 破荆(下3) 第一章破荆(下3) 最先撑不住的就是朱然,陈应和鲍隆配合默契,一招快似一招,不多时便把朱然的兵器磕飞,鲍隆与朱然双马错登的时候伸出脚来,一脚便把朱然从马上踢了下去。 朱然早已经全身无力,倒在地面上之后挣扎了几下便颓然放弃,令青州军一拥而上,把朱然绑了个结实。眼见着朱然被擒,邢道荣心急如焚,手下更是没有了章法,被早已经弃了三尖两刃刀不用而因为改为长矛变得更加生猛的纪灵抓住机会,大吼一声,飞起一矛,直刺邢道荣的肩膀,血光闪处,邢道荣大吼一声,痛得全身热汗冒出,在战马上一晃,才稳住身形,却被纪灵一矛横向打来,邢道荣只觉得自己的腹部一股大力传来,也不见得多么的刚猛,反倒十分阴柔,在下一刻,这朱然便从马上掉落下来,摔落尘埃,激起漫天的尘土,变成了阶下囚。 此时,陈应和鲍隆两人转头看向自己最为关心的文聘,只见这虎将满面通红,面目狰狞,浑身上下一团雾气腾腾,仿佛杀气有若实质般渗出。陈应和鲍隆两人对望一眼,心中充满了担心,他们当然知道那团雾气是文聘因为拼劲全力而使得汗水蒸发、从铠甲的缝隙中升腾出来的丝丝毫毫而产生的效果,只此一样,两人便知道文聘现在是要血战到底,决不投降,又怎能不良两人心急如焚? 魏延和李严无论哪一个人的武功拿出来都只在文聘之上而不在文聘之下,若是文聘如此血战,那最后只能逼得两人痛下杀手,放下所有顾虑,置文聘于死地。 心念电闪,两人不约而同动了起来,只见一人闪电掷出一把飞叉,而另外一人劲挽雕弓如满月,雕翎箭好似奔雷般闪电击出,都是直奔文聘而去,文聘此时避无可避,唯有用自己手中的长枪把这两样暗器拨开,他们相信,文聘一定会把这偷袭的暗器拨开,不过只要一拨,李严和魏延便有了生擒活捉文聘的机会。 文聘只觉得眼前两道寒光闪烁,心中一凛,手中长枪分别挡在了魏延的大刀和李严的花枪上,两人身躯一震,只感觉到这一枪看似平常,但是文聘却是铆足了力量,两人的攻势不由得为之一滞,只这一会儿工夫,只听文聘暴喝一声,全身的肌肉好似床第之上春情勃发的少女的乳房般不能抑制的膨胀起来,连他身上的铠甲都无法掩盖,他们两人的耳边也在此时听见了利器划破空气的风声,知道这是有人在帮忙偷袭文聘,令他精力分散,因此精神大振,准备一举拿下文聘。 文聘的长枪在转瞬间好似变魔术一般一分为二,分别击打在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向自己袭来的雕翎箭和飞叉上,发出铿锵声,同时嘴中冷哼一声,暴喝道:“陈应、鲍隆,你们很好!” 李严的花枪此时却已经飞到了文聘的左肋处,快逾闪电,而魏延则心有灵犀的在右边双手举刀,摈弃了招式之中的所有花巧,看似轻灵的一刀劈下,其实却是用上了身上所有的力量。 文聘冷哼一声,一摆手中长枪,用枪尖儿向后一压,制住了李严的花枪,同时长枪的枪尾抬起来挡在了魏延的长刀的上空,希望一石二鸟,一下子化解两个人的攻击。 岂料李严的心思千灵百巧,他一下子变看穿了文聘的企图,那块逾闪电的一枪居然在半途变了方向,在他的手腕的微颤下,那把花枪真的宛若鲜花开放一般化成一片亮光,再也找不到真身在那里了。 文聘哪里知道自己打错了算盘?到了此时才知道自己的枪尖儿已经失去了借力用力的用力点,大骇之下已经来不及变招了,心中还来不及闪过后悔的念头,从自己长枪的枪尾便传过来了一股大力,魏延的长刀上传递出来了一股宛若山洪暴发的不可阻挡的绝大力量,一下子便把文聘的长枪的枪尾劈得向下猛得下坠。 文聘本来就没有借到力量,正因为自己用错了力道而全身气血翻腾好似用千斤之锤捶打在了棉花上一般难受的时候,却又被这股力道袭击,这个好像被人家从后面又推了一把般,整个身子登时失去了平衡,端坐在马上天旋地转起来。 而在此时,李严的花枪再一次魔幻般出现,不过此时却是出现在了文聘的后背处,文聘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觉得后背一痛,人便已经跌落马上,此时他早就已经士气血翻腾,掉到马下的时候眼前登时一黑,便昏迷过去,再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自然也不知道陈应和鲍隆两人飞马杀到,把他从地面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他抬了回去,生怕他再受一点伤害。 荆州军留下断后的几名主将一一被擒杀,剩下的荆州军在群龙无首的局面下自然只能一个个跪倒在地,变成了青州军的俘虏。 而在前方,寇封更是早已经打开了城门,等待着桓范等人的入城。桓范指挥军队缓缓入城,只留下一部分军队在城外打扫战场。 进城之后,寇封亲自迎接桓范,桓范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挽起寇封的双手,要寇封和自己并排前行,一同前往樊城的议事大厅。 进到大厅之后,众人喜气洋洋,桓范对寇封微笑道:“这一次寇封将军立有大功,若是没有寇封将军,荆州北部的问题绝对不会这般迅速地解决掉。” 寇封则肃容道:“寇封不过是因人成事,要不是有……”说到这里的时候看见桓范向自己微微摇头,登时醒悟过来,知道桓范是在暗示自己不要透露吕蒙的身份,他也知道吕蒙的身份现在仍然是个秘密,并且关系着青州军南进,而这里又人多嘴杂,当下改变了口风微笑道:“要不是有桓范军师的神机妙算,我寇封又能做出什么呢?” 桓范却微笑道:“有寇封将军这样的人而不用,又或者有陈应鲍隆将军这样人才用之而不得法,荆州焉能不败?我青州人才应用一向唯才是举,绝对不会看重出身门第,看我青州,时至今日,有多少寒门子弟在青州脱颖而出、独当一面、叱咤风云?” 寇封、陈应、鲍隆三人闻言不住的点头,平心而论,实际上刘备、孙策、曹操三人也算得上是唯才是举,但是三人的发家都是依靠世家大族,寒门中有才华的人难以出人头地,而寇封等三人恰恰是这种人,寇封虽然也算是世家子弟,但是并非是真正得势的名门望族,所以对桓范的这番发言自然感慨良多。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青州军中的确很多人都是寒门子弟,而今都已经是位高权重之人,自然是最有说服力的事情,桓范看着三人,微笑道:“我家主上更是秉承灵帝的精神,独创了科举考试制度,给天下的有才华的人一个公平的机会,所以我青州才会日新月异,而像三位这样的人才在荆州也许步履维艰,但是在我青州却可凭借真实的本领平步青云,大展才华。” 这三人闻言深深鞠躬,拜倒在地,站起来时一双双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憧憬未来的神采,令他们少了茫然,多了几分坚定。 桓范见状,知道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微微一笑,便要人把抓来的荆州武将一一带了上来,文聘、朱然等人一个个昂然而立,面无惧色,陈应和鲍隆两人心中有鬼,见到文聘昂然而立,自然低下头去,不敢看文聘,而文聘扫了他们两人一眼,这才显现出了一丝怒气――这倒令桓范心中踏实了很多,文聘对着两人有怒气,这就证明事情还有转机,若是文聘看见两人若无物,根本没有反应,那才糟糕。这些人中只有寇封的那个原来的顶头上司史迹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面上不断的磕头,口吐白沫、含混不清道:“大人请饶了我的性命,大人请饶了我的性命……” 寇封的那个舅舅刘泌也是脸色发白,但是却还没有像史迹那般失态。 桓范原本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文聘身上,谁知道这个史迹一个劲儿的求饶。令桓范十分的不悦,于是一瞪双目喝道:“史迹你给我闭嘴!否则现在便杀了你来祭旗!” 只一句话,史迹便吓得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出声。 文聘见状则冷冷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桓范看向文聘,面目平静道:“文聘将军是否以为在下得胜之后便沾沾自喜,趾高气昂,故此才出言恫吓史迹呢?” 文聘看向桓范,淡然道:“成则王侯败则贼,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好说的?胜利者耀武扬威一番也是正常的,阁下不必在意,若是易地而处,说不定在下比阁下更加过分呢,说不定还会百般奚落呢。只不过这事情要因人而异,至少在下是不会给别人耀武扬威的机会。” 言罢,十分厌恶地看了史迹一眼,自然是对史迹十分的不满。 桓范哈哈一笑道:“文聘将军的确是快人快语,不过有一点文聘将军说错了,战场上的胜胜负负其实并非男儿可以真正值得夸奖的功业,我家主上有一句话说得好,‘一将功成万骨枯’,也许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的确很醉人,但是要人活命岂非比要人死亡更有成就感?若是为国家开疆拓土,自然是另当别论,可是同为华夏子民,居然手足相残到这许多时候,实在是不值得夸耀,所以我桓范今天实在是没有丝毫骄傲的意味,若是有可能,我桓范更希望做一方的父母官,那样对百姓的安居乐业还有巨大的作用,若是只是一味的杀伤,即便是绝顶军师那又如何?同理,将军和我青州作战,战败当然是耻辱,战胜却也没有什么可骄傲的,杀自己人多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挥军北上,横扫草原民族,还大汉一个稳定的江山,那才是英雄所为,天底下有那么多的青州强敌都把击败青州当成是一件快事,甚至孜孜以求,但是却没有人想过我青州军的目的,若是不早日平叛内乱,又怎有余力根除草原上来的强敌?青州,和他的敌人考虑的永远不是同一回事情,在我们的心中,沿髂的这场战争是不过是为了打醒为了自己的蝇头小利而争夺不休甚至祸国殃民的世家大族罢了。” 桓范的这一番话令文聘听愣了,显然这种论调他从未听说过,至少周瑜和廖立从未说过,突然间,他发现了青州军师的与众不同之处。 桓范看着文聘有些入神的样子,微微一笑道:“要把一场仗打得漂亮,那是简单的事情,但是战争为何而存在才是问题的关键,要是只为了个人私利,我家主上早就横扫六合了,青州发动战争,不管手段如何,却是为了天下,而不是个人的私利,这一点还请文聘将军铭记在心,至少,青州绝对不会做出推卸责任,弄出一个替罪羊的事情来。” 顿了一顿,桓范淡然道:“至于文聘将军的性命,我是不忍心杀掉的,文聘将军何去何从其实都在文聘将军自己,文聘将军不过是一员武将,在我桓范的眼中,文聘将军只是一把利刃,对天下大事改变不了什么,若是文聘将军想要离开,那也可以,不过最好不要回荆州去,荆州北部的丢失需要一个承担责任的人,这个人不会是孙静,更不会是死了的孙河,到最后只有文聘将军,即便是孙河飞扬跋扈,那也是文聘将军你管教无方,回到荆州只怕有得气受,最后只怕会英雄无用武之地。用将军来消弭孙权公子和孙翊公子之间的裂痕,倒也是值得的,若是那样,文聘将军这把利刃再锋利对我青州又有何影响?” 文聘闻言心中一动,桓范的话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他留下来断后其实就是想要一死来封住别人的嘴,也算是对得起荆州了,可是青州军现在根本不准备要他的性命,令他倒有点不知所措了,总不能去自杀吧?回荆州,命运大概和桓范说的一般无二,若是不回去,这一辈子只怕只能老于山林,可是正如桓范所说,自己是一把利刃,既然是大好男儿,又怎会真的甘心过一辈子碌碌无味的生活? 桓范看着文聘渐渐缓和的脸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欣然一笑道:“为人忠诚当然是件好事情,但是做人一定要记住我们最应该忠诚的是天下的大道,而并非是对某一个人效忠,因为大道不会错,人却会错,孟子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时至今日,文聘将军不会认为大道还在荆州《宝 书 网》’要阐明的就是天下的大道,青州的一切也都是围绕着这学说而进行的,至于荆州,时至今日,做事情还要看世家大族的脸色,牺牲的是荆州的俊才,谋求的是个人的利益,将军不要执迷不悟了,有用之身不应该作无谓的牺牲,还是加入我青州还天下一个太平吧。” 文聘闻听此言霍然动容,看了看站在一旁、满脸渴望的陈应和鲍隆,知道这两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加入到青州的,故此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看向桓范道:“文聘愿降。” 桓范闻言喜形于色道:“将军的选择是个明智的选择,青州军欢迎文聘将军加入。” 陈应和鲍隆早就扑了上来,满脸激动地和文聘抱在了一起,文聘本来想要骂两人,却又发觉说不出口,脸上的僵硬也消失了。 桓范的一席话也说动了朱然等人,朱然和他的部将谭雄、崔禹两人以及邢道荣纷纷拜倒在地,愿意归降青州军,桓范当然高兴。 至于史迹,此人留之无用,被桓范命人推了下去杀掉,而刘泌则被留了下来,这人别的本领没有,治理地方到也算是行家里手,现在樊城初定,也需要此人稳定局面。 至此,桓范手下也是兵精将猛,李严、魏延、纪灵三人自然不说,从荆州方面投降过来的文聘、邢道荣、谭雄、寇封、陈应、鲍隆、朱然、崔禹等人皆非等闲之辈,而且对荆州地理十分熟悉,对桓范大军南进十分有利。 在桓范大军进入到樊城不久之后,陈登带领的新组建的军团便传来了消息,在占领枣阳之后,陈登和糜芳便带领大军西行,遇见了正在仓皇撤退的荆州小股逃兵,被他们尽数收服,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给桓范送来。 与此同时,庞德派人送来消息,庞德的大军已经出奇兵攻下荆州军控制的荆州北部最后的城市襄阳,截断了孙静大军的退路。 桓范闻听大喜,知道庞德将会在孙静渡江之前给这支荆州军最后的打击。 而在这之后,吕蒙将会在荆州南部展开行动,全线搅乱荆州的长江防线。 ------------ 第一章 破荆(下4) 第一章破荆(下4) 孙静大军此时一片混乱,在他们面前的这支青州军一个个纵掠如飞,虽然和荆州军一样大多数是步兵,但是个人格斗能力和团体配合能力比之荆州军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而那为数不多的骑兵却是清一色的西凉奇兵!这对于士气原本就已经低到极点的荆州军来说实在是雪上加霜的打击。 最要命的是眼前这个青州军的领军之人极为厉害,不但武功威猛绝伦,而且统帅士兵极有一套,一看便可知道是青州军中的绝顶人物。 看看那面大旗上的一个“庞”字,孙静等人就知道此人乃是西凉锦马超手下的旧将庞德,早就听过他的大名,今日一见,才知道比传闻中的还要可怕百倍。 沙摩柯虽然不知道谁是庞德,但是他曾经和甘宁交过手,此时一见庞德,立时为之动容,知道这个庞德只怕比甘宁还要厉害三分,荆州将领纷纷上前与之交战,但是只有沙摩柯可以勉力支持,剩下的人无不被气杀败,很多人更是被真的口喷鲜血,面对庞德,沙摩柯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后退的念头,偏偏庞德的长刀有一种魔力,好似可以吸引住对方一般,令与之交手的人欲罢不能,除非被其杀死或者杀伤,而这也是为何荆州将领纷纷喷血的原因所在。 太可怕了,那把要人命的长刀好似有一种令敌人飞蛾扑火的魅力,这个庞德的长刀中总是有一些令人显而易见的破绽,令所有看见的人忍不住想要挥出自己的兵器去攻击他,但是在攻向这个破绽的时候,这个破绽就会变成一片死地。 所以,在和庞德交手第一轮之后,那些荆州将领便一个个面色苍白,呜咽着鲜血开始撤退,只有那个沙摩柯韧性十足,还在和庞德交手,沙摩柯手下的士兵当然不可能丢弃自己的主帅逃跑,毕竟是一个种族的。 孙静等人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本来他们的目的就是渡江,反正襄阳已经丢了,荆州北面再也没有荆州军的立足之地,现在正好沙摩柯这般“神勇”挡住了庞德,他们还会不趁机逃走? 故此,成批的荆州军士兵在孙静的带领下开始了逃往,在他们看来幸好庞德占领襄阳的时间并不长,还没有时间控制船只,所以只要到了江边,他们便可以顺利南渡了,却不知道这是青州军的故意放纵,否则吕蒙哪有机会跑过江南? 庞德见到荆州军的异动也不着急,眼前的这支荆州军队就够他应付的了,这个长得怪模怪样的敌人大概就是甘宁嘴里的沙摩柯了,果然是个人物,对于此人,庞德是抱着生擒活捉的思想,太史慈说得清楚,蛮人的地方要交给人家自己处理,要改变他们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要让他们觉得幸福,所以战争对于这些蛮人来说只有一种作用,那就是先制服他们,心服则是以后的事情,这个沙摩柯武功高,在当地一定有威望,杀掉他只会被荆州利用,借此发动更多的南蛮人来和青州为难,但是若是留下他,青州便是多了一个盟友。 只要沙摩柯愿意服从青州,现在把沙摩柯放了都无所谓,难道荆州征服会把他怎么样吗?不对付沙摩柯,荆州对他不放心,对付沙摩柯,荆州又怕激起民变,现在荆州已经经不起半点折腾了,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反正沙摩柯已经对现在的荆州政府不满了,从这一点上看也算是青州军的盟友。 自己杀死沙摩柯只会被荆州军利用,要是沙摩柯活着岂非更好,从这个角度上说,自己是否能够生擒沙摩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粗人活着。 想到这里,庞德再劈出一刀,然后一勒战马,向后退去,同时长刀一摆,士兵们也迅速地和敌人分开,不再纠缠,毫不理会此时一脸不知所措的望向他们的沙摩柯的士兵,而且行动之间绝无半点推泥带水,更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沙摩柯见此情景也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还是如斯响应,一摆手中的铁蒺藜骨朵,要自己的士兵有样学样缓缓而退,一面喘着粗气地看向庞德,嘿然道:“你这厮好手段,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庞德却一点都没有疲劳的模样,看着沙摩柯声音平静道:“在下庞德,在青州不过是无名小辈,沙摩柯将军不会听说过我。” 沙摩柯疑惑的看了看大旗上的那个“庞”字。缓缓摇头道:“你们青州军诡计多端,说不定是在骗我,以你的功夫怎可能是个无名之辈?” 庞德微微一笑道:“一个人武功再高,即便是万人敌那又如何,打仗凭借的是策略,在青州,武功在我之上的人很多,若是说到出谋划策,那更是谋士如云,庞德瞠乎其后,不足挂齿,沙摩柯将军当然不会听说过我。” 沙摩柯闻言一摆手不耐烦道:“别跟我说什么出谋划策,那些东西我一概不懂,哼,荆州军一败涂地,难道军师还少吗?还不是打了败仗?” 庞德哈哈一笑道:“那是因为我们的军师技高一筹,若是我们青州只有像将军这般横冲直撞的猛将军,一样会打败仗的。” 沙摩柯为之语塞,虽然他在口中看不上这些汉人的军师,但是心中也知道这些汉人的心思极为厉害,若是换成是对付他,只怕荆州军中的一个二流人物便绰绰有余了。 庞德看着神情有点气苦的沙摩柯,觉得此人相当的有趣,便微笑道:“将军不必多想,现在有两条道路摆在将军面前,要么是下马投降,加入我青州军,要么……” 沙摩柯最烦别人和他说威胁的话,于是眼眉一挑道:“要么便把我击杀于马下,对吗?嘿嘿,庞德将军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咱们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婴儿,沙摩柯手中的铁蒺藜骨朵只喝人血,可不会高举过头顶去摇尾乞怜。” 庞德啼笑皆非道:“谁说要杀你了?若是要杀你我庞德就不会停手了,嘿,我庞德的本领刚才也不过使出了八分,若是全力以赴,虽然费些事情,却可最终击杀将军,不知道将军信不信我说的话?” 沙摩柯闻言心中一惊,看看庞德也是未尽全力的样子,若是如此,那么自己的确不是庞德的对手,想到这里也觉得庞德停手了是件怪事,不由得疑惑道:“那么将军的第二条道路是什么呢?难倒是要我沙摩柯自杀不成?” 庞德哈哈大笑道:“沙摩柯将军真是会说笑,我的第二条道路就是放沙摩柯先生离开,快快回到荆州去吧。” 沙摩柯闻言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点惊疑不定道:“庞德将军你说什么?难道不怕放虎归山,我沙摩柯日后继续与青州为敌吗?” 庞德淡然道:“沙摩柯将军弄错了一件事情,我们青州军的敌人是荆州的孙氏家族和其他的世家大族,至于沙摩柯将军和你的族人又与我们青州何干呢?实际上我庞德看不出来眼前的这场战争和沙摩柯将军有什么关系,沙摩柯将军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参加这场战争。难道荆州有人对你们说我们青州军一旦南下,你们这些山越之民就会生灵涂炭,饱受战火,所以你们才会助战?” 顿了一顿,庞德继续侃侃而谈道:“荆州是大汉的土地,他需要中央政府管理,荆州地方违抗天命,自然要出兵讨伐,可是你们的部族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虽然你们的土地也是大汉的一部分,但那是上天赐给你们生养之地,我们青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夺取你们的土地,日后打下了荆州也不会为难你们,这一点沙摩柯将军还请了解。” 沙摩柯闻言有点张口结舌,当初他参战是为了荆州方面许给他们的利益,山区生活艰苦,所以荆州方面诱之以利对于沙摩柯的族人来说诱惑力极大,只是他们想不到这场战斗这般难打,照这样下去,自己不但不可能从荆州那里拿到利益,反而还会受到荆州军的牵连,一想到这里,沙摩柯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后悔。 现在庞德这般一说,立刻就说到了他的心里去,对啊,他是他,荆州军是荆州军,两者原本就不是一伙的,虽然说自己曾经被周泰打败过,但是荆州方面并未完全制服自己的部族,说穿了就是双方相互妥协而已,自己没有必要为行将败亡的荆州卖命啊。 想到这里,沙摩柯已经开始谋划起未来的出路了。 庞德看看沙摩柯,心中好笑,肃容道:“汉民世代生产粮食,对于山地的生活根本无法适应,即便是夺来又有什么用呢?山区的事情还要由沙摩柯将军你们自己说了算,我们汉人即便是统一了荆州,很多地方上的事情还要仰仗将军,所以将军不是我们的敌人,反倒是我们青州军未来的朋友,你说是吗?” 沙摩柯闻言大感奇怪,看了庞德一眼道:“你们青州的将领真是奇怪,居然还会关心战场以外的事情。你说得很有道理,你们汉人实在没有必要争夺我们的穷乡僻壤,反倒是你们汉人的东西我们非常喜欢,只是实在难得……” 庞德微微一笑,心道正是因为如此,你们这些蛮人才会和荆州方面屡屡发生冲突吧?荆州方面把你们当成野人,你们又觉得和汉人无法沟通,所以明明可以好好做生意,结果却非要变成掠夺的方式,弄得两败俱伤,实在是得不偿失。 心中是这么想的,庞德嘴上却淡然道:“我们青州的学说讲究‘君子养五德’,打仗作战不是为了或者凭借一时痛快,没有目的的战争是祸国殃民,所以我们青州的将军现在在作战前始终不忘记自己战斗的目的何在,这才能保持冷静,不被敌人欺骗,就比如眼前,明明可以不用战争就可以解决问题,为何还要打仗呢?当然,若是来挑衅的我们青州军照样奉陪,倒也不会怕他们。你们喜欢汉人的东西,这有什么?日后我军占据荆州,我们彼此大可以有生意往来,做买卖总比打仗好吧?” 沙摩柯听得一个劲儿地点头,悠然神往道:“若是可以如此,那才最好,嘿,原本我以为你们青州军是洪水猛兽,进入了荆州我们便要遭殃了,没有想到……” 庞德微笑道:“没有想到百闻不如一见,是不是?” 沙摩柯嘿嘿笑了起来,此时,双方的气氛大见缓和。 庞德看着沙摩柯心念电转,突然一个大胆的主意涌上了心头,微笑道:“现在将军相信我要放掉将军的诚意了吧?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成为敌人,即便是眼下将军死伤不少,那责任也不在我们青州军一方,当然更不在将军一方。” 沙摩柯冷哼一声道:“荆州那般鼠辈,居然敢骗老子,实在可恶之至,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庞德等的就是这句话,不失时机道:“荆州方面是井底之蛙,他当然不知道我青州为了天下的博大心胸,还以为我青州乃是好杀之辈,想必现在孙静等人正在洋洋得意,以为我庞德已经取下了将军的项上人头吧,哼,若是我庞德真的这般做了,他们便会跑到将军的族人那里去挑拨离间,继续招募精兵,准备为将军报仇呢,到那时可真的变成助纣为虐了。而且战端一开,弄不好将来将军的部族将会受到重创,未免得不偿失。” 沙摩柯虽然是粗人,但是并不蠢,一听此言登时明白过来,冷冷一哼,对庞德一抱拳道:“我明白将军的意思了,在下马上就领兵回到自己的部族去,我定要说服各位头人,和青州军联手攻击荆州。” 庞德闻言大喜,知道沙摩柯已经彻底的投靠到了青州一面,这小子发现青州强大,打也打不过,动心眼也不是对手,和青州合作有那么多的好处,当然知道何去何从了,他们不是汉人,并不重“名”,反倒更加在重“利”,诱之以利正是对付他们的不二法宝。 庞德这也算是无师自通,他得知了郭嘉和贾诩两人对付南蛮人的手段,觉得自己有样学样,照样可以用在沙摩柯的身上,现在拿来一用,果然一试就灵。 心念电转下,庞德准备今天就把沙摩柯彻底拉下水,面带微笑道:“将军回去当然也可以,不过将军回去有把握说服那些头人吗?万一要是有人阳奉阴违,事先走漏了风声,将军可就不妙了。” 庞德此言令沙摩柯深思起来,族中人的保守和落后他是知道的,没有和青州军交过手是很难能够体会青州军的厉害的,那些头人未必会同意自己的建议,肯定是主张观望者居多,而且还有几个人早已经被荆州方面收买,这几个人肯定在其中不会起什么好作用,自己若是贸然回去,只怕不会有任何结果,弄不好还会引起部族大乱,这件事情对青州军当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现在在青州军的眼中,荆州军已经不堪一击,有没有自己的部族参与帮忙都无所谓,所以这么一来,庞德的建议反而更令他不得不重视。 皱眉苦思了半天,沙摩柯苦笑道:“若是依照庞德将军的意思呢?” 庞德看了看战场,此时战场上已经没有孙静的部队,全部都是沙摩柯的军队,便微笑问道:“敢问将军,你的这些手下对你可是忠心耿耿?” 沙摩柯一拍胸脯道:“这些勇士都是部族中慕我沙摩柯之名而来,忠心方面决无问题。” 庞德闻言点头道:“好,那我便放心了,若是将军信得过我们青州军我倒是希望双方进行合作,这对将军日后在部族中的地位也有好处。” 沙摩柯疑惑的看着庞德,皱眉道:“将军说说看。” 庞德振奋起精神,对沙漠柯微笑道:“将军如果不便于回去,我倒觉得留下来更好,当然这也分成两种情况。” 顿了一顿,庞德侃侃而谈道:“第一嘛,将军可以暂时留在荆州北部,我们对外宣称将军已经投降给青州军了,倒也不需要将军做什么,然后将军可以写信给自己的部族,告诉他们静观其变,不必惧怕荆州军,现在荆州军自顾不暇,不敢和将军的部族交恶,如此先斩后奏之后,你的部族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现在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荆州身上,若是今天投靠荆州为了赎罪,将来青州军却击败了荆州军,你的部族又如何自处呢?难道还要冲锋陷阵去卖命?更何况荆州军也没有力量真的把你们怎么样,尤其是在这个时期,将军在书信中把这话说明白,相信这么做比将军回去的效果更佳。” 沙摩柯闻言哈哈大笑道:“真是好计策,我现在倒想听听第二条计策。” 庞德的脸上却浮现出了神秘,对沙摩柯微笑道:“第二种情况是需要将军冒点风险,但是将来我们青州给的回报将会更大。” 听到“回报”两个字,沙摩柯神色一动,竖起了一对大耳朵。 ------------ 第二章 夺川(上1) 第二章夺川(上1) 看着桀骜不驯的沙摩柯一脸欣然受教的乖宝宝样子,庞德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道:“第一种情况不过是要将军和你的部族今后袖手旁观、坐观成败、但是在名义上支持我们,进一步孤立荆州而已,但是我要说的第二种情况却是要将军冒一些风险的,当然,若是将军可如此做,我们便不仅仅是盟友,而是好朋友了。” 沙摩柯当然听得出来“盟友”和“朋友”这两个词汇的区别,当下有点迫不及待道:“将军不要卖关子了,我当然愿意做青州的朋友了,不过我相信若是为朋友考虑,这第二种情况想必不会令我太为难吧?否则庞德将军便不够朋友了。” 庞德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啼笑皆非起来,看来这个沙摩柯跟汉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有那么点学“坏”了,别看他对所谓的阴谋诡计不屑一顾,居然会冠冕堂皇地讨价还价了,这种招术分明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惯用伎俩,现在这个看上去鲁莽的沙摩柯居然学得有模有样,倒也有趣,于是微笑道:“这第二种情况便是请沙摩柯将军直接参战,不过请放心,我们青州军不会想荆州那样无耻的利用将军去当冲锋陷阵的前锋,只要帮完这个忙,将军便可以随时退出战斗。” 看着越发迫不及待地沙摩柯,庞德便不再逗他,肃容道:“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可以告诉将军,在荆州南部有我们的人,而且对荆州南部长江防线十分了解,更有一整套瓦解荆州内部的方案,因此我军要南渡长江并非难事,有此人接应的话,只要在长江防线打开一个缺口,守上一段时间,为我军创造渡江机会便可,按照那只潜在力量的实力来看,完成任务没有问题,不过若是有将军帮忙的话,那效果将会更好,将军所要做的就是装作没有背叛荆州依然渡江返回荆州,然后在这支军队行动的时候,掩护这只军队,如此而已,只是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沙摩柯闻言有点疑惑道:“要我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不行,将军说的语焉不详,而且没有告诉我这个计划的重点和诸多环节,要我如何能够帮得上忙呢?” 庞德微微一笑道:“沙摩柯将军稍安勿躁,这个计划还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想法,但是具体的计划实施还要有我们的军师来定夺,毕竟将军的出现而现在的情况是突发的,也许因为将军的原因,这个计划会有所变化,这也是说不定的,因此将军还要耐心等待,而将军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假意与我军大杀一场,然后作出转战各方的姿态,我则回去和桓范军师去商量此事,然后在和将军联系,定下渡江之后行动的具体细节,当然,若是计划不得当的话,我们是不会让将军冒险的,到那时,我们可以再一次返回到第一次计划上,要将军作出投向青州军的声明,不过即便是那种情况出现,我们青州从今以后也会把沙摩柯将军当成是好朋友。” 庞德的这一番话说的沙摩柯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和你们青州办事情真他妈的爽快,不像荆州军那帮龟孙子,妈的有话不能直说,弄的那么多的弯弯绕,看上去特高深,其实一个个都是他妈的废材,呵呵,还是和将军说话过瘾啊。若是如此,我们现在别开始行动吧,我现在就带领着人马撤退,找个地方静候佳音。” 庞德看着沙摩柯那副跃跃欲试的心急模样,不由得为之莞尔,淡然一笑道:“将军可以走,不过却不可以这般明目张胆,这段时间内,我军还会和将军做做戏,比如出现一支军队和将军纠缠一番之类的,将军也不妨躲进深山老林,这样看起来才比较像将军这支军队的风格,荆州的探子也不少,不说别的,至少我们现在就应该做作一番,咱们身边没有敌人的探子,并不代表远处没有,反正若是有也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你我打上一仗再就此分手在外人眼里可是正常的多,即便是我们刚才的谈话在那些躲在远处不知道内容的探子看来也只会以为我是在劝降将军,当然劝降的结果是不欢而散,所以才大打一场,当然,呵呵,我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也许现在荆州的探子都随着孙静的逃跑有多远滚多远了吧?” 沙摩柯嘿嘿笑道:“还是将军考虑周到,既然如此,我们门就大杀一场,不过这般真刀真枪的难免有所误伤,将军可要手下留情啊。” 庞德知道这沙摩柯是被自己打怕了,漫不经心道:“我们在这里杀声震天、各举刀枪并不为了相互砍杀,哪怕是做戏也不行,我们应该把刀枪砍向现在躺在地面上的尸体,免得有装死者日后坏了我们的好事,当然,将军族人的尸体是要放过的,但是荆州军的尸体却要多加注意。” 庞德的一番话说的沙摩柯一双眼睛血红起来,看看满地的尸体,给身后的士兵小声传递命令,然后才大吼一声:“杀!” 于是青州军和沙摩柯的军队一拥而上,杀声震天,搅得天空中全是尘土,完全看不清楚双方交战的情况,看上去无比惨烈。 不过若是你走到近处就会发现,他们一个个正对着地上的尸体使劲儿呢。 没有多长时间,沙摩柯便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在庞德的有模有样的“追杀”下安然离开,躲进了一片树林,等候庞统的好消息。 庞德则施施然带领军队离开,回到了襄阳城,不久之后便传来消息,孙静大军已经坐着青州军故意放水留下来的大小船只渡过了长江,逃命去也。 这标志着青州军已经完全控制了荆州北部,也为青州军日后攻击荆州南部的准备工作作了最好的收尾。 庞德心中惦记着沙摩柯的事情,故此在返回襄阳之后便心急如焚的跑到了樊城,向桓范汇报了这件事情,桓范得知之后大为高兴,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来解决,对庞德的主意更是大加赞赏,当然在具体实施还需要多加斟酌,探讨细节,不过这些已经是后话了。 桓范现在唯一可以下的命令就是命令经州北部各军作出攻击沙摩柯的姿态,以便为日后的行动作出伪装。 可以说,有了沙摩柯这支奇兵,整个形势变得更加有利起来了。 庞德在荆州北部和沙摩柯谈,诸葛亮也试着在西川和孟获谈。 对于孟获而言,随着自己领军到这西川以来之后,便开始噩梦不断,先是传来了青州军攻下了江阳等地的消息,这就意味着青州军可以随时南下对付南蛮人,若是开战的话,无论青州军能否得逞,但是南蛮人必将死伤无数,若是青州军采取怀柔政策的话,那情况更糟,没有人再比他更加了解南蛮人对汉人奢侈生活的向往,只要青州对这些南蛮人诱之以利,肯定会有很多人会投向青州军的,关于这一点,就连对留守在南蛮地区的自己的朋友木鹿大王等人,孟获都没有信心保证他们对自己的忠心。毕竟没有人可以挡住汉人的诱惑,否则,他们就不会被利用了,既然可以为益州军效力,自然也可以为青州军效力。 尤其是青州,听说那里是汉人最富裕的地方,简直就是人间仙境,若是青州那处那些珍奇来收买南蛮人的话,他敢保证没有一个南蛮人会不动心。 当然,孟获并不知道现在南蛮的情况更加糟糕,青州军派出的五斗米教的妖人简直太过锐利,令人防不胜防,虽然郭嘉和贾诩不可能是弗洛伊德,无法说出人类的行为是靠性本能的冲动这种话来,但是告子的“食色性也”他们倒是懂得。 西川方面的战况也令孟获十分的踌躇,随着益州战斗力的减员,庞统已经开始插手自己的军队了,原本以为可以利用陈到为自己训练一支“无当飞军”,增强自己的战斗力,谁知道现在倒好,“无当飞军”的大部分指挥权落在了陈到的手中,自己反倒变成了押运粮草的运粮官,目的是为了对付青州军中最难对付的特种精英,虽然陈到指挥的那一部分“无当飞军”也是为了对付这些特种精英,但是却没有自己这般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青州特种精英的威胁。 那些青州得特种精英也真是可怕,不但战斗力惊人,而且来去如风,行动诡秘,要人无从揣度,陈到数次救援都没有及时赶到,搜捕更是不得其法,完全被这支军队玩得团团转,半个月下来,“无当飞军”的损失变得越来越大。 而孟获指挥的押运粮草的这部分“无当飞军”更是怨声载道,面对这样一支军队,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南蛮人心生惧意。山地作战原本是他们的长项,现在却被青州特种精英打得完全抬不起头来。 孟获现在更是完全没有了脾气,上一回交战,孟获遇见了一名白衣如雪的男子,手持长剑,在山地上如履平地,每一出手,必有人中剑身亡,而且叫人无从阻挡,大部分人连反应都来不及便已经被这名男子刺倒在地了,即便是有所反应也来不及了。最令人惊骇的是,在这杀人如麻的战场上,这名白衣男子身上居然没有半点鲜血,好似周围的杀戮都与他没有关系似的。 孟获只看了一眼,便可判断出来自己十分佩服的益州大将陈到绝对不会是这个人的对手。就连他自己这个很喜欢和高手切磋的人都兴不起半点和此人交手的欲望。 不过他不去找人家,人家却来找他,这名男子一见到他变立时连人带剑扑了过来,当日粮他自己都已经觉得自己死定了,自己的老婆祝融夫人却在后面大叫着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那名白衣男子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居然扯开宝剑,飘然离去,并没有杀死自己。 但是孟获却被这人的气势吓得心惊胆战,最后率先夺路而逃,丢了粮草。 因为自己身份特殊,更因为青州特种精英还未来得及杀散自己的部众,烧掉粮草,陈到的军队就已经赶到,所以庞统事后倒也没有说自己什么。 只是孟获却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扑面而来的恐怖气息,回到大帐中便开始疯狂的和自己的妻子祝融夫人欢好。其生猛的程度令祝融夫人这深谙男女之道,并且乐此不疲、体力出众的健美夫人也消受不了,被孟获弄得魂飞魄散,不知身在何方。 一开始祝融夫人还以为孟获实在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想要精尽报妻呢,后来才发现事情不对头,知道自己的丈夫现在如此异常是因为被死亡的威胁激发出了所有的战栗而又兴奋的潜能,因为无处发泄,所以便施加到了她的身上。就好像今天不大搞特搞她一番,明天便没有机会了一般。 虽然祝融夫人也知道孟获这样很不对头,但是却无力阻止,而且说实话,对于性的追求使得他也非常喜欢孟获现在的这种欢好的疯狂势头。 就比如像现在。 隔着孟获的大帐,人们就可以听见祝融夫人的呻吟声,虽然南蛮人生性开放,对别人欢好并不好奇,但是那些守卫也听得有点魂不守舍。 咱们的祝融夫人叫的也太销魂了吧。 不过祝融夫人也不得不如此,此时大帐之内战况正十分激烈,孟获未见得如何,祝融夫人却到了紧要关头。 只见祝融夫人一双粉嫩白皙又充满爆炸力的长腿跪在席上,上面布满了因为兴奋而泛起的鸡皮疙瘩,小腿的肌肉随着十个极力向脚心里面扣的珠圆玉润的脚趾头泵的越来越紧,一对丝毫看不出来是习武之人的胳膊更是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支撑不住,而实际上,祝融夫人已经无力动弹了。 正在这时,却听见外面传进一把低沉声音来:“大哥,小弟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孟获虽然正是“性”致勃勃之时,却可听得出那是自己弟弟孟优的声音,虽然心中有千般不悦,但是却知道若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自己的这个弟弟是绝对不会来找自己的。 孟获心中火气正壮,闻声便转过身来,伸出一双大手在祝融夫人身上贪婪游走,意犹未尽道:“夫人,我这里有要紧事,去去就回,你我还需大战三百回合。” 祝融夫人虽然已经无限满足,但是闻言脸上却还是流露出了惊喜,娇柔无力地驯服点头,一付千肯万肯的样子。 孟获嘿嘿淫笑两声,便穿戴整齐出去了。 才一出去,就看见自己的弟弟孟优站在大帐旁边,一见到孟获出来了,便神情暧昧地看了大帐一眼道:“兄长越发地雄健,这些天嫂子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嘿嘿,有了大哥的滋润,果然不同凡响。真是叫弟弟羡慕呢。” 南蛮人民风剽悍纯朴,对于性事更是毫不掩饰,若是换成汉人被孟优这般评价,虽然可能会心花怒放,但是难免会笑骂几句,可是孟获听了此言却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最高夸奖,当下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才皱眉问道:“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孟优看看左右无人,这才低声道:“兄长,青州方面来人了。” 孟获闻听此言,大吃一惊,不能置信道:“什么?” ------------ 第二章 夺川(上2) 第二章夺川(上2) 看着自己的兄长惊疑不定的样子,孟优连忙低声道:“兄长切莫声张,小心隔墙有耳。”说罢还转过头来小心谨慎地看看周围。 孟获这才清醒过来,看看自己的兄弟的模样,冷笑道:“你怕什么?这里都是咱们南蛮的族人,难道还会有其他人的耳目吗?而且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我们就把青州的这个使者杀掉,然后把这件事情告诉庞统先生去。汉人有一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现在青州军派使者来,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无外乎就是挑拨离间,要我们脱离益州军队,向青州投降。哼,青州的主事之人未免太小看我孟获了,小小鬼蜮伎俩又岂能瞒过我的双眼?” 孟优看着孟获的样子,也不争辩,只是微微一笑道:“兄长明鉴,不过小弟有一言相问,既然兄长知道青州军这次派使者来所为何事,现在我军形是凶险,面对青州的这番打算,兄长的心中难道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孟获那张满是横丝儿肉的那脸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木无表情道:“那又如何?我孟获行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则,汉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道理为兄还是懂的,青州,并不是你我兄弟可以投奔的地方,依我看来,青州是拿我们没有办法了,所以才出此计,为的挑拨南蛮与益州的关系,若是我们投靠给青州,将来青州一旦目的达到,还不一定怎么对待我们呢,南匈奴就是最好的例子,原本已经向汉室称臣,现在又如何呢?于伏罗兄弟命丧黄泉!贤弟你不可被青州蒙骗。” 孟优看着孟获言不由衷的样子,啧啧道:“兄长对我还不说实话吗?咱们虽然是南蛮人,可是却也不傻,否则谁都做不到这位置上,你说青州使者此来没有丝毫的诚意,对我们居心叵测,这是兄长昧着良心说话,兄长,你可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前几天青州军方面那个在战场上放了兄长一马的白衣人是什么人。” 孟获冷哼一声道:“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又岂会装糊涂?当时我就知道那人十有八九是大汉第一剑师史阿,别人哪里有那么高的剑术?连天下无双的战神吕布都不是他的对手,兄长还会不服气吗?那未免太过没有自知之明了。” 孟优微微一笑道:“兄长既然知道这人的身份,那就是应该知道,当时青州方面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可是史阿却把已经刺出的剑收了回来,要想杀你,当时就已经把你杀了,还用到现在大费周章的把兄长骗过去再杀掉?” 孟获闻言为之语塞,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是个表面粗鲁,但是内心极为细致的人,只不过他极好面子,一旦话说出了口便不愿意纠正话里面的错误,他原本只是不想轻易表明自己的心意,只是想表现出一付对庞统推心置腹的样子,生怕被手底下人包括自己的这个弟弟看出自己心中的犹疑不定,若是被自己的手下人看穿了自己内心的焦虑而导致军心士气的跌落,那便不好了,毕竟庞统是个精明人,被他看出端倪,定会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现在还是被自己的这个精明的弟弟发现,却唯有坚持下去,强辩道:“那是因为青州军想要利用我反过头来攻击益州军,等到我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再杀掉你我兄弟,我又岂会上当?” 孟优“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不屑一顾道:“兄长,依我看来真正利用我们的人乃是庞统……” 孟获的脸阴沉下来道:“这事情你莫要胡说,庞统军师对我们不薄,我们现在把青州的使者杀掉,正好可以表明我们的立场。” 孟优闻言摇头道:“兄长这般说话小弟才担心呢,在兄长的心中明明也对庞统军师的所作所为心存芥蒂呢,否则何出此言?若是兄长真的对庞统军师满意,只怕这一会儿已经跑到庞统那里去问怎么办了,比如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使者将计就计一番,引诱青州军上当,要咱们狠狠地打击一下青州军。” 孟优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索性说到底了,侃侃而谈道:“兄长不要否认,其实人家庞统对咱们爷们儿本就没有打好主意,他本来就是利用咱们兄弟,可是话又说回来,咱们也是在利用他们,我们到这里来和青州军作战无外乎是因为利益驱使,庞统说青州军会对所有的世家大族不利,对周边民族进行屠杀,我们南蛮也不能例外。还说只要我们帮助益州军队击退青州军,我们便可以在益州政府的朝廷中为官,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我们才到这里来的,说到底,我们和庞统并非是上下部属关系,而是盟友关系,用汉人的话说,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原来益州还有一拚之力,庞统倒还不会防备我们,可是现在呢?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各找出路乃是人之常情,庞统不可能不对咱们起戒心。” 孟获闻言脸色立时一变。 孟优丝毫不给孟获喘息之机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庞统真的和兄长一条心,以他的头脑难道还想不到青州军会有此一手?只怕早就跑到兄长结果这里来嘱咐兄长一番了,现在却悄无声息,根本就是暗中另有一手预防兄长,若是如此,小弟要兄长切莫声张又有何不对?可笑兄长还自以为自己表面上不动声色庞统就会看不穿兄长的心意,实在谬矣,兄长越是这样,庞统才会越发地警惕,说穿了,我们已经受到了怀疑,只是不能留下把柄给庞统而已。” 不理孟获脸色再变,孟优声音转寒道:“小弟可不是无的放矢,我劝兄长就不要对庞统再有半点幻想了,自从青州军夺取了江阳,完成了对成都的包围,人家庞统就已经对咱们防上一手了,庞统定然认为兄长必定会最后投降给青州军,成为益州军的大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益州败亡在即,青州军屡屡袭击益州粮道,庞统明知道青州军的企图却全无半点办法,青州军的神出鬼没已经危及到了益州的补给线,今年还好,可是到了明年呢?现在益州占领的地方大多是山地,可供耕种的地方又基本上都在青州军骑兵的骚扰范围内,益州军队的数量又这般多,由此可以想见益州军队将会因为粮草的事情而军心涣散,庞统本事再大,他也不可能让天上掉粮食吧?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拖一天是一天,能够挽救一点粮食就完就一点粮食,说穿了,现在就是拿着我们的命去换粮食,这么做可是一举两得,在那些益州世家大族的眼里,咱们南蛮人那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了粮食短缺的时候,又哪里会舍得把粮食给咱们吃?但是到那个时候咱们没有吃的还不闹事?所以庞统现在让咱们和青州军最精锐的部队交手那是在保护粮食的同时要咱们的人数变得少一点,以便日后把世家大族和咱们的矛盾降到最低。可笑那庞统还说什么击退青州军日后就可让我们到益州征服中去当官,狗屁!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可是就在这种情况下,庞统却在调动我们的人为他卖命,把兄长的军权一分为二,兄长心中若是能够咽得下这口气,那才怪了,庞统是聪明人,在他这么做之前他一定会想到兄长的心思,又哪里会不在暗中防着一手。兄长,我有说错吗?当然,庞统心思深沉,他的心里到底在转什么对付兄长的主意我们也猜不出来,总而言之有就是了。” 看着孟获已经面无人色的一张脸,孟优知道自己的兄长已经对眼前的形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才安慰道:“其实,眼下的局面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还有机会,尤其是青州军派使者来了,咱们的把握更大了。” 孟获长长出了一口气道:“ 愚兄也是这个想法,所以这些天才在一直筹划,却又不敢和别人说,生怕走漏了风声,那便不好了。” 孟优哈哈一笑道:“兄长这可把实话说出来了,小弟也是这个意思。”看着因为原本极力掩盖却终于被自己兄弟测试出心意而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的孟获肃容道:“可是小弟却不知道兄长为何事如此踌躇?青州是个很好的归宿。” 孟获看着孟优,一脸的阴阳不定,咬了咬牙沉声道:“兄弟你说得对,青州的确是个很好的归宿,庞统分我兵权的事情的确令我十分不快而且十分突然,庞统根本视我如无物,但我又能如何?最要命的事情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要回兵权,毕竟庞统做事情名正言顺,我也挑不出毛病来,最重要的是我看不出来庞统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即便是他分握兵权,但是那些在陈到手下士兵毕竟是咱们南蛮的子弟,血浓于水,要他们举起刀枪来对付我们,这实在不大可能……令愚兄真正不安的是眼下实在内外交困,庞统固然是潜在的大敌,但是这投靠青州军的道路也实在令我难以下决断,他们对待少数民族的态度实在令人胆寒,愚兄我也是望而却步啊。” 孟优看看满脸忧虑、愁眉不展的孟获,略微沉吟道:“兄长,小弟有一句话憋在心中,不吐不快,兄长若是觉得不对也不要笑我。” 孟获一拍他的肩膀道:“你我兄弟两人,现在又是关乎咱们兄弟的生死存亡,还有什么话不可以直说?而且说到才智,你可在我之上。” 孟优嘿然一笑道:“兄长总是说对青州军不大放心,这一点小弟可是不敢苟同,尤其是最近,在小弟看来,投降青州实在是最稳妥的道路。” 看着精神一振的孟获,孟优嘿嘿一笑道:“庞统总是说青州军残忍,可是在小弟看来却不尽然,我们原来在南蛮,消息闭塞,对于青州军的很多的事情都是从益州那里传过来的,未免不尽不实,再加上双方乃是敌对关系,更是以讹传讹者居多,自从我们到了这里,经的见的多了,恕小弟直言,小弟以为,青州军并非是蛮不讲理残忍好杀之人,他们针对汉人的世家大族并非是一种庞统所谓的仇富心态……” 孟获把大手一挥道:“这件事情我倒是知道,那些青州特种精英不是动不动便漫山遍野的散传单吗?那上面有很多的话说的都很有道理,我倒是长了不少的见识,嘿嘿,刘备是怎么得到的益州?那不是世家大族的操纵?我们当初又为何会和益州作对,不也是世家大族的操纵,益州为何会和青州作对?说穿了还是益州的世家大族不愿意接受青州的那个什么改革什么的,这件事情说穿了,我倒是站在青州的一方,既然人家已经控制了大汉天子,那就要把天下大权抓在手中,凭什么益州政府还在这里负隅顽抗?哼,刘备算什么,不过是个作皇帝梦的卖鞋小商贩而已,又不是太史慈那种全凭自己实力打出一片天地的人物,不过因人成事,如不是益州的世家大族顽抗到底,这场仗根本就打不起来。嘿,被贤弟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我们这些在南蛮做首领的人倒也真不算是世家大族呢,即便是日后青州军平定了西川,征服了益州,只要我们不与之为敌,依旧我行我素,在南蛮过自己的生活,青州也没有理由针对我们才对,咱们大不了就是个地方官,又不会藐视汉室,青州军没有必要针对我们。” 孟优双手一击,表示赞同,微笑点头道:“再说咱们虽然不是汉人,但是青州也不是一见蛮夷举枪便杀的人,若是听了庞统的一面之词我们便信以为真,那咱们岂非真的成了傻子?” 顿了一顿,孟优又道:“的确,南匈奴的于伏罗和呼厨泉两人被诛杀了,几个鲜卑部落被驱赶了,但是那是他们冒犯青州在前,青州可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们的地方,再说青州军中不是也有西凉人吗?他们不也是青州军的中坚力量吗?贾诩乃是西凉武威人,照样是青州军中的重要人物,尤其是于伏罗,当初青州不也是表示总重他们的民族习惯吗?只不过是于伏罗自取灭亡罢了,所以我说,我们跑到这里来和青州军作战其实很没有道理,只可说是被人家利用了。现在倒好,青州军这般厉害,我们却是首当其冲,要是让我说,既然青州军讲理,又可以包容我们,还不如找机会投向青州军呢,至少可以力保你我兄弟的性命,原本没有机会,可是现在青州军来找兄长,而且咱们也说了当初在战场上那大汉第一剑师有没有杀死兄长,那就是有诚意要招揽我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不可放过。” 孟获听得连连点头,心中深有同感,最后忍不住道:“现在看来,我们最应该担心的事情是庞统对付我们的计策和我们怎么要回兵权,这可的确令人头痛。” 孟优微微一笑道:“我倒觉得这件事情很好解决,眼下青州军的使者就在这里,青州军中有那么多的出色军师,可是不比庞统那小子差,嘿嘿,咱们想不出来,那可以交给青州的那些军师去想嘛。” 孟获听的眼前一亮道:“还是贤弟高明,愚兄怎么都没有想到。走走走,我们这便去会会青州使者去。” 言罢便兴冲冲地拉着孟优要见青州使者去,孟优却反手一把拉住了孟获,微笑道:“有一件事情兄长要记住了,我们此去和青州军谈判没有必要故弄玄虚,因为青州军的势头已经势不可挡,即便没有我们的投降,益州军也是必败无疑,而且人家青州军既然在战场上放过了兄长一马,那就是现象咱们低下了头,我们不可不是抬举,拿出最大的诚意反倒容易赢得青州方面的好感,当然,若是对方的人趾高气昂不讲道理,我们倒也不能一味地迁就,说到底,咱们这也是在和青州合作,没有必要低三下四,南蛮人虽然不喜欢无谓的牺牲,但是却也不怕死,南蛮人的尊严绝对不能丢。” 孟获闻言哈哈一笑道:“贤弟说得有道理,咱们这便去吧,莫要叫人家等急了。” 孟优却神秘一笑道:“兄长到了那里可能会大吃一惊吧,那里可是有一位兄长的故人在呢。” 孟获有点费解地看了一眼卖关子的孟优,摇摇头,和孟优东拐西拐跑到了青州军使者等候的营帐,在士兵的高声通报声中,兄弟两人对望一眼,稳住了心神,迈着四方步踱了进去。 大帐中的青州使者马上站起身来迎接两人。 来者是两人,一名文士,一名武士。 孟获还未看清楚文士的模样,却一眼看见了那名武士,惊讶地大叫一声,用手指点来人,说不出话来。 ------------ 第二章 夺川(上3) 第二章夺川(上3) 孟获一见青州使者的其中一人,立刻便呆住了,此人白衣如雪,丰神如玉,精气内敛,气定神闲,站在那里似乎天地之间精华化成一股透明却可让人感觉到的灵气,在身边好似天际神龙般流转不定,加之一把长剑在背,看去全无破绽。 不问可知,来人正是大汉第一剑师,史阿。 原来孟优说的惊喜竟然是指的史阿的到来,嗯,果然有“惊”又有“喜”。 史阿一见孟获的样子,微微一笑,淡然道:“孟获先生,幸会了。” 孟获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震撼,向史阿深深鞠了一躬道:“当日在战场上蒙先生手下留情,令我孟获苟全性命,实在是感激之至,还以为今生今世无缘在先生面前说出谢谢二字,不料今日愿望成真,孟获还以为是在梦中呢。” 史阿脸上丝毫没有骄傲之色,而是伸手一指身边同来的那文士,向孟获介绍道:“本人此来不过是为了护送兖州名士边让先生,若是孟获先生因为在下没有对先生痛下杀手而感激涕零的话,那么边让先生带来的消息相信会让先生更加高兴呢。” 史阿一句话便把孟获扯回了今日的正题之上,更暗示孟获,今天的青州使者乃是这个边让,而并非自己,叫孟获不要弄错了。 孟获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边让,只见这人瘦高身材,一说眼睛灵活之极,好似会说话一般,尖尖的下颏下面是三绺须髯,一张嘴巴不大,而且嘴唇极薄,若是放在女人的脸上,定然显得动人之极,现在看来,则给人一种伶牙俐齿之感。 虽然此人已经不在年少,但是手脚的细长给人一种灵动的跃跃欲试之感,充满了活力,这人放到哪里都应该是万人瞩目的对象,只不过因为今天在场的人中有史阿在,便把这人的锋芒完全掩盖下去了。 孟获看得心中一动,这段时间和益州人士相处的时间多了,自然知道这种文人一般脾气极大,而且恃才放旷,不过凌孟获困惑不解的事情这些文士的所谓才华到底是能当饭吃,还是能换成武器刀枪,又或者鼓舞士兵的士气呢?总而言之,这些在汉人中受到很多人恭恭敬敬对待的文士在他的眼里看来全无半点真才实学,不过是卖弄口舌罢了,而且说话特别难听,让人生气。 所以一见边让,孟获的心中就打了个突兀,有点不大愿意,不过却也无法挑剔青州派来的使者,毕竟这事情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但是他倒也打好了主意,若是这个边让出言不逊,他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的确,刚才进屋的时候他孟获的确光顾着招呼史阿,冷落了边让,这种事情若是落在那些所谓的益州名士身上,那时一定要发脾气的,最轻的也会拂袖而去。和南蛮不同,孟获知道,至少在益州的汉人中,重文轻武的情况很严重,史阿是武士,即便是天下第一剑师也不例外吧?边让心中未免会不快。 令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边让见到孟获半天没有搭理自己,居然还是一脸的笑眯眯,见到孟获的注意力转向了自己,居然放下了名士的架子,先是向孟获鞠了一躬,满口的热诚,这倒是令孟获感到十分的诧异。唯有自己对在自己解释说史阿地位特殊,乃是天底下所有男人的偶像了事。 孟获却不知道,史阿在青州军中的地位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在历史上把曹操惹得勃然大怒、把他抓来杀掉并且引起兖州叛乱的边让已经脾气大转,再不是原本恃才放旷,为人嚣张的脾气了。 若是他脾气不改,只怕作风务实的青州军方也不会把他弄来当使者,毕竟青州军认为所谓人才,那是帮助自己来做事的而不是来闹事的。 边让有此变化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现在青州所统治的地方一律实行科举制度选拔人才,虽然青州为了使得选拔人才的制度顺利进行,并没有把原本地方上利用举荐制度任命的官员裁撤,更不需要他们去考试,但是却加入了后世的考核制度,给出一定的时间让这些旧官僚适应新需要,所以兖州的名士们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不过这位边让可就倒霉了,这小子最擅长的就是像从袁绍手底下投降过来的陈琳一般舞文弄墨,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可是却自不量力的认为自己是个全能型人才,原来的兖州刺史也是混蛋,居然让他出任兖州别驾。 伊籍出任兖州刺史之后倒也没有动他,只是看他行为荒诞,难以成为兖州百官的表率,所以便架空了他,从青州另外带人来安置在边让的手下做事,名义上是副手,但是边让只知喝酒作诗,什么事情都不管,当然渐渐地就被架空了。 等到科举制度和考核制度相继铺开后,这个边让也没有当一回事情,以为自己是绝对能胜任的,结果到了考核的日子,他才傻了,对于他的日常工作状况的记录一个合格都没有,就连最简单的及时到岗上班都做不到,又怎能胜任青州别驾这一繁忙的工作呢? 边让看着周围那些偷偷掩嘴笑的昔日好友,也知道他们一个个都顺应青州的改革,这次通过了考核,知道这是在看自己笑话呢,登时恼羞成怒,当即背了一大段的文言文,又当即才思敏捷的做了一篇文章,大意是说这些考核只会限制天才的发展,并且说“是真名士自风流,唯大英雄能本色”,别驾的工作对于他来说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他根本就不屑于做。 伊籍当即出了几个有关日常工作的题目来考察边让,结果弄的边让昏头胀脑,头大如斗,直到这时,他才懔然发现,别驾这个职位十分重要,而且真的事务繁忙,自己并不能胜任。 但是他却咽不下这口气,在大堂上便要发飚,为难新一任兖州别驾,叫他的继任者难看,要他下不来台,边让以为伊籍会任命自己的那个名义上的助手担当此任,这个人他还是知道的,办事干练,但是说到诗词歌赋,那就瞠乎其后了。 谁知道人家伊籍早有准备,立时拿出了对策。他先是叫出了一名年轻人,宣布这年轻人日后就是新一任的兖州别驾,而这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兖州别驾正是跟随自己的父亲去了青州,在五德院中潜心学习的天才人物杨修杨德祖。 这个杨修也是狂傲到了极点的人物,只不过现在变得极为务实而已,所以边让对上杨修,那可是丝毫便宜都沾不到,两个人引经据典,连连辩难,边让拿这杨修无可奈何,反过来杨修又用兖州别驾的事务来询问边让,便燃当然是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再一次大大丢人。唯有以袖掩面,狼狈地离开了兖州,直奔长安而去。 这边让当然不知道伊籍的手段,伊籍想要拿着边让开刀,算是杀鸡儆猴,生怕他在考核的时候闹事,所以才在考核的时候最后提问边让,为的就是分化瓦解。 这个边让名声太大,可以号召的人太多,尤其是张邈下台,陈宫身死之后更是如此,若是先把他拿下来,再被他那么振臂一呼,弄的群情激愤,那还不反了天?可是把边让放在最后便无此后顾之忧,那些官吏大部分都已经通过,正在暗中庆幸手中的官职得来不易,谁和会跟着边让胡闹,即便是还有那么几个考核不合格的,因为人数太少,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等到杨修一出场,这个边让就更加没有了脾气。 边让跑到了长安,愤愤不平的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祢衡,向他述说这些事情,谁知道却被祢衡好一顿劝说,告诉他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道如此,五德循环,青州的规矩已经定下,可以按照规矩办事的人才叫人才,不能按照青州的规矩办事的人那叫做废材,希望边让好好的考虑一下自己今后的出路,不可耽误了终身,并且还要请边让进入自己的报社,和他一起撰写文章。 边让连遭打击,又被祢衡这么一说,倒有了幡然悔悟之意,因此便答应了祢衡的请求,又因为太史慈益州战事的展开,他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于是便主动请缨到益州前线去,希望带回来第一手材料。 祢衡当然点头答应。 谁知道这个边让才一来到益州前线,便遇见了诸葛亮谋划夺川的事情,因为边让要写出第一手材料来,所以很多的事情都不瞒着他。 当听说诸葛亮要派人作为使者到孟获那里一趟的时候,这个胆大妄为的文人居然相诸葛亮请求,要诸葛亮派他去。 诸葛亮却觉得奇怪,一般像边让这样的名士是绝对看不起南蛮人的,这个边让向来狂妄,又怎会做这件事情? 谁知道边让居然说孔子曾经要到九彝居住,还说“君子居之,何陋之有?”既然君子居之都不嫌简陋,更何况是只去一趟呢? 诸葛亮听得哭笑不得,不过倒也承认这是祢衡的一种进步,至少不是用狂妄自大固步自封,而是有了征服四方的心胸,还是很难得的,而且边让伶牙俐齿,倒是个担任使者的好人选,只要边让肯放下架子,那就绝对口灿莲花,可以把人弄得晕晕乎乎的。 不过诸葛亮可不放心边让的言词,这人才华是有了,但就是说话太难听。 边让倒是接受意见,表示自己到了孟获那里绝对不会翘尾巴,因为入乡随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青州的规矩和南蛮的规矩,他边让也不会坏事的。 诸葛亮还是不放心,所以就派史阿跟着前往,有史阿在,万一这个边让把孟获给激怒了,史阿也可以把边让带回来,先不说史阿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的本领,就是他放过了孟获的事情,孟获也会卖给史阿一个面子的。 这主要是出于边让身份的考虑,若是孟获把边让给杀了,那么日后消息传到兖州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些把边让当成是兖州文坛领袖的文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弄不好,再破坏了太史慈收服安抚南蛮的大事,那便糟了,自己倒是也是难辞其咎。 不过看着边让这般知情识趣,站在后面一直有点担心的史阿终于放下心来。 众人分宾主落坐,边让热切地看向孟获,向着诸葛亮吩咐给自己的话语,知道和这些天性纯朴的人不必绕什么圈子,于是便兴冲冲道:“孟获大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我今天会谈彼此的目的都已心知肚明了吧?” 孟获和孟优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文人说起话来居然这般直接,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不由得对望了一眼,孟获这才迫出笑声道:“边让先生快人快语,很对我们兄弟的胃口,这次会谈不管结果如何,我孟获都会把边让先生当成南蛮人的朋友,即便是我们谈不来,若是我孟获有命回到南蛮去,只要先生到我南蛮,我孟获兄弟定然竭诚款待。” 边让见到这蛮夷之人居然这般豪爽,虽然语言粗鄙,但是情真意切,颇合自己的口味,当下愉快的大笑起来道:“孟获大王的心意边让领受了,若是推辞那便未免太过做作,日后定是要到南蛮叨扰的。” 孟获听得嘴角一挑,沉声道:“恕我孟获这未驯教化的粗人直言,先生为何认定青州开出的条件我孟获就一定会答应,若是我孟获做不到的事情难道还要强人所难吗?” 边让看着孟获,心中却在佩服诸葛亮,现在孟获的诸般反应都在诸葛亮的意料之中,故此见到孟获的语言渐渐激烈起来倒也好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孟获大王做人那是一定有原则的,哪一个成大事者没有说话办事的底线?虽然我青州睥睨天下,纵横无敌,但是却绝对不会无视别人的感受,孟子说得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能体恤别人的难处,便不能叫做仁义,不能解民于倒悬的军队便不能叫仁义之师,故此才有‘春秋无义战’之说,我青州深窥天道循环,五德终始生生不息,更有诸多君子配之养之,宛若山之仁水之智,包罗万象,无所不含,又岂会强人所难,实在是我们青州提出的条件不能称其为条件,大王实在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孟获和孟优被边让的这一番言语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个边让虽然收敛,可是还是弄出了一大堆的之乎者也,叫兄弟两人不知道出何言相对,所幸边让的意思倒是明确,令两人明白青州方面真的不想难为两人。 孟获的面色缓和下来,对边让诚恳道:“若是如此,还请边让先生说出青州的条件,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兄弟定会选择投降青州。” 边让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地避过了这个问题,而是奇兵突起道:“敢问大王,您的心中是否在为某些事情为难,说得明白一些,就是这些难题都来源于益州的军师庞统?” 孟获和孟优闻言心中一震,面面相觑,心道他怎么知道?居然没有忘记了回答,但是他们的表情和沉默却已经出卖了他们,边让看在眼里,心中再一次佩服起诸葛亮来。 边让表面不动声色,对孟获微笑道:“其实孟获大王的难题显而易见,那就是庞统开始对孟获大王不信任起来,在暗中还派人监视大王,大王若是有任何异动,都瞒不过庞统,甚至即便是今天和我便让会谈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别人知道?” 孟获愣愣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答道:“先生真是神人也,居然说到小王的心里去了,不过小王的难题不止这一个……” 边让哈哈一笑道:“大王还在担心自己的兵权被庞统分走了一半,这分明就是有毒辣的手段对付大王,然后在大王有所不测之后还能控制大王的军队为之卖命,可是大王却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庞统会用什么方法对付大王。” 孟获“啊”了一声,站起身来,充满敬畏的看着边让,再也不敢对面前这文人有半点的轻视。 边让却示意孟获坐下,虽然心中充满了畅快淋漓的感觉,但是边让却不敢居功,微笑道:“边让不过是一介文人,当然猜不出大王的心事,可是我们青州的诸葛军师却是人中龙凤,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 孟获和孟优当然知道诸葛亮的厉害,更知道连庞统都对他头痛不已,现在听边让如此说话,登时兴起了悠然神往的感觉。 边让看看两人的样子,趁热打铁道:“其实庞统对付大王的手段十分简单,大王更不必害怕庞统的监视,只要大王与我们合作,这两个问题就会一起迎刃而解。” 孟获和孟优闻听此言,这才明白原来人家早有一手,登时喜形于色,齐齐望向了边让。 边让心中志满意得,哈哈一笑,便要说出诸葛亮的计划。 这个计划只要一经启动,西川的命运便被注定了。 ------------ 第二章 夺川(上4) 第二章夺川(上4) 看着孟获和孟优焦急的样子,边让微微一笑道:“在说出这个计划之前,有一点我必须要代替我家主上向两位说明,这也代表了我们青州的诚意。” 顿了一顿,边让肃容道了:“首先我家主上并不认为南蛮百姓真的就是蛮夷之人,若是说到和汉人的差别,那也是因为开化较晚,生活比较落后而已,在心中丝毫没有瞧不起南蛮的意思,更不会认为汉人就必须比南蛮人高一等,在我家主上看来,南蛮也不可能永远是这种面貌,日后若是两方互通有无,南蛮定然会繁荣起来的。” 边让的这番话说的令孟获两人大吃一惊,在他们的心中早就认定汉人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把自己这种南蛮人放在眼里,即便是青州军,现在也不会是出于利用的意图才会来接近自己的,可是边让的这番话倒颇有受宠若惊之感。不过他们对于边让的话那也是半信半疑,这许多时候过去,孟获和孟优早就在益州官场上看穿了汉人的那种面上带笑,不经意间便致人于死地的手段。 边让原本是打死他也不肯这般说的,但是边让自从听了祢衡的劝告,倒是时时刻刻记着“君子居之,何陋之有”这句话,在他的理解里,太史慈这位君子就是在和南蛮人谈判,然后利用交流的方式逐渐改变南蛮人,把南蛮这个地方变得不陋,既然人家孔夫子都这么的说了,太史慈都准备这么干了,他这个小小的名士还算得了什么?所以原本眼高过顶,现在却把这种和南蛮人交流看成是低三下四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无比认真。 魏晋时代的所谓名士风度就是这种德行,有的人耍帅还有个原则,比如说那位酒鬼孔融,可是也有人根本就是哗众取宠,做事情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完全凭心情决定,就像在历史上不久之后会出现的那位洪乔,原本满口答应给别人捎信件,可是半道上却把那些信件全都丢到水里,还说愿意飘到哪里就到哪里,能不能回到家中他老人家就不管了。完全是一种混蛋式的名士风度。 边让虽然不是这种混蛋,但是也有点喜怒无常的架势,现在一想到自己的这种行为是在向孔夫子致敬,登时放下了架子,在传达太史慈的这番话的时候,那也是自然无比,没有半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味道。 看着孟获和孟优有点发愣的样子,边让微微一笑道:“当然,双方日后交流的事情那是以后的事情,但是我家主上却是带着这份诚意来的,希望两位能够明白这一点,若是能够明白我家主上的心意,那么两位对于我家诸葛军师的这个计划就不要疑神疑鬼,误以为我们青州另有图谋,反而辜负了我家主上和军师的一番心意。” 孟获这人是个急脾气,边让越是这般说,他越是心痒难耐,听到这里忍不住道:“边让先生,还是不要卖关子了,我兄弟二人对于太史慈大人和诸葛军师那是十分佩服的,更对两位大人的诚意没有半点怀疑。” 边让淡然道:“若是如此,那在下便把诸葛军师的主意告诉两位,其实这个计划很简单,那就是孟获大人到庞统那里向庞统说明,你们南蛮人要退出这场战斗,孟获大王要带领南蛮的勇士返回南蛮。” 孟获和孟优闻言一愣,这个计划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在他们的心中他们始终认为青州军方会利用他们去攻击益州军队,以便加速西川战事的进行。可是大出他们所料的事情诸葛亮根本就没有想着利用他们,而是反过来要孟获脱离眼前的这场战争,带领南蛮部众回到南蛮了事。 看着孟获和孟优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边让微微一笑道:“两位大人以为如何?这个计划妙就妙在把所有问题简单化,庞统不是要分大王的兵权并且在暗中监视大王进而对付大王吗?我们可以完全不理会他,马上撤退,令庞统所有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叫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孟优急促的呼吸了几下,看向了孟获,目光流转不定道:“兄长,这个计划的确非常有吸引力,而且是最佳的解决眼前问题的方法了,我们若是可脱离庞统,那边什么都好说了。” 孟获默然半晌,转过头来看向边让,叹了口气恭敬道:“直到现在,我孟获才真心相信太史慈大人的诚意,在这个计划中,我孟获只看到了彼此之间的合作,而没有看到汉人对我们的欺压和利用,只这一点,我孟获便心服口服,日后愿意跟随太史大人做事,把南蛮地区治理的欣欣向荣,永远不再发生叛乱,服从太史大人及其后继者的管理。” 边让欣然一笑,心中的快乐非比寻常,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可是任何名将渴望追求的境界,现在他边让居然实现了,怎不令他得意非凡?尤其是孟获那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的恭谨模样,更是给边让带来了莫大的成就感。 孟获的话也说到了孟优的心里,在这之前,孟优从没有想过青州军开出的条件居然如此的简单,真的是完全没有趁人之危,更没有以上欺下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强硬态度,完全不顾南蛮人的尊严,令他们两人十分的满意。 边让看着两人淡然道:“两位要是想要脱身,其实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庞统为何在这里提防南蛮人?说穿了就是因为南蛮人不是真正属于益州军队的,南蛮人和庞统不过是相互合作的关系,故此,两位既然难容于益州军队,那么反过来说要想脱离益州军队那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此简单。” 孟获和孟优连连点头,一付深以为然的道理,不过孟优尚有疑问,皱眉道:“问题是这种事情是双方心知肚明却又无法明说的事实,若是我们要离开,那也需要说明理由,若是强行离开,未免太不近人情,没法说得过去。” 边让哈哈一笑道:“两位不必担心,我家军师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这件事情更好解决,两位完全可以利用我们青州军占领了江阳城大做文章,两位可以说青州军占领了江阳城现在又围住成都不放,分明就是先要图谋南蛮,在解决了后顾之忧后再伺机进攻成都和西川,不得不防,而且这件事情名正言顺,孟获大王还可以说生怕南蛮地区那些平日里反对大王的居心叵测之徒会趁机和青州军联手夺取南蛮的控制权,大王非常的担心,如此一来,庞统这小子还不乖乖的放你走?” 孟获和孟优闻言对望一眼,看出了对方的喜悦之色,诸葛亮的这个计划的确是切实可行,而且完全出人意料,这个计策最令人想不到的地方就在于青州军完全放弃了对南蛮军队的利用,根本不需要南蛮人反戈一击,只是撤出战局而已。 但是仔细想一想,却又不得不承认,这诏书的确是釜底抽薪之计,他所起到的功用完全不比利用南蛮人进攻益州军队的作用小。 顺带着,边让还把青州军在南蛮地区采取的一些行动和政策简单的和孟获说了一下,听得两人越发的心惊胆战,暗暗庆幸自己选择了青州合作,否则日后即便是回到了南蛮是怕都会声望大损,难以恢复往日的威严和对南蛮的控制力。 强大、智慧却又不盛气凌人,青州方面给人的风范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帝王气象,使人产生顶礼膜拜的冲动,不期然间孟获两人已经对青州完全的拜伏,再也生不起半点与青州军作对的心思。 边让看着两人千肯万肯的神色,欣然一笑,知道这两人已经被自己彻底打动,于是又把诸葛亮教给他的话再说出来烧起最后一把火微笑道:“当然,两位大人最好把你们要撤出战局的消息造的广一点,最好让那些保守的世家大族知道,他们一旦知道南蛮人要主动撤退一定会跑到庞统这里来施加压力,逼迫庞统答应大王的要求,到那时大王的把握就更大了。” 孟获和孟优大喜,纷纷站起身来表示对诸葛亮的佩服。 边让也站起身来拱手道:“事不宜迟,而且大王这里也不方便,我和史阿先生马上就会回去,免得走漏了风声。” 孟获闻言神色一凛道:“是我得意忘形了,不过两位来了这么短的时间,相信庞统是不会有所察觉的。” 史阿哈哈一笑,走到边让的身边,看着孟获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对孟获的选择十分赞同,令孟获颇有受宠若惊之感。 史阿和边让与孟获兄弟两人告别,便飘然离去,因为有史阿在,所以来去之间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庞统对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懵然不知。 这也难怪,庞统虽然已经预料到了孟获有很大的可能会和青州合作,但是他却认为只要孟获和青州合作就一定会有兵马的调动,只要兵马调动,庞统就可以加以利用让青州军吃个大亏,他当然没有想到青州军会弄上一条如此诡谲的计策来对付自己。 单说孟获这边,得到青州军的这条妙计之后,自然欣喜若狂,孟获先是跑到了自己妻子身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自己的妻子说了一遍,祝融夫人原本在奇怪为何自己的丈夫会再回来之后一扫愁容,现在听过之后自然也十分高兴,眼前的这场战斗已经令她十分生厌,一天天提心吊胆,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会突然到来,那些青州的特种精英不但一个个武功强悍、配合精妙,而且完全冷血,绝对不会和敌人纠缠,无论是个人还是几个人配合又或者整支军队的攻击都是寻找对手的弱点而来,对手哪里薄弱青州特种精英便功击哪里,绝对不会有妇人之仁由或者手下留情,出手狠辣又斩尽杀绝,令自己手下悍不畏死的南蛮勇士都为之闻风丧胆,不想与之为敌。 不过最令祝融夫人丧失斗志的事情是那些特种精英似乎简直不是男人,祝融夫人曾经派出过自己手下的那些南蛮女子乔装在山中,想要蓄意伺机接近青州特种精英,但是无一例外一经发现后便被制服,在进行过袭击之后,再把这些南蛮女子放回来,但凡是南蛮女子诱惑人的那一套在这些人的身上完全不起作用。 祝融夫人当然不知道,这只特种精英部队曾经受到过最为专业的训练,对付女色尤为出色,因为在青州可是有最擅长迷惑男人巫祀神女在,南蛮的女子和这些专业人士相比简直是瞠乎其后,拍马都赶不上。 而现在,自己的丈夫居然告诉自己已经和青州军联手,以后再也不用面对那般可怕的敌人,并且还不会被青州军摆布利用,自然欢喜异常,也对青州军十分满意。 心情畅美下孟获和自己的妻子祝融夫人在一起倒在床上颠鸾倒凤起来,孟获更因为心情甘美,所以战斗起来毕志刚才更加勇猛,一时间,杀得祝融夫人全无呻吟之功,只剩喘息之力…… 另一方面孟优则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孟获手下的大将以及自己的另外一名兄弟孟节,但是出于保密性,所以孟优并没有说出己方是在和青州合作。 孟优心中很清楚,青州的这个计策最优秀的地方就是让别人无法挑出半点毛病来,其实即便是不说青州在出谋划策,这些想法一下样可以说得通。 而且这么作也十分符合南蛮众人的心生,这场战斗实在是太难打了,没有人愿意再坚持下去。故此,孟优的这个提议才一提出马上便被所有人通过,甚至都十分心急,纷纷询问孟优,己方到底何时向庞统提出这个要求来,西川这个鬼地方他们是一时半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 于是,南蛮人退出战争的决议水到渠成的通过了。 第二天,孟获便开始着手做这件事情,先是在益州军对控制的地区大肆散播青州军占领南蛮之后的情况,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谁都可以看出来若是被太史慈控制了南蛮,那么青州军在攻击成都和西川的时候将会全无后顾之忧。 不过,散播消息最厉害的地方却是南蛮人的军中,登时,不管是陈到控制的部分军队,还是孟获控制的部分军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登时群情激愤,纷纷表示想要回到家乡。 而这个南蛮人想要回到家乡的消息也在孟获等人的蓄意散播下传播到了原本早就因为益州各方面的短缺而焦头烂额的宜州世家大族方面,登时,很多的世家大族都在算计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最为妥当,当想起日益缺少的粮草之后,益州的世家大族终于知道了自己的选择,于是派出人跑到庞统那里去,准备向庞统进言,要庞统放南蛮人离开。 而在这之前,孟获便带领自己手下全体将领,跑到了庞统那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庞统措手不及下,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件事情。 事情发展到现在,庞统仍然没有向倒是青州军在背后捣鬼,因为这么做对于青州军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好处,若是换成是他,就绝对不会做这件事情,因为庞统不能容忍对南蛮失去控制,在下意识中庞统就认为南蛮人低人一等,必须在自己的控制和利用范围下,自然便避过了青州军在背后捣鬼的念头。 而且孟获这件事情做得十分巧妙,南蛮地区消息的传播本来就是益州方面早晚阻挡不住的事情,南蛮地区的情况那是无法瞒住孟获的,所以没有人会想到这是孟获自己在故弄玄虚,当然,谁也想不到十分粗豪的南蛮人居然还学会了出谋划策,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况且,孟获等人提出的理由十分的合理,若是南蛮地区有失,那么青州军将会全无辜只有,而且孟获的所谓担心南蛮地区的权力斗争的问题更是十分正常,而且最令庞统头痛的事情青州军在攻击下江阳城后,还俘获和收买了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等人,有了这些人的帮忙,青州军要在南蛮地区兴风作浪实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故此,就连庞统在初听孟获这个建议之后都非常心动。 要知道孟获留在这里也令他十分担心,若是把孟获派回到南蛮,不但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孟获会非常专心地对付青州军,而且如此一来,自己也将孟获的作用再一次发挥到了最大,且把孟获变得安全起来,最关键的问题是极大的解决了粮草的问题。 但是庞统也在犹豫,毕竟没有了这支军队在西川的山地战上将会极为吃亏。不过这一段时间过去了,庞统也发现即便是换成了眼前的这支军队,对于青州的特种精英似乎也是毫无办法。 故此,庞统对孟获的提议变得极为心动起来。 而在这时,那些世家大族派来的使者也跑到了庞统那里。 ------------ 第二章 夺川(中1) 第二章夺川(中1) 益州世家大族的态度十分鲜明,既然南蛮地区有失,那就应该让南蛮王孟获马上回去,现在益州地盘缩小,粮草供应已经是个大问题,南蛮人若是离开,定可以解决不少问题,若是南蛮人留在这里,日后说不定会出现军中哗变,那就是变利为害得不偿失了。 这话说得十分客气,而且也在道理,但是庞统却心知肚明这些该死的世家大族在打什么主意,那就是绝对不把南蛮人的军队当成自己人看待,这是在警告自己,日后若是有困难的时候,那是绝对不给南蛮人提供粮草的。 这一点庞统又岂能不担心,不管怎么说,南蛮只不过是盟友,并非是自己的手下,故此在权衡利弊之下,庞统便决定让南蛮军队全数撤回南蛮,这也算是防患于未然,他心里也清楚,若是孟获留在这里,日后即便是想办法铲除他,那也是要费上很大的精力的,现在孟获离开倒也很好,算是一了百了。 因此,孟获的提议很快便通过了,庞统还为孟获的离开召开了宴会,欢送孟获的离开,孟获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这般顺利,当下大喜过望,在和庞统等益州将领各怀鬼胎的喝过送行的酒之后便带领自己的大军离开。 这个时候,心里最不痛快的人便是益州猛将陈到,他已经训练了南蛮人一段时间了,此时正是这支队伍突飞猛进的时候,假以时日定可以青州军一较雄长,现在倒好,这支军队居然在这个时候撤退了,自己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不过陈到偏偏无可奈何,粮草,这两个字现在已经成为了益州军队最为头痛的事情,自己就算是纵横无敌,那也变不出粮食来啊。 若是说到这件事情,庞统却更加的头痛,现在益州的问题已经不再仅仅是粮草了,随着战斗的进行,一些军用物资已经出现了短缺,尤其是弓弩用的弩、箭,现在益州军队大多数用的都是青州军的神臂弓和十字狙杀弩,那可都是统一标准生产出来的东西,神臂弓还好说,即便没有青州军生产的雕翎箭还可以用自制的雕翎箭代替,虽然效果差上很多,但是毕竟还可以使用,可是那该死的十字狙杀弩就不是益州军方靠自己所能解决的问题了 ,那些十字狙杀弩上面带着弩箭箭匣,可以极大的提高弩箭上箭的速度,故此这种武器一到益州军中便深受军中士兵的喜爱,更是大大的提高了己方的远程攻击能力。 可是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弩箭箭匣,它所用的弩箭只能在青州特制,若是长了,根本无法装进弩箭箭匣之中,若是短了,倒是可以装进去了,但是在里面因为长度的关系,便无法上弦,还是没有办法射出。 益州军队不是没有想办法试图生产过这种弩箭,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失败,最后只能从青州购买,现在和青州军交战,随着战争的加剧,益州军对手中的弩箭越来越少,可是青州却又封锁了弩箭贩卖的渠道,用不了多长时间,益州军就将会因为没有弩箭而全面放弃青州十字狙杀弩的使用了。 可是这些事情庞统偏偏没有办法说,现在益州军中士气低落,虽然因为青州军这共同的大敌,益州方面还十分团结,但是却已经到了承受心理压力的极限了,上面的人倒还好说,可是益州军的士兵阶层就不好说了,他们可是不懂那么多的道理,至于世家大族的利益和他们更是毫无关系,所以军心浮动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现在自己若是把这些困难透露出去,那么益州军队只怕会不战自溃。 这些事情只能他庞统自己扛着,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在他的心中,既然刘备这般信任他,那么他就一定要为刘备支撑到底才行,毕竟现在益州还有可为,并未全无半点希望,至于其他,都不再他的考虑范围内。 孟获大军的撤退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诸葛亮的耳朵中,青州军上下登时一片欢喜,如此一来,在山地战上益州军队将会处于全面的劣势之中了。 面对这种有利局面,诸葛亮马上召开军事会议,召集手下众将,准备全面进攻西川的工作。 看着脸上无不喜气洋洋的众人,诸葛亮先是看向此时已经性情大变的边让和一脸的淡然的史阿,微微一笑道:“史阿先生、边让先生,这一次孟获能够撤走两位居功至伟,如此一来,我军将会在西川地区全无顾忌,自可为所欲为。” 边让和史阿都是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所做的工作不算什么。 姜囧欠了欠身子,看着诸葛亮道:“军师,下一步行动我们是否应该和主上协同作战呢?” 众人纷纷点头,现在益州的势力只集中在了两大块上,一块儿是西川,一块是成都,对于这两个地方的攻伐的确应该好好的计算计算。 诸葛亮闻言微微一笑道:“从战争效果上看,我倒以为两块肥肉青州军最好同时吞下,原因很简单,若是弦击溃西川的敌人,这些溃军就会进入到成都城内,成都城十分坚固,不容易攻打,即便有鲁肃先生的攻城部队只破成都城的一面以便我们进城,那我们青州军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但若是从粮草的角度考虑的话,我们围城也会得到最后的胜利,不过成都城内一定会变得十分凄惨,说不定会出现人吃人的惨剧,但若是先攻破成都城的话,成都城内的敌人逃到了西川,藏匿于深山老林当中,我们要把他们全部消灭掉也要耗费一段时间。所以在进攻的大体时间上最好是同时攻下两地,刘备将军无处可逃。当然,若是这个目标达不到的话,最好还是先攻下西川为妙。” 众人纷纷点头,便是赞同。 诸葛亮的设计当然很好,不过尺度太难掌握,太史慈的军队和诸葛亮的军队相隔千山万水,联系消息都是十分漫长的,要同时攻下两地有点匪夷所思,这个目标只可以争取,却不能够强求。 诸葛亮看看众人默然无语,微笑道:“这个大方向我们是不会变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发动总攻前尽最大可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打击敌人的军心士气,若是可令敌人军中发生大规模的叛逃,那便十分理想了。” 顿了一顿道:“庞统是个强劲的对手,若是没有此人的话,攻夺西川将会易如反掌……” 胡车儿闻言站起身来对诸葛亮恭声道:“军师,按照咱们手里的入蜀图,我和手下的弟兄真的在西川这里找到了一个叫做落凤坡的地方。” 诸葛亮闻言精神一振道:“若是如此,我定可令庞统死无葬身之地,不过这个地方只能在击溃益州军队之后才能派得上用场,现在的话,还为时尚早。” 看着众人一脸的困惑,诸葛亮解释道:“我们已经到荆州调查过了,庞统这小子有点迷信,早年有人曾经对他说过若是看见带有‘凤’字的地方就要小心。这可是庞统那小子的一块儿心病,现在西川有个叫做落凤坡的地方,只要我们好好利用,庞统必然会方寸大乱,若是可在这里置庞统于死地,那么将会大大削减敌人的力量。不要忘记,若是庞统一死,益州方面的顶极军师只有荀攸和戏志才两人,可是这两人却不是益州方面的人,即便有好主意只怕也很难指挥益州军队实现他们的意图,而且这两人在内心深处应该会不自觉的提醒自己乃是曹孟德的人,这便会令两人出谋划策不能尽心尽力,而且现在江东和荆州方面情况也不妙,这两人定会因此魂不守舍,想要返回江东,他们出谋划策的能力将会大打折扣,但是庞统如果死了,益州方面又只能只靠两人,那岂非对主上攻击成都大妙?” 众人闻言纷纷轰然叫妙。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庞统的事情我们先不说,在西川这里,我们还可以先做些别的事情,比如说先把陈到杀死。” 史阿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道:“这件事情就讲给本人去做吧。” 诸葛亮看着史阿恭恭敬敬道:“这件事情也唯有先生出手小子才放心,孟获在离开的时候不是已经把陈到的一些资料告诉我们了吗?正好便于我们动手,此人最擅长山地战,虽然现在手底下已经没有山地作战的士兵,但是他的经验十分丰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对我青州特种精英的行动造成意想不到的伤害 ,此人定不可留下。” 胡车儿冷哼一声道:“陈到的确是个人物,我们特种精英行动有很多次都被他看穿了意图,不过只要有史阿先生在,陈到时日无多。” 诸葛亮点了点头,还未说话,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云沉声道:“除了这个陈到,西凉的马超也一样需要除掉,我军日后从祁山南下攻击成都的话,这个马超定会跳出来的,由这小子在,益州军的冲击力还是不可小觑,依我看来,应该想办法在开战之前先把这个马超除掉,以此来减轻我军南下的压力。” 诸葛亮淡然道:“马超不过是一个匹夫,现在他的厉害都是来源于庞统对他的调动,若是庞统身死的话,马超不足为惧,当然,若是可先行除掉马超倒也可以,只是可惜了此人的一身功夫。” 赵云傲然一笑道:“军师莫要开玩笑了,我青州并不需要这种没有头脑的人,打仗可不是凭借个人的勇猛无敌,若是面对一群绵羊的时候,马超的这份本领倒是有一些用处 ,可是在面对象咱们青州军这样的精兵的时候,马超根本没有机会,只有逃走的份。所以这种人加不加入咱们青州军都是一样的。当然,若是这小子识时务的话,投靠了咱么青州军,倒也是聊胜于无吧。” 诸葛亮呵呵一笑道:“子龙将军说得有道理,嗯,我倒有个办法把马超困到某种绝境中,不过马超愿不愿意投降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这就要看马超的造化了,若是到时候马超无心投降,那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赵云漫不经心道:“这个当然,不过若是想要马超投降,最好把马腾一起困住,若是这对父子不在一起,我看马超是不会投降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漫不经名心的谈论着当世名将西凉锦马超的生死,那种易如反掌的感觉令他们十分的震撼,不过当他们想起来就在刚才诸葛亮还在藐视陈到的生死的时候,那就变得释然了。 对啊,陈到和马超那是一个级别的高手啊,既然陈到可以死,马超为何不能死?难道就是因为去杀陈到的人是史阿的原因就令他们这般放心吗? 随即,他们在心中不约而同地震动起来了,这就是青州军的实力啊! 时至今日,对于青州来说,还有什么人算得上是大人物?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马超了,就是刘备和曹操那又如何?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王者之风了吧?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明悟,在不经意间,在场的所有青州军将领的身上开始自然而言的弥漫出了一种泱泱大度、藐视一切的王者之气,这并非是他们自不量力,而是因为他们因为自己是青州军的一员而产生的骄傲,这种骄傲就是实力的象征,是一种傲视一切的心态。 一旦这种心态产生,整个人都会变得高贵起来,更把自己身上的荣誉看得至高无上,在青州军中产生极为强劲的向心力。 诸葛亮冷眼旁观,内心高兴,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眼前的这支军队说穿了并不是青州军的正规军,虽然在装备和训练方面与正规的青州军一般无二,但是在心态上却差上好多。 青州最早的正规军都是青州的子民,青州的强大是他们一手打造出来的,那种因为身经百战而所向无敌的心态可不是别人能够伪装出来的。 眼前的这支军队什么成分都有,虽然无一不是对青州死心塌地,但是心态上还是有很多的不同,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他们终于有了青州军君临天下的感觉,这种情绪将会被这些军官带到手下的军队中去,如此一来,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将会成倍增加。 想到这里,诸葛亮心中满意,为了巩固这种心态,诸葛亮继续用一种藐视一切的淡然口气笑道:“至于西川方面,我们也可以一分为二地看待,庞统是一部分,法正和张任的大军是另一部分,,张任方面并非毫无破绽,在他的军队中有很对的汉中子民,杨氏家族被刘备和张鲁联手算计之后虽然实力大减,但是对益州并不心服,现在益州实力大减,杨氏家族又岂会不趁机蠢蠢欲动?我们只要稍加挑拨,只怕杨氏家族的人便会带着自己的军队造反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赵云智慧超群,自然知道诸葛亮的真正目的,为了配合诸葛亮把手下众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赵云微笑道:“军师就不要卖关子了,还是直接把主意说出来吧,其实我们前一段时间在张任军中散播谣言的事情就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只是不知道军师这一回还有什么好主意?” 诸葛亮把手中的扇子摆了一摆道:“当然还是继续散播谣言了,不过,我们这一回散播的谣言和以往不同,我们要利用孟获的军队撤退的事情大做文章,定可令庞统措手不及。要张任大军分崩离析,而我军对西川的战斗也将会以此为契机,全面展开。” 众人闻言精神为之一震,这还是诸葛亮第一次和他们谈论起己方发动总攻的时机问题,这些时日总是小打小闹,早就让他们憋得浑身难受了,现在一听说发动总攻的事情,自然全身都痒了起来,恨不得立即动手。 诸葛亮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高兴,这种嗜血的感觉才是青州军这种虎狼之师所应该有的气息。 想到这里,诸葛亮微笑道:“我们可以派人到张任大军那里散播孟获大军撤退的原因,只要对那些汉中的士兵说明孟获撤退是万不得已,益州军队自己已经自顾不暇,手中已经没有多少粮草了,益州的世家大族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孟获大军没有办法,知道若是再在这里呆下去,不但南蛮这老家要丢掉,而且将来在西川也没有他们的生存之地,所以才撤退的,只需要如此说,杨氏家族的人就是生出疑心来……” 姜囧闻言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益州军队没有粮草的事情人所共知,孟获的撤退也的确与此有关,杨氏家族的人定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联想到自己在益州军中的地位,他们何尝不是被益州军队看不起的对象呢?只怕他们也一样会受到监视吧?只要他们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在张任军中发生哗变那是一定的事情了。” 众人闻言一震,都明白过来了。 在杨氏家族动手的时候,己方发动攻击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 第二章 夺川(中2) 第二章夺川(中2) 此时边让站起身来对诸葛亮恭声道:“军师,这件事情是否也教给在下去做?”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有先生出马当然很好,不过这件事情单靠先生一个人是不够的,毕竟五斗米教的人和一般人有很多不同,我会交给先生几个五斗米教投降过来的教众以便供先生使用,先生日后面对杨氏家族的人定可口灿莲花,以三寸不烂之舌为我军谋下大事,虽然仅是纵横睥睨,但须知苏秦张仪亦英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兵法最理想的境界,将军切记。” 边让闻言双眼亮了起来,用力点头,诸葛亮则拂袖而起道:“当初主上与我谈论天下大事的时候,曾经说过班固的典故,并且还说他的乡人有诗曰:‘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需请长缨’的诗句,用来给我们这些火德之人共勉,诸葛亮不敢有须臾忘记,先生当把此句永记心中。” 边让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显然没有想到人世间会有人能做出这般精辟的句子,自己的才华和此人比起来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争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笑自己以前还眼高过顶,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可是眼前作诗的无名之人便远胜自己,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架子的? 至此,边让心态大改,开始老老实实为青州军办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诸葛亮又看向史阿,恭敬道:“史阿先生,孟获大军撤退时,我们的人手已经是随行了吧?” 史阿微微点头道:“一切都按照军师的计策进行的,孟获已经答应自己南下回到南蛮时会进入成都拜会刘备,到那个时候就会把我们的人手带进成都城内。” 诸葛亮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赵云有点忍不住道:“军师,我们派人手混进了成都做什么?难道军师想要利用孟获进城的机会用里应外合之计夺城吗?” 姜囧闻言大摇其头道:“军师应该不会用这种简单的计策,毕竟孟获进入成都的名义是拜会刘备,没有理由在成都城内停留很长时间,哪里谈得上里应外合?” 赵云微微皱眉道:“姜囧说得有道理,难不成军师另有奇谋?不过据我所知自古以来攻城战无外乎四面围城攻打和发动偷袭夺城,孟获孤军在外,又非我军嫡系部队,更没有我军其他部队的配合,若是发动奇谋夺城未免不自量力,要想夺取一座城市,无外乎骗开一座城市的城门,孟获虽然以自己的身份可以骗开城门,但是益州军方又怎会同意孟获进城时引领大股军队呢?毕竟戏志才和荀攸乃是绝顶智者,对此不可能不防备,若是孟获只有带自己身边几百名亲卫进城的话,只怕根本无法长时间控制城门,没有后继部队,一旦关闭城门,这几百人的队伍便是自寻死路。成都城外现在四面是坚壁清野,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事先安排伏兵接应。” 众人默默点头,赵云乃是青州军中的有名智将,一般的军师都无法和其相比,所以赵云现在的分析自然受到的众人的重视,更赢得了所有人的赞同。 姜囧看着诸葛亮一脸淡然的微笑,有点惊疑不定道:“难道军师是希望孟获借着进城的机会把我们的人手留在城内,日后伺机行动?可是这么做仍然弊病重重啊,我们混进成都的人手若是很少当然不起作用,可是若是进入多了,那孟获离开成都时一定瞒不过益州军方面监视的耳目,只要注意到孟获身边亲卫人数相差太多,定会发现孟获的不妥当处,说不定会坏了孟获的性命,那便得不偿失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诸葛亮却神色古怪道:“这件事情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道理,不过这个主意却是主上在写给我的信中提出的,并且要我一定去做的。而且大家想的也都不对,主上并没有说要我派到城里多少人,只是命令我派一名能言善辩的特种精英潜伏在城内相机而动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毫无用处的主意居然是太史慈的主意,而且居然只派一名特种精英,不由得纷纷为之错愕,不明白太史慈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一名特种精英?哪能有什么用,难道能像史阿先生这般厉害?而且即便是换成史阿,虽然在千军万马中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但是要他只固定在城门前面把守城门,那也一样会被敌人杀死,史阿的无敌并非仅仅来源于他的武功,而是智慧、战术和对天道的理解的综合体现,以硬碰硬并不是史阿的风格。 诸葛亮却不理会众人的惊疑不定,深吸一口气道:“主上的主意我完全想不到,但事情若是真的想主上说的那般,那么我军攻打成都城将会减少很多的困难,甚至会不费吹灰之力。” 顿了一顿,诸葛亮扫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听自己说话的众人道:“主上在信中说,张飞军中有两名副将,名字叫做范疆张达,这两人乃是可以被我军收买之人,若是有两人在成都城内帮忙,我军说不定真的可以里应外合攻下成都。” 众人闻言为之错愕,不知道太史慈的这个情报到底是怎么来的。不过太史慈无敌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所以众人虽然怀疑,但是却没有发出疑问。 赵云乃是太史慈的心腹,说话间自然不会顾忌很多,沉声道:“军师,主上在信中有没有说这个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据我所知从我军开始和益州军对作战开始起,我军在西川地区的情报收集便开始困难起来,尤其是敌人退守成都之后,成都城更是难以进出,不知道主上的这个情报是如何得来的。现在我军攻击益州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万不可功亏一篑,还应该小心行事。” 这番话从赵云的嘴中说出来自然很有分量,虽然说得很不客气,但是却说出了别人的心声,毕竟现在太史慈的权力日益加重,青州局内部人人都知道太史慈黄袍加身,改朝换代已经为期不远。虽然太史慈是个很和气的上位者,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会在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小心谨慎起来。 诸葛亮看了看周围众人的脸色,哈哈一笑道:“果然不出所料,主上在信中已经猜想到现在的情况,主上说他的这个计划说了出来太过匪夷所思,但是敢于明言置疑的人一定是赵子龙和我诸葛亮,果不其然,主上真是有看人的眼光。” 众人闻言心中一震,却听诸葛亮沉声道:“主上已经在信中明言,青州的制度是按照君子配五德而制定的,任何人违反了这个制度都没有则个称之为君子,就连他太史慈也不例外,不管到什么时候,军中的参谋部制度是决定不可以废除的,大家面对军事问题身分平等,一定要畅所欲言,不可搞固步自封的一言堂。今天赵云将军就给我们做了一个很好的范例。” 赵云闻言脸上露出十分感动的样子,心中更想起了自己和太史慈初会的场景:那时候自己是公孙瓒身边小小的白马义从的侍卫长,说不出的落魄,而太史慈那时候也仅仅是青州别驾,想不到十年过去了,太史慈已经变成了天下最强劲的诸侯,而自己则变成了名满天下的一代名将,至少在幽州敌人对自己闻风丧胆。 可是即便如此,赵云却觉得太史慈的这番话是自己这些年来打拼的最大成绩,令他心中感到无比的温暖。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诸葛亮却知道这是太史慈在用另一种方式向众人表明自己的态度,心中暗赞,这样的上位者才能够让国家长治久安。 想到这里,诸葛亮温声道:“主上并没有说明他的消息来源,可是却十分肯定,关于这一点,我倒是十分赞同主上的意见,只是向来思路没有那般清晰过,所以被主上提醒之后才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实施的把握很大。” 众人没有想象诸葛亮居然会这般肯定太史慈这个看起来十分没有道理的主意,都知道诸葛亮话还没有说完,因此无不默默不语,等待着诸葛亮的下文。 诸葛亮沉声道:“首先,我们要弄明白主上说的范疆张达这两人的身份,这两人的名字看样子大家都是第一回听说,可以说这两人应该是军中的无名之辈,可是主上居然知道两人,而且还知道两人是负责军中物资供应的小官,应该是确有其人,我们不要去怀疑主上的情报能力,要知道朱尚在很久之前就对刘备十分小心,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主上就已经开始调查刘备了,所以主上知道张飞手底下有这两人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足为奇。而且有没有这两人,我军派出的特种精英进入成都城一调查不就知道了吗?” 坐在一旁的悍将程银皱眉道:“可是问题是若是主上对成都城的这两个人这般清楚,为何不直接派人执行计划,反而还要军师来利用孟获执行呢?” 程银的好朋友梁秋闻言一翻白眼,没好气道:“程银你是不是头脑有问题?这还用说吗?定是因为主上派出的探子在汇报过消息之后,便因为成都城封锁而无法进城,所以才会另想办法,派人进城,执行这项任务,对吗,军师大人?”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程银这才恍然大悟。其实众人完全不知道,虽然太史慈有人手派在成都城内,但是因为益州军队封锁成都的原因,所以一个也没有离开成都。太史慈所谓的准确情报完全是出于历史的记载而已。 太史慈的这个主意也不过是灵机一动,他在成都派了许多人手,可是却因为战争的进行而失去了联系,这些人手若是联起手来战斗力相当不俗,但是问题是因为失去了联系所以无法指挥他们形成有效的攻击力量,故此太史慈对此相当的郁闷,总是在想若是能够联系上他们该有多好。 后来是贾诩提醒他可以利用孟获来和成都城内的人手取得联系,不过贾诩却认为即便是联系上了也没有什么作用,因为封锁的原因,成都城的内外还是彼此交通不善,根本无法实现里应外合。 太史慈哪里甘心,后来猛地想起了历史上张飞被杀的典故,知道若是可以收买范疆张达的话,那依靠范疆张达的身份就可方便青州军在城内行动了,当然,若是可以在帮助青州军攻城的同时额外像历史上一般取下张飞的人头的话,那便十分理想了,所以才会给诸葛亮写了这封信,诸葛亮看到太史慈这般肯定,哪里又会怀疑呢? 赵云则想的比较远,闻言立刻想到了太史慈原本派在成都城内的人手问题,兴奋道:“原来如此,只要我军有一个人混进成都城便可联系上我军原本就潜伏在成都城内的其他人手,行事自然方便多了,而且我军只派一人进城,即便孟获出城时少了一名亲卫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众人立刻明白过来,纷纷叫妙。 诸葛亮淡然一笑道:“这就是主上的两手准备,我们并不一定要利用范疆张达,若是两人不妥当,我军可以立刻放弃收买两人的计划便可。当然,这仅仅是最坏的打算,若是我们可以收买范疆张达,那么有这两个人的身份作为掩护,我军在成都城的行动就容易展开多了……” 听到这里,众人立刻明白是了这条妙计的用处,不有的轰然叫妙。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至于这两人是否容易收买,我看把握很大,因为主上的目标是张飞的手下,若是换成关羽的手下,我会劝主上立刻绝了这个念头。” 众人有点不明所以,看着诸葛亮,诸葛亮沉吟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张飞这人的弱点在哪里?” 诸葛亮其实并不指望有人能够回答出来这个问题,不过赵云却在一旁沉声道:“张飞这个人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却能做到礼贤下士,可是对待属下却急得很,有的时候甚至会鞭挞士兵,这也许会成为张飞的致命伤……” 诸葛亮闻言微微一惊道:“子龙好敏锐的观察力,只是不知道子龙是从哪里看出这一点的?” 赵云冷哼一声道:“说到这一点,那还是庞统告诉我的呢,前一段时间,益州军队固守德阳等地的时候,庞统把戏志才派到了关羽那里,把荀攸派到了张飞那里,那并非是随意派去的,而是因为戏志才出身寒门,关羽傲上,但是却对下属体恤,对待戏志才这种出身的人他会很尊重,张飞则刚好相反,而荀攸乃是冀州荀氏家族八龙之一,地位尊崇,张飞定会礼遇有加,庞统的用人知道可算得上是高明,但是却也暴露了关羽张飞这两人的弱点之所在。” 众人闻言登时对赵云刮目相看,虽然他们都知道赵云才智超群,但是却没有想到赵云分析起敌人来这般深刻,当下对赵云更加佩服起来。就连史阿也对赵云投以赞叹的注视。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与我心有戚戚焉,我也正是基于这一点认识才认为主上收买范疆张达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主上在信中说张飞军中本身就存在着对张飞不满的暗流,只要制造必要的事件,甚至只要张飞曾经针对过两人,那么这两人被收买的可能性就极大,因为在军中只要得罪了张飞的下属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而范疆张达根据主上说又都是心胸狭窄的小辈,所以成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众人至此对这个计划充满了信心,纷纷赞同起来。 诸葛亮却苦笑道:“不过我唯一觉得有点古怪的地方就是主上居然在信中告诉我若是可以利用好两人,甚至可以杀掉是张飞……” 众人也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太史慈对范疆张达两人居然有这么高的“期望”,一时间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是啊,张飞可是和太史慈与赵云同一级别的高手,会被这两个无名之辈杀死吗?简直是天方夜谭。 只是不知道,若是众人知道历史上的事情,到底会作何感想呢? 不过眼前的众人是永远不会有这种感受的了。 诸葛亮站起身来,负手傲然而立,看着眼前众人昂然道:“孟获南下,不日就会回到南蛮,我军和南蛮的问题将会得到和平解决,到时候主上方面便可以无后顾之忧,放心地攻打成都。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在决战来临前尽最大努力瓦解消灭西川军队,与主上形成合围之势,最后擒杀刘备,以此作为挥军东进、横扫六合的先鞭。” 众人也纷纷站起身来,抱拳向着诸葛亮,肃容轰然应是。 如此,西川决战就此全面打响! ------------ 第二章 夺川(中3) 第二章夺川(中3) 成都城外,孟获大军草创一营,距离成都城很远。 此时的成都城外一片荒芜,周围的树木已经被砍伐一光,站到成都城墙的高处向四面望去便可以轻易看见距离成都城很远的地方,极目望去,不但没有人烟,而且连小动物都看不见一只,到处是一片颓败的肃杀气氛,令人在呼吸的时候都会感觉到空气已经变得粘着,压迫的浑身不自在。 正是因为益州军队坚壁清野的计策,所以成都城的防御极为稳固,基本不可能被敌人偷袭,尤其是在刘备大军、荀攸大军、戏志才大军相继退回成都之后,成都更是一片紧张空气。 益州军的连连败退令益州的世家大族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青州军的不可战胜已经成为了压在他们心头怎么都无法移动的大石,令他们喘不过气来,庞统、荀攸、戏志才等人轮番上阵,可是一样无法阻挡青州军的脚步,青州军宛若带着透视的眼睛的恶魔一般,一点一点地分析着益州军的弱点,只要一经抓住,便穷追猛打,绝不放手。所以现在的益州军队面对青州军时根本就是土崩瓦解,即便是这些世家大族躲在高大的成都城墙后面,但是却只感觉到一阵阵彻骨的寒冷,不安全感令每个人都有一种噩梦的感觉。 于是这些世家大族开始疯狂的穷奢极欲醉生梦死起来,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会不断地想起青州军施加给他们的死亡阴影。 他们知道,顽抗到底换来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青州军纪律严明,虽然从不烧杀掠夺,但是青州军队却绝对不会对益州的世家大族手软。 如果现在投降,那绝对还有一条活路,可是问题是要投降就必须要接受青州的改造,这一点比杀死他们还令他们难受,若是换成别人,他们还可以利用自己的政治经济和学术实力来为自己争取权利,可是对上青州,那便想也别想。 现在谁不知道青州的改革套路?只要占领一地,那便先派来一堆经过科举制度考试选拔出来的读书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原来政府中的那些官吏,如果你肯合作,那么还可以保住官位,如果不合作,马上就会有人来替换你,而且这些人通常也都很有本事,更能执行青州的政策,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利用手中官职祸乱机构,导致政府行政机构办公瘫痪,也就是说人家青州的学术要比你厉害得多;换过官吏便开始笼络民心,告诉百姓每个人都应该有地耕种,于是,被打败的硬抗倒地的世家大族的土地便被分给了百姓,然后便千方百计找剩下的世家大族的麻烦,强迫他们交出土地和百姓的户籍,打破他们的经历垄断;借着继承法规开始实行,世家大族子弟中只有一人可以继承产业,剩下的人只能除外自谋生路。 如此折腾一番,没有那个地方的世家大族能够抵挡得住青州的改革,而益州的世家大族根本无法忍受自己接受这样的命运,对于他们来说,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和青州军作战战死沙场来得痛快呢,接受投降在心理上马上生不如死,不接受投降还可作威作福一段时间,所以他们现在便是在享受最后的疯狂的繁荣。 他们在如此胡作非为,受苦的却是百姓,百姓们想要的无非是一日三餐,谁能给他们饭吃谁就是百姓的天,益州自古以来便是十分富裕的地方,各个行业都非常的发达,可是现在呢?却是满目疮痍,百姓苟且偷生,随着大片土地的失去,粮食的价格在不断地疯长,百姓们手中的钱财渐渐失去了购买力,随着粮食价格的疯长,益州的其他物品也在不断的上扬价格。 如果青州军现在来攻城,也许益州的百姓们日子到好过一些,毕竟那时候没有了做生意的说法,一旦百姓被征兵,便可以有粮食吃,而且不用花钱,可是现在偏偏青州军根本就不攻城,也不来围城,这么一来,百姓的日常生活还要继续,那就必须要忍受不断上升的物价。如此一来,自然是民怨沸腾。 刘备是有苦自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可是现在他能有什么办法?要他去弹压世家大族?刘备还没有那个实力,自从战局不利之后,支持他的人虽然并没有减少,但是那是因为这些世家大族根本就是没有其他的办法,还要依靠自己的原因,因为太史慈根本无法对世家大族妥协,态度极为强硬,他只接受世家大族对自己的低头,却绝对不会给世家大族讨价还价的机会。所以这些益州的世家大族即便是像原来出卖刘焉一般出卖了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在青州那里保留住自己的利益,所以只有利用自己抗击青州军,不过如此一来,除了军事方面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全面配合刘备之外,剩下的事情刘备根本无力控制。所以眼见益州的百姓过得如此水深火热,可是却毫无解救的办法。 刘备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种情况乃是青州军蓄意而为,却还以为青州军行军慎重,不肯轻易地发动攻击呢。 却不知道青州军在这里玩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益州这些年来和青州做生意虽然赚了不少的钱,可是却被青州军渐渐的控制了经济命脉。 益州方面知道太史慈野心勃勃,早晚会发动统一中国的战斗,所以一直在准备着战斗资源,殊不知如此一来正中青州军的下怀。 在管宁的主持之下,青州的粮食开始源源不断的运输到了益州,益州原本就盛产粮食,在青州粮食进入到市场之后,益州的粮食价格开始下跌,世家大族首先就遭受到了很大的经济损失,于是他们也开始降低粮食的价格,结果变成了“谷贱伤民”的局面,这时代百姓交的租子都是实物,他们种的粮食一旦贬值一家人活命都难,于是耕地反倒成了一种负担。 如果仅仅如此,益州的百姓还可以忍受,可是偏偏青州方面抬高了益州出产的、卖给青州方面手工品的价格,而且青州卖入益州的手工艺品也是价格昂贵,如此一来,益州的百姓都动了想要做小本买卖的心思,很多人都不想耕田了。 而在另外一个方面,青州方面更派人到益州去招收农民工到外地工作,给的价钱十分高,令很多百姓十分心动,虽然他们的户籍还在世家大族那里,但是因为政策的原因,所以这些百姓还是可以自由地出入的益州的。 如此一来,在益州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就越来越少,这些人不是去外地耕地了,就是开始去做小本买卖,不过因为青州的粮食在源源不断地流入到益州,所以还没有人看到这其中的危害。 可是战争一起,这种看似平常的局面立刻演变成了一场巨大的经济危机。 青州在双方战斗一起立刻切断了和益州的经济往来,登时在益州市面上可以买卖的青州大米绝迹了,而此时益州内部耕种的人又很少,所以立刻造成了粮食以及其他商品的物价的上涨,令益州经济很快陷入到了困顿之中,在因为物品短缺而造成的物价上涨与世家大族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而进行的囤积居奇这两种现象之间变成了一种不可调和的经济矛盾,使得益州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 自从管宁的新“五德终始说”大成之后,管宁这个内政天才就在不断地研究各行各业的规律,最先让他发现的便事情商业的秘密,虽然管宁并不知道什么市场规律,而且古代的经济和现代也有很多的不同,但是管宁还是创造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利用商业打击敌人的战术,一经使用,果然十分厉害,随着益州土地的大片缺失,益州的世家大族孤注一掷的在益州的有限的几个城市内部集中人口;另一方面,那些被青州军召集到外地去做事情的农民工更是被青州军扣留到了外地,只派回了少量的百姓跑回来散播谣言,对益州的农业生产的不景气根本就是于事无补。益州的内乱已经不远了,益州的世家大族当然不会明白这些道理,不过他们却敏锐地感觉到了粮草的问题,毕竟现在益州耕种的人非常的少,而且即便是亡羊补牢,可是农业不是今天种明天收、可以快速见到成效的行业,再加上土地的大量减少,军队数量的增加,现在看起来还够用的粮食其实挺不料多长时间了,所以他们必须要分散百姓对刺的怨言 而在这时,孟获的南蛮人变成了最好的替罪羊,故此孟获离开益州军方赢得了不少人的欢喜。 孟获虽然不懂得那么多的道理,但是却知道自己的离开的确令益州方面减轻了不少的压力,不过这种事情对自己更有利,所以孟获也就不再计较益州军方对自己的不公平,而其实在心中偷着乐,等着看青州军收拾益州军方。 虽然他不知到青州军有何锦囊妙计,但是却知道青州军要他把一名青州军的探子潜进城去,故此才一到成都城,在草创一营之后,便带着自己的弟弟孟优和妻子祝融夫人进入了成都城内,表面上是向刘备辞行,其实却是要把青州的探子弄进城去。 孟获带了一百名亲卫,来到了成都城门下面,开始叫门,并且对守城的将领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便在城下安静地等待回应。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南蛮人被益州的官方轻视,但是毕竟那是暗地里面的事情,现在人家已经十分听话的撤军了,又解决了粮草的大问题,可以让益州的世家大族苟延残喘多一些时间,若是人家跑来辞行还不让人家进城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了,益州军方是一定会让孟获等人进城的。 这一点是诸葛亮算定了的。 只要进了城,那名青州特种精英便可以和成都城内的特种精英会合,去执行诸葛亮和太史慈的方案,这名特种精英乃是青州军中的特级高手,又会乔装打扮,所以孟获一点都不担心。 不多时,成都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孟获等人被通知可以进城。 在进城门前,对孟获一行人进行了检查,见到孟获等人身上并没有武器,而亲卫身上只有短刀之后,便把孟获等人放了进去。 这么做当然是在防治有变,虽然说此刻成都城外不可能有青州军的伏兵,而且一百多人的南蛮军队起不到什么作用,即便是占领城门都控制不了一时三刻,并且孟获乃是自行退兵要回去对付青州军,实在没有可能和青州军勾结,但是益州军方此时已经不敢有半点疏忽,因为在青州军的面前,他们可以输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孟获等人才一进城,便看见刘备等人带领益州军政两界大小人物肃容迎接,连忙快步上前,拜倒在地。 刘备虽然内外交困,但是却并没有失去泱泱大度的姿态,等到孟获率领众人完全拜倒在地之后,这才笑呵呵德把孟获等人从地面上扶起来,亲切慰问。 孟获站起来后,却装出一付对不起刘备的样子“难过”道:“刘备大人,孟获实在无能,不但在前线不能奋勇杀敌,而且自家后院着火,听说南蛮现在人心浮动,青州贼子在南满地区活动猖獗,我孟获实在是在西川坐不住了,若是被青州夺了南蛮,不但我孟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青州军更可以全无顾忌的攻击刘备大人,实在不可不防。” 刘备听得连连点头道:“孟获大王所言极是,事到如今,大王回到南蛮实在比留在西川更有作用。来,不要站在这里,还是向里面请,我们进去再说吧。” 言罢刘备便要众人进去,为了表现自己对孟获等人的重视,还走到孟优和祝融夫人面前亲热地打招呼,刘备早就知道南蛮地方民风开放,见到南蛮女子大方一点反倒是礼貌。 谁知道此时祝融夫人却娇笑道:“听说刘备大人的夫人生得极白,赛过什么三星玉美人,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请出令夫人,祝融想要看看祝融和令夫人到底谁长得白一些。” 此语一出,登时在场的益州官员无不面面相觑,旋即纷纷摇头,纷纷大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南蛮人简直是鄙俗不通,果然是蛮夷,没有半点礼法。 刘备这当事人也傻了,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的祝融夫人居然会当众说出这番话来,头脑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反应。 刘备这人也非什么正人君子,他的老师卢植就很不喜欢他,觉得这小子虚荣势利得很,家中穷得叮当响,却还喜好华服美食,至于甘夫人的身体长得雪白的事情更是传得天下皆知,所以现在祝融夫人这般说话倒也并不愤怒,只不过觉得十分意外而已。 孟获闻言登时脸色一沉,转过头去喝道:“你在胡说什么?”心中却在暗笑,这是他们来之前诸葛亮为他们制定的计策,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令刘备等人放松警惕。南蛮人外表粗豪,孟获等人现在如此做作一番才算是本色,刘备乃是枭雄,绝对不会因此而感觉到愤怒,相反应该会觉得心中欢喜:这样的南蛮人才算是正常的。 祝融夫人当然是做戏做全套,当下一瞪眼睛娇叱道:“我有说错什么吗?和我这么大声说话??” 孟获当下便不作声,作出害怕祝融夫人的“气管炎”状,神情令人发笑。 看见两人吵架,益州官员的视线都集中过来,虽然这些人刚才都在大叹祝融夫人口不择言,但是却也忍不住在偷偷瞄着祝融夫人那几欲裂衣而出的丰满挺巧的双乳和纤腰下面的丰隆臀部咽口水,现在正好可借此机会大看特看,哪还会客气? 尤其是想起那甘夫人是在被脱光了的情况下被发现那肌肤欺霜赛雪的,再看看眼前的祝融夫人,便不由得幻想起祝融夫人裸体的动人姿态,使得这些尝过女人滋味的男人们感触尤深。 刘备苦笑道:“早就听说祝融夫人豪放,行事有男子气概,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嘿,所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说女为悦己者容,祝融夫人想要与其他女子争奇斗艳那也是正常的,不过拙荆一向守份藏拙,面对祝融夫人,还是要退避三舍的。” 祝融夫人得意洋洋的一挺酥胸,也不管谋杀了在场多少男人的眼珠,对刘备娇笑道:“还是刘备大人明白事理,不像其他人那般假道学,我听说你们汉人中有一个叫做什么告子的人,就说‘食色性也’。也是个老实人。” 在场人纷纷心中苦笑,告子再“食色性也”也没有像祝融夫人这般在大庭广众谈论女人的身体啊。不过如此一来,周围的气氛登时放松下来。 刘备知道多说无益,连忙带着孟获等人向官署走去。 却不知道,孟获进城带来了青州军攻破成都的契机! ------------ 第二章 夺川(中4) 第二章夺川(中4) 成都的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在孟获等人在成都城内大吃大喝,狠命地糟蹋了一把益州军中原本就为数不多的粮食和山珍海味,弄得一干开始省吃俭用、勤俭持家的世家大族心痛不已之后,这才心中偷笑地告辞,施施然离开了成都城。 没有人注意到,在孟获离开的队伍中已经少了一个人,即便是荀攸和戏志才也不例外,龙游大海,这名特种精英自去寻找成都城内的同伴去了。 同样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得则是在西川战线上的边让。 此人每天和五斗米教中的叛徒呆在一起,倒是也知道了不少关于五斗米教的事情,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边让便出发了,给他做保镖的人当然还是史阿。 经过大小许多战后,关于西川的地形史阿已经极为的熟悉,在崇山峻岭中带着边让来回穿行,很容易地便来到了张任大军的驻扎之地武都。 武都虽然是座城市,但是规模很小,根本装不下张任大军这么多的人马,虽然经过扩建,但是地方仍然不大,毕竟在山地中在短时间之内扩建城市是十分不现实的,所以武都城的扩建仅仅表现在加高城墙上。 如此一来,张任大军的待遇当然会分出三六九等来,张任带来的张氏家族的部队和益州军的部队自然被留在了武都城内,而从汉中投降过来的杨氏家族的子弟兵便被留在了城外,美其名曰是战争需要,一内一外,防止青州军攻城,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情。 杨氏家族的人虽然心中有气,可是却无可奈何,因为杨氏家族的高层人员都被留在了武都城内,虽然也有自由,但是毕竟受到监视,而且张任对待这些人还是不错的,所以他们也就忍耐下来了。 当然,益州军对处境不妙那是谁都看得出来的,杨氏家族自然心知肚明,可是要他们公然叛变却又有所不能,毕竟和青州军没有什么联系,难免独木难支。 正是因为如此,诸葛亮才会信心十足,派出边让去和杨氏家族的人交涉。 很快,边让和史阿两人便来到武都城外的杨氏家族大军的军营,向内通报。 不多时,两个人便被领了进去,进了这支军队的中军大帐。 迎接两人的乃是杨氏家族中的杨任、杨昂、杨柏三人。 边让和史阿进到中军大帐之后,这三人便阴沉着脸,向两人抱了抱拳,双方相互介绍之后便陷入一片沉默,气氛十分沉闷,然后五人坐下,便一时无话。即便是杨任三人在听说了史阿的名字之后也仅仅是显出微微吃惊的样子,作为三名武将,见到史阿这天下第一高手居然毫无反应,实在是不大正常。 史阿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而且心静如水,视名利为过眼云烟,对面三人没有显现出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样子一点都不令他觉得不快,还是一付我行我素的样子,一个人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别人的毁誉又岂会对这个人产生影响呢?自然闭目养神,边让倒是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自己乃是说客,人家不说话,自己怎么说呢?反正主动权在自己的手中,既然人家不说,那自己还急什么劲儿啊,所以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掐手指头摸胡子,弄得一付老神在在的样子。对方玩什么花样他还不知道吗?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杨氏家族的人不是孟获,没有那么容易便可以和青州军合作,若是不讲明白条件,占够便宜,杨氏家族才不会轻易松口呢。 不要看眼前只有这三个武将,他们现在可是代表杨氏家族和自己谈判呢。边让当然不会任由对方狮子大开口,而且现在主动权在青州军一方,即便没有杨氏家族的投靠青州军一样可以击败益州军队。杨氏家族的人若是不识抬举,边让又岂会客气?他的态度的强硬正是来源于青州的强大。 帐内一片沉默,史阿和边让在那里悠然自得的练气,杨昂的脾气最是急躁,看着两人这般模样便忍不住怒道:“两人远道而来,却坐在这里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若是没有事情,我们三兄弟很忙,请恕不奉陪,这就要送客了。” 边让正等着他说话呢,闻言缓缓转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武都城不久之后便是一片死地,换成是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现在边让到此又岂会无事?杨昂将军既然很忙,那我们这便告辞,只是却不知道三位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杨任三人闻言为之一愣,不但没有办法回答边让的最后的一个问题,而且青州军这两个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在他们想来青州军定然非常热情,却没有想到一言不合人家便要离开。 边让看看三人,叹了一口气,有点怜悯道:“看着三位将军,在下就想起主上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叫‘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时至今日,谁应该是杨氏家族的敌人,谁是杨氏家族的朋友,杨氏家族内部哪里还会还分不清楚?否则,那将来杨氏家族到底何去何从?实在令人担忧。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杨氏家族志同道合的人就在三位朋友的面前,现在居然受到如此冷遇,实在令人心寒呢。” 这番话说的比较文雅,这个意思若是换成许褚那等粗人来说的话,便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了,即便是如此,杨任三人也听出了对方对己方三人故作姿态的不满,心中登时不好意思起来,更在暗骂杨氏家族内部的那些老顽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要己方三人和人家青州军表现强硬,被人家指责也是正常。 当然,杨任自然不能说自己家里的不是,闻言当下唯有硬撑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不是我们杨氏家族的朋友可不是阁下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 边让闻言哈哈一笑道:“杨任将军真会说笑,据我所知在这大营之后还有张任方面派来监视杨氏家族的人,那就是你们五斗米教教主的弟弟张卫,我说的没有错吧?若是杨氏家族没有把青州军当成朋友的觉悟,为何我和史阿先生两人进到大营来会如此明目张胆?就连那名通报的士兵在听说我们的身份后都是一脸的淡然,丝毫不觉得惊奇,那分明便是杨氏家族内部早就料到了我们青州军会派人来和杨氏家族联系,我有说错吗?” 杨任三人闻言为之语塞,心知肚明人家边让说的乃是实情,自己这般做作实在是没有道理,想想也是,人家青州军一向是谋定而后动,在没有弄明白己方意图之前又怎么可能轻举妄动呢?自己这面真的是做事情做过了火。 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就此认错,那岂非杨氏家族很没有面子? 看着三人踌躇的样子,边让简直快要笑破了肚皮,他也不想为难三人,连忙为他们解围道:“当然,杨氏家族心中有气也是正常的,毕竟杨氏家族现在受制于人乃是受到了司马懿的牵连,若不是当初杨氏家族的家主杨松大人受到了司马懿的蛊惑,又哪里会被益州军方挟持呢?” 边让的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因为五斗米教的叛徒们对这件事情也是耿耿于怀,认为若是没有司马懿的话,当初杨氏家族绝对不会连出昏招。 杨任三人闻听此言当下连忙点头,表示己方刚才的态度正是因此而产生的。 其实时过境迁,司马懿当时虽然令汉中军方恨之入骨,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现在杨氏家族有意加入到青州军中,谁还会计较这些事情?更何况当初的杨松身为杨氏家族的家主也有一定的责任,而且当时也不是青州军在戏耍杨氏家族,更谈不上背信弃义,因为司马懿自己本身乃是另有所图,现在这件事情杨氏家族心知肚明,否则司马懿这人也不会被青州军方抓回去了。 相对而言,他们更加痛恨庞统,而司马懿当时就是想要带领自己的家族加入到益州军中,所以他们反倒不把司马以这个人算在青州军内了。 边让看着三人的脸色,心中暗笑,表面上则作出一付交浅言深的朋友模样道:“告诉三位将军一个好消息,司马懿这贼子已经被我军的郭嘉军师斩杀于涪陵城内了,这也算是为杨松大人报仇了。” 虽然时至今日司马懿对时局已经没有任何的影响了,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仍然令三人喜上眉梢,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边让看着三人的脸色,这才淡然道:“如此,我们大家可以好好商谈一下双方合作的事情了。” 杨任等三人对望一眼,心直已经进入到了正题,纷纷肃容,却没有感觉到人家边让已经在轻描淡写之间掌握了主动。 边让看着三人肃容道:“杨氏家族识时务,乃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希望杨氏家族最好速作决断,毕竟是对咱们两方面都有好处的事情。” 杨任有点为难道:“其实杨氏家族大部分人都有投靠青州的想法,但是也有少数人并不同意这么做,当然,他们对益州方面也并非是真心的,只不过是青州方面的政策令我们杨氏家族中的保守派不能接受而已,若是可以和青州方面谈妥这方面的事情,其实投靠青州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我们希望先谈好相关的条件,然后再涉及其他,毕竟谋定而后动也是青州军一向的作风。” 边让闻言摇头道:“杨任将军的话听起来有道理,但是要做起来却很难,现在并非是青州军在难为杨氏家族,而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所谓时也势也,若是为了顾忌杨氏家族暂时的感受儿和杨氏家族进行旷日持久的谈判,那是不现实的,不但对青州的大事不利,而且对杨氏家族也是不负责任的,我们青州方面不可能不为自己的盟友考虑……” 边让的话还未说完,杨柏又忍不住了,不耐烦地一挥手道:“行了行了,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希望我们杨氏家族方面无条件的投降青州吗?哼!青州虽然强大,但是我们杨氏家族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若是青州军强人所难,我们杨氏家族为右放弃这次谈判。” 杨柏的话才一说完,杨任便阴沉着脸道:“杨柏,你在胡说什么?杨氏家族的命运又其实一个人可以决定的?边让先生一定有话要说,你为何不能静下心来仔细听听?难道你没有听见边让先生说吗?青州军方面定会为我们考虑,早就听说过青州军方面讲究双赢,也就是说大家利益均沾,不会占别的人便宜,对吗,边让先生?” 这番话虽然是杨任在呵斥杨柏,但是谁都听得出来杨任是在拿话封挡边让的嘴巴,若是边让开出的条件和说出的理由令杨氏家族不能接受,那么边让的说辞可就是在说谎了,在这种情况下,边让就要仔细地考虑一番了。 边让看着杨任三人,心中暗骂对方目光短浅,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杨氏家族态度谨慎没有错,但是现在还是这般态度,那便未免冥顽不化,由此也可看出杨氏家族虽然看出自己危机四伏,但是却没有想到这种危机到底有多大。 当下边让淡然道:“现在天下大事已定,虽然益州还可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为青州所败,三位也算是益州军方的高层人员,自然知道益州军队现在最大的弱点所在。” 杨昂深吸一口气道:“先生说的是益州的粮草问题吗?的确,这一点比军队士气低落、军师缺乏、战将锐减更令人担心。益州军若是没有粮草,都不用青州军攻打,自己便会因为粮草的原因作鸟兽散,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们杨氏家族可是诚心诚意投靠青州,否则便是拖上一时算一时,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再和青州方面联系了。”杨昂这番话的意思是在说明杨氏家族的诚意,同时也是在告诉边让己方高瞻远瞩,并非是病笃乱投医,为了投靠青州军便什么条件都不讲了。 边让微微一笑道:“杨昂将军所言甚是,不过我却以为益州方面在粮草问题上还有其他的花样可以玩,而且将会对杨氏家族产生莫大的影响,我们青州方面正是基于此,才希望杨氏家族先行投靠青州,然后再商谈杨氏家族在投降青州之后的利益问题。” 杨任等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边让的意思,粮草的问题难道还另有波折? 边让看着三人,心中充满了对诸葛亮的佩服,微笑道:“不知道三位有没有听说南蛮王孟获的事情?” 杨任三人当然已经听说这件事情了,闻言当下点头,这件事情对益州军方影响深远,因为孟获的大军离开之后,益州军方便彻底的失去了山地作战部队。在这方面将会难以和青州军抗衡,可以预见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益州方面的粮草运输将会成为一个大问题。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杨氏家族才会最终下定决心,想要试着和青州方面联系,这总好过坐以待毙吧? 益州军方对杨氏家族的不公平待遇杨氏家族又怎可能没有反应呢?但是他们就怕投降到青州军一方的时候,己方所受的待遇还不如益州军方所给与呢,故此现在才会如此谨小慎微。 边让看着点头的三人,淡然道:“三位以为孟获为何会离开西川?” 杨任皱眉道:“听说孟获离开西川是为了回到南蛮预防青州军对南蛮的入侵。若是南蛮有失,青州军便可以无所顾忌地攻击成都了。” 边让微微一笑道:“事情若是如此简单的话,那么孟获为何不为益州军对留下一支军队和我青州对抗呢?以孟获在南蛮的声望,只要他回到南蛮站到高处振臂一呼,那么南蛮人都会站到他的一边,何必带回所有的军队呢?益州军队现在明明缺少山地作战部队啊,若是我是庞统,只怕也会要求孟获留下一支军队在西川以便对付我们青州军的特种精英,不知三位以为然否?” 杨任三人被说愣了,不由得也感到十分奇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边让看着三人的样子,微微笑道:“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那就是益州世家大族无法包容孟获,在他们的眼里,孟获的军队并不是益州的军队,他们没有办法忍受把自己的粮草送给孟获的军队吃,若是孟获的大军能够打胜仗并且益州粮草充足的话,这些世家大族还不会有意见,可是到了现在这时候,而且孟获连吃败仗,益州的世家大族又怎会容他?庞统即便是想要留住孟获的一支军队都无可奈何,毕竟时至今日,庞统已经无力弹压益州那些回光返照的世家大族了。” 杨任三人闻言身躯一震,自然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他们本身就是世家大族出身,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孟获,是被益州方面逼走的。 边让看看三人,再次微笑道:“三位以为杨氏家族在益州世家大族的眼里又算什么呢?难保明日不会成为第二个孟获呢。” 杨任三人身躯再震,面无人色。 ------------ 第二章 夺川(下1) 第二章夺川(下1) 边让的话好似晴天霹雳打得杨任三人完全反应不过来,杨氏家族会成为第二个孟获?这个推论令杨氏家族的三人始料不及。在此之前,虽然杨氏家族的决策层已经意识到了危机,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回到如此迅猛的地步,按照他们的想法,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和益州军队一起被青州军剿灭,但是杨氏家族手下精兵数万,青州军要一口吃掉虽然并非难事,但是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杨氏家族派出的这三个人才会有信心和眼前的青州使者边让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这场战争进行到了这一步,对杨氏家族最先产生威胁的居然在内不在外,并非是青州军,而是自己的盟友益州军,令三人始料不及,要好好消化一会儿,一时之间,三人无语,只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边让。 边让却好整以暇道:“若是孟获不走,无非苟延残喘坐以待毙而已,而且会令益州军队不会在短时间内打杨氏家族的主意,毕竟他们没有能力同时对付杨氏家族和孟获两股强劲的实力,但是现在孟获已经知机退出了益州军和青州军的争斗,跑回南蛮自保去了,那么杨氏家族岂非是首当其冲?呵呵,若是因为汉中出产无数粮食而名满天下的杨氏家族最后居然是被饿得灭了全族,那岂非可笑?” 杨柏的心已经沉了下去,他明明知道边让的话十分有道理,但是却不愿意如此便承认对方的言论,因为那等于己方三人代表的杨氏家族全面向青州军方面低头,当下勉强道:“边让先生未免有点危言耸听了,孟获不过是蛮夷之辈,我杨氏家族乃系名门,益州上下又岂会把我们杨氏家族和孟获等同视之?” 边让闻言心中冷笑,落帔的凤凰不如鸡,益州方面的世家大族本来就是排外,现在又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像杨氏家族这种落难的世家大族又岂会在益州方面众人的眼中?这个杨柏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不过表面却正容道:“衣食足而后知荣辱,所谓食髓知味,若是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还好,可正是因为山珍海味惯了,若是让益州的世家大族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若是只有他们自己,他们还可以心甘情愿过苦日子,可是若是加上你们杨氏家族,人家又怎会咽下这口气,到了那时,人家就会把你们杨氏家族当成是夺人口粮的杀人犯,哪里还记得杨氏家族是什么名门望族呢?世家大族即便再独世高蹈也要是吃饭啊,在这种情况下,杨氏家族还能指望益州方面会给杨氏家族公平的待遇吗?” 杨任三人闻言脸色再变,边让不给三人拖延的机会,冷笑道:“三位是聪明人,杨氏家族更是世代人才辈出,怎么反倒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人家孟获不过是个蛮人,尚且一眼看穿了危险,成功的退走,为了自己的将来回到南蛮去了,杨氏家族怎么反而执迷不悟,三位若是再不决断,那杨氏家族便危险了,这可绝对不是我边让在危言耸听,三位想一想,孟获毕竟有南蛮作为自己的根据地,说走便走,可是杨氏家族的退路在哪里呢?西川和成都可不是杨氏家族的容身之地,事到如今,只有我们青州才是杨氏家族最好而且是唯一的退路,当然,我们青州绝对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对杨氏家族狮子大开口,或者是趾高气昂,那并非是对待盟友的态度,更非我青州作为有德君子囊括四海的气度希望杨氏家族方面能够明白青州和在下的苦心。” 边让的这番话辞情恳切,没有半点的虚伪修饰,更明确地表现了青州绝对不会趁人之危的泱泱大度,令杨任三人闻言为之动容。不过,被边让这么一说,杨氏家族的情况已经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更失去了和青州军讨价还价的权力,这种情况是在谈判前始料未及的,令三人完全没有了从容应对的章法和能力。 边让看着三人默默无语,再次叹了口气道:“图穷匕现,事情到了这一步这场危机已经是杨氏家族依靠自己的力量能够化解的了,若我是庞统,很快就会发出命令,要你们杨氏家族去攻打我们青州军控制的各个关口,来个一箭双雕的计策,一是要你们杨氏家族去送死,不再成为益州军的拖累,另外一方面是削减我青州军的实力,益州军方面好坐收渔人之利,到那时,即便是杨氏家族看穿了庞统的布局,难道还有什么理由推三阻四不出战吗?即便是马上军中哗变,也因为准备不足而被益州军消灭掉,虽然临死前可以重创益州军,但对杨氏家族本身而言却也是没有半点好处,而且将来只会留下叛逆的骂名,不知三位以为然否?” 杨任三人默然,大帐之内颇有点愁容惨淡的味道。边让却是好整以暇,他把杨氏家族和孟获作了比较,其中的杀伤力十分巨大,当然,边让不会把孟获投降给青州的情况告诉杨氏家族,现在对杨氏家族还不能推心置腹,毕竟杨氏家族的决策层还没有表态,若是贸然说出了孟获,说不定会另生枝节。 良久,杨任三人对望一眼,一起点头达成共识后,杨任才长出一口气道:“青州方面和边让先生的浓情厚意实在令我兄弟三人汗颜,若是再推三阻四,那便是给脸不要脸了,从我们兄弟三人的角度,现在是绝无半点疑意地想要投奔青州军,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还要和家族中长老商量,所以……” 边让微笑截断道:“这件事情乃是人之常情,不过希望杨氏家族行动快一点,这一点宜早不宜迟,毕竟兵贵神速。” 杨任却爽快道:“我相信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问题,两位请在这里等候一些时间,我们今天便回到武都城说明这件事情,还请稍安勿躁。” 边让欣然道:“杨任大人快人快语,令我十分欣赏,还请早去早回。” 杨任此时心情大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看向杨昂微笑道:“你留下来招待两位贵客,我速去速回。” 一直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不说话的史阿却睁开眼睛淡然道:“招待就不必了,张鲁的弟弟张卫还在军中,我们不可以如此声张,免得坏了大事。” 众人一齐点头,深以为然。 当下,杨任趁着晚上自己要回到武都城内汇报情况的便利条件跑回了武都城,把边让对自己说的这一番话源源本本的告诉了自己家族中的那些老家伙,当下便把他们吓得一个个魂飞魄散,这些老人的衰老心脏根本无力承受这种压力,所以没有多长时间便痛快地做出了决议,选择和青州军全面合作,等到投降了青州军之后再来进行杨氏家族的待遇问题的讨论,青州军方面的诚意令他们产生了对青州军的好感,准备孤注一掷赌上杨氏家族的身家性命换取一个未来。 杨任本人当然也是心情大佳,作为武将,他更加清楚青州军的无敌,要他和青州军敌对实在令他心惊胆战,但是若是可以和青州军并肩作战,那倒是人生一大快事。所以现在大势已成,自己颇有点迫不及待返回到军营之中。 等到第二天杨任回到益州军中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军营之中多了两个人,两名老者,于吉和左慈! 杨氏家族本身就是宗教性非常强的世家大族,这两个在道教中的元老级人物当然不可能不认识,当加大为震惊,还是杨柏把事情说明白了,原来就在昨天晚上杨任走了不久之后,这两位便来到了大营之中,还带来了司马懿的人头。 原来于吉和左慈两人在告别了郭嘉返回了长安之后,管宁便接到了诸葛亮的书信,诸葛亮在信中说明了眼前的形势,然后提出要两人来到西川前线协助作战的要求,管宁当然痛快地答应了,而于吉和左慈两人毒药在身,哪里还敢玩出什么花样来?所以便痛痛快快地带着司马懿的人头来到了西川,才一到这里便被诸葛亮派了过来,意图很简单,就是为了协助杨氏家族反叛益州军的行动。 杨氏家族的三人看见这两人当然出于习惯而恭恭敬敬的,虽然左慈这人曾经是刘备和张鲁一方的人,但是现在却都已经是青州军方面的人了,因此哪里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儿? 边让看着杨任喜气洋洋的样子,自然知道事情已经没有问题,微笑道:“杨任将军喜上眉梢,定然不辱使命,带回来了我们都希望的结果。” 杨任哈哈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边让先生,我们杨氏家族决定全面投向青州军,现在还请边让先生说出心中的妙计,解我们杨氏家族危难于倒悬。” 边让微微一笑道:“边让不过是一介书生,哪里有这个本领?真正出主意的乃是我家诸葛军师,那才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呢。” 杨任三人一起点头,诸葛亮的本领他们当然知道,那可是令庞统都心服口服的人物。 边让微笑道:“我家军师把于吉和左慈先生派来了,就是希望两位先生作为杨氏家族的助手,三位已经知道,现在益州方面一定在寻找要杨氏家族去送死的机会,所以,我们青州军将会在表面上在短时间内不采取任何行动,这样益州方面在短时间内就无法找到恰当的理由要杨氏家族出兵,给了你们缓冲的机会,方便咱们行事。” 杨柏闻言一拍手道:“诸葛军师果然想得周到,正是如此。” 边让点了点头肃容道:“在确保益州方面没有办法对杨氏家族下手之后,咱们才能谈得上转守为攻,对付西川的益州军,我们应该内外开花,青州军方面会在暗中调集兵马从箕谷出发,派出小股军队佯攻定军山,大股部队将会和贵方一起攻下下辩,如此,我们便打开了西川和青州方面的联系要道,进而可以攻击整个西川的敌人。” 看着脸上带着疑问的三人,边让微笑道:“我知道三位对这步策略还有疑问,其实很简单,首先杨氏家族要先解决武都城的敌人。我们青州军这方面将会把西川地区所有的特种精英全都派来,和史阿等三位先生一起和杨氏家族并肩作战,按照诸葛军师的计划,首先我们需要把一大部分特种精英弄进武都城内,目的是为了保护杨氏家族的安全以及进行必要的攻击和刺杀行动,这支特种精英的部队当然交给史阿先生来指挥,到时候,胡车儿将军也会跟随进城,嗯,于吉先生也要跟随史阿先生进到武都城内,有两位先生在,张任和法正的小命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只要西川方面这两人一死,军中就失去了中流砥柱,任我们放手施为。” 边让的话令杨任等三人脸上发光,有传说中的特种精英来参与这次行动,那根本就是万无一失。己方最担心的无非就是杨氏家族的安全,现在张任和法正把很多杨氏家族中的首脑人物监视起来,虽然可以在武都城内自由行动,但是若是有起事情来,比如说益州军方要对杨氏家族不利,单单凭借武都城内杨氏家族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自保,但是现在有了特种精英参与,那就完全不同了,一千特种精英就可以抵挡数万益州精兵,而且据说青州特种精英特别擅长于山地战和巷战,若是有心算无心,这支军队就绝对可以左右武都城内的局势,尤其是在张任和法正被杀之后,而且张任和法正两人的确是西川军中的关键所在,若是两人身死,在西川的益州军队根本就是群龙无首,而且有很多的将领都是寒门出身,所以若是这两人身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投降,也将会极大的减少己方的压力。 边让看着喜形于色的三人,微笑道:“至于说城外,你们军中不过是张卫在监视你们,只要城内杨氏家族安全,你们杀张卫如杀一狗耳,左慈先生乃是杨氏家族的故人,就请留在城外军中,帮助三位将军先杀张卫,后围武都,令所有在城内因为大乱而想要冲出武都之人无路可逃,我们便算是取得了完胜。 边让的一席话令所有人喜笑言开,按照眼前的这个计划,武都城内外开花,不但杨氏家族受到保全,而且张任和法正必死,益州军队更是无处可逃,张卫这个眼中钉也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杨昂因为杨松的事情十分痛恨张鲁兄弟,当下冷哼一声道:“若是只抓住张卫,还难以平息我心头之内,最好有机会把张鲁也一刀杀了,才算是为我杨氏家族报仇!” 杨任看了边让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对杨昂有点不悦道:“大事为重,贤在买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我们杨氏家族过去的私仇,还有咱们青州军的益州攻略和杨氏家族的未来,你莫要乱生事端!” 杨昂对杨任的话还是听从的,当下一缩头,不再出声。 边让乃是玩文字的专家,听见杨任这么快便把自己看成是青州的一分子十分满意,当下捻须微笑道:“杨任将军不要呵斥杨昂将军,杨昂将军也不要着急,这件事情又有何难?只要把武都城包围起来,难道张鲁还能逃跑吗?” 杨任三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对于张鲁,他们早就想要杀掉报仇,只是苦无机会,现在被边让一说,当下高兴起来。他们知道青州军现在正在无所不用其极的瓦解益州的力量,张鲁是不是也在青州军的招纳对象中原本是没有一点底子,但是现在却不同了,这就是说日后他们要针对张鲁也是没有半点关系。 边让淡然道:“张鲁给我们青州也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这种人不是我们青州所要收服的人,而且魅惑皇上,险些害了皇上性命的马妃都是这个张鲁一手训练出来的,我们又怎能放过张鲁?张鲁自己也应该对此点心知肚明,当有必死的觉悟,可以说在攻破西川之后,很多人我们都会问一问是否投降,但是唯独张鲁是要被我们一刀杀掉的。这么说三位放心了吧?” 杨任三人连忙点头,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对青州军已经死心塌地。 边让看了看史阿,史阿向他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杨任当下精神一振,站起身来奋然道:“若是如此,那我们便按照诸葛军师的意见去行动吧。” 众人低声应是,没有声张,不过西川攻夺战就此展开! 而另外一个方面,从成都城出来的孟获则一路向南,来到了太史慈控制的区域,把诸葛亮要自己捎去的消息交给了太史慈,太史慈知道一切准备就绪,成都不日便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 第二章 夺川(下2) 第二章夺川(下2) 太史慈和孟获之间的交谈十分的愉快,对于南蛮人来说,像太史慈这样的勇士自然是心目中崇拜的偶像,虽然两人从未交过手,但是孟获也从益州军中对太史慈知之甚深,要知道即便是关羽张飞这等目空一切,眼高过顶的人物一旦提起太史慈那也是为之色变,他们对太史慈的计谋当然佩服,但是青州军中计谋出众的人物多如过江之鲫,反倒是太史慈那种强横到极点的武功最令他们心惊。 天下武功刚柔并济、不但刚烈到极点、并且也阴柔到极点的人物只有太史慈和温侯吕布,而且两人相遇简直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局面,吕布和别人相遇虽然文占上风,但是却总可以游刃有余,留上一手,在败敌之后可以从容退却,但是一旦遇见太史慈,那就非要分出生死,全力以赴才行,否则就会被太史慈所击杀。 正是因为这一点,关羽和张飞等人才会对太史慈的本领非常的佩服。 孟获等人当然因此对太史慈自然恭恭敬敬,太史慈当然也不会盛气凌人,放下架子对孟获等人好生安慰,不过也有令太史慈苦恼的事情,当然就是那位祝融夫人,像太史慈这样的大好男儿,咱们的祝融夫人还能不为之心动?当然,这只不过是一种天生的异性吸引,孟获也丝毫不以为异,反倒是有点熟视无睹。 太史慈也知道这是人家风俗和性格使然,但是望着祝融夫人那大胆火辣的眼神,太史慈仍然是心惊胆战,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祝融夫人让他强烈的想起后世的那位杨娜车二姆,不过祝融夫人是美女,而且说话天真,决不会象那位杨小姐一般惹人讨厌。 当然,双方的会晤是秘密中进行的,毕竟太史慈才刚刚把自己的人放进了成都城,如是被刘备等人知道了孟获和自己见面,那还不立刻起疑心?说不定辛苦布局都会功亏一篑。 而且人家孟获本人也是归心似箭,因为现在南蛮地区已经被青州军的思想言论所占据,虽然青州军对他是十分客气,但是作为地头蛇 ,孟获可不希望自己对南蛮地区的控制力降低,所以现在真的是急着回去。 于是双方见面之后,并没有谈到一些实质问题,但是孟获已经心甘情愿的接受青州政府将来要在南蛮地区进行一系列的改革的要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鄙俗不通的孟获在外面的花花世界转了一圈之后,生性务实的他马上就看穿了青州的强大来源于改革,因为没有世家大族观念的影响,反而接受新生事物要比一般人快很多。 太史慈送走了孟获之后,便开始安心的等待成都城的进展,对于范疆和张达这两个人,太史慈还是充满“信心”的。 即便杀不掉张飞,也会为自己弄出一个局面来吧? 虽然在太史慈的心中一想到要张飞这般身死,心中颇有点不舒服,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史慈已经不再是那个心慈手软的年轻人了。 梦想还在,却没有了飘飘然,反倒是沉甸甸。 随后的几天,西川和成都城方面一片安静,青州军照样还是在两条战线上不采取任何的行动,继续令益州军方面疑神疑鬼,日夜防范,在无形中,青州军给益州军方面带来了十分巨大的压力。益州军士兵心理上的疲劳要远远比生理上的疲劳还要折磨人,厌战的思潮已经开始席卷成都。 西川方面的杨氏家族最先采取了行动,大批的青州特种精英相继到来,看到那些特种精英,杨氏家族的人彻底放下心来,而且最令他们佩服的事情这些特种精英隐秘得十分巧妙,这么一大支军队到来,每天守在大营之中瞪着眼睛想要找杨氏家族麻烦的张卫居然全无半点反应,懵然不知自己的死期将至。 在随后的半月中,杨任在每一天傍晚回城的时候都会带上一百名特种精英进城,第二天便把杨氏家族的府邸之中的亲卫带出一百人,然后第二天晚上再带进一百人,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杨氏家族的亲卫被全部换掉,前后特种精英混入到杨氏家族府中的人足有一千五百人。 若是换在平时,这个人数未免过于多了一些,但是在现在,却没有人会对此表现怀疑,现在乃是在战乱之中,不要说杨氏家族,换成是任何一个人,他身边的私人军队都要超过一千人,这么一比照,自然就不算什么了。 至于杨任的军营之中,青州的特种精英只留下了不到二百人,但是没有人会小看这二百人,谁都知道,在第一次长安之乱的时候,就是二百名青州特种精英在没有任何名将的指挥之下,在吕布和张辽等人带领数万西凉骑兵的围攻之下力战而死,但是却留下了十倍于己的敌人,而且很多人都说,要不是这支青州军身上的神奇弓弩被消耗殆尽,而且死命断后不想突围,这支特种精英根本就不会被消灭掉。所以在看到这支军队到来之后,杨任等人对之只会敬畏如神明。 更何况,留下的人中还有左慈这个陆战高手在呢? 故此,半个月之后,杨任已经在特种精英的协助之下完成了对武都城的布置。 而青州军方面则开始暗中调兵遣将,诸葛亮命令韩浩调集自己的军队,暗中向定军山方向运动,准备佯攻定军山,然后奔袭下辩,打开青州军和西川地区的连接。 而在这个时候,成都城内部也在悄然地打开局面。 程度城内,校兵场上。 宛若霸王在世的张飞面沉似水,手中铁弓不断地闪烁,一支支带着乌光的雕翎箭好似闪电流星般直奔箭靶飞去,虽然足有五百步远,但是那箭靶却还是被射击的不断震荡。 “哼!”张飞蓦地冷哼一声,手中长弓猛地一抖,一支雕翎箭飞速而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箭靶电射而去,在下一刻,那箭靶便如遭电轰一般,先被这支雕翎箭贯穿,随后轰然倒塌,声势惊人。 周围的旁观者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却没有人喝彩,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显然现在张飞正在发怒,谁都不敢拍马屁,生怕一言不合便被张飞暴打一顿,这件事情早有先例,谁知道张飞现在心里想什么? 张飞气冲冲地看着对面的箭靶,蓦地大吼一声,双臂一拉,登时一张强弓被张飞拉断,然后狠狠的把长弓扔到了地面上,一付气冲斗牛的样子。 众人个个被吓得面无人色,那可是一张七石强弓啊!普通人想要拉开一点都无可能,可是这张飞却用这把强弓一连射了十五箭!最后居然还把这把强弓一把扯断,神色眉宇之间还若无其事,只怕即便是霸王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七石强弓的威力要远远超过一般的弓箭,用这把弓射出的雕翎箭绝对可以射穿厚重的铠甲,即便是青州军中最优良的铠甲也不例外。由此可以想见张飞的神力有多么的惊人。 看着张飞气呼呼的样子,没人敢靠上前去。良久,张飞才头也不回道:“再给某家换一张弓来。” 后面的士兵连忙高声允诺,不多时,两张强弓被拿了来,而负责军需的官员范疆、张达两人连忙拿过两支强弓,战战兢兢地走到张飞面前,要张飞选择使用。 张飞双目如电,看着低下头不看看的两人,冷哼一声道:“某家的弓箭之术如何?” 范疆和张达两人一阵挤眉弄眼,最后范疆才万般无奈的溜须拍马道:“三将军的弓箭术天下无双,若是在战场上,敌人将会为所遁形……” 张飞双眼一瞪,暴喝道:“放屁!” 范疆和张达两人只觉得耳边好似惊雷一般响起张飞的怒吼声,当下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立时噤若寒蝉。 张飞冷笑道:“箭靶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在战场上哪里那么容易伤敌?况且太史慈那厮本身就是箭术超群之人,若是说到弓箭术,我张飞不是他的对手。你们这两个小子,只会拍马屁,哼,以为你三爷爷会吃这一套吗?” 范疆和张达心中叫屈,谁能想得到张飞说的敌人是太史慈啊,若是换成一般人,张飞的弓箭根本就是必杀之技,这顿骂可以说是无妄之灾。 张飞看着这两人一付窝囊废的样子,冷笑道:“亏你们还是掌管军需的官员,居然拿不出一点点像样的东西,看看人家青州军用什么,咱们的士兵用什么?哼,这么多年来和青州军做生意,据说买来了很多好东西,怎么到了战场上和人家青州军一碰,还是败下阵来?你们这些军需官员难道是吃白饭的?” 张达的脾气不像范疆那般一味的软弱,虽然怕张飞要命,可是自问自己生平做起事情来一向是恪尽职守,从来没有疏忽的时候,此时虽然张飞发怒,不过却被张飞说的有点恼怒,不由得张口道:“三将军此言差矣,咱们兄弟虽然是掌管军需的,但是那也不过是中间环节,武器装备的采买和我兄弟无关,咱们兄弟只管把这些东西保存好便是尽了本份,只要前方将士用的东西有优良的品质,咱们兄弟便是问心无愧,至于说到青州军和咱们军队之间相比兵器的优劣,那可不是咱们决定的,其一,青州军有很多的东西不卖给咱们,这件事别说我们兄弟两人了,就算是把咱们益州所有的智者加在一起那也是无计可是啊;其二,虽然说咱们也有能工巧匠在不断地改造兵器,可是我们兄弟在军需营亲眼看着呢,那颗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咱们兄弟是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啊。要我说,打仗作战,靠的还是士兵的素质,咱们益州军军心涣散才是糟糕的事情,三将军或可多鼓舞一下军心士气,这才是正道……” 一语未毕,张飞的脸冷笑得狰狞起来,嘴角抽动道:“若是照你这么说,你便没有半点责任了?哼!军中千头万绪,各个部门各司其职,军心士气的事情还用不着你们来操心,你们何来这么多的风言风语?我今天到此只是在说你们的事情,不用扯上别人。依我看,我益州军中士气低落,说到底就是像你这种人说这些风凉话的结果。” 张达闻言一呆,心中大怒,便忘乎所以,张嘴想要辩驳,站在一旁的范疆一见不妙,连忙拉了一下张达的衣袖,陪笑道:“三将军请息怒,我这兄弟没有别的意思,他也是为眼前的局势着急。” 张达知道范疆是在为自己好,可是他却觉得今天张飞简直是莫名其妙,心中实在气不过,此时忍不住冷言相讥道:“在下何曾扯东扯西?倒是三将军先把强弓拉断,夹七夹八的说到战场杀敌,那些事情难道我们兄弟还管得了?” 张飞闻言哈哈一笑,然后才木无表情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张飞冤枉了两位了?哼,简直是在放你娘的狗臭屁!我现在是来问你们军需情况,你也知道你们军需营负责武器的改造发明,那我倒要问你们,这么多年来,你们发明的东西有哪一样可以应用的眼前的时局上?我张飞也不要别的东西,只要你们能够给我发明出来青州特种精英用的那种神奇的弓弩来,那便是大功一件。我也知道现在让你们拿你们拿不出来,我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你们拿不出这种东西来,休怪我张飞不客气。” 张达一张脸红了起来,浑身有点哆嗦道:“三将军,这未免有点强人所难,据我所知,那种神奇的弓弩叫做‘损益连弩’,听说青州是用流水线工艺加工出来的,即便是生产它的工人也只知道自己所生产的那部分的长短尺寸,至于如何安装,那是另外的工艺,而且使用这种‘损益连弩’的士兵一般把这东西看得极为宝贵,若是自己将要战死,那便立刻拉动机括,把这‘损益连弩’弄坏,所以这东西我们根本无从仿制。三将军的要求根本就是不切实际。” 范疆看着张飞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兄弟说的都是实情,所以当下把话接了过来,对张飞陪笑道:“三将军,事情的确如此,虽然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咱们的老祖宗也发明过一种两连发的弓弩,但是这种弓弩已经失传了,而且效果没有人家青州的‘损益连弩’好,即便是这种东西,我们也是仿造不出来的……” 张飞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嘿然道:“看来你们还真是满腹牢骚,哼,就算这些东西你们弄不出来,那么这些你们所谓的强弓呢?” 张飞指着地面上的断弓,冷着一张脸道:“这些东西不需要象青州军学习吧,哼,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一把拉断?这就是你们精心保养的强弓吗?” 张达此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全身颤抖,索性一言不发。 张飞看着两人,森寒道:“本人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你们说的事情某家当然知道,但问题是你们不领会某家的苦心!哼,某家此来就是为了鼓舞军心士气,希望你们军需营能有一个样子,起一个表率作用,现在很多人悲观失望,居然把我军的失利归结于我军的武器装备不如青州军,这事情虽然荒谬,但是在短时间内却难以拨乱反正,这个时候正是你们军需营拿出样子来的时候,可是你们却说做不到,哼,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来人,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张飞乱打人的脾气又上来了,当下纷纷上前劝解,范疆张达两人却是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受到一顿暴打,当下心中不平,可是他们也知道张飞性格暴躁,说出去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收回的,当下也不辩解,被张飞手下军士拉了下去,就是一顿军棍。 这两人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倒也算是硬朗,咬着牙不出声,硬生生的挺了过来,不过如此一来,张飞见状更加愤怒,不过他自问此时已经没有理由再难为两人,当下一摆手,冷喝道:“今天的事情便到此为止,但莫要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两人,我希望一个月之后,最迟两个月,你们两人能够把那‘损益连弩’给我弄出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若是弄不出来,即便不会军法从事,我也会用军棍责罚你们,你们两人好自为之。我们走!” 言罢,张飞不理会已经满头大汗、几近昏迷两人,大踏步地带领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这里。 范疆和张达没有吭声,可是那低下去的头颅上面那眼中的怨毒却似钢刀,足可杀死任何人。 人们连忙手忙脚乱的上前搀扶,却没有人注意到在场的一些兵士的眼中在不经意中露出了深长的笑意。 ------------ 第二章 夺川(下3) 第二章夺川(下3) 范疆和张达两人很快被抬回了自己的住处,这两人还真的是亲如兄弟,居然住在一起,所以现在受伤了倒是躺在一个屋子的两张床上,彼此“相看两不厌”。 郎中很快便被叫来,不过人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这仅仅是被军棍打出的外伤,两人又会受到很好的照顾,此时天气又不寒冷,所以不会发生由外伤引发内伤的情况,自然不过是开好了金创药,嘱咐下人好好的服侍两人,便算了事。 范疆和张达的伤口处被涂抹上金创药后,两人痛得呲牙咧嘴,满头大汗,张达看着范疆,咬牙道:“老范,今天这个仇我记下了,哼,有仇不报非君子!” 范疆却是息事宁人之人,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他是将军,我们不过是小人物,又能怎样呢?何况今天的事情你也有责任,偏偏多嘴。” 张达冷笑道:“何来是我多嘴,分明是他在找碴,你也可能到了,现在益州军方作战不力乃是因为方方面面的技不如人,和我们军需营又有多大的关系?凭什么说我们没有尽心尽力?而且这话今天即便不说,过了一个月,咱们还是要被他张某人施加一顿暴打,没听见他管咱们要那‘损益连弩’吗?咱们上哪弄去?” 范疆闻言张口结舌,半晌无言,最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若是如此,咱们弄不好会被张将军打死的,可惜到了现在,我们即便是想不干也晚了。” 张达也自叹息道:“的确如此,若是知道有今天这一步,当初我们还不如投靠青州军呢,同样是当兵,看看人家青州军士兵过的那小日子,真是没法比啊。” 范疆先是脸色一变,低声道:“贤弟不要如此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张达却苦笑道:“这怕什么?人比人气死人,我现在即便如此说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现在早晚不过一死,张飞今天没有找到借口,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范疆仍然低着声音道:“我全线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另找出路吧,现在成都城已经被封锁,进出城市的人要经过很多道盘查,否则根本无法出入成都,贤弟现在说去投靠青州军,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因为我们根本无法进出成都。” 张达长叹一声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说现在晚了,只是一想起来便觉得很不甘心,看看吧,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出去投靠青州军,哼,事在人为,我就不相信没有机会,对了,若是有机会,兄长定要和我一起走才行。” 范疆叹了口气道:“你我亲若兄弟,这些话当然不必说,若有那一天,愚兄定会和贤弟共同进退,即便是把这条命交给贤弟也无遗憾了。” 张达闻言大为感动,有点呜咽道:“兄长,今天要不是因为我一时意气用事,兄长你也不会被张飞那匹夫痛打一顿,是我连累了兄长,小弟我实在是……” 范江却一摆手,本想说话,却因为摆手而牵动了伤口,当下痛得把话咽了下去,就在这时,这屋子的大门却被推开了,当下吓得范疆张达两人面色一变。 他们刚才谈论的事情若是被别人听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虽然说自己手底下这些人都算忠心,但是若是听到两人刚才说的那番话会有何反应那就不一定了。 他们两人的武功还算过得去,若是有人接近,除非武功很高人,否则根本瞒不过他们两人的耳朵,现在大门毫无征兆的开了,又怎能不令两人惊骇欲绝? 还没有等两人作出反应,来人却已经反手把大门关上,并且轻声笑道:“两位将军不要害怕,小可此来并无恶意,还请稍安勿躁,听小可一言,不知可否?” 范疆张达两人闻言循声向来人看去,只见一名年轻人身穿益州军服,面上含笑,站在两人的面前,神态自然,两人对望了一眼,心中奇怪,知道自己根本不认识此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对眼前此人全无半点敌意,又或者说看着此人的模样,想必已经偷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但是却没有去通风报信,只这一样便足以取得两人的信任的原因吧?故此,在看到这年轻人之后,他们反而安静了。 那年轻人却像是到了自己家中一般毫不客气,居然跟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自顾自地找到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也不管范疆和张达两人心中的怪异,开门见山道:“两位,在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实话告诉两位将军,在下乃是青州军方的人,特来拜会两位将军。” 虽然范疆和张达两人刚才说到要投靠青州军,但是一旦青州军方的人站在两人的面前,这两个人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一时间,两人呆若木鸡,半晌无言。 那年轻人看着两人目瞪口呆地样子,微微一笑道:“我这人最新欢爽快人,刚才在门外听见两位的交谈,才知道两位原来渴慕青州已久,既然是同道中人,那当然就忍不住现身,以真面目来见两位了。只是不知道两位何时准备归向我青州呢?”这番话说来虽然淡然,但是在这年轻人的身上却自有一股理所当然的气势,所以这番话虽然说得十分霸道,但是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有何不妥当的地方。 张达最先翻过劲儿来,得知此人乃是青州军方的人,心中大喜,才要说话,却被范疆抢先截住,沉声道:“这位先生,我们兄弟刚才说的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当不得真的,先生不要听风就是雨……” 那名年轻人闻言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若是如此,那么在下就送两位先生一程吧!”言罢,反手一抄,一把造型怪异的弓弩被这年轻人抄到了手中。 范疆和张达两人立时色变,没有想到来人居然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还未来得及说话,耳边机括声响起,只觉眼前一片金光闪动,如同爆豆一般响起轻响,随后脸边被刮得生疼,骇然望去时,才发现自己的头顶脸庞的旁边木条处射满了弩箭,当下吓得面无人色,同时心中充满了震撼。 这是……损益连弩! 两人马上认了出来,眼前的这神奇的武器正是天上地下可遇而不可求的神兵利器,更由此确定眼前此人正是青州军中神秘部队特种精英的一员! 那名年轻人却在两人说不出话的时候慢慢的换掉了一支箭夹,悠然自得道:“我刚才可以理解为两位将军实在怀疑我的身份,生怕我是益州军中之人,特来当面透两位将军的口风,现在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想必两位已经看出在下手中的武器了,若是如此,两位就应该痛痛快快的承认刚才说的心里话,否则……” 张达冷哼一声道:“难道我两人不承认或者不愿意的话,阁下就要杀我们两人灭口吗?” 那年轻人闻言低声轻笑,摇头道:“张将军此言差矣,我们又不是张飞那个屠夫,又怎会做那些强人所难的事情?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两位不同意的话,那在下当然及时退走,不在为两位将军的前途作任何打算。” 张达嘿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哼,说得好听,无非就是想要利用我们兄弟两人来谋夺成都城罢了。” 那年轻人哈哈一笑道:“将军此言有一定道理,的确这件事情对我青州军方有利,但是同样对两位将军也有利,我们青州军最愿意和别人讲究双赢,这样的合作才有基础嘛,若是将军认为我们青州军师在利用两位,那我们可没有必要谈下去了,没有两位将军我们照样可以攻破成都城,有了两位将军我们青州军不过是可以减少一些损失罢了,先前将军不是也在屋中渴慕青州军的强大吗?难道现在反倒认为我们青州军只是想要单独利用两位?” 张达为之语塞,旋即勉强辩道:“那又如何?你们青州军不过是想要利用你们这些潜伏在成都城内的人里应外合罢了,若是这件事情被我们皆破,你们的计策就会失败,青州军攻城的难度定会倍增,莫要说若是我们不同意,你们便会放过我们兄弟两人。你定会杀我们灭口,还有,阁下现在能够如此恰到好的出现在我们兄弟面前,只怕不是巧合吧?我有说错吗?” 那名年轻人面色一寒,冷笑道:“原来将军居然是这般想,在下对将军真是太失望了,在下原本以为买卖不成仁义在,两位原也不过是为求自保,所以即便达不成协议也会对青州军在成都城内的动向三缄其口,日后我军若是攻破成都城,彼此也好见面,没有想到将军居然打的是告密的主意,真是莫名其妙,哼,即便两位告密又能如何?两位也应该知道,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下也绝对不何来和两位坐在这里和谈,若是马上行动,我们城内的特种精英就可以把成都城弄得一片腥风血雨,至于军需营乃是我们调查的重地,遇见两位交谈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两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年轻人的一番话说的范疆张达两人不断色变,他们也知道人家说的是事实,而且人家无意杀人,若是被张达逼得杀人,那才是自寻死路,范疆连忙接口道:“这位先生不要生气,我这兄弟不会说话,我们既然已经说出要投靠青州军,那就一定会去做的。” 那年轻人摆摆手道:“这件事情上大家合则两利,张达将军不要以为我们青州军在仗势欺人才好。” 张达也知道自己理亏,当下认错。 经过一番试探,三人达成了共识,旋即这名特种精英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其一,在粮草,其二,在军需,其三,在张飞的性命。 两人一听登时心花怒放,粮草和军需这两样虽然在成都城内戒备森严,但是有他们两人在,这当然不是问题,至于张飞的性命,那名年轻人再三强调能取就取,若是没有机会,则可以放弃,毕竟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废掉整盘计划,毕竟张飞再厉害,他也没有军需和粮草重要。 当下三人计划起来。 在这期间,刘备等人居然跑来看望两人,吓得心中有鬼的两人差点心脏脱落,好在有这名特种精英提醒,说这是刘备等人得知张飞的过激行为后跑来安慰两人,同时也是在看看两人有没有怨言,以防两人生出异心,并且说若是两人说不好的话,刘备就会把两人调离军需营,以防万一。 这两人在这名特种精英的提醒下,和刘备见面之后也不说张飞如何过分,只是在请求刘备体谅两人的难处,说是“损益连弩”并不是很好造出来的。希望刘备代为求情,要张飞再宽限一段时间。 刘备和身边的谋士反复研究两人的话语,认为两人没有什么问题,更在心中暗暗责怪张飞,怎么可以对待自己军中这般忠心耿耿的人呢,到了最后唯有好言安慰一番,便离开了,到最后也没有说要把两人调离军需营的话语,这才令两人放下心来。 经过这件事情,两人对这名特种精英的计划更加信心十足,双方全力配合起来,成都的形势开始悄然变化。 青州军对益州军最后的攻势全面发起。 这种主宰女人感官的感觉令他完全心理平衡起来。 自从汉中城丢了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早晚要大难临头,到了现在,他更是知道自己的命运,青州军自己是没有办法投奔了,可是益州军中自己也没有什么地位,若是刘备能够成其大事,自己倒是可以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师的身份,可是眼前,益州军方自保都成问题,自己又哪里还有可能被刘备等人所重视呢? 自己掉脑袋那是早晚的事情,除非发生奇迹,太史慈突然死掉,或者青州军一夜之内发生叛乱,内部四分五裂,益州军才有可能起死回生。问题是这两种可能根本就是等于没有出现的一天。 所以,自从到了西川,张鲁便开始惶惶不可终日起来,最后唯有在占有女性身体上寻找心理平衡,唯有如此才可找回自己原本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感,在这以前,张鲁虽然床上功夫了得,擅长采战之术,但是却很少投入其中,现在却是一反常态,他的身边原本就有很多未经人道的性感处女,但是张鲁一般是不会动他们的,这些女子都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原本都是用来送给别人刺探情报用的,现在却不同,这些女子根本没有用处了,索性便拿来自己享用。 这些女子虽然一个个都是床第高手,但是和张鲁比起来,那便是瞠乎其后了,于是一个个被张鲁在床第之上大加鞭挞蹂躏,最后奉上身心,对张鲁全不设防。 不过到了最后,无一例外,张鲁都会把这些女子抛弃,令这些女子对其又爱又恨,甚至痛不欲生,偏偏对张鲁却又无法抗拒。 眼前的这名女子乃是张鲁手下男女采战之术特别精通的一人,所以张鲁今天分外卖力,这种虚无的征服快感已经是张鲁唯一的快乐了。 今天虽然无比的快活,但是却不知道明天的命运,正是这种朝不保夕的颓败心态,使得张鲁对眼前的这句火热的身躯分外的蹂躏起来。 也不知道身上的女人高潮过多少回,只知道这女人身体内外的大小肌肉一片痉挛,春潮泛滥不可阻挡,令张鲁也渐渐把持不住。 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间外面想起了喊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张鲁却无比敏锐地一把把身上的女人掀翻在地,也不管那女人处于半昏迷中,根本无力站起,扯过衣服,来不及擦净下身便连忙穿戴起来,反手抽出长剑。 此时,张鲁的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一张脸如丧考妣。 张鲁一把抓住这管家紧张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名管家哭丧着脸道:“禀报教主,武都城内不知道出哪里出来了那么多的青州军,法正先生和张任将军已经死于非命了。” 张鲁闻言大吃一惊道:“什么?” 在这一刻,张鲁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大势已去,也许,明年的今天将会是他张鲁的忌日。 ------------ 第二章 夺川(下4) 第二章夺川(下4) 张鲁一把抓住自己的管家,惶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些情州军事从哪里出来的?张任将军和法正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 管家哭丧着脸道:“听外面的人说今天下午杨氏家族的人把法正大人叫到了杨氏家族的府邸,说是有要事相商,结果法正大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这件事情叫张任大人听说了,刚才张任大人便带了大队的精兵来到杨氏家族,要杨氏家族交人,谁知道还没有到杨氏家族,在街道上就遭遇到了一队人数在五百人左右的军队,张任大人的军队瞬间便被人家击溃,张任大人还未来得及撤退,便被一人从天而降,一剑削去了脑袋,张任将军横死当场,现在武都城乱成一团。” 张鲁几乎听傻了,喃喃道:“张任被一剑削去了脑袋,即便是有心算无心张任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啊?他可是赵云和张绣两人的师兄啊,到底什么人……” 那名管家插嘴道:“听人说是妖师于吉……” 张鲁大惊失色道:“妖师于吉?!果然是青州军进城了!” 那管家连连点头道:“大人,正是如此,那支冲垮张任将军军队的人马人人手持青州特种精英所特有的‘损益连弩’,机括一响,锐不可当……” 张鲁闻听到这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对那名管家断然道:“给我召集人手,马上随我出城,我要到城外的大军中去,张卫还在那里,我不可以丢下不管。” 那名管家还未来得及说话,最后听见一把男声好似白日浮云一般淡染悠扬的传来:“张鲁,有我史阿在此,你哪里也去不了。” 张鲁闻听此言,当下大惊失色,闪目向声音飘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大厅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人,此人白衣如雪,神情淡然自若,容貌奇伟,令人过目不忘,张鲁心中不由得一跳:这就是天下第一剑师史阿? 就在此时,一群青州特种精英冲了进来,杀气腾腾,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势,令人胆战心惊,胆小之人见之那便几乎不敢正视。 一名特种精英上前向史阿一抱拳道:“先生,张鲁府上上下战斗力已经被瓦解,大多数人已经投降,负隅顽抗者全部被杀掉了。” 史阿点了点头,看着张鲁淡然道:“武都城内已经是我们青州军的天下,张鲁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我史阿动手,至于张卫,你还是有机会和你的弟弟见面的,相信杨任那里会好好的招待他的。” 张鲁突的醒悟过来道:“杨氏家族已经投靠青州军了?” 史阿若无其事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否则青州军如何进城?难道张鲁你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张鲁的心沉了下去,如此说来,自己的弟弟张卫一定是凶多吉少,可笑自己还想要出城,现在看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可能出城,因为原本是保护武都城的杨氏家族的军队现在已经变成了青州军的围城部队。 这么一想,张鲁的心中登时大恨,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己方殚精竭虑就是为了阻止青州军进入西川,可是现在倒好,杨氏家族一旦投降,这就等于青州军的围城部队是神兵天降,自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想要逃跑也有所不能。 这是否可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张鲁心中苦笑。 看来也正是因为青州军已经进城,所以杨氏家族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反叛,现在张任和法正都已经遇难,武都城内群龙无首,自己又能如何呢? 投降吗?那也一样是死,倒不如搏上一把,虽然机会渺茫,但也并非没有生路。想到这里,张鲁心中杀机大动,眼神中精光一闪,身子向后掠去,同时一脚踢在站在自己前面的管家的后背上,借力用力,那向后飞驰的速度真是快若闪电。 张鲁眼神一变,史阿立时生出感应,所以张鲁才一动,史阿便几乎和张鲁不分先后的动了起来,身子好似违背物理常规一般竟然原地腾空而起,向前飞去。 张鲁的管家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身子已经飞向了史阿手中的长剑,骇得张大了嘴巴,只是叫不出声音来。 史阿好似早就料到张鲁会这么做,居然在半空中一个转身,伸出手臂揽住了那名管家的腰,好似陀螺一般在半空中转了起来,才转过一百八十度,史阿便用手一推那名管家的后背,自己的身子也是借力用力的向前冲去。 那名管家向后飞出很远才落了下来,被两名特种精英接住,等到脚踏实地之后,双腿一软,堆在地面上,这才懂得叫出声音来。 史阿此时却已经后发先至接住了张鲁,张鲁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设计逃跑计划居然被史阿这般轻易地化解,当下心中大骇,看着已经截在自己前面的史阿,张鲁万般无奈,身子横移,冲向了刚才被自己弄得欲仙欲死,现在还被高潮冲击的有点不大清醒的那名女子,想要再抓一个挡箭牌在手中,让他和史阿对阵?开什么玩笑?!张鲁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可是张鲁还是低估了史阿的速度,就在张鲁伸出的左手已经快要触摸到那名女子高耸的丰乳时,突然腰间一痛,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长剑“当啷”一声落地,张鲁的人也好似没有骨头一般,跌坐在地。 史阿缓缓走到他的面前,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了起来,史阿看着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的张鲁,淡然道:“早就说过不让你动手,你非要勉强,现在你的下肢已经瘫痪,岂非是自讨苦吃?我史阿并非是心狠手辣之人,不过你的弟弟张伟若是反抗的话,那就不一定会怎样了,毕竟我不知道左慈的脾气如此。” 张鲁闻听左慈之名又是一阵颤抖,再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事到如今,还有何话好说? 张鲁对面的那名女子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吓得哆哆嗦嗦不敢动弹,生怕被人家杀死,如此战战兢兢,若是落到往日张鲁的眼中定然另有一番动人之处,不过现在张鲁可是既无心也无力了。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废人。 史阿轻叹一声,一摆手,要特种精英把在场的几人押下去,几名特种精英应命而上。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少女冲了出来,扑到张鲁的怀中大声啼哭,连声叫爹。 原来乃是张鲁的女儿,看着此时哭得一支梨花春带雨的张鲁的女儿,可以判断此女绝对不会超过十六岁,可是却,长得美艳异常,那容貌竟可直追马腾那死去的女儿,身材更是发育的异常动人,纤腰上下的酥胸翘臀极有韵味,叫人有扑上前去大咬一口的感觉。 此女就像是一只天上花园中的无比鲜嫩的水果,现在一哭,泪水满面,这种感觉尤甚。 原本已经不再说话的张鲁这时睁开眼睛心痛的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然后用一种完全放下自尊的眼神看向史阿,那里面有着一种绝望的渴求。 史阿心中暗叹,他当然明白张鲁的意思,战乱之中,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子若是落在了敌人的手中,命运可想而知,只怕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若是被人奸淫又或者卖掉到军营当中充当军妓,那便比被杀死还要悲惨得多。 不知道这是否是命运弄人,一辈子用女人的身体来谋求私利的张鲁到了败亡之时反过来要担心自己的女儿。 不过张鲁的担心是多此一举,青州军的规矩他不甚了了,军纪严明的青州军可不是其他诸侯军队那种每逢大战便混水摸鱼的流氓草寇般的军队,反抗的敌人才会被杀死,俘虏一律优待,女眷的待遇尤为周密,任何活着的有罪者都需要经过审判才可以被判刑,现在他们必须接受监禁,但是却不得骚扰他们。 史阿有些怜悯地看着张鲁,淡然道:“张鲁你放心,青州军的律法想必你也听说过,祸不及妻女,除非她们被认定有罪,而且即便认定有罪,也绝对不会受到非人的待遇。” 张鲁闻言放下心来,缓缓闭上双目,不在说话,在这期间竟然一句话都未和自己的女儿说,足见其心狠,不过却是不想留给别人把柄,若是他和自己的女儿说话,日后被人家大做文章,把自己的女儿也拉下了水,那自己可就是百死难恕了。 史阿当然明白他的心意,却也不说他多此一举,只是心中微叹。 即便是再坏的人,在他的情感中也有柔软的一面,也许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在自己的女儿眼里却是一名好父亲。 看着一行人在特种精英的押送下离开了这里,史阿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厌倦。 其实这种厌倦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存在,当他走上追求剑道的那一天时,对这是世界的纷争就开始有了无比的厌倦,面对不断流失的生命,他渐渐明白他的师父王越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每个人都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这个世界上只有对于天地大道的追求才是永恒的,他的师父没有机会走出那迈向永恒的一步,可是他现在却有了这个机会。 每一次和别人的交手都把他向这个世界之外推出去一步,让他和这个世界渐行渐远,在这个世界,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理解他到底在干些什么,而随着自己对天下大道的理解不断地加深,将来理解他的人将会越来越少。 他注定会在某一天孤独一人面对这个宇宙的所有真相。 但是那是他求之不得的。 别人都说他是天下第一剑手,但是只有史阿自己知道,自己的长剑还不够快,还没有快到一剑能够斩断自己和这个世界千丝万缕的联系的程度。 但是自己终究会有一天会达到那个境界的,只是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也许,等到汉献帝的事情了结之后,自己就会达到那种境界吧。 突然间,史阿觉得眼前的世界再一次充满生机,但是却又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离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遥远。 他知道,因为张鲁的事情,他的心境晋级到了更加深刻的境界。 在下一刻,史阿身形微微一摆,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在这空荡无人的大厅上凭空消失了。 武都城内一片热闹,武都城外就安静的多,武都城内一动手,杨任等人便开始行动,先是稳定三军,对城内的喊杀声置之不理。 随后左慈便带领着二百特种精英闯进了张卫的大营,张卫的亲兵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被射到了一片,随后张卫便被几名特种精英揪了出来,一脸得惊慌失措和迷惑不解,等到被人推倒在大营之外,抬起头来看清楚面前站立的杨任等人之后,这才有点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咬牙切齿道:“杨任,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怕你们杨氏家族被人灭掉吗?” 杨任冷笑道:“此时的武都城已经在我们青州军的手中,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把你抓住的人乃是名扬天下的青州军中的最精锐的部队特种精英,你往日里不是大言不惭说自己可以对付人家吗?不知道今天被人家抓住作何感想?” 张卫虽非智能之人,但是也并非是蠢货,人家杨任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听不出来杨氏家族已经投降给青州军了吗?在听说武都城已经在人家青州军的控制之内,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呢? 杨昂性烈如火,看着张卫的样子越看越生气,不由得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了张卫的肩膀上,把后者踹了个仰八叉,犹不解气,眼中冒火咬牙道:“张卫贼子,你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吧?当初你和你的哥哥张鲁狼狈为奸陷害我们杨氏家族的时候又是何等的快慰?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看你日后如何收场!” 张卫冷哼一声,低骂道:“狗仗人势!” 此语一出,杨任三人立时色变,纷纷抽剑上前,想要动手杀掉张卫。 左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阻挡。 此时,一名特种精英上前一步阻止住了三人,抱拳道:“三位将军不可如此,我青州军军纪严明,不得随意斩杀俘虏,否则会掉脑袋的,张卫,将死之人,不知道三位将军如此动怒,赔上了性命。现在更是疯狗一条,现在张嘴就骂,无非是想要一个痛快,好少受折磨,但是在接受青州审判前他不能死,否则我们这些人都会受到惩罚。” 杨任和杨柏闻言立时清醒过来,连连点头称是。 杨昂却恶气难消,乜斜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名特种精英不耐烦道:“你不过是个小兵,何来资格指挥我等?还不速速退下?” 那名特种精英眼中寒芒闪动,看向杨昂,不卑不亢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下自然不敢有抗上命,不过在我青州,唯一能够命令我们特种精英的人只有青州之主、大司空太史慈大人,别人都不行,主上不在时,那么青州律法就是我们唯一要执行的命令,任何想要违背青州军法的人都是青州军最大的敌人,青州军能够纵横天下无敌,靠的就是这军法,军法不可侵犯,杨昂大人新近加入到青州军中,很多的事情并不了解,所谓不知者不怪,不过现在在下已经告知大人了,若是大人一意孤行,那便是知法犯法了,休怪在下对将军不客气!” 若是这话出自别人口中,杨昂定然暴怒非常,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这名特种精英如此理直气壮,立刻消了火,连忙点头称是,陪笑道:“是我糊涂了,你说得对。” 那名特种精英一见杨昂认错,点了点头,向杨昂抱拳告了一声罪,便命人把张卫带下去。 杨任和杨柏却趁机会一把拉回杨昂,杨任惊魂甫定道:“真是吓死我了,真怕你和人家起冲突,本来就是咱们错了,以后莫要冲动,青州军规矩很多,但是大多很讲理,你不要胡搅蛮缠。” 杨昂点头道:“我知道错了。” 杨柏却在一旁笑道:“我却奇怪,你看着周围都是咱们的人,而且你一向急脾气,怎么今天反倒被人家一顿话说得哑口无言?难倒是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吗?” 杨昂却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人家的话无可辩驳,自己理亏罢了……也许,这就叫做正气凛然吧。” 杨任和杨柏两人闻言默然,心下赞同。 不过杨昂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当下低声道:“不过没有关系,张鲁的女儿长得貌若天仙,等咱们进了城,便把那女娃抓来大快朵颐,哼,把这女娃变成咱们杨氏家族老少爷们公用的女人,叫张鲁死了也无颜面,如何?” 杨任和杨柏心中觉得有点过分,不过这知道这杨昂性欲过人,现在说的这些不过是他的一种性幻想罢了,若是要他做只怕他也未必会做。 只是两人还未来得及说话,那名特种精英又转过头来肃容道:“那么做一样违背青州律法。” 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看三人。 杨任和杨柏看看眼前因为被那名特种精英劝说而变得面红耳赤的杨昂,补有的哈哈大笑起来。 武都城拿了下来,消息又被隔绝,用不了多久,西川便是青州军的囊中之物,杨氏家族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是应该好好大笑一场了。 此时,一轮明月正在中天,预示着明天是个极好的天气。 西川,已算得上是青州军的囊中之物了。 ------------ 第三章 破刘(上1) 第三章破刘(上1) 武都城内的益州军队在黎明时分便已经纷纷缴械投降,青州特种精英对他们的打击是致命的,张任和法正一死,杨氏家族又解除了威胁,这些益州军队根本不会起到什么作用,最后乖乖的做了青州军的俘虏。 本来武都城内的军队数量也不少,而且还是张任的族兵,能征惯战,战斗力相当不错,可是这支军队和这时代的大多数军队一般无二,一旦没有人指挥,立刻陷入到混乱当中,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黎明时分,左慈、杨任、杨昂、杨柏四人带着张卫意气风发的走进了武都城,杨氏家族的人和史阿早就在杨氏家族的府内恭候多时了。 内外两支军马相会,自然十分高兴,虽然仅仅是半夜工夫,但是杨氏家族此时的境遇已经天翻地覆,原来是困兽犹斗,现在却是龙回大海,不可同日而语。 张鲁和张卫两人马上就有专人看护,押送回了长安,准备接受日后的审判。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杨氏家族见到自己的危机已经解决,更想要为自己日后在青州军集团之中有一席之地,便主动请缨,要求马上执行诸葛亮的行动,开始进行对西川的攻击行动。 这个建议当然没有人会有异议,而且兵贵神速,现在因为武都城已经落入到青州军的手中的事情还无人知晓,所以现在展开行动最为有利不过。 随后,杨氏家族只留下了三千人守城,剩下的军队倾巢而出,开始按照计划向下辨地区移动,开始配合诸葛亮的计划。 而在这个时候,收到命令的青州战将韩浩率领自己手下四万司州雄兵悄然出发,兵出箕谷,分出一小支队伍来佯攻定军山,很快早到了定军山手军的反击,而韩浩的大部队却从小路直插下辩关口。 下辩的益州军队没有想到青州军会突然从这里出现,一面准备应战,一面派人回武都请求援军,那使者才出关不久,便遇见了领军而来的杨任,杨任谎称自己是来支援的,所以轻而易举地便进入到了下辩城内。 才一进到下辩关口,杨任大军便猛地发难,一举攻占了原本就人数不多,仅仅凭借关口险要的下辩,没用半个时辰便解决了战斗。 韩浩的军队当然不费一兵一卒便进入到了下辩关内,如此一来,青州军终于打开了西川的防御缺口,由武都到下辩一线,成了青州军可以随意调动军队的地区。 由此,杨氏家族和青州军兵合一处,一路南下,连蒙带骗外加强攻,在巴西、西充、巴川、南江、褒城等地的青州军的配合之下,东西夹攻,益州军在西川的防线一一被瓦解,剑阁、广元、白水、阳平、略阳等地要么被人骗开了城门,要么就是被强攻而下,要么就是认清了形势,自动投降。 事到如今,谁还看不出来西川的军队其实已经弹尽粮绝?武都城乃是西川地区的中心地带,西川各地的粮草都从武都拨发,现在杨氏家族已经投向了青州军,那武都城当然已经落入到了青州军的手中,现在即便不投降,能够坚持几日也算是奇迹了,若是长时间的被围,那么士兵们都会饿肚子,根本无法持久作战,所以还不如早点投降呢。 当然,并非所有的关口都是势如破竹,剑阁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此时还没有李白的《蜀道难》流传于世,但是那诗篇中的“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作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说得一点都不错,此处不需要多少兵力,只需要少数人手便可以力保不失,而且此处的粮草供应并不归武都城负责,由于是西川通往成都的一条重要的通道,所以此处的援军和粮草的供应都归成都亲自管理,因此对付其他关口的诸般手段完全派不上用场,若是在短时间内拿不下剑阁,那么就会贻误战机,若是成都方面派援军来,剑阁拿不下来,青州的军队在短时间内就无法到达预定的位置,对于青州军攻击成都的战役定会产生不良影响。 所以在青州军试探性地攻击之后,青州军方面便果断地放弃了正面攻击,随后赶到的青州特种精英主动请缨,参与了这场山地战。 其实特种精英对于剑阁早就有深入的了解,也知道这个关口的重要,所以早就制定了一整套攻击剑阁的方法,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所以在前不久的西川骚扰战中,剑阁这个地方青州特种精英根本没有染指,就是为了令敌人麻痹大意,有朝一日,一举攻下剑阁。 青州特种精英的特种作战虽然闻名于世,现在天下都知道青州军的这支神秘部队,但是这支军队的作战方式其实知之甚少。 面对似乎无从下手的剑阁,特种精英采取了当初营救甄宓的战术,利用先进的攀爬工具从看似绝无可能的险峻山峰爬了上去,然后趁着夜色架起了黑色的巨大飞行器,从极高处跳跃而下,飞行逡巡于剑阁的上空,最后趁机跳跃而下,神兵天降一般突袭了剑阁。 剑阁的益州军完全措手不及,更想不到青州军居然会从天上来。在特种精英凌厉的攻击下,很快便弃关而去。青州军因此便占领了剑阁,把通往成都的一条要道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如此,不出十天时间,西川的南部地区已经尽数落入到了青州军的手中。 而在这时,在杨氏家族的配合下,诸葛亮的大军轻而易举地夺下了上方谷和木门两地。 如此一来,西川的大多数要害已经落入到了青州军的手中。诸葛亮的大军和当初贾诩布置在西川各个关口的青州军潮水般涌入了西川。 张绣带着董衡、董超、张普、慕容烈,陈震带着胡班和孙芳,韩浩带着孟坦、卞喜、贾逵,会同杨氏家族的军队,声势极为浩大,诸葛亮则命令姜囧带领韩遂旧日手下一干猛将谋臣,指挥大军一路南下,自己则亲自带领赵云、阎行、王双等人从洮阳出发,一路南下,直奔沓中而来。 这个时候,西川巨变终于传到了庞统的耳中。 在青州军攻击剑阁的时候,益州军的逃兵一路向西北,逃往了江油,把这消息告诉给了江油守将。江油守将知道至关重大,不敢稍有迟缓,立刻派人通报给了庞统。 庞统知道之后,宛若晴天霹雳。一直以来,虽然西川战事处于守势,但是青州军对益州军的无可奈何是有目共睹的,从僵持战开始,青州军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派出特种精英对西川军队进行骚扰,打击益州军的后勤补给,从来没有过大的攻击举动,让人以为青州军的意图就是打持久消耗战,利用庞大的人力物力拖垮益州,虽然益州最终会因之而败亡,但是事情不到最后关头,谁都无法说必胜,在庞统的心中,一直都没有放弃事情出现转机的可能性,他始终都希望出奇制胜。 所以,面对青州军的战术他一直毫不灰心,但是现在青州军毫无征兆的突然发动了对西川的总攻击,而且害一下子拿下了西川,根本就是毫不费力,一直到了剑阁被拿下来,自己才听说了剑阁失守这个消息,由此可以想见青州军的惊人攻击力又或者是计谋。 尤其是剑阁,打死庞统都想不到青州军居然只进行了两轮攻击便拔剑阁拿到了手中,而且听跑回来的逃兵说,青州军出现的莫名其妙、毫无征兆,他们根本就没有防备,青州军就已经四面八方都是了,至今也想不出青州军是从哪里出现的。简直有如鬼神一般可怕,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名逃兵仿佛重回战场,身临其境,身体发起抖来,宛若在回忆一个不愿意想起的噩梦。 这个消息令庞统听了分外胆寒,他当然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鬼神,他知道这是青州军一套极高明的战术,也就是说青州军可以采用某种方式无视敌人的地理优势直接进入到敌人的防御工事中。 若是这样的话,成都城在青州军的面前又算是什么呢? 还有张任和法正两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可是若是青州军要夺下西川,没有夺下武都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两人还没有消息,但是庞统也可猜出八九不离十,想一想两人的音容笑貌,尤其是法正,庞统不由得潸然泪下。 益州世家大族中少有的杰出人物落得如此收场,令庞统十分伤心。 另一方面,西川这么多地方已经落入到敌手,可是自己却才得到消息,那分明表明大多数关口是尽数投降,所以才会被青州军封锁住了消息,使得他错失了战机。 第一次,庞统产生了技不如人的感觉,他和诸葛亮已经连番交手多次,一直是旗鼓相当,但是这一回他是稳稳的被诸葛亮吃住了风头,有点灰心丧气起来。 不过庞统也只能在心中这般想,他是绝对不敢把这种念头露出来的,若是他都没有把握起来,那么其他人又当如何? 但是庞统却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一个极大的难题,西川失守的消息他是绝对不敢隐瞒的,可是这个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对于益州军的军心士气影响极大,甚至会发生军中哗变,益州的世家大族虽然不是问题,但是那些益州军的士兵会觉得眼前的这场战斗就是在送死,如此一来,谁还能和青州军拼命? 故此,庞统先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刘备,饶是刘备这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骗过曹操的绝顶枭雄人物,在闻听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面色数变,默然无语。 事情到了这一步,益州军的形势真是恶劣到了极点。 不过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于是庞统建议刘备马上召开会议,把这件事情成都城的大小势力。 刘备万般无奈,这才命人传唤益州的文武官员,一起来商谈此事,想要解决眼前的危机。 等到众人济济一堂,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不出庞统所料,登时全场哗然。 庞统冷冷地看着众人群情激昂,心中冷笑,他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人在这个时候会对刘备不满,又或者有什么不轨的图谋。 益州世家大族的固步自封和顽固并非只有青州才能看得出来,无数的事实证明,益州世家大族只看重自己的利益,任何人都是他们的利用工具,能够用的时候就把别人捧得高高在上,当一个人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马上把这个人弃之不顾。 刘备和自己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择了和益州世家大族合作,推翻了倒霉的刘焉,成为了益州之主。 按照刘备的计划,先是利用益州的世家大族有一处安身立命之地,然后缓缓壮大自己的力量,最后利用自己的地利之便以及刘皇叔的名义,便可以尽得天时地利人和,挥军出川,横扫天下。 现在形势急转直下,不但刺杀汉献帝,栽赃太史慈的计划失败,而且汉中、西川、荆州大部分地区失守,自己的盟友荆州军现在也是自顾不暇,别说谈到平定天下,现在自保都成了问题。 可是现在刘备和益州军团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虽然随着连连的战败,刘备在益州集团中早就没有太大的影响力了,但那仅仅是行政方面的,在军事方面,益州军团还是把刘备当成了最好的利用工具。 刘备本身就是稳定军心的定海神针,在他手下关羽、张飞、陈到三人有万夫不当之勇,马腾父子英勇无敌,却对刘备马首是瞻,庞统这等绝顶智者对刘备忠心耿耿。 再看看曹操派到这里来的荀攸、戏志才、凌统三人,也是对刘备恭敬得很,还有益州上下武将,对刘备都是心服口服,所以在这等时刻,益州世家大族反而比在任何时候都看中刘备,他们知道,此时若是没有刘备的话,只怕被青州军攻破得更快,所以,在刘备对益州政局渐渐失去影响力的同时,刘备在益州军中的威望反而更加高涨,每个人都把刘备视为希望所在。 所以现在西川失利,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人会对刘备产生半点抱怨,虽然这些人更加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最后原本在西川协助张任防守,后来被调回成都的益州大将吴懿站起身来,抱拳沉声道:“主上,西川丢了,想必是武都丢了,否则青州军即便在厉害,也不可能全无顾忌地攻击剑阁。依属下看来,不如等待张任将军和法正先生回来之后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再说吧,从时间看来,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两位大人就会回来。” 坐在一旁的张松闻言冷哼一声道:“这两人回来主上定要严厉惩罚,西川丢失,对我益州方面打击甚大,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众人扫了张松一眼,知道这小子心情不好,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张松和张任虽然一向不大和睦,但是张松和法正的关系一直不错,现在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当然是气急败坏的原因。 荀攸却淡然道:“张松先生此言差矣,若是我料得不错,张任将军和法正先生只怕已经不幸遇难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荀攸会这般肯定。 戏志才却在一旁接口道:“武都城固若金汤,以现在青州军在西川的兵力,就算实在厉害也不可能用强硬的办法攻破武都城,要攻破武都城,又要同时击败城外杨氏家族的族兵,没有十五万人根本做不到,但是若是青州军发动如此大军,单单是要避过我军挡在武都城前面的各个关口就是一个问题,而且在西川地区,青州军的总体军力才多少人,若是一次派出这么多人,那么青州军所控制的各个关口又有谁来把守?所以武都城的失落非战之罪,而是被青州军的阴谋诡计所算计,现在想来,武都城唯一的破绽就在口服心不服的杨氏家族的身上,可是问题是杨氏家族一直在张任将军的控制之中,若是杨氏家族敢反叛,那么就表明杨氏家族已经有办法脱离张任将军的控制……” 众人闻言不自觉的点头,在他们看来,戏志才和庞统几乎全无分别。 庞统叹了一口气,接过来道:“戏志才先生言之有理,若是杨氏家族出了问题,那么张任将军和法正先生想要离开武都城都变得不可能了,不要忘记杨氏家族的大军乃是武都城防御的外围,若是杨氏家族有了问题,这守城部队立刻就变成了围城部队,张任将军和法正先生哪里还能逃跑?” 顿了一顿,庞统苦笑道:“现在看来,应该是青州军和杨氏家族达成了协议,杨氏家族投降给了青州军,然后发动了军中哗变,否则青州军何来本领在西川这般势如破竹?青州军占有武都之后,便可以用杨氏家族里应外合,连哄带骗迅速的攻占我西川了。剑阁,不过是因为不必依靠武都,自成系统,所以青州军才会在这里露出了行藏。” 众人默然,庞统分析的十分有道理,如此说来,西川的大部分军队已经投降给了青州军,否则众人早就应该知道西川的战事了。 如此一来,益州军在丧失了西川的大片势力范围之外,军事实力也是备受打击。 最要命的事情是剑阁这种看似不可能攻破的关口居然被人家一战而下,哪怕是青州特种精英的手笔也令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到了此时,在成都这高大的城墙内端坐的众人彻底的失去了安全感。 ------------ 第三章 破刘(上2) 第三章破刘(上2) 成都城内一片愁云惨淡,益州上下感到大难临头,可惜现在被青州军团团包围,就算是想连各自飞都做不到。 看着默然无语的众人,庞统站起身来,缓缓道:“生死有命,若是上天不佑我益州,那我们就听天命尽人事吧。西川虽然丢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毕竟成都城还在我们手中,青州军要想强攻下成都城定会有相当大的损失,即便是有鲁肃的攻城部队也不例外。所以青州军面对成都城还是有相当的顾忌的,太史慈的目标是在天下,若是在我西川便耗尽了力气,那还何来资格横扫天下?故此,太史慈定会另想办法,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攻城的,照我看来,青州军围困成都城,耗光我们的粮草辎重的可能性比较大,这就给了我们缓冲的时间,只要有了这段时间,我们说不定可以出奇制胜。” 众人沉重的点头,他们当然明白庞统所谓的出奇制胜知道到底是什么,无非就是太史慈又或者青州军在其他战线突然败亡,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现在青州军的实力前所未有的强盛,益州、荆州、江东三线作战,但是却稳占上风,西川落入到青州军的手中,益州实力大损;孙氏家族内乱不断,荆州一蹶不振,当然,现在的益州众人还不知道荆州北部已经落入道青州军的手中,否则定然更加惶惶不可终日;另外一方面,曹操虽然实力很强,但是现在面对青州军也不过是采取守势,要青州败亡,实在是有点天方夜谭,除非青州军现在退出西川和汉中、权限放弃长江防线,剩下的三家才有战胜青州军的可能。 另外一种奇迹就是太史慈突然死亡,青州军群龙无首,不过这种事情也只有想一想,太史慈武功盖世,体力充沛,又怎会突然死亡呢?除非有人将他刺杀,可是这更不现实,天底下稳胜太史慈的人不过是吕布和史阿,可是现在吕布已经 被太史慈抓走,史阿更是太史慈的好朋友,到底谁能杀死太史慈呢?难道要关羽张飞两人一齐出手?但是问题是现在连接近太史慈都没有可能,又如何刺杀呢? 现在庞统这般说不过是在安慰众人罢了,总之拖过一天是一天。 人类就是这样,活着总是需要一个希望,若是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那便如同行尸走肉,没有半点生机。现在的益州军团的人就是如此,不到青州军攻破成都的一天,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一线希望的。 荀攸接过口来鼓舞在场众人道:“庞统先生说得没错,荆州和我们江东方面形势要好一些,更不会放弃对荆州的援助,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我们现在和太史慈争夺天下,不可以把目光只停留在益州一地,还应该看得广阔一些,只要江东又或者荆州方面打开局面,我们这里的危机也就不算什么了。” 众人闻言点头,现在看来,只有坚持到底,若是现在选择放弃,那便真的就是输了,而且一旦青州军从这里抽身出来,荆州和江东也挺不了多长时间。虽然若是青州败亡,三方最后还是会相互争斗的,但是现在正是同舟共济之时,自然就会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定然不能让青州军得逞。 一想到这里,原本有些泄气的众人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庞统更是朗声道:“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前途漫漫,我等自当上下求索,不可灰心丧气,若是现在便自甘下风,那么青州军不日就可攻破成都城,若是如此,那我们岂非是自取其辱?成都城无比坚固,敌人从外面攻打那是无计可施,若是我们自己丧失了军心士气,从内部自己败落了下去,那可真的就是对不起我成都城内各位家中的先辈了。” 这番话说得众人心中懔然,纷纷点头,在沉重的表情下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斗志,一个个面目狰狞,那脸上分明写着“困兽犹斗”四个字。 庞统看着众人心神稳定下来,这才肃容道:“既然大家没有什么异议,那么我们就要好好谋划一下眼前的对策。” 黄门侍郎董允接口道:“军师,在下以为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封锁西川失利的消息,若是这个消息传到成都城内,只怕军心浮动,民心有变。” 庞统点头道:“这个自然,那些逃兵我另有安排,而且会让他们守口如瓶。” 谏议大夫杜琼皱眉道:“问题是这个消息我们可以瞒住几时?现在西川已失,诸葛亮的军队定然从洮阳出发,一路南下,成都城北面诸城都在青州军的威胁之下,即便我们成都可以不闻不问,但是其他城市呢?” 刘备接过口来道:“杜卿家不必在意,我们只要对外宣称青州军久攻西川不下,只好散播谣言,想要用计攻城便可,成都北面诸城应该没有问题。” 今天一反常态,没有闭目养神,一支睁着眼睛的关羽摸着自己“美丽”的胡子淡然道:“依我看来,我们真正担心的还应该是成都城南面的太史慈的军队,在那里,太史慈有贾诩、鲁肃两支大军,手下猛将极多,而且从我益州还收编了很多的军队,更有像向宠和严颜这等投降给青州军、对我益州的情况无比清楚的无耻鼠辈,成都城的防守才真的成问题,要某家看,前一段,太史慈那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夺下西川,所以才在成都南面示弱于人,故布疑阵,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现在西川已经在他们的手中了,他们对成都城必然会有行动……” 张飞对关羽一向是极为佩服的,此刻连忙随声附和道:“对极对极,某家也是这个意思,的确,我成都城十分坚固,但是青州军不可以用常理去判断,就比如说他们手下的那支由鲁肃来指挥的攻城部队就十分难缠,他们根本无视地利,可以利用先进的装备攀爬城市,完全打破了要有十倍兵力才可以破城的兵法常规,实在是令人无可奈何,成都城虽然是大城,可是若是鲁肃大军集中兵力只攻击成都城的某一面城墙,一旦城墙被毁又或者被这支军队爬城成功,那么成都城一样会丢,所以我们必须要向一个办法可以阻止鲁肃大军的攻城,若是让他得逞,那便万事皆休……” 戏志才哈哈一笑道:“所以张飞将军才会跑到军需营中把自己的手下痛打了一顿,想要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发明出来‘损益连弩’,用来对抗压制青州军的攻城,张飞将军,不知道在下说的可对?” 张飞平常对寒门子弟颇为轻视,这一点戏志才是很清楚的,所以此时忍不住发言讽刺一下张飞,不过他此言一出,益州众人这才明白张飞的真正心意,原本有很多人都在怪张飞前几天痛打范疆张达的事情,认为张飞根本就是在胡闹,可是现在被戏志才那么一说,这才释然,张飞的胡闹反倒值得大家原谅了。 张飞被戏志才说中了心事,不有的嘿嘿笑了起来,虽然他对寒门子弟一向很傲慢,但是面对戏志才这种有才华的人他还是很尊敬的。 范疆和张达两人当然也在场,闻听此言表面上看倒也心平气和,令周围人看了颇为佩服,却不知道两人此时早就已经投降给了青州军,下了狠心要把成都城颠覆的人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放下在心上。 荀攸对张飞这个曾经的合作者还是很有好感的,对张飞微笑解释道:“战争的决定因素还是在人,用‘损益连弩’来攻击鲁肃大军的士兵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那种神兵利器不是短时间可以被我们所用的,即便是范疆张达两位将军现在可以拿出‘损益连弩’的设计图,我们要在军中批量生产,那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不要提马上运用到军中了。” 张飞闻言恍然,这才知道自己的确心急了,当下瞪了范疆张达一眼,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而已。 范疆张达两人见状却心中大怒:这张飞居然仍然对自己不满,真是应该被自己一刀杀了,当下心中杀机大盛,低下头去,默默无语。 荀攸却对张飞继续道:“若是青州军采取鲁肃大军只攻成都城一面,其他军队同时四面围城攻打的话,我们便可以采取一种积极主动的防守方式,派出一支军队随时出城正面冲击鲁肃大军,要他不能靠近成都城,若是无法达到攻击范围,鲁肃又能奈我何?须知成都城外现在是坚壁清野,没有那个地方可以供青州军藏住兵马,只要我军斥候情报无误,鲁肃休想得逞!” 张飞闻言精神一振,奋然道:“若是如此,可否让我张飞来担当出城冲击部队的指挥者?” 刘备微笑道:“这种事情也的确只有三弟才最合适,我们在计划这个方案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你,只有你的勇猛才会有效的遏制鲁肃大军的行动,把他对成都城的攻击扼杀在萌芽状态。” 张飞闻言哈哈大笑,志满意得。 范疆和张达两人闻言心中一跳,脸上虽然平静,心中却开始暗暗筹划,他们并非智者,当然在短时间内想不到这个消息对青州军的行动有何帮助,这件事情他们还要回去和青州特种精英商量,定可以拿出一个稳妥的办法。 庞统却肃容道:“三将军不要麻痹大意,青州军的攻城部队和其他诸侯的攻城部队有很大的不同,首先,他们的机动性很强,其次,他们面对突袭的反应很快,所以三将军不要心存侥幸心理,面对鲁肃大军就是一场硬碰硬的战斗,而且要不计任何代价把鲁肃的大军阻挡住,若是可以造成他们相当程度的伤亡,则对我军形势十分有利,因为像这样一支专业攻城部队训练起来一定很麻烦,若是受到重创,想要复原定然很有难度。” 张飞眼前一亮道:“某家晓得了。” 庞统欣然点头,不在这件事情再多说废话,因为外表粗鲁的张飞非常聪明,旋即说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道:“其实对于鲁肃的大军我一直十分关注,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但是青州军总是会拿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出乎意料那么一下子,而且每一次这新本领一拿出便会之人于死地。” 荀攸沉声道:“我明白庞兄的意思,你是说这一次剑阁失守得莫名其妙,青州军的攻城之法另有玄妙,可是如此?” 庞统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听那些逃回来的士兵说,青州军出现的十分突兀,仿佛是从地面上冒出来的,等到士兵们发现的时候,青州军的特种精英已经从剑阁的上方杀了下来,一下子便冲垮了我军在剑阁的守军,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特种精英是怎么出现在剑阁的。” 众人闻言,这才想起剑阁的问题,一下子气氛又都沉默下去了。 的确,若是青州军有一种可以随时把自己的军队派遣进敌人城内的方法的话,那么成都城也不用防守了,等着青州军冲进来屠杀便算了。 但问题是青州军并不是神仙,要是说青州军会什么巫术,那打死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他们也不相信,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一点他们还是明白的。 既然不是有什么法术,那就是说青州军其实有一种人们想不到的方法可以轻易破城。若是找不出这种方法,只怕成都城也会重蹈覆辙。 过了好一会儿,祭酒程畿拍了拍自己有些发木的脑袋摇头苦笑道:“难道青州军真的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张飞却没好气道:“从地底下冒出来?娘的,若是他能从地底下冒出来,老子就能在天上飞了。” 张飞原本是一举无心之言,但是落到庞统等人的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登时令很多人浑身一颤,不约而同地“啊”了出来,显然是或多或少猜出了青州军攻下剑阁的方式。 庞统兴奋地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种充满赞叹的震惊道:“三将军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了,青州军定是如此攻下的剑阁,在他们的军中一定有一种装备,可以令士兵飞到半空中,然后落到剑阁两侧的山坡之上,然后出其不意杀上了剑阁。” 大多数人听得张大了嘴巴,一脸得不敢相信。 青州军制造了一种可以在天上飞的的工具?这怎么可能? 当然,还有少数人也猜到了这一点,故此不约而同地点头赞同。 荀攸皱眉道:“庞统军师言之有理,若是如此,那我们就必须要多多准备弓弩,向天空瞄准,预防青州军从上空偷袭,但问题是人家居高临下,若是在空中飞行的人也利用弓弩向下面射击,我们的损失更大,这一点的确令人头痛。” 戏志才却摇头道:“我看我们倒也不必十分担心。” 庞统闻言精神一振道:“戏兄何出此言?” 戏志才信心十足道:“若是青州军有如此攻城利器,为何不把这东西装配到鲁肃的大军中?即便是这种攻城飞行武器被敌人识破了,那也是无从防守的;再想一想青州特种精英作战的特点,他们最擅长山地丛林作战,既然是他们使用的东西,那就一定和他们的作战风格有关系,若是我料得没有错误的话,青州军的这种飞行武器定然向天空的飞鸟一般要借助风力,而要想借助风力,那就必须要爬上极高处,剑阁正好符合这个条件,想必青州特种精英就是如此夺下剑阁的吧?若是如此,那么青州特种精英的这种飞行武器在围攻成都的时候将无用武之地,成都地势本来就很高,在周围有没有哪一座山峰可以高过成都城那么多,相信青州军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攻城的,那种方法应该只适用于山地攻坚战。” 庞统和荀攸两人闻言双眼放光,连连点头,至于其他人,则大多数还在震惊中,显然不相信青州军会在天上飞,只有几个才智出众之人才默默点头,知道戏志才分析得分场有道理。 戏志才却淡然道:“当然,我们也不可以放弃对成都城上空的监视,谁知道青州军的飞行武器是不是新发明出来的,若是他们可以不借助风力也可以飞上天呢?千万不要被青州军误导了我们的视线。” 庞统连连点头道:“戏兄言之有理。” 众人这时才渐渐反应过来,纷纷赞叹。 众人又商谈了一些眼前需要做的事情,又对成都城北面众城派出使者,提醒各城加紧防守。 刘备见众人已经没有疑问了,便宣布众人散去,各司其职。 虽然气氛仍然压抑,但是至少中人的斗志还在,便算是没有失去胜利的希望。 范疆和张达两人则是一脸的平静回到了军需营。 在那里,他们将会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青州的特种精英,商量对策。 总之,太史慈攻破成都的日子已经渐渐的近了。 ------------ 第三章 破刘(上3) 第三章破刘(上3) 相对于成都城的一片愁云惨淡,太史慈的军中则是一片鼎盛气象。 此时,郭嘉已经从后方赶来,贾诩对外则宣称是在临江备战,其实也已经赶来和太史慈等人会合,关于荆州那里,现在青州军需要做的就是虚张声势,现在任何人都认为青州军的攻势应该是从长江上游出发,把荆州军的长江防线的地利架空,他们可是想不到青州还有另外一手在荆州内部,更看不到吕蒙早晚会成为荆州的心腹大患。 郭嘉、鲁肃、贾诩三大军师汇集于此,再加上北面的诸葛亮,原本就信心十足的太史慈更是平添了几分信心。 此时,军中猛将云集,原本在益州各地征战的战将也一一来到这里,自然令太史慈对眼前的形势更加生出了把握。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被传递回来:范疆张达已经选择和青州军合作,当然,还包括益州军想出来的破解鲁肃大军的计策。 太史慈得知之后异常兴奋,于是连忙召集众人商讨此事。 郭嘉最先关心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情,皱眉道:“现在成都城处于全面封锁,这个消息是怎么传递出来的?这实在太危险了。” 太史慈微笑道:“我们当然想不到成都城内的具体事情,我虽然知道范疆张达两人,但是却不知道这两人此时居然是益州军需营的将官,现在成都城内正在大肆备战,需要很多的守城军需,所以范疆张达两人有机会派人出入成都城,以咱们青州特种精英的本事,自然可以把这消息送回来。” 郭嘉这才放下心来,微笑道:“原来如此,哈,想必西川那里已经是我们的天下了,也对,我们这里距离西川太远,诸葛亮那小子大胜的消息还要过几天才能传到这里,不过从成都城的反应来看,他们现在是孤注一掷了。” 贾诩淡然道:“奉孝说得有道理,看来西川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否则成都城内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太史慈傲然一笑道:“天下大事如此,刘备等人不过是负隅顽抗,西川落入我手原也再正常不过。” 大厅中众人点头,太史慈扫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道:“这些天,范疆张达两人还会派人出城,美其名曰就近收集守城材料,这正是我们和程度城内联系的好机会,我们必须要尽快制定出一个行动计划,以免夜长梦多。” 鲁肃却冷哼一声道:“庞统果然有点本领,居然想出了两败俱伤的战术,想要预先不计代价的重创我攻城部队,真是打得好算盘,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若是我们利用这种形式好好算计一下庞统,又怎对得起他的这一番殚精竭虑?” 太史慈一拍鲁肃的肩膀,微笑道:“看来子敬的火气很大呢,不过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呢,计策这个东西就是诡诈之道,若是被人看穿那便不值一文钱,现在我们已经知道益州军的打算,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只要我们略施小计,就可令出城攻击鲁肃你的军队全军覆没,就算是张飞也会葬身就算是张飞也会葬身于此。” 众人笑了起来,太史慈的主意很简单,任谁都可猜出一二来,张飞的军队如果想要对鲁肃大军进行突袭,那就必须要有大量的骑兵,这个时候只要令青州军中一支专业的弓弩部队进行无差别覆盖射击,张飞的军队只有覆灭一条道路。 虽然鲁肃大军中有弓弩手,但是由于鲁肃大军事一支混成部队,弓弩手的数量有限,再加上益州的战术,若是被张飞的军队冲击到近前,那便不妥了。 也许一场战斗下来,鲁肃大军的损失远远没有益州军队的高,但是鲁肃大军中这些经过多年专业训练的攻城人员可是损失不起的。 毕竟在鲁肃的大军中,有很多十分复杂的攻城利器,那需要熟练的操作才行,虽然青州的军事学校中有后备人才,但是远水解不料近渴。 现在成都城内士兵数量庞大,每一天消耗的粮食数量十分惊人,虽然成都城内储备了很多的粮草,但是也经不起这般消耗,但若是可以不计代价地使得鲁肃大军受到重创,那么成都城受到的威胁将会数以十倍计的减少,到了那时,虽然成都城内的军队数量变少了,但是成都城反而安全了,而且粮草也充足了很多。 不过现在青州军已经知道了益州军的打算,那就另当别论了,青州军完全可以组建一支数万人的弓弩部队,如此一来,不管张飞有多少人,那都是有来无回。 另一方面,鲁肃的大军却被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可以全无顾忌的攻城,这其中的区别实在是天地之遥。 太史慈忍不住微笑道:“到时候,我便弄一支弓弩部队,上面打上子敬的旗号,让庞统血本无归,哼!明天我便派这支队伍出战,把张飞那个屠夫骗出城来,先要庞统吃上一亏,若是能留下张飞的性命,那就更加理想了。想一想,几万人向他攻击,张飞再厉害也顶不住吧?大不了老子明天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抽冷子射他娘的几箭,看张飞怎么接招。” 众人哈哈大笑,充满了轻松愉悦。若是太史慈出手,只怕张飞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郭嘉却摇头失笑道:“主上之言深得我心,不过我却有一个建议,既然范疆张达已经投降给我们,那我们为何不把攻破成都的行动和消灭张飞部队的行动一起执行呢?若是趁着张飞战死的同时,我们可以一举攻下成都,岂非一举两得?” 鲁肃微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张飞一旦战死,成都城内肯定会军心浮动,刘备关羽两人和张飞兄弟情深,若是见到张飞战死,肯定会不顾一切出城和青州死战,即便是被别人拦住,那么成都城也会大乱,若是在此时,要范疆张达搅乱一面城墙,而真正的子敬的大军就从这面城墙发动进攻,只怕要攻破成都城就变得简单多了。” 贾诩哈哈一笑道:“与我心有戚戚焉,现在刘备对于益州军团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他的军事统帅力,若是没有刘备在益州军中坐镇,成都城也不会这般难缠,现在我们可以借助张飞的事情扰乱刘备,若是刘备失控,那可就热闹了。” 众人纷纷点头,摇身赞妙。 太史慈默默点头,心中却有一丝不舒服,作为后来人,他对于三国时代的英雄人物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赞美,虽然来这时代后发现这些英雄不过是世家大族争夺天下的工具,但是仍然情不自禁对这些英雄生出一丝敬意,虽然有很多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现在大家在这里面不改色的谈论张飞的生死,太史慈心中的感觉十分复杂,但是这复杂中绝对没有什么高兴的成分,反倒有一种寂寞的惋惜。 这个分裂的国家在自己的手中一点一滴地统一起来,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时代原本应该叱咤风云的英雄们大多数也归向了历史的尘封。 看着太史慈有点神色凝重,郭嘉好奇道:“主上,现在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太史慈这才惊醒过来,不由得心中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天下,不是意气用事就可以治理明白的,就比如像刘关张又或者曹操等人,感情上,太史慈倒是希望放他们一条生路,可是这其实是行不通的,放虎归山只会后患无穷。刘备是那种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人,自己从来未小看他,刘备在刘虞手下做事的时候自己就对刘备进行了全面打压,可是这个刘备还是借着长安之乱的机会咸鱼翻生,居然提前入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鬼使神差地成为了益州之主,比历史上还早了好多。 现在终于有机会把刘备困住,太史慈是绝对不会放弃对刘备的围剿的。 尤其这件事情还关系着汉献帝的后半生。 现在争夺天下的几股力量已经相继消失,刘氏宗亲对天下的影响力随着刘虞、刘焉、刘表、刘岱、刘繇等人的灭亡或是投降,已经渐渐趋向于无。 唯一对天下有影响力的刘氏宗亲就是这个刘备了,但是刘备自毁长城,偏偏落了个谋杀汉献帝的名声,虽然双方各执一词,但是刘备对天下的野心也算是路人皆知了,所以刘备要借助名声来号令天下,本身就十分困难。 但是现在汉献帝偏偏要过常人的生活,不想再做傀儡,希望太史慈能够放手的做事情,所以太史慈才想出一个办法要汉献帝假死,以便汉献帝脱身,若是在这个当儿刘备跑了,日后太史慈登上帝位,难免这个刘备又跑出来捣乱,即便是不成气候看着也令人难受。 所以刘备留不得。 至于关羽张飞两人。太史慈更是没有想过要收服两人,这是征战天下,不是丫丫小说,主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便可赢得天下豪杰的“芳心”,燕昭王千金买马骨的事情是个美谈,但是这东西就像是空城计,后人再用,不是愚蠢就是虚伪了。 就算自己有千般不愿意,这两人还是会成为刘备的陪葬,甚至你想赶他们两人离开恐怕都没有可能。 相对于刘备来说,对于曹操太史慈倒是存着一些希望,此人治世之能臣,在历史上,这位改革大家的政策几乎已经触及了避免世家大族垄断政治、霍乱中国的本质问题,但是却在官吏任免问题上棋差一着,用上了九品中正制。 不过这倒并非是曹操愚蠢,这些年来太史慈越发地关注一些细微的问题对中国政治的影响。很多的问题不是后世人想象的那般简单。 曹操虽然经过了屯田制度打破了世家垄断,但是他却没法解决历史上人口稀少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直接导致了当时的人们的生活方式,大难过后,人烟稀少,百姓要生活就要团结协作,更加努力的提倡本族人口的生育,在一个大家族的族长的指挥下努力工作,若是没有显著的地位,那便是寒门,若是在这后代中有人做了大官,并且有机会令子子孙孙世代为官,那便是世家大族了。 所以不要说上层的世家大族了,就是下层的黎民也特别讲究宗亲制度,这一点在历史上即便是到了封建社会的末期都是无法改变的现实,曹操可以采取屯田制度,可以提拔寒门子弟,可以趁着战乱打击世家大族,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挡寒门子弟上位后努力的为本家族谋夺利益,最后把本家族变成新兴的世家大族的潮流,也没有办法阻挡因为人口稀少而产生的同姓部族聚居进而产生上下门阀的社会现状,所以曹操最后只有屈服。 但是太史慈不一样,他鬼使神差地避免了北方的很多战乱,留下了很多黄巾军的士兵把他们分散到各地变成了农民,又用讲究卫生杜绝了瘟疫的流行,所以这些年人口的繁衍十分惊人,再加上别的行业的兴起、长子继承制的实施,家族的力量开始变得渐渐薄弱起来,很多的大家族渐渐开始变成了一个个小家庭,再加上鼓励对外殖民杜绝边患,对内科举选拔人才,太史慈算是没有重蹈曹操的覆辙。 若是说他的这些政策在这时代哪个敌人可以理解的话,那么这个人便是曹操,曹操和刘备不同,他不像刘备一般留不得,若是有可能,太史慈像是想要收服曹操,要曹操为自己办事,虽然太史慈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 对于曹操来说,战死沙场,和自己公平的决战,也比成为自己的手下要光荣和痛快得多吧? 这是否也算是刘备和曹操等人的求仁得仁呢?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起来。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到了这一步名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至于你们的意见,我当然完全赞同,若是如此,我明天便派人给成都城内的特种精英送信。” 郭嘉点了点头道:“那么主上,到底我们应该何时行动呢?” 太史慈看了郭嘉一眼,淡然道:“诸葛亮不是还要攻打几座城市吗?我们就把时间定在诸葛小子攻下成都北面诸城,围困成都城的第三天一早行动,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嘛。” 众人点头,觉得这个时间很好,只好可以让诸葛亮在来到成都城后全军好好休整一番。 太史慈又冷然道:“既然我们已经要骗张飞上当,那自然免不了要用上声东击西的一招,这番伪装的功夫我们可要做好。” 顿了一顿,太史慈站起身来奋然道:“总之,在主个小子到来之后,便是这益州战场的最后一战,等到拿下了成都,我们便可以挥军东晋,平定荆州和江东!” 众人轰然应允。 太史慈旋极微笑道:“不过我们还可休息一段时日,等着看诸葛小子攻城掠地吧。” 又看向郭嘉,忍不住道:“到了日后,咱们凯旋回到长安时,就让奉孝的夫人为咱们编上一出好戏,到时便可传唱大江南北,咱们可就都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了,所以为自己日后的知名度考虑,大家还是向郭大军师尽情地溜须拍马吧!” 众皆大笑,郭嘉却连连摇头失笑。 江油城外,杀声震天。 江油城的守将吴兰紧锁眉头看着青州军在外面讨敌骂阵,但是却不敢出城迎战,虽然站在自己身边的马超已经忍不住火气,几次请战,但是吴兰还是小心谨慎,到了今天,益州已经一点都输不起了。 就在不久,剑阁的逃兵跑到了这里,就是他把这名逃兵送到了成都,西川的事情吴兰当然最清楚,更明白自己应该封锁消息,但是这个消息到底能封锁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庞统现在把江油看得十分重要,不但把马腾父子放在了这里,而且就连陈到也撤防到了这里,若是说战将实力,这里很强。 但是战斗不是单靠几名战将就可以打赢的,己方的士气低落是个不可改变也没法改变的事实,的确,前一段时间,青州军和益州军斗了个旗鼓相当,但是谁都知道其实益州军不是青州军的对手,表面上的势均力敌不能改变青州军越打越强,益州军越打越弱的事实。 到了现在,西川的丢失证明了他的担心,而且剑阁的事情令他无比胆寒,青州军的攻城手段变幻莫测,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青州军所趁。 在吴兰的心中青州军几乎就是无所不能,对青州军的监视不仅仅要盯着地面,甚至地底下、半空中、护城河内都不能放过,弄得他手下的士兵莫名其妙,并且十分紧张,但是他吴兰有什么办法呢? 正在吴兰苦笑时,青州军突然停止了呐喊,几匹战马在青州军中宛如众星捧云般出现在江油城前,仿佛预示着战斗一触即发。 ------------ 第三章 破刘(上4) 第三章破刘(上4) 看着青州军在城外耀武扬威,因为请战出城而未受到同意的马超冷哼一声道:“青州军真是欺人太甚,不行,若是人由他飞扬跋扈,我军的军心士气定然会低落下去,哼,输人不输阵!吴兰将军,让我马超出城教训这群山野村夫!” 吴兰摇头道:“马超将军稍安勿躁,青州军的主事之人已经出现,待会儿有的麻烦,我们现在还是在静观其变的好,卡纳看青州军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说话间,对面青州军的众人已经重新列好了队形,为首的一人乃是一名英俊少年,一身白衣,朴素到了极点,偏偏身上弥散着睥睨天下的气质,使得他在青州军的万马军中显得飘然如仙,高人一等,似乎宇宙苍生都在他的俯瞰之下,连那杀气腾腾的青州军队也因为他的存在而有了灵动不凡的傲人气质。 吴兰看着这少年人,深吸一口气道:“这人就是诸葛亮了,我总是不敢相信这人的年龄竟然这般年轻,真是天纵其才,令人佩服。” 马腾在一旁冷哼一声,马超的虎目中则泛起了神光,慑人的杀机在眼中不断地闪动,显然是对诸葛亮愤恨到了极点,这也难怪,马氏家族到了今天已经是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如此落破不堪,这个诸葛亮就要负上主要责任。 看着诸葛亮出现,马氏家族的人都按耐不住了,只是他们还没有说话,在城外端坐在马上的诸葛亮已经懒洋洋的朗声道:“吴兰将军,可还认得我诸葛亮?” 吴兰看着诸葛亮如此傲慢,也是心中有气,闻言冷笑道:“你是何人,我怎知道?天下间像阁下此等丑陋面目的人数不胜数,哪里有闲情逸致去记住你?” 江油城头上登时一阵爆笑,尤其是马氏家族的人,更是觉得十分的快意,虽然现在青州军实力强横无比,但是他们也没有想要投降,对上诸葛亮当然也用不着客气,所以吴兰这般言语自然大和他们的心意。 青州军方面却丝毫不减动怒,赵云在心中好笑:和诸葛亮斗嘴,那简直是自取其辱,这天这吴兰若是不出声,那还好一点,现在居然想着要和诸葛亮打嘴仗,那便糟了,一个弄不好,今天江油城上的所有益州士兵都会被诸葛亮折磨的斗志全无,到时候青州军一攻城,只怕益州军马上就会溃不成军。 哼,益州这些蠢货,难道时至今日他们还会天真的认为青州军会招降他们吗?这些顽固的益州世家大族死不足惜,青州军并没有对他们抱有任何希望,现在诸葛亮作出这般姿态,可不是为了说动他们,而是为了动摇军心,按照诸葛亮的说法,一名战将再厉害,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守城吧?所以诸葛亮今天的多费唇舌就是要来动摇益州军方的军心的。只是吴兰等人实在愚蠢,现在实在会错了意。 诸葛亮闻言心中暗喜,他就怕吴兰不接口说话,那样的话,顶多也就是令对方士气低落,还不到心理溃败的边缘,现在吴兰接口了,那便等于授人以柄,当下哑然失笑道:“看来阁下不但孤陋寡闻,而且黑白不分。嗯,这倒不是将军的过错,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益州上下都是美丑不分之辈,阁下又岂会免俗呢?天下皆知我诸葛亮之名,唯独尔等不知,明目之人皆知我诸葛亮之美,唯独尔等不见,实在是可笑得很,难怪益州会有今日之败,天下大事,德在青州,这事情现在在街头巷尾,虽三岁懵懂顽童也可推知,可笑益州上下居然还负隅顽抗,不知道算是哪门子智者,益州百姓在你等治下,实在是明珠投暗,可惜了。” 顿了一顿,看向马超,微笑道:“那位是马超将军吧,嗯,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傻瓜就该和傻瓜同行,他日马超将军死在益州,倒也算是死得其所。” 青州军这方面的将领闻言心中大乐,看来咱们的军师就是这般得理不让人。 吴兰和益州众人气得火冒三丈,马超更是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戟指大骂道:“诸葛匹夫,居然敢出言不逊?!我马超世代公卿,又岂能受你等的侮辱,来来来,你莫要走,我马超要和你大战……” 诸葛亮哈哈一笑,截了回去,然后冷笑道:“算了吧,我的马超将军,和你单打独斗?那我还不如被傻子踢一脚呢!两军阵前将军随机应变,比的是军队上下同心,将士用命,又不是解决私人恩怨,好勇斗狠。” 马超气得说不出话来,连连点头,浑身哆嗦。 诸葛亮又高声道:“益州将士听着,这就是你们的将军,他们只为了个人恩怨,一己之私,就置全军于不顾,这种人不过是匹夫之勇,当个马前卒倒是绰绰有余,现在居然窃居高位,成了你们的将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在平日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两军对垒,你们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这种酒囊饭袋,难道是疯了不成?若我是你们,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若是在平时心平气和时,吴兰等人到此时一定会意识到诸葛亮的意图所在,可是现在他们火往上撞,根本就无暇细想诸葛亮话中的深意,当然,话说回来,即便是他们意识到了,此时在想阻止也已经晚了。 吴兰还未说话,马超便失控道:“诸葛小儿,休逞口舌之快。”说着便闪电般抄起一把强弓,开弓射箭,恶狠狠地向诸葛亮射去。 那只雕翎箭登时宛若苍龙出海一般,瞬间跨越了漫长的空间,在下一刻出现在了诸葛亮的面前。 诸葛亮却在马上坐得稳若泰山,面对这支雕翎箭面不改色。 马超等人见到诸葛亮纹丝没动,还以为诸葛亮已经被吓傻了呢,当下便想要欢呼,但是还未欢呼出声音来的时候,那只雕翎箭便在诸葛亮的面前神奇的停住了,悬在了半空中。 这当然不是诸葛亮有什么魔法,而是在他身旁的赵云的一只大手神乎其技地把这只雕翎箭抓在了手中,那雕翎箭上狂猛的力量对赵云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在众人的木凳口袋中,赵云却微微一笑,闪电般也拿起了自己的强弓,用马超射出来的雕翎箭搭在那弓弦之上,然后在下一刻激射而出! 看着雕翎箭飞近,马超这才反应过来,可是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就是自己的弟弟马岱,当下冷哼一声,抽出佩剑,一剑削在那支雕翎箭的箭头之上。当下面色一变,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原本马超和赵云的力量是差不多的,但是现在是事起突然,而且赵云又在雕翎箭中加上了自己独特的运力方式,所以马超在挡下这只雕翎箭的时候就吃了一点暗亏。 在马超身边的人当下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城外诸葛亮哈哈大笑道:“马超小儿,早就说了你只有匹夫之勇,像你这般拙劣的伎俩,在青州三岁的小孩子都能识破,居然会在我诸葛亮前卖弄,哼,你的小小弓箭术我根本就未放在心中,所以才会不躲不闪,要想争强好胜比蛮力和弓箭术的话,我们赵云将军远胜于你,说你是匹夫,你就是匹夫,难道沙场征战就用一只小小的雕翎箭就可以解决吗?你真是愚昧。马超,若我是你,此时应该隐姓埋名,归隐山林,绝不会在这里丢人现眼,有你这种人做益州军的统帅,益州军焉能不败?” 马超原本就已经被赵云的雕翎箭射的气血翻腾,现在被诸葛亮这般数落,登时胸中郁闷,一口气没有上来,满口的鲜血立时向上涌,嘴巴还未张开,便已经变成了喷壶,“噗”的一声,马超的身前出现漫天血雾,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随后马超怒目圆睁,大叫一声:“诸葛村夫!”便向後“蹬蹬”退出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昏迷过去。 马腾的人大吃一惊,纷纷上前来看马超他们原本就知道马超这人心高气傲,眼高过顶而且目下无尘,更加上性烈如火,最受不得气,生平更没有人能把他说得哑口无言,今天这种驾驶实在是破题儿头一遭。果不其然,被诸葛亮骂得居然口喷鲜血。连忙上前,连声呼唤。 青州军虽然不知道马超的死活,但是却看见马超口喷鲜血,随后便消失在城头上,也知道马超定然被诸葛亮气得受伤了。 反观益州军的士兵,见到英勇无敌的马超居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骂得吐血,军心士气更加低落。 诸葛亮和赵云相视一笑,然后悠然朗声道:“马超,你尚算有自知之明,被我一言说到痛处,还知道何为羞耻,也算是有救。可是其他益州将领呢?难道还想要让手下的三军陪着你们送死吗?” 说到此时,马超已经悠悠醒来,结果还未睁开眼睛,便听见诸葛亮的声音传来,当下气得再喷一口鲜血,随后被自己的家中人手忙脚乱的抬了下去。 城上乱成一团,已经没有人回答诸葛亮的问题,诸葛亮却还在那里坚持不懈地喋喋不休道:“益州三军将士听了,现在天道昭昭,谁都知道投靠青州就会有明天和希望,益州军阀不过是用你们的性命来谋夺自己的利益,你们的死活原本就不在他们的心上,他们为了自己,什么人都可以牺牲,可是我们青州却不同,我们青州视万民如手足,司空大人的新‘五德终始说’里面说得很清楚,万民都在五德之内,谁的利益都不可偏废,你们跟随着益州这些冢中枯骨是没好处的,不如现在献了江油城,投靠青州吧!” 诸葛亮的话马上引起了身后青州军的如思响应,仿佛是一个人的声音一般,千万人喊叫道:“献江油、投青州,献江油、投青州……” 马氏家族的人才下去,吴兰和陈到便听见了青州军这般的叫喊声,在这如同春雷的叫喊声中,两人心中一凛,这才明白青州军的意图所在。 陈到面色难看的冷哼道:“原来如此,青州军的打算是要城内将士离心离德。” 吴兰倒吸一口冷气,惶惶不可终日道:“ 问题是现在他们说话的确可以蛊惑我们手下儿郎投降青州呢。” 言罢看看看看身前身后的益州将士,他们原本紧握武器的双手正在渐渐松弛,眼光中有这种种迟疑,看向益州高级将领的眼睛中更是不是杀机闪现,看到吴兰的注视,更是心中有鬼的低下头去,不去看吴兰。 他们现在是有贼心没贼胆,若是有人挑起头来。只怕这些人立时就会投靠到青州军一方。 完了,益州大势已去。吴兰心中悲叹,青州军的宣传攻势实在是太凌厉了,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下层士兵的心中,偏偏有青州这等人间天堂作为范例存在着,对他手下的士兵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自己根本无法控制手下士兵的情绪。 明知道如此,吴兰还是下意识的大吼道:“不可听青州军胡说八道,我们都是益州子民,这里是我们的故乡,万不可让青州贼子践踏我们的益州……” 话犹未已,只听见城外一人高喝一声道:“放屁!” 这两字的声音极为响亮,而且还十分令类,登时令城里城外双方的人马都为之一窒。 只见从青州军中有一人骑着战马踱了出来,此人长得其貌不扬,高声喝道:“吴兰,你可还认识某家!?” 吴兰闪目看去,登时吃了一惊道:“杨松!” 来人正是因为失了汉中,而被刘备等人软禁起来的杨氏家族的家主杨松,此时的杨松已经在青州军的救助之下恢复了自由之身,不过他是深恨益州军上下众人,故此此时一听吴兰的话,马上厉声道:“亏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徒还记得我杨松!你们益州的世家大族真是好手段,好像强盗一般便把我汉中夺了过去,现在被青州军围困,又嫌弃我杨氏家族的军队耗费粮草,打上了要我们去攻击青州军、消耗青州军实力、用我们的死亡换取粮草的节约的打算,你们真是心黑手狠!” 吴兰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这些事情只不过是杨氏家族和青州军之间的预料,益州还未展开对付杨氏家族的行动呢,吴兰当然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不过他却知道孟获的事情,从孟获的事情上看,这杨氏家族就算不投降青州名只怕也没有多少好日子过了,故此还未来得及措词反驳,杨松便高声道:“城内的益州将士们,这种人不配你们为他们卖命,现在青州强大,攻击益州就好像泰山压顶,势不可挡,你们千万不要再和这些人搅在一起了,只会误了你们的性命。” 杨松的出现和杨松这一番令吴兰哑口无言的诘问令江油城头上更加的混乱起来,诸葛亮见到时机成熟,面容冷了下来,一摆手冷然道:“攻城!” 一声令下,身后的军队便蜂拥而上,在冲锋部队身后的弓弩部队更是在整齐的命令名之下瞄准江油城头,开始了无差别覆盖射击。 在下一刻,江油城头上一片箭雨。 可是伤害却不大,因为城头上的士兵已经开始逃跑了,他们好似没头苍蝇一般乱撞,口中大呼大叫,任凭吴兰等人怎么召唤都召唤不住。 那些原本应该起到稳定军心作用的下级军官更是在逃跑中起到了模范先锋带头作用,利用他们和一般士兵比较还算是养尊处优的身体逃跑在前,送死在后。 那些反应慢的虽然被那青州军射上来的雕翎箭射中,可是伤害却不大,看得吴兰等人莫名其妙。 诸葛亮这场攻击战可谓是处心积虑,他先是动摇军心,随后便命令手下人进行攻击,不过诸葛亮不希望有不必要的伤亡,所以他的弓箭手的射击是在江油城城头的弓箭手的射程之外。 当然,按照常理,如此一来,青州军的射程也不够,毕竟现在双方用的弓弩都是一样的,益州军中也配备了不少青州军的武器,但是诸葛亮却在箭上做了手脚,他把那些重箭换成了轻箭,大大减少了箭飞行时的负担,增加了射程,如此一来,他们才达到了这个在敌人射程之外万箭齐发上城头的效果。 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扰乱敌人。 因为江油城在此时已经不需要青州军费力攻打了。 江油城大乱。 吴兰呵斥了半天,发现除了自己的亲兵,居然没有听从自己的命令,当下面色惨白的对陈到苦笑道:“陈到将军,咱们弃城吧。” 陈到恨恨地望了城外一眼,也知道大势已去,当下无奈点头,和吴兰下城去了。 江油城,不攻自破! ------------ 第三章 破刘(中1) 第三章破刘(中1) 江油城一片大乱,城外的青州军十分轻易的攀爬的城墙,因为没有人阻挡,所以只一个冲锋下来,青州军便占领了江油城的城墙。 益州军的士兵很多已经放下了武器,蹲在地面上投降,还有一些胆量大的,直接便打开了城门,欢迎青州军入城。 吴兰、陈到已经马氏家族的众人,还有江油城的大小将官急急如丧家之犬,打开了江油城的南门,准备逃跑。 因为青州军占领江油城十分顺利,所以诸葛亮便命令赵云等人带兵追赶吴兰等人。 青州骑兵的战马大多是快马,益州军中的战马无法与之相比,所以很快赵云等人便追上了吴兰等人,此时吴兰等人身边不过两千人,赵云等人的追兵数却有足足五千人,而且一方气势如虹,另外一方只想着要逃出生天,战斗力实在不可同日而语,故此双方才一接触,胜负立判。 吴兰还未来得及逃走,便被周仓缠住,被周仓的长刀杀得周身是汗;陈到却遇见了阎行,这两人都是天生神力之人,而且武功都是属于一出手便受不住的那种,一个好像狂风暴雨,一个好像火山喷发,两者相遇,登时天崩地裂起来。 赵云的一杆银枪却缠住了马氏家族的众人,马超身受内伤,虽然并不严重,但是遇见赵云这等人物,自然是勉强作战,不敢和赵云硬碰硬,武功当然大打折扣,当然,他的父亲马腾,还有他的兄弟马岱等人都非弱者,马家父子联起手来,也堪堪抵住赵云,不过在赵云的银枪之下,自然也渐渐落入到了下风。 不过众人的亲兵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虽然他们面对的青州军不过是改编自韩遂军队的西凉骑兵,但是西凉骑兵的战斗力本来就十分惊人,再加上这许多时候青州军的科学训练,自然战斗力超群。益州军鼎盛之时尚且不是对手,现在更是难以望其项背,当下纷纷落马。 若非这些人乃是马超等人的亲兵死党,这般大杀,他们在就已经下马缴械投降了。 要是如此,这支军队的人数也在锐减中。 吴兰等人且战且走,全身浴血,身上更不知道有多少大小伤口,作战的时间不长,却给人一种十分惨烈的感觉,令人心胆俱寒。 马超现在有伤在身,根本就是投鼠忌器,结果反而成了赵云攻击的弱点,赵云的银枪一枪重似一枪,攻向赵云。 马超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他主动进攻,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落得这般田地,以往即便是遇见了太史慈,他也全不在乎,可是今天却因为诸葛亮的话受了不轻的内伤,令他的武功全面打折,更不敢抵挡赵云那银枪之上的强绝力量,故此唯有苦苦忍耐。 赵云心中偷笑,想起诸葛亮便暗暗赞叹,向马超这种连太史慈都无可奈何的任务,居然被诸葛亮三言两语骂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大快人心。 想归想,手底下却没有停下来,一把银枪看上去更加缓慢,却更加飘忽不定,每一枪击出都会令马氏群雄手忙脚乱,分进合击之阵不再整齐,反倒有些自顾不暇,更是浑身热汗,与身上的鲜血混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受。 另外一边阎行和陈到两人也已经都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这两人都未遇见过如此旗鼓相当,打起来却又十分顺手,但决不缺乏刺激的对手,当下心中畅快之极,两人宛若霸王在世,在他们身前后方圆五丈之内根本没有人敢靠前,生怕在这个区域内送命,谁知道这两位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只不过此时两人已经火力全开,两人的头顶处已经冒出了腾腾的白气,萦绕在半空中。 反倒是吴兰和周仓那里来得痛快,吴兰在周仓那里再也挺不住了,被周仓的长刀连环三劈,震得虎口破裂,鲜血长流。 周仓冷哼一声,又是一刀,劈得吴兰再也拿捏不住武器,“当啷”一声,跌落在地。吴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周仓大吼一声,反手一刀,把吴兰项上的一颗大好人头砍了下来。 吴兰那一腔热血宛若喷泉般从他的脖项处喷涌而出,随即尸体便倒在了血泊中,和这个世界再没有半点关系。周仓哈哈大笑,下马捡起了头颅,击杀江油城守将,也是大功一件。 周仓这里大开杀戒,马腾等人便受到了连锁般的反应,一见吴兰已经死于非命,更加无心恋战,纷纷策马便走。 陈到却趁此机会打了个想要追击的阎行措手不及,反手一枪刺在了阎行的肩膀处,阎行没有想到这个陈到居然如此的“奸诈”,当下闷哼一声,立马停了下来,陈到倒是想要趁机攻击阎行,但是一来阎行本身受伤不重,二来赵云已经犯现了这里的情况,策马赶了过来,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本就机会不大的击杀阎行的机会,当下唯有拨马便走。 赵云生怕阎行有失,又看已经追击很远,知道己方无力在这里围剿眼前众人,故此停了下来,收束兵马,带领士兵志满意得地回到了江油城。 江油城此时已经安定下来,青州军秋毫无犯,百姓自然欢迎,而且这一段时间生活艰苦,百姓怨声载道,现在一旦投靠了青州军,这些百姓都知道这意味着会过上极为富裕而快乐的日子,当然十分欣喜。 赵云进城看着忙忙碌碌,却在转瞬间变得生机勃勃产的江油城,由衷的赞叹,来到正在指挥中的诸葛亮的身边抱拳道:“军师,赵云回来了。” 诸葛亮看着赵云和受了点轻伤的阎行,自然是一番夸奖和安慰。 赵云浑不在意,却微笑道:“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功犬,还是像军师这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才是真有本领,看看这江油城,不久前还是死气沉沉,只是这段我们出城追击的时间,军师便化腐朽为神奇,使得这里生机盎然,赵云实在是佩服。” 诸葛亮微笑道:“你我都不是功犬,因为咱们的主上不是汉刘邦,有本领的也不是我诸葛亮,而是青州带给天下百姓的希望,有了主上,天地焕然一新,很多没有想过的事情层出不穷,不要说这些久在困顿中生活的人,就是我们也是一样,哪一天不在为青州的日新月异而欢欣鼓舞?” 赵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诸葛亮却微笑道:“现在我军形势大好,可不是坐下来休息的时候,现在敌人一定惶惶不可终日,趁此机会,我们应该一举拿下成都北面的各座城市,也好早日和主上会师。子龙以为然否?” 赵云还未说话,受了伤的阎行却大喜过望道:“军师之言甚是,我们这便进军!” 诸葛亮闻言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我们并不孤单,莫要忘记姜囧他们正在我们的侧翼,我们尽可以放心进攻!” 众人轰然应是。 正如诸葛亮所说,就在他们积极南下的同时,姜囧等人也挥军高歌猛进,一举拿下了梓潼关。和一路南下的诸葛亮的大军护成犄角之势,两面逼近了涪城。 涪城的守将原本因为逃往回来的马超等人的警告而密切注意诸葛亮的大军,谁知道猛虎未至,饿狼先来,姜囧大军才来便一阵猛攻,毫不留手。涪城的守将得知了江油城的失守过程,哪里会合青州军对话?只是死命防守。 涪城的益州士兵虽然满腹牢骚,但是在这些益州将领的积威之下,倒也没有想要放下刀枪不干了,所以涪城还没有到溃不成军的地步,但是看情形也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激战过半,诸葛亮的大军也开到了,一见这场面也不客气,诸葛亮马上命令军队加入战斗,涪城的守军措手不及,马上重蹈江油城的覆辙,立刻溃不成军。 这里当然没有江油城那么强的实力,逃跑到这里的马氏家族的人因为马超受伤的原因,所以只是略微休息便马不停蹄地带着马超离开了这里,希望到成都城去养伤,至于陈到,也跟着回到成都,在此刻,他当然要带在刘备的身边,对他来说,涪城也是守不住的,涪城被青州军攻破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留在这里于事无补,而且只会令他的信心进一步受到打击。 不过如此一来,就连涪城的大小军官都变得没有信心起来,在他们的眼里看来,陈到和马氏家族的行为就是被青州军打怕了,连马超这样人都被青州军打伤了,你说他们还有机会迫退青州军吗? 姜囧等人的到来使得他们下意识地去防守,可适当诸葛亮的军队到来的时候,他们这时才觉得自己的这种防守其实很可笑,所以益州的下层军官和士兵们再一次上演了阵前倒戈的好戏,没有青州军的策划,便开始把矛头对象了涪城的大小将领们,而且人数也来越多,涪城的大小将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学吴兰弃城逃跑。 可惜他们没有陈到等人幸运,他们才出城门便被截了回去,他们的实力没有江油城强,青州军的实力却比在攻打江油城的时候强了一倍有余,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最后除了顽固的益州高级将领战死沙场之外,剩下的人全部投降。 青州军西川战场的军队胜利会师。与此同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一直在江阳按兵不动的青州军在太史慈等人的带领下终于行动,开始一路北上,配合诸葛亮的行动,开始准备包围成都。当然,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便来到了城都城外,然后安营扎寨,静静等候诸葛亮大军的到来。 太史慈当然不会等候太长的时间,北面的青州军并没有在涪城停留,在诸葛亮的带领之下,一路高奏凯歌,再次连下绵竹和广汉两地,随后,终于迫近了成都城,来到了成都城的北面,与太史慈的大军形成了合围之势。 成都城内出奇的安静,面对青州军的到来,没有什么人出城讨敌骂阵,跟青州军来个下马威什么的,此时的益州军此时已经是苟延残喘,不愿意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诸葛亮等人在来到成都之后,也不急着攻城,毕竟太史慈已经制定了全套攻击成都城的方案,他们只需要配合便够了。 太史慈得知诸葛亮的大军到来之后十分高兴,当下便要诸葛亮过来相见。 诸葛亮留下姜囧照看大营,然后便带着史阿和赵云过来拜见太史慈。 太史慈和众人则早就站在大营外欢迎诸葛亮。 随后众人来到中军大帐,纷纷坐下,自然有美食奉上,不过没有青州美酒,军中不许饮酒,这乃是青州军的军规之一,这倒并非是不近人情,而是因为青州美酒的度数太高,只要稍微喝上一些便有一种醺然之感,若是放开怀抱去喝,那便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醉倒了,岂非误事? 太史慈不是曹操,但是也知道下这种禁酒令,不过此时的孔融倒是比历史上的孔融安分守己的多,至少没有跳出来反对禁酒令,说什么“酒能乱性,主上就禁酒,女人也乱性,主上难道禁止大家玩女人又或者娶妻生子”的屁话。 孔融现在虽然是个大官,不过那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公务并不繁忙,太史慈就是让他办好学校而已,所以喝酒自然不会去管他,既然孔融自己有酒喝,哪里还会管别人?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大快朵颐去了。既然孔融都不去捅这个马蜂窝,哪里还有别人呢? 杨修?年纪还小;边让?此时还在对青州军无比的佩服中,这种错误那是坚决不犯的;祢衡,这小子很少喝酒,因为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不喝酒都很愿意发疯,比如说脱衣服之类的,更何况是喝醉酒呢? 按照他老人家的理论,虽然圣贤也喝酒,但是那是因为圣贤寂寞,心意无人可以领会,但是现在青州大治,若是再学圣贤天天喝酒,那就未免矫揉造作了。 所以在青州军的军中,没有人喝酒,顶多就是以茶代酒。 故此,太史慈举起茶杯,说了一番欢迎诸葛亮的话语,便先干为敬了,众人自然纷纷相仿,大帐之内气氛热烈之极。 席间,自然谈起了诸葛亮行军的事情,诸葛亮是个深沉有大度的人,自然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一般,不过赵云却泄了诸葛亮的底,把己方怎么攻击江油城的情况详细地说了出来。 当众人听说诸葛亮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去劝降益州将领,史迹却在动摇益州军心的时候不有的纷纷叫绝,尤其是诸葛亮骂得马超吐血的事情更是令众人惊骇莫名,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一个人的语言力量竟然有这般巨大。 马超是什么人?那可是在沙场上的无敌猛将,虽然说在战场上受伤次数很多,但是那些都是外伤,不像这一次,受的可是严重的内伤,而且心中定然十分窝囊,如此一来,便会令伤势加重,很难在参加战斗了,即便是参加也会因为这个原因实力大打折扣的。 太史慈却听得心花怒放,诸葛亮骂人的实力他是最清楚的,像王郎那种不要脸的人都会被诸葛亮骂死,更何况是马超了? 原本他以为因为历史的改变自己将无缘见识到诸葛亮天下无双的骂人本领,没有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这诸葛亮柳暗花明在马超这里又一村了一下子,倒也是意外之喜,值得庆贺。 想到这里,太史慈再敬诸葛亮一杯,诸葛亮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着诸葛亮老脸微红,太史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诸葛亮笑眯眯道:“对了诸葛小子,这次益州的事情结束之后,你应该随我回长安一趟,毕竟人家黄家的女儿的已经等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了,若是再不过门,那岂不成了老姑娘了?” 众人这才想起这个令敌人人人惊惧的诸葛亮此时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当下纷纷开起诸葛亮的玩笑来。 诸葛亮大感不好意思,众人看他有趣,自然更加不肯放过。 太史慈看着众人这般模样,心中觉得温馨,这诸葛亮当然就交给他们去摆弄了,这种事情任何人都是忍不住想要插嘴的,就连贾诩和鲁肃也不例外。 郭嘉当然也开了两句玩笑,不过随后就把全副心神放在和赵云说话上了,这两人的交情从太史慈夺取冀州的时候就开始了,自然非同寻常,而这些年来聚少分多,此刻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说不完。 太史慈则把头转过来看向天下第一剑师史阿,两人的目光一对,相视一笑,很多话都在不言中。 看看众人并未注意两人,太史慈对史阿一语双关道:“史阿兄此间事了就要回长安了吗?” 史阿当然知道太史慈指的是长安的那件大事,其实她也在惦念汉献帝,当下点头笑道;“主上所料不差,史阿正有此意。” 太史慈闻言点了点头。 是啊,益州事了,刘备一旦身死,下面便是汉献帝隐居的事情了。 然后再铲除荆州和江东的曹操,这天下便是自己的了。 ------------ 第三章 破刘(中2) 第三章破刘(中2) 想起汉献帝的事情,太史慈自然感慨万千,自来到这时代,纷纷扰扰,自己在分裂的天空下奋勇搏杀,最后才创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这时代,已经和历史的本来面目有了很大的不同。相应的,汉献帝的命运自然也和历史上不同。 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把汉献帝送走,太史慈就会分明地觉得自己已经和那原本的历史一刀两断,有一种开创了新天地的豪情在。 只是不知道当刘备等人倒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自己又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看着太史慈一幅缅怀的样子,史阿当然知道太史慈的心声,故此低声道:“住上是否也该回去一趟呢?” 太史慈闻言一惊,当下点了点头,他是当然要回去的,因为送走汉献帝是件十分艰难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参与,若是万一事情败露,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不会把汉献帝如何。 史阿却对太史慈说道:“对了主上,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在第三次长安之乱之后,原本已经消失不知到何处的刘虞的儿子刘和不久前突然出现在了长安,而且还被幼安送进了宫中,说是有此人在一旁,说不定有利于圣上神志的清醒,我走的时候,这个刘和已经住进了宫中。” 太史慈闻言一楞,有点吃惊道:“刘和?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情,管宁兄也没有说过,不好,若是有此人在身边,我们的计划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史阿却扫了诸葛亮一眼,淡然道:“我原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我在长安城内的徒弟很多,有人写信告诉我的,否则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因为这个刘和是在我离开了长安,赶到西川前线之后才出现在长安的,前后的时间也就相差几天,正好是从长安到西川的路程时间。” 太史慈何等机灵的人?马上明白过来史阿的意思,当初平定长安之乱的负责人就是诸葛亮,可是刘和却凭空地消失了,因为此人是个小人物,所以大家都未放在心上,毕竟当时长安之乱千头万绪,很多的事情等这种人去解决,而且当时诸葛亮并没有在长安城停留多久,就和太史慈一同出了长安城,然后跑到了荆州,去和太史慈一同对付廖立去了,所以太史慈对诸葛亮一直放心得很,更没有把刘和的消失和诸葛亮联系到一起。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史阿才到西川,几天之后刘和就出现在了长安,并且还混进了皇宫之内,这么巧合,也难怪史阿对诸葛亮动了疑心。 不过诸葛亮虽然作了这种事情,但是太史慈和史阿却很难怪他,因为这恰恰是诸葛亮对太史慈的忠心耿耿,别人和汉献帝的关系没有向他两人般这么亲近,所以就很难能够明白汉献帝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汉献帝虽然聪明,但是却没有多少野心,虽然也想要励精图治,但是那是身为刘氏子弟的使命使然,等到发现太史慈比他更加适合于治理天下的时候,他便痛快的退出。这在一般人的眼里那是很难被理解的,诸葛亮对太史慈忠心耿耿,自然会在太史慈之前替太史慈考虑好所有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诸葛亮本来就没有做错。 其实就算是诸葛亮知道了汉献帝的为人也是没有用的,毕竟汉献帝活着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就比如说现在汉献帝已经逃出去了,即便汉献帝没有别的心思,但是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汉献帝的身份,那么别有居心的人就会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一旦令诸葛亮等人知道汉献帝在那里,那么他们便会不惜任何代价除掉汉献帝,就算是太史慈砍下了他们的脑袋也没有用。 所以对于诸葛亮等人来说,汉献帝在宫廷之上固然不可以留下,就是汉献帝到了民间,仍然不能留下。 一想到诸葛亮这个人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太史慈的头有点大,他当然不会怀疑诸葛亮看出了汉献帝什么不妥的事情,诸葛亮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但即便是防患于未然,这一着棋也令人头痛。 太史慈心中苦笑,对史阿道:“史阿兄,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左右我也要回长安,现在人多嘴杂,实在不方便。” 史阿心领神会,当下含笑与太史慈对饮一杯,便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太史慈则转过头看看着被众人捉弄得哭笑不得诸葛亮,微笑道:“好了好了,瞧把我们骂人天下第一的诸葛小子难为成什么样子了,也该适可而止了啊。” 众人哄地一声笑了,诸葛亮揉着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主上,多谢您给属下解围,否则属下非得无地自容钻到地底下不可的。” 太史慈摇头笑道:“我给你解围是应该的,难道要我太史慈给刘备和庞统解围吗?给你解围是为了让你龙飞九天,别老总是卧着,若是放过他们,那就变成放虎归山了。” 众人微微一笑,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太史慈准备说到成都城的攻略问题了,当下众人默不作声,等待太史慈说话。 诸葛亮则肃容请教太史慈方面的动向,当太史慈把这段时间自己做的工作说出来之后,诸葛亮兴奋的一拍大腿,对太史慈道:“主上此计果然绝妙,没有想到这范疆张达两人真的这般容易的便投靠了我方,嘿,那个屠夫张飞张翼德还是配合我们,居然能够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情,看来丢掉性命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顿了一顿,用一种十分敬佩的目光看着太史慈,赞叹道:“主上还说属下如何厉害,我看主上才是天下无敌,虽然说别人也可以料敌先机,但是属下却从未见过主上这么神乎其技的,范疆张达在益州军中不过是小人物,虽然军需营在成都城中作用甚大,但是平常并不会抛头露面,而且刘备得势很晚,我们知道的刘备军中的人物无外乎就是关羽张飞等人,像范疆张达这等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们上哪里知道去,可是主上却偏偏知道,并且还因地制宜,实在是太厉害了。” 太史慈笑骂道:“你他娘的少拍马屁,老子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有数的,若是我不知道这两个人,那咱们青州的特种精英岂非变成白吃饭的了?” 嘴上这般说,心中却暗暗抹了一把汗,幸好有特种精英可以用来彻词,否则定会引人疑窦,难道自己可以说自己是从老罗的《三国演义》里看来的? 妈的,《三国演义》这本书都说是七实三虚,老子偏偏觉得他七虚三实,那里面的人物有的时候根本就是对不上,自己当时也拿不准这范疆张达两人是不是历史上真正存在的人物,只不过是姑且试了一下,没有想到老天爷还真是照顾自己,否则自己就唯有强攻成都城一条道路可以走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在说:“我们已经准备在张飞的身上大做文章,采取声东击西的策略,最后由子敬带领真正的攻城部队一举攻下成都城。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希望史阿兄,还有于吉、左慈两人,再加上特种精英一起过来,由子敬指挥,如此一来,我们的把握无形中就又大了很多。” 一直未说话的贾诩在一旁微笑道:“诸葛小子,你不会舍不得这几个人吧?” 诸葛亮听得双目放光,连连摇头道:“文和先生就会打趣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既然我们已经制定了里应外合攻破成都城的战略,我诸葛亮只需要虚张声势就够了,我们本来就该集中优势兵力攻击成都城,哈哈,特种精英加上攻城部队,还有史阿先生,再加上于吉左慈,哦,对了,还有那个日行八百里可负千斤的胡车儿,若是被他们强攻,我看成都城就算是被强攻,那也是一样守不住的。” 众人看着诸葛亮兴奋的样子也自好笑,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平日里叱咤风云,现在在太史慈面前自然露出了天真的一面。 诸葛亮又看向鲁肃,嘻嘻笑道:“不过说实话,老鲁,嘿,不是,子敬先生,小子可是十分羡慕你可以指挥这样一支军队呢。” 鲁肃其实年龄还不大,不过办事稳重,现在被诸葛亮叫了一声“老鲁”,登时啼笑皆非,摇头失笑道:“你这小子在主上面前就会耍宝,怎么不见你在别人面前这般模样?你若是羡慕,不如就由你来指挥吧” 诸葛亮嘿嘿一笑道:“那就免了,小子其实喜欢散淡,能闲着我就闲着,有各位前辈高人出招,我还是去休息吧。” 众人闻言一起笑骂。 赵云在一旁闻言神色一动,接口道:“主上,若是说到天生异人,我看周仓将军也可以调过来使用,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看看这两人到底谁更胜一筹呢!” 太史慈这才想起来周仓这个在历史上给关羽抗过刀的异人,知道此人力大无穷,乃是陆战的高手,自然答应。 又说了一会儿话,众人讨论了许久,发现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便开始对着满桌的美食大快朵颐起来。 随后诸葛亮便起身告辞,回去修整兵马,与太史慈约定在三天之后一同进兵,一举攻打下成都城。 而此时,成都城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刘备得知太史慈和诸葛亮的大军来到成都成外之后,当下召集众人商讨应敌大事。 众人心事重重而来,刘备还未说话,他手底下的心腹简雍面色不豫、劈头盖脸道:“主上,自从江油城等地落入到青州军之手之后,成都城内便一片议论纷纷,百姓变得忧心忡忡,属下建议采取必要的措施,以免民议沸腾,不利于以后的战事。” 简雍话才出口,说话很冲的张松便面色阴沉道:“简雍先生此言差矣,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杜绝成都城的百姓谈论这件事情,难道要他们不说话吗?古语有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金玉良言,言之凿凿,殷鉴不远,话犹在耳,不可不防,若是此时我们坐不住,那么只会是火上浇油,乱上加乱,未知各位大人以为然否?”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虽然张松这话说得很难听,但是的确很有道理,故此都点头赞同,简雍心中虽不舒服,但是也知道张松言之有理,当下笑道:“张松大人说到在下心里去了,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想个办法化解眼前的这个危机,成都城这般高大,只要我们众志成城,青州军能奈我何?” 张松冷哼一声道:“各位放心,我张松一定会尽一切可能与青州军纠缠到底的,我的老朋友法正斯在诸葛亮的手中,这个大仇不能不报,否则我法正誓不为人!日月在上,其心可鉴!” 张松一番话说得众人纷纷站立而起,一个个肃荣谨对。 刘备听得连连点头,若是益州军方人人有这种志气,青州军又何惧之有? 庞统却冷然道:“张松大人言之有理,诸葛亮这人的确坏了我们益州很多大事,此人平常不出主意,可是每次一出主意便会致人于死地,我恨不得生食其肉,但是越是如此,我们就越应该对诸葛亮此人多家提防,这人鬼主意极多,而且惯会猜测别人的心思,我们不可以等闲视之,若是我们因为仇恨而只盯着诸葛亮,说不定会被这小子反过来算计一次,利用这一点给我们错觉,若是因此我们丢了成都城,那便错恨难返了。” 众人深以为然,戏志才冷哼道:“事情的确如此,大家想一想,青州军的这些人哪个是好对付的?那个贾诩为人阴沉,令人防不胜防,幸好他现在不再前线,正在临江督战,不过他虽然不在,但是那个郭嘉却在太史慈军中,这小子更让人头痛。” 荀攸看了看自己的老朋友戏志才,冷然道:“戏志才兄的确应该小心,这个郭嘉可是你少年时代的老朋友,对你了解甚深,不可不防,当然,鲁肃那家伙也不能放过,即便是有张飞将军的敢死队,我们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刘备点了点头,断然道:“现在成都城内的确是人心惶惶,不过青州有一句话说得好,事实胜于雄辩,我们现在即便是想要编造话语也难以令成都城内的军民稳定下来的,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在和青州军的第一场作战中大胜对方,如此一来,成都的百姓就会对我们产生信心了,只要民心还在,我们想要守住成都城就不会难。” 庞统淡然一笑道:“其实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是青州军围住了我们的城市,我们现在是孤城一座,若是荆州方面和江东方面无法对付青州军,我们不过就是坐以待毙,但是既然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在眼前了,我们都没有办法躲避,那还怕什么?哼,成都城不但坚固,而且粮草极多,敌人也没有办法用我们想象中的空中飞行的方法来攻城,唯一要预防的就是鲁肃的攻城部队,除此之外,何惧之有?” 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我们并不是没有帮手,大家不要忘记,南蛮王孟获已经回到了南蛮,有此人在,青州军的后方别想要安宁。即便是孟获不会和我们合作,他也应该能够想象得到青州军控制了南蛮,自己的权力将会全部失去,若是如此,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在这种情况下,他能不全力地支青州军吗?” 众人闻言点头,这才想起还有孟获这一步棋。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青州军对待南蛮人另有政策,而且极为优厚,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慢慢往已经投降给了青州军,不过这一点若是被庞统他们知道,只怕立刻就会猜到前不久孟获来到成都城另有花样,象庞统等人就会立刻对成都城进行戒严。 任谁都想得到,投降给青州的孟获居然冒先进到了成都城内,那一定另有阴谋。 庞统又看向陈到,沉声道:“陈到将军,你擅长于防守,成都城的总体防御还要靠你布置。” 陈到肃容道:“军师请放心,陈到定然尽心尽力,绝不敢有半点松懈。” 庞统点头道:“如此最好。”旋即又看向关羽,冷然道:“关羽将军,青州军不可能一上来就攻城,所以张飞将军对敌人鲁肃大军的突袭一时还用不上。他们必然会在外面先讨敌骂阵,我们不可以落了声威,若是闭门不出,反而更加不利,若是出战的话,将军便打头阵,一定要格杀对方高手,给对方来个下马威。” 关羽虎目中神光一闪,淡然道:“军师放心,便是太史慈亲自上阵,关羽也要砍下他的人头。” 众人听关羽这句话,心中一凛,他们知道关羽和太史慈武功各有特色,彼此之间都奈何不了对方,关羽这句话自然有和太史慈同归于尽的架势。 刘备的脸色一沉道:“云长……” 庞统却阻止刘备对关羽道:“将军此言差矣,我是要将军立威,可不是要将军当荆轲,太史慈身份高贵,手下战将如云,又岂会轻易出战?我要将军出马时,一定要是必胜之局!” 关羽闻言动容道:“关羽愚昧,军师的嘱托关羽谨记。” 庞统深深看了关羽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准备和青州军大战一场!” ------------ 第三章 破刘(中3) 第三章破刘(中3) 第二天,成都城内一片肃杀之气,不管心甘情愿与否,益州的士兵们都知道这是益州和青州之间最后的决战,虽然胜利的希望微乎其微,但是却没有人等闲视之,也许,你可以对益州心怀不满,但是在作战时你不能心不在焉,在你没有投降给青州军前,你就是青州军的敌人,敌人的武器是不会因为你要投降就会对你心慈手软的,在战场上,杀人从来都是一眨眼的事情,每个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正当益州军上下绷紧了神经等候青州军攻击的时候,城外的青州军却是一片安然,丝毫没有想要进攻的意思,不但没有军队来讨敌骂阵,甚至连斥候都懒得派出,弄得成都登上城墙整装待发的大小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青州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最后还是张飞沉不住气了,骂骂咧咧道:“他娘的青州军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难道在这里故弄玄虚,示弱于人,哼,是否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都他娘的打到人家的大门口了,还玩什么示弱于人的把戏?真是莫名其妙。” 众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荀攸对张飞印象颇佳,故此拈须微笑解释道:“张飞将军料错了青州军的心意,这并非是什么示弱于人,而是敌人已经料到我军急需要在首战胜利,给他们来个下马威,以便提升军心士气,故此采取了春秋时曹刿的故计,‘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希望耗光我们的锐气,毕竟冲锋陷阵的事情向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若是我军勇气耗尽,那还打什么仗?” 众人闻言霍然动容,纷纷点头,深以为然,戏志才则在旁边傲然一笑道:“若是如此,我们就该反客为主,既然他们不来讨敌骂阵,那我们便去讨敌骂阵,若是敌人不出战,我军便是不战而胜,回城之后我们便可了大肆宣扬,正是提高军心士气的绝好方法,到时我们就可以说:青州军不战而败,就好比当年战国时代东方六国合纵军一路征讨秦人,但是面对秦人的雄关万里,便望洋兴叹,合纵军冰消瓦解,各自回国,最后拥有天下的还是秦人,现在青州军面对成都城一样无可奈何,故此才会面对成都城无可奈何,他们已经无计可施,才会拒不出战。” 庞统闻言哈哈大笑道:“戏志才先生之言深得我心,在下也是这个意思。” 众人此时却已经纷纷双目电闪,掠过异彩,显然是被戏志才的计策所说服。 戏志才面对众人的注目,却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微笑道:“若是青州军出战的话,那么我们则可趁机格杀对方敌将,收到相同的效果。” “可是……”益州文士秦宓有点疑问道:“问题是青州军会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若是他们派出一员猛将,比如赵云那个级别的,那我们派出的人又如何斩杀敌人呢?我想即便是关羽将军和张飞将军这样的人物也没有这种把握吧?” 众人一想到这个问题,便纷纷点头,觉得这件事情比较难,事实上,若是己方出城讨敌骂阵,青州军一定会出营应战的,青州军谋士如云,猛将如雨,不可能看不出来又或者不反击己方的策略,到时候若是己方不能获胜,那反而糟了。若是派出去的战将本领低下,那么反过来会被敌人斩杀,若是派出去的战将武艺高强,那么青州军一定会派出相应级别的高手,这么一来,己方的这番辛苦计划反倒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想要这里,众人纷纷皱眉苦思起来,思考起对策。 庞统却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很好解决,我们可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又或者说采用当年白起攻打赵国时候运用的故计,若是如此,也可达到目的。” 张松的眼睛亮了起来,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当年白起攻打赵国,他为主帅乃是最高机密,其时秦王有令:‘有敢泄武安君白起斩’,故赵人初并不知主持大局者,实为武安君,现在军师的意思是我军先派一名武功一般的将领出战,然后在他军中隐藏一名超级战将,等到搏杀开始的时候那名超级战将便采取突袭,一举击杀敌人的将领,如此便可收到威慑敌军的作用,不知道可是如此?” 庞统看了张松一眼,心中惊异,没有想到这个张松在这种时候居然长脑袋了,象这种话以前休想从张松的嘴中听见,现在听来颇有点意外的感觉,不过由此也可看出法正的死对他的影响甚大,所以才会这般前所未有的积极努力的思考,若是假以时日,说不定可以成为一名不错的军师,当可独当一面,只是不知道上天还会不会给益州这个机会了,庞统心中暗叹,勉力抛开这个念头,微笑道:“正是如此,不过我们派出的将领不能武功过于低下,否则说不定会被青州军看穿我们的意图,实际上即便是我们谨小慎微,这条计策成功的机率也不高,因为对方的那些军师每一个都不是易与之辈,任何人都可能看穿我们的图谋,不可不防。” 戏志才叹了一口气道:“正是如此,而且我们派出的超级战将也不可已有十分显著的身体特征,若是被对方发现,一样不会上当,原本关羽将军是突然袭击的高手,天底下无人能及,但是关羽将军的特貌特征太过明显,一看见关羽将军的那张红脸,谁都知道是关羽将军来了,张飞将军更是不行,而且还有其他任务。” 戏志才这番话令原本跃跃欲试的关羽张飞两人冷却下来,张飞一想自己的任务,当然不作此想,而关羽原本认为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任务,毕竟庞统说了,要他一举斩杀敌人大将,以壮声威,但是现在这种局面显然和预料不同,自然作罢。 庞统的眼中却掠过寒芒,这戏志才随口便说出了关羽武功的特点,显然是曾经对关羽作过深入的研究,即是说曹操为了对付刘备,自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现在庞统是不会再为这件事情尔和曹操方面的人斤斤计较,毕竟现在乃是同舟共济之时。即便是要对付曹操,那也要等到打退了青州军、可以立足之后再说。而且他也不准备让关羽上阵,因为戏志才说的的确是个实际问题。 站在一旁的益州猛将陈到闻言抱拳沉声道:“若是几位军师信得过我陈到,我陈到愿意担当此重任,一定可以达成众位军师的目的。” 荀攸却摇头道:“陈到将军的特征也十分明显,可以被人一眼看出来,依我看来,还是由我们江东的战将凌统来担任这个任务吧。” 众人闻言纷纷叫好,这种情况下,那个有着不逊于关羽张飞勇猛的凌统的确是最好的人选,此人自幼便经过曹操手下猛将典韦的调教,早就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若是由他出手,青州军在措手不及下,定然会吃上大亏。 历史上的凌统当然不会有这般厉害,但是因为历史的改变,现在的凌统已经跨入了超一流战将的行列。 庞统哈哈一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原本还在担心两位先生会不会舍得凌统将军,没有想到两位将军如此深明大义。” 戏志才心中暗骂,即便己方不说,那么庞统最后也会有办法逼迫凌统出战。反正结果如此,己方何不大方点? 凌统却没有想那么多,当下一抱拳道:“各位请放心,凌统一定不辱使命!” 待商议好一切之后,庞统便命令益州大将吴懿带领一支五千人的益州军队,出外讨敌骂阵,吴懿领命而去,凌统紧随其后,伪装小兵去也。 不多时,吴懿便领着大军出城讨敌骂阵,要青州军派人出营受死。 青州军斥候不敢怠慢,连忙进营通报。 太史慈正和众人站在中军打仗的沙盘之前观看着通盘的形势,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众人错愕,许褚嘿嘿一笑道:“娘的,益州郡居然有这个胆量,还真是小瞧了他们,只是不知道益州军中哪位将军活的嫌命长了,竟然有何种勇气出来送死?嗯嗯嗯,我许褚应该出去见识一下,算是大开眼界了。” 太史慈制止了许褚的胡言乱语,目光闪动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益州军现在根本就没有挑衅的资本。” 言罢,太史慈的目光已经落到了他面前的三位军师的身上,郭嘉淡然道:“主上言之有理,不过我看这是益州军想要给咱们来个下马威,所以抢先挑战,大概是认为我们不出战是在消耗他们的锐气吧?” 太史慈啼笑皆非道:“真是莫名其妙,我不去攻击成都城,是为了让诸葛小子的军队休整三天,没有想到到了他们的眼里居然变成了别有深意,行军打仗当然要三思而行,不过他们能读出别的意思来是否有点过犹不及了呢?” 贾诩阴冷道:“这也是十分正常的,现在益州军军心士气低落,而诸葛小子在攻打江油城的时候采取的战术都是动摇军心,然后夺城,他们当然会在意这一点,而且主上请想,诸葛小子的大营就在成都城的北面,我们则在成都城的南面,那么益州军为何不派人到北门去挑衅,反而跑到这里来?难道是巧合吗?我看未必,只怕是因为诸葛小子的嘴巴太厉害,他们怕派出去的将领被诸葛亮的言语所挑拨,万一再弄一个像马超一般的受伤者,那岂非是雪上加霜,更加动摇军心?” 鲁肃冷哼一声道:“正是如此,不过敌人一旦这样,我们反而不能不出战了,因为我们如果不出战,那便变成不战而败,虽然对我军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敌人却可借机利用这件事情提高己方军队的军心士气。这无疑将会给我军攻占成都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不可不防,也不可不应战。” 太史慈苦笑道:“没有想到到了这等时候居然还有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的时候。若是如此,仲康你便出营应战吧。” 许褚大喜,站起身来便向外走,不过马上又退了回来,对太史慈道:“主上,有一件事情我得问清楚,外面的人是谁啊,若是个无名之辈我才懒得出去呢。” 太史慈没好气道:“益州军想要给咱们来个下马威,又怎会派什么无名之辈?那岂非是来送死?” 许褚一拍大脑袋嘻笑道:“这也对啊,若是他们派出一个人来战败了,那岂非更加糟糕,嘿嘿,应该是个像样的人物,说不定是关羽张飞呢。” 众人为之莞尔。 郭嘉却阻止道:“仲康之言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们还是先问清楚是谁比较好。” 那名斥候闻言接口道:“禀告主上和各位将军,成都城内派出来的人乃是将军吴懿,身后人马大约在五千人左右。” 众人闻言一愣,太史慈闻言也吃了一惊道:“竟然是吴懿?” 许褚却会错了意,嘿嘿低笑道:“怎么?主上您想不到吗?嗯嗯,听说无疑的妹子现在正寡居在家,有倾国倾城之貌,在成都城内想要打他妹子主意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听说连刘备都为之心动,只不过吴懿从来不对任何人稍假辞色,难道主上也听说过这位吴小姐的芳名,有点心动了?若是如此,属下出战的时候定然不会痛下杀手,留下吴懿一条性命,如此一来,日后主上进到成都城内想要一亲芳泽的话,那便容易了很多……” 太史慈气得等了许褚一眼,但是看着许褚一付自以为聪明的憨头憨脑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没好气道:“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一亲芳泽,我是觉得这个吴懿武功一般,又怎会被派出来送死?益州军疯了不成?” 许褚这才恍然大悟,一付自作聪明的样子道:“是了,定是刘备追求吴家小姐没有希望,便假公济私,派出吴懿出来讨敌骂阵,来个借刀杀人,借助我们的手杀掉吴懿,如此一来,在吴懿死后,刘备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吴家小姐接入到自己的府中,借口照顾吴家小姐的后半生,然后便可将这等绝色藏于私房,没有事情的时候便拿这房中恩物来大快朵颐一番,嘿嘿,真是好手段,佩服佩服。” 众人轰然爆笑,太史慈指点着他笑骂道:“你这小子是否跟杜远和徐盛两人学坏了,满嘴的油腔滑调和色欲之想,看来真的需要给你讨一房女人了。” 许褚却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冤枉,引人发笑。 郭嘉却在一旁哈哈一笑道:“主上不要骂仲康,这个说法倒也是新鲜有趣,我们不妨拿来用上一番,说不定可以收到奇效,反正益州士兵大多是百姓,也算得上是粗人,咱们把仲康这个说法说出去,定会有很多人相信,到时候刘备可就是作茧自缚了。” 太史慈闻言一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倒是个很妙的主意,满脸笑意道:“好倒是好,可惜徐盛又或者杜远都不在这里,否则他们一定可以说出更过分的话来,现在只好仲康去做这件事情了。仲康,你没有问题吧?” 许褚却嘟嘟囔囔道:“这不是难为人吗?我从来都是举刀杀人,现在叫我去骂人,真是的。” 许褚在那里说,不过众人都不理会他,他也就无话说了,于是再次抱拳,便要转身离开。 贾诩却叫住了许褚,对许褚道:“仲康你急什么?敌人为何派无人出战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说明白呢,嗯,若是我料得没有错,他们定然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看是吴懿讨敌骂阵,而在吴懿的背后则有另外一名无敌猛将掠阵,伺机一举格杀我方将领,仲康你若是麻痹大意,说不定会吃上大亏。” 贾诩的话令众人一惊,这才明白过来。 许褚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并不傻,闻听此言登时明白过来,登时嘿嘿笑道:“多谢军师提醒,只要我稍加注意,那便没有问题。关羽张飞两人实在太明显了,我定可一眼看出,尤其是关羽,只要我注意,即便是他想要暗杀都没有机会。” 贾诩却淡然道:“问题是敌人很有可能派出江东的猛将凌统,这个人若是放道人堆儿里,你可找不到。” 许褚点了点头道:“许褚晓得了,定然会小心行事。” 贾诩淡然一笑道:“要你出战就是为了向庞统示威,告诉他他们的计策不足为虑。早已经被我军识破。” 许褚哈哈一笑道:“我明白军师的意思了。” 太史慈却忍不住笑道:“只怕仲康今次出战了作用还不止于此呢……” 许褚把眼睛一瞪道:“那还用说?刘备今天做色鬼做定了!” 众人爆笑。 ------------ 第三章 破刘(中4) 第三章破刘(中4) 两军阵前,许褚趾高气昂地端着大刀,杀气腾腾而出,乜斜着眼睛看着对面大咧咧的吴懿,冷喝一声道:“对面的益州鼠辈,在那里鬼叫什么?咱们青州军为了你们着想,希望你们现在成都城内沐浴薰衣,摆好姿态,伸出脖子等着送死,没有想到你们这么不懂得我们的心意,这么风尘仆仆的送死,真是莫名其妙。” 吴懿一见许褚出来,心中一惊,知道对方很有可能已经看穿己方的意图,不过躲在他身后的凌统却低声道:“原来是许褚这个蠢货,这人没脑子,将军和他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若是我可斩杀此獠,那么效果更佳的明显,定可大大打击青州军的嚣张气焰,太史慈和许褚的关系十分亲密,若是许褚死了,太史慈愤怒之下,说不定会头脑发热作出什么错事出来,那我们便有机可乘了,最好可以骗出鲁肃的大军来,张飞将军便可给青州军以重创,那我们胜利的把握就大了。” 这段话说的声音很小,又快又急,吴兰吴懿听着,所以许褚的说话并没有还嘴,他在心中暗暗赞叹凌统的机智,不过许褚的话他却又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有想到许褚骂人这般狠辣,差点能把人气死,己方军队的嗓门居然全部被许褚这屠夫杀猪也似的大嗓门压了过去,更引起了青州军的一阵哄笑,令益州军原本骂人骂出来的气势登时为之一窒,更觉得被青州军说得十分难看,纷纷面红耳赤。 许褚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他牢牢记得太史慈对他说的话,对敌人要分化瓦解,当时这个分化瓦解不是指对敌人领导阶层内部的分化瓦解,因为世家大族是绝对不可能投降青州的,这个瓦解其实是针对益州百姓而言的,要让益州的百姓与益州集团离心离德,如此一来,青州军便可减少很多的阻力,实际上青州军一直在这么做,从汉献帝的事情开始,一直到前不久诸葛亮夺下了江油,都是采取这种方法。现在许褚也不例外,他刚才的话当然十分阴损,简直能把别人气死,但是许褚却不想令益州军队因此而产生同仇敌忾之心,所以看看对面变得悄无声息的益州军队,哈哈一笑:“我早就听说过益州乃是天府之国,人杰地灵,秦始皇以此横扫六国,夺得天下,今天一见,益州的兵马果然雄壮,绝对不会次于我们青州的军队,真是天下难得的雄师啊,可惜可惜,益州的将领都是酒囊饭袋之徒,这么好的军队落到这群人的手里又能如何?真是明珠投暗,暴殄天物,可惜!” 对面的益州军队闻言为之一怔,旋即被许褚说得感同身受起来,人类就是这样,因为面子问题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无能,一件事情出了问题,只有智能之士才会从自身找原因,但是大多数人只会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现在这些益州军队的士兵就是如此,他们原本就对整个益州军团不满意,现在被许褚这么一挑拨,登时把现在造成益州山穷水尽状况的全部责任全都归结到了益州军团的身上,丝毫记不起他们在作战实力方面本身有着和青州军相比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吴懿闻言心叫不妙,现在益州最敏感的就是军心士气问题,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看不穿许褚的主意,但是现在却有不同,此时一见许褚居然才说两句话便来挑拨自己军队的军心士气,当下截断冷笑道:“许褚,你在痴人说梦吗?你已经死期将至,却还在那里废话连篇,真是不知所谓……” 吴懿在前面说话,凌统却在后面开始集中精神,借助吴兰身体的遮挡,准备虽是奔涌上前,给许褚以雷霆万丈的一击,务求一招毙命,以此来振作声威。 许褚在对面神光一闪,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若非贾诩提醒,他还真的很难注意到对面吴懿的身后还藏着一个人,一丝凌厉无匹的杀气被他艰难的捕捉到了,心中暗叫好险,同时大怒,没有想到敌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这种鬼花样。当下嘴角一咧,嘿然道:“不知死期将至的人恐怕是吴兰将军你吧?哼,这就是你们这些益州军内部的世家大族的内斗,在这种情况刘备居然还为了一己之私把吴兰你派上来,益州有这样的领导者焉能不败?嘿,也罢,待会儿我许褚送吴兰将军一程,只是希望将军在天之灵不要怨恨我许褚,要找就去找刘备吧。” 吴兰听得莫名其妙,同时也是为了吸引许褚的注意力,忍不住冷笑道:“阁下放屁不少,不要以为这么说就可以挑拨我们益州军内部的关系。我吴兰心如磐石,又岂是阁下三言两语说能说得动的?勿要再浪费唇舌了。” 许褚哈哈大笑,随即木无表情道:“你吴懿是行将就木之人,正好比如扁鹊三见蔡桓公,望而还走,既然阁下已经病入膏肓,我许褚又岂会多费唇舌?只是可惜了你手下的大好儿郎,虽然和你一起做了糊涂鬼,实在太过可惜。” 许褚的嗓门极大,声音传出去了很远,故此许褚这番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成都城上刘备等人的耳中,庞统隐隐觉得不对,这个许褚乃是出了名的莽夫,怎么今天说起话来这般有条理,难道他一直是扮猪吃老虎?不过庞统却又无法要吴兰马上动手,毕竟看看凌统的样子已经准备了半天,一定是想要击杀粗心大意的许褚,正是因为如此,庞统才难以取舍,不想半途而废。 许褚却不管那么多,端坐在战马上,看似轻松,其实却是一直紧盯着对面的凌统,嘴巴上继续胡说八道道:“你吴懿别在那里装糊涂了,你妹子长得国色天香,连我家主上这等正人君子都为之心动,更何况是刘备那个色鬼了?我早就听说刘备想要娶你的妹子,可是你却拒绝了,你实在太笨了。你不知道刘备是个色情狂吗?他和他的原配夫人结婚的第一天晚上就让人家甘夫人脱光了衣服和三星玉美人比较看看哪个更白,他要是看上了你的妹子你还不痛痛快快地把你妹子奉上?居然对人家不假辞色,现在怎么样?派你出来送死,嘿嘿,等你死了,你妹子没有人照顾,还不得落入到刘备的手中,到那时,便是人家口中的羊羔美食了,你为刘备卖命,被刘备出卖,你妹子却对刘备感恩戴德,以身相许,这难道不是脑子有问题吗?有你这样的笨蛋,怪不得益州会大败呢!为了你的妹子,这么多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值得吗?” 许褚这番胡言乱语根本就是出乎吴懿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拿自己的心爱妹子做文章,还把他妹子和刘备连在了一起,显然是居心叵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血往上撞,咬牙切齿道:“许褚匹夫,你给我闭嘴!” 许褚大嘴一咧,不屑一顾道:“我们青州讲究实事求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不想听可以不听,但是却没有剥夺我说出真相的权力,你是我许褚什么人,凭什么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难道你们可以做,我们就不可以说吗?难道你一句闭嘴就可以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吴懿气得浑身直哆嗦,根本说不上话来,可是他身后的益州战士却不会这么想,吴懿妹子的美丽在益州那是大大有名的,刘备追求过吴懿的妹子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现在被许褚翻出来说,虽然听起来有点似是而非,但是却并非全无道理,当下面面相觑,军心士气再一次低落下来。 凌统却在吴懿的身后暗暗着急,从刚才开始,他就在盯着许褚看,一直在寻找奔袭的机会,可是对面那个大大咧咧的许褚今天浑身上下居然全无破绽,令他没有半点机会。不但如此,许褚一句一句话反而在不断地搅乱自己的心智,凌统觉得自己距离许褚越来越远,根本就无法锁住许褚的气机,令他心浮气躁。 恍然间,凌统幡然悔悟到自己已经彻底丧失了偷袭许褚的机会。 有了这丝明悟,心中暗叹,当下策马飞出,对着许褚大吼一声道:“许褚,莫要胡说,看我凌统来收拾你!”言罢便飞马奔来,直奔许褚而去。 吴懿先是目瞪口呆,随后便反应过来,连忙指挥手下士兵从后面跟上,对凌统进行支援,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狭路相逢先动手那好处不言而喻。 许褚见状心中一乐,口中暴喝一声,一摆手下长刀,身后的军队蜂拥而上,自己也催动战马上前,好似流星赶月一般,凌统与许褚两人瞬间之内便碰撞在了一起,凌统的长枪和许褚的长刀发出铿锵之声,两人坐在马上的身子为之一晃,随即闷哼一声,双马错开。 与此同时,青州军和益州军两支军队好似两股浪潮一般撞击到了一起,在两股浪潮的接壤之处乃是刀枪剑戟的锋芒,而扬起的浪花便是双方战士的满腔热血。刚才还一片干净的沙场,不到片刻,变成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惨不忍睹。 在万马军中,借助马的惯性冲出去很远的许褚掉转马头,转过身来时看着正在准备进行第二轮进攻的凌统,故意装糊涂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娃娃凌统啊,你怎么又上战场了?上一次咱们是手下留情,没有打你屁股,这一次老子没了耐心,你可要丢脑袋。” 凌统原本就是个孩子,而在军中最讲究论资排辈,凌统少年得志,但是却生怕别人说他是黄口孺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所以一向自重,而且总是气势凝重,态度端正,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故此自从他投入军中,没有人会看不起他,更是对他深深敬畏,可是现在被许褚这么一番奚落,居然把自己上战场的行为比作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怎能不令凌统愤怒异常? 要知道他和许褚也算是老相识了,许褚居然说自己没有真本事,简直便是侮辱自己,虽然知道发怒乃是将军大忌,但是仍然不住火往上撞,越是如此,凌统月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发怒,免得被许褚这可恶之人所利用,更不敢在情绪急躁的情况下发动进攻。 看着凌统一张变得通红的俊脸,更进退失据,许褚心中乐开了花,哈哈一笑:“你这娃娃玩什么不好,大人的事情你也来参与,难道你也看中了吴懿的妹子?” 凌统咬碎钢牙,心道:你在装什么糊涂,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来偷袭你的?居然还在那里胡言乱语!可是凌统偏偏无法说出自己在这里是为了偷袭许褚的事情,因为那无疑是在向青州军示弱:只有正面交锋无法获胜才会进行偷袭,若是偷袭得手,那还叫做计策得当,若是定下了偷袭的计策却没有成功,那只能成为别人的笑柄,自然如此,凌统又怎能把自己的使命说出口来呢?唯有保持沉默。 可是若是沉默,那便等同于默认了,正因为如此,凌统才会感觉到无比的郁闷,气势上也不由得弱上了几分。 许褚看着凌统的样子,知道这小子已经在自己的言语之下失去了先机,当下暴喝一声道:“怎么,凌统你连否认的力气都没有吗?说了半天,你还不走,为了一个女人,真是执迷不悟,那就拿命来吧!” 言罢双腿一夹战马,纯用双腿控马,双手举刀,好似惊雷一般向凌统奔涌而来,盛气凌人,声势更胜刚才移到百倍! 凌统正在心中大骂,这个许褚真是胡说八道,自己连吴懿的妹子都没有见过,怎么自己就变成了许褚话语之中这般不堪入耳之人了呢? 他正端坐在那里稳定心神呢,却见许褚飞奔而出,声势惊人,显然是用上了全力,登时吃了一惊,由于此次两人距离很近,许褚转眼就到,所以凌统没有时间做好准备,当下仓促的举起长枪,硬挡了许褚一刀。 “当”的一声,声震全场。 凌统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他第一次全身心地感受到了许褚力量的惊人,这一刀不但震得他双臂发麻,而且许褚的力道狂涌而出,直接冲进了他的身体,好像凛冽的寒风一般差点便冻结了全身。 许褚也不好受,双臂同样发麻,不过他的情况却比凌统好上很多,凌统被许褚这么一刀劈下,差一点便受了内伤。 两人战马再次擦肩而过,两人都借此机会进行回气。 而在这时,青州军已经节节进逼,把毫无士气的益州军打得全无脾气,双方军队的素质本来就是相差甚远,现在气势又有高下之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与此同时,青州军的大帐之中又是另外一番光景,青州军的斥候把许褚作战的情况源源不断地送到了中军大帐,尤其是许褚说的话更是一字不落,全都汇报给了太史慈。 众人闻言为之灿然。 太史慈更是啼笑皆非道“ 这个仲康,看来真的是学坏了,他要拿吴懿打趣,扯上我做什么?” 坐在一旁的郭嘉连忙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的,等到仲康回来,主上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要他明白话不能乱说的道理。若是这话传回了长安,众位主母夫人将会如何看主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贾诩闻言感同身受道:“正是如此,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青州军方此风断不可张。”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许褚一句玩笑话居然能引得太史慈和郭嘉贾诩三人如此的严肃态度,不由得大为奇怪,难道许褚回来就会倒霉了? 只有鲁肃闻言掩口偷笑。 太史慈看着郭嘉和贾诩正襟危坐的样子,没好气道:“你们两人真是会假公济私,哼,居然拿我来说事,放心吧,等着回到长安,我一定会向两位夫人解释说,你们和南蛮的女子只不过是公事往来,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此说,你们该放心了吧?”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郭嘉和贾诩这两个怕老婆的胆小鬼在担心什么,当下大笑起来,这两人面对千军万马尚且毫无惧色,可是却偏偏是怕老婆之人,真是出人意料。 鲁肃忍着笑道:“两位先生,你们是否应该拜谢主上的大恩呢?” 贾诩却哭丧着脸道:“问题是即便是这样,以后我们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众人大惑不解,太史慈看了众人一眼,微笑道:“这就是女人的心态,希望自己的丈夫万众瞩目,但是又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招蜂引蝶,这未免有点自相矛盾。” 郭嘉长叹一声道:“主上真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问题是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女人这么麻烦。”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自相矛盾是女人的权力,什么时候咱们可以交流一下,呵呵,咱们青州军总不能夫纲不振吧?没理由从杜远开始起就怕老婆吧。” 众人大笑。太史慈却一摆手,肃容道:“好了,老婆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说,现在仲康已经在外面胡闹半天了,咱们是否已该准备一下出战了?” 众人面容为之一整,知道眼前的情况再进行下去,青州军和益州军的决战将全面打响。 故此,齐齐望向了太史慈,大帐之内,鸦雀无声。 ------------ 第三章 破刘(下1) 第三章破刘(下1) 太史慈扫了众人一眼,微笑道:“我们青州军最喜欢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哼!你们以为凌统小小年纪,不引人注目,便想用凌统偷袭,却不知道我们青州军中也有外表不引人注目,但是却厉害到极点的人物,待一会儿吴懿身首异处的时候,他就知道我们青州军的厉害和手腕了。张文远可不是吃素的。” 众人脸上各个含笑点头,就在许褚出阵之前,郭嘉出了个主意,要张辽也化装成小兵,躲在军中,伺机格杀吴懿,借以进一步打击益州军队的士气。 贾诩微微一笑道:“文远那里我们不用担心,此子成长极快,原本武功就和小将军差不多,现在更是高出一筹,此人前途未可限量,现在要他出其不意击杀吴懿,应该不在话下。不过我们现在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喝仲康和文远的庆功酒,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成都城头上益州众人应该坐不住了,我们应该出去迎战。” 郭嘉淡然道:“这事情显而易见,仲康笑骂的那一番言词虽然谈不上深入人心,但是益州军将士听了也会疑神疑鬼,庞统不是傻子,他当然想得到在这个时候吴懿若是出了意外,而益州军没有出城救援,那么仲康的胡言乱语说不定就会有人信以为真,说刘备贪恋美色云云,若是如此,益州军的士气将会大受影响。基于此点,庞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他一定会率领大军出城作战,刘备也不例外。” 鲁肃忍不住笑道:“这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这次谣言的主角之一呢?吴懿有难,他若是不出城,别人又会怎么想?这一次刘备可算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三为军师之言深得我心,所以若是我们只把外面的战斗交给仲康和文远未免太过托大,我们现在就应该出营准备,随时应付益州军。” 一声令下,青州军将领纷纷披挂上阵,贾诩留在营中,鲁肃回到自己的攻城大军中勒令按兵不动,郭嘉则跟随太史慈上了战马,带领一杆大小武将出营观战。 就在这时成都城的墙头上,益州军团的众人也在商议,正如郭嘉等人预料的一样,刘备此时面色铁青,若不是他为人深沉,现在早就开始跳着脚戟指大骂了。此时他正在控制有点微微颤抖的双手,竭力平静着自己道:“三军点齐人马,我们马上出城迎战,青州军欺人太甚,今天若是不给他们一个厉害,我誓不姓刘!” 关羽却劝慰道:“大哥,青州军在那里不过是胡言乱语,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大哥又何必放在心上呢?割鸡焉用宰牛刀,大哥在城上歇息片刻,但请稍安勿躁,让兄弟我出城,誓要斩杀许褚,再用刀割下他的舌头,带回城来给大哥解气用。” 刘备看着关羽,平静的摇头,对关羽道:“云长,这件事情我必须要亲自出手,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咱们益州军的士兵们到底有多少人是智者呢?现在青州学术大行其道,即便是我们不愿意承认,但是有一个事实不能否认,青州军的学术不但切实可用,而且对百姓极有煽动力,我们益州的百姓在暗地中信奉青州学术,并且认为青州军的到来能给益州带来繁荣和富裕的人并不在少数,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更是对青州军迷信得很,青州军的一句挑拨离间之语就会迎来很多人的信任,若是我不出城而吴懿将军死了,那么我们益州军的士气将会更加低落,在这人心思变之时,于兄没有理由躲在这里坐观黑白颠倒,谣言深入人心。” “可是……”张飞在一旁有点不大放心道:“大哥,上一回我们和青州军作战的时候,太史慈的弓箭术差一点便伤到你,此刻大哥你要出战,为了击破谣言,定然奋勇争先,大哥若是身先士卒,那太史慈的弓箭数就很有可能会伤到你……”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实际上众人都明白,名义上刘备仍然是益州之主,他的权力被架空,那是世家大族之间的事情,百姓们却不会管这么多,刘备是个标志,只要刘备在,益州军就还有一战之力,若是刘备出了什么事情,那才真是糟糕。 刘备扫了众人一眼,微笑道:“众位,若是今天刘备不出战的话,那么便是虽生犹死,还有何脸面见益州父老?放心,太史慈的弓箭术还伤不到我刘备。” 言罢,刘备看向张飞,淡然道:“翼德,待会儿出城作战时,你的责任就是缠住太史慈,只要太史慈抽不出空来,他就没有机会向我这里施放冷箭。” 张飞闻言,怒目圆睁,浑身杀气凛然而出,弄地站在他身边的人浑身都不舒服,森然道:“大哥放心,只要有我张飞张翼德在,就绝不会让太史慈得逞。” 刘备深深看了张飞一眼,然后环视众人,淡然道:“众位,有张翼德给我护驾,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众人面面相觑,默然无语,实际上他们也知道刘备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出战,只不过是怕刘备出意外,但是被刘备这么一说,众人唯有默然。 众人又看向庞统,庞统也没有话说,他只是很郁闷,没有想到青州军会耍如此无赖手段,通过败坏刘备的声誉,借以来降低益州军的士气。 关羽皱起了眉头,对刘备道:“大哥,太史慈有万夫不当之勇,单靠翼德一个人恐怕力有未逮,还是我和三弟一起去对付太史慈吧。” 刘备摇头道:“云长不要担心,有三弟一人足矣,青州军方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你还有去对付别人,不可把目光都放在一个太史慈身上。” 关羽想了想,唯有无奈道:“好吧,大哥说得有道理。”转头看向张飞,一派张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翼德,大哥的性命就交到你的手中了,若是你有丝毫马虎,令大哥少了一根头发,看我回来之后怎么收拾你。” 张飞重重点头,对关羽道:“哥哥你放心吧,小弟定会不辱使命。” 刘备哈哈一笑道:“你们也要保重,若是你们两人出事,我也不会独活,莫要忘记我们桃园三结义的时候曾经发过的誓……” 关羽张飞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和刘备朗声背诵了出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人的声音极为响亮,直冲云霄,听得周围人各个流涕,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何尝不是和自己的家族共存亡呢?即便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他们也是生于斯,长于斯,现在要把他们的利益拱手让人,他们当然不敢。 此刻听了刘关张三人这番慷慨的话语,登时各个被激发起了豪气。 在下一刻,益州军众人也在刘备的带领之下调集军队,准备出城作战。 此时,城外作战的双方已经杀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了,许褚和凌统两人杀得难解难分,但是因为许褚刚才一招占的上风,所以凌统失了先机,现在稍稍落在下风。 吴懿则领着益州战士奋勇拼杀,周围的青州军作战剽悍,而且配合极佳,马上步下,长短武器,各种士兵进退有据,采取潮水一般的进攻方式,决不贪功恋战,第一批战士全力进攻之后,马上向后撤退,进行短暂的休息,绝不迟疑,他们身后的同伴则立刻补位,开始下一轮的全力进攻。 如此一来,益州军可就吃了大亏,他们虽然拿着和青州军几乎一样的武器,但是他们吃亏在作战方式不统一上,青州军的前一轮进攻刚刚结束,他们的力量还未回复呢,青州军士兵的第二轮进攻又开始了,令他们根本没有休息的机会。 吴懿虽然奋勇争先,但是自己也是十分吃力,这些青州军进攻起来不要命,完全不同于其他的军队。 吴懿心中暗暗吃惊,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支军队其实不能算是青州军最正规的部队,青州军的真正嫡系部队只有四支:高顺大军、于禁大军、臧霸大军、鲁肃大军,剩下的军队都是后组建的,虽然战斗力也十分惊人,单社会和这四支军队相比还是差上很多。 如此一来,吴懿始终都未把青州军的其他军队放在心上,认为都是后收编来的乌合之众,即便是训练得当,和其他诸侯的军队也不过就是同一水平线上,谁知道今天和眼前的这支青州军接触之后,吴懿这才明白只要是青州军,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 眼前的青州军就是如此,他们的进攻极有效率,短兵相接时来去如风,虽然个人格斗能力并不强,但是他们相互之间的配合弥补了这一点,在经过几轮的前推进攻之后,吴懿就感觉到自己简直就像是面对一股突然来袭无法抗拒的飓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只青州军到底是谁训练的?这么这么厉害? 人家都说将领的风格决定了军队的风格,那么青州军的将领中到底哪个人有着这般凌厉的风格呢? 正想着,却听见背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吴懿心中一惊,回头看时,却看见身后成都城城门大开,刘备率领众将一马当先想自己作战的前线冲杀而来。 吴懿心中一喜,知道刘备他们出来作战,自然可以打破青州军的谣言。 还未来得及高兴过去,前面却也传来了喊杀声,吴懿连忙回头,却看见青州大营那边一支军队也杀了过来,上面大旗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太史”。 太史慈居然也出战了。 吴懿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益州军和青州军之间的第一场决战开始了。 青州军和益州军此次都投入了自己过半的兵力,在成都城外上演惨烈的厮杀,虽然益州军士气低落,但是益州将领一个个拼命向前,在一定程度上感染了益州军的作战效果,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将军居然可以变得这般勇猛。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心中清楚,时至今日,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已经没有半点退路,所以宁可力战而死,也不退缩。 青州军则要就被青州特有的训练方法弄得神经十分坚强,虽然今天面对的益州军十分勇猛,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慌张,因为他们在进行战斗之前已经纷纷被自己的将军教导过了,他们知道,今天益州军很有可能一蹶不振,如果那样,那叫做“穷途末路”,但也很有可能变得勇猛,如果他们勇猛,那叫做“困兽犹斗”,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按着自己的节奏去控制战斗就可以了。 故此,青州军上产益州军的勇猛根本就是熟视无睹。 倒是青州军的将领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许褚当然和凌统打得难解难分,可是太史慈才一盯上刘备,就被张飞看见了,张飞一摆丈八蛇矛,便围着太史慈死缠烂打起来。 太史慈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张飞怕自己有机会利用手中弓箭射杀刘备,但是太史慈却没有办法甩开张飞,唯有心平气和地和张飞打斗起来。 另外一方面,“北地枪王”张绣遇上了益州猛将陈到,两人都不是说废话的人,连姓名都未来得及问明白,便斗到一处。 张绣原本还有所保留,但是陈到一出手,张秀的脸色就变了,知道这人的本领决不在许褚之下,若是如此,自己比他还差上一点,当下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本领“百鸟朝凤枪法”,登时陈到眼前一片眼花缭乱。饶是陈到比张绣高上一筹,在短时间内也是无可奈何。 其他的青州军将领则和其他的益州将领各找对手,战到一处。 关羽却没了对手,正在心中大喜的时候,却不料在另外一面的诸葛亮的大营中又杀出了几将。 原来诸葛亮得知眼前的战事之后,立刻分析形势,知道刘备定然倾巢而出,太史慈手下战将虽然精锐,但是未必占到上风,故此连忙派出手下战将前去支援。 赵云、阎行、姜囧、王双、周仓五人悉数上阵,再加上杨氏家族投降过来的汉中第一高手杨任,登时大大改变了双方一流战将的比例。 赵云见到自己的师兄张绣对付陈到吃力,连忙让阎行去接应,自己则跑到了关羽那里,和关羽交手。 关羽一见赵云,立刻便皱起了眉头,他最讨厌象赵云这种防守极为严密的战将,因为如此一来,他的本领完全发挥不出来。 不过战斗的时候是没有办法挑剔对手的,关羽唯有和赵云刀来枪往缠斗到一起。 张绣那一面则被解脱出来,阎行一来,陈到立刻没了威风,不过是和阎行斗了个旗鼓相当。 张秀喘过气来之后,便和姜囧、王双、周仓、杨任四人联起手来,形成了一个合击小组,这五人游走于场内,对益州将领进行围攻,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杀最多的敌人。 超一流战将之间的战斗他们当然不回去打扰,因为人多了反而误事,而且现在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削弱敌人的力量,多杀益州将领将会大大削弱益州军团的统率能力。 一时间,益州战将纷纷落马,很少有人可以经得住五人联手之威。 而在此时,刘备则已经杀到了吴懿的身边,因为刘备身边的亲兵素质极高,所以青州军在这里的进攻势头被暂时遏制住了。 刘备骑着战马,手持雌雄双股剑,看着气喘嘘嘘的吴懿,关切道:“吴懿将军,你可安好?” 吴懿一见刘备赶来,登时大为感动道:“主上,有劳您的挂念。” 刘备看着他虽然浑身是血,但是神采奕奕,知道他没有受伤,点了点头,放心道:“若是如此,吴将军你速回成都城。” 吴懿闻言错愕道:“主上何出此言?我方将士正在作战,我身为这场战斗的先锋官,怎么能临阵退缩呢?若是我此刻撤回城中,对我军十分不利。” 刘备无奈,只好说道:“即便如此,吴懿将军你也应该回撤一些……” 吴懿也不是傻子,听到刘备说出这番话来,也知道刘备在害怕什么,而这一点他也十分担心,当下答应一声,便准备撤退。 正在这时,对面的青州军中,一支敌人小股骑兵部队脱颖而出,冲破了益州军士兵的拼命封锁,向刘备这里冲来。 刘备和吴懿两人连忙指挥手下士兵合围,却不料这支小股骑兵部队极为厉害,而且行动速度极快,居然转眼间就冲到了刘备的眼前。 刘备临危不乱,而且周围的刘备亲兵也纷纷围上,登时又演变成了一小股混战。 刘备和吴懿才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想到,突然间从这混战厮杀中一人脱颖而出,白马长枪,好似流星一般,直奔刘备和吴懿而来。 刘备大吃一惊,才要摆动双剑迎战,却见对面这人手中长枪一闪,而在自己身边的吴懿口中爆发出了一声惨嚎,一股鲜血喷出,跌到在地,死于非命! 刘备有点发傻,对方的动作快得目不暇给,就好像自己面对的这支青州军的作战风格一样。 闪目望去,失声叫道:“张辽!” 张辽却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微笑道:“刘备,你就在吴懿身边,为何不出手相救?反而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为了人家的妹子,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番话说得声音极大,周围益州士兵都可听得见,很多人回头,便看见吴懿死在地面上。 刘备却在心中不住地叫悔:没有想到青州军还有这一手,自己上当了,而且这种情况比自己呆在成都城上坐看吴懿的生死还糟糕。 不过此时却是悔之晚矣。 ------------ 第三章 破刘(下2) 第三章破刘(下2) 看着吴懿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刘备的嘴巴发苦,胸中郁闷得很像吐出来。 可是张辽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口中的讽刺没有停止,手中的长枪更加锐利,把自己武功中的一个快字发挥得淋漓尽致,那长枪一抢快似一枪,毫不容情。 刘备也正是当打之年,虽然绝对不是张辽的对手,但是一对雌雄双股剑一时间也如狂风暴雨一般堪堪抵挡住张辽的长枪,不过刘备自己事自己知,眼前的这种局面不过是昙花一现,面对张辽越来越快的速度,他只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 周围距离刘备很近的益州将领们一见此情况,心中大骇,各个弃了自己的对手向刘备这边奔来,想要阻止张辽对刘备的攻击,只是如此一来,原本就有点立足不住的益州军团立刻被自己的将领们冲开了好多个口子,手足无措起来。 青州军向来对敌人的弱点毫不留情,一旦发现场上局势有变,立刻死命攻击,把刚才进退有据的攻击变得狂猛起来,登时,益州军团被冲开了几个很大的口子。 刘备这里却早已经汗流浃背,眼看便支撑不住,身前身后全是张辽的枪影,一片眼花缭乱,正在此时,益州的几员战将杀到,挡住了张辽的进攻,把刘备替了下去,刘备气喘嘘嘘,又看了地面上吴懿的尸体一眼,心中暗叹,命人上前为吴懿收敛尸体,然后传令全军撤退,吴懿已经死了,自己原本想要提高士气的意图没有实现,反而被青州和军耍了一通,现在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刘备一声令下,益州军团正在苦苦抵挡青州军进攻的将士立刻松了一口气,当下开始在各个战将有组织的带领之下,开始徐徐撤退,以免青州军在后追击。 张飞闻听鸣金收兵声,登时长出了一口气,一摆张八蛇矛,迫退了太史慈,然后掉转马头向成都城奔去,这一番苦战令张飞颇有点再世为人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和太史慈如此郑重其事地交手,虽然在这以前,他和太史慈也曾经殊死相搏,但是当时他是怒火中烧,只想着为刘备报仇,哪里还有心情去品味两个人之间的决斗啊,现在却又不同,张飞是拿出全部本领和太史慈周旋,味道自然深刻。 太史慈则是另外一番感受,他当然知道己方已经制定了对付张飞的计策,可以说张飞几乎是必死之人,和这等战将交手,自然是心中五味杂陈,适才,他也已经拿出了十二分的真本领和张飞交手,虽然略占上风,却始终拿张飞无可奈何。 此时见张飞退却,又看己方无迹可寻,当下下令停止攻击,全军撤退回营。 益州军回城之后,益州上下一片死气沉沉,不但下层士兵军心浮动,而且上层的将领们也不好受,不说别的,单单是吴懿的死就令所有人心上压了一块儿大石头,青州军实在是阴损,居然用这种方法来散播谣言,实在可恶,但是仔细想一想,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把吴懿派出去是己方的注意,青州军不过是随机应变。 正在众人感慨之时,吴懿的妹子哭上殿来,好似一只梨花春带雨,原本便有病西施之态,现在这般悲苦一番,更是美艳不可方物得惊心动魄,众人看到她上来,自然是一番劝慰,虽然大家此时都在怀念吴懿,但是吴懿妹子的美艳之色还是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偷看,由此可见这女子的惊心动魄之处。 刘备万般无奈,只好把今天两军阵前交战之事,说给了吴懿妹子听,吴懿妹子听得目瞪口呆,虽然开始对青州军咬牙切齿起来,大骂青州军胡言乱语,断送了他的哥哥的性命。不过被吴懿妹子这么一闹,庞统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他问吴懿的妹子是否想要报仇,若是想要报仇,那就在成都城内把吴懿的葬礼弄地大肆铺张,然后趁这个机会痛骂青州军的阴谋诡计,以便鼓舞益州军队的军心士气。 吴懿的妹子此时深恨青州军,当然是满口应承,于是在庞统的主持之下,为自己的哥哥操办起了葬礼。益州上下原本为吴懿思的事情愁眉不展,没有想到庞统居然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然大为高兴,是以全力配合其庞统的行动起来,不到半日,规模宏大的葬礼便在成都城内隆重举行,吴懿的妹子一身雪白,坐在庞统等人为她搭建的高台之上,哭哭啼啼地迎接着益州上下大小人物的来访,更当着围观看热闹的益州百姓的面大骂青州军的阴谋诡计。 如此一来,原本有些对刘备因为美色害死吴懿的说法深信不疑的益州百姓登时动摇起来,一时间,城内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吴懿的妹子更实在台上发下毒誓,说是不管到何时,只要有人可以为自己报得大仇,杀死青州战将张辽,那么她便委身下嫁,做牛做马,服侍终身,和她一起嫁过去的还有吴氏家族应该分在兄妹两人名下的庞大的家产。 随即刘备也登上台郑重其事地宣布,凡是杀死张辽的人,赏千金,封万户侯。 登时,台下一片议论声,美色加上金钱的诱惑,再加上刘备许下的高官厚禄令很多人怦然心动,在无形中自然也就减少了对谣言的信任程度,而且到了最后,居然还令成都城的军心士气,有所回升,这是令刘备等人始料不及的。 不过隐藏在城内的青州特种精英是不会令刘备如此轻易得逞的,他们开始在城内散播谣言,说刘备这是欲盖弥彰,吴懿已经死了,吴懿的妹子还能怎么样?还不任刘备随意摆布?刘备虽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把吴懿的妹子带回府中,但是却可以控制这名弱女子做任何的事情,眼前的发誓九十刘备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 理由很简单,刘备定下的吴懿妹子嫁人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张辽是什么人?青州军中武功排名前十的人物,说起带兵打仗,除了高顺、赵云两人之外,便是这位张辽,剩下的于禁、臧霸、庞德、张绣等人和他相比都和他差上一筹。 这种人能是可以轻易被杀死的吗?除了益州军中绝顶战将,谁还有希望?所以眼前的这次征婚不过是哗众取宠,愚弄百姓罢了。 这番谣言也算是在情在理,这才有效的遏制了益州的士气因为吴懿妹子的婚姻噱头而高涨起来。 毕竟任何人都知道,现在青州军已经把益州军团逼到了山穷水尽的程度,对于青州军来说,这次如果万一不幸战败,那也不过是打了一场败仗,收拾队伍,还可卷土重来;但是对于益州军来说,若是战败的话,那便只有灭亡一条道路可以走,这其中的区别可是天差地别。 正是因为这一点,青州军始终是气势凌人,虽然杀气腾腾,但是却十分放松,而且充满了自信,但是益州军却正好相反,他们现在虽然屡屡鼓舞士气,还可一战,但是却心事重重。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对两军的作战心态自然也有极大的影响,人往往就是这样,在没有自信心事重重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会失常,毕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在这世界上并没有几个。 庞统原本因为自己扳回一局而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城内居然又有了这样的谣言,自然令他有点头痛,不过眼前的这种局面却总比预料的好上很多,自然也就不去计较了,他当然并没有怀疑有人在这里搅风搅雨,而是认为这不过是正常现象,反倒没有留心,因此错过了发现青州军惊天阴谋的机会。 而在这时,范疆张达两人则借口旷日持久的攻守城战的开始,在军需营内紧锣密布的调配其人手来,把自己的心腹全部利用上,再把青州特种精英秘密调入到军中,至于其他不是十分信任的人则找到种种借口,派到其他的岗位上去。 因为在特种精英的暗中指挥下,两人做的事情自然不会漏出马脚,而且他们给那些不信任的人的位置相反都十分重要,若是按照正常情况,这些位置在军需这一块儿看来都是举足轻重的。 比如说,关于军需营,在战斗进行时,把各种军用物资抬上城墙这是必须的工作,但是这种工作是带有危险性的,因此在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安人这项工作。 但是现在,范疆和张达则把自己的心腹全部派到了这工作上来,为的当然是配合青州特种精英夺取城墙。 若是换成往日,这两人这么做也许会引人疑窦,但是现在成都城内情况特殊,所有文臣武将都拿出慷慨激昂,舍身保城的架势,所以范疆张达两人亲自上阵,还带了一帮心腹,自然没有人怀疑两人,却不知道两人另有图谋。 另一方面,青州军也开始积极调动军队,先是在悄无声息中把鲁肃大军调到了成都城的东面,准备以此作为攻城的突破口,不过鲁肃大军换了旗号,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破绽。 至于鲁肃大军那些巨大的攻城工具,则事先被拆卸下来,隐藏在军中。 由于青州军攻城工具的先进,所以这些工具的安装和拆卸十分简单,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安装完毕,投入战斗,否则现在成都城实行坚壁清野,四面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巨大的工程器械根本无法掩人耳目。 不过即便如此,太史慈还是在担心这些攻城工具的安装会延误自己军队的攻城,但是按照计划,由于范疆和张达有一段时间可以控制城墙,再加上到了那时张飞大军已经被消灭,成都城将会乱成一团,趁此机会,鲁肃的大军还是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攻击目的。 此外,范疆张达在军中还会准备很多条绳索,直接垂下城去,可以让城外的特种精英轻松的爬上城去,这其中当然还包括史阿等人。 当然,太史慈还调集了很多的弓弩手组成了一支弓弩部队,换上了鲁肃大军的旗号,为的就是骗张飞出城,然后把这位当世猛将射杀在当场,鲁肃的攻城大军是不会有这么多的弓弩手的,而且为了逼真,太史慈还命人另外做了一些攻城工具,当然这些都是粗制滥造,比之一般的攻城工具都不如,但是在远处看去却是煞有介事,很能唬住人去。 这些事情看似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很麻烦,三天的时间那是一晃而过,青州军看似在修整,却是在不断地为最后的攻城进行整合。 到了此时,青州军方的将领们反而严肃起来,失去了说话的意图,只是闷起头来做事,一声不响,就连行为放浪的郭嘉也变得严肃起来。 在这期间,太史慈唯一得到的好消息就是南蛮王孟获已经回到了南蛮,宣布和青州军全面合作,在青州军的引导之下对南蛮的地方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按照太史慈的意见,这里仿照后世中国对待少数民族的政策,在这里成立自治区,行政方面初期以南蛮人与青州方面派进的官吏联合执政位主,当然,双方负责的东西不大一样,孟获等人仍然可以控制军队和地方管理,而青州方面的人手则更多的负责经济方面。 表面上看,给南蛮人的权力增大了,但是其实青州正在用经济的方式逐渐的控制南蛮人,事实已经证明,若是没有经济实力,没有人可以对中央集权政府进行反叛。 通过武器贩卖、建立加工厂、以农作物交换南蛮地方土特产等各种经济方式,时间一长,即便是孟获手握兵权也无力反抗。 当然,这只不过是对南蛮地区的初步政策,在这之后,青州军就会对南蛮地方进行文化渗透,青州的学校将会开到这里来,尤其是免费学校,南蛮人中有很多人根本没有机会受到教育,即便是孟获等人,他们所受到的教育也是很少的,所以在这个空白的领域,南蛮人即便想要抗拒也没有办法,而且在拥有了受教育的机会之后,没有人会放弃,尤其是青州的强大来源于他们的学术,能够有机会学习青州学术,他们当然求之不得。 如此一来,再配合汉人与之通婚的政策,用不了多长时间,南蛮人将会被逐渐同化,数代之后,南蛮人和汉人之间将会只有血缘上的差别,而思想上则会变成一奶同胞。 当然,因为惯性思维,汉人当中很少有人愿意和南蛮人通婚,但是这一点对于太史慈来说就不算什么了,汉中夺下来之后,五斗米教中很多的妖男妖女都是待罪之身,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对于青州军的所有命令都是言听计从,因此,同化南蛮人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可以说,没有比他们更高素质的工具了,这些人不论男女都是床第高手,而且多才多艺,这种人对于南蛮人来说实在是致命的糖衣炮弹。 故此,太史慈马上命令汉中地区再次精选五斗米教的妖男妖女们进入南蛮,开始同化政策,与此同时,太史慈写信给远在临淄的孔融,要他派出人手,到南蛮来兴建学校,当然,同时接到太史慈信件的还有长安的管宁和马钧,太史慈要他们派出经济人才、管理人才和技术人才,最后甚至还要墨姬带着自己的剧团到南蛮来演出,为的也是笼络南蛮。 第四天的早晨,青州军边四面皆起,军营中响起苍凉的号角,数十万青州军尽数而起,开始唱起军歌,进行热身活动,做出了积极进攻的态势。 青州军的行动马上引起了益州军方的注意,城墙四周开始不间断地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预示着青州敌袭的开始。 一方面,益州城墙上的士兵们条件反射似地拿起了远程防御武器,另一方面,早有人通报益州军团的首脑人物。 刘备等人得知消息马上披挂上阵,登上城墙,亲自披坚执锐,在青州军还没有进攻前不断地为自己的军队打气。 庞统、荀攸、戏志才三人各自负责一面城墙,由于地势的原因,成都城的西面乃是岷江的三条在上游和下游都合而为一的支流,在那里,庞统早就布置上了人手,青州军很难从那里进攻,虽然青州军也在这几条江水这里布置上了人手,但是这也不过是争地而已,只有防守的一方才有利,所以青州军在这里进攻的可能性反而很小。 如此一来,庞统、荀攸、戏志才三人便各守一面,面对青州军的动向不停地下达着命令,益州大小将官配合着三人的命令不断地大声地吆喝着,手下的士兵前后跑动,有条不紊地把军需营送上来的守城器具源源不断地端上了城墙。 城内外各自一片肃杀,成都大战一触即发。 ------------ 第三章 破刘(下3) 第三章破刘(下3) 按照事先的计划,太史慈率军攻打成都城的南面城墙,鲁肃攻打成都城东面的城墙,诸葛亮率军攻打成都城北面的城墙,从实力上看,东面城墙的鲁肃大军人数是最少的,但是对于太史慈来说,青州军的突破口恰恰在此。 在成都城的南面,太史慈集中了大部分兵力玩起了佯攻,诸葛亮也是依样画葫芦,只有鲁肃大军作出徐徐而进的样子,他所装扮得乃是张辽大军,前面有很多骑兵,其实这些骑兵都是特种精英装扮的,他们将会成为青州军第一批登上成都城城墙的人。 在统一的号令下,青州军一步步地向前进逼,此刻,青州军的嘹亮军歌已经戛然而止,结尾收束有力,好像锋利的钢刀瞬间抽出一刀劈下敌人的头颅般凌厉。 看着青州军气势凝重地向前一步步的跨越,成都城墙上的益州战士一个个绷紧了神经,双手努力的握着自己手中的兵器,更有很多的士兵把双手的汗液涂抹在自己的身上,以免作战的时候握不住刀枪,紧张和兴奋正在透支着他们已经全无知觉的体力,实际上,面对青州军的进攻,没有人会不从心底涌起战栗和恐惧。 看看青州军已经渐渐地逼近了城墙,站在成都城背面的荀攸冷然道:“弓弩手准备射击!”一声令下,北面城墙的益州军的弓弩手蜂拥而上,站立在垛口后。 正在此时,北面的青州军突然停止了进攻,抢出了一批弓箭手,站在了成都城射手的射程之外。青州军的举动令荀攸大惑不解,旋即想起了青州军攻击其他城市的计策,当下大吼道:“青州军手中的箭矢乃是轻箭,所以用强弓射出后可以及远,待会儿面对青州军的弓箭万不可以躲闪,因为那根本没有杀伤力,若是被这种虚有其表的弓箭吓唬住了,就会被青州军抢入到他们压制城头的攻击范围之内了,若是如此,成都城危矣!”荀攸虽然是个文人,但是他的的嗓门却很大。 荀攸的命令转瞬间被传递到了城墙各个角落,令益州士兵为之惊醒,当下振奋精神,望下城去,身后更跑出了很多盾牌手,他们准备低档青州军的轻箭。 果然不出荀攸所料,北面的青州军弓弩手果然在那个位置发射出了弓箭,一时间,如蝗的箭雨向成都城墙飞去,声势惊人,只是这么看,是丝毫看不出这些箭有任何问题的,但是由于荀攸已经料敌先机,所以面对这些轻箭,益州军的士兵夷然无惧,盾牌手高高举起盾牌,承受了这些轻箭,随即退后,弓箭手则准备向城外射击,而在这时,青州军的冲锋部队已经冲杀进了成都城弓箭手的攻击范围,荀攸一声令下,这些弓箭手登时万箭齐发,向着城外的青州军射出凌厉之箭。 青州军的冲锋队伍立时受阻,冲在前面的青州军士兵立刻人仰马翻,倒下了一大片,青州军方面见势不妙,立刻鸣金小撤,以免造成这种不必要的伤害。 看着青州军徐徐小退,益州战士们精神为之一震,很多人的心理也轻松起来,看来青州军并非是锐不可当,只要方法得当,青州军还是可以被己方战胜的。 荀攸何等敏锐的人?他马上感觉到了士兵们的变化,心中高兴,但是同时下令道:“青州军狡诈,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说不定青州军此番另有阴谋诡计。” 益州战士轰然应允,因为兴奋雀跃而有点松懈的心情立时为之紧绷,再次紧张的看向城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谁都知道,青州军,诚然是可怕的敌人。 荀攸说得没有错,青州军的确另有阴谋。看益州军“成功”的“阻止”了青州军北面攻势,诸葛亮端坐在马上含笑不语,立在他旁边的赵云则微笑道:“现在荀攸一定很得意,能够识破军师的计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现在。” 诸葛亮缓缓道:“这个轻箭的计策就是为了让他识破的,既然我们破城的方向已经立在西城墙上,那么咱们在这里也应该做戏做全套,若是连一次阴谋诡计都不用,连一次像样的攻击都没有,哪还像什么话?荀攸岂有不怀疑的道理?” 姜囧闻言笑道:“军师料事如神才是厉害,早在攻击江油城的时候就已经用上了这一手,当时江油城上下措手不及,结果被我们一举夺城,马超他们逃回了成都城,庞统他们没有不询问的道理,现在军师故意故技重施,荀攸没有可能不作出反应,虽然他们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得手而有所大意,但是至少有一件事情我们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将被我们误导,一定会全力的监视我方,这样一来,荀攸的作用就会被牢牢的牵制在北面城墙,而对其他城墙的战线的战局无暇顾及。”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这一点正是我想要的,我军这般退却就是为了加深荀攸的错觉,打铁要趁热,来人,盾牌手上前,作出全力攻城的姿态!” 随着诸葛亮一声令下,青州军蜂拥而上,盾牌手在命令下整齐的向前一步一步地踏进,手中的盾牌高高的举起,防御着头顶的天空,作出在成都城墙北面建筑起活动人墙的态势。在盾牌手的身后,青州军的弓弩手也纷纷向前准备对射。 注意到青州军的动向,荀攸冷笑道:“青州军欲欺我乎?我军也备有青州军使用的强弩,而且守城用的大弩也不在少数,现在居然做出强攻的态势,难道以为我军真的军心士气不在了吗?给我上大弩!” 登时,北面城墙上的大弩被推了上来,每张大弩上都放着一支好似长矛的弩箭,旁边有两名身体特别强壮的士兵赤裸着上身,身上的肌肉正好像盘虬卧龙一般贲起,大弩的支架发出嘎嘎的声音,由此可以想象这些大弩射出时将会多么的威力惊人,有这种大弩进攻,即便是青州军中最优良的盾牌和铠甲也抵挡不住。 诸葛亮等人虽然也知道荀攸定会竭尽全力防守,而且对于防守用的诸般武器熟悉得很,但是现在这般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但凡攻城战,攻城一方没有不有相当伤亡的,若是自己在城外逡巡不前,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故此,现在即便知道自己的攻城将会给军队带来一定的伤亡,却也是值得的。 不说这里,东城外又是一番景象,戏志才看着对面的青州军,不有的眉头紧锁,对面的青州军根本就是无所作为,和其他方面的青州军攻击态势截然相反,不过越是这样,戏志才的心中越是没有底,看看对面的旗号,应该是青州军中张辽又或者张绣的部队,这两支军队都是以骑兵为主,原本不利于攻城,但是戏志才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两支军队的骑兵还有另外一项本领,那就是弓箭术,以他们的突击速度,完全可以实现快速向前,用弓箭术压制城头的策略,而且青州军在以往的攻城战中也使用过这套战术,当然,成都城和那些小城不一样,而且成都城内兵力充足,若是青州军想要玩这一手,那只会自取其辱。 当然,现在青州军按兵不动,他戏志才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戏志才当然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这面青州军正是鲁肃的攻城部队!在他的眼中只注意到眼前的军队前沿有一支骑兵部队,而这支骑兵部队绝对不可能是鲁肃大军。他现在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命令军需营把一切应该准备的东西全部准备好,登时,军需营不断地把物资送到这里来。 如此一来,范疆和张达两人以及特种精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城墙了。 在成都城三面战斗中,气氛最紧张的应该是南城,在这里,益州军集结了成都城内五分之三的兵力,这其中包括了,成都城内所有的骑兵,为的就是不惜任何代价,突袭青州军中的鲁肃大军。 而此时,对面的青州军正如他们所愿地把攻城部队缓缓地向前推移,而在那旗帜上面大大写着一个“鲁”字。 张飞一见那个“鲁”字,全身的肌肉立时紧绷起来,当下对着刘备抱拳道:“大哥,鲁肃大军就在对面,我现在就下去收拾他们,若是不击溃敌人,誓不回还!” 刘备看了张飞一眼,有点担心道:“翼德,这事情你要小心,要知道鲁肃大军不是一般的攻城部队,他们的防御能力很强,我们当初不知没有尝过他的厉害,不可不防。” 张飞冷哼一声道:“大哥放心,那是他们在城内,我张飞的战马不可能一跃上墙,现在在平地上,那就另当别论,据我所知,他们的弓箭手并不多,而且在攻城的时候一般是那种手持巨大的盾牌的士兵在前行进,弓箭手紧随其后,只这一点,就可以供我们利用了。” 庞统闻言微微点头道:“翼德将军说得有理,只要你能记住这一点,我们便有成功的希望了。” 话犹未已,关羽已经喝了出来:“鲁肃大军的盾牌手上来了!” 众人闻言各自心惊,看时下望。 这时,只见对面的青州军阵形变化,一支盾牌兵缓缓而出,这支盾牌兵站成一列,缓缓地推动着带着滑轮的全身盾牌,在他们的盾牌的上方,还有掩盖,如此一来,这支盾牌兵上下左右都在保护之中,敌人根本无从伤害。 的确,用巨大的弓弩可以伤害这种盾牌兵,但是却要进入到一定的距离之内,因为这支盾牌兵手中所拿的盾牌十分结实,比之青州军身上的铠甲还要结实得多,不到一定射程根本无法形成杀伤力。 这支盾牌兵当然不可能是太史慈事先伪造的,毕竟要打造如此一支军队的装备不是一日之功,眼前的这支攻城部队虽然其余的攻城工具都是假的,但是他们用的盾牌却是鲁肃大军使用的东西。 按照太史慈的计策,范疆张达两人将会有一段时间控制城墙,在这段时间之内,就是青州军上城的最好机会,因为由范疆张达的原因,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在兵变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有人向城外射击,故此,这些盾牌即便是留在军中也是无用,而且这些盾牌极为显眼,倒不如把这些盾牌送到别人那里去伪装用。 也唯其如此,那些士兵推着盾牌向前行走的时候,立刻赢得了刘备等人的信任。当下庞统命令张飞下城准备作战。 张飞得令之后立刻提起丈八蛇矛下城,跨上战马,机接收下军队,准备随时对城外的鲁肃大军进行攻击。 而在此时,太史慈等人也在安静地等候张飞得上当,若是张飞战死,刘备将会立刻失控,到了那时,己方的真正攻城战将会全面展开。 当然,张飞是不会轻易地出城的,因为刘备可不想让张飞去送死,虽然己方的军队的远程攻击因为地势的原因而没有对方远,但是若是张飞轻易出城的话,也会在一定的距离之内遭受到己方的远程攻击,刘备虽然要不计代价地消灭掉鲁肃,可是能够减少损失还是要减少损失,更何况还有张飞这个情同手足的兄弟在前面冲锋陷阵呢? 太史慈看着成都城墙上一付蓄势待发的样子,微微笑道:“现在就去通知鲁肃,要他们做好准备,我们马上就会逼迫张飞那屠夫出城,到时候从东面登城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当下有人马上飞马向东城奔去。 贾诩在一旁微笑道:“主上看时机恰到好处,我们的确应该逼迫张飞出手了。” 郭嘉看了太史慈一眼,发现太史慈点头示意,微微一笑,下令前方的盾牌手向前逼进,作出为攻城作准备的态势,与此同时,在后方那些粗制滥造、根本无法起到攻城作用的攻城器具也被纷纷推上,当然,从表面上看,这些巨大的东西还是很能唬人的,也算得上虚有其表。 于是,一支伪造得似模似样“鲁肃大军”开始了缓缓的推进。 在这支伪劣的鲁肃大军进入到成都城头巨大的弩箭攻击范围之后,庞统下令开始攻击,登时,一支支巨大的弩箭得到了弓弦上的释放,原本被拉力蕴含的好似石破天惊逗秋雨一般的惊人威力一下子被释放了出去,带着沉闷的“咻咻”声,化成一道道乌黑的闪电,直奔城外的青州军飞驰而去。而那发射弩箭的弩架则因为后座力的关系猛地向后一震,充满了强横力量的美感。 城外令人闻之浑身难受的金属撞击的“铿锵”声起,原本还整齐前进的青州军盾牌兵停了下来。 在这个距离,那些巨大弩箭还无法穿透青州军的盾牌,但是那种力量仍然十分恐怖,当那些巨大弩箭撞击到厚厚的盾牌上的时候,那狂猛的力道立刻令所有承受这份力量的盾牌手身躯狂震,胸口郁闷,气血翻腾,更有人虎口被震裂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青州军的进攻步伐稍有停顿,随即才开始缓缓推进。 而成都城上的巨大弩箭仍然在不断地射击,随着距离的接近,青州军盾牌手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终于,有的盾牌因为受打击的次数过于多,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盾牌的正面开始破裂起来,随后便被下一支迎面而来的巨大弩箭而击穿,最后撞击在青州军士兵的身上。 这些青州军士兵虽然不是鲁肃军中的盾牌手,但是鲁肃大军却把盔甲都脱给了他们使用,而这些盔甲本身的防御性就很好,所以那些巨大的弩箭在穿透了盾牌之后,便没有力量击穿青州军士兵身上的铠甲了,只不过那余力撞得青州军战士的胸口生疼。 那些失去了盾牌的盾牌手马上后撤,派到身后一排的盾牌手那里帮助推进盾牌,继续前进,在他们身后,弓弩手和攻城器械也在不断跟上。 随着青州军盾牌的不断破裂,青州军距离成都城已经相当近了,青州军的弓弩手已经开始试图用神臂弓进行抛射攻击覆盖城头了。 这意味着双方的远程互攻战即将开始。 不过益州军房却不敢和青州军在这方面比较,他们知道,只要青州军后面的攻城器械到了一定的范围,成都城的地利优势将不复存在。 故此,到了这种程度,如何有效地打压青州军那无是城墙防御的攻城战便成了关键,以往无计可施,但是庞统等人却想出了不计任何代价打冲锋的计策,到了此时,正是用出来的时候。 当下,庞统下令成都城南门城门大开,要张飞率领军队杀出城去,奔袭鲁肃大军。 下面的城门才一打开,张飞大军便蜂拥而出,直奔青州军而去。 好似一片乌云! 太史慈却精神一振,知道攻击成都城的关键时刻终于来了。 ------------ 第三章 破刘(下4) 第三章破刘(下4) 张飞才一出城门,便立刻开始冲锋,根本不管不顾身后的骑兵还未结好阵型,大多数的骑兵更在城门里面的事实,奔若惊雷一般直奔眼前的“鲁肃大军”而去。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城门很小,若是等到己方人马全部出城,结好阵型再从容对对方进行攻击,那便什么都晚了。对方不是傻子,定可猜透己方的心思,知道己方要不计代价毁掉鲁肃大军,若是如此,这次突击很有可能出现变数,随着对方的改变阵型而化成泡影,正是基于这个考虑,张飞才一马奔出,突击在前,虽然这么做十分冒险,但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庞统却指出,这么做看似危险,其实不然,首先张飞武艺高强,面对对方的弓箭只要不硬来,应该可以来去自如甚至从容格挡,其次,对方因为攻城的需要,所以对方一定会把盾牌兵派到前面来,如此一来,对方在短时间内无法调集弓弩手到前面来进行阻击,即便是勉强为之,在仓促之间也无法结好阵势,形成有效地杀伤,再加上张飞人快马快,又十分有气势,定可威慑敌军,如此一来,张飞的安全便得到了保障。 这种假设当然完全建立在青州军完全没有防备的基础之上,但问题是庞统认为青州军根本不会有这种防备,所以才会大胆的采取这条计策,殊不知青州军早就另有布置,现在张飞大军失败的结局木已成舟,唯一的悬念就是张飞的性命。 张飞的冲击立刻令益州军的气势为之一振,虽然张飞有点像单枪匹马,但是这种浪漫的英雄主义行为是最容易鼓舞士气的,像益州军这种不成形的队伍,虽然因为死亡的威胁而能被激发出极强的战斗力,但是这种战斗力其实却是盲目的,他和青州军的专业训练出来的作战素质完全不同,因为真正成熟的军队绝对不会依靠某个人的力量来决定胜负,他们懂得战争是靠群体力量来实现胜利的。 也许,其他军队面对张飞这等绝世猛将的冲击会为之惊慌失措,但是青州军面对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嗤之以鼻,看着张飞好像在一枝长矛的尖头在益州军大部队的最前端冲击,并且越来越近,所以的青州军战士的心中都轻蔑地升起了两个字“找死!”当下,青州军按照事先演练的那样,先是作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开始变阵,然后大批的弓箭手开始向前集结,但是却是各有方位,他们的行动从成都城上方看去,好像是因为惊慌失措而出现了前后调度问题,很多不同兵种的攻城士兵交错在了一起,来回乱跑,仿佛完全没有想象到敌人会来出成奔袭这一招。 看着青州军在下面乱成一团,益州军的众人站在成都城墙上高兴起来,张飞等人已经离着鲁肃大军越来越近了,可是青州军的弓箭手还没有开始发威,由此可以想见己方的策略是多么的命中要害,即便是青州军也会有如此措手不及的情况,先不去考虑最后的结果,只是看着眼前青州军狼狈不堪的样子,也会令城墙上长时间以来因为青州军的威压而喘不上气来的益州军团的众人大出一口恶气。 这里面只有刘备和关羽以及庞统三人还没有松懈下来,前两者是关心则乱,庞统则是不敢掉以轻心,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未到最后的时刻,谁都不敢轻言必胜,青州军的可怕他是知道的,而且青州军的近战素质极高,绝对不可小觑。 城外的张飞距离鲁肃大军越来越近,而他身后的大军也已经完全出城,开始分力的追赶前面的同伴,以便形成强横的冲击力,而在对面的青州军阵型中也开始了弓箭射击,不过由于阵型的原因,射过来的弓箭虽然也不少,但是完全没有章法,再分配到整支队伍上,那就更是效果甚微了,张飞则完全放下心来,面对这般没有质量的弓箭,他是连躲避都不需要的,手中的丈八蛇矛不断地闪烁,把一根根弓箭都挡在了自己的蛇矛之外,威风凛凛宛若战神在世,全不把青州军放在眼里,面对青州军,他早已经压制了很久,今天终于有机会发泄,哪还不尽力? 看着自己即将要杀入到青州军的盾牌兵的面前,张飞全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起来,大吼一声,全力冲击,一矛把面前的盾牌击中,一股因为金属碰撞而产生的尖锐的铿锵声起,震荡得盾牌后面的青州军士兵登时后退而出,那面厚重的盾牌更被张飞惊人的膂力一下子挑到了半空中,那神威登时引起了城内城外益州军的漫天叫好声来。 随着张飞的杀入,张飞身后的益州军也蜂拥而至,相继用自己手中的兵器撞击在敌人的盾牌上,登时,那一面面红中的盾牌立刻变得东倒西歪,再也起不到防御的作用。 张飞看得哈哈大笑,成都城墙上的益州军更是欢声雷动,刘备和关羽两人更是松了一口气,张飞已经来到了敌人的身边,当然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庞统却看得莫名其妙,青州军的盾牌手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不过此时他已无暇多想,只是命令城墙上的巨大弩箭停止射击,以免误伤到自己人。 而就在成都城头的巨大弩箭停止射击,成都城头的益州军尽情欢呼的时候,形势急转直下,当青州军的盾牌被清除之后,出然间在张飞的面前出现了一支军队,看他们身上的装备就可知道他们就是刚才得盾牌兵,可是他们人人手中拿着弓弩,和益州军原本预想的手执长矛的形象相差甚远,张飞和他的大军登时为之一愕,这么近的距离内用弓弩有何用?还不是找死? 这个念头才在张飞的头脑中闪现,对面的青州军已经开始攻击了,只见这些盾牌收手中的强弩开始激射,只不过不是一支一支的射出,而是连环射出! 张飞的头脑中立刻冒出了“损益连弩”四个字! 该死,居然是这种在中近距离战无不胜的杀人利器!不过张飞此时已经来不及咒骂了,大吼一声,手中的丈八蛇矛立时舞动,宛若车轮一般密不透风,护住自己身体的前后左右,堪堪抵挡住青州军“损益连弩”的攻击,但是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他知道青州军“损益连弩”的攻击十分密集,自己根本不能松懈,否则没有办法抵挡过来。 张飞虽然反应超群,武力强横,但是他的手下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张飞无暇顾及自己的手下,但是耳边却不断地传来己方将士惊心动魄的惨号声,当下心急如焚,但是却是分身乏术,难以顾及,唯有郁闷地大吼一声用来发泄。 不过青州军却决不会因为他的吼声而停止进攻,一阵“损益连弩”的激射过后,最先冲到前面的益州军士兵已经纷纷落马身亡,只有张飞面目狰狞地站在最前方,浑身热气腾腾,一双虎目瞪着前方的青州军,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只是刚才一会儿的工夫,己方居然就损失了先头部队,实在是令人心中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青州军的攻击是不会停止的,而且后到的益州军也已经冲到了前面,毕竟这些益州军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消灭掉鲁肃大军,故此他们没有退缩的理由,而且他们在后面,因此并不知道前方青州军士兵是在用什么射击,居然会造成这种局面,他们只是觉得青州军的远程攻击不可能没完没了,他们冲上去之后,青州军的恶梦就会开始。 谁知道等待他们的却是青州军更为猛烈的铺天盖地的攻击。 那些手持“损益连弩”的盾牌手在射击之后便迅速地趴在了地面上,而在他们身后的青州军漏出了他们的狰狞面目,一个个丢弃了自己手中无用的道具,而是纷纷拿起了强弩和神臂弓,对着益州军一阵激射! 由于他们站位比较好,所以所取的位置十分锐利而且广泛,一阵攻击便可覆盖张飞大军所有的冲击区域。 登时,只听见“咻咻”声起,几万名弓弩手同时发射,战场上好似出现了一片阴云,向正在舍命狂奔的益州军射去,到了下一刻,这战场就变成了修罗场。 益州军的冲击骑兵几乎全军覆没! 而张飞,已经不见了。 地面上一片厚厚的死尸,只有少数战马侥幸存活,向四面八方跑去,哪里还有张飞的踪影? 太史慈见状仰天长笑,然后木无表情的冷哼道:“算人者人亦算之,刘备,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此时的刘备哪里还有心情去揣摩道理?当他看着青州军突然发动的攻击时早就变得目瞪口呆,眼睛发直,口中不能置信的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成都城头上也是一片死寂,任是任何人都想不到居然会出现这种局面。 难道青州军早就看穿了这一点而加以利用? 庞统此时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在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原本英俊挺拔的身体居然有了一丝佝偻,显然是再也不能承受眼前的这幕惨剧。 “翼德!”突然刘备大吼一声,双目尽赤,眼中热泪长流道:“翼德,是兄长害了你!翼德,你不要急,兄长这就去找你!” 言罢,刘备抽出雌雄双股剑,转身便要下城。 张松闪了出来,沉痛道:“主上,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三将军他已经走了,若是主上这时候出城迎战,三将军地下有知又怎能安心?还请主上三思。” 张松的一番话立刻引起众人的点头赞同,这个时候,益州军一下子从触手可及的胜利巅峰跌落到了彻底失败的边缘,正是军心即将要彻底崩溃的时候,刘备此时正应该可留在成都城内安抚军心,若是此时刘备跑到了城外去违张飞报仇,那么成都城的命运不问可知。 刘备看着张松的嘴巴面对自己一动一动,但是却置若罔闻,好像根本无视张松的存在,只是从嘴巴里面挤出了两个字:“让开!” 张松还想苦劝,却见刘备手中剑光一闪,一剑劈中了张松,张松眼睁睁地看着刘备的长剑划过了自己的肩膀,然后一阵剧痛传来,大声叫喊出来,众人看时,却骇然发现张松的左肩已经被刘备切下,跌落在城墙之上,而大股的鲜血正从张松的断臂处喷涌而出,站在张松身旁的益州名士秦宓一下子被喷了满身,被这突然其来的腥热液体弄得全身一片红色,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刘备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淡然对旁边的人道:“送张松先生下去疗伤,等我回来之后再向张松先生赔罪,若是我不能回来,那么便算是把这条命陪给张松先生了。” 众人被刘备身上前所未有的煞气给惊呆了,知道刘备已经向前走出了几步,才有人再次上来阻止刘备,不过第二批人就聪明多了,他们上来就拉住了刘备的双手,令刘备不能伤人。 刘备却淡然道:“你们松开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这些人哪里肯答应?只是苦苦规劝,却没有想到刘备还另有一手,只听刘备冷冰冰道:“翼德和我桃园结义,那是生死之交,现在翼德不幸陨难,我这做兄长的不管能不能报仇,都要和翼德一同离开这尘世,才不负当初的誓言,否则又怎么算的上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们这些人,都是益州的井底之蛙,只知道利用别人,又哪里有半点真情实感在?你们心中只有你们的家族,若是有半点天下之心,现在也不会是这个局面,可笑可笑,人人都知道的‘皮之不存,毛将附焉’的道理居然不能令你们开悟!只是看着益州的这点利益,最后会连益州也失去,这个到底我早就看穿了,只是君子知时达命,大丈夫有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气概,才未舍尔等而去,现在我的三弟已经撒手人寰,对我来说,万事皆空,对你们哪里还有半点留恋?不要自作多情了,再不放手,倒霉的是你们,张松是丢掉了他的胳膊,换成是你们我就不知道了。” 众人听得一阵心寒,知道刘备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了,可是他们却不想就这么把成都城拱手让人,自然也不会轻易地放刘备出去。 刘备一阵冷笑,用一种寒彻心腑的声音道:“云长何在?!” 话音才落,几名阻挡刘备下城的益州文士的头颅已经飞上了天空! 众人惊呼,这一下,连周围正在因为张飞大军的覆灭而呆若木鸡的益州军士兵都惊醒过来,纷纷看来。 只见关羽正如一只巨大的嗜血螳螂般站立在了刘备的身后,那把名震天下的青龙偃月刀刚刚收回。 关羽杀人了! 这一下,众人才如梦初醒,想起来了刘备的身后还有关羽。 如此一来,刘备的行动哪里还有人敢来阻挡? 当下,众人一起看向了庞统,庞统却闭上了眼睛,全无半点表情,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众人一齐诅咒,但是却也是无可奈何。 猛将陈到阴沉的脸,一双眼中神光闪射不定,显然眼前的情况出乎他的意料,令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是大病初愈的马超站了出来,一摆长枪,沉声道:“主上,你不可意气用事,眼下……” 刘备转过头来木然道:“马孟起也想要阻挡我报仇吗?” 马超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冷然道:“这么说未尝不可!” 话音刚落,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便向马超劈来! 马超冷哼一声,抬手便是一枪,堪堪抵挡住关羽的下劈,这历史上的五虎上将战到了一处,才一接触便是白热化的程度,完全是以命相搏,宛若仇敌。 刘备却对关羽道:“云长,我们不可恋战,翼德正等着我们呢!” 关羽答应一声,便运刀如风,全面压制住了马超。 这场战斗绝对不公平,因为关羽有杀马超之心,可是马超却无杀关羽之意,而且关羽现在处于狂怒中,一心只想着杀出城去,根本无法阻止他的行动。 众人面对这场恶斗,纷纷躲开,以免殃及池鱼。 正在擦拭张松喷在自己身上鲜血的秦宓却灵光一动道:“快点把这件事情告诉荀攸和戏志才两位先生,要他们想办法,对了,再把凌统将军叫来。” 这才有人如梦初醒,忙不迭地跑去通风报信。 刘备那里也被人阻挡住了,不过自然又是一番打斗。 如此一来,成都城南面城墙上的形势乱成了一团,再加上张飞大军的覆灭,益州军的南线已经全面崩溃了。 而在这时,张飞被射杀的消息已经被到南面城墙运送军需的范疆张达的心腹早早地传到了东面城墙那里,东面城墙登时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 第四章 城破 第四章城破 南城城外的青州军欢声雷动,响彻云霄,因此在其他方向城墙的青州军无不听得十分清楚。 戏志才闻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是青州军在欢呼,想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个时候,刘备失控的事情还没有传递过来,所以戏志才并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正在这时,东城城外的青州军突然将开始了行动,前面的那些骑兵开始缓缓向前。 戏志才神色一凛,抛下担心,开始凝神准备应战。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道:“戏志才先生,南城那面出事了,张飞将军的奔袭失败,在城外全军覆没了!” 戏志才闻言大吃一惊,不能置信地断喝道:“什么?张飞将军全军覆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那名士兵哭丧着脸道:“张飞将军带领军队冲到城外,原本想要偷袭敌人的鲁肃大军,谁知道才冲到两军阵前就被敌人一阵弓箭射杀,张飞将军也没有了踪迹,只怕现在已经变成城外的尸首了……” 戏志才闻言立时色变,一把抓住了这名士兵的肩膀喝道:“怎么会这样?鲁肃大军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弓箭手?张飞将军的突袭部队可是将近两万人啊!居然全军覆没?难道鲁肃大军的五万人都是弓箭手?这分明就是青州军已经预料到了我军的策略,故意诱骗我军出城!青州军中到底是谁这般敏锐,居然可看穿我们三人的用心?难道是诸葛亮?” 那名士兵却焦急道:“戏志才先生,现在南城那里最要命的就是刘备大人要亲自出城去为张飞将军报仇,众人阻拦不住,张松先生还因为阻挡刘备大人被刘备大人砍掉了胳膊,另有三名将军也被关羽将军一刀砍下了脑袋,现在两人正在对阻挡的人痛下杀手,庞统军师毫无办法,所以诸位大人才要小人到这里来请先生过去想办法,对了,荀攸先生那里已经有人去通报了,凌统将军也要跟去,现在马超将军抵挡关羽将军极为吃力。” 戏志才脸色又是一变,来不及理会心中的震撼,只是知道现在成都城已经岌岌可危,若是刘备在这么闹下去,不用青州军攻击,成都城就会不战而败。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当下便随这名士兵向南城匆匆走去,至于东城这里,戏志才已经无暇顾及,毕竟这里还有别的人手,而且面对的青州军似乎也不是善于攻城的部队,暂时之间还是可以放得开的。 不过,戏志才却没有把刘备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一个弄不好就会引起军中哗变,故此,戏志才只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某些高级将领。绕是如此,也令知道消息的人十分震惊,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戏志才又看了看在城外蠢蠢欲动青州军,嘱咐了两军,便匆忙离开。 戏志才这一走,立刻引起了张达和范疆两人的注意,两人连忙偷下命令,让所有自己的人手趁着戏志才离开这里的机会占领东城城头,准备发动突袭,迎接城外青州军的爬城。 此时,东城城墙上的士兵已经全身望向了城外,默默地注意着城外青州军的动向,而那些将领则因为刘备的事情而变得魂不守舍起来,故此,军需营大批士兵一反常态地跑上成来丝毫没有人注意到。 等到青州特种精英和范疆张达的人手从容布置妥当之后,在一名特种精英的小头目的一声令下下,青州特种精英的“损益连弩” 先开始在敌人的后面射击了。 站在东城城墙上面的益州军士兵们根本就是毫无防备,措手不及下,登时被射了个人仰马翻,“损益连弩”机括连响,这种古代近战中的冲锋枪在如此的距离下根本就是无可抵挡,只是呼吸的功夫,东城城墙上的防御就被这些特种精英撕开了一个口子,在那些益州军士兵纷纷倒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逐渐扩大的真空地带,在这个地带,根本没有一个站立的人可以说对青州军进行防御。 随着青州军的出手,范疆和张达两人也没有闲着,而是带着自己的士兵大吼着冲了上去,登时又砍翻了数十名益州军的士兵。 只一会儿工夫,就有二百多名益州军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中呻吟。 青州特种精英手拿“损益连弩”,站在范疆和张达的人手的身后不断的射击,如此一来,不但可以从容上箭,而且还可以掩护范疆张达的人,令范疆张达的人手可以毫无危险的进攻敌人。 由于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所以益州军士兵根本就是毫无反应,等到已经被青州特种精英放到了将近千人的时候才如梦初醒。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阻挡不住范疆张达的攻击了,因为范疆张达的人手一面进攻,一面大喊“城破了!城破了!” 这喊声令很多才明白过来的益州军士兵不知所措,而且下意识的也跟着大喊道:“城破了,城破了!” 这股恐慌的喊声好像传染病一般传荡在成都城的东城城墙上,令对在青州军因为对肆意屠杀而造成的缺口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的东城城墙处的益州军士兵十分恐慌,也情不自禁的大喊起来造成了更大的动荡。 此时,已经没有人去分辨这叫喊声是真是假了,因为青州军长时间的围城已经造成了益州军战士们一种绝望的疲劳心理,他们不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成都城能不能保得住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青州军并非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外寇,相反,青州的强盛更令他们所向往,在几年前,益州开始和青州做生意,那时候,大量的青州商品涌入了益州,丰富了益州百姓的生活,很多没有土地的百姓更出外务工,走的时候一无所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笑口常开,过上了安定的生活,而且在这些人的口中,青州实在是个人间天堂,这些话令很多益州当地的百姓十分羡慕,反倒觉得自己也应该出去闯荡一番,但是因为浓厚的乡土观念,又觉得故土难离,所以很多人只是在心中感慨,其实却是犹豫不决。 但是自从益州和青州开战以来,益州往日的繁荣不见了,青州的商人纷纷撤离这里,很多的青州商品断了货源,而且益州的经济也是每况愈下,这些种种的不如意令益州的百姓们十分难过,再加上战斗的逐渐不利,他们对益州政府早就失望透顶,在心中反而希望青州军早一点攻破益州,结束他们的不幸生活。 其实这也可算得上是一种奴性,若是换成一个民主国家的国民,面对如此不成器的政府,早就另外想办法改选了,但是在古代,因为人们思维的惯性,虽然对于生活中别人给与自己的种种不公平怨声载道,但是却只是发发牢骚,若是要他去做什么,那还需要别人去推动,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是人类社会的必经阶段。 由此可见,人类社会的发展是多么的艰难,若是民主可一蹴而就,那么今天的这场攻城战就不用打了,成都城的百姓直接就献城了,哪里还用得着像现在这个样子,必须要青州军事先攻击一下,彻底击溃他们那已经成为自然的、被上位者的驱使训练出来的被动团结? 所以,当青州军的偷袭者站在东城城墙上大喊大叫的时候,益州军的战士们马上便崩溃了,所以,连同青州特种精英在内的范疆张达的这支反叛队伍虽然仅仅有一千五百多人,但是在东城城墙上却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当然,特种精英事先对范疆张达的士兵进行的军前动员也是十分诱人的,首先他们告诉这些士兵若是此次成功,他们的功劳最大,可以获得青州军丰厚的奖赏,更由此可以过上相当富足的生活,其次,因为行动的人手很少,所以一旦攻击起来就要奋不顾身,因为以少胜多向来就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计谋,一种是勇敢,现在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要像当年项羽破釜沉舟一般,才可以一当十,而且敌人在事起突然下一定措手不及,向前冲锋才有活路,临阵退缩则是自寻死路。 这个道理说出来之后就产生了现在的这种进攻效果,范疆张达的手下为了自己的未来美好生活,自然是拼尽了全力,而青州特种精英在后面照顾更是令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是放手施为,变得勇猛无俦起来。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青州军嘱咐他们的事情,在杀到了不少敌人之后,有一些士兵开始冲到城墙的边缘,抬起地面上已经倒毙的尸体,一具具的向下抛去,登时,南城城墙上很多尸体,纷纷落下。 这是青州特种精英向城外的青州军作出的提示,城外的青州军一见到这一场景,自然就应该明白城上的特种精英已经动手了,他们应该协同作战了。 登时,鲁肃大军开始行动起来,先是在前面的装做骑兵的青州特种精英,在史阿、左慈、于吉三人的带领之下纷纷催动战马,奋勇向前。 而剩下的鲁肃大军的战时则开始十分熟练地安装起了攻城工具,准备大规模进攻。 此时,成都城东城城墙的墙头上面一片混乱,益州军的将领们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大声吆喝着手下的士兵,但是却很少有人听话。 如此一来,哪里还会有人去关心城外的青州军的攻城?一个个纷纷作鸟兽散,自然也就没有人向城外这支青州军骑兵射箭了。 这时,城头上的青州特种精英也来到了城边,利用自己的工具向城下垂下了很多条绳索,有了这些绳索,即便没有云梯,按照青州特种精英的身手也可以轻易的攻上城去。 不多时,骑着战马的青州特种精英已经奔驰到了成都城东城城墙的下面,然后借助马的冲击顺势抓住了绳索,开始利用惯性登上了城墙,他们的手套有着优秀的防滑作用,他们的鞋子底部也可以抓住城墙,有这两样工具,将会节省很多青州特种精英的体力。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青州特种精英已经悉数登上了城墙,纷纷拿起了“损益连弩”,开始加入了战斗。 至于史阿、左慈、于吉三人当然不可能拿着“损益连弩”攻击,他们只是加入到了近身战中,有三人这等陆战高手参与,范疆张达的叛军攻击起来更是如虎添翼。 而在这时,后面的青州军已经陆续赶到,最先组装好的是云梯,由于没有益州军的阻挡,所以云梯很快便推了上来,越来越多的鲁肃大军的攻城士兵登上了城头。 而此时,成都城的东城墙已经一片混乱,很多的益州将领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城头上很多守城的工具更成了益州军逃命的羁绊,那些巨大的石块儿和滚木,那一锅锅的沸水,那巨大的强弩都成为了绊脚石,益州军士兵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豕突狼奔,千奇百怪,不一而足。此时城头的呼喊声无比巨大,但大多是益州军士兵的哭爹喊娘声。 青州特种精英此时已经形成了巨大的战斗力,“损益连弩”全力开火,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阻挡,一时间所向披靡。 东城城墙落入到青州军手中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成都城的各个角落,登时,益州军压制已久的哗变终于彻底爆发了。 益州军的士兵再也不听从自己手下将军的指挥了,而是开始肆意逃窜,有的是找地方躲起来,有的是找青州军投降,更有胆大的甚至跑到了城门边上,对着前一刻还是自己人的益州战士们一阵砍杀,想要献城邀功。 益州军的将领们则选入到了深深的绝望当中,青州军入城了,自己的家族即将要面临灭顶之灾。 一想到这里,益州军的众人纷纷疯狂起来,他们不在去阻挡刘备和关羽,而是各自下城,有的跑回自己的家族中,有的则指挥手下的心腹开始了对青州军最后的绝望的冲击。 这时,成都城的北城城门和东城城门已经被益州军的反叛士兵所控制,他们打开了城门,欢迎青州军入城。 鲁肃大军和诸葛大军一东一北,挥军直入,在成都城内相会,然后开始向成都城的各个角落辐射。 青州特种精英则每二百人为一组,开始了斩首行动,成都城内所有的顽抗到底益州世家大族的军官和府邸都是他们的进攻范围,只要击溃这些人,成都城将会丧失最后的抵抗。 在乱军中,唯一还在益州军手中控制的地方就是南城城墙,毕竟刘备等一周的重要官员都在这里,不过此时那些达官贵人们已经作鸟兽散,这里当然也开始乱套了。 刘备和关羽则早就消失在了人海中,不知去向,不多时,南城城门也被青州军控制,成都城的局面终于彻底失控城内一片混乱。 青州军的那些虎将们则悠哉游哉地进了城门,开始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战斗。 太史慈、赵云、许褚、张辽、阎行、张绣、姜囧、王双等人带领着青州军的嫡系战将,再加上投降过来的吕布手下众将、韩遂手下众将、管宁从长安派来的青州军的新生力量以及韩浩,青州军大小几百员战将在成都城内横行无忌,势不可挡。 史阿、左慈、于吉三人身轻如燕,在千军万马中白衣飘飘,宛若神仙中人,那不似人间所有的剑术叫人看了还以为老子一气化三清在世呢。 周仓和胡车儿两人则在有意无意间较量起来,这两人动如鬼魅,出手极快,而且都是力大无穷之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在成都城内对抵抗的敌人痛下杀手,杀得敌人叫苦不迭。 益州军内逃命的逃命,投降的投降,死战的死战,有能力自保的人也有,但是那是极少数,马氏家族子弟在马超的带领下一路向西门杀去,此时只有西门最为安全,毕竟青州军并没有在那里布置太多的进攻人手。 虽然马氏家族和青州军已经是死敌了,但是马氏家族的根基早就已经被毁掉了,虽然有着世家大族的心态,但是却绝对不会想不开到要在这里和青州军决一死战,所以他们一见形势不妙,马上就杀开一条血路,想要逃走,幸好此时青州军还没有完全占据南城城门,所以马超等人想要逃走也并非是难事。 陈到则成了孤魂野鬼,刘备和关羽已经失去了踪影,现在的他只有把庞统托上了自己的马背,然后跟随马超一路向着西城门方向杀去。 有了陈到的帮助,马氏家族也节省了不少的力气,不过令他们担忧的事情是庞统自从张飞生死不知之后便开始一言不发,好像任命了一般,只是冷冷地看着周围,好像连对自己的生命都漠不关心起来。 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中,自然需要马超等人的勇猛,但是同样需要庞统的智慧。 青州军进城了,益州已经大势已去,自己到底要归向何方呢? 这个念头在每个突围的战士的沉重心中闪过。 ------------ 第五章 理后(上) 第五章理后(上) 成都城内一片混乱,青州军锐不可当,不过马氏家族的众人和陈到还是顺利的杀到了西城城门处,再加上陈到手底下那二百人不到、硕果仅存的白耳兵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起到了非比寻常的作用,他们有着不输于青州特种精英的作战素质,所以在还没有多少青州军的西城方向冲击起来异常的方便。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的考验是出城之后,现在整个益州都已经是青州军的地盘了,他们将会在益州寸步难行,一个不小心,就是被青州军围攻败亡的结局。 历来围城之战就是围其三面,只缺一角,以便迫使敌人弃城逃跑,然后再城外伏击敌人,青州军工程也是这种策略,但是现在马氏家族的众人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了,毕竟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现在无论在哪里出城其实都是一样的,周围都是青州军,倒不如在突围的时候少费一些力气,这样还可以在出城之后多一分保命的把握。 和马氏家族打着一样念头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凌统,这小子一看成都城失守,立刻不做无用功,带着荀攸和戏志才,自己一马当先便杀了出来,在半路上和马氏家族碰到了一起,众人相见,立刻大为高兴,如此一来,求生的把握就大了很多。 众人来到了成都城西面的城门,命令还在控制城门的益州军打开城门,然后夺路而逃。而西城的益州军也因为马氏家族等人的行为作战心理彻底崩溃,立刻作鸟兽散,一哄而散,各奔前程。 军队崩溃、世家大族绝望反击、众多虎将各奔前程,成都城彻底失去了控制,青州军自从进入成都城内,根本就没有遇到一次像样的反击,不久之后,这次进攻更变成了一次收缴战利品的大会,无数的益州军士兵蹲在地面上准备接受收编,仅仅是这个工作,就很耗费时间。 现在在成都城中唯一进行的战斗就是青州军围攻成都城内世家大族府邸的战斗,虽然这些世家大族的府邸本身就十分巨大,而且有着很强的防御性,但是在青州军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尤其是青州特种精英的参与令这众多的小战场毫无悬念起来。 当太史慈领着众人坐在了原本属于刘备的成都城的议事大厅的时候,益州世家大族便已经被青州军纷纷击溃,除了力战而死的世家大族的子弟之外,剩下被俘虏的人被源源不断的带到了议事大厅的外面,等待太史慈的处置。 太史慈则和众位军师坐在里面说话谈天,此时,已经不再用他们来吩咐做什么事情,自然清闲下来了。 太史慈看向众位军师,心中感慨万千,意气风发道:“众位军师,青州军能够顺利占领成都,平定天府之国,稳定了挥军东南的后方,各位军师居功至伟。” 郭嘉微笑道:“主上谬赞了,我们这些人虽然可以各挡一面,但是不过是因人成事,若是没有主上的任用,我们也难尽其才,主上的识人用人才是我军成功的根本。” 贾诩闻言,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奉孝之言于我心有戚戚焉,想我贾诩,自视甚高,更觉得这人世间没有人可以值得我倾心效忠,但主上却对我完全的信任,不但委以重任,而且还要我放手施为,这份信任令贾诩十分沉醉,好像喝了很多的绝世佳酿,但愿长醉不醒。” 太史慈心中暗叫惭愧,自己对于眼前这些人的信任完全是出于自己对这些人在史书上的了解,若是换成这时代的人,哪里会议眼看穿别人的内心和性格?要知道这时代的文士颇有武者之风,很少有阴阳怪气之人,即便是贾诩这种用计狠毒之人,为人做事也有一种刚强的风气,虽然东汉衰微,但是在文人心中的堂堂中华气象却未被泯灭,这些在乱世中的中国先人,反而比后世的中国人要刚强永烈得多,否则后代也不会把这时代的文坛定为“建安风骨”,所以这时代的文人特别讲究“视为知己者死”,像贾诩这等眼高过顶之人,更是如此,原本就是狂傲绝伦,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一旦和太史慈交往,立刻就敏锐地感觉到太史慈好似可以看穿自己一般,哪还不对太史慈竭诚效忠,当下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今天晚上,我便和文和兄一醉方休,若是回到长安之后,有嫂子阻挡,文和兄便难以尽兴了。” 贾诩闻言登时苦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主上也,看来我还是需要及时行乐,否则回到长安之后,我家那只母老虎可有的让属下受的了。” 众人哈哈大笑,诸葛亮却在那里忧心忡忡,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鲁肃看着诸葛亮神色凝重的样子,好奇道:“诸葛小子,你怎么愁眉不展呢?难道有什么不对头吗?”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诸葛亮,知道在座的众人中诸葛亮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智者,常常发前人所未发,若是他发现了什么不多的地方,那就一定有道理。 诸葛亮原本想得出神,闻言一惊,抬起头来看看周围众人无不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马上老脸一红道:“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在想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都很厉害,若是如此,那我今后岂非有苦日子过了?想一想,还不如孤独终老来得痛快一些。”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才明白诸葛亮在担心什么事情,呆然半晌,然后才一起哄然大笑,郭嘉更笑出了眼泪来,连连摇头。 太史慈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诸葛亮,原来这小子是得了结婚恐惧症,啼笑皆非道:“你小子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东西?难道以为天底下的女子都是老虎?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怕过老婆?” 诸葛亮看着太史慈,喏喏道:“那还不是为尊者讳吗?” 太史慈闻言一楞,心中更是好笑,哈哈大笑道:“你在想什么呢?要知道天底下的女子千奇百怪,不尽相同,未必随意哪个女子都是这般风格,更何况即便是一个女子管教自己的丈夫严厉一些,那却是相夫教子的本份,所谓‘家有贤妻,不做歹事’,就是这个道理,而且这种事情虽然当事人说起来苦不堪言,但是这只不过是说出来快活快活嘴儿罢了,其实这些怕老婆的家伙都是乐在其中,不相信你可以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这么想的?” 诸葛亮怀疑的看看贾诩等人,却见这些人作出“今天天气哈哈哈”的顾左右而言其他的看家本领,一付言不由衷的样子,显然是被太史慈说中了心事。 太史慈微笑道:“所以说,诸葛小子,你还是安心的解决终身大事吧,他们不过就是发发牢骚,没有别人管束的日子他们更受不了。” 郭嘉此时再也无法装下去了,点头道:“主上言之有理,若是让我离开墨姬,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贾诩则淡然道:“郭奉孝是少年情怀,伉俪情深,本人却有不同,见到美女若是有可能自然不介意和她逢场作戏,但是却不会把风流当成是真情,正常人家的女子又哪里会随意地奉上自己的身体?风月场所自然另当别论,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又哪里可以和夫妻之间同风雨共患难来得真切?” 鲁肃则在一旁接口道:“若是说到这一点,蔡邕大人才是典范,糟糠之妻不下堂,恩爱夫妻就是贤德君臣,又哪里可以相互背弃?当然,若是有一方一意孤行,行为举止大失对方期望,那又另当别论,最恰当的莫过于《氓》中的表述了,” 众人点头,太史慈本来因为鲁肃的话而想起了远在长安的才女娇妻蔡文姬,心中一片温柔之意,但是听到后面却听得心中一凛,因为鲁肃的这番话中带着无限的杀机,明显是针对汉献帝而去的。 虽然一直以来青州军方的核心都认为太史慈应该取而代之,但是却一直表现得不是十分明显,可是现在益州已经被青州军拿下,刘备虽然生死不知,但是很有可能死在战场上,这个时候,这天下唯一的能够阻碍太史慈登上地位的汉室宗亲刘氏子弟就是汉献帝了,所以鲁肃等人在蔡邕取得胜利不久之后,就忍不住漏出了杀机。 当然,鲁肃并非是着先鞭者,诸葛亮虽然在边上一言不发,但是太史慈却知道这个诸葛亮已经采取具体的行动了,比起鲁肃来,更是高了一筹。 太史慈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却有点焦急起来,想要现在就回到长安主持大事,想办法让汉献帝暗中逃跑,才是正理。 若是如此,那么就必须把诸葛亮、郭嘉、鲁肃、贾诩等人都支开,若是这中间有一人跟随自己回到长安,那么自己行动就麻烦了。 长安那里现在并没有顶级军师,虽然管宁十分厉害,但是在出谋划策方面那就相差甚远了。只要自己回到长安暗中调度,汉献帝逃走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要把这些人都支开也并非是难事,因为成都城已经被打下,青州军下一步就要开辟荆州战场和江东战场,太史慈希望这两场战斗速战速决,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掉这两股势力,毕竟这天下已经战乱得太久了。 若是要速战速决,那么最好的方法便是青州军师全体出动,若是如此,即便是周瑜和廖立再厉害,也不会是青州军的对手。 所以,太史慈以此理由把眼前这些人派到前线上,自然言之成理。否则以眼前这些人的智商,若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绝对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不过这件事情现在并不急着提,因为调遣人马的事情根本就是水到渠成,现在提出来未免有点突兀。 想到这里,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子敬之言甚是,其实身为君王也要时刻反省,若是自以为高高在上便不修身,那就是国家的灾难。” 众人闻言点头,虽然在传统的观念中臣子是不能议论君王的是非的,但是眼下的汉献帝实在没有任何威严可言,说起话来自然随便,更何况青州学术讲究的是“君子配五德”,按照这个理论,若是君王不思进取,犯了错误,因为自己的主观又或者贪欲危害了社会上任何阶层的利益,那么就是五德缺失,也就不再是一名君子。 若是一名君王不是君子,那么也就不配做一名君王,此时的君王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主动改正自己的错误,另外一种就是一错再错,最后导致天下百姓共伐之。 如此一来,太史慈其实就是借助新“五德终始说”限制了皇帝的贪欲,又或者说这是太史慈放弃了在三国时代实行民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之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因为这项学说中隐含着实行君主立宪制乃至革命的合理性,一旦时机成熟,百姓就可以利用这种学说不断地推动这个社会向前发展,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未来的趋势。 太史慈是后来人,他根本就不相信哪个封建王朝可以千秋万载,又或者说封建制度可以永世不灭,虽然他自己将会成为皇帝,但是他必须要为后世的中国留下一些契机,若是如此,那么到了一定的时候,即便是自己的后代建立的王朝不会被人消灭,但也会在不断的变革中逐步走向资本主义萌芽,最后实现量变到质变的结果。 这一点太史慈看得很清楚,不过眼前的众人却没有想那么多,他们只是从太史慈的这番话中听出了太史慈已经下定决心取而代之的意图,这一点令众人十分高兴。自然一片欣喜若狂的模样。 太史慈见到自己的缓兵之计起了作用,心中暗暗偷笑。 正在这时,几名特种精英带了两人进到大厅中来,见到太史慈之后连忙拜倒在地。 太史慈看看面前的两人,不问可知,心中已经知道这两人便是范疆张达,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厌烦,旋即明白过来,看来《三国演义》拥刘反曹的思想对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虽然自己不大喜欢刘备,但是对上付张飞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所以面对这两人时,心中便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不过太史慈此时已经不再是意气用事的莽撞少年,所以绝不会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印象而对这两人痛下杀手的。 实际上,今次成都城能够这般容易被攻打下来,这两人实在是功不可没。 当下对两人微笑道:“两位将军请起。” 范疆张达两人才一进到议事大厅,便已经被太史慈的过人气度所震慑,周围的那几个文士虽然年纪不一,但是每个人都有过人的风采,看样子便可知道是青州军中的几位绝顶军师,想一想庞统几人那鬼神难测之机,便可猜想出眼前的几人的厉害,登时两人出了一身的汗,看上去连话都不会说了,听到太史慈的这番话唯有战战兢兢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们这么一来,倒令太史慈对两人有了一点好印象,微笑道:“本人说话一向言出必行,这次青州军能够如此轻松的进入到成都城内,两位居功至伟,所以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 范疆张达对望一眼,然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范疆对太史慈诚恳道:“我兄弟两人年少时从军,曾经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但是这些年来才知道战争这种事情实在不是和我们两兄弟,若不是一直无法脱身,我们早就想回到家乡做一方良民了。” 太史慈闻言有点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知道这乃是人之常情,在这世界上第却没有人喜欢战争,也许听起来辉煌灿烂,但是一旦身临其境就立刻会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像他这种梦想统一天下的诸侯在战争中还有一个梦想可以追逐,可是换成像范疆张达这种不是专业士兵的人长时间的战斗实在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因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现在流露出这种想法,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张达却在一旁轻声道:“所以若是司空大人能够允许的话,我们兄弟希望司空大人赏赐我们兄弟一点钱财,然后把我们送到青州,让我们讨上一房老婆,过上安定的生活了此余生,不知道司空大人能否当应我们兄弟两人。” 太史慈闻言微笑道:“这件事情不成问题,等到成都的善后事情处理过后,我便会送两位回青州,在那里定居,如何?” 范疆张达两人闻言大喜,如释重负地拜倒在地,叩谢太史慈的大恩。 太史慈要两人下去,范疆张达两人才下去,却看见张辽带着一名女子风尘仆仆走上了议事大厅。 登时,大厅中的众位男子的眼光集中在了这名女子的身上,再不愿意离开半分。 ------------ 第五章 理后(中) 第五章理后(中) 看着眼前这浑身素服的女子,太史慈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惊艳的感觉,此女身材极高,长腿纤腰,走起路来说不出的优雅,尤其是那在素服下面的丰乳在行动之间惊心动魄的微微颤动,有一种说不出的催发男人欲望的性感韵律,让所又观看的人欲罢不能。与之相匹配的乃是这女子浑圆硕大的玉臀,也是摇曳生姿,此刻配上这女子悲痛欲绝的漠然表情,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魅力,让男人忍不住把她压在身下肆意蹂躏,摧残这具好似娇嫩无比的性感娇躯。 看着这女子身上的素服,太史慈立刻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何人了,微笑道:“原来是吴小姐。” 对面的女子望向好整以暇的太史慈,眼中射出了森寒的杀机,却一言不发。 张辽看了太史慈一眼,恭声道:“主上,此女的确是益州战将吴懿的妹子,属下进城后恰好第一站攻破了吴氏家族的府邸,在清点俘虏人数的时候,此女突然在人群中一跃而起,想要刺杀属下,被属下一脚踢倒,然后就把这女子带到主上这里,任凭主上处置。” 太史慈有点好奇道:“既然这女子行刺文远,为何文远不把她就地正法?”看看这吴氏的样子,有点明白道:“原来文远有怜香惜玉之心……” 岂料张辽摇头道:“主上此言差矣,文远虽然愚笨,但是对咱们青州军的军法还是知道的,此女乃是吴懿的家属,但是却和战争无关,吴懿之罪不能算在她的身上,咱们青州军哪里有把战犯的女眷抓来收入到房中大快朵颐的事情……”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文远之言深得我心,咱们青州军就要如此纪律严明,若是文远带此女来求我,我也一样不会答应。” 张辽看也不看吴氏,对太史慈正色道:“按理说,这女子行刺我,被我当场击毙也不为过,不过此女乃是西川第一美女,我军已经占领了成都,此女身份特殊,作为战利品,也应该送到主上这里来归主上来处理。属下希望主上以后每一次见到此女的时候,就会想起咱们青州军今日一举攻破成都城的快意,算是刘作一个纪念。” 此言一出,吴氏的脸色一下子便面无人色,带着无比的恨意看向张辽,显然恨不得一口咬掉张辽的喉咙,自己哥哥被人杀死的大仇还未报,现在居然又有被敌人玩弄身体的危险,叫她怎能有脸存活于世?若是太史慈准备这么做的话,他便立刻咬舌自尽,绝对不受凌辱。 太史慈却闻言一怔,心中不由得苦笑:杀了人家的哥哥,现在还要冠冕堂皇地玩儿人家的身体,这未免太狠点了吧?不过转过头看看周围众人,发现众人脸上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心中暗叹,看来在这乱世,人命还真是不值钱,尤其是一名女子的去留,更是可以随意的处置,虽然青州军法在此,可是因为对面的这位女子因为是益州第一美女,所以众人便认为太史慈找个理由玩弄人家的身体是理所当然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这女子变成了一个象征物,不被列入到青州军法的考虑范围中去了,而且张辽的话还真是带有一种煽动人类征服欲望的味道,看看眼前的吴氏,任何人看到了都会有一种征服欲望,若是再把攻破成都城这件事情叠加在吴氏的身上,那将会更加挑起男人们的征服欲望。 但是太史慈去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个头一开,就等于破坏了青州军的军法,以后一定会以自己今日的行为作为行动的依据,明目张胆的破坏青州军的军法。 当下含笑道:“文远的心意我自然知道,但是文远这么做欠妥当,不管怎么说,这吴氏是一个人,不是一件物品,益州已经归我所有,此女已经无安身立命之地,但是这吴氏和其他俘虏并无二致,我们没有理由这么做,若是今天此风一开,日后必会受人诟病,君子防患于未然。” 太史慈一番话说的众人纷纷点头,暗中称是。 太史慈看了看众人,想起一件事情来,淡然道:“若是今天我这般做了,只怕第一个拿起笔来骂我的人便是孔文举兄了。” 众人大奇,纷纷看向太史慈,一付虚心求教的样子。 太史慈眯起眼睛,微笑道:“若是我收了这吴氏,消息一传到青州,孔文举兄立刻就会写信来说他在后方阅览群书,发现了一个秘密:当年武王伐纣之后,抓到了苏妲己,结果周武王并没有杀掉苏妲己,而是据为己有。” 太史慈这么说当然是有根据的,在历史上,曹操击败元绍之后,曹操的儿子曹丕抓到了甄宓,一见便惊为天人,然后带到曹操的身边,要求曹操把甄宓许配给自己,曹操一见甄宓神采飘然,不似人间所有,自然高兴,说:“真我儿媳也。” 这件事情后来传到了孔融的耳朵里,孔融就写信给曹操,说了与此相类似的话语,只不过在那封信中,孔融并没有说周武王把苏妲己变成自己的玩物,而是说周武王把苏妲己送给了周公旦。 当时的曹操非常生气,不过却隐忍未发,而且也的确喜欢孔融的才华,不过这件事情却是曹操杀死孔融的一个原因,直到后来发生的孔融反对曹操颁布禁酒令,才坚定了曹操杀死孔融的决心。 由此可知,若是自己今天收了吴氏,孔融大概也是这种反应吧?若是弄不好,只怕孔融会把这件事情弄到报纸上去,那就乐子大了,自己虽然不会杀死孔融,但是自己被孔融臭骂一顿那是肯定的了,说不定孔融会由此和自己变得疏远起来,如此一来,反而不美。 众人哪里知道这些缘由?闻言纷纷一怔,旋即点起头来,还别说,孔融的确是这种人。 太史慈看向吴氏,温言道:“吴小姐,有一件事情希望你明白,战争这种事情其实和女人没有关系,你哥哥是青州军的敌人,我们自然会在战场上见真章,谁把谁杀死都是正常的事情,希望小姐你看得开一些,我们也不会因为你的哥哥又或者青州军已经拿下了成都而对小姐做出什么卑鄙龌龊的事情,日后我青州会对成都城内所有的战犯进行审判,只要和这场战斗有关系的人一个都不会跑掉,到时候吴小姐有没有罪过那要审判过才能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已经确定了,那就是你吴小姐想要刺杀我青州军的高级将领,这桩罪过你是跑不掉的,当然,请吴小姐放心,我青州没有什么刑罚会对女人进行淫辱,只有绝对的公平。” 吴氏的眼神中依然带着仇恨,但是却漏出了一丝佩服,恨声道:“太史慈,我知道你说话算话,经过今天的事情更加确信这一点,现在我的确无话可说,但是不要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复仇的。”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那就是小姐的本事了,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而且我可以给小姐一个建议,那就是千万不要用美人计,那对我青州将士不起作用。” 吴氏娇躯微颤,旋即一言不发,被带了下去。 吴氏被待下去的时候,许褚正往里面进来,身后也带着一名妇人,看见吴氏迎面走来,也毫不例外地被吴氏的美色所吸引,等到太史慈招呼他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连忙不好意思的向前走来。 太史慈还未说话,许褚便对太史慈赞叹道:“此女莫非就是益州第一美女吴氏?真是倾国倾城,令人赏激,和主上更是绝配,不如……” 太史慈没好气的瞪了许褚一言,笑骂道:“莫要胡说八道,你身后的女子是何人?” 许褚这才想了起来,对太史慈陪笑道:“主上,这女子就是刘备那小子的妻子,甘夫人。” 太史慈闻言精神一振,看向眼前的这名女子,发现这甘夫人还真是肌肤如雪,站到那里宛若一幢白玉,令人赏心悦目,虽然容貌不如吴氏,但是也是难得的美人。 太史慈张嘴想问为何不见那扶不起的阿斗,然后才恍然失笑,自己真是糊涂了,阿斗同志不担扶不起,而且从娘胎里出来也是姗姗来迟,一直要到公元二百零七年才会出生,现在不过才公元二百零五年,还要等上两年才可看见这蜀汉后主呢。 不过如此一来,事情倒是简单了,若是阿斗已经出生的话,自己的这群手下一定会想办法除掉这个婴儿,即便婴儿无罪,他们也会使出各种手段来达到目的的。现在没有阿斗,只有一个甘夫人,那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仲康你把甘夫人带来做什么?还是让甘夫人回去好好休息吧。” 许褚搔了搔自己的大头道:“可是甘夫人非要见主上你不可,咱们青州军有优待俘虏的政策,我当然要照顾一下了。” 太史慈看向面色平静的甘夫人,知道甘夫人是在担心刘备,当下微笑道:“刘玄德生死未卜,甘夫人还是不要问了,不过请放心,我太史慈定会让甘夫人活见人,死见尸,如何?” 甘夫人点了点头,对太史慈看破自己的心意毫不怀疑,随后也就随着许褚下去了。 太史慈却在心中想刘备此刻只怕未必会想起甘夫人来吧?在刘备这等人的眼中,女人如衣服,舍了就舍了,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随后,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来,太史慈最后更把益州军俘虏全部带到了大厅上面来,这些人一个个立而不跪,全部恨恨地看着太史慈,若是换作出来这个时代,太史慈一定会大赞他们有骨气,但是现在太史慈只会觉得他们顽固不化,这些人的不怕死不过是因为不能容忍青州的改革罢了,觉得若是被太史慈剥夺了利益,真是生不如死,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凡是和太史慈合作的世家大族这些年无一不尝到了甜头,太史慈虽然剥夺了他们的垄断地位,但是却带给他们了更多的财富,让他们安安心心的挣钱,令这些世家大族在政治的失落之余,也有一种情形的感觉。 可惜,这个道理顽固的益州世家大族是不会接受的。 或许还是管宁说得对,真正的世家大族并非是很有钱便可以,同时还需要对自己信仰的坚持,可问题是自己的新“五德终始说“已经是非常先进的学术了,这些人却因为利益的原因而一味保守,实在是不可理喻,和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有很大的区别,原本以为徐州的四大家族就已经很让人头痛了,没有想到益州的这些顽固派更加的过分。 太史慈也懒得和他们说话,命令自己手下的军队把这些人统统押回长安城,在那里等候审判。 于是,这些人被押到了益州的大牢中,严加看管。 经过一个下午的忙碌,成都城内终于安定下来,渐渐地,一些胆大的成都百姓走出了家门,虽然时刻会看到杀气腾腾地青州军军队,但是却被青州军那和善的态度所感染,胆子大了起来,开始了日常的生活,到了傍晚,更多的人出现了。 晚上上灯时分,青州军终于大体完成了对成都城的收编工作,虽然俘虏的人数还在清查中,但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结束。 太史慈则犒赏三军,在成都城的议事大厅大排筵宴,宴请自己的手下。 席间气氛欢快,自然而言的也就谈论到了荆州的问题,郭嘉看向太史慈,笑道:“主上,荆州的事情已经箭在弦上,相信这段时日吕蒙那里已经有了进展,我们不可以不去配合,只有作出大军压境的样子,才会分散周瑜的注意力,然后吕蒙就可以偷偷打开长江防线,引渡我军过江了。到时候双管齐下,荆州不足虑也。” 诸葛亮点头道:“郭嘉先生之言深得我心,实际上我军分担的周瑜的注意力越多,吕蒙那里越好行事,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注意。” 太史慈看着诸葛亮,微笑道:“诸葛小子是在说曹操吧?这的确是个问题,现在曹操和周瑜两人已经连起手来,自从孙策死后,曹操就已经开始渗透荆州的长江防线了,现在荆州有很多的世家大族都已经是曹操那一面的人,我们分散了周瑜和廖化的注意力,但是曹操那里也不得不防,若是一个闹不好,说不定会被曹操看破其中的关键,那便得不偿失了。” 诸葛亮“嗯”了一声,接过来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现在曹操手下的军师有两个在益州滞留,曹操手下里里外外就靠荀彧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曹操虽然也是第一等的谋士,但是江东还要他主持大局,他也是分身乏术,所以吕蒙那里的问题应该不大,而且荆州的世家大族根本就是有奶便是娘,他们现在对曹操也不过就是利用的态度,他们可以听从曹操的指挥,但是却绝对不允许曹操趁此机会控制他们,所以在这其中一定有很多的漏洞可以被吕蒙所利用。吕蒙这人随机应变又十分厉害,应该没有问题。” 太史慈点头,对于吕蒙,他当然放心得很,只要不是荀彧这等级别的军师出马,吕蒙完全没有问题,即便是曹操亲自来了,在有心算无心下,曹操几乎没有可能发现吕蒙有问题。 姜囧在一旁皱眉道:“那我们是否应该通知远在徐州的虞翻先生,要他在最近这一段时间制造紧张气氛,分散曹操的注意力,要曹操和荀彧两人无暇西顾。” 众人闻言点头,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太史慈却摇头道:“这么做未免有点欲盖弥彰,虞翻在徐州一直以来很有活动的规律,这规律本身就是就是在牵制曹操,若是做得过分了,那便不好了,反而会适得其反,而且在时间上也来不及,从我们这里到徐州,那是从大西头跑到了大东头,到了那个时候就延误战机了。” 姜囧闻言呆了一呆,这小子一直就在西北呆着,可以说是足不出户,当然不知道华夏的疆土面积广大,自然也就不知道这时间上的问题。 太史慈则完全不同,在初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太史慈就对这个时代的落后传媒手段感觉到十分的无奈,所以才会积极组织人手发明印刷术,创办最原始的报纸,为的就是改进这时代的传媒。 所以这个时候说到这个问题,太史慈的反应最快,当下引起了众人的同感。 太史慈扫了众人一眼,心里面却盘算着汉献帝的事情,于是笑道:“依我看,吕蒙和桓范、陈登两人一定另有安排,我们插手反而不美,倒不如按照计划行动,直接威压周瑜和廖立的好,莫要忘了,吕蒙还会挑拨孙氏家族内部的纷争呢。” 众人点头。 太史慈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诸葛小子、奉孝、文和、子敬,你们四人领军东进,定要完成我们的机会。至于我,则要回长安一趟。” ------------ 第五章 理后(下) 第五章理后(下) 诸葛亮等人闻言对望了一眼,均感诧异,郭嘉询问道:“主上,长安那里有管宁先生,难道主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太史慈从容道:“有管幼安在,当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我离开长安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有一些事情是我当初离开长安的时候吩咐下去的,比如和西域通商的事情,现在我青州正在和北方的草原民族作战,通商的道路并不太平,我虽然派出了张先和三千特种精英来负责打通商道这件事情,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看看与我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自然要回长安一趟见见张先,打天下难,坐天下更难,现在我们就应该做好准备关注外邦。” 众人点头,君子防患于未然,太史慈这么做自然没有错误。 太史慈看看众人,发现众人没有什么异议,自然也就放下了心事。 诸葛亮却沉吟半晌道:“主上,能否让我迟些时候再到荆州战场上去?” 太史慈心中打了个突兀,难道这三国第一智者发现了什么?当下不动声色道:“诸葛小子发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诸葛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主上,倒没有别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程度虽然已经被我军占领,益州已经归我军所有,但是刘备等人却没有被抓住,这些人一天逃亡在外,我们就一天寝食难安,所以还请主上留下小子在成都,等着抓住了这些人再说,至于荆州前线,有三位军师在已经足够了。” 太史慈心道原来如此,不过诸葛亮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刘备等人生死未知,至少在尸体中没有发现张飞的尸体,这实在令人寝食难安,诸葛亮的想法并无不妥。 看着太史慈沉吟不语,诸葛亮连忙笑道:“主上,其实荆州前线有我不多,没我不少,周瑜虽然厉害,但是有三位军师在,周瑜不足为据。” 太史慈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郭嘉、贾诩、鲁肃三人,哪一个出来都是绝顶智者,周瑜自然不会胜过他们,不过就是个并驾齐驱的局面。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若是如此,诸葛小子你就留在这里吧。” 诸葛亮嘻嘻一笑道:“若是如此,小子有个要求希望主上能够同意。” 太史慈笑骂道:“果然还要讲条件,说吧。” 诸葛亮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希望主上能够把赵云将军和史阿先生留下来协助小子……” 太史慈还未说话,史阿便已经开口道:“诸葛小子,这件事情本人恐怕没有办法帮你的忙,本人也要回长安去,毕竟圣上那面本人实在不放心。” 诸葛亮的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不过他也知道既然史阿话已出口,太史慈就绝对不会反对,当下又看向赵云,赵云却没有说话,毕竟他的地位和史阿又不相同,他可没有胆量抢在太史慈的面前决定自己的去留。 太史慈笑道:“史阿先生的确心急如焚,自然要回长安去,不过诸葛小子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会把咱们的于吉和左慈两位先生留下来,子龙自然一可以留下来,另外,这里的特种精英归你指挥,如何?” 诸葛亮闻言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贾诩摸着自己的胡子眯着眼睛道:“被诸葛小子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担心西川这里的情况了,据咱们的斥候送来的消息看来,马氏家族的人带着一支军队在战乱中冲出了西门,然后不知所踪,根据俘虏的情报看来,在马氏家族的军队中,还有陈到和他手下最后二百名白耳兵以及庞统,另外还包括凌统和荀攸、戏志才三人,这支军队的人数虽然很少,但是实力不可小觑,诸葛小子你要当心啊。” 诸葛亮面容一整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留在这里对付他们。” 太史慈也听得心中一凛,看样子自己还是把刘备等人看得太简单了,看向诸葛亮沉声道:“诸葛小子,看样子你的确应该留在这里,而且说不定会旷日持久。” 诸葛亮却摸着自己的下巴道:“那倒不一定,这还要看情况再说,首先我们要先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刘备和马超他们现在在不在一起。” 众人闻言一愣,不明白诸葛亮的意思,鲁肃却微微一笑道:“这个情报的确十分重要,因为这两伙人在不在一起将会决定敌人的下一步行动。” 贾诩冷哼一声道:“不过却也是万变不离其中,敌人的动向并不难猜,诸葛小子你心中已有大概了罢?”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文和先生说的没错,小子已经大概猜得出来他们的动向:若是刘备已经和马超等人会合的话,他们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合力突围,另寻出路,至于出路在哪里,现在反倒不好说;若是双方并没有会和,那么马超一方定然会寻找刘备,否则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闻言大感奇怪,不知道诸葛亮为何有此判断,郭嘉却微微点头道:“的确如此,表面上看,这只小股部队实力惊人,但是内部却存在着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分枝太多,不容易统一意见,首先就是庞统和陈到,这两人是一定要去寻找刘备的,如此一来,马超也是无可奈何,他也只有跟随,毕竟突围的事情没有计划者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虽然还有戏志才和荀攸两人,但是马超可不一定信得过他们两人,而且即便信得过,戏志才和荀攸这两个其奸似鬼的家伙是否愿意和庞统分道扬镳,跟随马超另立一支还是个问题,所以剩下的人跟随庞统去寻找刘备那是一定的了。荀攸和戏志才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别无出路,毕竟他们不是地头蛇,手中没有军队,若是只有凌统一人,要突围倒还好说一些,但是现在荀攸和戏志才在这里,凌统如何带着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突围?而且依我看来,即便是他们找到了刘备,只怕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凌统等三人也不会想着回江东,因为这太危险了,从这里向东走到江东,不但有万里之遥,而且一路上都是我们青州军的控制地盘,三人会江东无疑等于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这种亏本买卖,荀攸和戏志才不会算不过来吧?”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诸葛亮也眯起眼睛淡然道:“奉孝先生言之有理,小子也是这么想的,事情其实是明摆着,戏志才和荀攸心里应该明白,不但现在回江东是送死,而且对曹操的帮助也并不大,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这里蛊惑剩下的益州军利用残余的力量继续和我们青州军周旋,这样一来,不但要安全得多,而且还能牵制我军,支援曹操,分担曹操的压力。不要忘记,他们可不知道我军还有吕蒙将军这一手,他们还以为荆州可以制成一段时间呢,他们定会认为自己留在益州定可以扰乱我军,支援曹操和荆州。” “可是……”姜囧皱眉道:“问题是庞统有那么傻吗?难道不突围,反而被别人利用?”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这并非是愚蠢,而是刘备的必然选择,只要刘备还活着,刘备就绝对不会放弃他所谓的汉室江山,庞统定然会支持刘备到底,到了那时,荀攸和戏志才自然达到了目的,但若是刘备死了,那么事情倒不好说了,因为没有了主人的庞统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赵云闻言眼前一亮道:“若是如此说来,要想把敌人一网打尽,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要双方会合,只要刘备在,他们就绝不会离开益州,可是如此?” 太史慈赞赏地看了赵云一眼,这才是用脑袋打仗的人,而且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实在是难得。 诸葛亮也看着赵云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看来,正是因为赵云的这份天赋,所以他才会主动的留下赵云帮忙,真真是有识人的眼光。 太史慈却也在暗中高兴,不但为诸葛亮的清晰思路而庆幸,而且还在为诸葛亮的忙碌而庆幸,若是如此,自己回到长安之后,送汉献帝离开的把握就会大很多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怀大畅,哈哈一笑,高举酒杯,与众人豪饮起来,一时间,大厅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第二天,太史慈早早地起来,便和史阿两人一道回长安,身边只带了一百名特种精英,剩下的特种精英全都留给了诸葛亮,当然,赵云和于吉左慈三人也留了下来。 诸葛亮、郭嘉、贾诩、鲁肃等人带领众人出城相送,和太史慈同时离开的还有杨氏家族的人,毕竟他们的势力不在这里,战争结束了,自然要离开这里,回到汉中,而且太史慈也要对他们进行奖赏,同时也要对这个大家族进行改革,因此,杨氏家族也和太史慈一起离开成都城。 与太史慈同行的人还有范疆和张达,这两个厌倦战争的人也将会借此机会远离战场,前往青州悠哉悠哉地过下半辈子去了,看得出来,梦想即将实现,这两人极为兴奋。 当然,还有一大群益州的俘虏,这些俘虏都是益州世家大族的人,这些人若是落到别人手中,一定会被就地正法,而且说不好还会诛灭九族,但是在太史慈这里就优待得多了,至少现在不必在地面上行走,而是坐在了青州马车上,虽然身上带了手铐脚镣,但是也少受了不少的罪,否则益州路途艰险,再加上太史慈急着赶路,等到了长安城,说不定有多少人会死在路上,现在则完全没有了这种担心。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但是却也知道青州军法一向赏罚分明,而且绝不连累无辜家人,又看到自己受到这般优待,这些犯人的心中反倒轻松起来了,相反,还有一些人则有一种深深的失落。 在他们看来,自己一旦被抓住,一定会受到青州军的虐待,到时候他们便会慷慨激昂一番,诸如横眉冷对青州军,直面怒叱残忍的敌人啦等等,谁知道眼前的局面居然是这个样子,当真是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如此一来,自己没有机会慷慨激昂了,自然也就老实了,一路行来倒也相安无事,至于耍花样则全无可能,因为青州的马车在给了他们一定舒适的同时,也基本上杜绝了他们耍花样的可能性,毕竟青州军的马车是铁制的,哪里那么容易被破坏掉? 正是因为青州军的优待,反而给了他们一种若有若无的侥幸感:说不定青州军不会给自己定下那么重的罪名吧? 当然,有这种念头的不过是一些人,更多的贵族子弟因为有其坚定的信念,所以是绝不会对青州军有半点好感的,当然,青州军对他们这种善待的态度又另当别论,至少这会让他们觉得太史慈还真是个英雄,不是个沾沾自喜的暴发户。 太史慈则每天和史阿端坐在马上,在杨氏家族以及范疆张达等人的陪伴下说说笑笑,一路向长安进发。 由于自己是被青州军救出来的,所以杨松这个见钱眼开之辈反倒显露出了真情,对太史慈和史阿两人恭恭敬敬的,一付积极合作的样子。 看着杨松这般模样,太史慈倒是有点受宠若惊,心中暗喜,杨氏家族若是这般知情识趣,汉中地区的改革自然也就方便多了,当下便在马背上和杨松谈起了汉中改革的事情。 太史慈的招数当然很简单,自然是要杨氏家族转行,把自己手下垄断的土地拿出来分给百姓,当然,杨氏家族自行耕种的土地除外。 杨松居然想都没有想,一口便答应下来。 太史慈都觉得有点奇怪,这杨松可是有了名的铁公鸡,现在居然能够这般爽快,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当下微笑道:“杨松先生倒是个豪爽的人,须知大丈夫出言无悔。” 杨松恭恭敬敬道:“主上请放心,我杨松这次说话算话,不过杨松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主上答应……” 太史慈心道我就知道如此,当下淡然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若不是和我讨价还价,我太史慈定然会满足你的要求。” 杨松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主上,在武都城大战的时候,张鲁有一个女儿被史阿先生抓住,杨松希望把这女子交给属下处置,不知道主上是否可以满足属下这个要求?” 太史慈还是第一回听说这件事情,转头看向史阿,史阿点了点头,表示有这件事情,只听见杨松恨声道:“主上有所不知,属下家中有一名小妾,是小人的心尖儿宝贝,属下被张鲁出卖被庞统抓起来之后,这名小妾就变成了张鲁的玩物,最后更被张鲁用药物控制,现在变得神志不清,虽然已经被小人找到,但是却变成了好似花痴一般,若是这口恶气不发泄出来,属下实在难受,可惜张鲁已经死了,属下无法找他算帐,但是父债子偿,所以属下就想要把这张鲁的女儿向主上讨要来,如法炮制,以解心头之恨,未知主上意下如何?” 太史慈看了看杨松,心念电转,知道自己若是满足了杨松的要求定然可以获得杨氏家族更加顺从的配合,不过太史慈却不会同意,因为这是关乎青州军法的事情,根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若是这天开了这个口子,早晚会有一天会被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到那时,青州军的颜面何在? 想到这里,太史慈淡然道:“杨松,这件事情你恐怕要失望了,既然你已经是我青州的手下,就应该知道我青州军的军法,张鲁的女儿不可随意处置,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杨松等人没有想到太史慈说出这番坚决的话来,当下纷纷一怔,毕竟张鲁的女儿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太史慈把这女子送给自己又何妨? 史阿在一旁淡然道:“杨松先生,其实这件事情你的兄弟也曾经提过,不过当时就已经被青州特种精英所拒绝,现在你来求主上,主上也没有办法,在青州,青州军法最大,主上也无可奈何。” 杨松有点不明所以道:“青州军法不也是主上制定的吗?难道还可以凌驾于主上之上?” 看着众人纷纷疑惑的样子,太史慈心中苦笑,心道难道我还可以给你解释什么叫做法治精神?说出来还不把这些君权至上时代的人们吓死?不过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第一个人问了,所以太史慈心中早就有答案,当下淡然道:“杨松你应该听说过‘人无信不立’,我青州学术向来讲究‘君子配五德’,君子说出来的话正如日月经天,怎能朝令夕改?” 太史慈的这番话一出口,登时引起了众人的赞同,纷纷点头。 史阿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太史慈。 正是因为欣赏太史慈这一点,自己才会这般信任太史慈吧? 想要这里,史阿望向长安,脸上带着罕见的温情的笑容。 ------------ 第六章 京城(上1) 第六章京城(上1) 史阿的思绪已经飞到了长安,耳边却是太史慈和杨松说话的声音,虽然周围大军行进一片金属摩擦声名但是他的心情却出奇的宁静。 和吕布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师父交给自己的使命即将实现,而且自己也不欠太史慈什么事情了,这种与尘世之间全无半点牵挂的感觉的确要多么动人就有多么动人。 而在另一边,太史慈偷看了史阿一样,心中暗自嘀咕不知道史阿这天下第一剑客现在在想些什么,弄得双眼一片神采,仿佛面对生平前所未有的大敌一般专心致志,不过他知道时至今日这天下已经没有人可以明白史阿的心境,所以倒也不奇怪,只是游刃有余的应付着杨松。 杨松此时完全沉浸在对太史慈的信任和感激中了,对太史慈恭恭敬敬道:“主上,您对一名微不足道的女子尚且如此公正,我们杨氏家族放心了。”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杨松先生不要如此多疑,否则将会给我们的合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青州军中可并不是人人都是像司马懿那样的居心叵测者,一旦利用过别人就像丢掉垃圾一般抛起别人,在我青州,讲究的是双赢,只有对大家都有利处,才是真正的胜利,杨氏家族历代都在汉中繁衍生息,没有杨氏家族的汉中还能叫做汉中吗?青州军没有杀光敌人的想法,只不过现在希望汉中之民换一种生存的方式而已。希望杨松先生能够明白。” 杨松用力点头。 众人这里闲谈,杨任却在警惕地注意四防,不时地有斥候前来禀报四面的情况,太史慈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微笑道:“杨任将军,你在看什么?” 杨任对着太史慈一抱拳道:“主上,刘备还没有死,虽然实力大损,已经是日薄西山,但是他手下的虎将实在太多,关羽、张飞、马超、凌统、陈到,这五个人实在是无敌的猛将,若是在半路上伏击我们,突袭之下只怕我们会措手不及,所以属下……” 太史慈闻言微笑道:“杨任家军的这份心思值得表扬,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先不说刘备的两路人马有没有已经会合的可能性,即便是已经会合。刘备此时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你认为他有胆量来做这种事情吗?虽然他的手下猛将极多,但是人手太少,自保都成问题,还要来偷袭?更何况,透心要有准确的情报作为基础,现在整个的益州已经是我们的了,刘备的情报来源又在哪里,若是他有多余的人手,那也会用于探测我军留在成都的大军的行动上,免得被诸葛小子一锅端了,又哪里有能力和时间来打我们的主意?当然,杨任将军你的做事谨慎的精神我很欣赏。即便刘备万一来到,我们的人马也足以应付了。” 众人点头,杨任闻言欣然道:“主上言之有理,我不会杯弓蛇影的,但也不会放松警惕,就像以往一样行军做的那样就好了。” 太史慈含笑点头,表示赞同,杨柏却在一旁有点不明所以道:“可是主上,刘备难道不担心他的妻子吗?甘夫人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啊。” 太史慈淡然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用这句话来说刘备实在是一点都不错,只要关羽张飞在,甘夫人的死活他是不放在心上的,甘夫人虽然美丽,但是却没有子嗣,刘备又有什么担心的?而且刘备深知我的为人,知道我绝不会用他的妻子来大做文章羞辱于他,所以他放心得很。” 众人恍然,深伏其言。 太史慈又转过来看了看史阿,微笑道:“史阿兄,你在想什么?” 史阿回过神来,扫了众人一眼,淡然道:“自然是在思念长安,那里由我牵挂的人啊。”太史慈当然明白史阿的意思,知道汉献帝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史阿现在这是有点兴奋,若是汉献帝可以平安无事的离开,史阿自然欢欣鼓舞。 杨松却不明所以,闻言之后自作聪明道:“难道史阿先生是在想着温侯吕布?” 史阿和太史慈闻言一怔,前者的眼中闪过神采道:“杨松先生说得对,算算日子,吕奉先应该是大限已到,说不定现在已经撒手人寰了,想一想这十年来的恩恩怨怨,少了这么一个对手,史阿心中颇不是滋味。” 太史慈心中暗道:这或许就是高手的寂寞,不过史阿还没有被寂寞所杀死,否则他就变成白云城主叶孤城了,明明可以杀死西门吹雪,却不愿意活着难受,反而主动送死。 和汉献帝相伴终生就是史阿的使命发中,这个任务足以令他活下去了。 不过在外人看来,史阿和吕布一战绝对是百年难遇的经典之战,不知道是否绝后,但肯定是空前了。就连太史慈这个不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太史慈都对这件事情十分感兴趣,更何况是别人呢?看着杨氏家族的人一个个兴致勃勃地样子,太史慈生怕他们再问关羽吕布的话题,连忙把话题岔开,询问起了杨氏家族五斗米教的事情,并且说希望连同五斗米教一起改革,把五斗米教变成宣扬新“五德终始说”的一块阵地。 杨松闻言当然高兴,这不是表明太史慈想要把五斗米教变成国教吗?这种事情杨松自然大感兴趣。 太史慈的这个建议当然不是随意说的,而是出于长远的的打算,在太史慈心中,一直把改朝换代没有当一回事情,中国亡朝的时候很多,但是真正危险的时候是近代史上那段屈辱的年代,那才是华夏民族的危亡时刻,那绝不再是亡朝那么简单,外族侵略者根本就是想要亡我中华,而且即便到了新中国成立之后,敌视中华的敌人也不在少数。 若想立于不败之地,那就要自身强大,国家强大源于百姓素质的普遍提高,愚民政策是每个封建王朝在饮鸩止渴,最后便是玩火自焚,所以他才更加看重新“五德终始说”的传播,这种可以接纳一切的学说就是为了华夏文明不断进步而准备的,他的根本理论就是上位者不能损害各阶层利益,只能引到各阶层协调发展,否则就不配称为君子,百姓也有权推翻这种朝廷。 这个理论本身就带有监督上位者的意思。 但是太史慈还是不放心,因为百姓的素质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提高的,那可能需要百多年才能够令百姓的整体素质提高一点点,的确,太史慈建立了许多的学校,可是通过学校传播知识只不过是提高百姓素质的一个方面,但是知识并不等于素质,知识只是提高素质的必需材料而已,若是在自己死后,后人出于种种目的篡改新“五德终始说”,而百姓当时的素质又不高,那么新“五德终始说”对后世的危害反而比其他学说更加厉害了,那么太史慈便要痛心疾首了。 所以太史慈总是在找一切的机会想要创造种种条件建立对自己的后人进行监督的机制,发行报纸就是一种,科举制度又是一种,科举制度按照“五德”的构成,分门别类地招收人才,改变人世间对于除了当官的其他行业的歧视观念,这些都是太史慈做的,现在,太史慈又想利用宗教对自己的后人进行监督,当然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不过太史慈不是一名合格的政治理论家,就连新“五德终始说”也不是自己创立的,所以太史慈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仅仅是在实践,至于理论的规范,那还要靠管宁,不过就是不知道管宁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是啊,历朝历代以来,统治者无不想着加强中央集权的统治,哪有像他这般模样的?即便是管宁也未必了解他,太史慈的本意是建立一种制度既可以在这样的社会条件下巩固皇权,又可以防微杜渐,防治集权高度集中之后出现腐败。 若是可以实现的话,那么民主的种子就算是埋下了,虽然在今后的几百年内都没有实现的可能,但是却终有一天会发芽的。 现在太史慈也不过是对杨松提出了一个意见,但是具体怎么操作,太史慈还要回去问过了管宁才能知道,至少太史慈可不希望把五斗米教变成一种愚民的工具,更不能任其发展,弄得成为一股武装力量。 总之,太史慈知道今次回长安自己的事情很多,千头万绪。 但即便如此,杨松也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一路无话,果然十分安全,太史慈等人一路北上,来到西充之后,取到东北,一个多月后,加紧赶路的太史慈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长安。 在这以前,杨氏家族的大部分军队已经停留在了西充接受改编,因为进入到这个地段,太史慈就更加安全了,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军队保护,只带了一部分看押俘虏的必要人手便上路了。 才一来到长安南城城门,早已经得到消息的管宁便带着朝中的文武百官站在长安城南城门外夹道欢迎。 太史慈的到来引起了为官百姓的阵阵喝彩欢呼之声,经过一段时间,长安的百姓已经忘记了大汉的天下还有皇帝,只知道今天幸福安康的生活是太史慈带来的,现在看到太史慈回来,自然欢欣鼓舞,一个个发出心甘情愿的欢呼声。 太史慈坦然接受,端坐在马上向四面欢声雷动的百姓挥手致意,雄姿勃发却绝没有骄傲的意味,令人分外有好感。 看见管宁向着自己快步走来,太史慈心中一阵温暖,自从自己在临淄起兵,管宁便已经跟随,这么多年来,两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共同治理了青州乃至中国北方的锦绣江山,这份情意可是人世间的无价之宝,看着管宁到来,太史慈连忙下马。 管宁却抢前一步,一把拉住太史慈的缰绳,微微笑道:“主上不要下马,就让我这大司徒为主上这大司空牵马。” 太史慈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管宁的意思,知道管宁是在为自己造声势,按照官职来说,自己和管宁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现在管宁却来为自己牵马,那就是在向众人示威:在他管宁的心中,太史慈已经是自己名副其实的主人了。 朝廷的大司徒成了别人的奴仆,那么这个人会是什么人呢? 在场的百姓没有多少反映,但是文武百官却有不少人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但是此时他们已经对太史慈心悦诚服,当下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之下,居然纷纷跪倒在地,虽然一言不发,却是五体投地的姿态。 随即,不明所以的百姓们也跪倒了一片,匍匐在地,一言不发。 太史慈心中振荡,看着跪倒在地的无数人头,知道这是人们在对自己这天下的无冕之王表示敬意,在他们的心中,自己已经是天下之主了! 虽然有几个人有点不甘心,但是他们对太史慈也是无话可说,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朝廷的事情都是太史慈一方的人在处理,而且太史慈手下的人的确厉害,在管宁的带领之下,国家实力蒸蒸日上,看看日益繁华的长安,就可知道太史慈是多么的得民心了。 所以见到众人拜倒,倒也没有迟疑,也跟着跪倒在地。 只有太史慈带回来的军队有点发愣,那些俘虏和杨氏家族的人也都睁大了眼睛。 太史慈却跳下马来,命令众人起来,对中人的行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含笑入城,就在大家的心照不宣下,太史慈的地位已经悄然变化了。 史阿就在一旁平静地面对着一切,他知道这一天早晚要到来,他更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有所不悦,实际上,他倒觉得这是汉献帝的一种解脱。 进入到长安城内,沿途上都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弄得太史慈想要和管宁说话都有所不能,唯有面带微笑,挥手向众人致意,一直笑到面目肌肉僵硬、来到了大司空府,这才算是解脱了,连忙下马进府。 才一进庭院内,迎面便步履蹒跚过一名壮硕的孩童,扑入到太史慈的怀中,太史慈一把便把这小孩儿抱起,哈哈大笑,不问可知,正是自己的儿子太史亨。 哈哈,离开长安一段时间,这小子倒还记得自己的模样,想到这里,太史慈狠狠地用自己的胡子扎太史亨粉嫩的小脸,弄得这小子一个劲儿的在太史慈的怀里躲闪,还伸出一双在同龄人中绝对算得上有力量的小手推太史慈的大嘴巴。 过了好一会儿太史慈才放过他,侧过自己的头颅,便看见了在自己孩童身后盈盈俏立的诸位娇妻,心中涌起滔天的柔情蜜意。 温婉娇柔的孔悦、天真纯洁的刘璇、妩媚中带着野性诱惑的貂蝉、飘逸中蕴积典雅文秀的蔡文姬,四女无不含笑看着太史慈,虽然神色平静,但是她们玲珑有致的酥胸无一不在剧烈的起伏中,若不是有外人在场,恐怕早就已经扑入到太史慈的怀中了。 除此之外,对一切漠然态度却又时刻散发出无限性感的尹氏也出现在了庭院中,和这尹氏相映成趣的则是好像颠倒众生的天仙魔女一般的张夫人则含笑看着太史慈,表面上似乎只是礼貌的笑容,可是只有太史慈才可看穿张夫人平静下的波涛汹涌,尤其是在此刻微微张开的小嘴,令太史慈强烈的想起了与之欢好的美好时光。在那一刻,张夫人的小嘴儿就是这般模样。 出乎太史慈意料之外的的事情是,张夫人的宝贝女儿“洛神”甄宓也在庭院中,正在一脸的好奇的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自然不会被这小姑娘的天真所欺骗,此女的才智极为可怕,绝不会逊于自己的母亲。 几年不见,这甄宓出落得越发的惊心动魄,尤其是那身材,足可令任何男人丧失理智,但是此女偏偏脸上有一种淡然,足可拒人千里之外,和乃母相比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庭院中还有马钧的妻子步飞烟,郭嘉的妻子墨姬等等,一派姹紫嫣红,说不出的赏心悦目,表面上看院子中的一干男人们是为欢迎太史慈而来,但是面对如此绝色们,自然忍不住都会看上两眼,当然任何人都不会有其他想法,因为在这里的女人们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她们的丈夫更是名震天下,没有人能够惹得起。 除了这些女人,许子将、张紘、陈群、于禁、王基、徐盛等人等青州军方的人自然一应俱全,其他如朝廷中的大臣们则在蔡文姬的老爹蔡邕的带领下站在一旁,含笑迎接太史慈。 当然,还有很多人太史慈并不认识,不过令太史慈太史慈感觉到奇怪的事情是蔡邕这对汉室江山忠心耿耿的人怎么会如此平静呢?毕竟自己在城门外刚刚做过一件和自己关系不大但是却在任何忠于汉室江山的人看来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蔡邕却全无反应,实在是奇哉怪也。 太史慈还在发愣,许子将却走向前来,对着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子义,你可回来了。” 太史慈对着许子将可是不敢大意,连忙行礼。 许子将却一把拉住了太史慈,只用太史慈才可以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子义,时至今日,老夫可受不起你这一礼,当初老夫在临淄为你下的判词你可还记得?” 太史慈闻言一怔,抬起头来,只见许子将意味深长地笑了。 ------------ 第六章 京城(上2) 第六章京城(上2) 看着对着自己一脸微笑的许子将,太史慈的心中一阵激荡,往日的艰难岁月在眼前一晃而过,当初自己在东莱黄县起兵的时候,一直苦于自己的实力难以有所突破,作为寒门子弟的自己根本无法赢得这时代人们的认可,只能作为世家大族的附属存在,现在一路走来,太史慈才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幸运。 虽然当初可以和黄县的刘氏家族分庭抗礼,但是那仅仅是在战乱的时候,若是没有那场黄巾之乱,自己只怕根本没有机会在这时代出人头地,而若是一开始就跟随黄巾军起义那更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因为自己不会装神弄鬼,愚弄不了百姓,实际上当初若是自己没有得到青州别驾的职位,自己定会也就是这场乱世中的一员大将,根本无法别开生面,若是要走到今天这种场面,不知道要多费多少事情。 今天自己有这番成就,自己最应该感谢的人其实就是眼前的许子将,正是因为有了许子将,管宁、邴元、王烈、高堂隆等人才会对自己倾心投奔,有了这些学术大家的投奔,自己才打破了青州世家大族的学术垄断,更吸引了孔融等人的加入,最后开创了新“五德终始说”,从此势不可挡起来。 而当初管宁等人之所以会投奔自己,无非是因为许子将对自己的赞赏和评语,从那一刻起,自己的生命就完全不同起来。 这许子将更把许褚这绝世虎将送给了自己,若是没有许褚,自己又怎么能把赵云也收到帐下呢? 这一切的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但是许子将这学究天人的大智者实在是功不可没,现在许子将又向自己提出了当初为自己下评语的事情,太史慈就知道许子将要把当初的谜底揭露出来,这是为自己改朝换代作最后的宣传,只要这个谜底被揭露出来,太史慈的声望就会势不可挡,对自己剩余的两个强大的敌人都将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想到这里,太史慈感激地对许子将点了点头,许子将却低声道:“天下有子义这样的人物来掌管,老夫实在是欣慰的很。” 两个人在此刻眼神交流了一下,那其中充满了知己相得之感,相视一笑后,管宁便转过身来指向太史慈不认识的一位中年男子,淡然道:“司空大人,这位是我的师弟管辂。” 太史慈含笑向对面这位仙风道骨的人物点头,心中却早已经是一片惊讶,神相管的大名自己是早已经听说过了,在《三国演义》中,就是这人算出了夏侯渊将会死在黄忠的手中。 虽然太史慈早就从许子将那里领教了天命之说,但是作为后来人的太史慈还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并没有觉得有何不舒服的地方。 管辂的脸上却早已经一片迷茫之色,直盯着太史慈的面相发愣,显然是看出了什么,但是却说不清楚,见到太史慈和自己说话,居然直愣愣道:“司空大人的命格实在是绝世仅有,明明是短命之相,只怕活不过四十四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司空大人的面相有一团黄气萦绕,仿佛有绝世高人又或者海外仙人为司空大人续命一般,实在令人惊讶,更令在下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司空大人到底有何奇遇,若是可以告诉在下,则实在是荣幸非常。” 周围人已开始听他说太史慈是个短命之相无不大惊失色,生怕太史慈大怒下一刀杀死这神相,直听到后面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纷纷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脸色不变,心中却兴起了滔天巨浪,没有想到在这人世间居然还有人可以看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这实在令太史慈心中五味杂陈,他甚至想要把一切告诉眼前这神相,看看他有没有可能把自己送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去。 不过这件事情想一想就算了,太史慈知道自己是借尸还魂,根本就没有可能回到未来,即便是能够回去,只怕自己也没有能力返回自己的身体了,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而且在这里已经有了自己放不下的事业和生活,自己又怎能舍弃呢? 太上忘情,哪里有多人可以做得到呢? 看着太史慈平静的面容,不少人却在暗中赞叹,这太史慈果然漠视生死。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神相管辂,微笑道:“早年时候,我曾生过一场重病,不过在一个雷雨之夜我的大病神奇的康复了,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有了哪些鬼神之变,总之在那之后,本人的武功中就带有一种雷电之意,实在是奇怪,若是神相能够为在下解释一二,以开茅塞,太史慈才是真正幸运的人呢!” 太史慈此话一出,管辂的神色明显失望下去,旋即兴奋地点头道:“老夫在长安将会长期地住下去,有时间定会来打扰司空大人,若是司空大人不嫌麻烦的话,说不定老夫能够解开这个谜团。” 太史慈含笑答应,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对方可以看出这件事情的真相来的,毕竟穿越这种事情在这时代的人看来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这神相的本领再大只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吧? 许子将微微笑道:“司空大人不要见怪,我的这位师弟就是如此……”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人生难得真性情,直来直去才对我的胃口,来来来,大家不要在这里站着了,我们往里面走。” 众人面带微笑,正要往里面走,却有一名特种精英跑了进来,拜倒在地,对太史慈恭声道:“主上,门外有吕夫人求见。” 太史慈闻言一楞,吕夫人?哪个吕夫人? 管宁对太史慈低声道:“主上,定是吕布的妻子曹玲小姐。” 太史慈这才恍然,连忙命令人带曹玲进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当下强压了下去。 不多时,曹玲一脸神色淡然地走了进来,见到太史慈便盈盈下拜,被太史慈阻止了,太史慈看着曹玲温声道:“吕夫人,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来找本司空?” 此时的曹玲肚子已经十分硕大,不问可知,自然是生产在即。 曹玲目中完全没有别人,直盯着太史慈和史阿看去,淡然道:“司空大人可算是回来了,我家奉先等的好辛苦,就是希望见司空大人和史阿先生一面。”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沉,史阿却已经抢前一步沉声道:“曹玲小姐请在前面带路,史阿马上就去见温侯。” 太史慈也在一旁点头,他知道,这次去和吕布见面,只怕是最后一次去看这绝世虎将了。 一时间,司空府的院落之内一片安静。 吕布的住处是太史慈亲自安排的,这里地处司空府的后身,虽然也在繁华地面,但是却因为在司空府位置的原因,所以显得十分的清幽。 当太史慈和史阿随着曹玲来到吕布的后花园的时候,温侯吕布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棵花数之下抚摸着自己的绝世神兵方天画戟,一付完全出神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响起,吕布抬起头来,欣然望向太史慈和史阿,仿佛多年老友相见一般,高兴的招呼两人走过来坐下,仔细看看太史慈和史阿,才微笑道:“子义兄武功未有寸进,实在可惜啊,不过史阿兄似乎进入到了更深的境界,可喜可贺,只是可惜我已经无法动手,否则定要向史阿兄讨教两招。” 史阿看着吕布,心中大感惊讶,这几个月未见,吕布居然有了新的变化,身上的火气竟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种随遇而安的自然,这种自然之气居然和自己有着十分的相似。 难道这吕布在生命断绝的时刻居然可以感悟新的武功? 若是如此,这个吕布实在是个天才。 看着史阿默然不语,吕布好似看穿了一切,哑然失笑道:“史阿兄莫要吃惊,我吕布其实已经是死去之人,若不是想通了一件事情,今天是绝对看不见两位的。” 太史慈惊异地看了吕布一眼,沉声道:“温侯的确是神人,史阿兄向来言无虚发,史阿兄说温侯难以停过三个月,现在算了,时间早已经过了,温侯据热爱还有这般好的气色,实在是奇迹。” 吕布看着太史慈,微笑道:“我知道司空大人对我吕布始终有一股怨气在,司空大人的手下爱将武安国就是死在了我吕布的手中,虽然司空大人是胸襟开阔之人,明白战场上的死伤在所难免,但是还是忍不住会这般想,不知道吕布说的可对?” 太史慈闻言呆了一呆,旋即点头道:“温侯你说得没有错,这件事情太史慈实在难以释怀。” 吕布哈哈一笑道:“司空大人果然是个坦诚的人,不过吕布说这些不是故意激起司空大人的怒火,而是为了回答司空大人的问题,吕布是个逆天行事之人,一身武功强横天下,可是到了最近吕布蔡明白,什么顺天逆天,不管顺逆,本身都逃不过一个‘天’字去,顺顺逆逆有什么区别?既然我吕布不适史阿兄的对手,那么倒不如顺着史阿兄的意思来,既然他要伤我,那我便顺伤而生,索性弃了心中的种种,反倒活的长了一些。” 太史慈和史阿闻言登时身躯一震,他们都是武学高手,自然明白吕布这番话的意思,更明白自己听懂是一回事情,可是能不能做到却是另外一回事情。吕布的境界显然更加高明了。史阿的感受则更加深刻了,因为就在不久之前,自己也是刚刚领悟了这个境界,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生死大敌居然也领悟到了这一点。 一想到这里,史阿的眼中就显现出了更深的落寞。 吕布已经命不久矣,到哪里再找懂得自己的对手呢? 吕布看着史阿,微微一笑道:“可惜这个境界我也不甚了了,只能用之苟延残喘,听说荆州有高手黄忠,武功不在我之下,史阿先生不会寂寞的。” 史阿不置可否道:“手下败将,不足挂齿。而且年已老迈,只怕再难有寸进了。” 吕布闻言默然半晌,旋即站起身来,对太史慈微笑道:“太史子义,我与你争夺天下半生,实在是个愚不可及的错误,像我这种人根本就应该当一名武者,即便是上阵杀敌,也应该是一名马前卒,这才是我的人生,幸好司空大人点醒了我,虽然败在了史阿先生的手中,但是却也是求仁得仁,今生无憾了。” 太史慈和史阿对望一眼,同时在心中觉得这吕布似乎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的,当下也都站起身来。 吕布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妻子曹玲,爱怜道:“铃儿和司空大人也算是熟人,铃儿就交给司空大人照顾了,将来不管铃儿剩下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希望他能够继承我的事业,练得一身好武功。” 太史慈点头称是,看向曹玲,却见曹玲的脸上没有半点悲伤,却有一脸的幸福,用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充满了作为母亲的圣洁的光辉。 吕布却蓦地大吼一声,身子向前一纵,来到了这片院落的开阔之处。 太史慈和史阿正在惊疑的时候,却见吕布仿佛复活过来一般,浑身气息腾腾,全身上下连带方天画戟全都燃起了一片火焰,熊熊燃烧,宛若战神在世。 在下一刻,这吕布开始狂舞起来,一把方天画戟好像轻若无物一般在吕不得手中变幻莫测,那一团团的火焰刹那间好似淹没了整个世界。 太史慈、史阿、曹玲三人仿佛是在一片火海之中观看吕布的武功一般。 但是出奇的,三人没有感觉到那种逼人的杀气,而是有一种暖洋洋之感,让人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又听得吕布大吼一声,所有火焰倏地散去,只剩下吕布傲然站立在庭院之中,看向太史慈等人,脸上含笑,手中方天画戟立在地面上,却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曹玲面带微笑,微微点头,缓缓向吕步走去。 太史慈和史阿则闭上眼睛会为吕不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三国战神吕布,就此撒手人寰。 一种怅然若失在台式次的心中缓缓升起,而史阿的眼中则充满了落寞。 当太史慈和史阿回到司空府的前厅的时候,管宁众人正等得着急。 当看到太史慈和史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厅,众人站起询问,这才知道吕布已经死了,众人一片唏嘘之声,只有徐盛十分高兴,这小子和武安国最是要好,武安国的死令徐盛十分伤心,现在吕布伤病复发,死在了司空府内,他当然高兴。 太史慈坐下之后则向众人询问起长安的情况来。 在管宁的示意之下,负责各个部门的人纷纷站起身来向太史慈作出了汇报,听得太史慈不住地点头。 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虽然青州军现在是三线开战,但是局面和形势已经和以往不同,当初的青州是用一州之力横扫北方,等到夺去长安之后,实在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青州的经济已经到了极限。 但是现在则又有不同,随着各个州展开改革,各个地方的经济已经彻底恢复,更有很多地方经济开始蒸蒸日上,新“五德终始说”给了万民希望,更给了万民尊严,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生活的主人了,不再是别人的奴隶,虽然对于皇权他们仍然敬畏,但是他们敬畏的是皇权的本身,而不是某一个人,对于以往高高在上的官吏,他们可以大胆的说出“君子配五德”,所以君子要爱戴五德,即便是面对世家大族的子弟,他们也可以骄傲地说出五德平等的话语来。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观念,所以以青州为中心的四方百姓才会爆发出惊人的创造力,建设了焕然一新的中国北方新面貌。 所以,虽然青州军虽然战火不断,但是北方的经济却越来越繁荣,现在青州虽然还是天下经济的中心,但是其他地方也是一片繁荣,并非是青州一枝独秀的局面,也正因为如此,战争对于青州军来说虽然有一定的负担,但是影响不大。 太史慈听得十分欣喜。 在这其中最令太史慈高兴的事情是管宁的经济制裁的攻击方式已经严重地打击了曹操和孙权,荆州和江东完全没有想到青州军居然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对付自己。 的确,这时代钱币的流通并非是金银,而且很多的时候还是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但是青州经济的繁荣已经影响了天下,当青州方面断绝了和荆州以及江东的经济往来的时候,这种打击虽然没有后世的那种金融货币的风暴那么深刻,但也是十分沉重的。 就好像汉人强盛的时候,草原民族的生活用品都无法抢劫一般,难以为继。现在荆州和江东的财政就有这种捉襟见肘之感。 太史慈心念电转,知道在这种局面下,若是自己大军长驱直入,荆州和江东定可一战而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百姓吃不饱肚子就会有怨言,那么就让自己给荆州和江东的百姓送去这种种的温暖吧。 这就是所谓的解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吧? ------------ 第六章 京城(上3) 第六章京城(上3) 相对于国内局势,太史慈更加关心北方的战局,在北方,鲜卑人虽然被青州军追得到处跑,但是还有强大的实力,毕竟草原十分辽阔,要想赶尽杀绝那是十分困难的,毕竟鲜卑人在北方十分强大,虽然青州已经联络了草原上的其他少数民族,许以种种好处,鲜卑人进行种种绞杀,但是却并未触动鲜卑人的根本。 在草原上,敌人就好像是那见风长的野草一般,繁衍极快,只要有水草,他们就可以立足生存下去,对于他们来说唯一困难的事情就是冬天到来的时候他们难以生存,但是同样,在这古中国的冬天,青州军的军队也一样无法作战,所以青州军虽然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但是北方草原民族对华夏的潜在威胁依然存在。 曾经有很多人建议太史慈放弃征讨下来的草原,因为那里根本毫无价值,但是太史慈却知道那里的潜在价值,那不单是政治军事上的,同时也是经济上的,绝对不能放弃。 既然现在青州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那么就应该在草原上稳扎稳打,逐步建立新城,以守代攻,稳步推进。 当然,这项工程将会是旷日持久的,对草原民族的征服进行多长时间,这场塞外建筑运动就会进行多久。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便有了一个打算,准备和管宁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在塞外这里到底还可以进行哪些策略可以变害为宝。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了,那就是太史慈准备在边塞的新城进行大规模的边贸活动,用来联络东西方的交流,一个民族只有对外开放才能够保持新鲜,不固步自封,太史慈甚至还想要进行航海活动,但是这件事情就要从长计议了,毕竟就算是在现代,人们进行航海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的,海难事件时常发生,现在这时代中国的航海技术虽然十分发达,但是也有一个限度,顶多就是沿着海岸线走。 等到众人向太史慈汇报过一切之后,早已经是晚饭时间,太史慈原本心中惦念汉献帝,想要进宫探望,但是却被这些事情缠住了,太史慈当然明白中人的意思,这是在向天下示威:太史慈和青州已经不把大汉的皇帝放在眼里了。 太史慈心知肚明众人的意图,而且现在即便是他太史慈这么做,也没有人会有异议,因为太史慈造就已经借助新“五德终始说”向天下人传递了一种观念,人们应该忠于的是一种理想,而不是某一个人,当一位上位者可以代表这种理想的时候,那他就是理想的化身,不用号召,天下万民自然就会臣服于他,但是当这位上位者不再是配五德的君子的时候,万民背叛他又有何不可? 汉献帝就是一名失德者。 所以现在众人这般做太史慈也是无可奈何,史阿也是淡然自若地坐在那里,他只是在关心汉献帝的生命,至于这些官场上的攻心斗角他是完全不感兴趣的,若是有可能,他宁愿汉献帝是平常百姓人家的孩子,哪里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事情? 当下,太史慈便大排筵宴,招待群臣,青州的珍馐美味和绝世佳酿流水价抬了上来,喝得众人一个个眼花耳热,意气素霓,最后扶醉狂歌而去。 太史慈因为体质的原因自然是千杯不醉,管宁等人还有机密的事情要向太史慈汇报,自然也没有喝醉,太史慈的妻子们耐不住困倦,自然早就回房休息了。 最后只剩下太史慈和自己的心腹们坐在了大厅之中密谈。 先是管宁向太史慈道贺,毕竟取得了益州对青州军的形势极为有利。 太史慈自然十分高兴,微微一笑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益州已经到了我们手里的消息散播出去,这样一来,对荆州和江东将会形成心理上的致命打击。同时,这也是在配合吕蒙在荆州的行动,转移周瑜等人的注意力。” 管宁哈哈一笑道:“这件事情好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占领益州的事情根本就是瞒不住,我们故意去散播的话,反而不大好。”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幼安兄说得有道理,就按照幼安兄说的去办吧。” 顿了一顿,太史慈忍不住问道:“对了,许子将先生的师弟管辂次来长安到底是巧合还是出于你们的安排?” 管宁微微一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主上,管辂先生此来的确是出于我们的安排,因为管辂先生相人极准,又名满天下,所以才会请他来为主上造声势。” 太史慈淡然道:“你们做得很好。”心中却暗自一凛,他当然明白管宁这句话中的潜台词。 为自己造声势无外乎两个方面,其中一个方面当然是把自己塑造成为一名“君子”,另外一种当然要在从汉献帝方面下手,汉献帝总是处于昏迷状态也不是办法,若是可以令汉献帝离开这世界,并且还有一个正当的理由的话,诸如汉献帝的天寿已尽,那么就可堵上天下所有人的嘴巴。 而管辂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工具。 只要这举世闻名的神相对外界说汉献帝是寿终正寝,哪里会有人说不信? 说实话,虽然太史慈知道管宁等人这是为了自己好,但是用这种手段还是令他心中一阵不舒服,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政治斗争就是这样。 太史慈心中不舒服,史阿的心中自然也不高兴,不由得睁开了双目,扫向了管宁,却见管宁好整以暇,对史阿微笑道:“史阿先生莫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们只是想要情管辂先生来看看圣上到底是会在某一天醒来,还是会就此长睡不醒下去,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太史慈这才明白原来管宁另有所图,原来如此,若是管辂可以作出证言,那么即便不对汉献帝动手,太史慈也可以称为新一代的皇帝。 看来自己还是误会管宁了。 史阿看着管宁,眼光如电闪,最后才温声道:“关心则乱,史阿并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希望幼安兄能够明白。” 管宁淡然道:“史阿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当年在洛阳时,我们就知道主上曾经接受先帝的委托,要保护圣上的周全,现在圣上已经昏迷不醒,主上内心已经十分愧疚,我们又怎会做出那般无耻的事情?所以史阿先生请把心放在肚子里。” 史阿看了太史慈一眼,不再说话。 太史慈心中明白,管宁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的确,他相信管宁在现阶段不会对汉献帝动手,但是那是因为汉献帝已经昏迷不醒了,但若是汉献帝在某一天醒过来,那么管宁会怎么做就说不定了。 现在,管宁不过是要用管辂之命来达到目的而已。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中猛的一跳,若是管宁这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出于这个目的的话,那么管辂想必已经进过宫了,那么汉献帝又怎能蒙混过关呢?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中不由得狂跳起来,若不是想起还有华佗和吉平两人可以在一旁伪装,太史慈立刻就要放弃原本已经制定好的计划了。 有这两位神医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太史慈安慰自己。 太史慈知道,自己的这群手下对自己忠心耿耿,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就算是丢掉了自己的生命也毫不在意,若是换成其他的事情自然没有问题,可是眼前的这件事情却令太史慈十分头痛。 看来就在自己在外面南征北战的时候,自己的手下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啊。 先是诸葛亮派回了刘和监视后宫,虽然自己还不确定这件事情,但是虽不中亦不远矣,其次就是管宁请回了管辂来验算天命,然后还有许子将对自己评语的大揭秘,最后就是管宁今天在长安城外向天下示威的举动,由此可见,自己的这些手下为了自己可以改朝换代还真是呕心沥血呢。 只怕那甄宓来到长安也并非那般简单吧?不行,这件事情有时间的要好好询问一下张夫人,自己既然已经答应过张夫人不会把甄宓迎娶过门,那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但是如此一来,汉献帝的处境也就越发的危险了。 看来自己对汉献帝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太史慈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下去,转而说起了俘虏的问题,管宁当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高堂隆来处理,有高堂隆在,自然是公事公办。 太史慈却比较担心甘夫人和吴懿的妹子这两个绝色美人,这两个女子若是放在监牢中实在有点不大妥当,虽然说经过杨氏营救司马懿的事情之后,长安监狱的风气已经好了很多,但是难免还有一些心存侥幸之徒想要利用职权之便以公谋私,而且太史慈也知道这种事情在古代都是司空见惯的,比如说明朝的铁铉被处死之后,他的妻女被抓起来之后就被人肆意奸淫,等到皇帝询问的时候,那些女子不分老幼,全都怀孕,生下孩子的不是被发配到边疆,就是被卖到教坊充作妓女,至于那些孩子则全都成了“龟公头”又或者“淫贱材儿”,这种凄惨的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所以最后,太史慈还是决定把一些女子囚禁在他自己的司空府内,就像对待尹氏那样,等到天下平定之后再作打算,免得被困在监狱中有遭人淫辱的危险。 当然,这里面还包括张鲁的女儿,此女因为受到了较大的刺激,所以已经精神失常,自然需要照顾。 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便就散了,史阿心中惦念汉献帝,所以便告辞回宫。 太史慈则独自走向后院,汉献帝的事情他还有把握应付,这件事情已经被他暂时按下,此刻他心中却燃起一团火焰,和自己的妻妾多时未见,心中自然十分想念。 谁知道才走到庭院中的假山处,却被人一把拉住,扯进了假山的空隙之处。 太史慈原本想要动手,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女人体香,心中一松。 原来是张夫人。 此刻身材颇高的张夫人正把自己的火辣身体紧紧地贴向太史慈,那种柔软火热令人全身为之迅速酥软,太史慈在情不自禁下,便伸出双手把张夫人紧紧地搂住,一双大手不由自主地在张夫人的妙绝天下的背臀之处来回摸索,享受着手足之快。 张夫人却伸出双手捧住太史慈的俊脸,在朗月之下痴痴的看着太史慈,那双似可滴出汁液的凤目中流荡着无边的柔情蜜意,叫人不知身在何方。 太史慈把自己的大嘴贴在了张夫人的耳边,忍不住轻咬着张夫人的娇小粉嫩的耳垂儿,感受着因为两人的挤压而从张夫人丰满柔软的双乳传递而来的阵阵刺激,低声道:“夫人的病可大好了?” 张夫人却微微喘息道:“冤家,你若是再不回来,就算是华佗何冀平两位先生的妙手如何回春,只怕也见不到妾身了……” 太史慈双手一紧,责怪道:“不要胡说,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我们还有大坝的快乐的日子要过呢。” 张夫人娇躯一颤,旋即紧紧抱住太史慈,对于她来说,没有比这句话更能挑动自己情欲的言语了,当下张夫人用自己的身体死命的在太史慈的雄壮身躯上肆意摩擦,太史慈的大手当然也不闲着,自然是上上下下的揩油,弄得张夫人娇躯不断升温,小嘴张开,忘情地发出低低的呻吟之声。 就在太史慈再也把持不住,想要把张夫人就地正法的时候,张夫人却把太史慈拦住,对太史慈微微喘息的低声道:“不可以主上,若是你我欢好,回去之后定然瞒不过众位夫人。” 太史慈闻言一怔,欲火稍微减退,还未说话,却见张夫人拉着太史慈来到了假山空隙中比较矿场的一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史慈才发出一声舒服到极点的低吟声,张夫人也停止不动。 张夫人温柔地为太史慈整理好下身,这才盈盈地站立起来,对太史慈微笑道:“主上,你赶快回去吧,莫要让众位夫人等急了,能够见到主上,妾身也就放心了。” 太史慈却想起一件事情,把张夫人搂到怀中轻声道:“对了,到底是谁把你的宝贝女儿弄到了长安来?” 张夫人何等样人?自然知道太史慈在担心什么,低声道:“主上不要多心,其实是妾身叫她来长安的,并没有人胁迫。” 看着有些愕然的太史慈,张夫人微微一笑道:“主上乃是天下之主,但是却没有登上大宝,所以即便是有人想要利用宓儿为主上立声威也不到时候,所以主上不要担心,实际上是现在长安的生意前景十分好,妾身把她叫到长安来,自然是为家族打点生意。” 太史慈一听,心到原来如此,当下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张夫人低声道:“妾身就知道主上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担心,所以才会在这里等候主上,并且妾身也知道,主上定然会为这件事情周旋到底的。” 太史慈看着张夫人那张在此刻狐媚绝伦的俏脸,感受着张夫人的娇躯传递而来的热浪,不由得欲火再一次燃起,用手一拍张夫人的俏臀,嘿然道:“夫人的确是神机妙算,就是不知道夫人能否猜出在下现在想要干什么?” 张夫人自然觉察到太史慈下身的变化,嘻嘻一笑,却错开身去,躲到一旁,俏脸微红道:“主上是神人,可惜此地并非巫山,更无神女,若是想要欣赏那无边云雨的话,还请到诸位夫人那里去吧。” 太史慈很想说“你不就是神女,有你在假山也是巫山”,可是张夫人却未给太史慈机会,转身飘然而去。 太史慈看着张夫人飘然而去的背影,心中的情火却越燃越旺,不由得加快脚步,在庭院深深中穿过花树,绕过秋千,随后便进了蔡文姬的房间,屏退了正在守夜的丫鬟,然后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蔡文姬的床边,看着这天下第一才女好似小猫一样的梦中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脱下衣服后便钻进了蔡文姬的被窝,紧紧地搂住了蔡文姬。 蔡文姬从梦中惊醒,睁开惺忪的凤目,一见是太史慈登时射出无边的款款柔情,反手抱住太史慈。 于是,此处便成了巫山云雨之处,令人神往。 夜,变得诱惑而又神秘起来…… ------------ 第六章 京城(上4) 第六章京城(上4) 一夜夏雨倾盆,推窗凭栏,清新之气扑面而来,夏暑消散,令人精神为之一震,犹有鸟语花香夹杂着泥土的新鲜味道萦绕在每个从美梦中酣睡醒来的人的耳鼻之间,叫人欣然忘忧。 此刻,太史慈却已经来到了汉献帝的寝宫之中,自然是以探望为名和汉献帝来商量这东汉末代皇帝的逃亡大事。 才进到汉献帝寝宫的后庭院处,就看见大汉第一剑师史阿在庭院中缓缓舞剑,太史慈不敢打扰,当下站在一旁,转瞬间便沉浸在史阿的无双剑舞之中。 看着眼前的史阿,太史慈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初到洛阳进宫拜见汉灵帝出来之后遇见史阿的师父王越的动人场景。 那时候,王越曾经用手中剑试过自己的武功,对自己大加赞赏,旁边更有蔡邕的琴声相和,应和着洛阳宫殿建筑的神秘瑰丽,给太史慈留下了一段绝美的回忆。 人世间的万物如白驹过隙,眼前早已经是物是人非,此处并非洛阳,而是气象恢宏的长安,当初洛阳的那份莫测早已经烟消云散,宫中的皇帝更便成了汉献帝,当初对大汉忠心耿耿的蔡邕也已投向自己,还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了自己,可是眼前的史阿的剑舞却唤醒了太史慈对王越的彻底记忆,令太史慈浑然忘记了一切,仿佛眼前的史阿就是当年的王越,令太史慈一时之间迷失在这古三国的天空之中。 就好像史阿用一己之力便把洛阳从当年的大火中凤凰涅磐般的重建在眼前,把洛阳和长安舞动得浑然一体,水乳交融,让人再也分不清楚虚幻和真实的界限在哪里。 良久,史阿才缓缓收剑,向太史慈看来,淡然道:“主上起得好早。” 太史慈这才从眼前的梦幻中惊醒过来,连忙笑道:“史阿兄今早好兴致,”顿了一顿,旋即赞叹道:“史阿兄刚才的一段剑舞尽显两汉辉煌气象,叫人浮想联翩,忍不住拍案叫绝,可惜此刻无酒,否则定要因此浮三大白以抒胸怀。” 史阿微微一笑道:“这段剑舞原本是恩师王越传授予我,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一人希望把这段剑舞传承下去,可惜这许多年来没有一个佳传人,今天一舞,就会使这段剑舞的绝唱,以后此剑舞将不在人间,原本有些遗憾,谁想到主上居然赶上,也算是这段剑舞的幸运了。” 太史慈听得大惑不解,不明所以的问道:“史阿兄何出此言?时间还多得很,要把这段剑舞传下去我们有的是时间,如此精妙绝伦的武功若是就此失传,岂非可惜?” 史阿看了太史慈一眼,淡然道:“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到了明天,我将再也想不起来这段剑舞,今天一舞,我与此剑舞已成绝绝。” 太史慈闻言愕然,呆立当场,这才明白史阿话中的意思,更明白了史阿今日在武学上的成就:原来史阿已经太上忘情!看来吕布的死对史阿影响极大,虽然昨天回来的时候史阿全无反应,但是今早却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出人意料。 这段剑舞不在人世?明天就会忘记?这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已经完全跨越了王越的境界,恍然间达到了一个新的领域。 武功到了史阿这个阶段,早已经是人剑全无,唯有一颗道心生生不息,在这人世间源源不断的与天地共同跳跃,沉浸于宇宙的规律当中,所以当史阿道心精进时,史阿自然会把以往的所有种种全然抛弃,绝不会有半点的拖泥带水,恋栈眷顾,否则将会止步不前。 王越所传的武功固然精妙,但在此刻对史阿来说已经没有了用处,自然会弃之不用,所以才有了明天会忘掉的话语。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就感觉到无限的遗憾,虽然他已经距离武道德追求越来越远,但是痴爱武功的性格却没有变化,所以一想到王越的武功就此绝世,自然心中感伤。同时也知道,到了此刻,包括自己在内,这人世间将无一人是史阿的对手,若是换成差一点的人,甚至连反击都有所不能。 同时太史慈心中感慨万千,史阿的话中也在告诉自己,两汉气象固然令人激赏,但是在塔太史慈的面前已经断绝,今日太史慈能够观看此剑舞,也算是这剑舞幸运了,而且即便史阿没有忘记这段剑舞,日后也无人能够继承,两汉气象全无,这剑舞的气韵风格又何在?学了也不过是邯郸学步,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正如李白之所以成为诗仙一般,若无盛唐气象在先,又哪里有“李青莲之壮浪”?环境对于一个人实在是太重要了。 看着太史慈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样子,史阿微微一笑,走到太史慈身旁,淡然道:“主上,待会儿我们便去见圣上,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把刘和弄开,昨天我回到宫中,没有想到那么晚了这小子还在那里,伏皇后烦恼得不得了,毕竟圣上总是趟着也不是个事儿啊,那还不弄出病来?” 太史慈哼了一声道:“史阿兄不要担心,我自有办法。” 史阿收起了淡然,神色凝重道:“主上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定会引起诸葛小子等人的猜疑。若是如此,我们即便成功,那么将来也会麻烦不断,圣上的后半生只怕会食不甘味。” 太史慈闻言摇头失笑道:“这个诸葛亮,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不过史阿兄请放心,我是不会对刘和下手的,而是要将计就计利用一下这小子,更何况,诸葛小子这么做本来就有试探我的意思,若是我对刘和采取过激的手段又或者不闻不问,那都是不正常的,诸葛小子一定会怀疑。” 史阿闻言点头,正说话间,却见刘和远远地从庭院一角走来,看见太史慈和史阿之后大惊失色,偏又不敢躲闪,唯有畏畏缩缩地走到两人身前,拜倒在地。 太史慈和史阿对望了一眼,前者淡然道:“这不是刘和大人吗?好久不见。” 刘和闻言大感奇怪,不明白太史慈为何见到自己这般平静,心中不由得恐惧,旋即心中又释然,因为诸葛亮告诉他说“照顾”汉献帝的事情是太史慈嘱咐的,所以按理说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这刘和哪里知道自己完全被诸葛亮利用了?此时只是一个劲儿地对太史慈点头哈腰,表示竭诚效忠。 太史慈看着刘和淡然道:“我在西川的时候就接到了手下的线报,说是刘和大人突然出现在了长安,当时我就非常的诧异,按理说刘和大人应该在长安之乱之后被收压在大牢之中啊,谁知却偏偏失踪,怎么这许多时未见又在长安现身,还进了皇宫?不知道刘和大人可否解释一二。” 刘和闻言大愕,很想说不就是你让我这么干的吗?不由得抬头看了太史慈一眼,却看见史阿这大汉第一剑师正等着眼睛看向自己,这才“恍然”,以为太史慈这么问是故意为之,因为他知道史阿才是对汉献帝忠心耿耿之人,太史慈当着史阿的面这么问自然是在逢场作戏。 当下连忙回答道:“长安之乱时,属下东躲西藏,一直隐身在长安,后来实在在长安混不下去了,这才现身,厚颜到司徒大人那里负荆请罪,司徒大人看属下可怜,又想起圣上在昏迷中,于是就派属下进宫来照顾圣上。” 这一番话自然把诸葛亮让了出去,在刘和的心中还得意洋洋地认为这也是在帮助太史慈圆场,因为在刘和心中,总以为太史慈野心勃勃,早晚会对付汉献帝,现在在史阿面前太史慈自然需要装好人,他这么为太史慈做作一番,为的就是伯的太史慈的好感。 谁知道太史慈笑骂道:“你少在那里鬼扯!青州斥候的本领天下无双,多少躲到天涯海角的人物都被我们揪了出来,你小子躲在长安城内我们的人会找不出来?依我看来定是诸葛亮那小子把你藏了起来,然后让你回长安,可是如此?” 刘和闻言大惑不解,不明白太史慈为何“自曝其短”,把责任推到了诸葛亮的身上,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太史慈向史阿打眼色。 史阿何等样人?登时明白过来,冷然道:“刘和你不要再狡辩了,若是你在长安,不要说青州的特种精英,就是我史阿这一关你都过不去。” 刘和闻言身躯一震,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史阿乃是长安的地头蛇,若是自己藏身于长安,根本就是瞒不过对方,更因此而误会了太史慈的意思,以为太史慈这是在故意向史阿买好呢。 当下刘和向太史慈和史阿连连赔罪,说自己不应该隐瞒。 太史慈则一拍史阿的肩膀,笑道:“史阿兄你也不要生气,相信诸葛小子也是好意,有刘和大人在,圣上说不定会醒来得快一点。” 史阿则就坡下驴冷哼道:“这件事情我定要问问诸葛小子,看看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史慈则转过头来淡然道:“刘和大人你先下去吧,我和史阿兄要去看看圣上,你在边上只怕多有不便。” 太史慈自然是实话实说,不过刘和却误会了,以为太史慈不希望自己在史阿面前出现,当下答应一声便就离开了。 看着刘和一付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两人开怀一笑,随即转身进宫。 汉献帝看见太史慈自然是一番欢喜,他虽然对外宣称是昏迷状态,但是对于天下大事还是知之甚详的。见到太史慈自然祝贺太史慈拿下了益州。 太史慈则问候起汉献帝的身体,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汉献帝却有点苦恼道:“我实在没有想到刘和那小子会出现,若是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一刀将他杀了。只是想着他的父亲刘虞大人对我大汉乃是有功之臣,故此一直以来一力周旋,没有想到反倒是养虎为患,变成了现在计划的绊脚石。” 太史慈淡然道:“ 此人在幽州的时候我便领教过了,打着为自己父亲报仇的名号勾结鲜卑人,这种没有原则和操守的人实在不值得信任。” 汉献帝苦笑道:“好忠告总是来得太晚,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即便你说了我也不会相信。” 太史慈嘿然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换成是我,想必也是一样。” 汉献帝摆摆手,对太史慈道:“不说这些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既然有刘和,那我们当然要将计就计。” 史阿却苦恼道:“问题是现在有一个神相管辂在,我们只怕很难蒙混过关。” 太史慈也有点苦恼道:“的确如此,这个管辂是个棘手的人物。” 站在一旁的伏皇后有点不明所以道:“这有何难?不是有华佗和吉平先生在吗?只要一服药下去,自然就过关了。” 汉献帝呵呵一笑,伸手拉住自己妃子的双手,款款深情道:“你还没有弄明白呢?我昏迷不醒,那是医学问题,管辂自然是看不出来,可是若是说到命相,管辂难道还看不出来我的寿命长短吗?若是他连这点本领都没有,那他也就不用被称为神相了。” 伏皇后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有点害羞地低下了头,一副娇羞的模样。汉献帝则拍了拍她表示安慰。 太史慈看着从容淡定的汉献帝,心中欣慰,知道这汉献帝终于长大成人了,能够从容坦然的面对人生的风雨磨难,若是如此,今后的生活定然十分幸福。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这件事情我们还不急,因为管辂这人到底会起到何种作用现在还不好说,说不定他也会成为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史阿插言道:“我始终有一种感觉,管辂这人不是那么好被利用的,正如许子将一般,根本就是超然于世外,诸葛小子想要利用神相管辂对付圣上似乎有点不切实际。” 太史慈自然看重史阿的看法,因为史阿本身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自然可以了解这些人的心境。若是史阿认为这件事情还有转机,那么事情就不大难办,现在看来,自己应该去找许子将询问一下才对,毕竟许子将飘然于世外。 想到这里,太史慈也笑道:“这件事情应该还另有转机。” 汉献帝哈哈一笑道:“我自然对你信心十足,这人世间还有你办不来的事情吗?” 正说话间,却见华佗转了出来,对汉献帝道:“圣上,吃药的时间到了。” 汉献帝呆了一呆名,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苦笑道:“不过你还是快一点吧,这药虽然有益健康,但也实在太难吃了。” 太史慈闻言忍不住为之捧腹。 太史慈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回到府上,却看见尹氏正迎面而来,太史慈见到她多少有点尴尬,当初为了迷惑曹操,自己差一点与只有了肌肤之亲,时过境迁,现在看见这美艳动人到极点的少妇自然会有点不大自然。 这尹氏今天没有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抱出来,而是娉娉婷婷地摇曳而来,看见太史慈后淡然道:“原来是司空大人,妾身这厢有礼了。” 太史慈有点不大自然道:“尹夫人这天这般清闲?” 尹氏看了太史慈一眼,淡然道:“我听管宁先生说今天刘备的夫人甘夫人和吴懿的妹子以及张鲁的疯女儿都会住进司空府,所以早早地到门口来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今后我们就都是邻居了。” 太史慈暗道:这是否也算是同病相怜?当下点了点头道:“如此,就不打扰夫人了。” 尹氏微一点头,和太史慈擦肩而过。 太史慈的心中却兴起一种曼妙无边的感觉。 这样不是也很好?虽然没有男女之情,更因为道不同而不相为谋,却也相安无事,人与人之间这般泰然处之岂非是一种境界? 只是不知道那甘夫人和吴懿的妹子有没有这种心境。 才来到大厅,却见祢衡这狂士和自己的副手陈琳正端坐在大厅之上,看见太史慈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来快步上前,向太史慈躬身施礼。 太史慈含笑道:“原来是祢衡你啊,不必多礼。”言罢便令两人回到大厅上坐下,然后询问道:“你们两位怎么这么悠闲?难道今天没有新闻需要撰写吗?” 陈琳这从袁绍那里投降过来的人见到太史慈始终有点害怕,闻言唯有僵笑,神情颇不自然。 祢衡却微笑道:“主上难道还不知道吗?现在天底下最大的新闻就是主上攻打下了益州啊,我们此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当然,管宁大人说许子将先生的师弟神相管辂已经来到长安一些时日了,这等天下知名的人物我们哪有放过的道理?”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震,知道管宁等人就在等自己回长安,这不,自己才一回长安,一切的准备就开始运转了。 看来自己也要加紧行动了。 ------------ 第六章 京城(中1) 第六章京城(中1) 看着太史慈出神的样子,陈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壮着胆子说道:“属下听说管宁先生要我们来是为了揭开当年主上在临淄时候遇到的一桩悬而未解秘密,而且这个秘密的答案就在许子将先生的手中。” 太史慈看着陈琳,暗呼厉害,这个管宁果然有手段,当年陈琳也是临淄之会的嘉宾,对临淄当年许子将留下的评语之谜自然是记忆犹新,有这人来作证,越发增加了可信度。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管宁准备把当初许子将在临淄为自己下评语的事情揭秘,经过新闻报纸的方式昭告天下,这实在是再便捷不过了,若是再利用神相的一些话语,那么自己就算是立刻登基别人也没有话说。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决定立刻去见许子将探探口风。 当下太史慈站起身来对祢衡道:“你们先坐着,等幼安兄来了你们再从长计议,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祢衡连忙站起身来对太史慈恭声道:“主上日理万机,天下所有的大事都要主上操心,主上的确不可在此逗留太久,我们就不再打扰主上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向后厅走去。 才来到许子将的房门之外,就听见许子将的长叹之声传了出来,太史慈心中好奇,不明白这可以看穿天命之人到底在叹息些什么,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侧耳倾听,只听见许子将叹息道:“师弟,你学究天人,对于命相尤为精通,难道还不能为自己延长寿命吗?若是这样下去,用不上几年,你我兄弟两人岂非要……” 一语未毕,许子将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太史慈闻言大为奇怪,他当然知道这是许子将在跟自己的师弟神相管辂交谈,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神相管辂的寿命问题,这实在是出乎太史慈的意料之外。 神相管辂在太史慈的心中根本就是神仙也似地人物,所以并没有意识到此人会死的问题,现在听许子将的意思,仿佛这神相管辂会命不久矣的样子,当下心神震颤,凝神细听,只听见神相管辂的声音传荡在太史慈的耳边:“师兄,你并非是人世间那些物质的凡夫俗子,自然应该知道‘人事或可为,天命不可改’的道理吧,人的盈缩之期正如天上明月或缺或圆,自有其规律,哪里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正如乔木高大,灌木矮小,各自有其生长的根本,小弟我先天禀赋如此,哪里是后天所能改变的?延寿续命?那根本就是不切实际,我们这些人能够上窥天命已经是老天爷的垂青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非神人既然天生天杀,我为鱼肉,天地为刀俎,世间众生自诞生以来便已经是当局者迷,又怎可苛求旁观者清?哪里可以长生不老?若想达到此境界,则要上求天道,师兄数十年如一日,尚且不可得,而现在时不待我,又何必耗费此心力呢?人世间的事情一向是以讹传讹,小弟为人算命不过是摸清了人家的生长轨迹,实话实说而已,谁知道却被别人传得越来越神,居然说小弟可以神人交感,与北斗南斗这等掌管生死的神明做买卖,为人改命,岂非荒谬?若是小弟有此本领,早就为自己改一个长生不老出来了,所以此事勿要再提。小弟只怕难以活过四十八岁……” 太史慈心中一惊,没有想到这神相管辂居然如此短命。 许子将却摇头道:“师弟此言差矣,当年师兄在来长安之前曾经遇见了徐州陈氏家族的家主陈登,见到他的面相大为奇怪,此人命中注定活不过三十岁,可是那时却活得好好的,一经询问才知道,原来司空大人曾经警告过他要他少吃生鱼,否则定会生病而死,他听进去了,所以才活到现在,一个凡人生且如此,何况炼精还虚,炼虚还神并非是人力不可及的事情,恩师在世的时候早就说过这方面的问题,比如说那大汉第一剑师史阿便是做好的例子,这几年来此人一直精修渐进,进步神速,以剑问道,此时此刻已经飘然于万生之上,若非还有心结难解,只怕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踏破虚空,逍遥自在而去。有这个绝好的例子在此,师弟不可灰心。” 太史慈听得脑袋一个有两个大,还踏破虚空?难道史阿是浪翻云不成?不过这事情也不好说,很多的事情太史慈也不敢妄下定论,至少他知道人类精神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史阿会怎样谁也说不准,就比如今天那段剑舞就是最好的证明。同时也为陈登高兴,如此一来,自己便又多了一个能办事的人。 却听那神相管辂叹息道:“史阿天纵其才,非你我师兄弟所能及也,不过师兄请放心,小弟虽然无力回天,但是也不会消极的面对生命,而且即便是史阿只怕也不好说,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此人心结难解固然是他前进的动力,但只怕到了一定的程度反倒会成为他的阻力。至于陈登,他的生存之道过于简单,而且生命之难在于后天饮食,被司空大人看穿并非是奇怪的事情,小弟却是先天如此,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许子将肃容道:“师弟之言甚是,圣上昏迷不醒就是他的最大心结,若圣上一天没有最终的结果,这史阿便一天没有解脱的可能。” 管辂闻言忍不住道:“所以我才奇怪师兄叫我到长安来到底为了什么?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司空大人的面相本就是贵为天子,而且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厚,改朝换代也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即便没有我管辂的话,司空大人登上大宝也是名至实归,难道还要在乎我这点虚名吗?更何况还有师兄在,当年师兄为司空大人下的评语就是最好的佐证。我到长安之后,发现连蔡邕这等原本对大汉忠心耿耿的臣子都对太史慈登基十分的欢迎,由此可以想见天下人的心声。” 许子将却淡然道:“师弟对命相知之甚深,但是看人的功夫却还不够,我叫你来不过是将计就计,毕竟管宁那小子希望你来,那问题不在司空大人的身上,而是在昏迷不醒的圣上的身上。” 管辂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此人聪明绝顶,被许子将一点自然就明白了许子将的意思,当下神色凝重道:“难道管宁要对圣上下手?” 许子将摇头道:“那倒不会,司空大人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的,对于司空大人来说,现在最缓和的登基方式就是圣上殡天,司空大人自然而然就改朝换代,所以若是有你来宣布圣上的寿命和死法,天底下的人没有人会不相信。至于圣上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那就没有人关心了,反正圣上是要被软禁终生的,而且圣上昏迷,这和软禁本身就没有什么区别。” 神相管辂闻言缓缓点头。 太史慈站在窗外默然半晌,随后便转身悄悄走开,事情到了这一步,管宁等人的打算已经水落石出,不过太史慈心中只有深深的感动,因为为了自己的事情,这些手下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还要注意自己的心理接受能力。 看来他们并没有打算伤害汉献帝,当然,若是他们知道汗腺弟早就已经醒来,那就另当别论了,看来关于这一点,自己要好好利用才行。当然还包括那个刘和。 想到这里,太史慈飞快的打起了算盘,不半晌,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当太史慈再一次回到前厅的时候,却见管宁正在招待祢衡和陈琳两人,挥手示意然他们继续,便转身向后院走去,还没有到门口,却见尹氏正陪同几名女子走进司空府,正是甘夫人等人。 大家也算是“老熟人”了,太史慈只是淡淡地向众女打招呼,甘夫人倒是十分镇定大度,甚至还在微笑,向着太史慈盈盈万福。 吴懿的妹子却是怒目相向,一脸的又凶悍又美丽的样子。 太史慈哪里有闲情逸致理会她,就算她真的是天仙,那也是青州的俘虏,不过是带罪之身。 在这些女子的后面跟着的自然是高堂隆这大法官,见到太史慈之后连忙躬身施礼,周围人也都跟着躬身施礼,太史慈便向高堂隆询问起众女的住宿问题,高堂隆便向太史慈汇报起自己的安排,太史慈听得十分满意,便挥手令所有人继续。 自己回到长安了,虽然这些个不属于自己的花花草草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家,但是太史慈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娇妻们,所以心情舒畅地哼着也不知倒是哪个时代的歌向后面走去,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是否应该先去看看张夫人,昨天晚上这张夫人弄得自己欲火焚身,伏在自己的双腿之间起起伏伏的动人景象至今还在自己的眼前萦绕,挥之不去,念及此,心中便燃起了不息的火焰。 再穿过一座小亭,那里便是太史慈所要到达的目的地了。 人生至此,似乎一切都顺利起来了, 不过令太史慈微微觉得失望的事情是张夫人并不在屋子里面,反倒是那洛神甄宓坐在屋中,静静地听着几名衣着体面的下人向她汇报着一些事情,看见太史慈负手踱进院子中,便命那几人下去,盈盈站起身来迎接太史慈。 太史慈看着甄宓,暗暗惊讶女大十八变,这甄宓本来就是绝世之姿,几年不见,此刻越发地楚楚动人起来,还记得自己在冀州的时候,这女孩儿虽然美艳惊人,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好似精灵一般的灵动神秘之美,可是现在却在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丝丝的女人味儿,令见惯绝色美人的太史慈也有点怦然心动。 两人落座之后,甄宓淡然道:“司空大人此来有何贵干?” 太史慈含笑道:“本人是来探望令慈的,上一次回到长安来曾经探望过令慈,虽然当时病已大愈,但是还是心中挂念,所以一回到长安处理果实在分身不暇的事情之后,马上就来探望夫人。” 这是他和张夫人的约定。两个人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的,就连甄宓也不例外。所以才会有眼前的这套说词。 岂料甄宓却浅浅一笑,俏脸上泛起动人之极的光辉,大有深意地看了太史慈一眼,淡然道:“家母的身体已经康复,小女子多谢司空大人挂念,昨天晚上家母还曾经出去赏月,好多时候才回来,今天早上更是好兴致,早早地就出去逛街,到现在还未回来。” 太史慈看着甄宓的样子,暗暗心惊,觉得这个蕙质兰心的甄宓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当下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论,唯有别开话题微笑道:“如此最好,虽然今天空跑一趟,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开心了,对了,不知道令慈一个人上街安不安全,是否派人保护了?我看尹夫人今天忙得很,令慈一个人出去未免孤单。” 甄宓微笑道:“这一点司空大人到不用放在心上,家母不是一个人出去的,而是约好了豫州刺史张济大人的妻子邹夫人一同前去的。” 太史慈听的心惊动魄,暗暗祈祷这两个喜欢捉弄男人的妖精不要弄得长安大乱才好,不过现在长安的治安很好,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最怕那个邹夫人惹事生非,张夫人现在早就安分守己,可是那个邹夫人却时不时地有绯闻传出,虽然大家早就知道这个邹夫人只是胡闹来着,但是想要打邹夫人主意的人就从来没有断过,毕竟她邹夫人的额头上没有写上张济的名字。 想到这里,太史慈随口道:“原来如此,单元莫要发生什么事端。” 甄宓看看太史慈,似笑非笑道:“司空大人似乎很不放心的样子,莫非是为了那邹夫人?” 太史慈点了点头,旋即板起了脸,有点像训斥晚辈的样子道:“小孩子不要胡说,你懂什么?” 甄宓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悠然道:“小女子今年已经年过二十了,哪里还是什么小孩子?” 太史慈闻言一怔,旋即叹息道:“是了,不是你小了,而是我老了,嘿,不过即便如此,这个话题也不是一个未嫁人的女孩子应该说的。” 甄宓摇头笑道:“若是如此说来,那么小女子岂非一辈子都不能谈论这个话题了?” 太史慈呆了一呆,有点不明所以得看着甄宓。 甄宓嘻嘻笑道:“怎么?司空大人还不明白吗?小女子这辈子已经不准备嫁人了。”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沉,喝斥道:“不要胡说八道。”同时心中涌起歉意,看来自己还是害了这个小女孩儿,刘良的命相说甄宓有皇后之命,可是现在天下大乱,最有实力夺取天下的就是自己,可是这甄宓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又如何嫁给自己呢?若是嫁给别人,只怕那人立刻就是命丧当场的结果,因为自己的手下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局面出现的。 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那更是扯淡,自己的儿子现在才刚几岁? 当然,若是自己施展一下风流手段,倒是有可能令对方喜欢上自己,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张夫人绝对不会打甄宓的主意,要甄宓自己选择归宿,可是这又是何其之难?!现在,甄宓的问题终于爆发了。 也许甄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绝对不嫁人的。 岂料甄宓却看穿了太史慈的想法,淡然道:“小女子可不是胡说八道,而是觉得人世间最无聊的便是男女情爱,更是对其厌烦透顶,所以猜这个决定的,是在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太史慈气极反笑道:“人家都说没有实践过就没有发言权,你个小女娃子还没有经历过情天恨海,现在便口出这等故作看破红尘之言,实在可笑之至,以后莫要在胡说了,天下见这么多的好男儿,难道还没有你这女娃子看得上眼的吗?” 甄宓却淡然道:“听说司空大人曾经和蔡琰姐姐讲过一个什么贾宝玉的故事是吗?” 太史慈闻言一楞,没有想到当时自己追求蔡琰的时候讲的故事居然被这甄宓知道,心道回去自己一定要问问蔡琰,到底都泄露了什么秘密给甄宓听。 甄宓深深望了太史慈一眼道:“小女子很欣赏那个贾宝玉,更觉得自己和他有着十二分的相像,天底下的好男儿的确很多,但是正是因为自己见得多了,所以才会觉得男人不过如此,只有那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才会见到司空大人所谓的好男儿的时候来个什么芳心一动,什么小鹿乱撞,呵呵,实在是可笑得很,这哪里是什么真爱?分明是孤陋寡闻下见到新鲜事物的一时冲动而已,等到新鲜劲而过了,只怕就会后悔,相反,天底下的男人也是如此,没追到手的时候,把对方当成了天仙,到了手,便不懂得珍惜了,依我看来,倒不是什么薄幸,反倒是人的本性,喜新厌旧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若是想要要自己的心上人永远喜欢你,那你就要是可保持在对方心中的新鲜感,修炼自己的内心,可问题是人生苦短,大多数人又要为生活奔波,哪有几人会去想着保持新鲜感,注重自己的内在?”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 ------------ 第六章 京城(中2) 第六章京城(中2) 看着太史慈默然无语,甄宓站起很来,款款道:“大千世界何其的精彩?人世间的风情并非实有男女之情才最是动人,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追求,小女子倒是没有碧波情感的意味,而是觉得人世间的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若是哪一天小女子可以碰上自己的心上人,那么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追求,但是在现在,小女子的心中实在是另有怀抱,所以还请司空大人不要为小女子担心了。” 太史慈当然听得出来甄宓是在软中带硬的告诉自己不要管她的终身大事,不过太史慈心中没有不愉快的感觉,反倒高兴起来,因为他能够理解甄宓的心情,身为后来人,对于这种理论听的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在这时代听来,甄宓的思想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但是在满世界都是单身贵族的后世,这种言论可算是一种比较温和的论调了,所以太史慈相信这小女孩说的都是真心话,当下笑道:“甄宓小姐话实在是发人深省,与我心有戚戚焉,的确,幸福这种东西正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自己内心觉得舒服那就比什么都强,就好像庄子的《逍遥游》里面说的一样,大鹏鸟有大鹏鸟的快乐,小麻雀有小麻雀的快乐,自得其乐便是了,不用彼此看不起,因为层次不同,生活的方式不同,境界也就不用,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嘿,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对不对?” 听了太史慈的话,甄宓的双眼发亮,仔细地盯着太史慈的脑袋,好像要看穿太史慈的心思一般,旋即摇头笑道:“司空大人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若是换成其他男人,有了这种机会定会向小女子展现他们的才华,以便表现他的英明神武,只有司空大人与众不同,让人觉得轻松。”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心道你这小妮子就是再漂亮在我心中也不过是个孩子,又怎可能对你有什么想法?难道我会希望你和你的母亲一样赤身裸体的在床上宛转承欢,接受我的鞭挞?这件事情一想起来就让人浑身别扭,不过不能再和这小妮子谈论感情的问题,当下看着甄宓笑道:“甄宓小姐莫要岔开话题,若是我猜得没有错的话,小姐此来是为了家族的生意了。” 甄宓深深的看了太史慈一眼,淡然笑道:“是司空大人在岔开话题,不过司空大人所料不差,甄宓此来的确是为了家族的生意,自从我甄氏家族颈丛了司空大人开始起,做起事情来更加的如鱼得水,尤其是家族的生意已经完全从田地转向了商业,获利非常丰厚,不过随着司空大人长时间的驻守长安,我们家族上下一致认为日后长安地区将会成为第二个青州,甚至比现在的青州还要富裕,所以小女子才会来到长安,准备在长安好好的打点一番,在长安真正的立足。” 太史慈扫了甄宓一眼,心中暗惊,看来这甄宓果非常人,这么快便看出了长安的价值,的确,现在北方的边境并不安稳,但是北方的草原民族的生存空间将会越来越小,而且在青州政策的主持之下,整个华夏民族都会被带上商业化的轨道,虽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变成商品社会,但是太史慈希望传达的是一种对外开放的意识,因此,在这种契机下,日后华夏民族定然会加强对外的联系,丝绸之路将会无比的繁荣起来,那种暴利收入将会是难以想象的,简单的说来,在古代,中国的文明一直是走在世界的前端的,中国的手工业品和一些特产在西方十分受欢迎,很多在中国人看来毫不稀奇的东西在西方都会被哄抢到天价,不过一直以来,大多数的生意都被那些中东人所垄断,中国人很少插手,可是现在甄宓居然亲自跑到了长安来,而且向自己说明了来意,这足以看出这名天才少女的无上智慧,天底下的大商人有很多,但是那些商人只看到丝绸之路的艰辛,却没有看到在这其中存在的暴利收入和远大的前景,单就这份眼光甄宓便已远胜常人。 想到这里,太史慈淡然一笑道:“甄宓小姐真是有魄力,我太史慈十分欣赏。” 岂料甄宓却浅浅一笑道:“司空大人过奖了,小女子哪里来的什么眼光?只是觉得司空大人似乎有一种未卜先知的本领,总是会做一些让外人看来不可理解的事情,直到很久之后人们才会发现这其中的巨大利益,所以小女子早就下定了决心,那就是要向司空大人学习,司空大人做什么小女子就做什么,比如说司空人那么在以辽东,而且还向那里大量的移民,所以小女子也在那里过买了大量的田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司空大人突然点石成金,把那里的苦寒之地变成聚宝盆,让小女子我也跟着司空大人吃肉喝汤?” 太史慈有点发愣的看着甄宓,心中暗叹这小妮子的锐利,自己这么大力的鼓励移民是因为自己知道北方的地下藏了多少资源,这些资源在后世将会多么的珍贵,只是自己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甄宓居然错有错着,跟着自己一块高瞻远瞩,不过那些地方的资源在短时间内是用不上的,位移比较客观的就是那里有大量的野生动物和山中珍宝,也是一笔无法估量的资源,不说别的,光是人参就够人浮想联翩的了,所以这甄宓倒也不算是做了亏本的买卖。 看着太史慈有点发愣的样子,甄宓眨着大眼睛狡黠道:“小女子听说司空大人把自己手下最厉害的特种精英都派出去作外交使节团了,若是甄宓还不明白司空大人的心意的话,那还做什么生意啊。” 太史慈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对甄宓意味深长道:“你信我便好,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两处生意的好处永远会超出你的想象,在目前为止,你是估量不出这两处生意的价值的,甚至包括现在的青州在内,他们所能带来的财富是你无法想象的,而且这不是一代两代人就可以清楚地认识到的,所以我希望你既然已经认定了这条道路,那就要坚持下去,万万不可放弃。” 甄宓没有想到太史慈会说出这番话来,当下心中大讶,美目之中异彩涟涟,注视着太史慈,心中暗自思索,她当然知道太史慈不尚虚言的特点,自然也就明白了太史慈的潜台词。 过了好一会儿,甄宓点了点头道:“司空大人的话小女子记下了,做人目光的确要长远,不过眼下小女子倒是有一桩难事希望司空大人可以帮忙。” 太史慈看着眼前柔柔弱弱的甄宓大感好笑,没好气道:“你莫要做出这般可怜的样子,是不是想要和我做生意?若是如此便请明说,咱们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既然你是商人,自然是在商言商,否则何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说法?” 甄宓没有想到自己的用心被太史慈一眼看穿了,当下一伸舌头,微笑道:“小女子哪里敢?”那种小吃一惊的姿态要多么动人就有多么动人。 太史慈却不吃这一套,淡然道:“你不是现在就在做你口中的不敢之事吗?” 甄宓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万种风情地白了太史慈一眼,妩媚道:“好吧,小女子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甄氏家族的确想要大范围的插手和西域的对外生意,但是正如司空大人担心的那样,这条生意的道路并不好走,西方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换作从前,我甄氏家族有私人军队的时候自然还不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却实在是心存顾虑,毕竟赚钱重要,但人的性命更重要,若是人死了,那么即便是有万贯家财那又有何用?只不过是便宜了别人罢了,司空大人以为然否?” 太史慈抱着自己的肩膀丝毫不为所动,饶有兴趣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来,莫不如是,小姐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是小姐并没有因此而躲在家中坐井观天不思进取,想必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而且这方法还和我太史慈有关,既然如此,还请直说,只是不知道没有没有达成合作的可能性。” 甄宓收起了笑容道:“其实很简单,我想出钱从司空大人这里招募军队,作为我们甄氏家族生意的保镖。” 太史慈闻言一楞,有点发呆道:“你是说你要找雇佣军?” 甄宓莫名其妙道:“什么叫雇佣军?” 太史慈有点尴尬的搔了搔头,自然没有心情和她解释什么叫做义务军和雇佣军,只是嘿然道:“看来小姐的确动了一番心思,现在我青州也有退伍军人组成的所谓镖局,负责押镖,不过小姐显然是看不上他们呢。” 甄宓淡然道:“这个自然,不说这些退伍军人的素质不如现役军人,而且就是他们的武器也受到了很多的限制,和正规军队相比有着很大的差距,若是要他们出马,我们甄氏家族还真是不放心,而且我们甄氏家族的生意一向做得很大,若是从这些镖局雇人的话,那就要很多家联手才可以,这么一来,在指挥上也成问题,所以倒不如从军队中直接招募,小女子已经查了青州的军法,发现关于这一条青州军法上并没有明文规定,既然没有什么法令禁止,那自然也就是赞同了,所以小女子才斗胆提出了这个要求。”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看来古今商人都是一丘之貉,知道钻法律的空子是牟取暴利的最好途径,不过这个甄宓提出来的主意倒是给了太史慈一些灵感。 随着对诸侯军队战斗的结束以及对世家大族的打压,在结束战乱之后定然会涌现出来大量的多余军队,这些军队一旦失去了作战动力,时间一长就会变得松懈下来,而且供养他们也是一笔极大的开销,虽然说青州倒也不在乎这些钱财,但是谁都不会花这笔冤枉钱,所以在战斗结束之后这些军队到底何去何从的确是个问题,现在真么倒是给自己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自己完全可以把闲置的军队变成可以向外租用的雇佣军,这么一来便可以保证军队的活力,而且还可以稳定那些商人的情绪,可以让他们安心的做买卖。 想到这里,太史慈淡然道:“甄宓小姐才思敏捷,我太史慈十分的佩服,这笔买卖的确可以做。” 甄宓闻言大喜过望,才要说话,却听见太史慈淡然道:“不过这军队在被雇佣期间的费用都由你甄氏家族自理,我们可以提供必要的军用物资,但是这些物资都需要甄氏家族购买,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甄宓笑道:“这个自然是天经地义,但是若是甄氏家族从外面带来一些好东西,司空大人若是喜欢也要按价购买才可以。”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亲兄弟明算帐,你的提议也不过分,我们就此成交,不过现在我手头可没有军队给你雇用……” 甄宓点头淡然道:“这个我明白,我们甄氏家族为了日后的生意也要好好地准备一番,所以短时间内还无法实现这个计划,不过等司空大人完成了统一大业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准备好了,到时再雇用司空大人的军队也不迟。” 太史慈看着甄宓满口答应,心中却在琢磨另外一件事情,自己是否应该派出随行队伍跟着甄宓到西方去农些好东西呢?嗯,若是可以把大马士革钢源源不断地弄到长安来,那倒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当然,那些西方技术人才也不错,多弄一些来对华夏有益无害,想到这里太史慈心中一震,表面上却漫不经心道:“小姐到西方去不妨多换回些金银来,回国之后我可以出价收购。” 甄宓却有点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在她看来,也许太史慈是想要做珠宝首饰生意吧,饶是她有着海样般智慧,也想不到金银的真正的作用。 太史慈看着甄宓答应了,心中一阵激动,要知道金银是货币啊,只有有了大量的金银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货币流通,这是资本主义萌芽的一个前提,虽然自己不可能等到那一天,但是自己却可以为这一天走出第一步。 从甄宓那里出来的时候,张夫人还没有回来,看来这绝世妖娆很有雅兴,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于是太史慈又和甄宓说了一会儿便出来了。 出来之后自然是心情大为畅快,不说别的,仅仅是甄宓的婚姻大事就灵太史慈十分的欣慰,甄宓这古代的单身主义者显然不用自己操心,而且只对生意感兴趣,若是如此,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太史慈兴冲冲地向前走,却一头撞见了管宁,看见者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急匆匆的样子,太史慈心中涌起温暖,连忙招呼他,把管宁拉到一边,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有重点地说了一遍,管宁闻言后登时眼前发亮,显然也想到了这其中的好处。不过至于金银方面的事情他不明所以,自然也就向太史慈请教其中的奥妙,但是太史慈很难跟他解释清楚,唯有接口托词自己希望以后发行新的钱币。 管宁这才释然,在他看来,新的王朝当然要有新的钱币,但是他却不明白这和金银有什么关系,在这时代,金银虽然珍贵,但是并不是通用的货币,而且数量很少,根本无法用于流通。 太史慈很为难的摇头,他很难解释什么叫做货币的信用度问题,还有什么通货紧缩和膨胀,在这时代,这些东西都是并不存在的问题,若是说起来,唯一使得通货失去信任度的问题就是乱世,百姓对一个王朝的钱币无法认同,所以更加喜欢以物易物,在管宁看来,只要一个王朝繁荣稳定,发行铜币就可以了,但是太史慈的目光并不仅仅是盯着现在,他还要想到很久的将来。 想了半天,太史慈才想出来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对管宁笑道:“幼安兄,我只是想要在铜币之外发行之中用金银作的钱币,这种钱币上面雕刻上一些我青州的法令,如此一来,定可令青州的法令深入人心。” 管宁闻言登时眼前一亮,赞叹道:“主上这个主意实在大妙,属下怎么没有想到,嘿,主上不是一直担心我们青州的新‘五德终始说’不能贯彻持久吗?若是用了这种办法,用不了多长时间,青州的精神就会深入人心!” 太史慈闻言一楞,没有想到管宁居然得到这么一个结论,不过想一想,太史慈也不由得激动起来,若是在钱币上弄上“商贾永不加赋”“损有余而补不足,五德互补”“君子配五德”这些话,天长日久。岂不妙哉? 正想着,管宁却又为难道:“不过主上,这事情我看在铜币上做就可以了,若是换成了金银,只怕百姓会把这些金银藏在家中,起不到流通的作用啊。” 太史慈闻言一怔,苦笑起来。 ------------ 第六章 京城(中3) 第六章京城(中3) 太史慈当然知道管宁的意思,这时代,金银是在太过稀缺,若是用这东西作货币根本不切实际,一般的百姓只会把这东西收藏起来,所以按照管宁的观点,用金银铸造钱币并不合时宜,但是太史慈却知道金银的确是货币,一个国家的金银数量的多少决定了这个国家发行的货币符号的价值。尤其是在商品社会,这一点无比重要,因此太史慈对于攫取大量的金银是十分热衷的,但问题是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和管宁解释自己的苦衷,当下大感头痛。 不过管宁显然没有想那么多,对太史慈道:“不过主上不比气馁,说实话,金银本来就是十分稀有之物,主上想要大量的弄到国内来自然有好处,即便是做不了钱币,那也是好处多多。所以主上要甄宓带回大量的金银来倒也是一件好事情,对了主上,和甄氏家族作生意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小心,毕竟我们只是在合作而不是君臣关系,甄氏家族当然是能多占便宜就多占便宜了。” 太史慈微笑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是了,祢衡和陈琳两人走了吗?” 管宁看着太史慈微笑道:“正要向主上汇报,属下准备找时机要他们把当初许子将先生的判词的本义说出来,也好为主上造声势。” 太史慈心中一动,脸上却带出沉痛来,对管宁道:“幼安兄,你要知道,当今圣上昏迷未醒,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 管宁却摇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属下才出此下策,属下已经问过了华佗和吉平两位先生,他们都认为圣上醒过来的可能性非常小,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五德不可一日无君子,故此在此时刻,主上必须站出来继承大统,否则天下便如同没有舵手的巨舟,将会迷失方向,最后不知所终。” 太史慈知道华佗和吉平是按照自己的吩咐这么对管宁说的,故此一点也不吃惊,只是在表面上摇头不说话,管宁看着太史慈的样子,温声道:“主上,管辂先生就在长安,他对人的寿命长短研究得尤其地精深,有此人在,我们便可知道身上的寿诞了。” 太史慈看着管宁,很想问问管宁是不是另有一手,若是管辂看出来汉献帝的寿命来,正是命不当绝,那么管宁又当如何? 管宁看着太史慈,却会错了意,低声道:“主上不要误会,管路先生不但可以看出人的寿命,还可以看出别人的福格来,主上乃是有德之君子,当摄天子位,只是如此一来,当今圣上也就没有这福格了,只要管辂先生能够看出当今圣上没有天子之命也就够了。” 太史慈闻言一怔,没有想到管宁有这么一个主意,说起来这个办法也是不错,既能让太史慈登上大宝之位,又能令汉献帝保住性命,实在不错。 蓦地灵光一动,若是如此,自己岂非可以将计就计?只要管辂能够证明汉献帝没有帝王的福格,那么自己再利用假死,岂非可以轻易地送汉献帝出城? 再想一想这时代的皇帝死后都需要用金缕玉衣,若是如此,自己的把握就更大了,因为金缕玉衣是把皇帝的尸体全部盖住的,自然不会露馅。 想到这里,太史慈连连点头,对管宁道:“还是幼安想得明白,就按你说的去办,对了,那个刘和是怎么一回事情?” 管宁当然知道刘备难免要有此问,微笑道:“这件事情以主上的无上智慧自然能够明白,诸葛小子这么做也是为了主上好,而且这六合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动,主上就不要责备逐个小子了。”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我当然不会责怪诸葛小子,这小子小心谨慎惯了,说实话,圣上不醒过来也是一件好事,诸葛小子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不过未免有点过火了,不行,我得写封信给诸葛小子,要他不可胡思乱想,否则跑了刘备我可没有地方哭去。” 管宁闻言哈哈大笑,两人便一起说笑,向前厅走去。 随后的几天,太史慈便暗中加紧布置一切,更利用史阿间隔刘和,令刘和不能时时刻刻待在汉献帝的身边,至于管辂那里,太史慈反倒不在意了,这个管辂看来不是个说假话的人,任何人都无法威逼利诱管辂,所以管辂那里自己还是不去为妙,而且这个管辂这般厉害,自然也可以看出汉献帝即将当不了皇帝的事实。 若是如此,自己便不要节外生枝了。 表面上,太史慈则还算是轻松,因为管宁这三国第一内政高手已经为自己打点好了一切,而且自从实行科举制度之后,政府各个部门的运转犹如机器般精准,大家各司其职,很难相互推诿,就是管宁也比往常轻松了不少,不再那么繁忙了。 故此,太史慈这些天虽然在到处视察,但是日子却清闲得很,更多的时候则是陪伴自己的娇妻美妾,享受尽了鱼水之欢,这许多时候未见面,众女对他分外痴缠,尤其是太史慈和张夫人暗中交往的机会,更是令太史慈刻骨铭心,张夫人这床第经验十分丰富的女人对着太史慈是曲意承欢,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令太史慈大快朵颐,无比销魂。 好消息更是连绵不断的传来,张郃与高览在闵柔和田畴的大力支持下在北疆大展神威,和弱小民族联手一同对付强大的鲜卑人,鲜卑人在很多的地方无法立足,只能仓皇北逃,田畴却没有贪多嚼不烂,建造新城的步伐是一步一个脚印,十分的坚实,在这些年的蓄意的培植之下,幽州的人口激增,除了本地人口外,甄氏家族和黄巾军的移民,还有很多被太史慈的政策所吸引的无业者纷纷聚集在了幽州,故此新城的建造十分顺利,而且有更加繁荣的迹象。 苏双和张世平这两个大富豪更是与青州和做得不亦乐乎,随着幽州人口的激增,他们手下的马批生意越发的繁荣起来,配上青州特制的马车,自然是大赚特赚,最近更和甄氏家族与辽东的公孙家族联手,做起了人参和皮毛的买卖,开辟了新的财富增长点。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群人,所以现在在幽州鲜卑人是最被痛恨的人,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鲜卑人一来就做不成生意,一旦做不成生意大家就发不了财,不要说是汉人了,就是各个少数民族的部落现在也对青州的双赢的政策十分了解,他们都明白,与其打打杀杀,倒不如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判,得来的是会更多,经过这多年的征战,青州军的作战实力早已经威慑草原,除了鲜卑人是死硬派,没有人愿意和青州军为敌,于是草原上的大量牛马被换回了中原,如此一来,中原百姓的粮食情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吃肉已经不再是奢侈的事情。 南匈奴的于伏罗和呼厨泉被灭掉之后,南匈奴人变得群龙无首,内部居然出现了纷争,徐晃则按照郭嘉离开的时候留下的主意开始对纷乱的南匈奴人进行了征讨,直接把很多南匈奴人变成了罪民,然后把这些南匈奴人送到了各地,开始了同化政策,可以想见,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南匈奴人的后代便被融入华夏民族了,太史慈当然不会虐待罪民,只不过他需要一个借口免除北方的灾难。 同化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精神同化,一种是物质同化,物质同化的弊端已经被历史所显现,在历史上,曹操何尝没有用同化对待过南匈奴人?只不过那种同化仅仅是物质上的,南匈奴人虽然学会了农耕,但是他们对汉民族的窥伺并没有消失,一有机会就制造了五胡乱华的开端,太史慈可不想重蹈覆辙,虽然早期学曹操安抚南匈奴,但是现在拳头强了,自然政策也要改变,不过没有哪个南匈奴人会说太史慈的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些事情都是于伏罗自己弄出来的,和人家青州军实在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当然,和南匈奴人有着相同命运的患有那些从西凉抓回来的叛军,这些人原本已经绝望,认为自己定会被青州军处死,谁知道青州军却下命令要他们劳动改造,并且承诺几年之后就还他们自由身,如果不想回到西凉也可以。 在见识了青州军建造的花花世界之后,这些生长与苦寒之地的羌人一个个大开眼界,听说可以不用冒险就能够住在这里,只要老实劳动就可以获得财富,自然十分高兴,原本想要回家的人也下定决心日后留在这里,干活更是卖力,丝毫没有被强迫的意味。 而遥远的青州和徐州也传来了好消息,由虞翻领导设计的大船再作突破,已经可以在大海上乘风破浪了,也就是说,青州如果进攻江东,将可以兵分三路。 太史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自然异常的兴奋。 张先的归来则是锦上添花,这小子不愧是特种精英的佼佼者,在出使西域的这段时间内,张先带领青州军特种精英打探了很多关于西域诸王国的消息,带回来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令太史慈十分高兴。 有了张先这些资料,日后对外交往应该便利了很多。 随后桓范和陈登的消息也到了,他们已经在长江沿岸蓄势待发,就等待着和吕蒙里应外合,在这段时间内,他们也是在日夜操练水军,准备最后一战。 吕蒙那里当然不可能传来什么消息,不过现在荆州内忧外患,周瑜和廖立即便有天大的本领也是无力回天,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鲁肃、贾诩、郭嘉三人的情报则表明他们已经从西面迫近了荆州军的防线,准备自然而然的引起荆州军的注意,以便配合两线作战。 最后捎来消息的则是诸葛亮,这小子一面向太史慈请罪,一面向太史慈汇报他的工作,现在刘备已经和马超等人会合,不过诸葛亮暂时还拿他们们有什么办法,倒不是无法将他们击败,而是刘备等人十分狡猾,面对诸葛亮的围追堵截,他们是一击不中,远扬千里。倒把关羽的武功特性发挥到了行军作战上。令人十分头痛,不过饶是如此,诸葛亮还是令刘备一方损兵折将,兵员减少。 不过有一点事情不好确定,那就是刘备的去向,现在看来,诸葛亮还没有办法准确的把握刘备的去向。 太史慈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刘备乃是一代枭雄,那里那么容易就被消灭掉,在历史上,刘备就是逃跑王加上打不死的九命蟑螂小强,诸葛亮觉得棘手那是很正常的。 嗯,文有庞统、荀攸、戏志才,武有关羽、张飞、马超、陈到、凌统,再加上马腾、马岱等人,还有那残余的白耳军,若是被他们逃进山林中,的确不容易寻找,更何况益州的地势本来就十分复杂,白耳军又擅长山地丛林作战,的确棘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太史慈当即回信鼓励诸葛亮,又说这件事情也就是他来做,若是换成别人只怕更难完成。 和诸葛亮的信件同时到的还有从南满地区送来的信件,南蛮王孟获和青州军的合作十分的愉快的,尤其是他们对青州军派来的五斗米教的男女妖人们十分满意,几乎为之痴狂。 食色性也,青州军满足了他们的物质需求,又满足了他们在性事上的欲望,自然在南蛮地区无往而不利了,青州军和南蛮人的关系十分的融洽,又因为青州军没有歧视人的习惯,所以令南蛮人十分感激,九连孟获都十分后悔当日与青州军为敌的事情。后来听说青州军已经攻占了成都,孟获十分高兴,更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也是出过力的,自然写信来祝贺太史慈,也算是同喜同贺吧。 这些事情当然也一一被祢衡和陈琳两人拿去写在报纸上,传扬天下,自然是继续为太史慈制造声威。 随着汉献帝秘密出城的时机的成熟,在太史慈蓄意的暗示下,管宁便带着管辂和太史慈一起前往皇宫,美其名曰来给昏迷不醒的汉献帝算命来了。 太史慈和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向皇宫进发。 才到宫门,却见刘和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太史慈心知肚明怎么回事,见到刘和这般模样。脸色沉了下来,大喝道:“刘和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和一见太史慈,连忙拜倒在地,对太史慈带着哭腔道:“司空大人大事不好了,刚才……刚才圣上醒过来了……” 太史慈闻言脸色更加深沉,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圣上醒来这是天大的好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大事不好了呢?” 言罢转头看了看管宁和管辂,两人对望一眼没有说话,不过管宁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也许是没有想到汉献帝会醒吧。 刘和却连连摇头道:“司空大人误会属下的意思了,属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圣上刚才醒来只是大叫一声便吐血一口,然后便人事不知。 太史慈心中偷笑,因为刘和说的这一幕根本就是自己的一个布局,不过表面上太史慈还是大吃一惊,喝道:“你说什么?” 在一旁的管宁却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只要汉献帝不醒来,那就一切都好办。 做戏做全套,太史慈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对刘宁喝道:“现在圣上到底怎么样了?” 刘和哭丧着脸道:“华佗和吉平先生正在救治,史阿先生要属下出来去通知司空大人,只是没有想到司空大人来得这么巧。” 太史慈大手一挥,喝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我们现在就进宫,看一看圣上到底怎么样了。” 言罢,太史慈便越过刘和,快步向宫中走去。 管宁和管路也紧随其后,最后则是连滚带爬站起身来的刘和。 还没有进到汉献帝的寝宫,太史慈就已经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哭泣之声,不问可知,那是汉献帝的两位贵妃。 太史慈的脸上装出神色一变的样子,再次加快脚步闯了进去。管宁等人随后进入。 此时屋中一片忙碌,史阿木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汉献帝,华佗和吉平两人则面色凝重的站在一旁窃窃私语,不时地为汉献帝号脉,而汉献帝的两位贵妃则站立在一旁哭泣。 屋中还有一些宫女常侍,不过此时都已经夺得很远了,生怕在场的某个权贵人物殃及池鱼,拿自己撒气。 太史慈看得心中大乐,没有想到史阿这些人演起戏来还真的似模似样,连华佗和吉平两人也演得十分逼真,看来他们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功。 心里是这么想着,表面上却一步跨前,连声焦急问道:“谁能告诉我,圣上这是怎么了!” ------------ 第六章 京城(中4) 第六章京城(中4) 看着太史慈一脸焦急的模样,史阿缓缓道:“主上有所不知,今天早上的时候,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就察觉到圣上似乎有些异常,但是圣上一直昏迷不醒,很多的事情都无法判断,所以只能静观其变,谁知道就在刚才,圣上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后却无法说话,只是用力挥动双手,瞪大眼睛,然后便连连吐了几口血,而后便再次昏迷,现在却还不知道圣上到底会怎样。” 太史慈看了看刘和,只见后者连连点头,表示史阿说的一点错误都没有。 太史慈看着地面上的几口“鲜血”,愁眉不展,其实心中却早已经乐开了花,没有想到史阿这人演戏还真是有一套,竟然做出这般沉痛的样子,令太史慈微微紧张的心瞬间放松下来了,史阿这般骄傲的人都可以如此,那么华佗和吉平两人也应该没有问题,就连地面上的“鲜血”都伪装的如此逼真,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故此脸上带出沉痛对华佗和吉平道:“两位先生,圣上到底怎么样了?” 华佗和吉平对望了一眼,然后才道:“主上,圣上为何会突然醒来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并非是什么好兆头,而且脉象极不平稳,更有衰弱的前兆,刚才老夫用金针刺入了圣上的几个穴道,用来激发圣上体内的潜能,希望能够令圣上的脉象稳定下来,谁知道所做的努力一切如同泥牛入海,全无半点作用……” 吉平此时接过话来道:“华佗先生说得十分有道理,而且老夫还在金针上施加了刺激性的药物,所得到的结果和华佗先生别无二致,要知道这个方法以前老夫曾经用过,原本百试百灵,可是今天却失去了效用,而且到现在为止,老夫还看不出原因何在,若是如此的话,只怕圣上会凶多吉少,可能熬不过这几天了。” 华佗和吉平此言一出登时弄得伏贵妃和董贵妃原本只是抽噎的声音打了起来,那哭哭啼啼的样子令人见之可怜,管宁和管辂哪里分得清楚真假?闻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管宁的心中却为之一轻,若是汉献帝一旦病故,那么太史慈登上大位就在无半点牵绊了,这实在是始料未及的好事,管宁哪里知道眼前的这场戏是做给天下所有人看的呢? 太史慈偷看了管宁一眼,看到管宁眼中神采闪动,但是却没有半点怀疑的神色,心中高兴,连忙装出安慰的样子对两位贵妃好言相劝,要她们稍安勿躁。 管辂却在一旁沉吟半晌,微微摇头,显然觉得单从药道下手未必能看出汉献帝的安危来,才道:“司空大人,是否可让我这相命之人为圣上卜上一卦?” 太史慈就等着句话呢,连忙点头,又向两位贵妃介绍道:“这位乃是许子将先生的师弟、闻名天下的神相管辂,有管辂先生在,定会想出妥善的办法来。” 伏贵妃闻言“大喜”道:“原来是神相管辂先生,听说先生学究天人,不但给人算命毫无差错,而且还能够为人续命,本公早就听说过先生为少年赵颜续命的事情,简直是神乎其技,若是有先生在此,还请先生出手相救。” 听到伏贵妃说管辂能够续命的事情时,华佗和吉平两人连连摇头,脸上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管辂有这种本领,管辂此时开口道:“娘娘谬赞了,那些事情都是以讹传讹,人命天定固然没有错误,可是那是指每个人的身体天赋不同,寿命长短也就不同,但是人生在世难免有各种遭遇,正是各种遭遇形成了人的性格,而这性格难免有棱角,棱角在体内正如铁锥在皮囊之内,一旦不调和便会给人带了内病外灾,缩短人的寿命,故此,若是想要长命百岁又或者改善自己的命运,那就需要改善自己的性格,赵颜乃是美少年,譬之若‘桃之夭夭’,虽美丽,但天生带来一种柔弱之美,此美大多在女子身上,故此红颜多薄命,男子身上也有,但大多是敏感天才之人,他们短命便是常人所谓的‘天妒英才’之命格,赵颜之美却并非因为天才,而是天生带有一种自恋的意味,所以内心幽冷,小小年纪便不是长命之相,所以本人劝他改变生活习性,毕竟他是男子,只要一扫阴柔之风,恢复天然,自然寿命得到了延续,并非是什么南斗北斗两位神仙的续命之功,毕竟管辂乃是一介凡夫俗子,哪里有本领请得动两位神仙?都是别人谣传罢了,就像华佗和吉平两位先生一样,人称神医,但是却不能起死复生,真的做到生死人,肉白骨,所以还请伏贵妃莫要报以太大的希望。” 管辂的一番话令符贵妃一怔,旋即神色黯然,低下头去,再次低声啜泣起来。 华佗却出言赞叹道:“管辂先生的话发人深醒,我们医道之中也讲究先天,虽然先天好未必决定一切,但是先天却是很重要的东西,有很多的人先天的体质好,他们的身体的确就比别人强壮得多,所以说我们只能顺天而行,方是正道。” 太史慈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中更升起了一种荒诞的感觉,似乎管辂和己方联手,正在一起欺骗管宁和天下人。不过太史慈却注意到管辂在说到天才之命的时候神色微微一暗,看来管辂知道自己也是这种人,所以才下断言说自己乃是短命之相,几乎没有可能活过四十七岁。 想到这里,太史慈也不由得心中微叹,此等天才百年难遇,一旦殒命,何处去找?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因为管辂已经走到了汉献帝的床边,仔细观察汉献帝的面相,不多时眼中变异彩涟涟,脸上更显出了十分惊讶的神色。 太史慈看得十分紧张,生怕这位神相看出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中,若是如此,那么自己的一番功夫便是白下了。 屋中一片寂静,大家各怀心思,密切的看着管辂的行动。 管宁只觉得喉咙有点发干,等看到管辂转过身来,连忙询问道:“管辂先生有何看法?” 管辂扫了众人一眼,在两位贵妃的脸上微微注视了一下,然后对着太史慈淡然道:“司空大人,请恕鄙人直言,圣上的病情鄙人看不出来,但是却看出来圣上的脸上的天子之相正在飞速的流失,仿佛正在发生什么巨变,而且这一切都是不可阻挡的,总之,过不了多久,圣上也许不能再称之为圣上了。 太史慈皱起了眉头道:“先生的意思是,圣上没有救了?” 管辂看了太史慈一眼,才淡然道:“若是两位神医都下了定论,那么在下的话也就只有这一种解释了,也许,圣上在劫难逃了。” 伏贵妃和董贵妃两人闻言放声大哭,扑倒在地,慌得周围的宫女纷纷上前,把两女扶了起来,太史慈唯有命人把两位贵妃扶下去,好生照顾,脸上一片凄然,心中却在暗喜,看来自己的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居然顺利蒙混过关,这个神相管辂还真是帮忙。 管宁当然也是心中高兴,因为汉献帝自然死亡实在是最好的结果。 太史慈则转过头来对华佗和吉平沉声道:“两位先生,虽然要听天命,但是还请尽人事,尽力令圣上的病情稳定下来,不要辜负那神医之名。” 华佗躬了躬身子,表示自己会尽力,可是吉平却硬邦邦地道:“主上,在老夫看来,一百个神医的名号也抵不上救人一命,别说是圣上了,即便不是真命天子,换成一个街头乞丐,我吉平也会竭尽全力的。” 太史慈看着吉平一张木无表情的脸,心中暗暗叫绝,这个吉平还挺会照顾自己性格的,吉平的性格比较倔强,华佗的性格则比较平和,若是吉平也好似华佗一般唯唯诺诺,那便不正常了,说到这一点,这吉平也算是演技派了。 管宁哪里知道这是表演给自己看的?却只觉得一切都发生的自然而然,令人没有丝毫的疑问,吉平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自然也不会斥责吉平,实际上在此刻他也不好说什么。 太史慈又看向史阿,叹了一口气,还未说话,史阿已经微微一笑道:“主上不要为我担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先帝要我们做的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这就已经足够了,而且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也有失必有得,那即是说死亡也未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对圣上来说说不定是一种解脱,而且到了那个全新的世界,说不定圣上更加喜欢呢。” 太史慈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心中却知道史阿这是在一语双关:汉献帝失去的是皇帝位,得到的却是作为一个平凡人的乐趣,汉献帝虽然是个聪明人中,但是却不是做皇帝的料子,皇帝的称号落在他的身上实在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今天做到了这一步,那么汉献帝的自由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看着史阿一付闭上眼睛不想说话的样子,太史慈三人便退了出来,出了宫门,回到了司空府,管辂便向太史慈和管宁两人告辞,说是要回到屋中向一些事情。 太史慈和管宁两人则走向了前厅,却看见高堂隆这大法官坐在大厅中喝茶,见到两人进来,连忙站起身来向两人躬身施礼,太史慈要他坐下,便询问起高堂隆的来意。 高堂隆恭声道:“主上,从益州带回来的那些战犯已经一一审定,按照我青州军法,他们都得到了相关的惩罚,当然还有一些无罪者,自然也都释放掉。” 太史慈欣然道:“高堂隆你做得很好,经过此事,世人将会再一次认识我青州的法度。” 高堂隆意气风发道:“主上曾经说过,法度是新‘五德终始说’的保护,法度的执行要符合新‘五德终始说’的精神,这一点属下从未忘记,所以今天才会到主上府上来,希望向主上讨要吴懿的妹子,此女涉嫌刺杀张辽将军,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太史慈点头道:“这个当然。”于是便召唤一人上来,要他去见尹氏,要尹氏把吴懿的妹子带上来。 高堂隆紧紧盯着太史慈的表情,看着太史慈想也不想就要人带尹氏上来,便松了一口气,管宁看在眼里,好奇道:“高大人似乎有什么心事得到了解脱。” 高堂隆闻言不好意思的看了太史慈一眼,然后才道:“最近长安城中有流言说司空大人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把吴懿的妹子弄进府中是为了金屋藏娇,所以属下很紧张,这才忙着要处理这女子。” 太史慈闻言哑然失笑道:“亏他们编得出来,不过高堂隆你也怀疑了,看来这三人成虎的事情乃是人的通病啊。” 高堂隆有点尴尬,管宁却肃容道:“主上不必放在心上,所谓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当然身为上位者也要避一些嫌疑才好。吴懿的妹子那般美貌,主上把她接到府上虽然是出于好意,但是在外人看来就有点疑神疑鬼起来。” 太史慈闻言肃容道:“管宁兄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有欠考虑了。” 管宁点了点头,看像高堂隆温笑道:“高兄也要吸取教训,法度这种事情在于公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我青州的法度,也许因为天子身份特殊,对于犯错天子的惩罚有其他的替代方式,但是犯错就要负责的观念必须要深入人心,今天你这么做表面上看是关心则乱,其实却是在心中弱视法度,把青州的法度弱势化,若是如此,你高堂隆又怎么能在今后的工作中秉公执法,在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特权在,我青州的法度将来要走向何方?君子防患于未然,这件事情你当引以为戒。” 高堂隆听得连脸色变,最后凛然受命道:“一席话惊醒梦中人,高堂隆知错了。” 太史慈看着管宁,心中高兴,看来这个管宁并没有因为自己即将要登上大宝而有丝毫的变化,这个管宁还是那个把自己当成是可以配五德的君子,没有把自己神话。这一点令太史慈十分高兴。 不可否认,在这时代,中国皇权高度集中对国家的统治是有好处的,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限度,中国的封建王朝有的时候为了完善中央集权,未免矫枉过正,而且十分短视,皇权是特权实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这种特权到底能够受到何种程度的制约却决定了一个王朝的兴衰,皇权不集中,天下要打乱,皇权集中之后不制约,天下一样要大乱,这就是孔子所谓的“过犹不及”的道理。 历朝历代,虽然君王们都把孔子的学说摆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他们却偏偏断章取义,把孔子学说中的大前提给忽略掉,把一些最基本的治国的至理名言废除掉,就比如说秦始皇是明目张胆的焚书坑儒,秦始皇不明白,人世间万事万物都可以统一标准,但是思想却不能完全统一,因为那会造成思想的僵化,统一思想就是一言堂,一言堂就是绝对的专制,而绝对的专制必然导致国家秩序的混乱,只不过秦始皇是明目张胆的这么干罢了,到了汉武帝则阴险得多。 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表面上看是尊重儒家思想,其实却是在违背儒家思想,“独尊”本身就是过火的行为,关于为政之道,孔子早就说过“过犹不及”,事情已经做过火了,本身就不是中庸之道,还谈什么儒术啊,即便是儒术,那也不是孔子的儒术,那是被汉武帝篡改过的儒术了。 到这时代这么久,太史慈时时刻刻和管宁这等经学大家在一起,对于儒家思想的认识早就不是那般浅薄了,通过学习,太史慈早就知道其实儒家思想是一种学习性极强的学问,真正的儒家思想只谈一些基本的道理,并不制定死硬的条条框框,而且孔子本身就是一位改革家,他虽然总是说要恢复先王之礼,但是孔子制定的礼其实是切合实际的,并不保守,所以孔子活着的时候并不受欢迎,死了之后反倒被人利用起来,若是这位老人家地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学说在经过汉、唐、宋三代的篡改,最后在明清两代变成了一种僵死的学问的时候,不知道要愤怒成什么样子。 不过在这三国时代就不同了,乱世令文人穷极思变,两汉的盛世结束了,对儒术的解读迎来了一个新时期,正好是打破僵局的时候,新“五德终始说”的出现则是一种对解放思潮的有力支持,在历史上,这种思潮是得不到支持的,只能在文人中辗转相传,而且新思潮的维护者还经常被杀戮,到了盛唐,则戛然而止。 但是有了新“五德终始说”则不同,这其实是在利用儒家本来面目的开放思想唤起昔日百家争鸣的学术繁荣,使人们不再在儒家经典的字句上下文章,而是把握精神,注重实际。 这股思潮一旦形成,将会左右中国的发展。 但是这思潮却需要保护,不能让这思潮被皇权专断而破坏。 而今天,管宁对高堂隆语重心长的一番话正是有此目的。 ------------ 第六章 京城(下1) 第六章京城(下1) 太史慈带着思索的意味看着管宁,不管管宁这么做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却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头,要知道任何体系的法律都需要有一个总纲,也就是宪法精神,在宪法精神的下面才能谈到具体法令的设置,而新“五德终始说”的本质就是一种宪法精神,“君子配五德”与“君子养五德”就是这种学说的两个分支,这里面虽然有人治的意味,但是其前提条件却是君子的定义,什么是君子?能够协调五德均衡发展的人才叫做君子,如果一个人无视法律的存在,那就不能称之为君子。管宁现在对自己和高堂隆的这番话就是对宪法精神的维护。 若是自己手下的臣子都有这种态度,那么新“五德终始说”就可以真正的深入人心,至于自己建立的王朝能否千秋万代都是次要的,因为在这世界上没有一样事物可以永恒,只要新“五德终始说”能够传下去,那就是自己最大的成功了。 高堂隆则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对管宁肃然起敬,旋即三人便说起了汉献帝的病情,高堂隆不是政治家,所以不大会寻找这件事情的意义,反倒是很关心汉献帝的病情,当然,他并没有因此而忧心忡忡,现在天底下人都知道,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和汉献帝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对于太史慈改朝换代自然没有意见。当然,在高堂隆看来,现在去谈论太史慈改朝换代的事情还为时过早而且不合时宜,在这个严谨的人看来,太史慈坐上皇帝的宝座乃是水到渠成,不必大费周章。 高堂隆带走吴懿的妹子之后,已经是中午时分,管宁向太史慈告辞,说是要去找祢衡和陈琳两人。太史慈当然放他去了,现在开始,管宁改朝换代的计划已经正式启动,包括自己在内,没有人可以改变分毫。 太史慈看着管宁匆匆离开,先是在大厅上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离开。 随后的几天,一切事情都在按照太史慈的计划进行着,刘和这个被诸葛亮派进宫去的奸细成了这幕足以以假乱真的好戏的最有力地证明人。 在第五天的晚上,从宫中传来了“噩耗”,汉献帝“驾崩”了。 太史慈闻讯匆忙赶来,带领着大批的朝廷文武直接涌入了皇宫,哭拜在地。 汉献帝的两位贵妃一个劲儿地啼哭,史阿则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不过此时没有人会去招惹他,所以大家都跑过来询问刘和,刘和生平第一次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登时来了精神,大展口才,开始添油加醋的描绘汉献帝的最后一幕。 按照刘和的说法,汉献帝最后回光返照,清醒过来,睁着眼睛大叫太史慈的名字,要他杀掉刘备等人为他报仇,并且还大叫说刘姓江山无人,不如有德者居之,要太史慈自己看着办,然后便一命呜呼,撒手人寰,对于刘和的说法众人当然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不过看到史阿、两位皇妃和两位神医以及周围的黄门和宫女都没有反驳,就知道刘和没有说谎,要知道史阿可不是一个说谎的人,虽然他也叫太史慈为主上,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形式问题,随着汉献帝的死亡,史阿和太史慈之间的名义上的上下级关系就已经彻底的消失了,自不会说假话。 如此一来,汉献帝的继承者问题就落到了太史慈的手中,而且按照汉献帝的说法,他对刘姓子孙十分的失望,并且并不希望皇位由刘姓子孙来继承,要太史慈自己想办法,这简直就是等于说要太史慈改朝换代,取代大汉江山。 虽然说众人已经对太史慈取而代之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话现在从汉献帝的口中亲口说出,自然令人有一种震撼的感觉,更令曾经忠于大汉的臣子们有了一种莫名其妙地放松,觉得这句话从汉献帝的口中说出来,而且是心甘情愿,那么自己现在投向了太史慈也是顺天意,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而汉献帝的这番话也可以堵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大嘴巴,一切,都因为汉献帝的一番话而顺理成章。 太史慈当然能够感觉出来一种怪异的气氛在剑拔弩张的形成着,但是他却没有点破,而是站起身来开始指挥手下的相关人等开始对汉献帝的葬礼进行安排。 死者为大,就算汉献帝生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可是他毕竟是大汉的皇帝,死后当然要有相应的殊荣。 太史慈虽然参加过汉灵帝的葬礼,不过那个时候他是个小人物,仅仅是青州别驾,所以倒不觉得有什么繁忙,可是现在汉献帝“一死”,他才觉得头痛,不过在被管宁简化的办公机构的协调下,太史慈已经不用操心那么多的事情了,而是开始了为汉献帝作伪装的事情。 正如太史慈所预料的那样,这时代死人经常使用的金缕玉衣成为了最好的掩护,汉献帝吃了吉平的药进入到了假死状态,华佗生怕有破绽,还按照时刻用针灸不断地刺激汉献帝的“遗体”,给人一种死透了的感觉。 其实这一点并不好伪装,因为汉献帝毕竟是活人,他虽然进入了假死状态,但是死人在死后出现的各种正常的生理现象都没有出现,不过这时代没有人懂这些,太史慈倒是不担心什么尸斑的问题,什么死后僵硬的问题,自可蒙混过关。 当金缕玉衣做好为汉献帝穿上的时候,汉献帝就趁着这个机会被偷梁换柱,换了下来,因为整个过程都在史阿的监视之下,所以自然没有问题。 太史慈在注意汉献帝的安全问题,管宁等人却在思考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利用汉献帝留下来的有力的条件支持太史慈上台。 最后,管宁命令符宝郎出示玉玺,拟定汉献帝的遗诏,按照刘和的说法把汉献帝的要求一一写在上面,并且要史阿、董贵妃、伏贵妃、华佗、吉平、刘和等六人在上面作出证明,以便证明这份遗诏的真实有效性。 这份诏书分成以下几个部分:首先是汉献帝要求太史慈为自己报仇,要把马氏家族和刘备等人一网打尽;其次,汉献帝认为刘姓江山气数已尽,刘姓子弟中没有人可以胜任皇位,所以皇帝的人选要按照新“五德终始说”的标准来寻找一位可以匡扶天下的君子,这件事情也交给太史慈了,当然,这力量本身就有暗示太史慈取而代之的意味;第三,要求太史慈处理好自己的两位贵妃的后半生的衣食住行,要她们得到很好的照顾,最好史阿后半生能够不离左右。 这份诏书起草之后,管宁就把这诏书弄到了祢衡那里,要祢衡把这份诏书登在报纸上,然后传之天下,算是为太史慈改朝换代走出第一步。 祢衡当然明白最后其中的作用,不敢有丝毫怠慢,一方面对汉献帝的葬礼进行了全程报道,另外一方面则把诏书拿出来刊登在了报纸上,以便吸引舆论。 由于这时代的通讯十分闭塞,虽然青州军已经大量兴建了公路,但是和后世的电子信息产业十分发达的局面比起来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即便是这样,长安地区的百姓还是在第一时间内得知了消息。 汉献帝的死亡并没有引起他们多大的关注,但是不出管宁的预料,汉献帝临死前留下的遗诏令长安地区的人为之沸腾,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一致的,就是人们没有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在这份遗诏上有很多人做证明,这些人都是汉献帝信得过的人,尤其是史阿,乃是汉献帝的护卫,对汉献帝的好自然没有人会怀疑。 令百姓们真正关心的乃是这天下要改朝换代了,皇帝到底由谁来做,看样子刘姓子弟十分有机会了,因为大多数人太不成器,只有刘备还像点样子,可是现在刘备已经变成了汉献帝口中的叛逆,自己被排除在外了,所以百姓的意见最后自然集中到了太史慈的身上,实际上太史慈做皇帝正是民意所归。 就在这时,陈琳在报纸上发表了另外一篇文章,说是就在汉献帝死后不久,名满天下的许子将突然间打破了沉默,把多年前在邯郸之会的时候写的那个谜样般评语的真正的意思说了出来,并且陈琳把这几句谜语每一句的含义仔细地整理了出来,然后通过报纸公诸于天下。 这份评语的真实含义一经被播散出来,登时引起了所有人的震动,尤其是长安地区的百姓,简直如同疯狂一般涌向了司空府,在司空府的外面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指挥便开始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希望太史慈能够从里面出来看看他们。 太史慈当然不可能出来,事实上他也不在自己的府内,为了汉献帝的事情,他几乎天天都在皇宫内,所以一开始长安城的轰动出现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直到维持长安城治安的王基气喘嘘嘘地跑来告诉了太史慈,太史慈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却有点哭笑不得。 虽然说他知道许子将的厉害,但太史慈毕竟是个受过多年无神论教育的人,对于这类事情有一种本能的排斥,所以这时代的人的疯狂的行为他是不能理解的,实际上,太史慈根本就没有人真的了解过许子将在民间有多大的号召力。不过这样一来,对自己反而更加有利。 太史慈当即下命令给王基,要他维持秩序,不要驱赶民众,可以试图劝说,但是不要有粗暴的行为,王基领命而去。 不过更大的失控还是出现了。 许子将的师弟管辂在此时站了出来,出面证明太史慈的身上带有帝王之气,是新“五德终始说”选择出来的圣人。 如果说许子将的说法还仅仅是令人们十分的激动,那么管辂的说法则令人们变得对太史慈顶礼膜拜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了司空府的外面,高声喊着太史慈的名号,当然,这些百姓还是十分有分寸的,知道什么叫做名不成则言不顺,所以带没有人做出来跪倒在地山呼万岁的事情。 不过此时却苦了王基,他派来的人手一个个口粲莲花,希望这些百姓可以离开,可是不过是一场徒劳,百姓的数量越来越多,王基手下的人说得口干舌燥,但是却得不到回应,所有人在现场气氛和自身情绪的感染下对这些官兵视而不见,只是一味地高声喊着口号,要太史慈接受他们的顶礼膜拜。 王基在万般无奈之下唯有派人接着通知太史慈,太史慈哪里知道会出现这种问题,得知消息之后这才知道事情有点失控,于是连忙从皇宫中出来,赶往司空府,希望解决这个难题。 当太史慈来到自己家的那条大街上的时候,大吃一惊,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人山人海的局面。 有一些人眼睛十分伶俐,发现了太史慈出现之后,马上欢呼着拜倒在地,犹如多米诺骨牌产生的效应一般,在司空府外面的百姓相继拜倒在地,众人不约而同地大呼道:“太史、太史、太史……” 饶是太史慈见惯了大场面,见到这种局面也有点不知所措,更是心情激荡,抬头仰面看了看自己头顶三国的天空,内心涌起了万丈豪情,不由得仰天长啸,声震四方,听得所有百姓一个个抬起头来,愕然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端坐在战马上,伸出双手,向着百姓缓缓挥过,令所有的百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更令他们心情平静下来,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 太史慈扫了匍匐在地面上的百姓一眼,肃容朗声道:“太史慈在此,也知道大家的来意,心中自然感激大家,不过我太史慈是不是君子乃是天下万民说了算的,今天大家到此就是对我太史慈的承认,就是说我太史慈的根基不在虚无缥缈的天命上,而是在天下的民心上,又或者说民心就是天命,我太史慈何德何能,怎么可以让天命跪拜在我太史慈的脚下?所以还请大家站起来,否则我太史慈再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众人闻言登时一惊,连忙站起身来。 王基在一旁看得心中佩服,对同时闻讯赶来的管宁佩服道:“幼安先生,还是主上利害,居然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动百姓们站起来。” 管宁“嗯”了一声,口中却道:“主上的本领可不在这件事情上面,你难道没有听见主上的那句话吗?民心即是天命,这才是君子的胸怀。” 太史慈看着百姓们陆续地站起来了,这才淡然道:“五德循环,无始无终,这是天下的至理,可是今天大家聚在这里阻塞了交通,长安的日常生活得不到正常的进行,那还谈什么‘五德终始’啊?说我太史慈是君子,可是若是因为我太史慈令天下的百姓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那么太史慈又算是什么君子?若是如此,大家又何必对我顶礼膜拜?岂非可笑?” 百姓一阵默然,太史慈的声音继续飘荡在百姓的上空:“大家要记住,我们真正尊崇的是五德,君子,也要服从五德,所以从今天开始起,大家比一样更加努力的工作,更加开心的生活就是对我者君子的最大支持了,若是大家认同我说的这番话,那么就请各位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吧,至于许子将先生的话我是知道的,管辂先生的话过于深奥,不是我这凡夫俗子能够知道的,不敢妄言。” 太史慈的这番话等于认同了许子将和管辂的话,不过却没有弄出更大的骚动,因为太史慈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随后,古老而又伟大的长安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但是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在这份平静的下面有一种精神力量在潜滋暗长,不断的上涌,那当然是因为太史慈即将要君临天下的自豪感。 太史慈现在不是皇帝,可是那有什么区别?因为这天下本来就在太史慈的掌控之中。 当然,现在太史慈还谈不到改朝换代的事情,毕竟汉献帝的葬礼还没有结束。 经过漫长的准备,汉献帝的葬礼终于在盛大的规模中举行了。 太史慈带领文武百官为汉献帝送行,随后在皇陵下葬。 场面是神圣庄严,太史慈却是轻松无比,真正的汉献帝已经活蹦乱跳地在皇宫中准备下一步的行动,在太史慈的妥善安排下,他将会和自己的两位妻子以及史阿离开长安,过上一种梦寐以求的崭新生活。 太史慈当然已经为他们找好了借口和退路,青州,一直是太史慈为汉献帝找到的最好的藏身之地,尤其是黄县,在那里,汉献帝会生活得很愉快的。 也从此刻起,太史慈的改朝换代的行动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 第六章 京城(下2) 第六章京城(下2) 随着汉献帝的风光大葬,天下的格局虽然没有进入到新的境界,但是在天下百姓的心中却与以往分明不同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天下怕是要变了。 此时,汉献帝的遗诏、许子将当初的评语和管辂的命相之说已经渐渐传播开来,在中原地区的很多地方都已经流传甚广,这些地方的百姓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青州的统治之下了,所以他们在太史慈手底下获得的好处是最多的,所以他们对太史慈是极为拥戴的,所以在这些地区,要求太史慈上台做皇帝的呼声极高。 不过这时代的人毕竟和后代不同,虽然有呼声,但是最多也就是在街头巷尾和茶余饭后议论,不会像后代的人们不管是支持谁还是反对谁都弄的大张旗鼓,甚至是走上街头,公开游行,虽然说长安已经发生过这件事情,但是那是因为太史慈近在咫尺,而且那消息过于惊人,而且长安地区的人们和太史慈接触的世界很短,虽然知道太史慈有资格当皇帝,但是却不知道太史慈会不会很快地走到这一步,因此在心中就有了患得患失之心,反倒弄得长安地区的人们有很大的反应。在中原地区自然又和长安地区不同,至少百姓在很久之前就已把太史慈当成皇帝了。再加上太史慈事先下了命令,地方上的官吏们密切注意百姓的动向,不想让他们因为已成定局的事情耗费过多的精力,以至于耽误了正常生活和工作生产。 正是因为这一点,地方上的治安倒也没有出现什么令太史慈感觉到头痛的事情,一切还在正常的进行,只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气象在天下百姓的心中潜滋暗长起来,这种澎湃的生命力甚至传到了太史慈的敌人们所控制的地区,不可抑制。 因为交通路程的原因,所以刘备、孙权、曹操三人此时还没有知道汉献帝已经死亡的事情,只有荆州军和青州军对峙的地方才隐约传来了消息,原本按照一般的逻辑思维,皇帝死了,正好是自己标榜为正统,大骂太史慈是叛逆以便振奋士气的绝好时机,可惜荆州现在情况特殊,反倒在内忧外患中选择了极力压制这个消息的决定,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首先就是太史慈还没有登基做皇帝,而且太史慈选择皇帝的权利正是汉献帝亲口赋予的,对于史阿等人的证言没有人会怀疑,尤其是史阿这天下第一剑师,根本不会在汉献帝的遗命上撒谎,而且许子将的话也难以反驳,因为许子将的评语天下皆知,而许子将生平以来也的确只有在临淄的谜语是个谜底,众人一直大惑不解,直到谜底出现,这才一切水到渠成起来,因为许子将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办法说出太史慈的未来来,难道要说太史慈这在当时小小的人物将来会当皇帝,取代大汉江山?那等于给自己和太史慈弄来杀身之祸,所以许子将才会隐忍不发,至于管辂,那是大名扬天下,所有人对管辂这神相本身就有一种敬畏,故此对管路的天命之说自然没有怀疑,再加上民心的向背和这些年来青州新“五德终始说”的传播,所以荆州面对这些外患本身就不敢讨论太史慈是不是篡位之人,因为如此一来,一个弄不好便是引火烧身的结局,毕竟太诗词在天下万民的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他们是最清楚的,这些年来青州给天下经济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百姓对青州的政策十分欢迎,尤其是和青州军开战之后,荆州的经济水平一下子降低了很多,今昔对比,荆州的百姓原本就是怨声载道,两相比较,自然知道是战争的原因,可是他们却只会骂荆州的官僚们,因为青州军并没有去招惹荆州军,相反是荆州军相助刘备激怒了青州,所以讨论太史慈是否是叛逆的问题只会引起青州百姓对己方的反感,到时候得不偿失,同时,由于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人是在长江前线上,所以荆州的地方势力更加不敢传播,生怕动摇军心,而且在这里很多的地方世家大族已经投降给了曹操,他们知道曹操正在用孙策的弟弟孙翊来牵制孙权,用来达到控制荆州的目的,所以他们是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宣扬孙氏家族的子孙是继承天下的真命天子的,因为那等于支持了孙权和周瑜,要知道在名义上,就是曹操也不得不承认孙权才是荆州的继承者,若是现在站出来反驳青州军,那就等于支持孙权,对曹操个更是不利,岂非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在这些对孙氏家族起了异心的世家大族的心中,曹操已经是他们保住自己家族利益的最后屏障了,绝对不能丢失。 这也难怪,毕竟现在荆州的形势给人一种青州军一旦灭掉了刘备马上就会挥军东进的姿态,而且这个消息已经得到了确定,刘备已经被击败,而且生死不知,那么到了战争的下一步,荆州军首当其冲的部分就是周瑜和孙权两人,他们是绝对不会退让的,实际上他们已经没有地方退让了,所以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孙权和周瑜没有和青州军作战多长时间就会被青州军消灭掉,就算是周瑜有天大的本领,可以阻挡得了青州军一时却没有办法阻挡青州军一世,而实际上若是周瑜能够对阻挡青州军一段时间,曹操反倒更多了和青州军作战取胜的几分把握,所以,孙翊在荆州北部战的时候虽然损失了一批支持者,但是投靠他的人反倒多了,因为大家看重的是孙翊背后的曹操,故此在长江防线上投入了很大精力的一些世家大族根本就不会站出来反驳太史慈,可是他们完全想不到,他们的决定有多愚蠢,因为打死他们,他们也想不到青州军在荆州军的北部还有吕蒙这样一支奇兵,而青州军攻击荆州的时候不会是挥军东进,而是双管齐下,只此一样,就可令荆州军的长江防线到时候追悔莫及,悔之晚矣。 所以,如此一来,在各种形势的综合作用下,太史慈变成皇帝的事情居然没有人反对,成为了“众望所归”的事情。 其实,就算是敌人反对,管宁等人也不会因之瞻前顾后,在汉献帝死后不久,满朝文武便开始集体上书,要求太史慈顺天意,从民心,登上天子位,理由当然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太史慈若是到这时候还谦让,那便是虚伪了,于是点头答应。 登时,整个长安城为之沸腾起来,虽然百姓早就把太史慈当成了自己的君王,但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却可以把自己拥戴的君子堂堂正正的扶上了王位,自然是欢欣鼓舞。 不过在这之前,太史慈却要先把汉献帝送出长安去。 汉献帝的寝宫,太史慈含笑与一身黄门打扮的汉献帝对视着,周围只有史阿、董贵妃、伏贵妃、华佗和吉平几人,一个个神态轻松。 汉献帝先是哈哈一笑,然后对太史慈赞叹道:“太史慈你的确有办法,终于蒙混过关,如此一来,我终于可以过上平常人的生活,不再为这些烦心的事情而日夜担惊受怕,睡不着觉了。” 太史慈温声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青州军中的智者们都出军在外,剩下的人都是长于政治,对于这等计策反不大擅长,若是换成诸葛亮等人在此的话,我们的计策就没有那么容易实现了。” 史阿淡然道:“我剑道中,顺天者生,逆天者死,主上此番定计,妙道天成,一切自然而然,刘和、许子将、管辂等人都好像是为这件事情应运而生一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我们配合得妙到毫巅,自然成功。” 太史慈一拍自己大腿赞叹道:“史阿兄言之有理。” 汉献帝看向华佗和吉平,呵呵一笑道:“这段时间内,两位神医也是殚精竭虑,居功至伟,若不是两位神医的灵丹妙药和妙手回春的手段,不要说我可以脱离这苦海,只怕这条小命都丢了。” 吉平淡然道:“吉人自有天象,您的选择顺天而动,自然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左慈不过是个妖言惑众之人,虽然道教中丹药千奇百怪,但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不在我吉平的眼中,若是连一点小毒都解不了,那我就不用称作毒医了。” 汉献帝现在已经不是皇帝,甚至身份不能曝光,众人也不知道叫他什么好,只好称之为“您”,不过吉平本身比汉献帝大上不少,现在这般称呼汉献帝实在有点滑稽,弄的众人不禁莞尔。 太史慈微笑道:“两位神医实在是好手段,而且当时演的那一出戏是在是精彩,若是我不知道真相,就被几位骗过去了。” 汉献帝连连点头,却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两位贵妃身边,伸出双手来住两位妻子的手,淡然道:“我的两位娇妻当然也是个中高手,我听史阿先生说,我昏迷的时候,两位娇妻哭的是死去活来呢。” 两位贵妃没有想到汉献帝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住自己的小手,不禁大为娇羞,连忙低下头去,想要把自己的手从汉献帝的魔爪中解脱手来,却没有想到汉献帝抓得很紧,万般无奈之下唯有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太史慈等人相视一笑,感受着放下了所有重担的汉献帝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阵阵轻松,出奇的沉默。 永华富贵是好,可是当荣华富贵成为负担甚至是祸患的时候,还不如不要这种荣华富贵。 汉献帝却深情地看着自己的两位娇羞的妻子,淡然道:“你们两人可否做好准备?从今之后,我们便是平凡人家的小夫妻,人世间的一切政治争斗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就此隐姓埋名,不知道这种生活你们可是甘愿。” 两位贵妃没有说话,但是看她们点头时候的毫不迟疑和千肯万肯的表情就可知道他们对这种生活是多么的向往。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这倒是不错,你们三人赶往青州,一夫两妻,是否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齐人之福’呢?” 汉献帝闻言一呆,哈哈一笑道:“你说得有道理,可不就是齐人之福吗?” 董贵妃和伏贵妃两人对望一眼,然后走到太史慈面前,盈盈下拜,口中称道:“多谢司空大人往日的不杀之恩。” 太史慈当然知道她们的意思,连忙让在一边,不接受两人的拜礼,含笑道:“两位夫人不要这般,否则便是折杀了我太史慈。我青州军向来是秉公办事,两位夫人的父亲大人虽然和我是仇敌,但是这和两位夫人没有关系,说起来两位也是受害者,但是所幸两位遇见了这么好的夫君,真是天下难找,也算是因祸得福,若是一名女子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在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 这番话自然是在指责政治婚姻的可恶之处,但是同时也在夸奖汉献帝的出色,而实际上,政治婚姻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自古以来也有很多模范夫妻的典范。更何况,这时代的婚姻虽然礼节重大,但是却没有像明清时代那般渐渐地把女子的地位降至最低,婚姻的自由度还是有的。 比如历史上的丁夫人对曹操不满意,自然就可以愤然出走,回到自己的娘家,等于是把曹操给踹了。 当然,在这时代,皇帝的婚姻还是十分庄严的,无数的年少美女被选入到宫中,大多数被皇帝睡过一宿便被忘在了脑后,再也想不起来,还有的皇帝年老体弱,若是一命呜呼,这些女子便会老死宫中。 和这些女子相比,这两名女子无疑是幸运的,而且按照汉献帝的遗诏,这两名女子的去处由太史慈来安排,自然可以轻易地出宫而不被别人怀疑。 毕竟此时已经改朝换代,总不能让原来皇帝的妃子留在皇宫中吧? 汉献帝听了太史慈的话当然很高兴,哈哈一笑道:“也许我不是个好皇帝,不过若是说到做丈夫,太史慈,你可未必是我的对手啊。”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若是如此,不若我们比一下将来水生的孩子多吧。” 众人闻言一怔,旋即哑然失笑,没有想到太史慈会这般直言无忌的开玩笑,两位贵妃更是娇笑不停,脸上布满红晕,显然心中也再想着为汉献帝生孩子的事情。 汉献帝却大摇其头道:“这不公平,太史慈你的妻子本来就比我多,而且你日后做了皇帝就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可没有办法和你比。” 太史慈摸着自己长着短须的下巴,一本正经道:“若是如此,我们比一比谁的儿子更有出息吧。” 汉献帝哈哈一笑道:“一言为定。” 旋即汉献帝想起一件事情来,对太史慈神色凝重道:“不过这件事情也就是说一说,其实我早就想好了,这辈子不要孩子了,因为那样太危险。” 太史慈当然明白汉献帝的意思,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对策,淡然道:“你不要担心,这方面的事情我早就想了。只要两位贵妃日后有身孕的时候打声招呼,我就可以为两位贵妃打掩护,若是有人问起孩子的来源,那当然是两位贵妃领养的。” 汉献帝闻言呆了一呆,旋即忍不住笑道:“还是你鬼点子多。” 太史慈淡然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汉献帝嘻嘻一笑道:“既然你已经这般安排好了一切,我们何时动身。” 太史慈和史阿对望了一眼,然后笑道:“应该就在这几天,因为我送两位贵妃到青州去是名正言顺,随意即便现在长安城的治安十分森严也没有关系。” 史阿也淡然道:“有我史阿在,没有人可以接近你们三人乘坐的马车。” 众人信服的点头,有史阿这天下第一高手在,众人当然放心。 史阿却看向太史慈笑道:“本来我还想到荆州去会一会那老将黄忠,不过想一想他不过就是吕布的境界,虽然他的刀法一派生机勃勃,但是决战之时定会求死,那时候说不定会突飞猛进,变得和吕不一样厉害,若如此,史阿去不去也是一样,与他对战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所以史阿便不去了,主上手下猛将无数,黄忠定然遮挡不住,而且黄忠即将步入老年,无能为也,主上和子龙两人不在此人之下,若是联手,黄忠也唯有一死,更何况青州军猛将无数,又只求胜利,黄忠即便是万人敌也无能为,不足道也。” 太史慈早就预料到这一步了,哈哈一笑道:“史阿兄请放心,太史慈自有分寸。” 史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汉献帝却想起一件事情,对太史慈皱眉道:“名义上我已经死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好我的庙号呢?” 太史慈哈哈一笑,然后深深的望向汉献帝道:“当然是汉献帝了。” 所谓献帝,自然是“奉献皇位的皇帝”了。 ------------ 第六章 京城(下3) 第六章京城(下3) 就在太史慈去偷偷会见汉献帝的第二天,太史慈在自己的司空府召开了规模庞大的会议,满朝文武齐聚一堂,自然是为太史慈登基前做最后的讨论工作。 由于众人无不拥戴太史慈改朝换代,所以很多的话题进行的十分迅速,很快就被敲定下来,但是新王朝的国号却久久没有定下来,管宁也知道这件事情最为麻烦,所以国号的事情被留在了最后解决,谁知道众人一直到最后都在争论不休。在朝堂之上的这些人都是饱学之士,自然各有自己的理论依据,希望新王朝叫什么名字,除了他们,地方上的官员和大儒们也纷纷写信来诚恳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如此一来,国号的意见便混乱起来,众人大多引经据典,各有凭证,原本稳重的朝廷官员们开始变得激烈起来,言词之中也是火药味道越来越浓,不过当着太史慈的面他们自然不敢过分,饶是如此,也令太史慈心中不快,不过太史慈不想对众人进行呵斥,他知道强行的压制只会令众人心中留下对自己的意见持有异议的同僚们留下怨恨,这时代的文人们特别喜欢自命清高,若是被他们形成了党派之争,那便麻烦了,自己自然可以威慑他们,但是太史慈却知道什么叫做防微杜渐,越是小事情往往越能对历史产生重大的影响,所以太史慈不敢等闲视之,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太史慈自己拿一个主意出来,若是自己不采用这些人的任何称号,而是独辟蹊径,而且言之成理,意义深远,那么便可解决这个看似微小的大麻烦,但问题是太史慈自己知道自己的肚子里面有多少料,要他在这些人面前想一个有着深远意义的国号,本身就已经很难了,而且还要有典故,实在是孔夫子面前掉书袋,但是太史慈却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心中却在苦笑:再坚固的城堡也害怕内部的破坏。问题是自己到底起一个什么名字呢?在中国历史上,秦汉是中国的盛世,剩下的就是盛唐了,但问题是自己的二舅子刘繇今天不知道怎么开了窍,又或者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居然提出新王朝的国号应该叫做唐。 如此一来,太史慈当然不能用这个国号了,听听这些人说的国号,有的时候令太史慈有一种这些人是不是穿越了的感觉,什么“宋”“元”“明”“清”一个不落,居然都从这些大胡子的嘴巴里面蹦了出来,令人郁闷无比,如此一来,太史慈可以利用的现成资源已经损耗殆尽,令太史慈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到底有什么国号可以用呢?总不能叫什么“梁”、“陈”吧?太史慈脑筋大动,突地灵光一动,想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当下哈哈一笑道:“众位不要争吵,若是说到国号,我看不如继续沿用两汉的国号,也就是说,我们虽然改朝换代,而且由我太史慈登上大统之位,并且天下气象焕然一新,但是这天下还是叫做大汉,如何?” 众人先是一愣,有几个人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反驳的话,但是却忍了下来,旋即深思起来,太史慈双目中神光闪闪,扫向众人,淡然道:“秦始皇想要他的江山千秋万代,结果二世而亡,千古霸业,一旦俱成画饼,究其原因,秦失其德;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而起,终有天下,原本大汉盛世天下传扬,但是终有衰弱的一天;汉光武帝刘秀继承先汉霸业,光武中兴,天下太平,但是仍然免不了天下大乱,说来说去,都是上位者失德造成的,如此说来,国号反倒是次要的,上位者有没有君子之风,能不能配五德,阳五德才是关键,若是失德,那么国号就算是起得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呢?反观天下,这些黎民苍生就是上天的旨意,天下万民都是五德的象征,我们与其讨论国号,倒不如去讨论万民的幸福,唯其如此才能千秋万代,大家不要忘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而居之,这些百姓不久前还是大汉的子民,难道因为换了一个皇帝他们就变得与以往不同了吗?不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吗?难道还会出现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奇迹不成?若是如此说来,这天下倒不如还叫大汉,因为不变的是万民,永远不会失德的是万民,即便是万民愚昧无知,他们也会不自觉地作出反应,推翻失德者,譬之若陈胜吴广起义,在我看来,天下的大道不会变,万民的福祉不会变,真正会变的是上位者的内心,若是有德君子,还会计较什么国号不国号?所以我说即便刘姓江山已经结束,但是我们不妨还叫大汉,这是一种对我朝是否是配五德的君子的见证,我要让天下人都看到,没有什么事一成不变的,只有新‘五德终始说’才是万民应该坚定不移信任的,国号?哼!王朝的名字只不过是个符号罢了。” 太史慈的这一番话说得宛若暮鼓晨钟撞击在了每个与会者的心中,这番发人深省的道理他们从未听说过,听上去似乎是大逆不道,违背他们一贯信奉的思想,可是这番言论的根本却是新‘五德终始说’,虽然惊世骇俗,却是言之成理,而且太史慈这么做还有先例在前,东汉光武帝刘秀建立的王朝其实和西汉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因为他是皇室血统,虽然继承起来倒也是名正言顺,而现在,太史慈以新‘五德终始说’为出发点,提出自己的王朝一眼叫大汉,自然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而且太史慈的皇帝位说穿了还是汉献帝心甘情愿的送给太史慈的,充满了你情我愿,又并非是什么篡位,有点像古代的禅让制,但又有本质的不同,毕竟汉献帝没有指定是太史慈当皇帝,所以眼前的局面本身就是似是而非,太史慈既然从大汉的手中接过了宝座,那么叫大汉也就无可非议了。 太史慈却在心中暗笑,自己这么做其实是在潜移默化地宣扬一种后世的观念:王朝不等于王国,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所以不但天下要有德者居之,而且天下兴亡也和万民有关,因为朝代在变,上位者在变,可是万民的利益不会变,五德终始,生生不息,万民不可湮灭,国号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太史慈其实是想要借此传达这种观念给后世,要天下人渐渐地忠于万民的福祉,而不是某个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称之为君子的人。 太史慈的话说过之后换来的是久久的沉默,不过太史慈可以从每个人的眼中看出一种神采,那是自己的思想受到轰炸的表现,他们的思想显然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仿佛从太史慈的话中明白了什么,但是在一时半刻之间却又说不上来,过来好久,管宁才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恭声道:“主上之言发人深醒,新‘五德终始说’果然永无止境,庄子云:‘我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虽然以往也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却没有像今天这般令属下深思而且神往不已,日后若是有时间,属下定要潜心学习,好好钻研新‘五德终始说’,以慰平生之愿。” 高堂隆也站出来赞叹道:“主上之言仿佛令臣下焕然新生,大汉!臣下完全拥戴主上的决定,我们就叫做大汉!大汉千秋万代,主上的基业千秋万代!” 太史慈闻言哈哈一笑,一拍自己坐的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看向众人,心中涌起万千豪情,昂然道:“什么东西可以千秋万代?我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没有东西可以不朽,当然,天下的至理大道又令当别论,若是我们的新‘五德终始说’不被歪曲,没有僵死,可以造福万民,哪怕多少年后没有人记得我太史慈又有什么关系?因为到那时,新‘五德终始说’会带着我们这些人对大汉的披肝沥胆的热情传唱于史书内外,华夏大地到处都是我们留给后来人的财富,若是如此,我们才可做到永远不朽,众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份豪情壮志,和我太史慈一道做那配五德、养五德、传五德的君子!” 在场的文武们本来就听得热血沸腾,再加上对新‘五德终始说’的了解,当他们听到太史慈为新‘五德终始说’的两个理论加上了一个新的延伸的时候,登时身躯一震,纷纷拜倒在地,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岁!” 太史慈心中也是一阵激动,因为自己终于在机缘巧合下为新“五德终始说”做出了一点应有的贡献,令他不再感觉到自己被人称作新“五德终始说”的创始人时候所会产生惭愧,直到今天,太史慈才算得上是名副其实,虽然他依然不是经学世家。 如果说管宁的君子配五德是为了结束乱世,诸葛亮的君子养五德是为了持续发展,那么太史慈的君子传五德是为了世代传承,分别概括了三个不同的阶段,直到此刻,新“五德终始说”的理论依据才完全构建完成,他的道理简单易行却又概括深远,决不拘泥于哪一种学说,在博采众家之长却又永远正视实际效果,绝不唱高调又或者上纲上线,只是一些切实可行的原理而已。 在这些人中,对这一点人是最清楚的无疑是管宁,这大学者一下子就意识到新“五德终始说”在太史慈的解释下变得更加完整了,还有什么能够比这件事情更令管宁开心? 太史慈这一番提议不但赢得了众人的同意,而且令手下众臣万众一心,避免了不必要的争吵,加强了团结,实在是一举多得。 就在众人这种空前团结的气氛中,会议又连续敲定了很多项提议,其中包括新王朝发行的钱币的问题。 由于有管宁的提醒,太史慈当然不会不切实际的谈论用金银铸造钱币的事情,新王朝的钱币当然还是圆形方孔钱,只不过按照太史慈的要求在钱币上锻造上了一些文字,诸如“五德终始”、“君子养五德”、“君子配五德”、“君子传五德”、“农桑无赋”等话语,并且在太史慈的提议下,高堂隆将会把这些话语列入到法令中,作为铸造钱币必须使用的话语。 当然,由于刻的文字不同,所以太史慈仿造后世的钞票原则,这些铜钱面值不同,建立了严密的货币等级,不过令太史慈比较头痛的事情在这个时代似乎没有必要弄那么多的货币等级,于是经过讨论之后,众人决定把一些话语合并到一起,弄到一块钱币上,比如“君子养五德”、“君子配五德”、“君子传五德”三句,经过众人的讨论便决定在钱币的正面写上“君子五德”四字,背面则只有三个字“配”、“养”、“传”三字,外加年号。 当众人讨论过大多数事情的时候,早就已经是中午了,众人心情大佳下,自然是饥肠辘辘,太史慈便吩咐下去,要仆人们准备宴会,招待众人。 不多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众人便移入偏厅,开始吃喝起来。 由于受到青州务实风气的影响,所以那种自助餐式的宴会方式在长安越来越受欢迎,太史慈生性随便,自然也喜欢这种方式,不必高高在上,自然会令下属精神放松,也会令太史慈有机会深入的了解自己手下的内心。 为了增加宴会的气氛,太史慈把许子将、管辂、吉平、华佗死人也请来,像这种在某个领域出神入化的人物是最容易引起话题、融合气氛的。登时,原本因为太史慈登上皇位而有些拘谨的文武大臣们开始活跃起来,尤其是管辂,更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太史慈和管宁两人自然而然就站到了一起闲谈,管宁先是向太史慈敬了一杯酒道:“主上今天的话发人深醒,管宁有种不虚此生的感觉。” 太史慈却不希望和管宁谈论学术问题,因为那会露怯的,故此岔开话题微笑道:“幼安兄过奖了,对了,伏贵妃和董贵妃两人向我提出要求要离开皇宫,说是要到青州定居,我已经答应了她们,幼安兄觉得有何不妥?” 管宁不虞有他,笑道:“主上这么做自然周详,按理说,献帝已薨,两位原来的贵妃离开皇宫也是合情合理,到青州去嘛,更是不错的选择,青州原本就比长安繁华,而且这里对于她们来说是伤心地,离开这里开始新生活也是好事,对了,史阿先生也会离开吗?”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史阿兄在献帝死后已经全无牵挂,自然想要归隐,一心探求剑道,对他来说,青州本就是不错的地方,又可以保护两位贵妃。” 管宁点了点头道:“史阿先生的决定我理解,若是换成我,只怕也会这般做的。”说过之后,管宁有些出神,太史慈看着他有点不解道:“幼安兄有何心事吗?” 管宁闻言惊醒过来长叹一声道:“突然间有点羡慕史阿先生,想我管宁原本就是一个做学问的人,没有想到今天成了百官之首,辅佐主上,虽然风光无限,但是看看史阿先生,居然有点失落的感觉。” 太史慈一拍管宁安慰他,笑道:“幼安兄不是习武之人,自然没有注意到史阿兄现在的惊人成就,现在的史阿兄越发的超然脱俗,无论是谁,坐到他的身边便会被他所感染,欣然忘忧,飘然而欲出世,不再理会人世间的事情,就是我坐在他的旁边也是一样。幼安兄也许是受了史阿兄的影响了。” 管宁闻言身躯一震,摇头失笑道:“想必是如此了,自从见到了史阿先生,就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不知道从何而来,现在被主上这么一提醒,才蓦然惊觉。实在是惭愧。”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庄子的《逍遥游》中大鹏鸟与小麻雀之论始至理名言,人的境界不同,追求也就不同,幸福感自然也不同,虽然幼安兄和史阿兄都在追寻着天下大道,但是正是地面猛兽和天上雄鹰一般,生存之道不同,自然就各有各自在,不必羡慕,否则我们的失落可就太多了,人生在世,道路千千万,谁都没有办法在同一时间内踏上两条康庄大道,幼安兄以为然否?” 管宁闻言眼中闪过神采,点了点头道:“主上之言发人深省,是管宁失态了。” 太史慈嘻嘻一笑道:“这个道理我也是才相通不久,在不久之前,我还在因为不能和吕布决出生死而懊恼不已呢,等着这无双的战将一死,我才觉得自己失态了,若是如此,只怕就是吕布活着,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现在可就说不定了。” 管宁闻言摇头失笑道:“主上好兴致,不过荆州还有黄忠,可以给主上试刀,不过到那时刻就是御驾亲征了,黄忠实在是太有面子了。” 太史慈看着管宁看玩笑的样子,脸上淡然道:“御驾亲征?你们这些大臣会同意吗?” 管宁收起笑脸肃容道:“若是主上亲自上阵交战,只怕是没门。” 太史慈闻言立时哈哈大笑起来。 ------------ 第六章 京城(下4) 第六章京城(下4) 看着太史慈志满意得的样子,管宁淡然道:“黄忠之流,不过是一猛将尔,毫不足道,若不能用之,就该杀之,我青州猛将如雨,并不缺乏黄忠之流。” 太史慈若无其事道:“黄忠的命运不在我们手中,而是在他自己手中,天下大事已定,他若是负隅顽抗,我还有何话好说?螳臂挡车,就算是强极又如何。” 管宁嘿然道:“在我青州军面前,荆州早就已经羸弱不堪,不要说他们的军心士气,就是百姓都不在站在他们一面,在我青州军的经济攻势下,荆州的经济倒退了十年,百姓困苦不堪,商人惶惶不可终日,世家大族正在最后的疯狂,这种地方我们当然是一攻而下,我们所担心的不是他们能够反败为胜,而是害怕他们偶有胜利,弄了个苟延残喘,那便没有意思了,而荆州军所凭借的无疑就是长江防线和周瑜以及廖立罢了,不过现在长江防线集体倾向于曹操,所以在长江防线周瑜和廖立两人没有办法插手防务,对我们极为有利,吕蒙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计划得当,吕蒙便可以突破长江防线,迎接桓范等人渡过长江。” 太史慈却摇头道:“幼安兄不要忘记一个人,那就是曹操手底下的顶级军师程昱,此人的计谋不在戏志才之下,曹操身边有荀彧打理一切便已经足够,程昱就可以被解放出来,直接参与到长江防务中,若是如此,吕蒙那小子就有麻烦了。” 管宁闻言一拍自己的额头,摇头失笑道:“险些忘记了程昱,这小子非常厉害,有一次我听徐庶说过,小的时候每一次和这人斗心眼的时候总是被他算计,不过徐庶的才智是属于慢热性的头脑,倒是每每能反败为胜,令程昱前功尽弃。” 太史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三国演义》里面,程昱实在是把徐庶害惨了。 不过太史慈对吕蒙倒是很有信心,吕蒙的大局观虽然比较糟糕,但是随机应变的才华却是极为惊人,在突发情况下总是能够占尽先机、主动进攻,令敌人措手不及,再加上他的手下都是青州军中最精锐的部队特种精英,自然没有问题。 管宁叹了一气,才想要说话,不远处却传来了惊叫声,太史慈和管宁循声望去,却看见一名太史慈手下的女仆蹲在地面上收拾东西,而青州军中有名的冒失鬼徐盛却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点头还要说对不起,一付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太史慈和管宁两人对望了一眼,走了过去,却听见陈琳和徐盛说话道:“文响将军,不过是一名女仆,而且仅仅是不小心打翻了盘子而已,你何必如此低三下四呢?” 太史慈和管宁闻言皱眉,却听徐盛肃容道:“陈琳先生此言差矣,新‘五德终始说’中早就说过,五德平等,没有身份的高低,只有地位的不同,现在虽然仅仅是一名女仆,但是我在吃饭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将军,自然要尊敬别人,否则那五德平等又是从何而来?若是我盛气凌人,又算什么五德中人?至于那君子配五德就更说不上了,主上见我如此定然会对我责罚,不知道陈琳先生以为然否?” 陈琳闻言张口结舌,一些话也说不上来,却又不得不点头赞叹道:“文响将军言之有理。”太史慈却在一旁微笑道:“陈琳看来你还真要好好学习新‘五德终始说’,你可知道,我府上的这些仆人都是自由身,她们只是和我签订了几年的合同,在这期间我提供吃住,付给工钱,到期之后经过双方协议,可以继续或者解除双方的签约,当然,双方要对彼此满意,更不能强买强卖,所以说,他们不是我司空府上的奴隶,对于她们,我们自然没有任何权利欺压,这是天下公理。” 陈琳没有想到太史慈会突然走到自己的身边,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应是,太史慈则夸奖了徐盛几句,然后和管宁转身离开,说笑着走向一旁,管宁见到左右无人,对太史慈微笑道:“文响这人虽然行为荒唐,但是在大事情上却从来不糊涂,主上把长安防务交到他的手里实在是再恰当不过,当初我还以为这小子不堪大用,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今天的成就,主上的识人之能的确令人佩服。” 太史慈一面微笑着和别人打着招呼,一面淡然道:“文响这人喜欢装糊涂,其实精细的很,他和杜远那小子还不一样,说到严谨,只怕不在王基那小子之下。 管宁完全同意地点了点头,旋即想起一件事情来道:“对了,主上,日后您登上皇帝位的时候,现在的宫中的宫女怎么处理?难道也是实行这种制度吗?”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我不喜欢禁锢别人,对我来说,那些宫女也有自己的幸福和自由,比如说他们也有嫁人的权力,所以我准备在登基之后也采取雇用的制度。” 管宁点了点头,又出声道:“那么,黄门也一样吗?” 太史慈肃容道:“幼安兄,在这个新的大汉中,我将废除阉人的刑罚,在宫中办事的黄门以后都是完整的男人,要知道正是因为他们不完整所以才变态,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多的荒唐事情来,宫廷的淫乱不在于这些黄门是不是阉人,而是欲望的不被满足,欲望一旦变态,一旦不被阻止,就会出现淫乱之事,如此一来,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五德缺失,天下安得不乱?何况五德终始应该是萦绕在天地万物的身上,而阉人身体缺乏器官,本身就是五德缺失之人,自然挥霍乱天下,所以说我们必须要废除阉人。” 管宁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缓点头,对太史慈赞叹道:“主上之言发人深省,的确是发前人所未发,臣下完全同意主上的意见。” 太史慈心中好笑,其实自己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普及后世极为通行的雇佣关系,一旦雇佣关系成为这个社会的普遍现象,那么讲求信用就变成了一种社会公约,而公约最后就会演变成法律,成为社会上人身体力行的一部分,就会极大的促进社会的进步。 要知道在中国一向把信用当成是品德,一旦如此,人们就会把这种品德当成是一种负担,反而不愿意执行,相反若是变成了一种习惯和公约,人人执行而不会觉得有负担。 要把信用变成一种习惯,那就必要让人们觉得信用是一种生活的必需品,一旦离开诚心就会受到惩罚,而太史慈现在实行的这一套就是为了把诚信物质利益化,在诚信物质利益化之后便会渐渐地精神化,成为华夏民族真正的文化精髓之一,而不是只有几个古人讲诚信的故事被流传到了后代。 西方人进入商业社会其实并不早,他们的商业虽然发达,但是和古中国相比其实相差很远,只不过因为西方国家不像中国一般地大物博,虽然商业发达,但是农耕的比重很大,而且越到后来比重越大,西方地域狭小,物资短缺导致了他们对一切物资都十分珍惜的客观现状,所以反倒容易把信用公约化、法律化。 太史慈现在则是在人为的促进这一步,当然,太史慈只会循序渐进,不会超前实行什么所谓的先进制度。 实际上任何制度都谈不上先不先进,只有适用不适用之分,比如在青州实行的很多政策就不适合于南蛮,若是用上了就会引起大麻烦。西汉末年的王莽就是这么一位糊涂人物,若是说到理论,王莽这位热血沸腾的知识分子就好似不是那时代所有而是从未来穿越的知识分子一般,很多的政策和后代的一些国家的政策十分相像,这只能说明他具备真知灼见的潜质,但是他不是全才,更无力说服所有人信其道,在不顾现实需要的情况下一味蛮干,才会落的可笑的下场。 对于这一点,太史慈一项是引以为戒。 实际上,太史慈也在常常告诫身边的人注意这《宝 书 网》’被创建之后,青州文武的眼光和想法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在理论层面获得了空前的胜利,所以太史慈最害怕他们像王莽那般无视实际,从新‘五德终始说’出发推导出来对后世有用对现在却没有半点作用甚至是有害的理论来,那便糟了。 当然,太史慈也不敢说自己做的就万无一失,实际上太史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谨小慎微过,很多的事情太史慈只能和管宁等人商讨。 毕竟太史慈等人现在做的是前所未有的事业,这已经不再是巩固封建王朝的事情了,而是要寻找华夏民族永远强盛的基本原理,不得不慎重。 管宁看到太史慈发呆,便微笑道:“主上在想什么?” 太史慈惊醒过来,便岔开话题道:“没有什么,只是突然间想起来刘姓江山被替代了,可这王朝却还在叫大汉,不知道刘备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想?” 管宁闻言一楞,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天很愉快的过去了。 几天之后,神相管辂选出来的黄道吉日终于来到了,太史慈就在当天登上皇位,当然,也就在这一天,史阿、董贵妃、伏贵妃三人在青州军的护送下离开了长安城,汉献帝就隐藏在其中,自然有惊无险。 和他们一起离开长安的人还有范疆张达两人,他们两人早就已经商量好日后到青州定居,现在史阿等人离开,自然也要随行。 今天是太史慈的大日子,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们的行动。 从一大清早开始起,司空府上下便喜气洋洋,上下所有人等忙忙碌碌,开始为太史慈的等级作准备。 太史慈看着自己的几个妻子一个个位者自己身前身后紧张忙碌一会儿一个主意的样子,有点啼笑皆非,这哪里还是当皇帝?分明就是女儿出嫁,这几个人都变成了送女儿出嫁的母亲了。 不过此时太史慈就是任由他们忙活,最后在陈群的提醒下,太史慈龙行虎步地出了司空府,上了战马,带着自己的护卫军队,径直向皇宫进发。 才进入到官道,沿途的百姓便已经不计其数,一见太史慈到来,登时纷纷拜倒在地,口中大呼:“圣上万岁,大汉万岁!” 太史慈含笑向周围人挥手示意,他虽然不喜欢别人跪他,但是此时百姓口中喊的是“大汉万岁”,他作为大汉的象征当然就坦然接受。 这是天下百姓对天下的热爱,他当然不能阻止,因为早在登基之前,祢衡和陈琳就已经把太史慈宣布的国号还是大汉这件事情通过报纸解说给了天下百姓,令百姓十分感动,因为没有人会这般重视他们,只有太史慈把新‘五德终始说’执行的这班彻底,令他们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们知道这天下是他们所有人的,太史慈是这片天下的代表,由太史慈来治理这天下他们心服口服。因为在他们心中,太史慈明明就是他们的一部分。 同然是有皇帝,以往的百姓是等着有人来救,可是这些百姓却要挑选有人来救,在他们心中,太史慈就是最好的人选,他们对太史慈死心塌地,他们不允许别人和太史慈争夺皇位。 的确,他们对太史慈仍然敬畏,但是在这份敬畏的骨子里面却隐藏着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对自己力量的肯定。 而这一切,说穿了都是新‘五德终始说’铺天盖地的宣传的结果。 当然,民众觉醒是一个漫长的时间,太史慈不过是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头而已。 太史慈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的欢呼,太史慈频频挥手致意,向百姓们表现自己的亲和力。 在太史慈的身前身后潜藏着无数特种精英,他们在暗中保护着太史慈的安全,现在天下局势已经大定,太史慈的敌人们已经玩不出什么花样,狗急跳墙下,刺杀便是最好的方法,所以他们不得不防,虽然在他们全力的监控下并没有发现敌人派出刺客,而且整个长安的治安十分森严,敌人全无半点机会,但是太史慈的手下们仍然不敢等闲视之。 太史慈的队伍行进的缓慢而有秩序,当太史慈来到皇宫的时候,正好是管辂算准的时间,在小黄门的高声唱和下,太史慈翻身下马,昂然登上皇宫的台阶,身后是管宁带领文武百官,紧随其后,快步上殿。 进入到广阔的朝堂之后,在符宝郎的指挥下,太史慈缓缓登上了皇位的台阶,然后面目庄严的作了长篇大论却又慷慨激扬、令人振奋的发言,最后接过符宝郎手中的玉玺,高高举过头顶。 朝堂下众臣一个个拜倒在地,口中山呼万岁,惊天动地,声振皇宫,而这声音又传递到了长安的大街小巷上,登时长安的百姓在此拜倒在地,旋即,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声传荡在了长安城的所有角落,更向天下四方传扬! 当然,现在正在益州的丛林中亡命天涯的刘备是不会得知这个消息的。 当日他和关羽从战场上冲杀出来便去寻找自己的结拜兄弟张飞,他们坚信张飞是不会那般轻易死亡的,张飞这人粗中有细,他们是最清楚的,故此他们绕过了正在攻城的青州军隐秘的形势,没有费多少力量便在死人堆中找到了张飞。 张飞当时正在试图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虽然他没有受伤,但事情青州军突然给他们的致命打击还是另张飞有点发懵,这一代猛将居然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当张飞从恶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满地的尸体,张飞的眼中满是沉痛,若不是有关羽阻拦,张飞就已经长啸出来,就在这时,后面的成都城内传出了经天的欢呼声,显然是青州军全面破城了,虽然看情形战斗仍然在继续,但是刘备等人知道益州集团已经大势已去。 到了此时,刘备等人当然知道自己中了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不过此时已经是错恨难返了。 万般无奈下,刘备唯有带领关羽和张飞离开了战场,毕竟青州军现在忙着攻占成都,对他们顾及不暇,脱身当然容易。 至于庞统,他们放心得很,因为有陈到在庞统的身边,这绝顶智者要想脱身并不难,至于其他人刘备就管不了这么多了,至少自己的妻子甘夫人的似乎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 多日来,他们转战丛林,唯一的喜事就是和马超等人会和,如此一来,他们的实力大为增强,但也就在他们会合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讨论何去何从呢,青州军便杀了出来。 刘备等人血战一番,杀出了重围。 可是从那一刻开始起,青州军就开始了追逐战。 ------------ 第七章 去向 第七章去向 连日的厮杀众人身体已经脱了形迹,即便是强壮如同张飞者也已经吃不消,更无论戏志才这等原本事就是体弱多病的谋士了。早就已经受了风寒发烧了,幸好此时还是炎炎夏日,若是在秋冬季节,戏志才只怕早就已经把性命留在了这里。饶是如此,戏志才也已经浑身泛发力,走不动道路,只能令凌统背着自己行走。 戏志才的情况刘备等人当然看在眼里,但是也是无可奈何,实际上大家都好不到哪里去,更令人担心的事情是青州军十分的难缠,自从众人会合之后便阴魂不散的缠上了己方,开始了追逐战,不断地消耗着己方原本就不多的战斗力,若不是己方还有白耳军这等精锐的士兵,只怕情况会更糟糕,但是众人心中明白,白耳军现在只剩下二百人,虽然战斗力可以抵挡数千人,但是青州军的数量十倍于己方,而且己方没有粮草供应,在口粮上只能对付,只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山地丛林中,陈到领着白耳军连连作出伪装,希望能够迷惑青州军,几乎是出了所有手段,才实现了自己的目的,不过陈到知道这种己方掌握主动的有利局面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青州军有足够力量再次寻找到己方。 但是这段时间对于众人来讲十分珍贵,至少给了己方一些喘息之机,在一片十分隐蔽的小山丘的后面,刘备等人坐了下来,疲惫地喘着粗气,士兵们更是把刀枪扔到了一旁,躺在地面上闭目养神,不愿说话,当然没有人会生火做饭,因为那等于爆露了自己的目标,一旦发现有浓烟从林中窜起,那么己方也不必逃了。 刘备的亲兵中却有人走到众人面前奉上一些腌肉与众人作食,那数量当然不多,自然填不饱肚子,但是此时刘备等人也无暇顾及,一个个眼中冒着饥饿之火,咽着唾液把那腌肉仔细地一口口品尝吞下后还意犹未尽,丝毫没有往日锦衣玉食的贵族派头,若是换作往日,这种山野村夫制作的食物哪里入得了他们的眼睛? 刘备却吩咐亲兵要众士兵休息一会儿后也来填补一些食物,免得肚饿,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庞统淡然道:“还是军师有先见之明,与我三兄弟会合前显劫掠了些山村,在那里面夺了些食物,否则我们此刻定然饿着肚子和青州军作战,最后定会被他们累死。”刘备也自豪雄,见到张飞未死之后,便恢复了正常,不在发疯,而且恢复了一贯的沉着冷静,虽然时刻有可能送命,却还是闲庭信步的样子。 庞统微微一笑道:“主上谬赞了,事情显而易见,青州军要想寻找我们并不容易,而且对方的目的在主上三人的身上,可是主上三人人少,来去自由,不容易察觉,所以才会放松罗网要我与主上会合,为的却是要我们形藏败露,他们却好下手,我岂会让青州军称心如意?当然实现劫掠些村庄,弄些食物准备着。” 一直沉默不语,照顾戏志才的凌统却忍不住道:“要劫些钱粮倒也罢了,为何还要坏了那些山民的性命?他们都是无辜之人,没成想却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庞统看向凌统,淡然道:“凌统将军是个心软的人,比不得我庞统,庞统指挥军队杀人时,凌统将军早就躲在了一旁,自然也就不明白我庞统的意思,凌统将军手中拿的食物的确是牛羊猪肉,但是我们手下的那些士兵吃的肉却是人肉,几个小小的山村,总共才有多少食物?不拿人肉来充作粮食,我们的军队如何能带兵打仗?黄巾之乱前,中原就有很多人以人肉为食,原本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凌统闻言一愣,这才知道为何士兵们都能吃上肉食,不由得转头看向那些稍微缓过劲儿来的士兵正拿着一些肉狼吞虎咽,不由得常为一阵翻滚,便要呕吐出来,心中大怒,想要痛骂庞统,却看见周围人都是熟视无睹,心中暗叹,自己还是太过年轻了,自有被曹操所宠爱,所以并不知道天下战乱时候的事情,看看眼前这些人,都是长年累月能征惯战之人,自然对人类同类相食的事情毫不在意。即便是自己十分尊敬的荀攸也是毫不吃请,当下暗叹一声,便不再出言反驳庞统。 庞统看着凌统再一次沉默不语,知道现实教育了此子。心中暗暗点头,便看向刘备道:“主上,我们会合之后青州军的突然出现越发地证明了我的判断,为今之计,我们必须尽快寻找出路,积聚实力,缓缓图之,日后再与青州分出了胜负输赢来。” 张飞这些时日来总是逃跑,这一辈子打仗也从未这般窝囊过,自然心中焦躁,闻言冷哼一声道:“什么叫做徐徐图之,依我看来便是咱们这些人一起杀奔成都,拼死也要杀伤敌人,赚回本钱,若是万幸的遇见了太史慈,咱们便来一个同归于尽,一拍两散,强似在这里受些闲气,被人打得摸门不着却又无可奈何。” 刘备闻言断喝一声道:“少来胡说!你我兄弟三人桃园三结义,干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虽然百死不辞,但是也不可以死得没有意义,轻易就死又岂是大丈夫所为?倒是高祖刘邦所灭的匹夫项羽这般无用,乌江自刎,还说什么无颜见江东父老,简直就是屁话,他活着无颜见江东父老,难道死后就有脸去见他楚国地下的列祖列宗了吗?这般匹夫,连狂妄自大,进退失据的淮阴侯韩信都不如,又岂能成为我们兄弟的榜样?更何况还有这许多死心塌地追随我们的人马,不就是把希望押在了我们的身上,希望将来有好日子过吗?现在你倒把人往火坑里推,实在是糊涂!” 被刘备这么一说,张飞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出声言语,此人性烈如火,却生平最怕刘备,被刘备这般一说,张飞立刻没有了声音。 庞统等人虽然心情沉重,见状却为之莞尔,荀攸和病中的戏志才对望了一眼,心中暗懔:着刘备果然是一代人杰,到了这等时候居然还能如此冷静,而且能够示好于众人,借机提高军心士气,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果然,周围的脸上一片疲惫之色的刘备军的士兵闻言脸上纷纷露出感动的样子,虽然身体的疲劳没有办法解除,但是军心士气却是为之一振。 庞统心中也是暗暗喝彩,心情自己选择的这个主子没有错误,口中却淡然道:“三将军若是现在要回城都城去寻找太史慈只怕要失望了,依我看来,太史慈已经不在这里,留在这里对付我们定然是诸葛亮那小子,剩下的人想必已经领军东进,准备进攻荆州了。” 戏志才咳嗽了几声,然后一张白脸通红、十分辛苦的样子道:“与我心有戚戚焉,青州军要进攻荆州,最好的方法便是从益州出发挥军东进,这条道路才是捷径,要渡江作战,即便青州军再厉害,要取得胜利的希望也并不大,就算是取得了胜利,只怕也会伤亡惨重,青州军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众人不自觉的点头,庞统却微微一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荆州长江防线有曹公协作打点罢,嘿,想必程昱军师军师也在那里,可是如此?” 荀攸心中一凛,连忙笑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庞统先生,正是如此。” 庞统嘿然道:“先生勿怪,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若是我能猜得出来,青州军想必也会明白这一点,若是如此说来,则更能证明我的判断。“ 关羽睁开眼靖皱眉道:“军师,索然你判断的没有错误,但孙河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我们还是脱身要紧。“ 庞统微微一笑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们想一想,若是青州军的大部分军队已经开走,青州军在这里的军队充其量不过是十多万人马,再加上改编的益州军队,人数并不是很多,而我益州的广大地区都是未开化的地方,山野之民到处都是,我们只要运作得当,便可以从容逃跑,我们跑得越远,青州军要追捕我们也就越困难,因为他们的兵力将会越来越分散,所以我军一力向西,定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若是想着去和荆州又或者和江东会合,那么无疑是自寻死路,青州军只怕早就做成了口袋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到那时,一切休矣。” 众人点了点头,马腾忍不住问道:“若是向西行走,我们应该到哪里去呢?……不若我们去西凉吧。” 众人还未说话,马岱便接过口来道:“伯父,这么做只怕不行,青州军的田丰大军正在横行西北,西凉地方尽皆沉浮,即便是我们去了,只怕也一般没有的容身之地。” 马腾不悦道:“小娃娃哪来那么多的闲言碎语,大人说话又怎会有你插话的余地?” 马岱面露不豫之色,却被自己的兄长马超瞪了一眼,要他忍耐,这才沉默下来不再反驳。 刘备却对马腾笑道:“马腾将军不要怪罪马岱,令侄说得十分有道理,西凉的确不是我们可以安身立命之地。” 马腾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说得没错,只不过是被自己的侄子反驳觉得没有面子,当下就坡下驴道:“一切都听玄德公的吩咐。” 刘备微笑道:“这件事情还是请三位军师一同商讨吧,现在东回的道路被青州军阻挡,戏志才先生和荀攸先生以及凌统将军看样子短时间内只能留在这里,所以大家还是同舟共济的好,怎么这里支撑得越久,青州军就越会牵扯精力对付我们,也算是对曹公的支援了。” 荀攸和戏志才当然听得出来刘备这话中的意思,现在双方虽然是同舟共济,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是在彼此利用,所以更应该在困难中推心置腹,毕竟现在两者的利益空前的一致,没有理由还各怀鬼胎,当下纷纷点头道:“这个自是当然。不过很多的事情还是庞统先生下决断的好。” 庞统见两人把球踢给了自己,当下淡然道:“决断的事情还是我家主上说了算,你我三人只要尽心尽力出谋划策便算完了。” 荀攸知道在这里磨嘴皮子没有什么结果,当下撇开眼前的事情不谈,抢先道:“西凉当然是不能去了,而且南蛮地区也是一样,我们到了那里直接就会被抓住,而且据我所知沿途还有从益州投降给青州军方面的军中新星向宠,此人治军严谨,定然不会放过我们。” 张飞一想起向宠这些投降给青州军方面的人便气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道:“异日若是见了向宠,定然一矛将他刺于马下,然后掏出他的心肝来吃。” 关羽却又点莫名其妙道:“南蛮王孟获难道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我们到南蛮那里去不是很安全吗?毕竟青州军也是他们的敌人。” 庞统摇头道:“南蛮王孟获之所以会听命于我们是因为我们把青州军对待草原民族的手段告诉给了他,令他十分害怕,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青州军除了武力征服草原民族之外,还有拉拢的计策,所以青州军面对南蛮倒不一定都会屠杀,若是拉拢南蛮王孟获,我们便危险了,而且从眼前来看,几可肯定南蛮王孟获已经和青州军勾结在了一起。” 马超大吃一惊道:“军师何出此言?” 庞统闻言冷哼一声道:“我们在程度的时候早就封闭了城门的进出,可是到了青州军攻击成都的时候,青州军居然好像事先约好一般里应外合,这岂非奇怪?若是没有人通风报信,代为传递消息,敌人如何知道我军的行军策略,破了张飞将军的冲击,又如何在城墙处集中优势兵力,里应外合攻破了成都城?”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怔,这些天来众人光顾着逃命去了,自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如今被庞统一说,众人马上反应过来,纷纷点头。 庞统冷哼一声道:“那段时间唯一进出成都城的就是南蛮王孟获,所以孟获根本就是青州军的内奸。” 众人一阵沉默,虽然他们也不喜欢孟获,毕竟生活习惯相差太远,但是南蛮毕竟是自己可以藏身的地方,现在被庞统泼了冷水,自然心中郁闷,都不说话。 庞统看着众人,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为今之计,我们唯一能够考虑的便是占山为王,益州境内每多高山,很多的地方易守难攻,早年刘焉来到益州的时候,益州原本是盗匪横行,虽然刘焉经过征讨已经基本稳定了局势,但是还有很多的盗匪啸聚山林,这些人若是可以联合起来,力量相当的可观,所以我们不妨连接这些山贼,现有个安身立命之地再说。说服也好,武力征服也罢,总之我们不至于无人可用、无食可吃、无处安身。” 众人闻言点头,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办法。 刘备却皱眉道:“可是现在青州军在后面紧追着我们不放,我们总不能前面去慑服贼寇,后面还要躲避青州军吧,若是我们被人追杀,只怕没有人愿意投降我们,这些贼寇只怕会殃及池鱼,不与我们合作。” 庞统哈哈一笑道:“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想过了,我们大部人马当然还要与青州军周旋,但是我却希望主上派出马超将军和陈到将军带领一百白耳军先行出发,横扫益州个山头的贼寇,收为己用,等两位将军站稳脚跟了,我们再去投奔也不迟。” 刘备闻言连连点头,庞统却转过头来对荀攸道:“荀攸先生,两位将军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和那些山贼只怕没有办法交谈,希望先生随行,可以从旁扶持。” 荀攸看了庞统一眼,淡然地应了,心中却在大骂庞统,这么做不是等于把戏志才和凌统困在这里了吗?现在庞统表面上看是要自己从旁协作,其实却是生怕若是己方三人来执行这个任务会先行丢弃刘备,自行和这些山中草寇合作,把刘备撇在一旁,若是那样,他们拖住青州军的时间将会更长,只是却把这些人都给出卖了,可是现在被庞统这么一分配,戏志才和凌统被困住了,统军的是陈到,就连马超也不过就是一个打手而已,自己当然玩不出花样来了。 心中大恨,但是却也佩服庞统在这时候还能面面俱到,当下也不有异色,只是淡然答应,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陈到和马超的旁边,三人商量起事情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陈到是山地战的行家,而且对益州一带的贼寇十分了解,由他带路,自然事半功倍,方便得多。 ------------ 第八章 破荆(上1) 第八章破荆(上1) 就在这片山林之外,诸葛亮和赵云两人正并肩而立,肃容望向这一片无边无际的莽莽山林,良久无语,过了多时,诸葛亮喟然长叹道:“庞统真是我的敌手。” 赵云也苦笑道:“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在我们的搜捕下脱身,若是说出去,只怕没有人相信,而且他们一旦暂时失去了踪迹,便可以玩花样,即便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的人便可以找到他们,但是我们要抓住他们也变得不容易了。” 诸葛亮闷哼一声道:“他们绝对不会东进,因为这条道路是最危险的,至于去西凉也无可能,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可能穿越西川,就是真的有命到达西凉,只怕也会被田丰先生的大军剿灭,至于南蛮,以庞统、戏志才、荀攸三人的天赋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南蛮王孟获不对劲的地方,自然不会愚蠢到跑到南蛮去避难的。” 赵云点头,却又忍不住问道:“若是如此,刘备等人到底要选择哪条逃路呢?” 诸葛亮冷哼一声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贼?看看向来以仁义号令天下的刘皇叔,他的手下居然做出了强盗做的事情,不但劫掠山村,而且还屠村用死人肉充作军粮,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刘备等人只怕要落草为寇,借助益州的山贼力量还暂时安身立命,后日再缓缓图之,哼,刘备打得好算盘,我又岂能要他如愿?” 赵云闻言一楞,旋即明白过来道:“军师说得有道理,他们军中有陈到的白耳军,陈到对于益州的山贼们又十分了解,现在只需要把陈到派出去,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陈到便可以为刘备打下一片安身之地,不行,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刘备才可以,否则在这段时间内,庞统、荀攸、戏志才还不一定玩出什么花样来。” 站在一旁的胡车儿有点不明白道:“现在益州已经是我们青州军的天下,而且这些天我们已经把捉拿刘备的命令散布到益州的各地,难道那些山贼草寇还敢和我们作对吗?若是听说他们是刘备的人马,只怕他们会协助我们剿灭刘备吧。” 诸葛亮微笑道:“益州的山贼横行多年,益州政府不能治,这许多年来,这些盗匪早就尝到了占山为王的甜头,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甘心情愿地投到我们青州军的麾下吗?只怕不用刘备怎么说服劝解,他们都会和刘备联起手来。” 胡车儿信服的点了点头,诸葛亮才要接着说话,却从身后转过一人,拜倒在地,对诸葛亮恭声道:“诸葛军师,长安来的快马公文:主上在七日前已登大宝。” 此话一出,诸葛亮精神一振,脸上容光焕发,接过信来,赵云等人也是面露狂喜之色,纷纷占到诸葛亮的身边,观看起来,不多时,诸葛亮等人便欢声雷动起来,诸葛亮仰天长笑道:“等了多年,圣上终于站到了自己应该站立的位置上,是在是我等幸甚、青州幸甚、天下幸甚、万民幸甚,快把这把这消息传令三军!” 赵云等人更是欢喜非常,更明白诸葛亮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振奋军心士气。 在不经意间,因为刘备不知道躲到哪里而产生的焦急感悄然间烟消云散了。 诸葛亮的精神又集中在了信件之上,仔细看了起来,不半晌,又忍不住欢喜得笑了起来,口中喃喃道:“主上果然心机妙算,居然到此时还在玩声东击西,哈哈,这一回荆州和江东只怕有难了,周瑜、曹操,我就等着看你们吃惊的表情!” 此时的长安正处于一片人心振奋之中,因为太史慈这新登基的皇帝在登上大宝不久之后便宣布御驾亲征,要回到益州,然后出兵东进,一举拿下荆州和江东。以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这个消息一经传出,长安城内一片狂热的欢呼之声。 太史慈的车驾就在这篇万民的赞誉声中缓缓的驶出了长安城,百姓一个个翘首以盼,等待着自己心中的君子可以结束这令人痛苦的乱世,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太史慈攻击荆州不假,但是这队车驾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太史慈真正的去向不是益州与荆州的前线,他并没有赶往益州与贾诩等人会合,而是悄然前往长江前线。 太史慈对于长江前线始终放不下,毕竟现在荆州的长江防线有曹操的协防,吕蒙虽然机智过人,并不惧怕程昱,但是事关重大,太史慈不敢等闲视之,所以决定自己亲自赶往长枪前线督战。 一路上无话,太史慈只是一直高兴的前进,原本疲弊不堪的江山,现在却在青州的改革下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沿途看来,百姓安居乐业,商业、手工业十分兴盛,城内城外治安良好,更不时地看见修公路的队伍,太史慈知道这些修路的人大多是在历次战争中被青州军俘获的战俘,可是太史慈在他们的脸上却看不见半点死气沉沉之色,相反一个个神采奕奕,在干活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唱着民歌,那节奏整齐划一,令人听了为之振奋。 太史慈看得十分开心,自然就把和自己的娇妻美妾分别的感伤冲淡了很多,因为路上无事,所以行程甚快,没有用多长时间,太史慈便来到了荆州北部。 荆州、江陵城,由于有太史慈的事先通知,所以桓范等人并没有出城迎接,而是在城中耐心的等待着太史慈的到来。 太史慈一行人隐秘地进入了江陵城,然后便直奔官邸而来。 到了议事大厅,众人齐齐站立起来,便要下拜,却被太史慈阻挡住,若是被他们就叫出来“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便一切都露馅了。 太史慈来到主座,要众人坐下,然后扫向众人,大厅中的很多人太史慈自然熟悉,桓范和沮授以下便是魏延、庞德、李严、纪灵、张燕、陈登、糜芳、焦炳、崔元,众人无不神情激动地看着太史慈,但也有几个生面孔,桓范则站起来代为介绍,文聘、谭雄、邢道荣、朱然、陈应、鲍隆、寇封、刘泌八人站了出来,向太史慈肃容行礼。 太史慈先是看向文聘,看着文聘一脸的迷茫大感兴趣道:“文聘将军有何疑虑的地方吗?” 文聘被问得一惊,却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看向陈应、鲍隆、邢道荣三人,只见三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仿佛有什么事情极为迷惑。 太史慈看着四人,马上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情,微笑道:“四位不要吃惊,当初在长安之乱的时候,你们在荆州借杀得太史慈并非是真正的太史慈,而是我青州大将赵云赵子龙罢了。” 文凭等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神情中的惶惑也减少了不少,毕竟现在太史慈乃是天子,他们这些当初刺杀过太史慈的人当然感觉到紧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一听说原来自己刺杀的人不是太史慈,自然轻松了不少。 太史慈又看向陈登,心中充满了志满意得,在历史上,连曹操都没有办法的陈登,现在却对自己俯首贴耳,自然是自己的政策得当,令徐州的世家大族无力回天的结果,陈登这墙头草目光如炬,知道自己可以在任何人的手中朝秦暮楚,可是唯独没有办法背叛青州,青州的基础不在世家大族的身上,故此只要有一次背叛青州,那么青州将会对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打压到底,所以陈登十分清楚这一点,自然不会作出背叛青州的事情,从这一点上来说,陈登比糜竺、赵昱、曹豹这三个人都要厉害,糜竺虽然对青州军忠心耿耿,那是因为联姻关系和最早与青州军交往的原因,自然知道青州军的底细,与陈登不同,陈登是天下局势最纷乱的情况下投向的青州,这份大局观自然比其他人要厉害得多。 实际上,陈登原本就是英年早逝的三国第一流的军师。 太史慈看着陈登,微笑道:“元龙兄现在还吃鱼吗?” 陈登看着太史慈苦笑道:“圣上问得好,臣下现在哪里还敢吃鱼?先是主上的警告,然后是管辂先生的断言,最后是华佗先生的药方,自然小心谨慎,这辈子都不敢吃鱼了。” 太史慈很想告诉他其实生吃鱼没有问题,只要保证体内没有血吸虫之类的东西就可以,可惜在这时代,这些东西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当下点了点头,微笑道:“一个是郭奉孝,一个是你陈元龙,都是不世出的人才,我不希望你们出意外。” 陈登闻言一愣,没有想到太史慈会说出这番话来,这其中自有一番推心置腹的关心,又有一种自认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十足自信和霸气,令陈登既感动又臣服。一向善于巧言令色的陈登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喏喏了两句。 太史慈又看向糜芳,温声道:“令兄和虞翻最近如何?” 糜芳闻言连忙答道:“家兄和虞翻大人正在忙着操练海军,准备沿着海岸线攻击江东。”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却不知道令妹有没有让虞翻当上父亲。” 糜芳有点不好意思道:“这却还没有。” 太史慈淡然道:“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当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圣贤尚且如此,更何况我辈?现在虞翻忙于军务,没有子嗣也是正常的。” 糜芳见到太史慈还是有点拘谨,闻言连忙点头。 太史慈又看向沮授,肃容道:“沮授先生,这一段时间你一直忙于征战和地方事务的管理,多有辛苦,实在不易。” 沮授哈哈一笑道:“圣上不要为我担心,我到江陵之后,发现桓范这小子做事情很有一套,所以把这些事情都推给了桓范,我是无事一身轻。” 太史慈闻言哈哈大笑,看向桓范,桓范却做出忙坏了的样子苦笑道:“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够被沮授先生如此看重,现在已经是忙得筋疲力尽,正想对圣上诉苦呢。” 太史慈知道这是桓范在半真半假地向自己说话,点了点头,召唤过一人来道:“这位是徐庶徐元直的弟弟徐康,内政和军事方面都不错,假以时日,定会成为桓范你的有力臂膀。” 桓范看向徐康,见到此子目光灵动,神态沉稳,不由得大喜点头道:“多谢主上。” 太史慈又叫过来与自己随行的向宠,淡然道:“这位向宠将军是益州新崛起的一代战将,统摄军队的能力十分出色,原本应该不顾留在益州镇守,但是现在我军师用人之际,而我军的西面战线又是人才济济,所以我才把此子带来,希望可以帮助你统领军队。” 桓范闻言大喜,自己手下虽然一流战将不少,但是能够在两军阵前统领军队的人才并不多,庞德虽然不错,但是庞德乃是沮授和张燕那面的人,虽然并不存在派系的问题,但是庞德自有军队统领,而且兵种不同,自然存在着管理问题,反观己方,李严和魏延更多的时候就是一员猛将,只有纪灵算是带兵的人才,可是也不过是中庸之资,现在有这向宠在,自然解决了自己的大问题。 太史慈很少夸奖别人,现在对向宠这般推崇,这向宠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太史慈对向宠自然是自信满满,在历史上和《出师表》里面都是第一流的人才。 向宠沉稳地向桓范等人见礼。 桓范自然与他亲近。 太史慈又和朱然等人说话,一下子就令新加入到青州军一方的众人消除了紧张。 太史慈和众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众人的谈话便转到了攻击荆州的话题上。 桓范看着太史慈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主上会到长江前线来,还以为主上会直接到西面战场上呢。” 太史慈若无其事道:“我这是玩的声东击西,对外宣称自然是我前往西面战线,为的就是迷惑敌人,这样的话,长江防线的敌人就会不自觉的掉以轻心,即便是上面的谋划者不会,那么手下的将士也会不自觉地有这种心态。” 众人点头,沮授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道:“敢问主上。刘备现在是否已经被俘?” 太史慈微笑道:“刘备这人一经是强弩之末,毫不足道,诸葛亮那小子已经留下来亲自对付刘备,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好消息了。” 沮授等人松了一口气,刘备,当世人杰,一日不被彻底消灭,一日就会令人寝食难安。 太史慈比起众人来更明白这一点,这刘备在历史上简直就是打不死的九命蟑螂不死小强一般,东躲西藏还能平安无事,最后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所以太史慈是绝对不会给刘备机会的。 实际上太史慈还是十分佩服刘备的,要知道自己到了这时代一直在对付刘备,原本想要把刘备限制在幽州,谁知道刘备还是找到了机会,居然借助张任跑到了西川,还险些成了大事。 不过太史慈更相信诸葛亮,在历史上有诸葛亮在刘备才能够咸鱼翻身,现在诸葛亮已经是自己的人,即便有庞统等人在刘备的身旁,那也是无力回天。 太史慈放下刘备的事情,看向桓范淡然道:“吕蒙那小子最近有什么消息?” 桓范嘿然道:“现在江面戒严十分厉害,我们通信十分困难,要不是特种精英有特制的潜水工具,又趁这几个月前长江水位不高的时候潜游回来,我们实在是和吕蒙联系不上。” 太史慈点了点头,他还记得自己初中学过的文言文中有“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的话语,虽然过了江陵之后,长江水位变得开阔起来,而且水流变得缓慢一些,但是在这个季节还是很能横渡的,当然,自己手下有大船,攻击敌人自然不成问题,但是像这种不能暴露目标的潜游就显得危险多了,所以一般还是选在春季好一些,当然,最好的季节还是在秋天。 “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三峡》的这一段就是很好的佐证,秋天,实在是个还好发动进攻的季节。 看来桓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不动手,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吕蒙那小子都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了?” 桓范淡然道:“吕蒙带回了很多的消息,但是最有用的消息就是他已经和沙摩柯联系上了,沙摩柯已经说服了他的部族,准备与青州军全面合作,更亲自带兵跑到了长江前线,准备与我军里应外合。” 太史慈闻言精神一振道:“这可是个好消息,不过这沙摩柯应该没有问题吧?” 桓范淡然道:“吕蒙只不过是在暗中与他联系,一旦沙摩柯有不对劲的地方,吕蒙立刻就可以切断和他的联系,大不了我们在长江战线上按兵不动,反正我军又不是一定要在长江战线上决胜,这一点沙摩柯也知道,所以沙摩柯应该知道何去何从,这也是我对沙摩柯最放心的地方。”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 ------------ 第八章 破荆(上2) 第八章破荆(上2) 太史慈一拍桌子,徐徐道:“吕蒙能够派人过来也算是不错,长江上往来太凶险,不知道他还送来什么消息了?不会这么长时间他只联系上沙摩柯了吧?” 桓范淡然道:“现在荆州方面长江防线的局势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单一,首先就是周瑜对于长江防线并没有放弃控制权,自从我军夺得荆州北部之后,邓当的军队并没有撤回到周瑜方面,而是留在了长江战线,好似一根鱼刺一般横亘在了支持曹操势力的世家大族中间,偏偏谁拿他也没有办法;还有就是吕蒙已经弄明白了孙翊要娶的妻子乃是不输于江东二乔的江南美女徐灵儿,这个徐灵儿是荆州徐氏家族的女儿,长得倾国倾城,不过我看两人的结合应该是政治婚姻,又或者说这是曹操笼络孙翊的一种手段,不足为奇,不过因为孙河在荆州北部战中的战死,所以孙翊现在实力大减,徐氏家族未必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了这孙翊,现在这件事情还拖着呢,要不是现在孙氏家族内部还有人在支持孙翊,只怕这门婚事便算是完蛋了,不过由于时间原因,吕蒙还没有调查清楚孙氏家族中具体是谁在支持孙翊,但肯定不是孙韶那么简单,孙韶虽然有本领,但是年纪太小,人小言微,孙韶要想成为孙氏家族中的骨干,只怕还要一段时间的历练才可以。”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现在只怕吕蒙那小子已经心中有数了,只不过是因为现在他无法渡过长江来,所以我们不能知道这件事情的进展罢了,不过我相信吕蒙那小子会相机而动,好好地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若是不利用这个机会又怎么能混水摸鱼呢?长江防线的打开只怕也就在孙翊这个缺口上了。” 旋即想起一件事情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怕吕蒙那小子监守自盗,看见人家徐氏家族的女儿生的好,忍不住中饱私囊,弄过来变成了自己的娇妻。” 众人闻言无不为之莞尔,太史慈却在想着在历史上,孙翊被自己手底下的人杀死的事情,据说就是因为他的妻子徐氏长得过于漂亮的缘故,现在吕蒙在全力调查孙翊的事情,那么那些在历史上杀死孙翊的人吕蒙一定不会放过的,只怕孙翊就会死在这些人的手中,又或者吕蒙要利用这些人混乱长江防线众人的视线。 太史慈笑过之后看向桓范,摸着自己的下巴道:“我们现在手中的军队加一起不下十万,都是精锐之师,只要渡江成功,我们便可一战而平,一举夺下荆州。” 桓范嘻嘻一笑道:“沮授先生手下的军队乃是张燕将军一手训练出来的黑山军,自然精锐非常,李严将军手下的士兵都是荆州士兵,各个熟悉水性,陈登先生从徐州带来的军队乃是虞翻先生一手训练出来的,也是精通水性,而且现在还有咱们的‘铁索横江’的甘宁甘大将军一手训练,自然非同小可,更何况荆州的百姓在就对荆州现存的局面十分不满,我们青州军一旦过江,定会受到热烈的欢迎,只怕会出现牧野之战的时候那种临阵倒戈的局面,所以纳问题就在渡江上。” 太史慈闻言哈哈一笑道:“我说的嘛,怎么这些时候还未见到甘宁名原来他去训练军队了,哈哈,若是有咱们的锦帆贼在,我们的渡江只怕会大有看头了。” 众人一阵大笑,太史慈却站起身来,眯起眼睛悠然自得道:“自古三峡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再用不了多少时候,只要秋天一到,我们的渡江战役便会开始,到那个时候,便要猿声阵阵为荆州世家大族殉葬吧。” 众人闻言眼睛亮了起来,纷纷抬起头来看向窗外,那里正是长江前线的方向。 吕蒙此时当然不知道太史慈已经到了长江前线,他正在为青州军的渡江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自从他渡过长江以来,便开始恰如其分的表现自己,不温不火,逐渐在自己的姐夫邓当的军中展现着自己的才华,邓当对自己的这个小舅子自然是满意得很,自从在荆州北部征服战之后,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心腹大将袁雄,所以邓当便令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出任袁雄的之位,当然一开始只不过是试一试而已,谁知道几天下来吕蒙便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做得井井有条,令邓当看了大为惊讶,原本只不过是个暂定的之位,但是却因为吕蒙的表现而令邓当对他信心大增。 一段时日下来,邓当军中的大小将领也对吕蒙刮目相看,倒也不敢轻视他了。 不过吕蒙却一直谨小慎微,他在慢慢地发展着自己的实力,原本他的心腹也就只有那一千名特种精英,若是执行任务是在是捉襟见肘,如果对自己的这些手下太过爱护未免会令别人起疑心,现在却不同了,吕蒙手下直接指挥的军队多达五千多人,吕蒙完全可以任意调动,如此一来,即便原本的一千特种精英不被派出去也没有人察觉,吕蒙当然不会把这群最可怕的人雪藏起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所以吕蒙便把自己的这些手下悉数派出,四处打探消息,收罗情报,方便自己行事,时间不长,吕蒙便得到了一些很有用的情报,比如说关于孙翊的,孙翊这小子回到荆州北部之后依然在积极的行动,希望有人可以支持他,可是随着孙河的死亡,荆州的世家大族日益把他当成是傀儡,只是把他当成是和周瑜将讲条件的工具,幸好还有孙韶站在孙翊的一面,而且吕蒙也发现了在损失家族中到底还有哪些人是孙翊一党的。 原来孙坚兄弟三人,除了自己的弟弟孙静之外,还有一个是孙坚的兄长,名字叫做孙羌,这个孙羌早年便已经死去,妻子也死了,只剩下两个儿子,年龄却都比孙策还要大,在东吴军中素有威望,大儿子叫做孙贲字伯阳,小儿子叫做孙辅字国仪,这两人都是孙坚和孙静抚养成人的,所以对孙坚十分的感激,而孙策的脾气和武功又和孙坚没有分别,所以对孙策十分的崇拜,至于孙翊这个小弟弟他们也是十分的欣赏,认为这小子简直就是孙策的翻版。至于孙权,他们就不喜欢了,在他们的眼里,孙权就是个娘娘腔。 后来孙策死亡的消息传到了荆州,他们在悲痛欲绝之余,就希望孙氏家族后继有人,在他们的眼里,这个继承人以所当然的就应该是孙翊,谁知道周瑜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孙权当继承人。 这一下令兄弟两人十分的气氛,他们认为这条计城市周瑜自己编出来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孙权这个人懦弱无能,根本没有资格继承孙氏家族的位置,如果去做的话,那么就是孙氏家族的败家子。 在他们看来,这条遗命完全是周瑜自己编出来的,虽然周瑜反复重申这条遗命有很多人听说过,但是兄弟两人根本不相信,后来曹操插手荆州的问题,他们马上就站了出来支援孙翊,与此同时,他们发现孙河与孙韶也是站在孙翊一面的,自然觉得自己站在了正确的一面,虽然现在孙河死了,但是这两人对待孙翊的态度并没有变化。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徐氏家族才对孙翊和自己女儿的婚事有所抵触,孙贲和孙辅两人虽然不喜欢孙权,但是他们却更不喜欢曹操,他们认为曹操是居心叵测,现在荆州长江战线的世家大族们各个偏向曹操,自然另两兄弟很不舒服。 他们的激烈反应长江一线的荆州世家大族自然是心知肚明,原本还有一个孙河作为缓冲,毕竟孙河不算是孙氏家族的亲生的子孙,很多的事情还是很好说话的,但是自从孙河死了之后,双方的矛盾就变得尖锐起来了,孙翊的婚事被拖着这方面是个重要原因。 但是孙翊却也没有办法怪罪自己的两位兄长,因为他也知道着两人是为了自己好,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对曹操应该是既用之又防之,而不应该像现在这般被曹操暗示自己要完全屈服于他,孙翊是个火烈的性子,虽然渴望孙氏家族的家主之位,但是他却知道做人的底线在哪里,他是江东猛虎孙坚的儿子,是小霸王孙策的弟弟,不能对别人这般卑躬屈膝,而且一旦他完全投降给了曹操,那么曹操便可以随时把他丢弃掉。孙翊虽然是个武夫,但是这一点他还是看得很明白的。 孙贲和孙辅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对孙翊仍旧寄以厚望,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和曹操的势力是既合作又斗争。 比如说吕蒙的姐夫邓当现在在长江防线就很快意,虽然说邓当是周瑜的人,但是孙贲和孙辅对邓当却很客气,原因很简单,他们知道即便是孙权和孙翊闹得在不开心,那也是兄弟之间的事情,而邓当对孙测试忠心耿耿。邓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背叛孙氏家族。 而邓当的这一点在那些随时准备投降曹操的世家大族看来就是十分可恶的地方,可是他们没有得到孙贲和孙辅的支持根本就不敢对邓当做什么事情。 故此,邓当虽然驻军在此,到时也没有什么麻烦。 吕蒙正是因为这一点随意才可以相对自由的活动。 当然,吕蒙可不敢随意的活动,因为他知道曹操的军师程昱就在这里,他可不敢造次,唯一做的事情就失去联系了沙摩柯,不过沙摩柯虽然知道青州军中有人联系上了他,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吕蒙当然早就派人监视沙摩柯了,他是半点不敢大意,沙摩柯虽然没有可能作两头蛇,但是万事还是小心的好。 现在这段时间,吕蒙做的事情是从孙翊的身上下手,想要寻找突破口,消息已经调查得七七八八了,但是事情千头万绪,吕蒙一时之间还是找不到很好的突破口。 就在太史慈等人在江陵谈论他的事情,吕蒙要手下调查的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此时,一名叫做黄庭的特种精英正站在他的面前,此人一脸的风尘仆仆,显然是才从远方回来。 吕蒙知道这小子是从孙权那里回来,看着他满脸疲倦却喜气洋洋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得到好消息了,便令他坐下,笑道:“黄庭你定然有好消息告诉我了,来来来名,不要隐瞒。” 黄庭嘻嘻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将军,将军这段时间不是要我们全力调查孙翊的事情,结果我们发现了一些事情……” 吕蒙打断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孙翊这小子手下倒是有些人才,不过孙翊的脾气比较暴躁,所以喜欢抽打手下,这一点倒是和刘备手下的那个屠夫张飞很相像,沮授他的手下对此多有怨言,他的手下边鸿、妫览、戴员三人都对孙翊不满,不过他的手下孙高、傅婴对孙翊倒是忠心耿耿。” 黄庭闻言嗤之以鼻道:“那有甚么用?孙高和傅婴两人只不过是家将级别的人物,而且又不是贴身保镖,倒是那个边鸿十分得孙翊的信赖,还有就是妫览、戴员两人和边鸿从往过密,可以说若是三人联起手来对付孙翊的话,那么孙翊十有八九要死于非命。” 吕蒙冷哼道:“那是孙翊疏于防范,难道他看不出来平日里自己为了减少麻烦而寻找的代理兵权的妫览、戴员两人是包藏祸心之辈吗?这两个带兵之人与边鸿这等近身之臣走得这么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吗?现在当然没有什么,因为妫览、戴员着两人只不过是为了了解孙翊的心意才接近边鸿,但若是日后一旦有事情发生,那便糟了。” 黄庭微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会顺藤摸瓜,最后从妫览、戴员两人身上找到了一条线索,这一点说不定可以利用。” 吕蒙大喜道:“不要再卖关子了,快点说来听听。” 黄听答应了一声,旋即微笑道:“属下在孙权那里发现了一个人,此人乃是孙权的手下盛宪,这个盛宪最近得罪了孙权,孙权十分的愤怒,把这个盛宪给杀了,而这个盛宪乃是妫览、戴员两人的朋友,这两人当初举孝廉就是盛宪的推荐。” 吕蒙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大喜道:“你知不知道这个盛宪是因为什么被杀的。” 黄庭嘿然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个盛宪和妫览、戴员是一样的脾气,十分的好色,而盛宪是孙权的近臣,所以有机会接触到孙氏家族的女眷,于是就做出了胆大妄为的事情。” 吕蒙闻言一呆,有点不敢相信道:“你不要告诉我他看到孙策的妻子大乔死了丈夫十分寂寞,他就想要去顶替一下。” 黄庭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说话有的时候粗鄙不堪。但是闻言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连忙摇头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大乔现在正在为孙策守丧,万念俱灰,怎么会给盛宪这个机会?” 吕蒙也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连连摇头,听黄庭下去。 黄庭肃容道:“将军有所不知,孙权原来还有一个妹妹,名字叫做孙尚香,今年才十四岁,但是长得国色天香,就连大乔小乔与之相比也有所不及,偏偏自幼喜欢武艺,如今已经是弓马娴熟,就连手下侍女皆带刀具,常以与人击剑为乐。于是因她身带利器又容姿甚美,很多人都叫这个泼辣的小美人做‘弓腰姬’,据说就连她的卧室之中也没有女儿之态,都是用武器作装饰,此女性格豪爽,更兼才捷刚猛,有诸兄之风,身边侍婢百余人,皆亲自执刀侍立,其他人与之见面,心内无不惊觉凛然惊惧……” 吕蒙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你是要告诉我,那个盛宪去招惹这个母老虎了?” 黄庭陪笑道:“我倒觉得是两人你情我愿的成分居多,这个盛宪是个花花公子,长得一表人才,虽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是自有吸引娘们的一番本领,孙尚香那小妞只怕是情窦初开,平常又看不见其他男人,即便是看见了也都是一些武夫。反倒是这个盛宪文武兼资,自有一番气质,所以这才能够吸引春情萌动的孙尚香吧?” 吕蒙嘿然道:“最后又如何?” 黄庭一拍手道:“可惜这个盛宪是个绣花枕头,银样蜡枪头,有那天大的胆子,却没有多少本领,结果还未和孙尚香如何呢,便被孙权发现了,孙权平日里最疼这个妹子,可是这个盛宪是个什么样的人?分明就是见好爱好的花花公子,孙权只觉得盛宪是在骗自己的妹子,又如何能够善罢甘休?自然把这盛宪抓来杀掉。” 吕蒙闻言眼放奇光,连连点头道:“这件事情真的是很有价值。” ------------ 第八章 破荆(上3) 第八章破荆(上3) 黄庭嘿嘿一笑道:“将军想必已经有了绝妙的主意了,还请说出,属下照办。” 吕蒙嘿然道:“这件事情还真的需要你去办方才妥当,若是事成,奇功一件。” 黄庭连忙询问,吕蒙的虎目中闪过狡黠的神色,淡然道:“孙权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很多人都说孙权这个人十分的懦弱,说实话,这句话我并不相信,要知道他们父子几人都是有名的猛将,这个孙权虽然是个文人,但是依我看来却是有着常人没有的胆气的,平常十分文静,但是若是发起怒来只怕十分可怕,我看孙伯符并没有选错自己的继承人,他看中的恰恰是孙权的这一点潜质,所以若是我猜得没有错的话,盛宪如果被杀,那么他的手下的人只怕也一一被人屠戮,残忍好杀,原本就是他们孙家的人的本性,现在有人居然在他美丽妹子的主意,想要让孙权当便宜大舅哥,按照孙氏家族的人的那种心高气傲的脾气又岂能干休?” 黄庭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又感觉到佩服,连连点头道:“若不是我知道将军一直在这里忙于大事,简直要认为当时将军莫非在那里亲眼观看了,果然不出将军所料,那孙权平日里看上去斯斯文文,却没有想到发起狠来这般吓人,当时便把盛宪抓起来,亲自用斩马刀一到把盛宪砍成两半,随后命人把盛宪的家人全部抓来,哪里管什么青红皂白,问都不问便把那一家人全部迁到宫廷门外杀掉。” 吕蒙的双眼中掠过精光,淡然道:“所以说现在若是我们派人跑到了妫览、戴员两人那里说我们乃是盛宪的人,你说妫览、戴员两人还有办法对证吗?” 黄庭闻言微一错愕,旋即忍不住笑道:“只要我们可以把这盛宪的相貌、爱好等事情说得丝毫不差,这两人唯有选择相信,到那时当然黑白豆任我们说了。” 吕蒙点头道:“孺子可教也,所以我才说这件事情只有你才能去的,因为也只有你见过盛宪,而且相信你已经对盛宪的一切了若指掌,故此你去一定成功。” 黄庭点头的笑道:“将军说的是,若是小人去,那是一定要成功骗过两人的。” 吕蒙哈哈一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好了,我对你说,到了那里,在赢得他们初步信任后,你只需要对这两人说明白盛宪的死因,要他们两人多加小心便好。” 黄庭“嗯”了一声,皱眉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不过属下有点不大明白将军的意思,难道是要告诉他们小心孙权吗?他们可是在孙翊的手下做事情。” 吕蒙微微一笑道:“我们的目的当然是要骗这两人对孙翊起异心,方便我们行事,到了那里,你就对两人说你是因为奉命出外办事所以才逃过了一劫,回到城外时,看见了盛宪的人头挂在了城外,询问别人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不敢入城,怕被人抓到,又知道盛宪和他们两人交好,所以便连夜离开了孙权那里,跑到他们这里来通风报信,告诉他们现在孙权十分愤怒,发誓要把和盛宪有关系的人全都杀光,他们两人的孝廉都是盛宪举荐的,所以相信孙权用不了多久就会把矛头对向他们,要他们小心谨慎为是,若是被孙翊抓起来砍了脑袋那就冤哉枉也了。” 黄庭闻言不由得大奇道:“孙翊不是和孙权不对付吗?若是孙权下令杀掉两人,孙翊肯定不会照搬的,若是我如此说,这妫览、戴员两人又如何肯相信呢?” 吕蒙摇头微笑道:“有一件事情你不要忘记了,孙尚香乃是孙权和孙翊共同的妹妹。自己的妹妹险些被人毁了名节,孙翊一样会很愤怒,诚然,像你说的那样,孙翊不会听从孙权的命令,但是孙翊在心中一样会痛恨盛宪,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会把这个盛宪碎尸万段的,人的心理就是这样,除了爱屋及乌之外,还会恨屋及乌,孙翊虽然为了自己的威风不会听从孙权的话,但是却会在心中赞成孙权的做法,所以不用我们挑拨,孙翊的心中定然会对妫览、戴员产生厌恶之心。” 黄庭闻言恍然道:“所以日后不久,孙翊还是会杀掉这两人,所以只要我把这番话说给两人听,那么这两人就会对我彻底信任,并且开始谋划对付孙翊的策略,所以说起来,我们对于妫览、戴员并不用十分的挑拨,这两人便会上当了。” 吕蒙含笑道:“你能明白这一点,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快点去吧,只是要辛苦一些了。” 黄庭欣然一笑道:“这点疲劳算什么?而且我知道将军的心思,只有如此我才向是从孙权那里逃难回来的。” 吕蒙淡然道:“你还可以带上几个兄弟,那样的话只怕会更加的逼真。” 黄庭微笑道:“属下明白。”说着便倒退着出了屋子,身子在庭院中闪了几闪,便消失不见了。 吕蒙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忙活了两个月,终于有了突破长江防线的契机,自然令他完全的松弛下来。 下面的事情就看黄庭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隔着长江青州军与荆州军的大小摩擦还是连续不断,青州军这面带军的是甘宁,而荆州君那面则是蔡瑁、张允、蒋钦、陈武四人轮番出击,有的时候更是四人齐上阵,和甘宁缠到一处,甘宁自然是水上的猛将,而蒋钦等人在水上也是兵法纯熟,令甘宁占不到一点便宜,甘宁倒也不急,只是拿这些战斗当成是锻炼水军用的手段。局面如同胶水一般分不清楚,当然,青州军无所谓损失,而荆州郡却有的头痛了,虽然在战斗上没有落在青州军的下风,但是在物资供应上却令荆州世家大族十分头痛,这战斗一打起来,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每日消耗甚多,每一次那些荆州军的将领们出战的时候,那些世家大族们便好像刀割肉般难受,即便是蒋钦等人打仗十分漂亮,他们也无心夸奖,流水价花钱的确够肉疼的,但是这也没有办法,青州军出战他们没有不应战的道理,否则军心士气将会大受影响。 他们不是没有高挂过免战牌,问题是青州军的那些骂人专家们实在是令人讨厌,他们把羞辱荆州将领、打击荆州军士气的话语变成了顺口溜,合辙押韵、没完没了地一遍又一遍的高喊出来,若是再不出战,本来就不愿意和青州军作战的士兵们更加厌战了。事已如此,唯有咬着牙挺着了,幸好曹操还在不时地支援,减轻了不少物质和心理上的压力。 青州军当然不在乎这些事情,常备军出外作战根本就是青州经济的习惯,青州军在外作战对青州军的影响并不大。 因此,甘宁的原则就是天天骚扰敌人,渐渐地消耗敌人的物资储备,同时也是在麻痹敌人,要他们以为己方攻击的方式乏善可陈。 反倒是青州军和荆州军在西线的战场上形势十分严峻,周瑜和廖立两人面对鲁肃、郭嘉、贾诩三人早就已经是殚精竭虑,青州军的这三名军师各有特点,鲁肃稳健、郭嘉大胆、贾诩诡异,三人联手给人的感觉就是在无懈可击中又变幻莫测,令敌人惊骇莫名又惊恐颤栗。 这也就是周瑜和廖立,若是换成别人,早就缴枪投降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密切地注视占据的时候,黄庭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悄悄地来到了孙翊的府上。 孙翊这些天一直在前线,后方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妫览、戴员两人,自己和孙韶跑到了蒋钦那里督战。 妫览、戴员两人正在府内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闻听有人求见,说是故人,却不肯透露姓名,只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两人,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两人得知心中疑虑,不敢怠慢,便派人带黄庭来到两人的屋中。 黄庭进屋之后看都未看便拜倒在地面上,向两人行礼。 两人连忙命他站起身来,看向黄庭,不由得更加疑虑,因为他们并不认识黄庭这个人。 黄庭也在看着两人,只见两人都是瘦子,但是人物颓废,丝毫不见一点英姿勃发之气,眉宇之间都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只是眼中的狡诈之色不时地闪过。令人心生警惕,对他们不敢小觑。 看了几眼,黄庭心中已有计较,便对两人恭声道:“两位将军休要疑虑,小人乃是盛宪大人手下的家丁,因为有机密的事情所以才要求见两位将军。” 妫览眼中精光一闪,淡然道:“原来你是盛宪的心腹,说罢,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 黄庭是何等样人?当然知道自己出现突兀,自然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摇头道:“两位先生误会了,小的在盛宪大人手下不过是一名采买东西的仆人,并非是盛宪大人的梯己之人。” 黄庭这么说是有原因的,盛宪和两人的关系这般亲密,所以私下一定有往来,若是如此,自己如果说是盛宪的心腹之人,立刻就会引起两人的怀疑。反倒是这样还能令两人相信。 果然,妫览、戴员两人闻言一楞,没有想到黄庭居然会是这个答案,不由得对望了一眼,然后戴员缓缓道:“你家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快点说出来。” 黄庭闻言立刻七情六欲上脸,脸上泪水汩汩流出,呜咽道:“两位大人以后再也看不到我家大人了,他的人头已经被孙权砍下来了……” 妫览、戴员两人闻言大吃一惊,妫览不受控制地喝道:“你说什么?”说罢便抢前一步,一把拉起了黄庭。 黄庭正跪得不舒服,顺势便站起身来,继续他精湛的表演呜咽的把盛宪被杀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盛宪的全家被杀掉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然后强调自己是在外面买货回来才逃过一难,否则自己也是身首异处,说是想起来盛宪生前和他们两人最好,所以便前来投奔两人,也是为两人通风报信,希望两人早作准备。 黄庭这么一说,妫览、戴员登时打消了对黄庭的怀疑,因为盛宪这件事情已经宣扬的这么大,自然是假不了的。 黄庭看着两人凝重的脸色,心中暗笑,表面上仍然悲悲切切道:“孙权这一次是下了狠心,他发誓要杀尽所有和盛宪有关系的人,两位的孝廉正是我家大人举荐的,想必孙权也不会放过两位大人的。” 妫览、戴员两人闻言脸色一变,不由得对望了一眼,他们和盛宪当然暗中有往来,而且还有书信在盛宪处,孙权若是抄家的话,自然就会发现这一切。 半晌,妫览蔡深吸了一口气道:“幸好我们在孙翊将军这里,否则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黄庭小声道:“小人叫做盛篪。”顿了一顿,又道:“两位将军不要因为在孙翊将军这里就可以万事大吉了,若是小人才的没有错误,孙翊将军日后定会对两位将军不利。” 妫览、戴员闻言再次大吃一惊,妫览喝道:“盛篪,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下你的脑袋!” 黄庭立时装出吃了一惊的样子,暗中运气,把自己的脸色弄得雪白,好似没有半点人气,然后瑟瑟发抖道:“小人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小人虽然逃得一难,但是小人的姓名也在我家大人府内的名册上,孙权早晚会知道我还活着的,所以定会派人悬赏捉拿,小人我是无路可走,只有两位大人这条道路还可以安身立命,两位大人若是出了事情,那么小的的性命也就到头了,小人一心只想着两位大人好,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妫览、戴员闻言缓缓点头,戴员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说孙翊将军日后会针对我兄弟两人?” 盛篪心中一喜,脸上却仍然热泪长流道:“人家都说孙权懦弱,可是一旦发怒杀起人来尚且这般心狠手狠,由此可见,孙氏家族的人一个个都是杀人狂魔。两位将军把希望都放在了孙翊将军的身上,因为孙权和孙翊将军正在争夺损失家族家主的地位,却没有想过孙翊将军对孙尚香那小女子的感情是一样真挚的,他所然会在短时间内护着两位将军,可是在心底未必就不认为孙权那小子做的是对的,时间一长,孙翊将军说不定会找借口把两位将军杀掉……” 黄庭的话不由地令妫览、戴员两人打了一个寒噤,他们当然知道孙翊是什么样子的人,这个孙翊的脾气暴躁,没有事情的时候还要生出事情来,现在孙尚香出了状况,孙翊能不生气?若是如此,这个盛篪的话实在是很有可能发生,想到这里,妫览、戴员两人身上的冷汗立时下来了。 妫览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若是如此,我们应该怎么办?” 戴员却眼露凶光,看向黄庭,那细目中闪过森寒的杀机。 黄庭见状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戴员的想法,于是轻声道:“也许两位将军听到这里想要把我盛篪献出去,作为挡箭牌来换取孙翊将军对两位将军的信任,是也不是。” 妫览闻言一楞,看向戴员,却见戴员不动声色道:“盛篪,你很聪明,既然你对我们这般照顾,为我兄弟两人献出生命也不为过吧?” 妫览闻言立刻明白过来,知道了戴员是什么意思。立时把目光投向黄庭,一时间也是凶光闪闪。 黄庭心中大骂,这两人实在不是人,自己不管怎么说表面上看是来救两人的性命,没有想到这两人对自己居然这般心狠,真是不可救药。 当下不动声色道:“两位将军若是想要这么做,小的也是无话可说,而且在一路之上早就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但是小的有一句话要告诉两位将军,那位将军这么做无非就是饮鸩止渴。” 妫览、戴员闻言一怔,旋即冷静下来想了一想,不有的缓缓点头,承认黄庭说得有道理,即便是杀掉这个盛篪只怕也是于事无补,因为这盛篪本来就是孙权要杀死的人,自己献了出去不算是什么功劳,这是做臣子应尽的本分。 黄庭看到两人冷静下来,才淡然道:“所以我说两位将军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另谋生路,不可再在一条树上吊死。” 妫览、戴员两人对望一眼,苦笑道:“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又可以去哪里呢?” 黄听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两人,点了点头道:“幸好现在有很长的缓冲期,两位将军可以从容计划。” 妫览、戴员当然知道孙翊即便是想要对付自己也要等过了这段时间内再说的,当下缓缓点头。 戴员看看黄庭,若有所思道:“你小子有点智商,从今天开始你你就留在这里,为我们好好想一想办法,若是切实可行,自有你的好处。” 黄庭闻言拜倒在地。 ------------ 第八章 破荆(上4) 第八章破荆(上4) 妫览看看黄庭,深吸一口气道:“盛篪,你要明白,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须得相互扶持,刚才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要知道在此非常时期,我们兄弟两人措手不及之下难免有一些思考不到的地方,还请你见谅为好。” 黄庭心中冷笑,口中却道:“两位将军的难处小人自然明白,若是换成小人,变生肘腋下只怕也是相同的选择,小人原本是个无知无识的人,只不过是因为这一路来像得透彻,所以才能把这其中的道理说明白,两位将军和小人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人刚才说的其中的道理两位将军一听就明,这才放过小人的性命,还是我家大人看人看得极准,所以才会和两位将军成为好友,并且为两位将军举孝廉,所以还请不要把小人看得太高,但有吩咐小人定当全力以赴。” 妫览、戴员两人原本惊异于眼前的这个盛篪的智商,但是被黄庭这么一说,他们反倒信以为真,以为黄庭不过是反复思考才能够看问题看得那般的准确呢。 黄庭看到两人的神色大为缓和,心中冷笑,脸上却恭敬道:“小人在一路上也在为两位大人谋划,孙翊将军这里是不能久留了,唯有投往他处才好,小人在盛篪大人那里也曾听说,现在在荆州的长江前线,那些荆州的世家大族和孙毅将军他们也是面和心不和,那些世家大族想要投降给曹孟德,而孙翊将军不过是为了利用曹孟德,若是如此,两位将军为何不去投奔曹孟德又或者是荆州的其他世家大族呢,有了他们做掩护,孙翊将军即便日后发难也很难向两位将军下手了。” 戴员闻言看了一眼黄庭,淡然道:“没有想到你小子对我们这里的事情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居然知道许多事,如此说来,我们兄弟两人倒还真是小瞧了你呢!” 黄庭至此已经彻底的清楚了戴员的性格,此人是个十分多疑的人,刚才还说是自己和他们是兄弟,可是这么一会儿却又开始怀疑上了自己,实在是有够小心谨慎,看来自己日后与其相处定要小心,否则一个弄不好便是被他出卖的结局。想道这里,黄廷连忙笑道:“小人哪有这般见识?这些都是素日我家大人教导的结果,我家大人经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这时代,除了家族利益,别人的死活谁还管?孙氏家族内部就算是在不安稳,但不过是兄弟之争,那里轮得到别人来参与?所以孙翊将军对荆州的世家大族和曹孟德的态度就可想而知。” 戴员闻言不由得暗暗点头,这才把怀疑全部消除,盛篪这人还是有见识的。 黄庭看着处于思索中的两人,心中冷笑,口中却道:“不过现在天下局势未明,谁也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只不过青州军成功的机会很大,若是两位将军能够和青州拉上关系,也是一条最终的退路,毕竟眼前的势力宛若冰山都不长久。”顿了一顿,旋即咬牙切齿道:“若是青州军过江,我便有机会为我家打人报仇了。” 戴员和妫览两人闻言眼前一亮,对望了一眼,知道这个建议很不错,不过旋即摇头,和青州军联系上?那无疑是痴人说梦,现在长江封锁,自己不过是后方将左,有什么资格和机会可以跑到前线渡过江去和青州军联系呢?实在太难了。 戴员也知道暂时没有什么好的机会,故此看向黄庭缓缓道:“你的主意都不错,你为你家大人报仇的急切心情我也可以理解,只是万事还须从长计议,孙翊这里势力盘根错节,很多的事情纷繁复杂,我们还要小心筹划方才可谋定后动。” 黄庭心中暗喜,他听见戴员称呼孙翊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去掉了将军两字,知道戴员已经对孙翊起了异心,若是如此,只怕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妫览也不例外,故此连忙恭声道:“小的明白两位将军的难处,是小的太过着急了,小的就在两位将军的府上安心等待,对了,小的还有几个兄弟也一同前来逃难,希望两位将军可以收留,若是两位将军可以收留,则小的对两位将军感激涕零。” 戴员看了他一眼,怀疑人的劲儿又上来了,淡然道:“你逃难还拖家带口的,而且又是从城内出来,这一路之上居然没有被追兵发现,倒也算是你的幸运了。” 黄庭心中大骂,口中却恭声道:“小人的家本是在山村中,小人的名字又是我家大人后改的,所以小人要带着家人逃走实在不是一件难事,更何况小人之时和几名兄弟逃走,家中的那些老婆一个没有带,毕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妫览和戴员闻言对望一眼,心中也自一凛,眼前的这个盛篪也是狠人一个,居然对自己的妻子这般狠心,倒是不能小瞧了他。 当下,黄庭便出了府门去叫自己的几个“兄弟”,当然,都是化了妆的“特种精英”,戴员和妫览哪里看得出来真假?所以并不在意。 如此,黄庭便成功地打入了孙翊的内部,悄无声息地埋下了随时引爆长江防线缺口的定时炸弹。 过不几天,长江前线的战事稍稍减弱,孙翊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才一回到府上,妫览和戴员两人便跑到孙翊那里奉承讨好,弄的孙翊十分开心。 正在这时,门官却跑进来报告道:“回禀大人,孙权将军派人来求见大人。” 在孙翊这里,由于孙氏家族的内乱还没有消除,所以人们只能含糊其词的叫孙权为将军,这样的话,孙翊也不会怪罪。 孙翊却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这时候孙权派人来干什么。想了一会儿,便命人叫孙权派来的使者进来。妫览和戴员两人对望了一眼,心知在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情,表面上自然是故作不知,全然镇定,但是内心中也有丝丝的紧张。 不多时,一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见到孙翊坐在那里正眼也不看向自己,丝毫没有一点的恼怒,而是不卑不亢地向孙翊躬身施礼,朗声道:“小人乃是周瑜先生身边的参赞马谡,拜见孙翊大人。” 孙翊看向马谡,冷淡道:“原来是周瑜那小子的人,怎么说是我的兄长孙权的人呢?” 马谡从容道:“是孙权少主命令周瑜先生派小人来的,更何况属下也是少主的臣子,说小人是孙权少主的使者也未尝不可。” 孙翊发现自己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一个劲儿地强调孙权是荆州之主的身份,令孙翊的心中很不舒服。 不过自己也的确是全无半点办法,毕竟在名义上,孙权的身份不过是受到怀疑,自己的身份也并没有受到众人的承认,而且他和孙权之争不是权力之争,说穿了是因为孙权的能力受到大家的普遍怀疑,若是再荆州相对安稳的情况下,孙权出任荆州之主这个位置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是荆州的危机存亡之时,这个荆州之主的位置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争的,自己反倒是在担心孙权把主上的威名和孙氏家族的利益毁于一旦,不过最近这一段时间表明孙权也并非是羸弱不堪的,所以孙翊的不服气倒也稍微淡了一些,但是仍然看不起孙权,而且在他的眼中,周瑜不是好人,根本就是在趁机夺权。眼前的这个叫做马谡的居然是周瑜的人,而且还对待自己这般傲慢,自然令孙翊的心中有十二万分的不痛快 当下看着马谡淡然讽刺道:“原来如此,周瑜先生是我荆州的第一军师,想必现在在西线面对青州军的进攻一定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吧。” 马谡当然听得出来孙翊的意思,当下不动声色道:“周瑜先生和廖立先生自然是勉力支持,取胜倒是没有,但是也令青州军寸步难尽,倒是长江这里省事不少,有天险可以防守,上游三峡又水势湍急,只要略加防守,青州军也很难顺流而下进行攻击,自然是省力不少。是在是我荆州是下的幸运呢。” 孙翊冷哼一声,自然听得出来对方的反讽之意,不过他倒是无从反驳,长江防线的确是固若金汤,唯一的缺点就是战斗旷日持久,消耗太大,青州军那面全不放在心上,因为人家那面根本就是常备军,哪里像己方一样一旦战斗打响,农民大多变成了士兵,影响了生产,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才能够看出来青州军的优势所在,以至于很多的荆州将领都认为这场战斗根本不是比谁更会作战,而是在比谁的钱更多。 孙翊不想在这个无意义的问题上和对方周旋,唯有冷哼一声道:“既然西线的战斗这般激烈,马谡先生为何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到底有何贵干呢?” 马谡嘿然道:“孙翊大人还不知道吧?前一段时间少主杀掉了盛宪那胆大包天的贼子……” 孙翊冷笑道:“他自杀人如我何干?难道要到我面前显摆一下他是大丈夫当杀人的功业,若是如此,青州军无数的敌人都由他来杀,我们到落的放心。” 马谡摇头道:“看来孙翊大人真的是一无所知,这个盛宪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打上了大小姐的主意,所幸少主发现得早,才把这小子碎尸万段,他的家人也都一一被砍头。” 孙翊听得发呆,旋即道:“你说盛宪在打谁的主意?“ 马谡早就知道他会有如此反应,微微一笑道:“孙尚香大小姐。” “狗贼!”孙翊立时狂怒地一拍桌子,大吼一声道:“仲谋作的好,这种人就该杀掉他的全家!” 马谡看到孙翊的样子便趁机道:“少主认为不但盛宪该死,而且和盛宪有关系的人也统统该死,盛宪生前曾经把妫览和戴员举为孝廉,并且把两人送给了孙翊将军,主上认为这两人一样该死,所以才要属下来到孙翊将军这里要人。” 孙翊这才明白孙权的意思,不过他却赞同孙权的说法,原本他们孙氏家族就是这般狠辣的,所以马谡才一说完,孙翊便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向妫览和戴员两人。 妫览和戴员两人早有准备,当下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一下子拜倒在地,戴员抢先道:“大人明鉴,盛宪自寻死路与我两人无干为何,我二人远在千里之外为何要把我们算成是盛宪的同党?再者说盛篪所犯的过错和他举孝廉的事情毫不相干,我们并非是盛宪所做的坏事的参与者,怎么能把我们两人当成是做饭呢?“ 孙翊闻言一愣,也知道两人说得有礼,但是他却和孙权一般自幼十分心疼自己的妹子,听说妹子险些被人骗了,自然心中大怒,所以才会恶向胆边生,对这两人发怒。 妫览则北上另外一套说词道:“将军,若是我兄弟两人身死可以令将军息怒,那么我二人死不足惜而且尚有一点点价值,但是现在长江战线吃紧,若是因为杀死我们两人而令将军声威受损,则得不偿失,还望将军三思。” 孙翊听得这句话登时满腔的怒火为止一窒,静下心来细想。新知两人说的没有错误,事情正是如此,若是自己把这两人交了出去的话,那么立刻就会落人口实,表现出自己向孙权示弱的姿态,那么荆州的世家大族就会更加偏向曹操。 孙翊心里明白,这些世家大族虽然是墙头草两边倒,但是要治理荆州就必须要依靠这些人,不说自己,即便是孙权那里也是和自己一样,仍然要依靠荆州的世家大族,只不过是因为地域不同,荆州的世家大族便分为了两派,生怕在战乱中首当其冲被青州军所袭击罢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孙翊才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当下心中已有了计较,杀此二人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在孙权那里自己是绝对不能丢面子的,想到这里,孙翊冷哼一声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盛宪的事情与这两人无关,你回去和仲谋说,这两个人在我手下办事一向忠心耿耿,并没有半点差错,现在我军正在和青州军作战,正是用人之际,怎么可以祸及无辜?若是仲谋他还想要和我要人的话,那么便要他亲自来吧,马谡你不过是一名使者,我的话已经和你说得清楚,你还是回去吧!” 马谡好像早就知道会有此结果一样,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便走了。 孙翊则一脸的阴晴不定地看着眼前妫览和戴员两人,脸上杀机若隐若现,好半天,才淡然道:“两位将军不要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你们还是要以大事为重,有我在,包管你们没有事情。” 妫览和戴员两人连忙口称感谢。 孙翊此时心情大坏,虽然很想把面前的两人杀死,但是却没有办法动手,所以站起身来匆匆走了。 妫览和戴员两人的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有了那个盛篪的预先提醒,再加上这些天三人时常在一起商谈如何应付孙权的使者,所以今天当然是轻松过关。 而这一切,当然也瞒不过化名盛篪的黄庭的眼睛,他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回去之后便命自己的手下出府联络在府外的人手,全力监视那个马谡。 在他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没有用多长时间,府外便传来了消息,马谡离开了孙翊的府邸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返回到孙权那里去,而是返回了客栈。 在客栈那里,黄庭派出去的人手赫然发现了一个满脸伤痕的文士,马谡见到那人之后称那人为兄长。 黄庭立刻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他就是荆州的有名谋士“白眉”马良,至于他身上的伤痕,当然是当日被青州军烧伤的,因为他当时距离孙策最近,所以烧伤的也最严重,只是想不到居然还活着。 根据传递进来的消息看来,马良和马谡两兄弟果然另有后手,他们对于妫览和戴员两人并不放心。 马良不愧是荆州智者,她早就料到孙翊是不会交出两人的,而且更知道孙翊早晚会对付两人,不过马良在意的是妫览和戴员两人的反应。 根据传回的情报看来,马良认为若是两人哑口无言,那么两人没有什么本领,但是若是两人出言反驳,那么就证明这两人要么事先得到了消息,要么就是两人机谋深远,但是马良不认为会有人给两人通风报信,因为孙权在杀盛宪一家人的时候是隐忍不发,一直确定把所有有关人等捉拿干净之后才动手。 所以若是两人能够立刻辩白的话,那么这两人的心智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了他们一定可以看穿孙翊早晚会杀掉他们的心思,弄不好他们两人会先动手对付孙翊。 情报看的这里,黄庭忍不住大吃一惊! ------------ 第八章 破荆(中1) 第八章破荆(中1) 根据以上的情报,黄庭很快地便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孙权此行派人来的目的不是向孙翊索要妫览和戴员两人,因为从马谡的行为和马良的话语看来,孙权和周瑜已经猜出来孙翊是绝对不会把妫览和戴员两人交给马谡的,他们的注意力是放在了妫览和戴员两人在听说自己会被砍头的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上了。那么从情报上看,马良马谡两兄弟的目的就是暗中防范妫览和戴员两人抢在孙翊前面突然发难,谋害了损益的性命这件事情上,一想到这里,黄庭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孙权真是好手腕,若是这件事情成功了,不但可以救回孙翊的性命或者不必要的损失,而且孙权还将会借助这个机会站立起来树立威信,到那个时候,不但孙翊和其他孙氏家族的人对孙权会改变感官并且投向孙权一方,只怕就是很多的原本不看好孙权的荆州世家大族都会放弃自己的立场跑到孙权这面来,可以说这么一来,孙权就是在对曹操做出了最有力的反击,而曹操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因为曹操不可能只因为孙权夺权的事情就放弃对长江防线的协防。 黄庭没有想到原本很顺利的事情此时却多出了马良和马谡两人,不由得眉头大皱,思考对策,当然,黄听也及时地把这个消息送回到了吕蒙那里,要吕蒙知道事情的大概,若是吕蒙能够在此局面下想出对策的话,自然可把事情拉上正轨。 很快,只用了两天的工夫,吕蒙的回复到了,黄庭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之后登时大吃一惊,因为吕蒙出的主意他完全想不到,吕蒙的信中只写了几个字:把盛宪的事情和妫览、戴员的事情散布出去,要荆州世家大族和程昱知道此事。 黄庭能够成为特种精英的一名小头领,也非常人,马上就明白了吕蒙的意思,正在高兴的时候,却有人通报说妫览和戴员两人想要见他,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黄庭连忙出来,前往两人的房间,进了房间却见妫览和戴员两人正坐在那里喝酒,不过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两人的眼睛通红,一看便是因为睡眠不足而造成的,这两人一见黄庭到来,连忙要黄庭坐下,又叫人给黄庭那一只酒杯来。 黄庭一面谦让一面对两人笑道:“恭喜两位将军,昨天两位将军的表现真是精采,令那马谡在孙翊面前吃瘪,哑口无言,又可顺利过关,实在是大快人心。” 戴员看着黄庭笑眯眯道:“盛篪,这件事情还要多多的感谢你才对,若是没有你事先通风报信,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说服孙翊,哼!那个马谡并非善茬。” 黄庭心中冷笑:正是你们表演的太过精彩才会引起人家的警觉,若是做的在低调一点,马良和马谡此时只怕已经回去了,自己也不用这般辛苦的重新定计了。 表面上当然是对两人大为恭维,妫览却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沉声道:“现在孙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盛篪你说得不错,昨天我偷偷看着孙翊,很明显就看出了他对我们两人心中存在的杀机,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孙翊就会对我兄弟两人下手,我们必须先发制人,不能坐以待毙。” 黄庭想着吕蒙对自己的吩咐,立刻嘿然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分成很多步骤去做,这些天小的也在想日后的出路问题,思来想去,还是只有曹操和青州两条路可以走。可惜在这两方面我们都没有人,所以我们必须要先展现出诚意才可以,依小的看来,这件事情无疑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两位将军索性把我家大人的事情和马谡前来孙翊处索要两位将军的事情散布出去,令荆州的世家大族和曹操派到荆州来的那个谋士程昱都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一旦直到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会跑来联系两位将军了,因为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孙翊是不会放过两位将军的,所以定会派人来劝说两位将军,令两位将军明白这个道理,然后两位将军就会自然而然的被拉入到曹操的一方,毕竟曹操对孙翊的不驯服也十分头痛,现在有两位将军在孙翊的身边,曹操就可以知道很多的事情,然后根据两位将军的情报就可从容定计,所以曹操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派人和两位将军联络的。当然,若是曹操派人来,两位将军最好装傻,这样才可以显现出来两位将军的朴实,若是被曹操得知这消息是两位将军散播的,只怕会令曹操对两位将军起防备之心,由原本的收服之心变成了利用之心,弄到最后若是变成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那就没意思了。” 妫览和戴员闻言眼前一亮,显然看出黄庭说的是个好办法,同时也为黄庭的谨慎所折服,曹操的计谋他们是知道的要投降曹操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要紧别让曹操把自己两人当成棋子使用,那样的话,自己两人的性命还是损失都会被丢弃掉。 黄庭看着两人缓缓点头,心中大乐,面上却在叹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先到曹操那里去,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们再想办法投靠到这场大战最后获胜的一方去。” 戴员皱眉道:“若是说到最后的结果,依我看来还是青州军的机会最大,可惜我们却没有办法和青州军联系上,若是和青州军有联系,还怕这些事情?”言罢摇头叹息。 黄庭陪着妫览和戴员两人一起摇头叹息,心中却道:我们青州军可不希望和你们两人合作,否则被人什么时候卖掉都不知道,若是把我们的计划要你们参与,说不定会令我军在长江防线上反过来被人算计呢。 当下三人计划好一切便都散开,随即在妫览和戴员的帮助下开始散播消息,没有几天,盛宪的事情和妫览以及戴员的事情便被传得很多人都知道了。 果然不出吕蒙所料,很多人敏感起来,开始关注起妫览和戴员两人。 黄庭则躲在一边看着妫览和戴员两人不知死活的瞎忙活,现在的情形很有意思,首先妫览和戴员两人暂时安全了,事情闹大了,孙翊反而不敢动手了,而且其他孙氏家族的人也只能持观望态度,但是却没有人怀疑这件事情是妫览和戴员两人传播的,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瞒不住的。而且妫览和戴员两人并非是什么计谋之士,没有人会认为两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当然,暗中留下来的马量和马谡却不这么看,他们反而对两人更加的警觉起来,他们认为散播消息的事情很有可能是这两个人干的,但是问题是他们没有办法站出来提醒孙翊,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要灭孙翊的威风,若是这个时候把妫览和戴员两人不对劲的地方告诉孙翊,只会令己方的任务功败垂成,而且他们即便是说了,只怕孙翊都不会相信,反倒会怀疑他们,因为他们名义上已经离开了这里,但是他们留了下来,很明显是另有所图。现在这种局面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所以只能坐观其变,而且他们也觉得事情有要控制不住的态势,于是他们连忙写信回去请示孙权和周瑜两人到底应该如何行事。 另外一方面,荆州的世家大族则在冷眼旁观,因为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可是曹操方面的人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程昱一听说这件事情便派人去向曹操送信,而曹操则立刻派人前往而来,想要联络妫览和戴员两人。 曹操的打算当然是瞒不过孙权和周瑜的猜想的,但是这其中存在着时间差的问题,在这时代,交通十分不方便,人们交流和传递消息都会有一定的滞后性。所以等曹操派人开始联络妫览和戴员两人的时候,孙权和周瑜那里还没有接到马良和马谡的消息呢。 比起孙权来,站到孙翊一方的孙氏家族的人则迟钝得多,他们这一面本身就没有计谋出众之人,否则他们也不会看不出孙权并非是易与之辈,跑过来支持孙翊,唯一能够觉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儿就是孙韶,但是孙韶的年龄很小,有很多的事情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在本能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罢了,不过也就是觉得这大概是妫览和戴员两人保命用的招数罢了,而且即便是这一点孙韶也无法肯定,因为在他的眼里,妫览和戴员两人并非是什么计谋出众之辈,这两人平日里只是一味的讨好奉承孙翊罢了,这种把事情闹大用以自保的招数两位未必能看得出来,毕竟以这两人的眼光很难能够看穿孙翊终究要杀掉两人的决心。可以说孙韶压根就没有看得起妫览和戴员两人。 当然,妫览和戴员同样看不清形势,不要说他们不知道马良和马谡两人在暗中对付他们,就算说到他们和曹操的合作也是一头雾水,并不明白曹操并非那么好对付的,他们在避免曹操对他们的利用,他时他们却不明白,不管他们做的有多么好,他们都逃脱不了被曹操利用的结局。因为他们两人的位置太特殊了,无论曹操想要利用两人做什么事情最后都免不了要杀人灭口的结果。 戴员比较狡猾,虽然也曾经怀疑过,但是黄庭却说了一番花言巧语就把他蒙混过关。 “我们投靠曹操只不过是暂时之计,曹操并不长久,只要在这一段时间内我们能够自保就好,而自保的方法当然是要让曹操觉得我们有被利用的价值,若是做到这一步,无论曹操将来怎么处置我们,我们都可以先发制人,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曹操在利用我们,我们何尝不是在利用曹操?” 只是这一番话,就令戴员信心十足起来,为了活命,他可是能把所有人都出卖的。尔无我虞,我无尔诈,无论是曹操也好,青州军也罢,只要能让他们快乐的活下去就好。 可以说,除了马良和马谡两人之外,所有人都低估了妫览和戴员,不过这也难怪,因为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大概,但是却不知道孙权是在何种情况下杀死的盛宪,更不知道马谡面见孙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他们知道详情的话,立刻就会对妫览和戴员两人进行重新估量,因为有此表现的两人绝对是计谋之士的行径。 但是问题是孙权一方偏偏无法把这件事情完整的告诉曹操等人,因为如此一来便失去了立威的机会,按照孙权和周瑜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放纵妫览和戴员两人的行动,然后挽狂澜于既倒,在孙翊受这两人威胁的时候突然发威,不但一举打压孙翊的声望,而且还可以赢得孙氏家族的人等对他的信任,更可以借机把孙翊等人的兵权拿回来,可以说是一举数得,所以,面对妫览和戴员的行为他们只能暂时听之任之。 吕蒙的计策最绝妙的地方就在这里,他正是针对敌人内部势力众多而定下的这计策,每个人都在无所不用其极的谋取自己的私利,这招挑拨的计策自然是十分灵验的。 可笑的事情是马良和马谡两人同样也高估了妫览和戴员,他们没有想到在两人的背后还有黄庭这个人在出谋划策,还以为妫览和戴员两人潜藏的比较深,却不知道造就一经被吕蒙玩弄于股掌之间。 包括妫览和戴员两人在内,在这场突起的风波中每个人都想要当螳螂,但是吕蒙却是那只背后的黄雀。此时的吕蒙正在安安静静地观察这一切,然后准备进行最致命的一击。 果然,没有过多久,黄庭就得到了消息,曹操派人秘密会见了妫览和戴员两人,至于说些什么,因为曹操派来的人防范很严,所以特种精英并没有的详情,但是黄庭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妫览和戴员会对他说的,虽然他们两人对自己说的话很有可能是半真半假,但是黄庭却自信可以分辨。 就在妫览和戴员两人会见曹操派来的人的第二天,两人便找来了黄庭,在进入密室之后,两人对黄庭大加赞赏了一番,显然是对黄庭为己方两人寻找的出路大为满意。 还没有等黄庭想出办法来试探,两人便把曹操使者对两人说的话和盘托出,原来曹操希望促成孙翊和徐氏家族的女儿的婚事,希望两人在暗中帮忙。 黄庭当然明白曹操的意思,曹操这是想要进一步拉拢孙翊,不管怎么说,现在长江防线还要依靠荆州世家大族和孙翊派系的孙氏家族的人通力合作才能抵挡得住青州军。 前一段时间因为孙河的死导致了孙翊的威慑力大为减弱,使得荆州的世家大族想要趁机反过来控制孙翊,令他完全变成曹操和荆州世家大族反对孙权和周瑜的工具,但是这无疑是痴人说梦,孙翊和他手下派系的人反而因为对方的态度而强硬起来,结果大家弄得不欢而散,双方局面彼此僵持。 曹操当然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因为这等于制造内部裂痕,一个弄不好就会被青州军有机可趁,所以曹操想要主动示好,利用婚姻把双方原本有些疏远的关系再次拉近。 但是曹操却不希望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落了下风,别自己一意要徐氏家族嫁女儿,而孙翊却又耍大男子主义不干,再弄得荆州的世家大族不开心那就不好了。 这种事情当然需要有人在一旁参与,徐氏家族方面自然有曹操去想办法,但是孙翊这里曹操却有点鞭长莫及,虽然说两人在合作中,但是孙翊也知道曹操在利用自己,所以和曹操的关系并不亲密,很多的事情曹操说了并不能在孙翊这里起作用。只有在削弱孙权的威望这一点上两人的意见总是相近的,其他的事情则很多的时候是井水不犯河水。 曹操本来苦于双方的关系变得恶劣而无法沟通,却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妫览和戴员两人的事情,所以立刻有了主意,马上派人来说服两人暗中投入到曹操一方,说词当然是把孙翊有杀两人之心。 妫览和戴员牢牢记住黄庭的话,见到曹操的使者一个劲儿的装傻,特别是被点明孙翊会杀他们两人的时候更是一脸的震惊,装出完全想不到但是又不得不信服的样子,立刻就赢得了曹操使者的信任。 如此一来,就减弱了曹操对两人的防备之心,令两人把主动权拿在了手中,如此一来,就算日后曹操要除掉两人,也要延后一些时日,给了两人很充分的时间。 正因为如此,妫览和戴员对黄庭自然是十分的信任,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黄庭。 当然,曹操交给两人的任务也令两人有点头痛,因为现在孙翊摆明了不信任两人,那么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令孙翊主动想要娶徐氏家族的女儿过门呢? 而这正是两人叫黄庭到这来的原因。 ------------ 第八章 破荆(中2) 第八章破荆(中2) 看着两人期待的目光,黄庭心中暗笑,曹操想要利用两人撮合孙翊的婚事的事情吕蒙早就已经料到,而且早有定计,但是黄庭在两人面前自然还要做作一番,故此黄庭作出皱眉苦思状,看着两人低头不语,不停地摇头,作出没有办法的样子来,弄得妫览和戴员两人一阵的紧张,对于他们两人而言,现在在孙翊这里已经十分的危险,若是不能及早的投向曹操一面,自己两人在有心找茬的孙翊这里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情,不管怎么说迟则生变,夜长梦多的道理两人还是明白的。 黄庭看着两人一脸期待又一脸害怕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暗笑,好半天才“迟疑”道:“办法不是没有……”黄庭此话一出,妫览和戴员两人闻言为之精神一振,黄庭沉声道:“我们不妨采取迂回政策,不知道两位大人在孙翊的身边人中还有没有什么至交好友,若是有的话,我们可以买通这种人代为说项,如何。” 黄庭的一番话令妫览和戴员两人豁然开朗,双目中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是在那里大动脑筋,好半天,戴员才缓缓道:“盛篪你的主意的确不错,而且十分可行,若是说起孙翊身边可以信任的人的确不多,但是并非没有,而且此人也的确是我们的知交好友,现在在孙翊身边担任侍卫长的边鸿就是盛篪你的计划的最佳人选,而且此人十分好渔色,又喜欢喝酒,是天底下最经不起诱惑的人,只要我们策略得当,此人很容易被说服,有此人在孙翊定然会被说服答应亲事。” 黄庭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故作大喜道:“还是两位大人有办法,小人服了。” 虽然妫览和戴员明明知道这个办法是黄庭的手笔,但是被黄庭这么一奉承,两人还是飘飘然,戴员对妫览嘿嘿笑道:“正好前两天我才从城里找到了一名美女,由于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所以我还没来得及去梳弄她,现在为了大事,我便把此女献出来,算是便宜边鸿那个小子了,嘿,那小蹄子千娇百媚,端得动人。” 妫览一见戴员那般大方,当下也当仁不让道:“你那女子是未经人道的少女,虽然玩起来令人有一种征服的快感,不过到底不是千娇百媚的床第老手,嘿,我这里有一名从五斗米教买来的女子,风骚得很,不若让这尤物一到便宜边鸿了。” 戴员显然见过妫览口中的那位女子,闻言立刻眼睛眯了起来,嘿然道:“如此你老小子岂非吃亏了,哼,当初我要把此女借来玩上两天,你尚且不同意,现在居然肯把此女借给边鸿大玩特玩,难道你就不怕那小子看在眼里拔不出来?” 妫览嘿嘿一笑道:“若是她看上了不是更好?不过老戴你放心,这几天里我会把此女送过来要你大快朵颐的,在这段时间内,此女随你处置,这还不行吗?” 戴员闻言双眼一亮,一付色狼的模样令人生厌,垂涎欲滴道:“此话当真?” 妫览心中滴血,不过却故作豪迈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放心。” 黄庭心中暗叹:此二人如此不堪,看来荆州人才的确十分缺乏,连这种货色居然都可以被盛宪那家伙举孝廉,而且还被孙翊长时间的任用、信任,荆州看样子也不过如此,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黄庭心中才高兴,没有这些人,吕蒙的计策如何能够成功?同时在不期然间,黄庭也对孙翊起了轻视之心,人人都说孙翊有父兄遗风,可是孙坚和孙策虽然暴躁,却和手下人亲若兄弟,从不打骂自己的心腹,可是孙翊却正好相反,如此看来,孙翊的见识实在一般,因为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世家大族不可靠,手下的家将才是自己的心腹的道理,可是现在看看这些孙翊所谓的心腹,居然都是这种货色,不知道孙氏家族的那些老顽固是怎么想的,若是孙氏家族的家业由此人继承,只怕会失败的更快,在这一点上,孙策和曹操看得明显比别人都要明白,所以前者把自己的事业交给了孙权,而后者则选择嘴中与孙权合作,但是时时刻刻打压的政策,相比其它墙头草随风倒货色,曹操真是厉害多了,当然,若不是那些荆州的世家大族有眼无珠,荆州也不会是这种局面,曹操也不会有分裂荆州的可乘之机,而青州方面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在这里面混水摸鱼。 想到这里,黄庭嘿然道:“两位大人……”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妫览和戴员两人十分警惕地看着自己,马上明白过来这两人误会她了,一定还以为自己要向两人讨要女人给自己玩玩呢,连忙笑道:“两位大人对女子这般有研究,以后可有福了,听说荆州徐氏家族的女儿生的倾国倾城,日后若是可以看见此女,岂非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妫览闻言眼前一亮,可是戴员却摇头道:“便宜孙翊那家伙了,左右我们都不会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就算是见到此女也没有什么用处。” 妫览闻言一呆,旋即沉默下去,他当然知道戴员的意思,此等美女若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对于好色之徒来说实在是大煞风景暴殄天物。但是问题是美女再漂亮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啊,不管怎么说曹操在现阶段和孙氏家族中倾向孙翊一方的人还有合作,若是自己两人把人家的妻子玩了,到那个时候别说孙翊了,就是曹操不想杀自己两人,那么荆州的世家大族和孙权方面的人也都不会放过自己,现在这个徐氏关系的人实在太多,若是招惹上此女,只怕比盛宪死的还要惨。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是只能在心中想象而已。 黄庭却低声道:“为两位大人计,小的倒是觉得两位大人并非没有机会。” 此话一出,妫览和戴员两个好色之徒立刻瞪圆了眼睛,不能置信地看着黄庭,只觉得他是在那里说天方夜谭,但是偏偏又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黄庭看着两人,心中冷笑,事情完全按照吕蒙的预料发展,这两个人已经渐渐地进入到了瓮中,表面上则故作神秘道:“两位大人请想,我们虽然选择和曹操合作,但是形势发展十分迅速,未来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知道,所以我们应该双管齐下才对,一方面我们要向曹操示好,另外一方面我们也不能放弃孙翊方面,因为我们是小人物,若是孙翊愿意的话,在某种特殊情况下还是可以胁迫曹操杀掉我们的,所以我们不得不为自己留后路……” 戴员有点不耐烦道:“这一点你已经说过了,我们不是说最后要想办法投向青州吗?既然如此,我们只需要在短时间内和曹操虚与委蛇就好了。” 黄庭嘿然道:“我现在要说的事情和我们最终目的并不矛盾,我们的目的的确是投向青州军,但是那时青州军去的胜利之后的事情,可是在这之前呢?我们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万一孙翊突然发难呢?我们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完全不值得嘛。” 戴员皱眉道:“这一点我也知道,可是我们不是没有办法吗?万事不能等到有十足的把握才去做吧,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你所缺乏的机会其实在你行动的时候就会自然而言的来到我们的身边……” 黄庭闻言一怔,没有想到戴员居然会说出这般有哲理的话来,不知倒算不算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当下微笑道:“将军说的好,小人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将军,你所说的机会不是现在就在眼前吗?”、 戴员有点不明所以道:“就在眼前?我怎么看不出来?” 黄庭鬼鬼祟祟地低声道:“两位将军有没有想过,孙翊这人正是少年得志、血气方刚之时,对于女色没有尝过其中滋味,但是一旦尝过便会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孙翊又岂会例外?大丈夫罪无可奈何的便是枕边风,若是那徐氏肯为两位将军说话,那么孙翊又岂会对两位将军动手?即便他真的狠心下此毒手,徐氏也会为我们事先通信,免得我们措手不及,在危险中却还懵然不知,而且小的以为只要有徐氏,我们和孙翊之间的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到那个时候,我们便可以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了。” 戴员听得连连点头,旋即皱眉道:“可是问题是我们到底要才可控制徐氏呢?” 黄庭面不改色道:“这就要看两位将军的本领了,但凡女人即便是三贞九烈,只要一旦失身于人基本上就会认命,但是若是没有名分的话,那么就需要控制这女人的身体,这徐氏显然是未经人道的少女,哪里知道风月场上的手段和利害,只要两位将军有机会多加调教,令此女对两位将军依恋非常,一旦离开两位将军便生不如死,那么徐氏不就可以被控制起来了吗?到时候只要孙翊派两位将军前去接亲,两位将军自然就会有大把的机会一亲芳泽了,当然如果对方也派人来的话也没有关系,因为到了这里之后,安排住宿的问题还是两位将军负责,仍然有机会,不是吗?” 戴员闻言看向妫览,嘿然道:“这件事情可就的咱们的妫览将军出马了,你老小子最擅长调教未开苞的女子,手段高明,多少清纯玉女都变成了你胯下的淫娃荡妇,自然首当其冲了。” 戴员的话自然有道理,但是言语中却有十足的酸味,像徐氏这等出身高贵,美艳绝伦的女子自然最能引起男人的欲望,谁可先拔头筹谁都会有十足的成就感。 妫览却嘿然道:“你老小子不要和我打迷魂阵,哼,若是说到厉害,你的下药才是天下一绝,一旦服用了你的药剂就好似变成了你的奴仆一般,任供驱策,依我看来,咱们哥俩还是一块上吧。” 戴员嘿嘿淫笑道:“若是如此,兄弟我就辞之不恭,受之不怯了。” 黄庭看着两人在那里笑得如此不堪,心中冷笑:徐氏家族训练出来的女儿哪里有那么容易对付?吕蒙在定计之前就已经对这徐氏家族的女儿做出了调查,结果发现这个徐氏才思敏捷,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才女之名,而且应变能力极强,并非是那么容易摆布的女子,眼前这两人现在完全是白日做梦,也许是色迷心窍,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还另有玄妙。 黄庭看着两人做起美梦来没完没了,心中又是厌恶又是好笑,当下轻声咳嗽道:“两位将军,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明白,那就是我们要让边鸿利用什么借口劝说孙翊答应这门亲事。” 黄庭的一席话等时令正在做美梦的两人有点发懵,这个问题的确很难解决,边鸿虽然很好勾引,但是理由却十分难找,不由得面面相觑之后齐齐看向黄庭,希望他能找一个办法出来。 黄庭一脸的成竹在胸,对妫览和戴员两人道:“两位将军听我一言,但凡人都有贪欲,我们只要投其所好,孙翊不足为惧。”顿了一顿,黄庭侃侃而谈道:“我们只需要边鸿对孙翊说:你的父兄在成大事之前都娶下了一名绝色女子,可见是美女陪英雄,天下大事所然,将军也是英武过人,又岂可无妻?现在将军娶了荆州徐氏家族的女儿,不但可以团结荆州的世家大族,而且还可以压倒孙权,证明公子你才是天底下最有资格成为荆州之主的人。如此这般地说上一遍,孙翊定然心动不已。” 妫览和戴员两人听的是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盛篪你果然有一手,居然这种借口都被你找了出来,偏生却又如此有效,的确,这种借口是孙翊最在意的了。盛篪,你真是人才。” 黄庭再一次装傻道:“小的哪里是什么人才?在两位大人面前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在荆州计谋出众之辈比比皆是,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又何足道哉?两位将军以后还请不要谬赞了,否则小的简直是无地自容了。” 戴员心情大佳,走上前来,连连拍着黄庭的肩膀笑道:“就按照你说的办,事成之后,我定要好好得谢谢你。” 黄庭眼中故意露出贪婪之光道:“小的对女子没有多大兴趣,倒是对金银财宝比较热衷,嘿,到时候能否……” 妫览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黄庭装出大戏的样子拜倒在地。 同时心中知道,现在距离吕蒙的计划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妫览和戴员便行动起来,对边鸿大加讨好,孙翊这人十分的勇猛,所以边鸿虽然是孙翊的侍卫长,但是却不用经常陪伴在孙翊的身边,所以妫览和戴员才可以从容行事。 边鸿平日里就和两人的关系十分好,所以丝毫不觉得奇怪,几天之后,当妫览和戴员两人借着喝酒的机会把自己要送给边鸿玩的两名女子弄上来陪酒的时候,边鸿的眼睛便直了。 一个青春一个成熟,同样地令他心动,自然是放浪形骸,叫两女过来陪酒,因为有妫览和戴员在场,所以边鸿不好意思按倒两女大逞兽欲,但是在桌子底下上下其手自然是不可免的。 那少女一脸的娇羞,欲拒还迎,而那少妇则反过来挑拨边鸿,一面是圣女,一面是荡妇,自然令边鸿完全忘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不知道何时,妫览和戴员已经出去了,边鸿就迫不及待地拥有了两女。 至此,边鸿每天都到这里来,乐不思蜀,那少女初经人道,自然有万般羞涩,偏生那妇人花样百出,总是当着边鸿的面调弄那少女,弄得边鸿深陷其中。 后来的事情自不必说,当妫览和戴员两人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向边鸿说起他们要托他是做的事情的时候,边鸿自然是一口应承。 于是就在悄然间,荆州长江防线的内部出现了一道细微不可见的裂痕…… ------------ 第八章 破荆(中3) 第八章破荆(中3) 边鸿一步步的堕入到罗网之中,妫览和戴员两人却也是半喜半忧,因为他们的计策虽然天衣无缝,但是却有一个问题难以解决,那就是两人调教过徐氏之后,徐氏就不再是处子之身,这一点到底如何蒙混过关? 黄庭却觉得十分好笑,这两个色中恶魔对玩弄女人有那么多的手段,可是却不知道如何伪装处女蒙混过关,真是荒谬。 身为特种精英,黄庭知道的各种伪装术都十分丰富,自然也包括如何伪装处女,黄庭告诉两人,在江南有一种身体很小的鲫鱼,把这种鲫鱼的体内的鱼泡掏出来晒干之后开一小口,把其他动物的血灌注其中,然后缝合上,最后可以塞入到女子的体内,在男子进入之后便会被弄破,而那鱼泡破了被血和体液冲出来的之后的样子和处子新脱落下的体膜十足的相似,根本无人可以分辨出真假来。 当然,黄庭说这个方法是盛宪这位所谓的主子教的。 黄庭的这个说法当然是妫览和戴员两人闻所未闻的,大喜过望下又有点不相信,所以便命人跟随黄庭去抓这种鲫鱼,由于这种鲫鱼非常常见,所以捕捉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没用多长时间黄庭便把这鲫鱼带了回来,给两人做实验。 当鱼泡做成之后,两人便把这东西送到了女人的体内,然后亲自操刀,结果发现那鱼泡皮破血液流出来之后的样子果然和处女膜一般无二,自然是欣喜若狂,更加盼望起去迎接徐氏家族的女儿的事情了。 诱惑边鸿的策略十分成功,在孙翊回来之后,边鸿便找机会向孙翊进言,理由当然是黄庭教给妫览和戴员的那番说词,在孙翊那里听来自然是十分有道理,尤其是在“娶美女老婆就是向自己的父兄学习”这个理由的鼓动之下,孙翊立刻心动,恨不得立刻迎娶徐氏家族的女儿过门,但是孙翊却苦于没有机会提出这件事情,因为双方前一段时间为这件事情已经闹得不亦乐乎,都很不开心,若是这个时候自己主动去和荆州的世家大族已经曹操缓和关系的话就显得自己气短了。 不过孙翊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在曹操这等有心的人的撮合之下,徐氏家族再一次的主动提出了和孙翊的婚事,孙翊知道机会难得,大喜之下连忙答应了。 随后孙翊便准备派出手下人去迎亲,在边鸿的建议下,妫览和戴员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不二人选,在孙翊的催促之下,两人便出发了,黄庭当然一同跟随前往。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当然出乎马郎和马谡的意料之外,他们没有想到妫览和戴员两人居然成为了迎婚使节,措手不及之下唯有倾全力出城在后面跟踪,看看这两人到底会搞什么鬼,一脸兴高采烈,准备去迎亲的妫览和戴员两人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黄庭却不相同,他已经暗中通知了吕蒙,吕蒙知道时机已到,便悄悄调集了二百名特种精英上路,准备协同黄庭的行动,而在另外一面,吕蒙开始暗中调动兵马准备对长江防线发动突袭,当然另外一面也不会忘记通知沙摩柯,要他在所防守的防线处表面按兵不动,其实却是准备偷袭其他防守者的军队。 当然,因为秋天的到来,长江水位开始回落,吕蒙自然可以暗中派人潜回到江陵城,向桓范等人汇报一切,以便双方里应外合打破长江防线,一举夺下荆州。 妫览和戴员一行人从巴陵触发,直奔武昌而去,没有用多长的时间便来到了武昌,在那里受到了徐氏家族的隆重款待,随后,徐氏家族便派出自己一名得力管家名唤徐元的作为陪嫁,带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和妫览与戴员一同回去。若是换作平时,徐氏家族当然还会陪嫁大量的私人武装,但是在这种非常时期自然也就免了,虽然和孙翊搞好关系十分重要,但是整个徐氏家族的安全问题更加重要。 妫览和戴员两人当然十分荣幸地看到了徐氏家族要嫁给孙翊的美丽女儿徐灵儿,当时立刻惊为天人,全身酥软,不知道身在何方,如此美女他们自然从未见过,只是觉得自己以前玩过的女人和此女相比简直就是母猪一般,更在心中暗暗庆幸不久之后自己两人就有机会一亲芳泽,自然是有点坐不住准备上路了,面对徐氏家族礼貌性的问答简直是不知所云,幸好有黄庭在一旁照应,否则就是丑态百出了,当然即便是这样,徐氏家族的人也觉得孙翊派来的这两人有点奇怪,不但长的其貌不扬,而且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语言无味面目可憎,更有点发傻。 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自己的女儿不是嫁给这两人,别人怎么样子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妫览和戴员两人的龌龊想法倒也没有露馅,随后不久,两人便提出要上路,徐氏家族当然不会放他们走,以各种理由整整留了孙翊的迎亲队伍五天之久,虽然妫览和戴员两人心中惦念自己可以在路上玩弄徐灵儿的事情,但是两人被黄庭提醒过后也知道己方不能表现得过于过分,否则就是功亏一篑,唯有耐下性子在这里住下,每一天只用徐氏家族提供的歌舞伎们用来淫乐,但是此时他们心中只有徐灵儿一人而已,这些女子在他们的面前简直就是味同嚼蜡,根本提不起兴趣来,结果在徐氏家族面前反而表现了一种正人君子之感。 黄庭当然希望时间稍长一点好,因为这样才会给吕蒙充足的时间准备一切。 五天之后,徐氏家族自然再也留不住妫览和戴员一行人,所以妫览和戴员一行人便收拾一切东西,带着徐灵儿上路了,徐氏家族自然是一路送到城外才回去。 妫览和戴员两人自然是一心赶路,他们已经在黄庭的建议下选择好了下手地方,只要到了那个地方,他们便安营扎寨一段时间,在那里他们将会对徐灵儿进行调教,让徐灵儿彻底成为两人的玩物,以便为两人服务。 黄庭建议的这个地方自然是十分隐秘,不但适合于妫览和戴员调教女人,而且还适合悄无声息地发动一场兵变。 若是太史慈在这里知道全盘计划的话,他一定会惊讶地合不拢嘴巴,因为黄庭选择的地方的正北方不远处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古战场,赤壁。 没有用多长时间,妫览和戴员两人的队伍便来到了赤壁以南的一片密林中,在这其中安营扎寨,在北面百里以外的地方便是赤壁,那里当然囤积着大量的军队,所以徐元等徐氏家族的人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在这里停留真的很安全,至于为什么不到赤壁那里停留,那是因为在这一带布防的乃是孙权手下的人,也就是邓当的军队,虽然在这里还有沙摩柯的军队,但是这两者一个是荆州世家大族的内敌,一个是野蛮人,自然令自命清高的徐氏家族看不起,所以妫览和戴员两人的意见完全没有人反对。 妫览和戴员两人当然也不会考虑那么多,他们只以为这是黄庭的精心安排,因为这里的确十分隐蔽,而且按照黄庭的说法,停留在这里邓当的军队反而不会来骚扰,因为身为孙权的人,邓当需要避嫌,别说邓当未必会发现这里,即便是己方明告诉邓当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邓当都不会来询问,自然是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孙翊和孙权两方谁都不想授人以柄,自然知道分寸。 但是若是停留在其他地方,反而不好,因为别人将会因为己方乃是孙翊的迎亲队伍而对己方大加欢迎,若是到了那时,两人如何还有机会对徐灵儿下手呢? 还有就是用于伪装的鲫鱼鱼泡在这里是最容易寻找的。 正是这两个理由说服了妫览和戴员两人,使得两人痛快地答应下来。 妫览和戴员当然想不到,正是因为自己两人的欲望,才导致了长江防线缺口的产生。 当天下午,妫览便对徐氏家族的人下上了迷药,令徐氏家族的人全部昏迷在地,当然,徐灵儿也不例外。 当徐氏家族的人全部沉沉睡去之后,妫览和戴员便哈哈大笑的走进了徐灵儿的帐篷,得意洋洋地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徐灵儿,好似两头恶狼看着娇嫩的羊羔。 黄庭却在这个时候进了营帐,看见两人埋怨道:“两位将军,你们怎么只是迷倒了徐氏家族的人?他们手下的士兵未必都是心腹,若是两位将军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被不相干的人发现那便糟了。” 戴员和妫览闻言一怔,登时有点自责起来,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糊涂了,连忙微笑道:“这件事情我们疏忽了,那么现在我们就去处理那些不大听话的士卒。” 黄庭却摇头笑道:“两位将军若是去下药,便在所有的饭锅中下药,因为所有的士兵都在同一处吃饭,那里分得那般详细,还不如下过药之后再把那些自己人救醒,反倒来得方便些。” 戴员和妫览闻言一拍自己的脑门,连连称是,黄庭又笑道:“至于安全问题,小人以为反倒不必担心,这里靠近前线,哪里会有人接近这里?盗匪自然不会来,若是荆州的军队来到这里只会绕行。” 看着两人点头,黄庭又笑道:“两位将军还应该给小的一百个心腹手下,小的要用这些人把徐氏家族的人赶快搬出去找一处地方埋掉,小的准备在吃饭的时候进行,那个时候不引人注目。” 戴员和妫览两人闻言连连点头,觉得此人心思细腻,一切都按照黄庭的安排行事。 不一会儿到了晚饭的时候,三人便分头行动。 不说戴员和妫览两人,只说黄庭带了一百名妫览和戴员的心腹士兵,趁着黄昏时分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便把徐氏家族的人抬出了大营,来到了一处密林。 到了地方,其中的一名士兵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来到黄庭的身边,恭敬道:“盛篪大哥,我们把这些人埋在哪里?” 黄庭笑眯眯地看着这难怪长得十分魁梧的大汉,笑道:“你说话很客气,我听了很高兴,不愧是两位将军手下的得力心腹。” 那士兵闻言眼前一亮,连忙抱拳道:“小人名字叫做王斌,除了有把子力气之外一无是处,还是盛篪大哥厉害,未来多久便深受两位将军的重用,兄弟们自叹不如,日后还希望大哥对小弟多多照顾。” 黄庭却对这王斌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有极重要的话对你说。” 那王斌闻言一楞,旋即走上前来,喜笑颜开道:“盛篪大哥请说。” 黄庭一手搭在王斌的肩上,一面低声道:“告诉你,我的真名叫做黄庭!” 王斌闻言愕然,正要看向黄庭,结果却是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便再无知觉了。 远处的士兵原本看着王斌喜笑颜开,正在那里羡慕嫉妒,却没有想到王斌却像一团烂泥一般瘫倒在了地面上,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尽是弓弩响起,这些士兵还未来得及发出呼喊声,便纷纷到底毙命。 黄庭傲然立在深林中间一言不发,看着那些士兵纷纷到底而亡,随后,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出现在了黄庭的面前,赫然便是天下最锐利的部队青州特种精英。 只见其中一人来到近前,拜倒在地道:“属下林甫,参见黄庭大人。” 黄庭转过头来看了看他们,微微点头,微笑道:“林甫你起来吧,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林甫答应一声便站起身来,黄庭看了看混杂在青州特种精英中间的两名满脸血污之人,微笑道:“这两位想必就是孙权将军手下的著名谋士马良和马谡两位先生吧?” 马谡一脸的颓然,并不说话,反倒是马良很有骨气的昂然道:“你们这些傻不净的青州贼子,居然和妫览与戴员这两个贼子勾结……” 黄庭嘿然道:“先生说错了,那两个小丑也不过是我军的利用对象罢了,这一切都是我们的主上太史慈大人设计的,你还是应该佩服一下的。” 马良的眼中闪过狂怒的神色,但是却依然十分冷静道:“你们这些青州军到底是怎么会过长江的?” 黄庭不置可否道:“若是两位先生投降给我们青州军我就告诉两位先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否则的话只能作糊涂鬼了。” 马良冷哼一声道:“要我们投降,休想!” 马谡却眼珠一转,连忙说道:“哥哥休要胡说,我们投降便是,现在荆州已经不可守,我们又何必一味求死呢?” 马良闻言一楞 ,看着马谡对着自己使眼色,不怒反笑道:“你小子不会想着假投降吧?哼!你也不看看眼前的这些人是什么人物?你耍的那些小把戏人家能看不出来?” 马谡闻言一楞,还未来得及说话,黄庭便悠然自得道:“还是马良先生比较睿智,的确,我们有很多种办法区分两位是否是真的投降,看来我家主上说得很多,马谡虚有其表,正如战国时代赵奢之子赵括一般不过是纸上谈兵,没有真才实学,只是一些小聪明罢了,反倒是马良先生才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惜哉惜哉。” 马谡闻言一呆,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黄庭也不理他,看向马良,淡然道:“马良先生,我再问一遍,您到底投不投降?” 马良哼了一声,便闭目等死,一言不发。 黄庭冷冷一笑,一挥手,两名特种精英抢前一步,挥舞着手中的斩马刀,一刀便砍在了马良和马谡的脖子上,血光迸溅处,两颗斗大的人头便落在了地面上。 黄庭面不改色,看向林甫沉声道:“现在你派人把这两颗人头连夜送到巴陵去,见到孙翊之后,就说妫览和戴员两位将军受到了袭击,徐氏家族的女儿已经被抢走,现在下落不明,妫览和戴员两位将军正在全力寻找,不敢回来,只是杀掉了孙权手下的两名谋士,马良和马谡,这件事情完全孙权干的,只是没有想到在成功之后居然会败露,希望孙翊将军定夺。” 林甫一面答应一面叫人拿起两颗人头去办这件事情。 黄庭又自微笑道:“吕蒙大人那里怎么样了?” 林甫微笑道:“我们在对马良的人动手前便已经通知吕蒙大人了,现在吕蒙大人那里想必已经准备好一切了,就等大人这面的消息了。” 黄庭眼中精光一闪,嘿然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我们就进营去,看看妫览和戴员的丑态。” 周围众人纷纷微笑,黄庭却指着在地面上昏迷不醒的徐元等徐氏家族的人对众人说道:“在这之前,我们先把这些人弄醒了再说,他们还有其他的作用呢。” ------------ 第八章 破荆(中4) 第八章破荆(中4) 当徐元悠悠醒来的时候,才骇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身在大营之外的密林之中,身前身后到处都是尸体,而且空气中全然是血腥的味道。令人嗅之极为不爽。 徐元大骇下连忙翻身而起,却看见黄庭一脸焦急地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当下警觉的向后退了两步,但是因为刚刚才被解开麻药,所以身体还有有所不大适应的地方,所以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同时口中提出疑问道:“我到底这是在哪里?” 说完之后,身体不由得一震,终于想起了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情,当时己方的人正在吃饭,那些饭菜当然是戴员和妫览两人送来的,己方当然是全无戒备,但是在吃下那些饭菜之后,自己便是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栽倒在地,人事不知,在自己倒下之前,自己的那些手下人比知自己还不堪,自然先一步倒在了地面上,置于眼前的这个人徐元倒是没有犯糊涂,他还是认识的,毕竟在迎亲的时候,这个不知道姓名的戴员的手下比戴员和妫览两人看上去顺眼多了,不思那二君,观之只着衣冠而没有人形,正是因为想起了一切,又看到眼前一片尸体,而且自己的那些手下也是一个个倒在那里不动弹,自然是凶多吉少了,当下一步上前,紧张地一把抓住了黄庭的双臂,沉声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若是让我死也要让我当一个明白鬼,戴员和妫览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小姐呢?” 黄庭心中好笑,脸上却肃容道:“徐元先生不要着急,大吵大嚷于事无补。”看着徐元暂时稳定了情绪,黄庭才沉声道:“徐元先生首先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下并非是戴员和妫览那两个狗贼的心腹,实际上我是孙翊将军派在这两个狗贼身边的卧底,为的就是来监视这两个狗贼,好容易才取得了两个狗贼的信任带在身边否则今天徐元生生便糊里糊涂地做了戴员和妫览两人的刀下之鬼了。” 徐元闻言心中一沉,他并非是蠢笨之辈,自然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戴员和妫览这两人出了问题,但是却不明所以,现在被黄庭这么一说,自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当下急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戴员和妫览到底要干什么?” 黄庭皱着眉头道:“这事要从头说起,可能要费些时间,先生还请稍安勿躁。” 徐元闻言点头,但是焦急的神色是溢于言表,毕竟自己要护送的小姐现在还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他自然担心,若是万一有所不测,不但小姐不能苟活,而且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家族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到了那个时候,荆州虽大,自己却无半点安身立命,只能等死,凡人没有不珍惜生命的,徐元自然不敢怠慢。 黄庭心中偷笑,面上却一片愁容惨淡道:“先生一定知道前一段时间孙权将军那里盛宪的事情吧?”看着对方微微点头,黄庭这才接下去道:“当时孙翊将军虽然把孙权的人赶了回去,但是却觉得很奇怪,因为当时戴员和妫览这两个人为自己编辑的时候是对答如流,而且全无半点惧色,倒有些慷慨激昂的味道,要知道这两个贼子本身就贪生怕死之人,虽然平日里很喜欢拍马屁,但是绝非是什么才智过人之士,所以当天的表现显得很反常,所以孙翊将军觉得这两人是暗中有人指点,生怕对自己不利……现在事态紧急,在下也不在乎什么了,孙翊将军还怀疑过是曹孟德在背后指使呢,所以才令在下这个原本就是我底的人接近这两个狗贼,看看这两个狗贼在玩什么花样。在今天之前,在下也不知道这两个狗贼到底会有什么图谋,只是在暗中监视,这段时间又看他们老老实实的,自然也就疑心尽去,觉得这两人并没有背叛孙翊将军,而且按照时间上来看,曹孟德也不可能先于我家孙翊将军知道盛宪的事情,自然也就安下心来在这两个狗贼手下办事,谁知道这两个狗贼暗中包藏祸心,居然另有一手对付我家孙翊将军,他们得到了这一次迎亲使的差事居然是另有图谋,今天这两个狗贼对先生和贵属下手的时候我恰巧出营办事归来,否则还被蒙在鼓里,这两人在麻翻了先生和贵属之后商量说要用药物和奸淫来控制徐灵儿小姐,以此胁迫小姐就范,为他们办事,还说有小姐在孙翊将军的身边,他们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孙翊会把他们视作心腹的。至于先生等人,自然是被他的手下人抬到这荒郊野外来准备杀掉,并且他们还另外准备了一些人手在半道上加入到队伍中,以此来冒充先生等人,这样到了孙翊将军那里才不至于露馅,可以蒙混过关,这两个狗贼说先生不过是个小人物,孙翊将军自然不会认识。” 徐元闻言目瞪口呆,这么庞杂的信息他自然需要慢慢消化,但是他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说的所有的话都不是谎话,因为这个说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严丝合缝,没有不尽不实的地方。 徐元哪里知道黄庭的这一番话九成九是事实,但是却在戴员和妫览两人做事的目的上作了改编,更不可能知道黄庭的真实身份,当下便对眼前的黄庭完全的信任起来了。 一想到这里,徐元便对自己的小姐的命运担心来了,若是妫览和戴元这两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用药奸淫了,定然会痛不欲生,自己是徐氏家族的管家,自然对这位大小姐知之甚深,戴员和妫览这两人的主意也许不错,但是对于自家小姐是不起作用的,到时候小姐定然会羞愧难当而死。而且看看天色,距离自己昏迷已经可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长到了足够妫览和戴员两人可以做任何事的地步。 正是因为如此,徐元急得全身热汗直冒,眼睛都红了,一下子拔出了腰中的佩剑,低吼一声道:“让我去杀了那两个狗贼,然后以死谢罪。” 黄庭一把把他拉住,焦急道:“你急什么?事情还有转机。” 徐元闻言一怔,连忙看向黄庭,眼中充满希望,他倒不在乎生死,因为自己的性命就是徐氏家族给的,反倒是自家大小姐的命运,若是出了事情,那才叫他痛心疾首,原本已经绝望了,可是现在却听说另有转机,自然是惊喜交加到了不敢相信的地步。 黄庭看着徐元的样子,心中暗喜,肃容道:“首先徐元先生要相信,现在戴员和妫览两人并没有对小姐下毒手,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拖延,须知这两个狗贼做事情十分谨慎,平日里给人一种十分平庸的感觉,但是却是心机深重之辈,否则也不会定下如此天衣无缝的计策,所以这两人一定会等到了万无一失的时候才会动手,正是因为这样,在下才跑到了大营之外,召集自己暗中潜藏着的人手,先把先生救出来,再把这些要对先生下手的人全都杀掉,不但可以把先生救出来,而且这些人不回去,没有回报先生和贵属的最后结果,戴员和妫览两人就不会动手,更何况在两人的大营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两个狗贼的心腹,他们要行事之前还是要做出一些布置的。在这段时间内小姐是安全的,更可以让我们做很多事情。” 徐元听了连连点头,神色更缓和下来了,最后忍不住问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黄庭换上了一脸正气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道:“刚才因为召集人手的原因,所以在下来晚了,贵属尽遭屠戮,只有先生幸免于难,不过也幸好如此,待一会儿,先生就骑马一直北上到长江防线的军营之中,到那里去找邓当将军,把这些事情和邓当将军说明,自然会领来援军,到时候就可救小姐脱险了。” 徐元闻言眼前一亮,旋即皱眉道:“可是邓当将军是孙权将军的人,只怕会袖手旁观吧。” 黄庭却坚定的摇头道:“这却不然,要知道孙权将军和孙翊将军仅仅是继承人的权位之争,并非是兄弟间的你死我活,又都是心胸开阔之人,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那都是暂时的,要知道现在两人表面上都在争夺孙氏家族的家主之位,但是此时并非是太平盛世,而是危急存亡之秋,两人争夺这最高的权威未见其利,先见其害,至少青州军会把最后的胜利者看成是自己夺取荆州的首当其冲的目标,所以说兄弟两人不知在争先享福,却是在抢着受苦,这些话我家将军是经常说的,所以他们的兄弟之争虽然伤感情,但是却会随着最后的结果的到来而消失,而这也是为何邓当将军驻守在赤壁,孙翊将军会放心得很的原因,现在孙翊将军未过门的妻子有难,邓当将军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现在在赤壁一共有两支驻守军队,都是在荆州北部争夺战之后南渡过来的,一个是邓当将军,一个是沙摩柯,这个沙摩柯不过是个蛮夷之辈,表面上对孙翊将军十分的恭敬,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因为在荆州北部的战败而实力受损,所以对孙翊将军也有所不满,若是去找他,反而掣肘,反倒是邓当将军,会因为孙权将军和孙翊将军之间的微妙关系而全力以赴的。” 徐元闻言双手一击掌道:“阁下果然高明,我现在就去。” 黄庭点了点头道:“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快马。” 徐元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道:“可是阁下不随我一同前去吗?” 黄庭一脸的大义凛然,冷然道:“在下自然要留在这里,前两种拖延只可缓解一时,戴员和妫览两人若是发现自己派出的人手久久未回,自然会派人来侦察,到时候我们的事情就败露了,而先生到邓当将军那里还要有一段时间,还要去而复返,只怕时间上会赶不上,那个时候戴员和妫览只怕会狗急跳墙,若是伤到了小姐那就不好了,特别是到了困兽犹斗的地步,更是不知道这两个狗贼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到了那个时候就需要硬碰硬,我和我的属下会在这里埋伏,一旦发现戴员和妫览派人来侦察,立刻做掉他们的斥候,然后先下手为强,杀这两个狗贼一个措手不及,自可在拖延上一段时间。” 徐元闻言心中一震,立时热泪盈眶道:“先生……”旋即呜咽得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 黄庭心中冷笑,表面上却做出大义凛然状,焦急地催促道:“先生快快上路,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先生越快,我们这里的希望反而越大。” 徐元闻言用力地点头,才要说话,人又呜咽,唯有转身快步走开,接过黄庭手下人交到他手中的战马的缰绳,然后翻身上马,和黄庭挥手洒泪而别。 看着徐元骑马离开,人影渐渐消失,黄庭脸上冷冷一笑,转身对身后人道:“你们再把徐元的手下救醒,我们还需要他们来散播谣言。” 身后人闻声点头,旋即开始救人,没有用多长时间,那些徐元手下的人便一一醒了过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黄庭冷冷地看着众人,森寒道:“我们乃是孙权将军手下的人,为的就是阻止这门亲事,现在你们的大小姐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原本要杀掉你们灭口,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孙翊已经在我家主上的控制之内,你们家的大小姐与其嫁给孙翊,倒不如嫁给孙权将军,你们的领头人徐元很识时务,所以已经先一步和我们合作,把你家小姐带了出来,可笑戴员和妫览两人懵然不知,全都被麻翻在地,已经被我军控制起来……” 黄庭的一番话令众人一阵天旋地转,这消息宛若晴天霹雳,吓得众人说不出话来。 黄庭看着众人的样子,心中好笑,表面却肃容道:“按理说你们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因为你们原本是要被我们灭口的,即便是能够回去也会被你们的徐氏家族处死,不过现在我可以放你们一马,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了。” 众人闻言立刻眼中闪过神采,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乎?看着众人满怀期待的样子,黄庭淡然道:“我会把你们留上一段时间,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看到邓当将军和沙摩柯将军将会先后派兵经过这里,可以告诉你们,这两支军队都是孙权将军神机妙算安插在这里的人手,沙摩柯将军早就暗中投降给了孙权将军,所以我们才可以把这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我想要说的是一旦两位将军开始行动,那就证明孙权将军统一荆州的开始,到时候孙权将军将会派出他的秘密大军攻城拔寨,先取荆州南部的腹地,至于长江防线就交给曹孟德那个多事之人处理了,你们也应该知道战火一起,生灵涂炭,所以我主孙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就需要一支军队在前面散布消息,为我军壮大声势,因此才用上你们,若是你们愿意散播消息,你们就可活命,若是不同意,唯有死路一条。” 众人闻言立刻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做这件事情。 黄庭冷然道:“你们不要妄想回去通报徐氏家族,因为不但时间上赶不上,而且而无济于事,只会白白丢掉自己的姓名,所以不要对抗大势所趋的事情。”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知道黄庭所言不差,要知道自己这些人并不能马上脱身,等着脱身的时候,人家的军队只怕早就已经进入到很多的地方了。 这些人又哪里知道黄庭等人的真实身份?被人家利用了还不知道。 黄庭看着这些人,微微一笑,回首命人把他们带下去看管。 在一旁的林甫此时打破了沉默,赞叹道:“大人吩咐条理清晰,属下佩服。” 黄庭微笑道:“这只能说明我们要对付的人是在太过愚蠢,这些下人不说,只说那徐元,居然不去看看自己的属下是否真的死了,而且这满地的弩箭都是十分特殊的,这些都是疑问,可笑这个徐元在心慌意乱下居然如此大意,实在是可笑得很。” 林甫嘿然道:“不要说他,便是一般的才智之士在这种疑神疑鬼的情况下都难免会上当,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徐元了。” 黄庭哈哈一笑道:“这只能说明咱们的吕蒙将军实在是神机妙算,现在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说到这里,黄庭双手一拍冷喝道:“邓当那里自然有吕蒙将军应付,我们现在就回到营中,看看戴员和妫览这两个卑鄙小人去。” 众人轰然应命。 ------------ 第八章 破荆(下1) 第八章破荆(下1) 相对于这片密林中的一片腥风血雨和尔虞我诈,戴员和妫览大营中则显得安静诡异的多,黑色的夜空一片淫邪的污浊,叫人在心中产生一种有气无力的堕落。 黄庭和他的手下却无视这种阴沉的压抑,好似完全没有重任在身,闲庭信步一般踱进了大营,直奔戴员和妫览的中军大帐而来,还没有进入大营,就听见一阵放肆的淫笑传荡出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戴员那卑鄙小人的,黄庭心中一震,虽然他内心如钢似铁,在杀人放火的时候全然漫不经心,但是这一次却不相同,徐灵儿毕竟是个无辜少女,而且青州的特种精英虽然铁血,但是却并不冷血,身为青州军的战士,学习的第一课就是要明白自己出生入死是为了万民的幸福,并且被告知除非是与自己的敌人交手,否则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可以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为了青州被迫牺牲自己的幸福,当然太史慈没有说这是什么民主观念,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民主观念,只是说这是孔夫子教导大家的名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现在一想到徐灵儿有可能已经遭受到的凌辱,就令黄庭心中十分不舒服,虽然说徐灵儿是世家大族的女子,但是黄庭更知道越是这样家族中的女子反而越可悲,因为她们的婚姻根本就是世家大族谋取家族利益的工具。从这层含义上来说,徐灵儿并非是青州军的敌人,反而应该是青州军的救助对象。 想到这里,黄庭再也按捺不住,抬手掀起中军大帐的门帘,眼前的景象令黄庭立刻松了一口气,虽然有点触目惊心,但是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只见一名绝色女子正毫无知觉地被摆放在了一张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大床上,身上的衣物还十分齐整,戴员的一双的大手却正落在那少女的小腿之上摸索,鞋子是早就脱掉了,一双宛若粉雕玉琢的玉足裸露在空气中,十支晶莹剔透的纤细脚趾更是白里透红,说不出的诱人,此情此景,即便是古井不波的圣人只把也要兴起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戴员和妫览这两个色中恶魔了,戴员在那里上下其手,形容的淫邪自不必说,那妫览更是跪在床上,一只手正扶着那女孩儿的头颅,另外一只手正端着一只酒樽做出要向女孩嘴中灌食的样子,不问可知,那酒樽中盛放的自然是这两个色中恶魔自行配制的强力春药,若是着徐灵儿喝下去,那后果定不堪设想。 黄庭的突然出现领戴员和妫览两人为之一愕,又看到身后陆续进入了很多陌生人,那面孔居然一个也未见识过,显然不是自己军队中的人,戴员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对黄庭却没有丝毫的怀疑,淫笑道:“盛篪兄弟来得正好,来来来,见者有份,这第一轮就由盛篪兄弟操刀好了。”说罢,戴员的大手便伸向了徐灵儿。 黄庭却没有兴趣和两人多费唇舌,而且他也怕迟则生变,一摆手,身后抢出六名特种精英,敏捷如豹地扑了过去,当然六人是各有分工,戴员和妫览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便已经被抓了起来,身上的要害穴道自然被这些特种精英所掌握,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力道,至于人事不知的徐灵儿则被抬下床来,伏在一边。 戴员眼中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显然是没有用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妫览当然也不可能明白,但是此人头脑有点发愣,反而叫喊出来道:“盛篪,你小子疯了不成,到底要干什么?快点把我们放开!”说着还想要光着身子极力挣扎。 黄庭看着这两人受到如此惊吓,自己却浑然不觉,就知道这两个色中恶魔是服用了床上助战的春药,一看就知道两人想要用几天时间在床第之上彻底征服徐灵儿,不由得心中大怒,冷喝道:“死到临头犹不自知,告诉你们这两个杀千刀的,老爷我并不是什么盛篪,盛宪的死活更与我无关,老爷我是青州军特种精英的成员,今次渡过长江就是为了突破长江防线而来,万不得已才与你们虚与委蛇,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自然要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不管怎么说我军日后能突破长江防线也有你们的功劳,所以才会说这么多,好叫你们死个明白。” 戴员和妫览闻言立刻傻了眼,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眼前之人居然是青州特种精英,直好似在梦中,可惜这确是个噩梦。 黄庭看这两人的痴呆膜样,更是一阵厌烦,不由得嘿然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们两人也算是罪有应得,这满营的人都被你们用迷药迷倒,到时也剩了老爷我不少事情。” 戴员这时候仿佛才明白过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一张脸雪白毫无人色,看着黄庭连声道:“盛篪兄弟,不不不,盛篪老爷,盛篪爷爷,我们兄弟二人从一开始克就想要投奔青州军,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们对青州军那是由衷的佩服,可很却是没有机会,没有想到您便是青州军派来的贵人,还请体察我兄弟两人的心意,让我们加入到青州军中,为司空大人太史将军效犬马之劳吧。” 黄庭冷然道:“都告诉你们了,我可不是什么盛篪,在下的名字叫做黄庭,你们可要记好了,还有,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家主上不久之前已经登上大宝,成为这天下之主,位摄九五之尊,正要横扫天下,囊括四海!哼,你们荆州方面为了稳定军心民心,知道这个消息后蓄意隐瞒,自然不知道了……” 戴员闻言又是一阵便色,改朝换代?这消息足以令任何人吃惊了,但是此时没有时间给他消化这许多的晴天霹雳,于是连忙陪笑道:“大汉气数已尽,太史将军,不是,当今圣上取而代之,换下了昏迷不醒无才无德的汉帝,的确是民心所向……” 黄庭不耐烦的摇了摇头道:“和你说你也不懂,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新‘五德终始说’?甚么叫做气数已尽?天下至理乃是生生不息,和万民离心离德自然五德断绝,丢了天下,此乃人之过,并非上天要绝大汉天下,哼!我家主上虽然成为皇帝,而且并非刘姓,但是这天下大汉,因为万民并没有变!孟子早就说过‘民为贵,君为轻’……算了,你这等利欲熏心之人自然不会明白,不过你只需要知道我军并不缺乏人才,更不需要像阁下两人这种酒色之徒也就够了。现在距离我们的计划只有一步之遥,自然留你们没用。” 言罢,黄庭一挥手,两名之中精英从背后抽出斩马刀,一刀砍在了戴员和妫览的脖相处,两人还未来得及叫出声音来,便被人松开身体仰面倒地,倒在一片血泊中,只是身下那雄伟的小弟还没有消退下去,直直冲着中军大帐的帐篷顶,一付恬不知耻的模样。 黄庭懒得再看他们,对身后的林甫淡然道:“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布置现场,戴员两人的人头和尸体我们就地掩埋,不要留下痕迹,徐灵儿小姐昏迷也是好事,日后再交给吕蒙将军处置,至于咱们在密林中杀死的人全都抬到大营来,至要紧记住把他们身上的弩箭拔下来,免得被人看出不妥当的地方,最好是作出被火焚烧的样子,等着徐元那蠢蛋带人来到后或误认为这是咱们偷袭的结果……” 林甫不住的点头,最后插嘴道:“现在这满营的士兵到底如何处理?” 黄庭的眼中露出冷酷的神色,口中冷冷道:“这些人都留不得,他们既然能够在这趟任务中被戴员和妫览两人带出来,那么就一定是戴员和妫览心腹之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至于剩下的人,则很有可能是孙翊派来监视两人的,自然也留不得,所以要把他们全部杀掉,我们不妨一路向南,在沿途不断地留下这些人的尸体,作出厮杀的模样,可以拖延很多的时间。” 林甫点了点头,转身下去布置了。 黄庭转身出了大帐,看向夜空,心中却想道:徐元,你应该距离预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邓当的大营了吧? 徐元一路狂奔,很快便来到了邓当的大营处。 虽然戴员的大营美其名曰距离邓当的大营有百里之远,但是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因为黄停释放徐元的地方本身就已经缩短了两地的距离,再加上徐元的战马不错,所以时间不长就到了邓当的大营处。 才一到地方。便翻身下马,没死命地向大营本来,差一点让巡夜的弓箭手一箭射死,幸好吕蒙早就预防到了这一点,在他的巧妙安排下自己成了当晚的巡夜将军,故此徐元才保住了性命。 吕蒙站在大营内转模做样地询问了一番,这才放徐元进来,看着徐元的狼狈模样,吕蒙自己是一付大吃一惊的惊疑不定的表情,连忙向他询问事情的经过,徐元当然向吕蒙简单地陈述了事情的“真相”,当然这“真相”乃是黄庭口中的“真相”。 吕蒙当然知道这一切,表面上却还是做出了大吃一惊的模样。连忙带着徐元跑到了中军大帐,然后派人把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不多时,邓当等人齐齐来到了中军大帐,原本有些睡意朦胧,可是等到徐元涕泪交流地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之后,众人全都坐不住了,自然是睡意全消。 吕蒙当下抱拳道:“姐夫,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孙翊将军的家事就是我们主上的家事,现在戴员和妫览这两个贼子胆大包天,居然想要用这种卑鄙的方法保住性命甚至想要谋害孙翊将军,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还请姐夫速下命令,马上派人提出援助,若是去晚了,只怕会追悔莫及,日后主上若是知道了,也会内心不安。” 邓当点头,却在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徐元还以为邓当怀疑自己的身份,当下焦急道:“邓当将军,小人真的是徐氏家族的家丁,这一点是千真万确,而且口中绝无半点虚言。” 邓当却摇头道:“徐元先生你不要误会,本将军绝对没有怀疑你身份的意思,要知道孙翊少将军迎娶徐氏家族的女儿的事情乃是荆州境内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且你们在安营扎寨之后已经派人前来通知过了,本将军当然不会怀疑你说话的真假。只是先生有所不知,我军现在驻守长江防线,战事吃紧,不可轻易调动兵马离开,若是长江防线有失,那便万事皆休,所以还请先生见谅。” 徐元闻言焦急道:“邓胆将军此言差矣,若是说起军队编制,将军若是想要请求出兵的命令,那只好派人到孙权将军那里去请示了,可是若是如此,只怕一切都完了,虽然孙翊将军暗中派出的队伍会拼死攻击戴员和妫览的大营,而且这两个恶贼的事情说到现在已经属于暴露了,若是没有人及时地去营救,孙翊将军的那只小股部队不过就是飞蛾扑火,那是一定会自取灭亡的,到那时,戴员和妫览定会狗急跳墙,不知道会对我家小姐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出现这恶果,别说我家小姐没有办法活下去,就是你们孙氏家族也会无地自容!” 邓当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当然知道许愿说的句句是实,但是他的困难也是客观存在的,要他擅离职守第却是强人所难。 吕蒙看着自己的姐夫的样子,心中好笑,表面上却沉声道:“姐夫,有一句话小弟不得不说,我们虽然是主上的直系部队,但是现在长江前线的指挥却不是主上,我们应该权益从事,而且姐夫应该知道,即便我们去向长江防线的主事之人请示,只怕得到的结果也是要我们出兵援救,因为在这里,孙翊少将军的事情是被孙氏家族置放在一切事情之上的……” 邓当闻言不住的点头,他当然明白吕蒙口中所谓的孙氏家族其实是指看好孙翊的一派,正如吕蒙所说,这一派的确把孙翊的事情看得很重,自己去请示多半就是要求自己出兵这个结果。不过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一切也都完了,徐家的小姐也不知道要遭遇到什么境况。 吕蒙看这等当的脸色,心中微微一喜,知道邓当已经心动,当下加了一把火道:“而且这件事情对主上也是大有裨益……” 说到这里,吕蒙便住口不说了。 邓当看了一眼徐元,知道吕蒙有一些话不方便说,他当然知道吕蒙的意思,的确,若是这件事情做好了,孙权的确会声望大震,因为这并不仅仅体现了孙权对自己弟弟的维护,更体现了孙权的胸襟,最要紧的是孙权的眼光,要知道孙权曾经因为盛宪的事情向孙翊讨要过戴员和妫览两人,可是却被孙翊严词拒绝了,并且还说这两人绝对不会犯错误,这件事情邓当当然知道,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过多久,戴员和妫览两人就弄出了这么一出,自然是孙翊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虽然按照眼前徐元的说法孙翊也已经派人在暗中监视戴员和妫览两人,但是反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若是这个时候自己能够解决这个麻烦,对于孙权的声望的确是大有好处。 想到这里,邓当不由得大为心动。 吕蒙看着邓当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心中冷笑,口中却沉声道:“至于长江防线的问题我看不大,这段时间青州军还是和以往一样,和我军不断的制造小型摩擦,仅仅是骚扰罢了,为的就是消耗我军的钱粮辎重,不足为虑,所以现在我们出兵应该问题不大,而且这件事情应该是可以速战速决的,青州军基本上没有可乘之机。” 邓当闻言连连点头,却听吕蒙又分析道:“而且今天晚上一直到后天黎明时分,真正防守咱们这一段长江防线的并非是咱们这支军队,乃是沙摩柯的军队,有他们在前面抵挡,咱们何惧之有?” 邓当闻言一拍自己的脑门,失笑道:“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是了,今天下午我们刚刚和沙摩柯换防,我们后撤,他们前进。” 顿了一顿,邓当看向吕蒙,沉声道:“不过若是如此,你就必须率领本部人马留在这里,因为沙摩柯这人为人鲁莽,又在青州军手下吃过亏,我生怕他一冲动中了青州军的挑拨之计,那便糟了,这段时间我们两军之所以能够和睦相处无非就是因为有你小子在中间调和,这沙摩柯和你的关系不错,你的话它也能听进去,所以为防万一,你要留下来。”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可是吕蒙还是大喜过望,当下拜倒在地。 同时心中知道,当邓当下此命令的时候,长江防线的大门已经为青州军打开了一半。 ------------ 第八章 破荆(下2) 第八章破荆(下2) 邓当又看向成当,肃容道:“成当,你办事最为稳重,也留下率领本部人马看守营盘吧。阿蒙虽然聪颖,但是从军时间并不长,一旦有起事情来,难免慌乱。” 成当躬身点头,在邓当的心中,他当然是第一个办事稳重之人。留下正好。 徐顾在一旁抱拳道:“主帅,这里毕竟是军事重地,是否小的也留下来协助两位将军呢?戴员和妫览那两个狗贼虽然有些兵马,但是人数夜不过千人,将军手下二万人,只留下这些人手,是否有点小题大作了呢?嘿,杀鸡焉用宰牛刀。” 邓当还未说话,吕蒙在一旁摇头道:“徐顾大哥此言差矣,要知道戴员和妫览两人并非是傻子,否则也不会定下如此毒计,而且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人识破,要不是孙翊将军自己防患于未然,这件事情这两个狗贼根本做的就是滴水不漏,令旁人无从得知,现在听徐元先生的意思,那支孙翊将军暗中派出的部队为了徐玲儿小姐已经准备以卵击石了,如此一来,相信两个贼子定然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在这种情况下,人家还会等着咱们去杀吗?依我看来,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戴员和妫览两人挟持徐玲儿小姐一路逃走,并且沿途布置下种种伪装,想要甩掉咱们,莫要忘记,我们的大营就在这两人的大营的上方,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会想到我军会派出援军的可能性,若是如此,我军就必须速战速决,在两个贼子还没有走远的情况下,兵分多路,加大搜索的力度,方才能够擒拿二贼啊。”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徐顾仔细想了想,不由得赞叹了两声,旋即又道:“可是万一要是短时间内咱们找不到呢?我军还有防务在身,不可离开太长时间。” 吕蒙淡然道:“这一点自然不是问题,大家前脚走,我后脚就会派人传递这个消息到四方,若是我军三天之内没有消息的话,不放回军,因为各地的军队都会出动寻找二贼,要知道心急的并不仅仅是我们,当然,若是被我们找到最好了。” 众人明白吕蒙的意思,要是众人成功,那么对提高孙权的威信极有好处,而这一点则恰恰是一些人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一旦消息传出,各方自然竭尽全力。 大家正说着,却见一名士兵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嘘嘘道:“禀报众位将军,我军大营南面不到百里之处突然火光冲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请将军定夺。” 此言一出,徐元“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求助似的看向邓当,希望邓当马上下命令出击,吕蒙的心中则忍不住欢呼起来,看来那面的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 邓当闻言一下子站起身来,神色凝重道:“不好,双方已经动手了,我们要急行军才行,否则定会另两名贼子走远。来人,给我召集兵马,一起出营追敌!” 众人轰然允诺,然后纷纷出营,连声召集自己的兵马,开始向戴员和妫览的大营出发,而在邓当的大营,只剩下吕蒙和成当,两人进行是迅速地分工,因为夜半有兵马行动,必然会惊动沙摩柯那里,所以成当负责看守营盘,而吕蒙则去和沙摩柯交涉,要他明白真相,成当当然不会有所怀疑,却不知吕蒙另有所图。 吕蒙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地从大营中出来了,看着邓当等人领着军队浩浩荡荡的开拔而去,便向沙摩柯的大营走去,果然不出所料,才到半路上,便有沙摩柯派出来的使者向这边驰马而来,显然是想要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半路上看见了吕蒙,知道吕蒙和沙摩柯是好朋友,所以连忙下马询问,吕蒙则要他前面带路,因为他要亲自到沙摩柯那里解释整个事情的原因,那使者当然不敢怠慢,在前面带路,引着吕蒙向沙摩柯的大营进发,过不多时,吕蒙便来到了沙摩柯的大营,那名使者进去通报,不半晌,就听见里面传出了豪爽的声音,旋即沙摩柯便大踏步地走了出来,看见吕蒙,眼前一亮道:“妈的,好些日子没见你小子了。” 吕蒙听着他的粗话,心中温暖,不过此时时间紧迫,他可不想和这莽汉废话,于是表面微笑道:“你小子狗改不了吃屎,张嘴必称自己是老子,真是会占别人的便宜,好了好了,你我还是先进到你的大帐内再说话吧,站在这里大眼儿瞪小眼儿干什么?难道你那牛眼有如利剑,还可穿心破肚不成?” 沙摩柯闻言哈哈大笑道:“和老弟你说话就是痛快,不像那些腐儒,满身的酸气,张嘴便是之乎者也,令人不耐烦。来来来,你我快快进营。” 两人谈笑风生的进了中军大帐,自然有人端上美酒佳肴以左肠胃。 沙摩柯的肚子明显是松紧带儿,典型的古代豪侠的不分时间地点都可喝酒吃肉的风卷残云的作风,也不谦让吕蒙一下,便毫不客气地据案大嚼起来。 吕蒙看得有趣,却不能放任下去,若是如此,今晚都别想做正事了,当下主动说起了徐元今晚前来的事情,又说明了邓当出兵的原因。 这个沙摩柯只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该办正事的时候从不含糊,更绝不会拖泥带水,一见吕蒙说起这件事情来,便自觉的放下了手中的美酒和肉骨头,仔细聆听,眼中目光闪烁不定,一反粗豪的样子。 吕蒙看着这豪汉的样子,心中知道这是长时间为青州军卧底的结果,否则这粗人怎么会如此有这种表情。 不过还是太嫩了一点,把动心思的表情露在了外面,若是被那些有心人看在眼里定然会对他重新评价。 吕蒙用最简洁的话语说完这件事情之后,便闭上了嘴巴,看着沙摩柯。 沙摩柯的眼神闪烁不定,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吕蒙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淡然笑道:“老兄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有什么心里话吗?不妨说出来听听。” 沙摩柯闻言一惊,马上掩饰哈哈一笑道:“我大老粗一个,只知道快快乐乐的过日子,那里会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听说那徐氏家族的女儿长得倾国倾城,嘿,大家都是男人,你也知道,有了这种听闻,难免会有所心动。” 吕蒙为之啼笑皆非,没有想到这个粗汉居然还有如此急智,几个月前还是憨憨的,现在却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想到这里,吕蒙好笑道:“是吗?老兄居然当这我还不说实话,嘿嘿,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照样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沙摩柯心中当然不信,不由得嘿然道:“老弟你是聪明人,这一点我知道,但是一个人聪明总得有个限度,你说你能猜中我的心思,嘿嘿,我倒奇怪了,不妨说说看。” 吕蒙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深深看向沙摩柯,淡然道:“老兄你是在想,若是今天晚上邓当的军队全都出动又有多好,我就可以放长江对岸的青州军过江了。” 吕蒙此言一出,沙摩柯大惊失色,一下子站起身来,如见鬼神一般,戟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旋即立刻闭上了嘴巴,知道自己说漏了,更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又想起吕蒙带的人并不多,当下杀机萌动,立刻冷哼着伸手拔剑。 吕蒙一见沙摩柯一付杀机涌动的样子,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若是沙摩柯动手的话,弄不好会误伤到自己,连忙微笑道:“老兄,我吕蒙也是青州的人!” 只一句话,就令沙摩柯冷静了下来,沙摩柯有点怀疑的看着吕蒙,手还放在宝剑上,一付警惕的样子。 吕蒙站起身来,微笑道:“怎么?还不相信?若我是在骗你,又怎会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应该带齐兵马前来捉拿你啊。” 沙摩柯神色一动,冷哼了一声道:“也许你是想要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利用我骗青州军过江,然后另有埋伏对付青州军也说不定。” 吕蒙没有想到沙摩柯居然还有点智商,不由得好笑道:“若是如此,我又是怎么知道你是青州军的人的?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和你一直在联络的青州军派过来的卧底……” 沙摩柯大摇其头道:“邓当是你的姐夫,我可不能信任你。” 吕蒙摇头苦笑道:“那要如何,你才能相信呢?” 沙摩柯眼珠一转道:“若是你能知道我在何时加入的青州军我便信你。” 吕蒙嘿然道:“那当然是你在荆州北部征服战的时候,若是没有庞德将军,你也不会归降我青州,也许早就被庞德将军杀死了。” 沙摩柯闻言立刻神色缓和,右手松开了宝剑。 吕蒙有点不明所以道:“这个理由并不充分,你为何相信呢?” 沙摩柯嘿然道:“我虽然是个蛮人,但是却对青州军十分了解,知道青州军中有一支部队叫做特种精英,是天底下最精锐的部队,青州军若是想要派人渡过长江来,一定是这支队伍,关于这支队伍老哥我还是知道的比较多的,这支队伍无一不是以一当百之辈,当初在第一次长安之乱的时候,二百名特种精英在吕布等人拼死攻击下,还杀死了三千多西凉骑兵,这种战斗力实在令人震撼,我早就直到这支队伍视死如归,一旦被人发现只会一心求死,绝对不会苟活,所以若是荆州方面发现我已经投靠给了青州军,也不会知之甚详,因为他们不会得到活口,而且一旦有人出事,一定会有其他青州特种精英的成员来通知我的,桓范先生的信里说得很清楚,这支队伍不是单独行动的。所以若是有人来诈我,肯定不会知道我和庞德将军交谈的内容,当你一说出来,我就知道你是青州军方面的人了。” 吕蒙再一次对沙摩柯刮目相看了,没有想到这小子还这么细心,不由得笑道:“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为什么不想一想荆州方面如果发现了青州特种精英成员的踪迹为何要马上动手呢?若是换成是我,一定会顺藤摸瓜,挖出所有人来。” 沙摩柯闻言哈哈一笑,提起一坛美酒,仰起头来直接灌入到喉咙里面,一任美酒从自己的嘴角流泻出来,然后放下酒坛,豪气干云道:“你们汉人有一个成语叫做‘狡兔三窟’,青州特种精英又怎么可能那般容易被人发现?还有,即便是被人全部发现,你们拚死力战定然会弄出很多的动静,死很多的人,为何我却没有听见一点风声?既然要和我联系,青州特种精英一定不会离我很远,若是出了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的。” 吕蒙哈哈一笑道:“有你老小子的,看来要你到这里来卧底还真是对了。” 沙摩柯看着吕蒙嘿然道:“彼此彼此,对了,今天晚上到底有什么行动,我的吕大军师?” 吕蒙肃容道:“当然是渡江。” 沙摩柯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一步,但是还是有点吃惊的问道:“今天晚上就渡江?这有点时间仓促吧?就算是你们已经事先约定好了,在一晚上渡过江来也不大可能,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吕蒙嘿然道:“用这么短的时间内渡过来当然是不可能,但是在未来的三天时间内,都是我们的渡江时间,因为我的姐夫短时间内会不来。” 沙摩柯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十分可行,我军只要在岸边燃起火把为对岸的青州军照明,他们便可以熄了船上灯火,向这边前进了。” 吕蒙微笑道:“光是燃起火把是不够的,还要找人挥动火把才可以,要知道在晚上整个长江防线都是燃有火把的,我们必须要把渡江的船只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若是渡江的范围扩大到了老兄你防御的边缘,说不定会令其他人注意到,那便不好了。” 沙摩柯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全,不过若是如此,我看只怕三天晚上也不够用的……” 吕蒙微笑道:“我们的渡江不但在晚上,还在白天。” 沙摩柯闻言大吃一惊道:“白天?白天怎么渡江?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 吕蒙神秘一笑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为何咱们青州军这些天一直在进行骚扰战术?哼,你以为只是简简单单地为了消耗荆州军的钱粮辎重吗?告诉你,这是为了渡江而进行的麻痹战术。” 沙摩柯有点迷迷糊糊地看着吕蒙,完全不明白吕蒙的意思。 吕蒙嘻嘻笑道:“明天白天,对岸的青州军还会派人来骚扰,将军你当然要派出船只应战,到时候在江面上假意厮杀,在短兵相接之后,青州军就会源源不断地登上你的战船,然后老兄你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返航,把青州军渡过岸来了。” 沙摩柯闻言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果然是好主意,我们两军假意厮杀,外人远远地自然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吕蒙收起了笑容道:“有一点老兄你要注意,就是每次交战你都要作出抵挡不住的样子,因为你的军队是不擅水战的。曹孟德的军师程昱就在这里,我们不可被他看破。” 沙摩柯点了点头,程昱的厉害他当然知道。 吕蒙又沉声道:“而且每一次你带的军队不要太多,把你的大船空出来留着渡青州军。” 沙摩柯嘿嘿笑道:“这个自然。” 顿了一顿,沙摩柯想起一件事情来,皱眉道:“对了,我这里什么都好说,可是你们那里还有成当,他手下的军队大概有三千人左右,有他在这里,实在有点放不开手脚。” 吕蒙淡然道:“这一点你要着急,我的手下有二百名特种精英负责吸引我的姐夫,现在在营中来有八百名特种精英,现在还未到半夜,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人就会酣然入睡,到时候我的人手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些人全部俘虏,当然也包括成当在内。” 沙摩柯点头笑道:“原来你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吕蒙嘿然道:“有桓范军师在,长江不过就是一层纸,不堪一击。” 沙摩柯信服的点了点头。 吕蒙轻描淡写道:“等我开始动手,你便可以命人去摇动火把了。” 沙摩柯“嗯”了一声,有点好奇道:“对了,戴员和妫览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用了什么计策?” 吕蒙淡然一笑道:“以后再告诉你,不过我要告诉你,明天白天,你将会迎接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 沙摩柯看着吕蒙高深莫测的样子,只懂得点头了。 吕蒙则转身出了大帐,带着几名手下飘然而去,沙摩柯发了一会儿愣,旋即召集自己的心腹开会,为的当然是这几天的大事。 青州军几可安全渡江,剩下的就看吕蒙可否顺利对付成当了。 ------------ 第八章 破荆(下3) 第八章破荆(下3) 吕蒙回到邓当的大营时,这片大营已经恢复了安静,看上去就知道邓当的军队大部分已经进入了梦乡,只剩下一些巡夜的士兵还在营门保持着勉强的清醒。 来到中军大帐,那老成持重的成当还在等待,见到吕蒙便开始询问起来,吕蒙自然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奉上,成当自然不会有所怀疑,他只不过是习惯性上的保持警觉罢了,在听过吕蒙那天衣无缝的陈述之后,便放下心起身离开。 吕蒙也是意态悠闲地来开了大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开始传令自己的手下,半个时辰之后开始行动,当然,对付的第一批人并非是成当的士兵,而是吕蒙自己军中那些掩人耳目的后招募来的士兵,他们不是心腹,不能参与行动。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吕蒙和特种精英敏捷如豹地从各自的营帐中出来,先用闪电般的手段,放到了自己手下那些不明真相的士兵,然后趁着他们昏迷把他门都绑了起来,用布料塞住他们的嘴巴,这么做自然是为防万一,其实被特种精英料理过的人不过十几个小时是无法自然醒过来的,因为行动敏捷,再加上有心算无心,而且人数也占优势,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那些士兵全部昏死过去。 吕蒙确认一切无误后,便派人去通报沙摩柯,要他开始派人在江岸边上摇动火把,引领对岸的青州军渡江,而自己则带着手下人开始了对成当大军的突袭。 虽然说成当大军有三千人之多,但是他们的对手是精擅偷袭战术的特种精英,再加上成当大军根本没有防备,又因为特种精英的人数很多,所以吕蒙的人手再成当大军的营帐中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成当的手下便被吕蒙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一放倒在地,昏死过去,随即这些人被特种精英一一绑好,推到营帐中,吕蒙则走过那些正在手脚麻利地捆绑成当大军士兵的特种精英的身边,直奔成当的营帐而去,才一进营帐,就看见几名特种精英正站在成当的身边开始捆绑成当,显然这最后的麻烦也已经被解决掉,吕蒙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时,林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吕蒙抱拳道:“属下林甫参见将军。” 吕蒙一见林甫,便笑着拉着林甫的胳膊,对林甫淡然道:“黄庭那便一切都顺利吧?你小子这么快便过来了,想必是先一步避过了我姐夫的军队是不是?” 林甫微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将军,吕蒙将军那里一切正常,已经不好骗局,就等邓当将军上当了,至于我们,则是才救下了徐玲儿小姐便马不停蹄地赶来,自然避过了邓当将军的部队,毕竟邓当将军还没有还没有到戴员和妫览的大营,所以邓当将军自然不会分散人手四处搜捕,我们没费多大力气就回来了。” 吕蒙微笑点头,漫不经心道:“这么说来戴员和妫览那两个狗贼的人头你们已经带回来了?……对了,想必咱们的徐玲儿小姐也在外面昏迷不醒地等候吧。” 林甫见吕蒙说得有趣,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吕蒙挥了挥手,命令手下人把戴员和妫览的人头以及昏迷中的徐玲儿带进大帐来,那两颗布满鲜血的人头吕蒙当然浑不在意,只是看见徐玲儿的花容月貌的时候不由得眼中掠过了惊异之色。 如此美女,吕蒙还是第一次见过,自然难免兴起爱慕之心,不过此时并非是儿女情长之时,而且对方身份非同一般,虽然并不见得高贵,但是这徐氏家族乃是荆州方面最保守的贵族之一,在利益上双方那是水火不相容,所以吕蒙还是知道分寸的,当下命令手下把徐玲儿带了去,然后带领手下出了成当的营帐,命令手下人好好看守那些处于昏迷状态的荆州军士兵,然后快步向沙摩柯大营走去。 来到沙摩柯的大营,自然有人带领吕蒙进入,直接来到了江边,远远地只见沙摩柯站在那里向对岸观望,可惜黑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吕蒙来到沙摩柯的身旁也是有样学样地看向长江对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捕有的微笑道:“今天晚上的确适合偷渡,因为天上没有月亮,而且阴云密布,我军的偷渡又是小规模的,只是排成一条直线缓缓前进,如此一来,就算是在我们这里,如果没有到近前,只怕也难以发现。” 沙摩柯因为紧张和兴奋,所以失去了说话的意味,闻言只是点头。 就在这时,吕蒙和沙摩柯同时发现江面上有黑影出现,影影绰绰就可看得出是一只大船,当下兴奋地对望了一眼,旋即全神贯注地看过去,在江边的手持火把的士兵好像也兴奋起来一样,摇动火把更加频繁了。 不多时,大船乘风破浪的划水声已经清晰的传进了沙摩柯、吕蒙和众人的耳朵里,一下子令他们更加兴奋起来。 不久之后,这支先到的大船缓缓靠岸,沙摩柯和吕蒙快步上前去迎接。、 当下从那大船上跳下来的是一名虎背熊腰、身材过人的精壮汉子,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刀,虽然已经极为收敛,但是身上那种丝丝飘逸的杀气还是令人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沙摩柯却大为高兴,因为这大汉可以说是他的老朋友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荆州北部征服战中对自己进行劝说的青州虎将,庞德! 庞德一见沙摩柯,也是眼前一亮,哈哈大笑的走上前来,和沙摩柯来了一个熊抱。充满了知己相得的味道。 吕蒙也含笑走了上来,向庞德躬身施礼,庞德却连忙把吕蒙扶了起来,虽然自己是统帅一方的将军,吕蒙虽然在名义上还是一名白丁,但是谁都知道这小子现在是太史慈眼里的红人,尤其是吕蒙已经成为了特种精英有史以来最好的领导者,所以日后的身份地位非同寻常,庞德虽然不是趋炎附势之辈,但是庞德却自觉得没有资格受到吕蒙如此大礼。 这时,庞德军队已经源源不断得到来,越来越多的青州军士兵开始从船上下来,在青州军下层将左的指挥之下,这些士兵开始悄无声息地集合,除了那些下层军官的声音之外,就是铠甲和兵器响动的声音,显得十分训练有素。 这种素质在吕蒙的眼里看来当然不算什么,但是站在一旁的沙摩柯却看傻了眼,青州军的素质实在是惊人。 如此,在紧张有序的气氛下,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青州军的第一批军队顺利地渡过了长江。 这些军队当然可以就地歇息,因为邓当的大营根本就是现成的。 沙摩柯却是兴奋异常,非要拉着吕蒙和庞德到自己的大营中去喝酒。吕蒙和庞德当然也是兴奋得睡不着,自然也就去了,三人都是办大事的人,庞德稳重,沙摩柯拿得起放得下,吕蒙为人机警,所以喝起酒来三个人都极有分寸,绝对不会让自己喝趴下,三人只是谈笑风生、把酒言欢。 席间,沙摩柯想起一件事情来,向庞德询问起来:“是了,吕蒙这小子说明天我将会迎接一位重要的人物,却不告诉我,庞德你知道吗?” 庞德闻言一愕,转头看向吕蒙,却见这小子一脸的坏笑,知道吕蒙是想要给沙摩柯一个惊喜,当下微笑道:“这个人你明天就会知道了。” 沙摩柯闻言一怔,就知道庞德也知道这人是谁,却不告诉自己,不由得愤愤然道:“好稀罕吗?哼,老子明天就会知道,这点耐性老子还是有的!” 看着沙摩柯那小孩使性子的模样,吕蒙和庞德两人立刻笑了起来。 第二天,青州军“如常”地派出了战船,开始进行“骚扰”,沙摩柯则按照计划派出自己的战船上前“厮杀”,从远处看,自然是激烈无比,但是吕蒙等人都知道,青州军的士兵正在源源不断地登上沙摩柯派出来的战船,随后便可大摇大摆地渡江了。 一个多时辰后,沙摩柯的战船“抵挡不住”开始撤退,青州军的战船在后面“追赶”,在迫近江边的时候,沙摩柯的军队开始放箭“抵挡”,青州军的战船这才离开。 随后,大批的青州军开始源源不断地登上了岸边,这一次带军而来的是陈登和糜芳两人,他们的军队当然是由虞翻训练出来的最擅长配合最占,把阵法推向极致的的徐州新军。 沙摩柯心中却还在惦念那个重要的神秘人物,结果却没有发现,一问才知道,那人要到下午才来,只得带领这些新渡过长江来的青州军来到邓当的营中休息。 这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到了下午,青州军又故技重施,来了一次例行公事地“骚扰”。 于是乎,大批的青州军源源不断地被送到沙摩柯这里来。 当下午的一批青州军到来之后,沙摩柯就看见了很多的熟人,比如文聘、谭雄、朱然、陈应、鲍隆、崔禹等荆州旧将,不过这些人见到沙摩柯都是含笑点头,十分的规矩,不敢声张,只是众星捧月一般站在一人的周围。 沙摩柯别的本领没有,但是却对武功高强之辈十分敏感,眼前这人一身银盔素甲,手提长枪,面目英俊,眉宇之间更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雍容华贵的味道,龙行虎步间更加充满了睥睨天下的气势,令人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想必这人就是自己要迎接的神秘人物了。 沙摩柯虽然虽然单纯,但是并不傻,再根据自己对青州军重要人物的种种耳闻,他立刻就知道此人是谁了,连忙走上前去,跪倒在地,粗声大气道:“属下沙摩柯,拜见主上。”心中却是一阵激动,身为习武之人,当然对天下间的高手知之甚详了,这太史慈几乎就是天下无敌的标志,虽然人们都知道马战第一是吕布,但是吕布已经被太史慈所擒,生死不知(荆州军方面因为被封锁消息,所以很多事情并不知道,否则沙摩柯在称呼太史慈的时候就是圣上而非主上了),黄忠渐渐老去,只有青州军中太史慈和赵云令天下震悚,至于关羽张飞等人,已经无立锥之地,不可忽略不计了。 太史慈和赵云两人都是白马银枪,但是太史慈毕竟是一方诸侯,别人对待太史慈的态度自然会有所不同,现在看到文聘等人的样子,沙摩柯哪里还会不明白? 太史慈看着沙摩柯那有趣的模样,哈哈一笑,把他拉了起来,饶有趣味道:“你是南越的首领,也不算是青州军的部下,不要如此多礼,日后我们还要多多亲近。” 太史慈的话虽然客气,但是在话语中却又不容置疑的味道,听得沙摩柯连连点头,偏又觉得痛快之极,觉得太史慈是个直爽之人,原本有的震惊和紧张全都消失不见了。 太史慈带领众人向里面走,心中却涌起了奇怪的感觉:在历史上,就是这赤壁令曹操折戟沉沙,也让周瑜的名声传唱天下,无数的文人墨客写下了诗篇为这历史上著名的一少胜多的战役反复歌颂,不过很可惜,因为自己的出现,这些动人的诗篇只怕是要消失了,也许后人的诗歌中只会歌颂自己也说不定。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现在对于太史慈来说,能够轻松的渡过长江,给自己的敌人致命一击才是最重要的,折戟沉沙的不会是曹操,只会是周瑜和孙权,至于大乔和小乔,哈,自己又没有铜雀台,哪里有地方安置她们?还是放了的好。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微一笑,抬起头来,却迎面看见了庞德和吕蒙大踏步地走来,显然是闻讯而来。 看着庞德,太史慈的心情人不住更加好了起来,在历史上,这庞德就是死在了荆州,叫关羽一个水淹七军便交待了性命。 可是现在呢?关羽宛若春风一般不知去向何方,周仓那水性精通之人却早已是自己人,于禁更是驻守长安,这三人算得上是天各一方,只有这庞德却还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活得活蹦乱跳的,叫人啼笑皆非。 太史慈看见两人来到面前跪倒口称万岁,连忙扶了起来,笑问庞德道:“怎么样,你这不是水性的旱鸭子昨天晚上坐船还算舒服。” 庞德则是一脸严肃道:“圣上,臣下这些时候一直在练习游泳,所以不在晕水,若是换作半年前,只怕坐上船立刻就会吐出来了。” 太史慈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看向吕蒙,更是欢喜道:“阿蒙果然不负所望,在荆州这面干得大事,若不是你,我军即便渡过江了来也要有些损耗,哪里像现在这般轻而易举。” 吕蒙嘻笑自若,脸上并没有居功自傲的神色。 太史慈想起一件事情来,对吕蒙笑道:“是了,你小子一定见到了徐氏家族的女儿,怎么样?是否心动?” 吕蒙嘿然一笑道:“功不成名不就,何以谈家事?”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你分得清楚主次,很好,这件事情日后再说,不过我们只能说服,可不能强迫。” 吕蒙点头道:“这个自然。” 说话间,太史慈一行人来到了邓当大营,随即,把已经醒过来成当带了来,这成当才一进帐,发现吕蒙在太史慈下手坐着,又看见袒雄等自己认识的人,虽然不认识太史慈,但是却知道此处一定已经为青州军占领,哪里不明白怎么回事?当下把心一横,破口大骂。 太史慈懒得和他废话,命人把他押下去。 吕蒙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看样子他自然有办法劝服自己的姐夫和这些手下。 下午无话,而且邓当的军队离开时候就没有回来,想必是黄庭那里一切顺利,当天晚上,青州军再一次开始了偷渡,由于今天晚上的时间比较充足,所以越来越多的青州军渡过了长江。 到了第二天,双方做戏依旧。 如此一来,到了第三天白天,青州军就已经全部渡完,此一处战线的对面,青州军留下了张济大军和纪灵大军留守。 到了此刻,在赤壁这里青州军已经是重兵集结,沙摩柯大军、庞德大军、陈登大军、李严大军、朱然陈应鲍隆的荆州旧军,几支军队加在一起十多万人,声势浩大,最难得的是堆放依然是懵然不知。 到了第三天晚上,已经养精蓄锐了多时的青州军将领们济济一堂,在邓当的中军大帐中集合。 此时,自太史慈以下,庞德、李严、魏延、沙摩柯、文聘、邢道荣、谭雄、朱然、陈应、鲍隆、崔禹等等自然可算得上是武将阵容强大,何况还有桓范、陈登、沮授三人为军师,其他如寇封、糜芳、徐康等人为从事,再加上吕蒙手下的特种精英,光是这支队伍就可令任何敌人闻风丧胆了。 看着站在下面斗志昂扬的众人,太史慈心中涌起万千豪情,大吼一声道:“按照原定的计划,出发!” 众人轰然! 荆州征服战,正式打响! ------------ 第八章 破荆(下4) 第八章破荆(下4) 最先被青州军消灭掉的当然邓当大军。邓当带领人手一路赶往戴员和妫览的大营之后,发现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到处都是被杀死和被烧焦的尸体,邓当当下心急如焚,于是开始派人四处搜寻,但是因为夜班的原因,很多的蛛丝马迹都不可见,所以唯有等待天亮,最后在天明时分,邓当等人才找到了敌人“撤退”的迹象,于是进行了短时间的分头试探,确定这不是敌人的伪装之后,便开始另军在后面追赶,结果发现沿途不断出现尸体,而且衣物混杂,显然不是同一伙人的,这在邓当看来,当然是徐元口中所谓的孙翊的秘密部队拼死杀敌的结果,由此可以看出双方还在进行纠缠,不过从死尸的分布来看,应该是孙翊的军队采取了一沾就走的的策略,并不与戴员和妫览的军队纠缠,而是象尾巴一样紧紧跟在后面,为的就是不失去戴员和妫览两人的踪迹,毫无疑问,这个策略相当正确。 邓当看了暗暗心折,当下下令要手下士兵加紧前进,速速赶上戴员和妫览的队伍,却不知道地面上的死尸根本就是青州特种精英在和黄庭指挥下布置下的伪装,这些尸体摆在那里赶本就是掩人耳目,表面上似乎分属不同的派系,但是其实都是换汤不换药,几乎都是戴员和妫览的人,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是马良和马谡戴了的那些人的尸体,总而言之,邓当根本分不清楚这些人的真实身份,这时代又没有时间,根本无法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所以邓当面对满地尸体自然信以为真。却不知道已经被黄庭设下的圈套引诱得距离自己的大营越来越远,无法回头。 就在第二天的黄昏,邓当的大军来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却发现这里一片狼藉,似乎发生了剧烈的争斗,随后,再也找不到戴员和妫览大军的踪迹。仿佛平空消失了一般,面对这满地的尸体,邓当马上作出了判断,孙翊的军队已经被戴员和妫览两人所设计,被人家反过来消灭,随后戴员和妫览消失不见了,事情到了这一步,邓当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随着追踪的距离延伸,可疑的地域将会越来越广,若是如此,邓当深知自己若是在搜捕下去根本就是无济于事,而且是疲于奔命,更何况自己还有长江沿线的防守任务,更是耽误不得,今天是必需要回去了,否则在明天自己根本无法及时撤回去和沙摩柯换防,而且自己的小舅子吕蒙也已经说了,自己的时间只有三天,万般无奈下,唯有无视徐元的苦求,命令自己手下的斥候向四方的大小城镇传递消息,开始全面搜寻戴员和妫览,希望能有个结果,而且邓当也认为自己的小舅子吕蒙已经派人向徐州的世家大族传递了消息,所以其他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派出人手来做这件事情,索然说等当心中有着强烈的遗憾,知道找到徐玲儿的诸多好处,但是现在他却没有资格考虑这问题,为孙权巩固名声固然重要,但是长江沿线的防守任务却更是重中之重。 于是,邓当不理会徐元的苦苦求告,而是带领军队开始回撤,只是留下了斥候向四面八方传递消息,可是邓当却不知道,他留下的斥候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还没有等到出发便被黄庭的特种精英先一步纷纷截杀,变成了无头死尸,而早在这之前,黄庭便把自己蛊惑的那些徐氏家族的家丁放了出去,要他们沿途散播假消息,说是孙毅将军已经被孙权将军所控制,孙翊江军的地盘已经尽数的落入到了孙权将军的手中,至于孙翊,自然是生死不知,因为这些家丁当时并没有跟随黄庭回到戴员和妫览的大营中,所以黄庭等人在那大营中到底做了什么他们并不知情,只是看见戴员和妫览的大营突然之间着火,就以为这是黄庭等人的杰作,后来等到看见邓当这孙权方面的战将领军出现,自然更加是疑神疑鬼而黄庭释放这些家丁的时候正好是邓当带领军队四处寻找戴员和妫览的时候,嘴巴里面有吵吵嚷嚷的要捉拿戴员和妫览,寻找徐玲儿,所以这些家丁立刻就相信了黄庭所编造的谎话,这些家丁不过都是些朴实的老百姓,所以他们哪里知道戴员和妫览其实早就心怀篡逆?还以为这两个淫贼就是孙翊忠心耿耿的手下呢,现在逃跑是为了逃避邓当大军的追击呢,他们当然知道戴员和妫览的人手并不多,所以在得到是了黄庭的释放之后,立刻飞也似逃跑,跑到各地散播流言蜚语去了。 邓当哪里知道自己的一片忠心耿耿竟然会害了孙权,随着这些徐氏家族的家丁把孙权已经控制了孙翊、孙翊生死不知的消息传递到各方,整个荆州南部的内部就引起了轩然大波,这领荆州的百姓更佳的失望起来,面对强大的青州,孙权和孙翊手足相残,实在令人齿冷心寒,当然这是后话了。 面对这股留言,荆州地方上自然是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阻挡。而这一切,当然是邓当所不知道的。 邓当更不可能知道就在此时,黄庭派出的特种精英人手已经带着马良和马谡的头颅跑到了孙翊那里,见到孙翊之后,自称自己是戴员和妫览的人,要求秘密汇报,因为传递来的消息事关重要,孙翊莫名其妙,也就答应了,等到来到密室之后,这名特种精英就把吕蒙编造的谎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孙翊,说是徐玲儿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说不定已经在孙权的手中,并且把马良和马谡的人头放在了孙翊的面前,不由得孙翊不相信。 孙翊得知此消息后惊怒交加,他原本不想行孙权会暗中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下手,但是却也知道若是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定然会破坏自己和曹操以及荆州世家大族原本已经有些裂痕的关系,再加上马良和马谡的人头摆放在那里,自然是怒火中烧,旋即命令自己的心腹边鸿点齐人马,便要出兵亲自搜捕那并不存在的劫持了徐玲儿的孙权的队伍。 边鸿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因为何事而如此大动肝火。但是他也不敢询问,生怕受了皮肉之苦,于是便答应下去,那名特种精英则生成疲乏要先去休息,孙翊不虞有他,自然同意了。 孙翊哪里知道这名特种精英与边鸿前后脚出去之后便和边鸿进行了谈话,这名特种精英告诉边鸿孙翊为何动怒的原因,边鸿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本有点不以为意,那名特种精英却对他说戴员和妫览两人传话给他,要他好自为之,因为孙翊最是喜欢迁怒于人,若是找不到徐玲儿,只怕会把这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三个人身上,自己两人之所以没有回来,就是害怕孙翊盛怒之下要了自己两人的性命,所以要边鸿立刻自谋生路,赶快想办法。 边鸿闻言立刻六神无主,急得满脑袋全是大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对孙翊的性格当然知之甚深,自然知道戴员两人的警告是很有道理的。 就在边鸿惶惶不可终日之时,这名特种精英适时地提出了所谓的戴员和妫览两人帮他出的主意,很简单,那就是趁机杀死孙翊,然后嫁祸于人。 边鸿闻听此言开始的时候吓一跳,但是那名特种精英告诉他,现在这里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只有三个,那就是孙翊,边鸿和他这个小人物,所以若是孙翊被杀死,己方完全可以栽赃陷害。 这名特种精英突出的方法很简单,先要边鸿找来两个替死鬼,杀死两人,割去两人的头颅,然后把边鸿则怀揣匕首到密室之中请出孙翊来,而这特种精英则把这两人的尸体摆放在密实门前,等到孙翊出门的时候定然会吓一跳,然后自己在前面突然袭击孙翊,孙翊大吃一惊下必然向后撤,这个时候边鸿就可以自然而然的从背后杀死孙翊了。最后边鸿便可以提着马良和马谡的人头出来,说是这两人就是刺杀孙翊的凶手,已经被边鸿斩杀了,这样一来,戴员、妫览和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投奔曹操了,因为杀死孙翊的人名义上是马良和马谡,这也算是为曹操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算是一石二鸟,曹操倒也不会杀人灭口,如此一来,当然天衣无缝。 边鸿听得连连点头,问题是到底找那两人做替死鬼,最后边鸿选定了孙高和傅婴两人,因为这两人和边鸿一样都是孙翊的家将,只是对孙翊忠心耿耿,和边鸿十分不和,边鸿早就想要除掉两人,现在正好是个机会,更何况若是两人活着,只怕会看穿这里面的不妥当的地方。 于是边鸿就去和这名特种精英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两人,边鸿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上,分别把两人骗到了安静的地方,然后隐藏在一边的特种精英突然间冒了出来,一击必杀,最后割下两个人的头颅埋好,随后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当孙翊不知就里的从自己的密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先是被门前的两具尸体吓了一跳,然后又被特种精英的一剑吓了一跳,向后闪躲时,边鸿则在后面拿出那把藏匿半天的匕首来,向前面一插,鲜血迸溅处,孙翊大叫一声,颓然倒在血泊中,一带虎将,死于非命。 边鸿却吓得跌坐在地面上瑟瑟发抖,和他的健壮的身躯毫不相符。 还是在那名特种精英的呼唤下,边鸿才手软脚软地站起来,把马良和马谡的人头拿了出来,旋即召唤起人来,向手下人说出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谎言。 此时,孙翊军中并无一个主事之人,孙高和傅婴两人又死于非命,孙翊倒在血泊中,所以根本无人分辨真假,而且马良和马谡的人头在此,更加说明了边鸿这句话的真实性,所以下面乱成了一团。 那名特种精英看着好笑,于是故作慌张地对众人说,孙翊已经死了,虽然已经为孙翊报仇杀死了马良和马谡,但是孙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孙翊一死,大家已经没有了挡箭牌,还是各自逃命去吧。 登时,大家大发一声,十分自觉的跑回各屋,收拾金银丝软,然后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就是这些人,将会把孙权派人杀死了孙翊的事情传递到荆州的各个角落,到了那个时候,荆州内部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乱,青州军正好混水摸鱼。 边鸿见到终于蒙混过关,才松了一口气,说是要去见戴员和妫览两人,准备一起去投靠曹操。 那名特种精英微微一笑,便带着边鸿出去了,美其名曰是去寻找戴员和妫览,其实是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立刻痛下杀手,杀死了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边鸿,就地掩埋。 如此一来,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边鸿这个人了,人们只会因为他不知所踪。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不利于孙权的证据都出现了,可是邓当却懵然不知,他领着自己的大军日夜兼程,回到自己的大营前面之时,已经是人困马乏。 邓当哪里知道自己的大营已经变成了一处陷阱,他只是看到自己的大营非常的安静,在看到自己的旗号之后,那大营的辕门缓缓打开,自己的小舅子吕蒙亲自出迎,只带了几名侍卫来到自己近前,和自己并肩而行,自己带领军队毫无戒备的进入,谁知道等到全军已经进入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四面八方向起了呐喊之声,无数打着青州旗耗的青州军蜂拥而至,把他的一万多人团团的包围起来。 邓当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自己的脖子上就放上了一把长剑,这把长剑的主人当然是吕蒙,而自己的部将徐顾、宋定、谢奇三人的要害处也都被放上了兵器,而那些兵器的主人则露出了真面目,原本在前一刻还是身份为侍卫的小人物,但是在这一刻,却变成了李严、庞德、魏延这三名绝世战将。 邓当虽然惊得目瞪口呆,但是在头脑中却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是上了吕蒙的的大当了。他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最信任和器重的人对自己下手,登时十分愤怒,一双眼睛射出寒光,好像要杀死吕蒙一般。 吕蒙却不在乎,而是命令那些荆州军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那些荆州士兵本来就因为不愿与青州军作战而怨声载道,并且荆州的世家大族和政策实在是不得人心,现在自己的主将又被青州军抓到,还打什么?所以没有费多大劲,这些士兵便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蹲在地面上投降了。 随后,太史慈出场了。 当邓当得知站在对面的是太史慈的时候,便长叹一声,闭目不语,他知道大势已去,青州军已经渡过了长江,荆州再无翻身的可能。 当所有人都认为青州军的突破口在西线的时候,青州军居然渡江了。 青州军的可怕自然令人心寒,可是此时邓当已经是身心俱疲,对这件事情的始末已经再没有半点兴趣。 吕蒙见到自己的姐夫如此,知道此时不是劝说的时候,于是便命人把这些人都押了下去。 青州军渡江之后的第一场战斗便在不费一兵一卒地情况下俘虏了两万人。 在太史慈的询问下,这两万人无一例外地加入到了青州军中,这支军队自然要交给文聘指挥。 等到在这里忙碌过后,已经是晚上,太史慈等人却一直到深夜才睡。 到了第二天,黄庭等人回来与太史慈会合,带回来了两个好消息:第一,徐氏家族的家丁们已经令荆州南部十分混乱,而就在昨天,孙翊被杀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原本就有些慌乱的区域,如此一来,荆州的长江防线还十分稳固,荆州南部的内部却先乱了套,这谣言不用多长时间就会传到徐州的世家大族那里了。 故此,太史慈决定马上派出人手,向荆州南部的纵深进行征讨,同时留下一部分军队在这河岸,准备对长江沿岸的防守进行突击。 桓范则认为到了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他提出青州军每攻打一处前先要进行心理战术,要把太史慈已经登记做皇帝的是庆大肆宣扬,尤其是许子将当初的判词和管辂对太史慈命相的判断。 这个主意立刻赢得了所有人的赞同。 于是,在荆州,孙翊被孙权杀死,徐灵儿下落不明,青州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了长江防线,太史慈登基做了皇帝,荆州经济崩溃,百姓怨声载道……凡此种种,都为青州军攻占荆州做出了最有力的铺垫。 ------------ 第九章 全胜(上) 第九章全胜(上) 孙权行凶,孙翊身死的消息令荆州为之震动,虽然百姓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冒,但是官场上却乱成了一团,因为这象征着荆州的势力将会从心进行分割,孙氏家族的内部也将会出向更大的动荡,孙翊一党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的手上还有很强的实力,孙翊的死并不能令他们在很短时间内别无选择下投向孙权。 而荆州的世家大族不满意的事情是孙权居然还强走了徐灵儿,实在是奇耻大辱,这个孙权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要取而代之,代替自己的弟弟迎娶徐灵儿? 可惜他们不明白,这不过是青州的计策,为的就是令他们乱成一团,反倒是长江防线上,在青州军的蓄意控制下,这些消息还没有传递过来,毕竟有程昱在那里,若是被他过早的得知了消息,只会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青州军向来就是用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的战果,在荆州的动荡中,青州军闪电般默默出发了,一路南下,迅速攻占后方毫无防范的城市,巴陵、巴邱、长沙、安城、攸县、庐陵、衡阳、桂阳、零陵、营道,一个月内迅速攻下大片城市,由于荆州已经把大多数的兵力都集中到了长江前线和西部战线,所以荆州后方十分的空虚,很多城市的守军只有几百人,根本就是不堪一击,青州军所到之处先是进行舆论攻势,把青州军已经过江、太史慈称帝、解放荆州解民于倒悬种种言论先行散播出去,这立刻使得哪怕是仅有的一点有可能稍微出现的抵抗都烟消云散化为乌有。面对着气势如虹,数量庞大的青州军,马上令所有人都放弃了抵抗。与此同时,沙摩柯的部族也起来进行遥相呼应,随即,南方的始兴、临贺、苍梧、南海,纷纷落入到了青州军的手中,青州军的声势更为壮大起来,尤其是荆州百姓,他们早就希望青州军过江了,现在青州军占领了这么多的城市,在荆州的根基也迅速地稳定下来,令荆州百姓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但是这些百姓为了防止出现反复,所以协助青州军守城的热情十分的高涨,所以如此一来便大大的减弱了青州军防守新占领城市的负担,更何况那些信投降过来的荆州军本身就十分情愿的加入到青州军,所以青州军一路高歌猛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后,文聘、朱然、陈应、鲍隆等等都是荆州旧将,不但是荆州的地头蛇,而且作战经验丰富,在青州军一路南下的时候,他们便留在后方进行防守,毕竟随着青州军一路南下扩大战果之后,长江防线的荆州军是不可能不知道这消息的,不过即便是知道了这些长江沿岸的荆州军也无甚大的作为,本身军队的人数就不占上风,而且若是分兵的话就是等于放弃了长江沿线,毕竟江北还有青州军每一天在不时地前来骚扰,一时之间他们也弄不清楚青州军到底有多少人渡过江来,而且他们也明白,即便是率先进攻,那也应该是出兵赤壁,一刀斩断青州军的后路,毕竟青州军的粮草还需要从江面运输,可是这个想法无疑是痴人说梦,青州军留在赤壁的人乃是庞德和吕蒙,军师则是陈登,此三人是个绝妙的搭配,庞德稳重、吕蒙灵动、陈登狡诈,这三人配合在一起根本就是天衣无缝,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荆州军自然反攻无望。 总从青州军南下的消息传来之后,程昱就是到荆州大势已去,但是程昱真正关系的却是江东,在他看来,荆州一失,江东也即将不保,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要曹操迅速知道这个消息,然后请曹操早下决断,而自己则在这里拖延时间,虽然荆州很难防守了,程昱先是派人试探赤壁的动静,结果却发现青州军防范甚严,于是便命令自己的水军逡巡水面,想要截断青州军的运粮后路,却不想遇见了青州战将铁锁横江的甘宁甘兴霸,一点的便宜也没有占到,反而损兵折将,与此同时,吕蒙的特种精英却在不断地偷袭着长江防线,由于太史慈过江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特种精英都带了过来教给吕蒙使用,所以吕蒙手上的实力大为增强,为数五千人的特种精英从数量上来将本身就是一支军队了,更何况特种精英那配合起来便以一当百的作战素质,这支五千人的队伍倒好像五万人的精锐部队一般了。 其实程昱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青州军虽然每天需要消耗的粮草十分巨大,但是青州军自然懂得“因粮于敌”的道理,每到一处便把世家大族全部抓起来,他们的家产自然被青州军抄没,然后拿来充作军粮和分根百姓之用,所以在短时间内青州军是不缺少粮草的,更有趣的事情是吕蒙的特种精英居然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找到了荆州军粮草都督赵累的部队,吕蒙哪里还会客气?直接下手,不但击溃了赵累的军队,而且还抢夺了大量的粮草,令荆州军损失极大。 随着战斗的开展,青州军把荆州一下子劈成两半,长江防线和西线完全失去了联系,而且即便是能够联系上,双方此时也无法协调了,因为孙翊的死已经被证实,可是凶手却找不到,那个边鸿已经不知所踪,戴员和妫览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但是从所有的传言上看,对孙权是最不利的,这个时候程昱当然会跳出来为孙权辩解,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这是青州军在捣鬼,可是很多人却在心中认为程昱之所以这么做是在执行曹操在荆州的策略,可是这些人实在是没有脑子,此一时,彼一时,青州军已经打过长江来,此时正是同舟共济之时,即便孙翊真的是被孙权杀死,双方也应该放弃前嫌,联手对敌,更何况这里面疑问甚多呢?可是现在双方如此僵着,甚至还是去了联系,大家只能各安天命,程昱实在没有必要有心偏袒孙权。这件事情只有用时间去证明程昱的正确性。 但是青州军是不会给自己的敌人任何喘息之机的,在夺取了荆州南部中间地带的大部分城市之后,青州军开始掉转自己直接攻击长江沿线,十多万大军瞬间进攻夏口、江夏、武昌、九江、柴桑、建昌等地,以绝对优势开是强有力地攻占长江沿岸的城市。 这一点令程昱措手不及,在他看来,他以为青州军会采取稳扎稳打的战略,先和西面的青州军里应外合,先行灭掉周瑜和孙权,却没有想到青州军居然出其不意地攻向了长江沿线。 在夏口一直在想要为孙翊报仇的孙贲和孙辅两人这段时日一直在为孙翊的事情而悲伤,没有想到青州军说来就来,连忙派人向各城求援,却不知道,现在这些城市根本就是难以自保,江夏的蒋钦、武昌的张允、九江的蔡瑁兄弟、柴桑的蒯良、建昌的蒯越一个个人人自危,他们每一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指挥手下军队上城抵抗,应付着青州军潮水一般的进攻。 别的地方倒还好说,可是建昌和柴桑两地却是苦不堪言,蒯良和蒯越弄弄内政,搞搞经济当日是好手,但是若是要他们行军打仗,那便是强人所难了,否则当年刘表进入到荆州之前,两人面对横行的盗匪和南方的宗贼就不会那般束手无策,一直等到刘表来了才展战略上发发言,帮助了刘表平定了荆州的北部,现在面对气势汹汹地青州军,两人根本就是无力抵抗,他们都把希望放在了九江,因为那里虽然是愚蠢的蔡瑁兄弟,但是在那里却有程昱这超级军师,只要有程昱在,他就一定有办法把原本相去不远的九江、建昌、柴桑三地连成一片,共同抵挡青州军的进攻。而且九江的背后就是鄱阳湖,鄱阳、湖口、豫章三地屯有曹操的大军,只要坚持一段时间,曹操一定会迅速地派兵来增援。 殊不知青州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手,桓范向太史慈提出建议,在这三地中,重点攻击九江,为的就是把程昱的作用只封杀在九江一地,让程昱每一天只能为守城而疲于奔命,无暇去照顾其他,所以沮授自报奋勇,带军围攻九江,两大军师自然是各展奇谋,斗的是旗鼓相当,不过两人的心态是截然不同,沮授的内心中是悠哉游哉,抱着游戏一场的目的,十分平和却绝对不轻敌,自然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才智,程昱虽然也是全力以赴,但是却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行错一步,若是自己再丢了九江,那么曹操的江东在西线上就再没有屏障了。故此每一天都是竭尽全力,自然是心力交瘁,更何况蔡瑁兄弟实在是愚蠢,很多的事情他都必须要说解释清楚他们方才明白,蔡中、蔡和这两人还好一点,他们的心思不多,只会执行命令,就是不知道变通,可是蔡瑁却不同,这小子本领还是有的,不过那是在行军打仗方面,在出谋划策上根本就是白痴一个,可是这小子却还偏偏认识不到这一点,知道自己蠢笨的笨蛋还是有药可救的,但是像蔡瑁这种自认为聪明的笨蛋却是无可救药的。 故此,程昱只觉得自己和这三个人在一起十分的痛苦。 另外一方面,太史慈命令甘宁带领一支军队在鄱阳湖出没,预防曹操派出援军,所以蒯良和蒯越的两个希望基本上是落空了。 不过唯一令他们能够苟延残喘下去的是青州军的第一步战略目的并不在建昌和柴桑两地,人家派来的兵马根本不多,所以才能在青州军的潮水攻击下。 不过这两位也是无能之极,在现在的局面下,这兄弟两人的形势反而是最好的,按理说应该是他们两人想方设法营救其他人,可是他们两人的军事才能太差了,面对青州军也只能自保,太史慈当然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下手针对的。 此时的青州军一分为二,九江、柴桑、建昌三地是一部分,夏口、江夏、武昌三地是一部分,对九江、柴桑、建昌三地的攻击并不仅仅是要攻克三地那么简单,更是为了阻挡曹操的援救,关于这三地,即便是短时间内攻不下来也没有关系,因为夏口、江夏、武昌三地只要一落到青州军的手中,青州军就可以抽出军队直奔九江、柴桑、建昌三地而来,到时候再攻打下三地也不迟。 至于他们的后方,青州军根本就不担心,因为孙权和周瑜是不可能排除人手来偷袭的,别说青州军早有准备,而且每座城市里都有军队,就是周瑜和孙劝自己心中也清楚自己绝对没有这个实力。 更何况西线的青州军此时已经知道了太史慈已经渡江成功,所以在实力上全无保留,立刻加大了攻击力,令周瑜和廖立疲于应付。夷道和公安两城被青州军轻易拿下,在鲁肃大军的攻城部队的全力攻击下,一般的城市根本无从抵挡。 孙权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武陵城已经被青州军的大军包围了,周瑜自然是严阵以待,结果却发现城外的青州军虽然数量众多,但是却是围而不攻。 周瑜不知道青州军在玩什么把戏,于是派人出城试探,结果很快便发现城外的青州军是清一色的骑兵,看旗号就知道是张绣和张辽的军队,都是冲击战战斗力极为强大的西凉骑兵,根本没有攻城部队。 周瑜立刻就知道了青州军的意图,青州军这是围点打援,而且还是在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当初自己在益州和太史慈作战的时候就曾经用过这种招数,围而不攻,困住太史慈,令太史慈是去对战局的作用,当初自己是虚则实之的把主力部队带走,只留下了一群弓箭手在那里虚张声势,谁想到今天青州军也和自己玩起了这一招,只是不知道定计的人是谁,这明显是为太史慈报仇来了。 不过周瑜也知道,人家青州军和自己不一样,自己当初那是虚张声势,可是青州军却是实打实的派出了两支强大的骑兵部队围城,人家不和你交战,因为骑兵攻城并不是最佳选择,青州军不攻城就是等着自己出城主动和人家作战,在平地上骑兵的冲击是无敌的。 几乎可以想见,青州军的其它几支部队则开始泉无后顾之忧地开始攻击其他城市了,因为周瑜已经被困住了。 周瑜比较庆幸的事情是廖立不在武陵城内,廖立可以在别的城市相机行事,若是可以盘活各地,己方还有可为。 殊不知廖立的情况也不好,这小子奉命外出打探前一段穿的甚嚣尘上的孙翊被孙权杀死的谣言的事情前往巴陵,因为在这段时间内,马良和马谡两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音讯,周瑜心中自然疑神疑鬼,谁知道廖立却发现长江北岸的青州军已经过江了!这个发现令廖立无比的震惊,他已经顾不得马良和马谡的消息,甚至孙翊的死活也都不在他的心上,立刻连夜回去,却不想在汉寿遭遇到了青州军,被青州军困在了汉寿,而汉寿军队的数量并不多,所以廖立只能困在这里全力防守,却没有突围的资格。 而另一方面,鲁肃大军则转战南北,势如破竹,湘潭、湘乡、蒸阳、邵陵、湘东、祁阳等地都在他的攻击范围内,虽然遭遇到了抵抗,但是最后都被鲁肃拿下,当然,这些战绩并非是一蹴而就。 与此同时,青州军渡过长江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孙权所控制的地区,在百姓的心中所引起的震动和太史慈大军所遭遇的情形十分相像,至此,青州军所到之处,百姓欢声雷动,虽然仍然在战乱中,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了憧憬未来的神采,因为青州的富裕使天下人人所共见,没有哪一个百姓不希望过上那样的生活。 当然,大战还在继续,只不过荆州军真的大势已去,只剩下几座城市在苟延残喘而已,下一个就会轮到曹操曹孟德了。 没有多长时间,夏口最先被青州军攻破了,孙贲和孙辅两人性烈如火,再加上孙翊地死亡和青州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渡江令两人有一种在政治上万念俱灰之感,故此面对青州军的挑拨,两人再也忍受不住,出城作战却被青州军算计,在城外遭受到了伏击,两人虽然也自勇猛,却无奈碰上了李严和魏延两个煞星,战不到十回合,孙贲便被李严那眼花缭乱的花枪一枪挑于马下,孙辅见状悲痛,双目火红,却在分心之下,被魏延那有若孔雀开屏一般的刀法一刀斩于马下。 夏口城旋即落入到了青州军的手中。 ------------ 第九章 全胜(下) 第九章全胜(下) 夏口被青州军一战而下,这消息好似长了翅膀一般立刻被荆州百姓传递到四方,青州军声势更加壮大,李严和魏延两人随即率兵和沙摩柯会合,联合起来攻打江夏,因为夏口是江夏的门户,所以孙贲和孙辅也算是手握重兵,相应的,江夏城的兵力就会变得薄弱一些,但是江夏城乃是荆州的大城之一,而沙摩柯的军队擅长的是丛林作战,对于攻城一向不大在行,所以沙摩柯的任务是围而不攻,为的就是不让江夏城和夏口城互为犄角之势,增加攻击的麻烦,现在李严和魏延已经攻下了夏口,双方兵合一处,自然开始了对江夏的攻击,江夏的守将乃是孙氏家族手下的得力战将蒋钦,自然是有一定的本领,不过可惜的是蒋钦乃是寒门子弟,虽然立有军功,在军中的威望甚高,但是世家大族的那些废物们却看不起他,而且蒋钦还是孙氏家族的衷心拥戴者,这一点令江夏的世家大族十分的恼怒。 他们对孙权当然敌视,但是对孙翊也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只不过是在利用孙翊而已,可是蒋钦对孙氏家族却是忠心耿耿,这小子认为不管将来荆州之主是谁,这些都是孙氏家族的家事,曹操作为外人,实在是没有权利参与,这些世家大族更不应该和曹操暗中勾结,而且世家大族还曾经很不开眼的想要用金钱美女的诱惑来收买蒋钦,但是蒋钦却勃然大怒地把来人呵斥了一顿,他原本只是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事情他无法左右,而且又没有真凭实据,可是对方却来引诱他,哪里还能忍得住?可是如此一来,蒋钦只是当时痛快了,可是过后那弊病也凸现了出来,首先就是他对军队指挥权的问题,那些世家大族的将领们开始对蒋钦阳奉阴违,和蒋钦捣乱,令蒋钦在军队中有一种有力使不出之感,蒋钦当然想要用军法来处置他们,可是这些人做得十分巧妙,在滴水不漏下,蒋钦也拿他们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下反倒令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更加看他不起,弄到最后,只剩下蒋钦手下的两千多名心腹士兵对他忠心耿耿了,江夏城内部竟然分成了两股军队势力,相互之间泾渭分明,当然,江夏城的世家大族也不敢把蒋钦怎样,毕竟孙翊、孙贲、孙辅等人对蒋钦十分有好感,那些世家大族自然会有所收敛。 平常时候,这点内讧不算什么,可是到了青州军攻城的这种紧要关头,这个问题就好像是长江因为毁于蚁穴一般冲垮了江夏城的防御,沙摩柯的围而不攻虽然被蒋钦看破了意图,可是蒋钦的意见根本无人采纳,蒋钦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便带领自己的军队出城尝试突围,可是沙摩柯的军队十分的剽悍,而且人数众多,所以蒋钦根本冲不出去,甚至连与沙摩柯照上一面,当面斥责沙摩柯背叛孙氏家族的机会都欠奉,就被人家大杀一通,败回城去,实际上蒋钦还是比较幸运的,若是他真的碰上了沙摩柯,只怕当场就会被留下奉上项上人头了。只是如此一来,蒋钦又被江夏城的世家大族们所嘲笑,他们认为蒋钦出城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还认为沙摩柯围而不攻就是因为面对高大的江夏城无计可施,故意为之,想要诱骗江夏城的将领们上当,而蒋钦现在的行为自然就变成了这些人口中所谓的愚蠢。 在他们的心中认为青州军也就是那么回事,前一段时间青州军在长江上屡次骚扰,但是并没有占到上风,这令很多江夏城的世家大族的子弟们认为青州军并非如同传闻般那般可怕,不期然起了轻视之心,所以现在才会有这般论断,至于他们不与城外的青州军作战是自认为军队人数不够,要等待其他城市的荆州军来援助,他们到底还有一点点自知之明,倒也知道沙摩柯的军队在野战中的厉害。 不过当李严和魏延来到这里之后,很快这些愚蠢的世家大族就知道他们想错了,眼前的青州军突然将对江夏城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击,数万人马一同攻城,声势浩大,令江夏城的守军措手不及,甫一接触便苦不堪言,那些青州军很善于攻城,虽然并未全力以赴,但是却给江夏城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只这一战就令这些世家大族们清醒过来,他们这才知道他们根本不懂得军事,面对青州军,他们的瞎指挥只会给自己的敌人留下致命的短处,让人家当成箭靶子使用。 不过他们也看到了一个他们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蒋钦把守的城墙虽然也是险象环生,但是却打得有模有样,而且蒋钦那面城墙的危险是因为守城的人过于少,自从上一次蒋钦突围失败之后,蒋钦手下的军队就锐减到了一千五百多人,面对青州军的攻击,自然有些力不能逮,再加上在这面城墙上还有其他部队的掣肘,更加增加了防守的难度。 与此同时,江夏城的世家大族还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夏口已经失守了,孙贲和孙辅已经被杀,他们的人头就被悬挂在城外青州军的大营的木杆之上。 这么一来,他们终于知道青州军那恐怖的攻击力和他们不可能会迎来援救的命运,他们唯有血战到底,而他们的希望当然是蒋钦了。 可是要他们放下架子去向蒋钦赔不是,承认自己的错误,请蒋钦他再一次统领全军,令高傲的他们感觉到很为难。 不过他们还没有下出决定来,蒋钦就亲自跑了过来找他们,原因很简单,孙贲和孙辅两人死得太惨了,蒋钦看着那两颗人头差点咬碎了钢牙,他发誓要为两人报仇,故此,他才主动来找这些世家大族,提出和解,要求双方冰释前嫌。 世家大族这个时候当然十分高兴,又怕事情拖久了会生出变化来,所以连居然都没有假装高傲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是为了振奋士气,江夏城的世家大族还召集城内所有的军队在校兵场上召开誓师大会,在这大会上世家大族把蒋钦夸得像朵花一样,为的就是要士兵们产生信心。 在这番不伦不类的夸奖之后,蒋钦自然也上前慷慨激昂了一番,那效果远远比那些世家大族在那里胡说八道要强得多,的确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可是令所有江夏城的世家大族想不到的事情是蒋钦并未能力挽狂澜。 就在第二天,青州军开始了全面攻城,蒋钦自然是精神抖擞地走上了城墙,想要全力以赴,大展所长。可是一支神出鬼没的雕翎箭却前无声息地在沸反盈天的乱战声音之中洞穿了蒋钦的喉咙! 射死蒋钦的人乃是神射手沙摩柯。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换范的计策,桓范根据吕蒙在这段时间内搜集的情报得知了蒋钦的性格和他在江夏城所遭遇到的事情,立刻针对这情报定下了激将法,利用孙贲和孙辅的人头,利用蒋钦的忠心耿耿,挑动蒋钦因为在这段时间内受到的不幸遭遇的爆发,再加上江夏城世家大族的恐惧心理,定下了这擒贼先擒王的计策。 桓范料定蒋钦定然会在守城战中身先士卒,不避弓弩,在这种蒋钦有着必死的决心的时候若是己方还不加以利用的话,那便实在太可惜了。 而桓范又从吕蒙那里得知沙摩柯乃是神箭手而且射程很远的事情,自然大叫天助我也,若是没有沙摩柯的话,桓范就要派人去请太史慈从武昌城过来,亲自射杀蒋钦了。 沙摩柯果然没有辜负桓范的期望,身上穿上特种精英提供的特制的全身式的藤甲,来到了自己最有把握的射程之内,一箭成功,而且他的那支雕翎箭力道十足,射中了蒋钦之后,完全贯穿了蒋钦的喉咙,蒋钦只感觉的血涌上来,自己都脚步声来便倒在了地面上,他的体内的鲜血便从喉咙的前后喷薄而出,形成了漫天的血雾,弄的身边人身上都是,而那只雕翎箭在射杀了蒋钦之后更射入了蒋钦身后的一名世家大族子弟的喉咙里面,自然大叫一声,倒地身亡。 看着沙摩柯表演了如此惊人的一手,荆州军才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点士气也变得烟消云散,原本,他们真的把对荆州世家大族最后的希望全都放在了蒋钦的身上,谁知道这个蒋钦上来一盏热茶的工夫不到居然就被青州军如此轻易的杀死了,这对他们造成的震撼实在是过于巨大了。 看着插在世家大族子弟喉咙上的雕翎箭的箭尾犹自在发出微微的颤抖,周围的人生出了自己在做噩梦的感觉。 蓦地,不知道是谁先喊叫出来:“蒋钦将军死了,不能和青州军再打了,否则咱们都会送命的,咱们投降吧!” 这一句话好像把所有的人都惊醒了一般,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们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这种口号便已经被传递了出去。 “蒋钦已死,赶快投降!”这个口号最后传到了江夏城的每一个角落,登时,江夏城彻底乱了,城头的荆州军士兵们纷纷放下了守城的武器,守着城门的士兵们也开始尝试着打开城门,迎接青州军入城,江夏城的世家大族们慌作了一团,他们知道一旦青州军进城,自己的产业就会被彻底的剥夺,当然不希望出现这种局面,于是开始试图阻止手下士兵的叛乱行为,谁知道那些士兵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反而还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似乎想要杀死他们,割下他们的人头作为献给青州军的军功。 就在这纷纷闹闹的动荡中,青州军轻而易举地进城了,按照桓范的军令,青州军进城之后与民秋毫无犯,其实这一点青州军是不需要强调的,只不过沙摩柯 的军队并不知道青州军的规矩,而且这支军队作风剽悍,自然需要强调。 沙摩柯虽然立了大功,但是他却知道青州军言必行行必果的作风,自然是在军中战战兢兢地维持着军纪,生怕有一点错误。 安置百姓和投向的荆州军自然是首要的任务,世家大族的家产自然是要抄没的,因为他们与青州军死战到底,自然就成了战犯,没有什么可以姑息的,当然,那些下人和女眷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并非没把他们当成是奴隶或者是战利品来对待,按照青州的法律,只有审理过后才能定夺这些人的去向。 而就在这时,武昌城也传来了喜讯,武昌城也被拿了下来。 令桓范感觉到诧异的事情是,武昌城被攻破的方式居然和江夏城如出一辙。 原来太史慈亲自攻击武昌,倒也没有设计什么计策,而是眼见张允那蠢货站在城头上大声嚷嚷,一付叱咤风云的样子,太史慈大感好笑,觉得这是绝妙的箭靶子,于是一箭把那张允从城头上射了下来。 张允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只觉得一种无可遏止的疼痛贯穿当胸,然后浑身无力,头晕目眩,一头倒栽下城来,变成地面上的死尸了。 张允一死,原本就军心涣散的荆州军立刻出城投降了,太史慈的大军施施然进了城,几乎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桓范得知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在略作交代之后,留下少量的军队,便带着李严、魏延和沙摩柯三人前往武昌和太史慈汇合。 众人见面之后自然是意气风发的彼此夸奖了一番,然后众人带领军队直奔建昌、九江、柴桑三地而来。 此时,这三地已经变得热闹无比了,先不说攻城,单说曹操派来的援军和甘宁在水面上的交战就是异常精彩。 曹操派出曹仁大军坐船横渡鄱阳湖,准备对就将进行援助,当然他们也预料到了会有青州军骚扰,结果曹仁大军和甘宁的军队避无可避的碰上了。 其实双方并不是第一次交手,早在第二次诸侯会盟之前,甘宁就在白马湖和洪泽湖两地伏击过曹仁的军队。当时因为准备不足,所以有心算无心下曹仁大败。 这一回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甘宁虽然不是曹仁那样的智将,但是他的背后有滑不留手的陈登,曹仁自然是寸步难行,不过曹仁也非弱者,虽然陈登如此强横,他又岂肯善罢甘休?于是两人就在这鄱阳湖上打起了拉锯战。 太史慈赶到九江的时候很快变得知了这个消息,所谓兵贵神速,所以太史慈立刻就组织了大规模的攻城,以便尽快解决荆州的问题。 李严和魏延前往柴桑、沙摩柯前往建昌参加攻城,目的就在于剪除九江城的双翼,使得九江城变成一座孤城。 青州军突然变的凌厉的攻势自然不是蒯良和蒯越两兄弟所能抵挡的,面对着青州军宛若潮水的攻击下,蒯良和蒯越连第一轮攻击懂没有扛过去,直接被青州军爬上城来,杀散了荆州守军,这两座城里的荆州军其实有较强的战斗力,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青州军突然间渡过了长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确是一件十分突然的事情,不但令他们无法接受,而且还打散了他们的士气,所以被击溃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青州军进城之后,大多数的荆州军士兵都投降了。 蒯良和蒯越两人倒是兄弟同心,居然不约而同想要拔剑自刎,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舍生取义”以便“青史留名”,便被青州军所逮捕,随后被押到太史慈那里去了。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两人是荆州地面上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两人不愿意投降,自己是绝对不会留着他们的,这就是所谓的“芳兰当户,不得不除”,太史慈看着一言不发装大瓣儿蒜的两人,实在是没有什么三顾茅庐的心情,直接命人带到监狱中去,等着审判。 随着一系列的辉煌战果的传来,青州军在荆州可以说是势如破竹。 太史慈他们这面自不消说,所有的预定攻击目标只剩下一个九江,而且也是指日可定,西线那面也是形势大好,郭嘉和贾诩这两个不世出的天才每一天都令周瑜和孙权十分的苦恼,因为这两个家伙在不断的对己方施展心理压力。 除了包围武陵城的青州军之外,剩下的青州军以鲁肃为尖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除了汉寿之外,湘潭、湘乡、蒸阳、邵陵、湘东、祁阳都已经一一落入了青州军的手中。 而郭嘉和贾诩不但把这些大声的消息在自己军中大肆宣扬,而且还把这些消息写在纸上然后派出很多的弓箭手从四面向武陵城里面射击,为的就是令武陵城内所有的士兵知道这个消息,以便动摇军心。 据说,这就是所谓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了。 ------------ 第十章 佣荆(上1) 第十章佣荆(上1) 九江城外,青州军大营中军帐内,太史慈与众将领齐齐围站在巨大的沙盘前。 “蔡瑁兄弟可以说是荆州出了名的蠢材,当初刘表来到荆州的时候,若不是有蒯越和蒯良两兄弟在一旁从中撮合,这蔡瑁兄弟也不会想起来把自己的宝贝妹子嫁给刘表当小老婆,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愚蠢,所以孙策进入荆州之后,他们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哈哈,这大概也和刘表那负心人丢下了蔡氏夫人独自逃跑有很大的关系吧,只不过可惜了那个叫做刘琮的小孩子,替父便成了刀下之鬼。” 桓范一手拿着茶杯,一面侃侃而谈地说着,他的古怪而又辛辣的表情令众人发笑,太史慈微微一笑道:“刘表是个人物,不过和孙策比起来就要差一些了,守家之犬也并非是那么好做的,对了,这老小子不是跑到益州去了吗?可是为何我军在攻打下成都之后并没有发现刘表呢?难道这老小子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沮授才要说话,桓范便接过嘴来嘻嘻笑道:“人家老刘家的人都会玩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把戏,淮南王的本领说不定人家刘表大把有得卖呢,不过听说修道之人都是逆天而行,故此必有天劫来袭,那个刘备自称天子,做什么事情想必也算是的上是上天的旨意吧,看看人家刘表一道跑到了益州也不容易,那速度可能连肋下生风的列御寇都颇有不及,自然挥起手中的雌雄双股剑,咔嚓一声,手起剑落,刘表元神出窍,驾鹤西游,位列仙班而去,刘备也算是替天行道吧。” 众人闻言无不为之爆笑,连太史慈都被桓范的油嘴滑舌说的忍俊不禁,连连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刘表逃亡益州实在是一招臭棋,刘备正想要干一番事业,又怎么会留下他呢?若是刘表活着,说不定会成为新一代的傀儡,到了必要的时候,益州的世家大族就可以舍弃刘备而拥立刘表,这种局面可不是刘备希望的。” 众人闻言点头,沮授默然半晌才笑道:“不过这些事情都已无所谓,刘氏家族现在已经土崩瓦解,日后不过是供人凭吊罢了,倒是眼前的这九江城令人头痛,那程昱不愧是曹操手下的一流军师,连日来老夫用了各种办法攻城,效果却并不理想,要不是老夫派出的攻城部队都是身穿藤甲的士兵,想必已经伤亡惨重了。” 几位参加攻城的将领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表明程昱的难以对付,太史慈看着众人的脸色,心中沉吟,现在整个荆州基本上已经被青州军所平定,不过眼前的这个九江城的确是块硬骨头,因为现在青州军占有绝对的优势,所以使用任何计策都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因为程昱定然下定了决心进行死守,至于蔡瑁兄弟,虽然有被说服的可能,但是那要骗他们出城当面诱惑才有机会,可是现在青州军已把他们杀得胆寒,而且还有程昱在身边,这些蔡氏蠢货们反而也不会上当,更何况青州的政策乃是消灭世家大族的垄断统治,这一点已经不再是世家大族之间的利益之争,而是一种根本观念上的冲突,所以蔡氏兄弟没有被劝说投降的可能。 想到这里,太史慈深吸一口气道:“看来这九江城唯有强攻了,虽然我军会有些伤亡,但是我军在作战素质和军队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九江城不足为虑。” 桓范却摇头道:“主上还是三思而行为好,程昱现在这么做意图很明显,此人根本就是存着必死的决心与我军周旋,他当然可以预测出来曹操会派军队援救,但是到底能否援救成功就不好说了,所以程昱根本把这念头绝了,而是抱着利用九江城来消耗我军作战失利的念头来与我军周旋的。如此一来,我军攻打此城的难度必将大增,所以属下以为非到万不得已,我军不可强攻九江城,毕竟在平定荆州之后我军还要继续挥军东进,保存我军作战实力乃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沮授也淡然道:“桓范说得不错,而且我军向来的作风就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功,正因如此,老夫也不赞成强攻九江城的决定,我们应该另寻良策才是。”顿了一顿,沮授微微一笑道:“听说西线那里大获全胜,除了武陵城之外,我军已经占领了所有的预计攻击的目标,若是如此,倒不如命令鲁肃大军赶到九江来,协助我军攻城,有鲁肃大军在,要攻克九江城那便是轻而易举地事情了。” 太史慈闻言有点迟疑道:“问题是武陵城就在左近,鲁肃应该先行攻击武陵城,然后和奉孝与文和兵合一处再来此处才对……” 沮授大摇其头道:“圣上此言差矣,武陵城比九江城还要险峻,在攻打上还会耗费一些时日,而且武陵城内人才济济,人和的因素也不容我军忽视,反倒不如进行军来到九江城,按照鲁肃大军的实力,要攻下九江城乃是轻而易举地事情,而且鲁肃大军也不会有什么损耗,到那时再攻击武陵城也不迟。可若是首先攻击武陵城,说不定鲁肃大军会受到一定的损耗,在没有恢复元气前,还要急着攻击九江城,只怕战后势力会难以复原,那便得不偿失了。毕竟我军攻击江东之时还需要鲁肃大军的工程部队。” 太史慈闻言皱起了眉头,沉声道:“这个问题我倒没有考虑到,鲁肃大军前来攻打九江的事情我看可以按照沮授先生的意思去办,不过我现在倒有点儿担心武陵城了,周瑜的确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脚色,若是如此,看来鲁肃大军这次一定会有一些折损了。” 桓范在一旁嘿然道:“圣上多虑了,依小子看来这种情况倒不会发生,沮授先生之所以在担心鲁肃大军现在攻击武陵城有危险,那是因为西线军队的组成特点决定的,骑兵多,步兵少,如此一来,野战无双,攻城就费事了,若是鲁肃大军先行攻破九江城,我军就可以分出大量的步兵前往武陵城,参与攻城,而那里的骑兵部队则可以前往九江这里来先行协助防守或者是对江东进行骚扰战,在我军攻克下武陵城后自然可以返回九江城,几股大军兵合一处,到那时,才是对江东的总攻击。” 太史慈闻言一怔,缓缓点头道:“桓小子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如此一来,我军在一段时间内只能再九江城止步不前,曹操若是知道我军攻下了九江,定然会调兵遣将进行重点防御,到了那时,攻打江东的诸城也会相应的增加难度。” 顿了一顿,太史慈又道:“还有一个问题,若是我均分出大量的步兵前往武陵城替换那里的骑兵部队的话,我军在九江的前线必然空虚,那岂非是给曹孟德可趁之机?但若是先行把武陵城那里的骑兵部队调过来的话,武陵城那里又会生出纰漏来,实在是令人头痛!” 桓范嘿然一笑道:“圣上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军已经渡过了长江,前一段时间生怕出现反复,所以纪灵将军的大军和张济将军的大军都在长江北岸,可是现在荆州的长江防线已经尽为我军所有,纪灵将军和张济将军的大军若是还在对岸严阵以待似乎是暴殄天物,所以还请主上下令调两支大军渡江与我军协同作战。” 太史慈一拍自己的脑门,摇头失笑道:“对极对极,我倒几乎把他们忘记了,如此最好。”言罢连忙对外面喊了一声,随后一名军中斥候应声而入,拜倒在地,太史慈把从长江北岸调兵的命令告诉此人,那人便退了出去。 太史慈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桓范,微笑道:“我看你小子还有话说,索性一口气说完,不要在这里调我们的胃口,嘿,君不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众人哄堂大笑,他们是很少听见太史慈这般故作粗野的言谈举止的。 桓范不好意思地揉着鼻子陪笑了两声,才对众人道:“攻城战的确很少能够出奇制胜,因为那城池就摆在那里,尤其是大城,护城河就是一个问题,迫近城池,中远近距离都是守方占尽优势,所以孙子才认为‘伐城为下’,我军之所以能够在攻城战中占尽上风,并不仅仅因为武器的锐利,军队作战素质的高超,战术制定的合理,更重要的是我军在大的战略上的远见卓识,就比如我军占领荆州的战役,声东击西的运用是最大的成功,任谁也想不到我军会在长江防线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偷渡,所以才会一气而下,当然,敌人的军心涣散,不堪一击也是一个大问题。不过那又另当别论。” 众人纷纷点头,太史慈却笑骂道:“你小子这到底是战后总结会议,还是战前分析会议?” 桓范嘻嘻一笑道:“看过往才可论成败,我军虽然在荆州占尽上风,但是随即要展开的就是和曹操的决战,这两大战役根本就是分不开的,所以我军现在做的事情不可以只为眼前,还要有长远打算才可以。” 桓范顿了一顿,才又微笑道:“在占领荆州之后,对江东的百姓而言绝对是个震撼,这种震撼对曹操对江东的控制力的影响将不会下于孙策之死对荆州的影响,江东民心的涣散那是指日可待,如此一来,我军需要在攻克江东各座城市之前所需要做的就是指定一个好的战略。” 沮授闻言明白过来了,看着还有些不知道桓反到底什么意思的众人说道:“原来如此,你是想要通过我们眼前的用兵造成曹操对我军进攻意图的错觉,想要故技重施,调动敌人的兵力,声东击西。” 桓范点头道:“正是如此。” 李严闻言迟疑道:“问题是我军不管怎样调动曹操的军队都不可能出现荆州的情况,长江防线里面也绝不会出现我军的内应,吕蒙将军总不能再次变身前往江东吧,就算是苏秦重生,张仪再世,再怎么口灿莲花都无济于事吧?曹操又不是傻子。” 众人点头,沮授哈哈一笑道:“我军在那里的确没有内应,不过曹操却会为这件事情而担心,而且我军的进攻口绝对不在对岸,而是在那波涛汹涌的大海上。” 众人闻言身躯一震,这才想起青州军已经有了一支秘密舰队,可以沿着海岸线乘风破浪登陆江东! 太史慈连连点头道:“沮授先生好计策,我军的确可以借此登陆。曹操的视线也的确会被转移,若是如此,我军将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顿了一顿,太史慈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军就开始行动吧。” 众人轰然允命。 当天,太史慈调兵渡江的命令就到了长江对岸,张济和纪灵接到命令之后大喜过望,身为军人,战争就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建功立业乃是他们的梦想,若是不让他们用冰冷的武器点燃沸腾的热血,只怕生活都会变得隔膜和陌生起来。 当下,两人便集合各自的军队,收拾船只,开始渡江,一时之间,长江江面上的大小船只不可计数,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张济和纪灵便已经完成了渡江任务,太史慈见到两人自然欢喜。 与此同时,原本集中在九江前线的步兵们则开始撤退,前往武陵城,自然是为了替换在那里的骑兵部队,要把他们解放出来,在江东和荆州之交进行野战骚扰。 当然,鲁肃大军也被换防,他们的任务立刻前往九江,攻破九江城,协助其他部队作出青州军要以九江城为据点,进攻江东的姿态。 看着青州军在九江城外忙忙碌碌的样子,全副武装的蔡氏兄弟站在城头上看的是一头雾水,他们全身紧张,头脑中转着万般主意,却看不出来青州军的目的在哪里,最后唯有去通知因为连日奔波而十分疲倦、太阳高起却因为没有战事而躺在床上睡觉的程昱,希望他看看到底眼前是怎么回事。 程昱看过之后也是大惑不解,在那里盘算,只是命令手下人加紧防备。 几天之后,随着青州军队在荆州的大批调动,战斗的气氛越来越浓烈起来,但是荆州却并没有出现难民逃荒的局面,因为长江防线被打破,大量的青州物资被调入了荆州,如此一来,荆州的百姓日子自然稳定下来,更何况随着大批的世家大族被逮捕,世家大族的庞大财富也分给了百姓,虽然说这些东西分到数量众多的百姓的手中便不再惊人,但是却可解燃眉之急,而且民心向背自在公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非常有道理的,青州军在荆州立足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通过政策和行动把荆州百姓安定了下来,虽然战乱之后民生艰苦,但是百姓们却看到了希望,故此无不对青州军和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太史慈虽然身在九江前线,但是却并没有浪费增加自己威望的机会,建昌和柴桑近在咫尺,太史慈便经常前往前往两座城市视察,这两座城市的百姓得知太史慈这未来的天下之主、已经登基做了皇帝的人前来视察,自然一个个是欣喜若狂,纷纷上街欢迎,太史慈的泱泱大度和平易近人给百姓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太史慈是一代明君的说法被迅速地传递到了四方。 当然,在这期间太史慈还写信给青州,要青州元老王豹组织远航舰队沿着海岸线前进,渐渐进入攻击江东的战时预备状态,与此同时,徐州的虞翻也开始和张昭一起紧锣密布开始了渡江的准备,而且想方设法散布谣言,说是长江沿线的曹操大军中也有青州军的探子,因为有了吕蒙在荆州的前车之鉴,更因为青州军的特种精英曾经扮作徐庶的母亲跑到了江东,在曹操的府中搅风搅雨,故此这个谣言一经传出,立刻弄的原本就有些疑神疑鬼的曹操军上下将士一片慌张,幸好曹操做事情有度,自然可以平衡事态的发展,但是这件事情无形中在降低曹操军的作战能力。不过曹操却也不可奈何,而且这位多疑的枭雄本身也对此表现怀疑,只是不会向别人那般声张,只在暗中查访。却哪里会有半点结果? 就在荆州的百姓对太史慈和青州军满口赞誉的时候,鲁肃大军终于来到了九江城外。 太史慈举行了简单而又热烈的欢迎仪式,鲁肃见到太史慈自然是跪倒在地,三呼万岁,旋即对九江城的攻势全面展开。 配合着鲁肃大军攻城,以步兵为主的纪灵大军也参加了攻城,登时,九江城内外到处都是山呼海啸的吼叫声。 ------------ 第十章 拥荆(上2) 第十章拥荆(上2) 战斗几乎毫无悬念,鲁肃大军的攻城能力是即便再挑剔的军事专家也无可指摘的,毋庸置疑,攻城战在冷武器时代最残酷的战斗方式,攻城和守城的双方都会元气大伤,可以说古往今来,无一例外,都会制造大量的残疾和死人,真的是“杀人盈城”,孤儿寡母更是不计其数,可谓古今皆同,令人听来为之胆寒心酸。 但是鲁肃的攻城部队无疑打破了这种常识,因为他们牢牢抓住了攻城战的致命问题,那就是地利,守城一方占有地利,居高临下,自然占尽了便宜,因此有的时候攻城一方即便数倍于敌也对城池无可奈何,甚至就连大兵法家孙子也无可奈何的认为要想攻城顺利,至少要十倍于敌,否则根本没有把握,历史上以诸葛武侯之才面对郝昭寥寥无几的守城军队依然是无可奈何,可使鲁肃大军就不一样了,他们利用青州军雄厚的经济实力和高科技打造了一支在这个时代几乎无视敌人城墙防御的攻击武器和攻击方式,故此才会无往而不利,九江城虽然也是大城,但是和成都这等雄伟古城相比还差得很多,故此鲁肃大军十分迅速的登上了城墙,杀散了原本就没有多少军心士气的守军,然后打开城门,浩浩荡荡长驱直入。 城门才被打开,太史慈便一马当先冲杀进去,手中银枪一摆,最利于群战的“雨横风狂”便倾泻而出,见人便挑,杀得一干负隅顽抗之辈抱头鼠窜,哭爹喊娘,只恨自己少生了两只脚。太史慈身后一干虎将也各自抖擞精神,手中武器挥舞起来真如神龙摆尾,好似怪蟒翻身,各自率领手下部众赶杀荆州军的部众,当然,那些已经跪在地面上缴械投降、瑟瑟发抖的荆州军士兵们则不在其杀戮之列。 太史慈无疑是鹤立鸡群,在一片纷乱的厮杀声中,一对锐利的虎目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城墙上正有三人慌慌张张地下了来,一看他们的盔甲就知道他们是荆州军中的首领级的人物,看到这里,太史慈哪里还不知道对面的三人是何许人也?长啸一声,朗声道:“蔡瑁、蔡中、蔡和!你们三个鼠辈哪里走?看我太史慈擒杀你等!”言罢,催动战马直好似惊雷奔来一般地直奔蔡瑁等三人而去。 蔡瑁兄弟三人正在慌里慌张地准备逃跑,才上了战马就听见太史慈的声音,当下手忙脚乱起来,人的名树的影,太史慈在战场上号称“青州战神”,那种惊人的战斗力天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下间只有区区几人才是太史慈的对手,但是蔡瑁等人却知道这几人中绝对不会包括自己,虽然三人十分愚蠢,但是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当下一个个脸白唇青,连声催促自己的手下和自己合力杀开一条血路逃城而去,可惜这如意算盘却打不响,因为青州军的勇猛显然不是荆州军所能比拟的,面对这一群困兽犹斗的荆州军,青州军各兵种的配合发挥得淋漓尽致,重步兵形成坚实有力的铜墙铁壁,手中的巨大盾牌步步为营,在他们的缝隙处,上面有弩手,下面则有背上背着盾牌的钩镰枪手,在这三重保护之下,青州军的斩马刀手才会游刃有余的进攻,令荆州军即便想要抵抗都无所适从,更令荆州军士兵苦恼的事情是对面的青州军士兵身上穿着藤甲,那根本就是刀枪不入,除了重武器之外,根本拿人家无可奈何,但是问题是即便用了重武器又如何?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击中青州军的士兵,故此如此一来,荆州军最算是想要和青州军拼命人家都不给他们机会,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青州军的纵横无敌并不仅仅在于他们的勇猛,眼前的青州军根本早就超越了利用勇气拼命的境界,面对自己的敌人,他们只会自己去冷静观察,发现敌人的弱点,然后予以击破,正是这种本领才会令青州军的作战显得十分辛辣和诡异,用最少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多最大的战果,这才是青州军的真面目。不过这时候才发现近战的青州军的真面目的时候明显已经晚了,随着青州军的进攻,原本想要突围而出的荆州军士兵纷纷倒下,还有一时未死者只是挣扎在血泊中,苦苦地呻吟辗转,真令人闻之不忍。 但是青州军却置若罔闻,根本无视这些受伤的士兵,践踏着满地的鲜血高歌猛进,直直向蔡瑁三兄弟杀去。 太史慈当然心知肚明眼前的结果是个必然。所以见到三人想要突围逃跑并不慌张,而是面上含笑策马不疾不徐赶到近前,在他接近三人的一刹那,那三人面前的荆州军士兵们已经倒下了一批,对三人的保护已经到了最脆弱不堪的境地。 太史慈懒得废话,手中银枪一摆,最后的妄图保护三人的士卒们纷纷被挑飞在空中,仿佛飞人一般,最后不过一个个哇哇大叫,丝毫没有飘飘如仙的美感,当然这是幸运的,因为还有一时在空中手舞足蹈,大多数人则早就被震晕失去了意识,手脚僵直地摔在了地面上。 看着太史慈神乎其技的表现,蔡中和蔡和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蔡瑁到底还有一些见识,还能握得住手中的兵器,全不似自己的两个兄弟早已经魂不守舍起来。 太史慈挑飞了最后一个试图反抗的士兵的身体,这才收手,那些站在蔡氏兄弟身后的荆州士兵们在太史慈好似电芒的目光的闪射注视下,登时吓得大发一声,扔下兵器各自逃散,但是到了此时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只能乖乖做了青州军的俘虏。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三人,淡然道:“是我动手还是自己下马请降?” 蔡中和蔡和根本不敢正视太史慈的眼睛,一起低下头去,蔡瑁到底有些胆色,知道眼前的太史慈根本就是自己的死敌,即便是自己三人投降,哪怕没有因罪入狱,那么自己三人也已经是一无所有,毕竟在青州的统治之下,世家大族根本没有维持原状的可能,要么直接被灭掉,要么接受改革,虽然说接受改革可以通过经商牟取丰厚的利润,但是却因此而丧失了在各个方面的垄断地位,在这一点上,没有哪一个有操守的世家大族子弟所愿意看到的,的确,他们可以朝秦暮楚,但是那是建立在保护家族利益的基础之上的,若是自己的家族利益已经被剥夺,那么自己的叛变还有什么意义呢? 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蔡瑁把心一横,看着太史慈镇静道:“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太史慈闻言长笑一声,欣然点头,他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哈哈大笑道:“果然有点志气!” 话才出口,手中银枪突然之间结束了静止,在下一刻,刚柔并济的“游龙遍地”宛若神话般绚丽多姿地出现在了蔡瑁三人的面前,恍若梦幻! 蔡瑁三人面对这枪招全无半点反应,虽然蔡瑁也算是荆州的一流战将,但是面对这份奇迹仍然无所适从。 银枪过处,一片白光,令人为之目眩,根本看不见眼前到底是何物,只听见战马的嘶鸣声响起、金属的交击声响起、蔡瑁兄弟三人的惊呼声响起,随即,在下一刻,银光这才消失。 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只见蔡瑁三兄弟的战马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一片血腥的倒在了地面上,而蔡瑁三兄弟身上的盔甲则全部碎裂,掉得地面上到处都是,但是他们的衣服却是完好无损,不过这三个人已经倒在了地面上,看上去人事不知,自然是太史慈的杰作。 周围的青州军士兵虽然看不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凭接着他们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们也可猜想得出来:定然是太史慈用银枪击碎了蔡瑁三兄弟的一切,然后把三人击昏在地。 说起来似乎很简单,可问题是这人世间到底有几人能有这样的本领啊。 太史慈一摆银枪,毫不理会全军将士的目瞪口呆,仿佛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喝道:“给我把他们绑起来,等到抓住了程昱再作理会!” 众人轰然应命,上前七手八脚把三人抓了起来。 九江城一战而下。 当蔡瑁三兄弟被冷水浇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昔日里己方探讨军政大事的议事厅,不过当时是座上客,现在却是阶下囚,周围都是青州军的将领,而坐在上面的当然是阴沉着脸的太史慈。 太史慈心情的确不好,因为在自己的军队四面围城情况下,程昱居然不知所踪,简直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他是逃跑了吧,却没有人看见他,说他死于乱军之中吧,却没有找到尸体,程昱的画像青州军是有的,可问题是偏偏没有人看见程昱的踪迹。 对于太史慈来说,像程昱这种人物可怕的程度超过一支军队,现在曹操的几个军师都不在曹操的身边,只剩下一个荀彧,若是能够把这程昱抓住,日后攻击江东的时候定然会战不少的便宜,没有足够的军师,曹操定然会顾此失彼。 可是现在程昱居然失踪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从眼前的这三个蠢货的嘴中挖出一些消息来,不过只怕这三人也不会和自己合作。 想到这里,太史慈站起身来 ,走下了去,看着有点惊慌失措的蔡瑁三人,单刀直入道:“你们知道程昱到哪里去了吗?” 蔡中为人最为愚蠢,闻言下意识道:“程昱军师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啊,只是不知道后来……” 说到这里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太史慈回过头来看向鲁肃,两人对望了一眼,看出彼此心中的疑虑,旋即转过头来看向面色苍白的三人,冷然道:“你们虽然是荆州的世家大族,但是对我们青州的政策想必已经十分了解,若是想要减轻罪责,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蔡瑁看着太史慈苦笑道:“太史慈,你以为我们会说吗?” 周围的人听见蔡瑁居然直呼太史慈之名,脸上纷纷露出不豫之色,更有人站起身来拔刀相向。 太史慈用手制止了众人的喝骂,淡然道:“看来你也知道我青州军的军法公正,所以知道即便是死也没有什么大的痛苦。” 蔡瑁闭目不语,不再说话,太史慈看向蔡中和蔡和两人,看见两人的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有无话可说,不问可知,这两人对程昱的去向并不知晓。 太史慈心中已有计较,挥手命人把这三人带到下面去看押。 众人看着三人被押下去,犹自愤愤不平,太史慈却毫不生气,回到了座位上看向鲁肃,淡然笑道:“子敬怎么看?” 鲁肃嘿然道:“圣上已经心中有数,何必来考较我?”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太史慈却哈哈大笑,点头笑道:“子敬真是知我,依我看来,这个程昱应该还在城中,蔡瑁刚才的行为是故布疑阵,临死前还要给我们添点小麻烦。” 众人大惑不解,鲁肃却站起来躬身道:“圣上明鉴,这件事情明摆着,蔡瑁在那里故作深沉,可是他的两个兄弟的样子却出卖了他,这两人想要活命,却苦于没有程昱去向的消息,所以才会一付心急的样子,蔡瑁也不知道,却在那里装神弄鬼,只不过是希望迷惑我们罢了……” 太史慈点头笑道:“子敬之言大有道理,蔡瑁和自己的两个兄弟不同,因为蔡瑁是蔡氏家族的家主,所以蔡氏家族能不能维持垄断是他关心的事情,但是蔡中和蔡和两人却不同,这两人一直在蔡瑁之下,虽然也在关心才是家族的兴衰,但是更多的时候表现在财富方面,而我们青州虽然与世家大族为难,但是只要接受我青州军的改革,承认我青州的施政方针,那么在钱财方面反而会比以往更加兴旺发达,所以这两人不可能不心动,而这三人在被抓前根本就是在一起,所以既然蔡中和蔡和两人不知道程昱的去向,那么蔡瑁也不会知道。” 鲁肃点头含笑道:“圣上言之有理。”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若是如此,我们努力的方向就应该是九江城内,程昱一定还在城中,你们给我仔细地搜捕!” 众人虽然不知道太史慈为何下此判断,但是看着太史慈自信满满的样子,当下轰然应命。 九江城被青州军占领之后,青州军就等于有了从鄱阳湖进攻江东的三大块跳板,建昌和采桑和九江三地形成遥相呼应的局势,变成三把利剑,直刺鄱阳湖对面的曹仁大军。 曹仁得知青州军占领九江之后,立刻知道大事不妙,当机立断从湖面上撤军,不再和青州军纠缠,实际上在这段时间内,陈登和甘宁实在让他吃尽了苦头。 面对青州军的强盛态势,曹仁不得不谨慎以对,同时派人飞报曹操这一糟糕的消息。 就在这时,吕蒙的特种精英赶来,在太史慈的吩咐下,吕蒙派出人手,在九江城内进行暗中的调查活动,为的自然是程昱。 太史慈看到吕蒙到来,当然信心大增,在特种精英的搜捕下,程昱被抓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程昱虽然计策惊人,但是在躲藏方面却不是行家里手,自然不会是特种精英的对手。 可以预料,若是程昱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可以在九江城内安身,那么一定有曹操派来的人在九江城内隐藏,否则程昱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本领在仓促之间消失不见。 吕蒙那里虽然没有消息,但是张绣和张辽的骑兵队伍却源源不断地开到了九江城,按照太史慈的部署,他们的任务将是和敌人进行野战,消耗曹操的机动战斗力。 因为这里有陈登和沮授两人,所以太史慈十分放心,于是在欢迎了张绣和张辽之后,便带领鲁肃大军前往武陵城,因为在那里将会有自己对荆州的最后一战。 孙权、周瑜、廖立、黄忠……这些荆州军中最厉害的人物将会在这命运之战中如何的孤注一掷,为日后的自己留下怎样的回忆呢? 武陵城外,青州军大营,郭嘉和贾诩两人正在看着沙盘,时时笑声不断,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 就在此时,有斥候进来禀报说是长安方面派人来。 郭嘉命人请来人进来,不多时,一名身体强壮,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单腿跪倒在地,向两人见礼。 贾诩要他起来,从这名年轻人的手中接过一封书信,那信上写明是管宁写的,便信手打开,看了起来,不半晌,贾诩失声道:“什么,你是黄忠的儿子!” ------------ 第十章 拥荆(上3) 第十章拥荆(上3) 听见贾诩的叫声,郭嘉也自身躯一震,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倒也十分镇定,闻言抱拳点头道:“属下正是荆州战将黄忠的儿子,姓黄名叙。” 贾诩此时已经迅速地看完了信件,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大感兴趣道:“若是如此,你为何不加入到荆州军中,反而加入了我青州军?”说着便把自己手中的那封书信递给了郭嘉,郭嘉则接过书信看了起来,半晌无语。 黄叙却恭声道:“属下先天不足,阴阳失调,自幼便力大无穷,但是体质乃是纯阳之体,失于调和,故此很多医生都说小人活不过十八岁,我父因此也就断绝了为我医治病情的念头,只是带着我安心在长沙为官,后来长沙在孙策的攻击之下陷落,孙策对我父亲说他的父亲孙坚与当世神医华佗有旧,说是可以把我送到华佗处治疗,定然能够治好我的病情,再加上孙策盛意拳拳,为人又慷慨好桩而且目光长远,我的父亲就是因此而加入了荆州军,属下随后就被送到了青州,那个时候华佗先生还在青州,属下还算命大,居然被华佗医治好了好了身上的病情,十分感激,又亲眼目睹了青州的强大,更在圣上登上大宝之时有幸见到了圣上的过人风采,因此才决定加入青州军,今生今世,愿为青州和圣上效犬马之劳。” 看着眼前的黄叙,贾诩心念电转下,不动声色道:“你的父亲到也大胆……”一面说,一面仔细观察黄叙的面色,却发现黄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但是确有很明显的迷惑的痕迹,现在不明白自己的这番话到底用意何在,挡下这才接着说道:“荆州到青州路途遥远,没有想到你的父亲居然这般放心让你一个人前往青州,若是在路途上有所不测,岂非违背了他的心愿?到那时候可有的难过了。” 郭嘉此时已经看完了书信,含笑看这两人对话,刚才贾诩的那番话他当然知道用意何在,无非是贾诩这多疑之人对眼前的黄叙起了疑心,要知道这黄叙加入到青州军还没有多长的时间,谁知道这个黄叙心中到底打着什么样的念头呢?虽然说管宁在心中极力推荐这黄叙。说这小子神勇无敌,大有乃父之风,算得上是超一流战将,即便是徐晃张辽等辈似乎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管宁擅长的政治,对于阴谋诡计并不十分在行,所以现在贾诩在这里试探黄叙,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因为就算贾诩不这么做,自己也会有此一问的,不过刚才贾诩话说半截儿后观察黄叙的反应,发现黄叙面对贾诩的诈语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而是不明白贾诩话里所指何意,这便可以证明这黄叙心中没有鬼,所以内心一片光明,自然放下心来,若是黄叙刚才的表情都是在演戏的话,那么黄叙的表演天赋实在是太厉害了,因为刚才的那个表情完全是真情流露,没有半点的伪装,令人深信。 黄叙哪里会想那么多,当下马上回答道:“两位军师有所不知,属下还有一位姐姐,从小就是我的姐姐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因为我的父亲十分繁忙,所以为了照顾属下,家姐早就过了婚配的年龄,但是家姐却推辞了所有的求婚者,只是一心一意地留下来,有家姐照顾属下所以父亲也十分放心,所以那是属下上青州求医,自然有家姐陪同,在家姐的悉心照顾之下,属下在路途上也自然平安了。现在属下病已经好了,家姐终于放心了,现在家姐还留在长安,可是却因为年龄问题,又在异乡为异客,所以婚姻大事还未解决,令属下好生惭愧,属下每每想起,便决定若是姐姐终身不嫁,那么属下就会把姐姐当成母亲一样对待,赡养姐姐终身。”言罢,黄叙的眼圈有点红了起来,随后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旋即停止了说话,只在咬着嘴唇,显然是内心激动语不成句,更显得姐弟情深。 看着黄叙在说到自己姐姐的真情流露,贾诩对这小子疑心大减。不过贾诩很明显对这小子还是不大放心,所以才会仔细地听着黄叙的陈述,寻找着漏洞,看着黄叙说话之间因为口渴而微微停顿,所以才微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挺有意思,当时圣上还在长安的时候你为何不通过华佗先生引见去见圣上,怎么反而现在跑到了这里来?须知在我这里你不过是一员将官,可是在圣上那里你若是表现出色的话便可立刻鲤跃龙门,身价百倍,到时候定可名扬天下。” 黄叙不虞有他,只是说自己心中所想,坦然道:“二位军师有所不知,我虽然跟随华佗先生来到了长安,但是自从献帝生病昏迷不醒之后,华佗先生便很少回到自己的住处,很多的时候是和吉平先生在一起探讨病情,这两位神医不是在皇宫之中,就是在司空府内,所以到了后来,尤其是圣上回到长安、献帝最后的弥留之际,属下根本就看不见华佗先生,而且在初来长安前,属下还没有坚定加入到青州军的决心,所以等到要有人引见进入到青州军中时,早就已经见不到华佗先生了。更何况华佗先生是个醉心于医道的人,对于身边的事情根本不闻不问,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至于所救之人的愿望他是不大放在心上的,所以属下这片心思华佗先生是不可能知道的,故此属下当时想要加入青州军也是没有门路的。” 黄叙的话说的入情入理,听得贾诩微微点头,黄叙又坦然道:“后来圣上便离开了长安,但是属下并不知道生上的真实去向,所以即便是想要在圣上面前崭露头角也有所不能……” 郭嘉和贾诩当然心知肚明黄叙说的事实,因为这太史慈的声东击西之计,为的就是给周瑜一方施加压力,以为太史慈正在西线,而长江防线则会因此而松懈。 黄叙顿了一顿,又朗声道:“不说即便是属下有机会,也不会先到圣上那里去,定要先到这武陵城来。” 郭嘉大感奇怪,摇头失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不妨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给我们听听,不过若是对我们两人拍马屁的话那就免了。” 黄叙闻言也自好笑,摇头笑道:“军事莫要取笑,黄叙岂是那样的人?实在是内心别有怀抱,属下一直以为好男儿应该凭借真刀真枪打拼个天下出来,我父亲出身寒门,自有我便看穿了那些世家大族子弟的真面目,这些人中,真材实料者有之,但是更多的是互相吹嘘之辈,往往弄到最后他们连自己的真正的实力都不了解了。但是偏偏这种人却往往占据高位,天底下的事情便是败坏在了这些人的手中,所以属下才会对青州这般的向往。正是因为如此,属下才想在青州军中从马前卒做起,一点一点地增加自己的经验,成为名副其实的名将,而不是仅仅凭借自己的武力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蠢人。” 郭嘉和贾诩闻言心中大为惊讶,他们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这般冷静,而且听他的这番见识,很明显已经超过他的父亲黄忠了,要知道名将和猛将是有很大区别的,名将虽然不一定是猛将,但猛将肯定不是名将。 青州军中虽然人才济济,而且领军之人充足,但是说起猛将来却似乎更多,为此,青州五德院才会有军事这一学科,为的就是为青州军培养大量的军事素养极高的名将。 眼前的这个黄叙身为猛将却没有自视甚高,反而能够清醒的认识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这样冷静的人的确有成为名将的潜质,正因为如此,两人才会对眼前的黄叙刮目相看。 黄叙却说得有点兴奋,自顾自地再次说了起来道:“故此属下在最近的一次科举考试中放手施为,最后在决胜战中脱颖而出,受到了管宁大人的赏识,后来在酒席上管宁大人问起了属下的志向,所以才会派属下到这里来。” 说到这里,黄叙的脸上显现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搔着自己的头笑道:“当然,属下还是有一些私心的,我的父亲毕竟在武陵,知父莫若子,这老爷子的心思属下最是知道,所以才会赶到这里来,希望或可在最后的关头把我的父亲争取过来,只是不知道青州能否见容?” 郭嘉闻言哈哈一笑道:“小将军客气了,乃复乃是当世无双虎将,若是能够加入青州军,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只是小将军对于劝降令尊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呢?” 黄叙的脸上流露出了坚毅之色,对郭嘉坚定道:“先生请放心,属下定然尽力而为。” 至此,郭嘉和贾诩已经完全的相信了黄叙。莫要小看此事,因为黄叙的身份非同一般,若是他真的是奸细,那么以此人的勇武再加上可以骗得过管宁、郭嘉和贾诩三人这么深刻的心机。若是被留在青州营中定然会成为心腹大患。 但是若是黄叙没有问题,那么对己方攻击武陵城定然是一个十分有利的条件,但是若是因为不能确定黄叙的用心而弃之不用,那么天下贤才都会为之心寒,要知道千里马时时有,伯乐却并非常有。只有朝廷有感于任用贤才的伯乐才能令天下各行各业蒸蒸日上。 郭嘉看着黄叙微笑道:“黄叙你来得正好,若是可以劝降你的父亲,就是大功一件,你黄叙的大名立刻传遍天下。” 谁知道黄叙摇头道:“郭嘉先生,属下不认为这件事情是什么天大的功劳,若是属下的父亲愿意投降,那不过是他老人家顺应天命,天命昭昭,何须属下多言?若是属下的父亲一意孤行,属下拿他老人家也没有办法,自然算不上什么功劳。” 顿了一顿,黄叙的眼神中爆发出了一丝异彩,朗声道:“天下不久就将会被平定,但是可以确定的事情我们的征讨步伐是不会停止的,因为来自草原民族的威胁依然存在,将来我黄叙定要追随赵云将军、张郃将军、高览将军的步伐,将那些可恶的草原狼尽数消灭!” 郭嘉闻言眼中掠过异彩,哈哈一笑道:“有志气,我郭嘉可以断言,不出十年,你黄叙必然是名满天下的名将!” 言罢转过头来看向正在眯着眼睛摸着胡须不说话的贾诩笑道:“文和,你以为呢?” 贾诩嘿然道:“你我两人虽然打赌过的事情不少,而且是胜负各半,但是这一回我去不和你打赌,因为眼前的这个赌局的胜负实在是太明显了,难道你小子想要占我的便宜。” 言罢,和郭嘉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黄叙见状也笑了出来。 随即,郭嘉和贾诩两人就召集手下人等,向他们介绍他们的新同伴,众人见黄叙年龄虽小,但是气势惊人,自然不敢小瞧,等到知道此子乃是黄忠的儿子的时候,众人更加大吃一惊。不过这些人倒是没有人怀疑黄叙,因为青州军中向来讲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被介绍给大家了,那么黄叙就是得到了承认。 郭嘉看着黄叙,心中却在想道:“圣上,现在就等你来了!” 武陵城内,议事大厅。 孙权端坐在宝座之上,一言不发,看着下面一脸的愁容的众人,心中不快,孙权为人外柔内刚,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做事情极有主见,而且性格坚毅,越是面对困难越是沉得住气,这一点在他继承孙策的事业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得到了荆州群臣的充分认可。令他们对孙权信心大增。 如果不是因为青州军十分强横,他们甚至认为在孙权的统领下荆州将会比孙策统领荆州的全盛时期还要繁盛。 不过眼前他们却没有办法乐观起来了,因为武陵城已经被包围,而且据外面的青州军射进城来的情报看来,荆州现在已经在青州军的控制之下了,只剩下几处地方没有被攻打下来,但是可以想见这些地方也是时日无多。 一开始,人们原本就是半信半疑,但是现在不同,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自己的援军前来救援,那么看来青州军所散布的情报是真的无疑了。 一想到这里就令众人绝望,现在青州军在外面围城不打,很明显就是在等待鲁肃大军的到来,等到那时,武陵城就只有城破的命运了,而自己这些人不说能不能保住性命,首先自己庞大的家业是保不住了,可以说荆州的世家大族马上就会在青州军的武器下烟消云散了。 孙权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更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没有到最后一刻,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转过头来看看自己手下的第一军师周瑜,还是一付淡然自若的样子,心中的烦躁好了不少,开口道:“公瑾,你看廖立先生是否会有什么意外?若是他被青州军抓到因为终于我荆州而被青州军所折磨,实在叫人于心不忍。” 周瑜闻言,心中暗暗喝彩,这孙权果然会笼络人心,只一句话居然可以包含那许多含义,不但表现了对廖立的关心,而且还表现了对廖立的深信不疑,语气肯定的认为廖立决不会辜负他,并且还在话中暗暗带出青州军对世家大族子弟的手段,实在是一举多得。 孙权正是因为有这种手段所以才能笼络人心,在短时间内令原本不打信服她的群臣从心理上迅速的接纳了他。 想到这里,周瑜抬头看了看长相怪异的孙权,心中升起信赖之感,淡然道:“主上不必担心,廖立那小子智计百出,青州军要想抓住他并非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孙权有点自责道:“若是知道如此,当初我就不会派他出去打探消息了,弄的现在不知道廖立流落何方。” 周瑜收起笑容沉声道:“这件事情主上做得并没有错误,因为当时荆州谣言满天飞,很多人都在说孙翊公子是被主上派马良和马谡去杀死的,经我荆州内部动荡,当然要去调查一番方可确定是非黑白,只是当时没有想到青州军会在这时渡过了长江,现在看来,只怕孙翊公子的事情就是青州军捣的鬼。” 孙权闻言冷哼一声,眼中射出疯狂仇恨的火焰道:“太史慈,你杀死了我的兄长,现在又杀死了我的兄弟,我孙权绝对不会放过你!” 大厅中众人看着孙权的样子虽然吃了一惊,但是他们的精神头并没有被调动起来,因为青州军的强大是人所共知的,现在已经被人家围住了城池,还想要报仇,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般。 一时间,连周瑜都不知说什么好,大厅上沉默到了极点。 ------------ 第十章 拥荆(上4) 第十章拥荆(上4) 好半天,只见孙权缓缓闭上了眼睛,仰面朝天半晌,然后才缓缓低下头来,睁开眼睛环视众人,沉声道:“我的家仇也是荆州之恨,你们不可或忘暂时,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击退青州军,以便重整旗鼓,我们世家大族的天下绝对不能落入到太史慈这等人物的手中,否则你我的家族几代之后便会斩断根脉而亡。” 众人闻言心中苦笑,这句话当然是无比正确,但是现在问题是青州军已经兵临城下,要想击退人家简直是难比登天,至于说到以后和太史慈分庭抗礼,怎么听上去都像是天方夜谭一般。周瑜环视左右,心中冷笑,这些人都已经沉不住气了,但是周瑜却不同,对于周瑜而言,孙权是个值得信赖的君主,现在孙权说的话绝对不是狂妄自大的无知之言,也许孙权的这句话真的没有办法实现,但是周瑜却知道孙权的韧性超强,面对强大的青州军,孙权绝对是沉着应战,作战到底。 就是因为这一点,周瑜才时刻有得遇明主的感觉,这种感觉比自己在跟随孙策的时候更为强烈,当然,令周瑜心动的还有太史慈,可惜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想到这里,周瑜站了出来,沉声道:“武陵城是大城,青州军若是想要攻破武陵城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我军在城中的粮草十分充足,支撑一年都没有问题,但是若是鲁肃大军到来的话,那又另当别论。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抵挡鲁肃大军的攻城,若是我料得不错的话,鲁肃大军在不日之内就会到九江与我军决战。” 周瑜的话一向被众人所信服,此话一出登时令人们一阵骚动,更为强烈的绝望涌上了心头,周瑜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大怒,冷然道:“各位臣工,请恕周瑜之言,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出路,只有一条道路可走,那就是和青州军决死战,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想必大家没有人愿意苟且偷生,作了青州军的俘虏后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家族被青州军连根拔起吧?既然难免一战,我们就要放手施为,抛开一切不必要的心理负担,若是上天垂怜,我们就可以置诸死地而後生,重振我荆州世家大族的威严,若是上天不佑,那么就然我们在必死中维护我们世家大族最后的尊严吧,哪怕是战死沙场,我们也要让青州军看看我们荆州世家大族是何等的优秀,我们要把我们世家大族的高贵彪炳千秋,让世人们难以忘记!” 周瑜不愧是算计别人心里的高手,这番话完全是把所有的忌讳抛开,和在场的所有大臣们开诚布公放言无忌,把最可怕的结果摆在了面前,当眼前的这些人知道那可怕已经无可避免的时候,反而在绝望中焕发出了勇气,如此一来,军心士气立刻被振奋起来,尤其是周瑜号召他们在最后要保留贵族的尊严的时候,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立刻为之热血沸腾,群情激昂起来,纷纷张口叫嚷表示立场。 看着眼前众人的表现,周瑜和孙权对望了一眼,知道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么多了,至于最后的结果能够如何则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毕竟人算不如天算,荆州的归属到了此刻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了,到时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他们君臣两人还能够如此同心协力,倒是件开心的事情,同生共死岂不快哉? 想到这里,孙权站起身来,冷哼一声,抽出手中的宝剑一剑劈了下去,当下把面前的高台劈成了两半,暴喝一声道:“有我无敌!”大厅中的众人受到孙权狂暴气势的感染,当下也狂吼一声道:“有我无敌!”孙权哈哈大笑,旋即看向周瑜,只见周瑜一脸的坚定之色,向自己赞赏而又肯定的点了点头,再看一看同样是一脸坚毅之色老将黄忠,孙权完全放下心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临淄官邸,青州元老之一的王豹此时正在调兵遣将,此时的他已经接到了太史慈的命令,正在组织青州军的秘密舰队准备出发,那目标当然是沿着海岸线出发,潜至江东,对曹操发起突然而有致命的一击,这当然是为配合桓范提出来的声东击西的战略,到了此时,江东其实就是三面受敌,曹操的灭亡已经无可挽回。 站在王豹面前的将领清一色都是从青州五德院毕业的军事学员,在这里,他们长时间的学习军事知识,虽然还是学生,但是一个个见解高超,而且还通过实习有一定的作战经验,因此王豹把他们派到江东去当然放心,而且因为他们经受过青州军的专业训练,所以他们对军队的运转和各种度队的配合十分熟悉,虽然他们大多数人因为初上正轨战场,所以只能担任下级军官,但作为一支秘密武器,的确是充满了威胁,不问可知,一到江东,这些人定然会给曹操带来极大的麻烦。 王豹当然对眼前的部队十分满意,不过他最感激的却是太史慈,的确作为一员战将,这些年来王豹只是坐镇青州,没有机会上战场,看上去未免有些遗憾,但是王豹却没有半点怨言,那并不仅仅是因为王豹知道这是太史慈信任自己,更多的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王豹比任何人都更能清醒地认识到青州这些年来的惊天巨变,就比如两地通讯的便利就是王豹以前所不敢想象的,随着大量公路的修建,两地的沟通变得容易多了,方便快捷,不像原来要经过好久才能够知道别的地方早就已经过去多时的新闻了。 再比如青州军的军队,完全的职业军队,但是却完全没有成为国民经济的拖累,甚至反过来促进了国民经济的发展,这对于王豹这个墨家子弟而言简直是匪夷所思,原本他只知道“非攻”,因为但凡战争就要死人,而且遭殃的是百姓,但是太史慈却一手改变了这种面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伟力啊。 多年以来,青州日新月异,青州百姓的生活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青州之地自古以来就是物产丰饶,商业发达的地方,青州的百姓富于想象力,生活更是充满了情趣,自从太史慈青州改革之后,近两年青州百姓已经不仅仅在关心吃穿的问题,他们开始关注细节,力求把青州建设得充满人文气息,令人不论在哪里都有一种舒服放松却又不懈怠、让人们对生活充满希望和感恩的感觉,所以很多外来的人口都把青州当成了人间天堂,那倒并不仅仅是因为青州的富裕,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他们喜欢这里的生活气息。 不过王豹现在没有时间感慨,军令如山倒,太史慈的命令来的很急,王豹可不敢耽误,随着王豹一道道命令下发,站在面前的青年人们就越来越少。 好不容易发布过命令,却看见坐镇青州五德院的当世大儒孔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王豹连忙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孔融先生,到底是哪一阵春风把你吹来的,哈哈,你看我刚刚处理完公事,所谓无事一身轻,我这里还有一坛好酒,你我今天不醉无归,如何。” 孔融是天生的酒鬼,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哈哈大笑道:“那敢情好,不过这件事情你我还要放一放,因为献帝的家属已经进了城,马上就要到官邸了,你我最好出去迎接。” 王豹闻言自然也站不住了,连忙和孔融相偕向外走去。 才到门口,却远远看见大队的马车缓缓而来,不问可知,那就是献帝的两个贵妃的车辇,王豹虽然对汉献帝全无好感,但是死者为大,面对这青春韶爱的两位寡妇,王豹还是和孔融一起肃容迎接儿女的到来。 不多时,庞大的车辇队伍来到了近前,王豹和孔融躬身施礼,虽然说汉献帝已经“死”了,而且现在的皇帝乃是太史慈,但是从官职来说,汉献帝还应该是一位王爷,他的妻子当然也就是王妃,所以王豹和孔融这么做自然是按照规矩办事。 和两人过来说话的人却是大汉第一剑师史阿,史阿一脸的淡然之色走上前来,王豹和孔融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当下含笑和史阿打招呼,史阿也不客套,淡然道:“一路之上,车马劳顿,两位贵妃十分的劳累,还请两位大人快快准备清幽的住处,让两位王妃住下,最要紧的是安静并且无人打扰。后天我们还要赶路,一直要到黄县才可安歇。” 王豹自然是大拍胸部应承,旋即命令手下人快点准备一切,然后三人边说话边向里面走去,周围一片肃穆,无人说话,毕竟汉献帝才“死”,若是随意地谈笑对车上的两位贵妃也是不尊敬的。 不过若是他们能够看见在这马车里面发生的事情 ,恐怕就要惊讶的掉下眼睛来。 在那宽大的马车座位上,化装成小黄门的汉献帝正在上下其手,大快朵颐,把自己的两位娇妻左拥右抱,弄得两女玉面飞红,娇喘细细,偏又在这大庭广众下不敢发出声音来,唯有用自己此时已经软弱无力的小手半推半就的阻挡应和着汉献帝的两只禄山之爪,一双嗔怪的眼睛里面更多的却是柔情似水,溢满了无尽的情意。 汉献帝却不管那么多,因为他终于有惊无险的成为了自由之身。 长叹一口气,汉献帝对自己说:终于来到青州了。 益州,诸葛亮此时正和南蛮王孟获站在一起,看着前面起伏不断的群山。 这一对历史上先是冤家对头、后来成为知交好友的战友正在侃侃而谈。身后赵云默然不语,只是眼中射出了奇异之光,显出惊心动魄的神采来。 诸葛亮看向孟获微笑道:“刘备就在这崇山峻岭当中,据我所知刘备已经和这片山中的盗贼们同流合污,想要死灰复燃,所以才把孟获将军你请来协同作战。” 孟获对诸葛亮恭恭敬敬道:“一切都听从诸葛军师的吩咐,如今我南蛮子民对青州无不臣服,可以说接受了诸多的恩赐,现在为青州军办事,捉拿小小的刘备,自然是义不容辞。” 诸葛亮点头道:“孟获将军客气了,其实这一次主要是我想要速战速决,虽然进行步步紧逼一样可以至刘备于死地,但是那样耗费的时间太多,要知道我军此刻正在荆州开战,说不定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到时候最后一个敌人便是曹操,这场热闹我不能不去,故此才请来将军助战。” 孟获肃容道:“多谢诸葛军师看得起。”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我军留下的士兵虽然有很多士兵,可惜山地战与那些熟悉地形的盗贼们比起来差上不少,虽然说还有一部分特种精英,但是数量太少,有孟获将军的南蛮兵,我们便轻松了很多。” 孟获还未说话,一直盯着英俊的赵云和诸葛亮看的祝融夫人发出了银铃一样的娇笑道:“可是我们都是些粗人,倒是要有诸葛军师这样的人物指挥才好。” 随着祝融夫人的娇笑,她的那玲珑有致的高耸丰乳一阵别有韵律地颤抖,再加上她那种我行我素的放浪风情,登时令在场所有男人看得差点眼镜掉了下来。恨不得把这祝融夫人推倒在地,大快朵颐。虽然知道此女出身南蛮,对男女之事毫不介意,但是孟获却在近前,所以这些色鬼们只好有贼心没贼胆儿地站在边上偷看。 祝融夫人当然知道这些男人的注意,为自己的美丽只感觉到一阵骄傲。于是便把自己的酥胸故意挺了起来,令那些男人更加垂涎欲滴。 那些青州军的将领们更加低下头去,其实若是让他们真的去占祝融夫人的便宜,他们反而没有那个胆子,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想错了,南蛮王孟获可不会对这种事情在意,相反他倒反而会为此而高兴,有别的男人喜欢自己的妻子,那正好能够证明自己有眼光。 赵云微微皱眉,此人心中钢铁,自然不会被祝融夫人所色诱,但是他知道南蛮人风俗如此,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诸葛亮虽然被祝融夫人盯着看,但是也是不为所动,毕竟智慧高绝,看人丝毫不被外表所蒙蔽,故此虽然祝融夫人千娇百媚,却无法动摇诸葛亮分毫。若非如此,历史上,诸葛亮的妻子那就不会是黄月英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赵云和诸葛亮如此,祝融夫人才会越发地对两人注意。 诸葛亮却无暇理会祝融夫人,对孟获微笑道:“不过我们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放长线钓大鱼,表面上似乎始终抓不到他们,但是其实却紧紧跟随,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不愿意将来会有漏网之鱼。” 孟获点了点头道:“在下到底如何去做,还要请诸葛军师明示。” 诸葛亮眼中掠过精光,口中却淡然道:“刘备等人现在是兵分几路而行,因为在他的军中谋臣猛将无一不是当世顶尖的人物,只是手下缺少人手罢了。故此他们才会扬长避短,分兵而行,各自确立山头,利用地利互成犄角之势,然后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兵合一处,将打一家。” 孟获闻言脸色数变,好半天才低声叹道:“真是好计策,叫人难以化解。” 诸葛亮却微笑道:“可惜这条计策却有漏洞,那就是这些山贼的落脚之地已经被我们摸清,我们只要作出分兵几路把他们各自包围的架式就够了。这样一来,对方定然以为我们对他们无可奈何,只要这时候将军突然出现,对这些包围圈一一击破,那么刘备败亡不远矣。” 孟获虽然单纯,但是并不愚蠢,闻言立刻明白了诸葛亮的用心,眼前一亮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在前面打前锋,青州军在后面带为接应。” 诸葛亮含笑道:“正是如此,不过鉴于敌人力量的强横,我军的赵云将军将会随军前往,有赵云将军在,击杀对方猛将将会容易得多。” 孟获闻言连连点头,想起一件事情,点头叹道:“若是史阿先生在这里就好了,将会将会更大。” 赵云闻言心中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深有同感道:“史阿先生现在已近天道,自从和吕布一战之后,人世间再也没有值得他出手的人了,而且史阿先生现在应该已经远在青州,鞭长莫及啊。” 众人闻言各个点头,想起和史阿的来往,一时之间内有怀抱,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荆州,青州军大营。 太史慈带着鲁肃大军风尘仆仆赶到武陵城,众人相见自然十分欢喜。当然,黄叙的出现大大出乎太史慈的意料之外,不过更多的却是欢喜,若是有机会收服黄忠,太史慈自然高兴。 随即,征服荆州的最后战役终于打响。 ------------ 第十章 拥荆(下1) 第十章拥荆(下1) 太史慈和鲁肃大军的到来正如同青州军发动总攻的号角,立刻使得所有的青州军的神经都为之兴奋起来了。在太史慈到来这里的第二天,所有的青州军都开始调动起来,一反前一段时间时间消极围城的态势,不断地做出攻城的试探性攻击,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青州军在热身而已,但是青州军那种在攻城时候表现出来的特有的凌厉刚猛的锐利还是令武陵城上下的荆州官员大为心惊胆战。 不过,青州军也很快发现了一件十分头痛的事情,因为荆州军针对青州军的攻城战熟并非是全无对策,至少在对待鲁肃的大军上就有行之有效的策略,这个策略和当初庞统在防守成都城的时候采取的方法是一样的,那就是准备了一支随时可以出城的突袭队伍,这支军队由黄忠来带领,整装待命,随时准备出发,而在武陵城的城墙上头则有很多的斥候在向青州军燎望,令鲁肃大军的动向无所遁形。 太史慈此刻深深体会到了“良将若良医,病万变药亦万变”的道理,同样的攻城策略,却因为几个因素而改变,首先,鲁肃大军的最厉害之处的确是消灭了守城一方的地利优势,令敌人不能居高临下,但是那是针对一般的城市而言,像成都、武陵这样的大城,敌人还是有一定的地理优势的,再加上对方有周瑜这样的人物,所以太史慈当然不愿意让鲁肃强行攻击,因为虽然可以成功,但是伤亡却很大,所以太史慈在攻打成都的时候采取了种种策略,但是这些策略无疑并不适用于眼前的武陵城。 首先就是武陵城内并没有青州军的伏兵,弄出一个里应外合的局面来,其次武陵城外根本就是坚壁清野的局面,青州军的一举一动根本瞒不过荆州军的耳目,因为荆州和益州不同。青州军攻打成都的时候根本就是突然动手,谁也没有想到青州军会如此进兵神速,所以成都的地形帮助了青州军,城外的一些自然景观简直就成了青州军最有力地藏身之处。 可是荆州军却完全不同,他们自从孙策死了之后就在武陵城准备一切,所以武陵城外根本就没有可以供青州军利用的东西,最要命的地方还在于荆州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青州军方特有的、用水晶制造的望远镜,可以很轻易地官差青州军的武器装备,这么一来,就算是青州军想要玩在成都玩的那一套,也没有了机会,因为鲁肃大军得那些攻城武器即便拆开,也无法瞒过敌人,因此想要全无损失地攻城不大可能。 经过几番试探,只要鲁肃大军一经行动,对方的城门就会打开,黄忠的部队就会出现在城外,摆出在城上弓弩等远程武器的支持下冲击鲁肃大军的态势,因为荆州军用的弓弩和青州军比性能差不了多少,所以在鲁肃大军没有展开全面冲击前,这支突袭部队的冲击力不可小觑。 不过性格坚韧不拔的太史慈却因此而确定了荆州军的那支突袭部队的将领就是黄忠,于是计上心来,便要黄叙藏身在鲁肃军中,想要佯攻武陵城,诱骗黄忠出城,若是能劝降黄忠,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若是黄叙劝降失败,那么太史慈也将绝顶全不留手,直接攻击武陵城,既然损失不可避免,那么青州军就绝不会因小失大。黄叙对于太史慈的这份信任自然是感激涕零,于是便慨然应命,想要全力以赴劝降自己的父亲黄忠投降青州。 随着青州军的行动的展开,黄忠哪里知道这是计策,在斥候的报告下,直接出城摆开架势,准备攻击鲁肃大军,却不料在对面杀出一员小将,令黄忠大吃一惊,要知道黄忠是有名的神射手,根本就是百步穿杨,在空中飞过的小虫子他都可以看清楚那些虫子身上的绒毛,更何况是对面的这员小将的相貌了,虽然分别了几年,但是黄忠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儿子的样子,心中震撼,非比寻常,当然最令他为难的事情是自己的儿子居然跑到了青州军一方,令他有点魂不守舍。 不过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只令黄忠失神了一段时间,旋即便想通了一切,看着黄叙单枪匹马跑了过来,黄忠连忙一摆手,示意城上城下的弓箭手们不要射击,自己拍马迎了上去,弄得荆州军上下看到这番场景还以为黄忠要和对方的那员小将单打独斗呢。 虽然荆州军莫名奇妙,但是他们却对黄忠充满了信心,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黄忠几乎就是无敌的象征,虽然他也曾经败在过史阿的手中,但是史阿是不被算在内的,因为史阿并不会时时出场,若是史阿亲自来了,黄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既然对方不是史阿,那么黄忠上前把此人斩杀正好可以壮大声威,这又算什么呢。 就在荆州军等着看好戏的时候,双方居然停了下来,在一定的距离内大声地说起话来,因为两人生气十足,所以虽然战场虽然辽阔,但是却可以令每个人都听清楚,表现了两人高深的功力。 虽然父子双方各为其主,但是黄忠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的关心那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淹没的,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身强体壮,而且精气神十足,黄忠眼中的欣慰之色一闪,旋即收了起来。 黄叙是何等敏锐的人,当下便把自己父亲的表情一览无余,当下恭声道:“父亲大人一向可好,不肖子黄叙见过父亲大人。” 黄忠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儿今日身体康健,一扫往日的病态,实在令为父欣慰,是了,你的姐姐可还好?” 黄叙闻言就是一愣,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父亲看见自己投降给了青州军,就算不会破口大骂也会连声训斥,但是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这般冷静,若是自己的父亲开口痛骂自己,自己还可以和自己的父亲辩论,然后痛陈利害,令自己的父亲同意青州军的见解,以便加入到青州军中,借此大大的打击荆州军。 可是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自己的父亲居然避重就轻,对自己的行为完全不知一次,令他有一种挥舞手中长刀却找不到敌人只能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太史慈见状却大吃一惊,和鲁肃、郭嘉、贾诩三人对望一眼,心中一沉,只看黄忠现在的表现就知道黄忠是绝对不会投降的了,而且黄忠还要借眼前的事情来提升己方的军心士气,不过现在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因为黄叙已经和自己的老子说上了话,现在叫黄叙回来绝顶会有损士气。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听之任之,看看黄叙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 城头上的周瑜和孙权两人却十分高兴,因为他们也已经看出来了黄忠的想法。虽然青州军打出的这张亲情牌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黄叙的心中却不是滋味,心念电转下,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于是沉声道:“父亲大人,姐姐很好,只是我和姐姐都很想念父亲大人,希望和父亲大人团聚呢。” 黄忠闻言淡然笑道:“你我两人已经见面,你自然已无遗憾,至于你的姐姐,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若是已经嫁人,自然泼出去的水,不见也罢,若是还没有嫁人,那么这是你的错误,令你的姐姐没有脸来见我,所以相见争如不见。” 按照黄叙的想法,黄忠听了这句话定然会按捺不住,要么直接心软,让自己有劝降的机会,要么忍耐不住怒火,骂自己一番,给自己可乘之机,但是黄忠的这一步棋却完全出乎黄叙的意料之外。几乎令黄叙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黄叙心中苦笑,却不得不说下去道:“可是孩儿们却希望与父亲大人长时间相聚在一起,毕竟父亲大人年事已高,应该和我们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黄忠看着自己还在再三勉强的儿子,暗道自己的儿子年龄还小,经验火候不到,看来还需要再磨炼一段时间,不过自己却不是可以被别人劝动的人,所以即便今天黄叙很成熟,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投降给青州军。 看着自己儿子,黄忠索性直说了,淡然笑道:“你的苦心为父明白,也知道你为何要成自己叫做不肖子,可是叙儿,你说错了,你不是不肖,你就是我黄忠的儿子,你好得很。” 黄叙还以为黄忠说的是反话呢,心中一动,才要说话,却被黄忠阻止了,黄忠看着黄叙淡然却语重心长道:“叙儿,虽然你我各为其主,但是身份却没有不同,都是战将,而且心情也一样,为了自己的主上抛头颅洒热血都是在所不辞。但是正是因为我们是军人,正如青州五德院的教材中所说的那样,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我身为军人,在战场上应该只问胜败,不问因果才对,青州军的理论到底有多好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身为军人,我不可以放弃我的主公,战死沙场是我黄忠的必然归宿,所以你没有必要同为父讲那些个大道理。” 顿了一顿,看看有点张口结舌,又想要说话的黄叙,黄忠深吸一口气,深情道:“叙儿,青州军前程远大,但是孙氏家族也是一代枭雄,并没有对为父不薄的地方,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只是希望你日后跟随青州军建功立业,创建万世不朽的基业,那才是我黄忠的儿子,所以才说你绝不是什么不肖子,今日一别,你我父子二人就算是诀别,以后相见,便是两国敌将,到了那个时候,哼,为父定不会相让!当然,今天为父也不会费唇舌劝你投降,你……好自为之!” 言罢,黄忠转身策马而行。 黄叙闻言颇有点失魂落魄之感,不由得大声叫喊道:“父亲!” 黄忠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太史慈那里却鸣金收兵,黄叙虽然心中有万般不忍,但是听见那鸣金收兵的命令、又想起来了黄忠的话语和作为父亲的殷切希望,当下一咬牙,策马回来了。 心头却在不停地滴血。 太史慈还能说什么?只能一拍黄叙后背,要他自己的调节吧。 同时心中暗叫黄忠的厉害,越发地不敢小瞧黄忠了。 黄忠的心中也不好受,在回到本部人马之中后,便号令全军缓缓进城,这天双方当然又没有打起来。 黄忠回到城中,向众人匆匆抱拳,便独自一人回府去了。 作为父亲,一方面为自己的儿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而高兴,一方面却又为自己和儿子成为了敌人而痛苦,虽然自己内心坚定,但是手却不稳了,武功大打折扣,实在不宜动手。 自己需要平心静气地想一想。 就在黄忠坐在后花园中独自冥思苦想的时候,家丁通报,说是孙权和周瑜两人前来拜会。黄忠连忙有请。 不多时,龙行虎步的孙权和潇洒风流的周瑜便一前一后来到了后花园。 黄忠连忙施礼,却被孙权一把拉住,随后三人坐下。 看着黄忠,年纪不大却自有一番霸主气势的孙权微微一笑道:“我听公瑾说,当初在长沙,也是在一片后花园中,我的哥哥就和公瑾一起把黄老将军请了出来,成为了我荆州军的战神和中流砥柱,我爷爷知道黄老将军当时之所以出山是因为儿子的原因,所以今天我特别能够理解黄老将军的心情。” 黄忠闻言,眼前却泛起了孙策的音容笑貌,当下决觉道:“主上请放心,黄忠是绝对不会辜负主上的,若是黄忠有负……” 孙权却一摆手,阻住了黄忠说下去,看着黄忠正色道:“黄老将军的心意我们都知道,自然也是信得过的,而且黄老将军刚才在战场上的那一番慷慨陈词简直是痛快淋漓,而且令我们十分感动,所以我今次来不是来试探黄老将军的忠诚的,而是有一番肺腑之言要对黄老将军说。” 黄忠闻言肃容道:“主上请讲。” 孙权看着黄忠,诚恳道:“黄老将军是明白人,其实眼前这场战争我们荆州军根本就是有败无胜,而且我们一旦灭亡,曹孟德也命不久矣,因为青州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不是我们单靠一座孤城所能抵挡的,而且我们根本没有援军。即便廖立现在还活着,他的力量也大概仅仅能够自保而已,根本来不及救我们。” 周瑜和黄忠缓缓点头,他们对形势还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不过在他们的脸上你休想要找到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失望的表情。 对于他们这些顽固到了极点的世家大族的拥戴者来说,现在根本就是抛下一切,全心和青州军周旋到底,在离开这个世界前不想留下遗憾。 孙权看着黄忠淡然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希望黄老将军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虽然说黄老将军盖世无双,但是对于眼前荆州军的战局并没有多少的好处,故此黄老将军还不如道青州军一面,这实在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黄忠闻言霍地站起身来,还未说话,孙权便又接着道:“当然,我明白黄老将军的意思,你是怕你离开会对荆州军的军心士气有影响,呵呵,我当然知道身为武将的梦想,所以我绝对不会让黄老将军现在就离开,只是要求黄老将军收起必死之心,在武陵城城破之后,不放到那个时候再投降,这便可以两全其美了。” 黄忠闻言大摇其头,断然道:“主上的好意黄忠心领了,但是此事不要再提,就算是到了地下,黄忠也会追随主上的。” 孙权心中微叹,他当然看得出来黄忠这番话的真心实意,可是他刚才的那个建议也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对于孙权来说,只要黄忠有这番话就足够了,所以他反而不希望黄忠就这么死了,他还是希望黄忠能够活下去。 但是现在看来黄忠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此时周瑜却站起身来,对孙权淡然道:“主上,我早就说过黄老将军是不会同意的。” 孙权微笑道:“看来是我输了。” 周瑜哈哈一笑道:“若是如此,你我三人还是到舍下一聚吧,小乔此时应该刚刚沐浴熏香过后,定然泡上了好茶,你我三人正好同去。” 孙权和黄忠却对望一眼,摇头拒绝了。 周瑜一笑,也不强求,略一抱拳,便转身而去。 到了这个时候,周瑜最享受的事情就是回到家中和小乔相聚,正是因为夫妻两人有了必死的觉悟,所以这对同命鸳鸯才会分外的珍惜眼前的一切。 坦然,的确是一种给人无穷勇气的武器。 这一点,在荆州众人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 第十章 拥荆(下2) 第十章拥荆(下2) 终于,在青州军的巨大欢呼声中,武陵城被攻破了,青州军如同潮水般涌入。 在经过了短暂而又残酷的攻城战后,鲁肃大军虽然遭受到了一些损失,但是一旦让他们冲到了城墙的下面,荆州郡便无所作为了。虽然说鲁肃大军的损失是以往战斗所没有的,但是还谈不上伤筋动骨,在青州军最精良的铠甲的保护下,很多人都是受伤,只有少数人战死沙场,到了战斗的最后阶段,随着鲁肃大军占据了有利的攻城位置,再加上突然爆发的特种精英,所以青州军很快便占领了四面的城墙和城门,使得剩下的青州军轻松地进入了武陵城,开始有组织的攻击。 黄忠的突袭部队虽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由于青州军中有特种精英在,黄忠的部队到最后也仅仅是限制了鲁肃大军的进攻脚步的速度,但是面对损益连弩在中近战中的威力,黄忠当然是一筹莫展,最后唯有退却,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太史慈一马当先,领着众将杀入了南门,手中银枪光华大盛,化作万千条银龙,粉碎着任何想要抵抗青州军进攻态势的负隅顽抗的敌人,不过正是因为武陵城已经被攻破,虽然那些孙氏家族的将领和世家大族的子弟怀着必死之心,剩下的那些荆州军根本不想抵抗,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农民,对于这场战斗他们早就应误了,这个道理青州军在从城外射进城内的雕翎箭上绑缚的书信上已经写得十分清楚明白,这些荆州军都知道,青州军如此勇猛杀敌不单单是因为青州军军令严明,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他们这么拼命又会换来什么呢?就算是战胜,那些功勋荣耀都是那些老爷公子们的,自己是农民出身,连寒门子弟都不如,就算是作战在出色,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也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也不可能得到哪些世家大族子弟的承认,更不可能爬到高位上去,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现在青州军一旦攻破武陵城,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们各个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去管他们的死活?所以大家索性把刀枪一扔,直接拜倒在地,向青州军投降了。 所以到了此时,太史慈虽然弄得自己面前一片腥风血雨,不过这些人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和高级将领以及他们的亲兵,所过之处,后面的那些投降的荆州兵早就已经归到了一片,等待青州军的接收,蓦地,太史慈银枪一手,天空中的条条漫天飞舞得匪夷所思的银龙倏然消失,而在太史慈面前,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王康的敌人了。太史慈哈哈一笑,才要说话,正在此时,迎面冲过来两人,身后居然带着大量的军队,一看那两人的盔甲便知道是荆州军中的高级将领,太史慈眼前一亮,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会有残余者拥有这般胆气,悍不畏死的冲锋,立时口中长啸,一提银枪,才要发威,却没有想到赶过来的两个人居然从战马上滚落下来,带领着那许多的士兵一起拜倒在地,大叫饶命,弄的原本绷紧了神经登时松了下来,太史慈虽然杀人无数,但是身上却无半点血腥气息,此时更是在脸上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笑容,仿佛并没有把眼前的战斗放在心上一般,看向眼前匍匐在地面上不敢抬起头来的两人,好整以暇地淡然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一人以脸对地恭敬道:“末将原本是长沙太守韩玄,身边的这位乃是末将手下部将杨龄,特来向太史将军……不是,是特来向圣上投降的,乞请见纳。” 太史慈闻言心中大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荆州军的将领中居然还会有想要投降的,这是一直跟在军队后面的贾诩纵马上前,在太史慈耳边轻声道:“主上难道忘记了?这个韩玄乃是韩浩将军的兄长,前一段时间我军横扫荆州的时候,臣下听说长沙城是打下来,并且太守并不是韩玄,臣下就在奇怪,不知道为何长沙太守换了人,不再是韩玄,原来却是被孙权和周瑜抽调上来协同防御武陵城。” 太史慈这才想起了韩玄的身份,心中好笑,不过他可不会认为韩玄是贪生怕死之辈,看来这个韩玄是心中存有侥幸,认为自己的弟弟韩浩在青州军中也算是有份量的人,说不定自己投降可以为自己的家族避免一点损失,不过若是韩玄在 打这个主意,那么显然是打错了如意算盘,不要说自己,就是韩浩本人都不会看到这种局面的,当下也不说破,便要两人下去。 却不想一直在太史慈身边奋勇杀敌的黄叙却冲了出来,一摆手中长刀,冷然道:“韩玄将军,不知道我父黄忠现在在何处?” 韩玄看向黄叙,想起黄忠是自己部下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少年人就很敌视自己,心中一惊,便努力作出微笑道:“黄老将军此时应该在宫殿的方向……” 太史慈当然知道黄叙的心情,而且自己的心中也还存在着最后的收服黄忠的希望,当下打断韩玄的话,沉声道:“不必多言,前面带路。” 韩玄答应一声,便和杨龄站起身来,规整军队,然后带着本部人马前面带路。 德阳宫,孙权的住处。 外面已经是杀声震天,宫内的黄门宫女也是一个个惊魂失措,四处奔走,还不时地从各处屋子中抢夺一些贵重的物品,显然是为了将来逃走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面对他们的这种小毛贼的行为,宫中的侍卫并没有人阻止,因为孙权命令他们不要做出任何杀戮的行为,对于这些小人物,孙权是不放在心上的,而且,他觉得这些黄门宫女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因为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命运就是被俘,哪里还有地方跑?现在在宫内抢夺东西有甚么用?不知道他们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孙权缓缓走入了宫殿之中,在那大殿之上,他便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和嫂子。 与他想象的一样,自己的母亲仍然雍容华贵,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岁月虽然夺走了她少年时候的美丽,但那外表肌肤的水分却仿佛沉淀到了自己母亲的骨子里面,转变成了惊心动魄地气质,在此刻更加显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起来。 大乔依旧美丽,自从孙策死后,她整个人便进入到了沉默和回忆的世界里,在她的眼中,惊心动魄的神采并没有消失,相反却更加幽深莫测起来,叫人无从知道他的想法。 看着眼前依然沉稳的孙权,大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脸上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到底是江东猛虎孙坚的二子,虽然已经到了败亡之际,但是还是有孙氏家族的威严在,既然不能活的光荣,那么就要死的有威严。 “母亲大人,孩儿无能,让您和嫂子受惊了。”孙权淡然自若道。 吴国太微微笑道:“仲谋你不要自责,今天的事情是在于你无关,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上天都在帮助青州和太史慈,实非战之罪。我们做事情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孙权一躬身道:“母亲说的是。” 顿了一顿,孙权沉声道:“孩儿当然知道今日母亲在作何打算,但是孩儿却不希望母亲这么做,虽然和青州军作战多时,但是对于青州军的很多话孩儿都是赞同的,比如说青州军认为战争是男人的事情,和女人没有关系,所以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牺牲无辜的女子,这里面包括女子不该上战场服役,不该成为和亲的工具,更不该在战后成为俘虏,任人随意处置。所以孩儿希望母亲和嫂子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做出傻事了,青州军会善待母亲和嫂子的。” 又叹了一口气,仿佛是为了要让自己那在天有灵的父兄听见一般,孙权朗声道:“孙氏家族会有今天,完全是咱们孙氏家族的男子不争气,根本就是咎由自取,与我孙氏家族的女子无关,我们绝不可以让她们背负太多!”声调到最后变得越来越高,仿佛宣誓一般。 孙权又看向自己的母亲,沉声道:“母亲、嫂子,在孩儿走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这是孩儿的最后心愿,希望你们满足,否则孙权地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 原本平静无声的吴国太却在此时眼中渗出了泪水,连连点头道:“好孩子,为娘就听你一句。” 大乔也在轻轻点头,淡然道:“生生死死本来并不重要,仲谋的话嫂子一定会听,因为到哪里嫂子都会把伯符牵挂,以后的岁月里有这些事情可以想念,也是一种无尽的幸福。” 孙权闻言用力点头道:“母亲和嫂子说得极是。” 仿佛想起一件事情来,孙权对着大乔微笑道:“对了嫂子,小乔嫂子不是已经怀有身孕了吗,我相信公瑾也会让小乔嫂子活下去的,日后那孩子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孙权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大乔道:“如果有可能的话,不要让那孩子生活在仇恨当中,因为我们与太史慈根本就是公平的角逐天下,我们失败也是在意料之中,生生死死都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事情,至少我们已经尽力,而且无愧于心,这天下也唯有太史慈才有资格掌管,即便是我们的孩子报了仇又能如何?世家大族的政治也许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不要让我们的孩子做那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大乔缓缓点头,孙权的话他当然知道其中的深意,事实上这种说法才是真的远见卓识,而且这要克服多么大的仇恨才能够做到啊。 孙策之死对孙氏家族的打击之大是无可想象的,大乔心中的仇恨并不亚于孙权,现在孙权说出了这番话,大乔当然也能够理解。 上一代的仇恨的确不应该留到下一代,说出这话来实在是有大智大勇。 孙权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大乔,最后微微一笑道:“母亲,嫂子,孩儿这就去了,黄忠将军还在外面,孩儿不可以把老将军一个人留在外面。” 吴国太连连点头,喉咙艰难地蠕动了几下,才说道:“我儿一切小心……” 一语未毕,泪如雨下。 孙权却霍然转身,大踏步地向外走去,迎着那门外的颓败而又凄艳的夕阳,再也没有回头。 人生正因为有所坚持才会迸发出真正的光和热,那与一个人的立场和是非对错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谁都不是真理。 周瑜的府邸之外也是一片喊杀之声,不过这并不影响府内的安逸静谧之美。 在风野宛若落红成阵的环绕之下,小亭之上,周瑜和自己的妻子小乔正在欣然对饮,茶香缭绕,宛若神仙中人,叫人为之艳羡。 周瑜放下手中的茶杯,让那一口热茶透过自己的口腔和食道,把那一口带着茶香的热气散发到了四肢百骸,连同五脏六腑在一瞬间之内迫出了体内的汗液,整个人都飘飘如仙起来。 “夫君,今日之茶可还合你的口味?”小乔面带动人的微笑看着在自己心中永远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全身心地关切问道。 周瑜闻言把因为享受而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透射出无尽海洋般的柔柔深情,对小乔淡然道:“这些年来把你这茶道大家放在身边却不知道欣赏,实在是暴殄天物,这些天每一次品尝娘子的一杯茶,心中都会增加一种愧疚之意。因为为夫这些年冷落你太多了。” 小乔却欣然道:“夫君此言差矣,小乔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嫁给夫君,因为夫君给了小乔一片新鲜的天地,让小乔曾经活泼却不懂得珍惜的心安静了下来,不管夫君在不在身边,小乔都觉得每时每刻天地都是新的。” 周瑜看着小乔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稀世珍宝一样在此刻闪烁着动人的梦幻光辉,心中涌起柔情万千,情不自禁下抓起了小乔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嘴边温柔的亲着,轻声道:“有你这句话为夫我就放心了,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把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 小乔用力地点头,在此刻没有流泪反而居然笑了出来道:“夫君说过太史慈不是那个流氓刘邦,夫君也不是四面楚歌的项羽,所以有了孩子的小乔也绝对不会做那可怜的虞姬美人,作出横剑自刎的模样。”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欣然道:“娘子你应该知道,夫君我是最愿意纵情山水的人,要不是生逢乱世,早就和你畅游我华夏大地,当一对神仙眷侣,可惜现在已经晚了,不过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可以做这样的人,不要再参与政治了。” 小乔闻言温柔的点头,一付千肯万肯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匆匆赶来,气急败坏道:“公子,青州军已经冲进府院了,公子还是……” 周瑜却打断这名仆人道:“你先下去吧,青州军进我周瑜的府邸已经渴望已久,可惜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今天能够得偿所愿,我们便不要扫兴,周瑜就在这里恭候青州军的大驾。” 那名仆人闻言没有办法便怏怏下去了。 周瑜却转过头看向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小乔微笑道:“娘子,我们何不再喝上一杯?” 小乔微微一笑,拿起杯来淡然道:“固所愿也。” 两人相视一笑,自然一切尽在不言中。 德阳宫外面的广大空地上一片喊杀之声。 青州特种精英冲锋在前,手中的“损益连弩”收割着德阳宫内那些誓死保卫孙权的敌人的生命。在他们的身后,太史慈紧紧跟着。 但是冲在最前面的人却是黄叙,因为他正在四处找寻自己的父亲黄忠。 荆州军的死士们可以固守的阵地越来越小,终于缩小到了德阳宫前,在那里,黄叙看见了自己的父亲黄忠,不由得大吼一声道:“父亲!” 黄忠闻声虎躯一震,转过身来,虎目之中射出电芒,好似可以穿透所有阻挡的事物一般,直直地盯在了黄叙的脸上,那里面有着无边的父子深情,可是在下一刻却冷哼道:“黄叙!” 只此一声,黄叙的身子便如堕冷窖之中,泛起彻骨的寒冷。 黄叙?父亲居然叫自己的名字,那根本就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敌人。登时,满腔的热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深深的痛苦。 太史慈在后面听得分明,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策马上前,一摆银枪,对黄忠朗声道:“黄老将军,请听我太史慈一言……” 黄忠原本冷峻的脸在听到“太史慈”这个名字的时候立刻解冻,立刻看向太史慈,同时手中的长刀不知怎地便出现在了得胜钩上,双手在下一刻已经是立马弯弓的姿态! 太史慈心中立刻想起一件事情。 黄忠,原本是一名神射手! ------------ 第十章 拥荆(下3) 第十章拥荆(下3) 心念电转下,太史慈的大手在背后魔幻般的一抄,也已经是长弓在手,箭在弦上,而就在此时,黄忠手中的弓箭已经激射而出,化作一道电芒射向太史慈。众人看得心中大骇,只是此时谁也做不出反应,更叫不出声音来,只能看着那支雕翎箭飞向太史慈,青州军的众人在此刻唯有希望太史慈能够躲开这一直冷箭。只是黄忠的弓箭实在是太快了,而且现在的距离很近,更是给人一种无限蔓延的杀机的感觉,令人觉得危险重重,可是对面的太史慈却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这种危机似的,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用手中的弓箭把黄忠的那支雕翎箭射下来一般。虽然说太史慈以前也有过这种神乎其技的表演,但是这一次却前所未有的凶险,不但两者相距不过是中近距离,最要命的事情是黄忠的弓箭术实在是无可阻挡。 太史慈却好似不用瞄准一般,在那弦上的雕翎箭仿佛灵魂附体一般,欢快地飞射出去了,虽然太史慈只是随意一射,但是站在一旁的观者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太史慈的雕翎箭一定会把黄忠射出来的箭阻挡下来。青州军的将士们自然是希望这种结果,而且他们对于太史慈的弓箭术有着近乎神一样的崇拜;另一方面,荆州军的将士们当然希望黄忠一箭把太史慈射下来,到了此时,还依然坚定地站在孙权一面的士兵们,可以说完全是荆州方面的死士,他们此时已经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将会是什么,他们并不指望自己活着出去,但是他们却希望给敌人留下最深重的打击,若是太史慈死了,他们固然免不了被乱刃分尸,但是却可以给青州军留下无穷的隐患,没有太史慈,青州军就失去了主心骨,这一点他们还是清楚的。就在双方将士的满怀希望与担惊受怕中,太史慈的雕翎箭的箭尖神乎其技地撞击在了黄忠的箭尖儿之上!一声金属撞击的铿锵声起,清脆悦耳,全场皆闻。 荆州军的将士们在深深的叹息,因为希望的奇迹落空了,但是他们不甘的叹息声却完全被青州军巨大的欢呼的声音所掩盖,太史慈的神乎其技再一次征服了青州军的战士们,他们再一次领略到了青州战神的风姿。登时,青州军的气势在一次飙升,所有人都变得杀气腾腾起来,十分高傲地看着眼前的敌人,虽然在欢呼过后还是默默无言,但是在不经意中却弥漫着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令人心折。 黄忠却闭上了眼睛,仰面朝天,仿佛在回味着什么,过了好半晌,在欢呼声逝去后才看着太史慈,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收起了手中的长弓,对太史慈淡然笑道:“青州战神果然名不虚传,窥一斑而知全豹,只从太史将军的弓箭术,老夫就可以看出太史将军的厉害,虽然几年前在荆州老夫曾经奉命阻击过太史将军,可惜却并未交手,那时候我就在惊异,这太史慈怎么这般厉害?不但武功出众,而且还会借刀杀人,原本是单身一人,却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了一群高手,尤其是为首的一人,绝对是超一流高手,和此人交战是老夫生平大的最痛快淋漓的大战之一,若不是有老夫在,虽然当日的士兵比那群黑衣人多上许多,只怕也会全军覆没,可是后来我才听我家军士说起,说当日荆州军围攻的人并非是太史慈将军,而是另有其人,而且最有可能是青州军中的赵云赵子龙,不知之否如此。” 太史慈看着眼前这无敌的猛将,可心中也是出奇的平和,坦然道:“周公瑾说得没有错,当日和老将军交手的人的确是我青州军的战将赵云,在青州,也唯有赵云可以在各方面冒充我太史慈,不但武功和外貌与我相符,而且他的机智也十分出众。”顿了一顿,太史慈沉声道:“至于老将军所遇见的那伙黑衣人则是袁氏家族的高手,精于刺杀,他们当时奉袁绍命到荆州来刺杀赵云假冒的所谓的太史慈,却不想被老将军遇见,为首的一人乃是袁氏家族的第一高手袁敏,可惜此人因为被老将军击伤,所以后来在大战中被我军中号称铁锁横江的甘宁将军所斩杀。” 黄忠闻言呆了一呆,苦笑道:“没有想到老夫在无意中帮你们一个大忙,那袁敏的大名我自然听说过,不过今天能够和真正的青州战神太史慈交手,这已经是我黄忠死前的最好礼物了。” 黄忠此言一出,黄叙再也无法沉默下去了,大叫一声“父亲……”,却被黄忠一摆手所阻止,然后依然对太史慈淡然道:“太史将军,抛开这场战斗而言,我黄忠对太史将军十分敬佩,而且更为我的儿子能够为青州军效命感到荣幸,因为青州军实在是天下所有好男儿想要建功立业的最佳去处,但是我黄忠却是一名军人,军人是不问是非因果的,他只懂得执行命令。所以黄忠早已经决定跟随孙权大人到底,生死与共。”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老将军的意思我明白……” 黄忠闻言哈哈一笑,大喝一声道:“好!”旋即黄忠的战马奔跑起来,令所有情州军一惊,青州特种精英反应最快,当下闪电般拿起了“损益连弩”,准备将黄忠斩杀,但是太史慈却阻止了他们。 黄忠此时却来到了距离黄叙不远的地方,战马在黄忠娴熟的控马技术控制下停了下来,黄叙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呢,却见到自己的父亲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千灵百巧的把长刀放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自然的就好像树木的生长,不可阻挡。 “叙儿,不可辜负了太史将军对你的信任,要照顾好你的姐姐!” 这是黄忠留给黄叙的最后一句话,然后长刀抹过了自己的脖项,鲜血在长刀过后薄雾般喷出,落在地面上好似片片失去了生命而坠地成阵的枫叶般凄美安逸。然后,整个身子跌落马下,好似一棵参天大树一般,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枯萎倒塌。 “父亲!”黄叙完全失控地从战马上掉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黄忠的身边,把自己父亲的尸体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眼泪好丝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汪然而出,零落成雨,和地面上的鲜血水乳交融,难分彼此起来。 父亲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但是那却是一种冰冷的、了无生机的凝结,再也无力改变半分,那逝去的生命在飘飞中有一种铜墙铁壁的不可抗拒感。 黄叙的声音中充满了伤心,令闻者伤心,令见者落泪,到了此时,无论是青州军还是荆州军为,都沉默了下来,没有人不再为黄忠这位叱咤风云的绝世战将的死而感到难过。 所谓的悲剧不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掉给别人看吗? 太史慈一样内心沉重,却知道此时不是安慰黄叙的时候,倒是用激将法效果会好一些,所以纵马上前来到黄叙的身边,沉声道:“生如夏花之灿烂,死若秋叶之静美。黄老将军走得心安理得,若你黄叙你不能坚强的站起来,那么黄老将军将会死的全无意义,你们黄家的男儿就算再悲伤,而应该是顶天立地的!” 好像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一般,黄叙的心灵为之一颤,整个身子也变得僵直起来。在一片安静之中,黄叙缓缓地站了起来,抱着自己父亲的尸体,眼睛却看向远方的天空,,仿佛像是在告慰自己父亲的在天之灵一般大吼道:“父亲,你的话叙儿记住了,日后定要向父亲忠于孙权一般忠于圣上!” 言罢,竟然因为伤心过度而脱力昏迷、抱着黄忠的尸体仰面跌倒在了地面上。 太史慈大吃一惊,他倒不是担心黄叙有生命危险,而是这样子最容易生病,所以太史慈连忙叫人上前把黄叙抬下去。 “黄老将军到底还是走了!?”一把柔和好听但是却充满了男子汉气息的声音传了过来,吸引得所有人都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孙权大踏步地走来。 太史慈看着孙权,眼睛亮了起来,看着这历史上的三国霸主之一,心中感慨万千,在三国历史上最善于守成的诸侯今天就在自己的面前落败,自己心中的滋味绝对不是单纯的生理的喜悦那般简单,实际上,党看着一个个历史上的名人一个个倒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太史慈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种英雄的落寞。当然,这种落寞又每一次都被开创历史的幸福所替代。 不过今天,看着镇定自若地孙权,那份落寞前所未有的蔓延起来。 看着太史慈,孙权却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没有丝毫的仇恨,口中淡然道:“太史慈,你果然不错,我兄弟二人败在你的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 太史慈闻言,一时感慨下,把后世的千古名句吟诵了出来:“天下英雄谁敌手,生子当如孙仲谋!” 这句话原本自有其意思,但是在太史慈的嘴里面说出则带有了另外一种意思,让人听了以为这是太史慈在称赞自己的三位敌人,曹操、刘备、孙权呢。 孙权闻言哈哈一笑道:“太史慈你过奖了,其实我孙氏家族和太史将军渊源颇深,抛开我兄长孙策的事情不谈 ,当初第一次诸侯会盟的时候,就是因为有了青州郭嘉军师的提醒,才令我父亲免得了战败的结果,说起来也算是一次恩情。” 太史慈却微微一笑道:“当初是奉孝和文和两人初次斗智,并没有分出胜负输赢,可是令兄的事情却是文和手笔,想来令父兄都是勇猛绝伦的人物,文和也算是对症下药。” 孙权眼中神光一闪,旋即散去,微微一笑道:“若是换作往日,我定然会不顾一切去找你和贾诩,不过现在想来却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我终究没有完成我父兄的心愿,丢失了荆州,丧失了祖业。” 太史慈却轻声道:“这件事情乃是荆州内部不统一造成的恶果,那些荆州的世家大族,包括令弟孙翊在内都未能体会令兄孙策的苦心,就是因为令兄败在了贾诩的手中,他才不希望孙翊继承家业,因为那样绝对会重蹈覆辙。” 太史慈只一句话就说得孙权身躯一颤,眼睛中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孙权点了点头道:“太史将军这番话真是金玉之言,我孙权死而无憾了。” 太史慈看着孙权的昂扬模样,心中有所不忍,忍不住叹气道:“孙权你可以认输的,荆州虽然抵抗大义,但是这件事情你孙全不应该负上全责,令兄已死,很多的事情你可以重头再来……” 孙权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太史将军并不是想要招揽我,而是希望我孙权活下去,哪怕是终身监禁也好,但是我孙权乃是孙坚的儿子,孙策的弟弟,孙翊的兄长,我的出身和我们之间的深仇大恨是绝对不允许我孙权投降的。” 太史慈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刚才也不过是多费唇舌。 孙权看着太史慈微微一笑道:“我知道青州军的政策,所以我孙权死的坦然,因为孙氏家族的孤儿寡母将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对吗?” 太史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颗心沉了下去。 在下一刻,孙权拔出了宝剑,横剑自刎于千军万马之前。 一代枭雄,就此毙命。 太史慈看着孙权倒地身亡,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宫殿前的荆州军,朗声道:“孙权已死,尔等又要何去何从?” 这些死士和一般的荆州军士兵的确不同,他们心志如铁,太史慈知道自己如此询问也只不过是多费唇舌而已。 果然,没有一个人回答太史慈的问题,更没有人愿意放下手中的兵器。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才要下令攻击,却听见一声娇叱传来:“且慢!” 在下一刻,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昂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一身火红色的衣服,手中拿着长枪,要下带着宝剑,虽然模样娇柔,但是在这娇柔中却有一种英姿勃发在其中,大概是因为长时间运动的原因,所以长得高挑,而且身材火爆,但绝对没有给人留下身材丰盈的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爆炸力,身上的肌肤更好像婴儿一般吹弹得破,好似水样的粉嫩。 那张白玉无瑕的瓜子脸上,一双眼睛明亮动人,好像清澈的潭水幽深无比。 太史慈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此女:这一定是孙尚香! 若是换作往日,此女出现的时候定然会引起男人们的贪婪的目光,不过在此时,众人却被她脸上的神圣凛然的样子所慑服。 此女当然是孙尚香,只见她大踏步得来到了孙权的尸体面前,缓缓蹲下身去,用手摸着孙权的脸庞,脸上带着无尽的温柔,不过却没有半点眼泪。 太史慈制止了青州军即将要发起的攻击,默默地看着孙尚香的动作。 好半晌,孙尚香站起身来,看向在场的所有的荆州军的死士们,凛然道:“你们的主人死了,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荆州死士没有说话,但是却不自觉的握了握手中的兵器,表示一定要血战到底,跟随孙尚香和青州军拼命。 岂料孙尚香却道:“我的兄长已经死了,从此荆州在没有没有了主人,我孙上象只不过是一介女流,不能领袖群伦,咱们不过是一群无头之鬼罢了” 孙尚香的这句话说的每个荆州死士都脸色苍白起来。 太史慈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孙尚香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嘉却凑上前来,叹息道:“他们要学那田横的自刎壮士了。” 太史慈心头一震,明白过来了,却只听见孙尚香说道:“荆州无主,我们却可以学那田横手下的壮士,和我们的主上同行!” 言罢,孙尚香居然掉转枪头,一枪刺透了自己的纤细的脖子,仰面倒在了地面上,那头就枕在了孙权的胸口上。 看着孙尚香这般做,那些荆州的死士们也有样学样,在青州军的众目睽睽下,自刎了。绝对没有一个人犹豫。 登时,一大片的尸体倒在了血泊当中,空气中到处充满了悲壮的血腥味道。 青州军虽然心志如钢似铁,但是却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没有人说话。 太史慈对这些荆州死士也自佩服,不过他却能够保持着清醒,更能够分得清楚事情的本质,环视左右,看着有点压抑的青州军士兵,缓缓开口道:“荆州义士众多,的确令人心折,但是你们不要忘记,这荆州并非无主,而是孙氏家族的人一意孤行,他们看不穿新‘五德终始说’所反映的正是主宰荆州乃至华夏大地的天下至道,此时自杀虽然悲壮,令人钦佩,但是却未免愚昧,我们青州学他们的精神就好,却不可以学他们的固执己见,否则我们日后难免重蹈覆辙,要记住,我们应该忠于天下大道,眼中要有黎民百姓,而不是某个人,莫忘记,荆州的子民正在我们的胜利而欢呼呢!来,让我们进宫去!” 太史慈只此一句话,就立刻唤醒了整个青州军的情绪,登时,响起了连天的欢呼! ------------ 第十章 拥荆(下4) 第十章拥荆(下4) 青州军转眼便冲进了德阳宫中,宫中的那些黄门和宫女自然一个个拜倒在地投降,青州军自然不会难为他们,只是把他们带了下去,随后,吴国太和大乔被带了出来,太史慈当然记得自己对孙权的承诺,而且青州的律法在此,所以这两名女子虽然成为了俘虏,但是却被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太史慈的心中却在记挂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当然是周瑜,不过已经有人向太史慈汇报说周瑜的腹地已经被青州军所攻占,而且没有受到任何抵抗,故此太史慈才一解决德阳宫的事情,便留下了郭嘉一干人等在德阳宫处理善后事宜,而自己则在韩玄的带领下带着特种精英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周瑜的府邸,才到门口,就看见贾诩正眯着眼睛立在门口晒太阳,仿佛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此时,武陵城内已经一片安静,因为战斗已经结束,城内再也没有和青州军敌对的荆州军势力,若是没有街道上正在忙着搬运尸体的青州军将士的忙碌身影和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贾诩现在的模样还真的很像是无所事事富家公子哥在例行公事般游手好闲。 太史慈心中好笑,跳下马来,走到贾诩的身边笑道:“文和你倒是好兴致。” 贾诩早就向太史慈躬身行礼,此时闻言笑道:“圣上莫要说笑,贾诩不过是受了周公瑾琴声的感染,所以一时心中有所感,才会跑到这里来望风,更想起了生命中很多的幸福和无奈,正要作诗一首,谁知道圣上却来了,叫圣上见笑了。” 太史慈闻言不由得为之摇头失笑,贾诩作诗?这冷冰冰的人居然想要作诗,这种话听起来就好像曹操说要不近女色一样,真是令人感到十足的滑稽,看了看满脸微笑的贾诩,太史慈倒是知道贾诩这小子一定是受到了周瑜琴声的感染,所以才会显现出和以往的冷冰冰大相径庭的地方。周公瑾,看来的确是文武全才。 想到这里太史慈好奇心大起,一挥手道:“不要在那里作诗了,我这一来也坏了你的兴致,大伤风雅,你还哪里能够锦心绣口?哈哈,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周公瑾正在生离死别,和小乔缠绵,你也别发呆了,不如和我进去做一回电灯泡。” 贾诩闻言一呆道:“敢问圣上,什么是点灯泡?难道是我青州军的新武器?”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带着贾诩信步走进了周瑜的府邸,没有走几步,就听见一阵美妙的琴声好似仙乐飘飘般从天而降,传入到了太史慈的耳朵当中,太史慈虽然不懂音乐,但是没吃过猪肉却看见过猪跑,他听蔡文姬演奏的时候已经很多了,所以周瑜的琴声才一进耳,那种魔幻般的魅力立刻就令太史慈为之惊异,显然,这位周瑜有着不逊于自己的娇妻、天下第一才女蔡文姬在音乐方面的造诣。 在这缥缈得好似无边无际的天空大地般的音乐的牵引下,太史慈和贾诩安然地出现在了周瑜和小乔卿卿我我的小亭子的外面,在下一刻见到了无比美妙动人的场景:宛若神仙中人的小乔一身雪白的席地长衣好似云朵一般堆在脚下,覆盖了自己和周瑜的双脚,整个人都陶醉地依靠到了周瑜的后背上,一头秀发自然散落,好似千丝万缕的情思剪不断理还乱般在风中轻轻飘飞,丰润性感的嘴唇和吹弹得破的玉容好似花瓣一般娇艳欲滴,教人怜惜,一双凤目虽然已经闭上,但是那修长上卷的眼睫毛却在微微地颤抖,在微微地细小抖动中散发着美艳不可方物的美丽气息,更有一种对自己的夫君的无限崇拜散落在眉梢眼角,那其中有说不出的荡气回肠的永世感动;而同样白衣如雪的周瑜则好似在此刻汇集了江南水乡所有的神秀,那俊美的身形好似江南的山,虽然未免秀美,但是自有其气骨内敛其中,而那在琴弦上不断地跳动的尖尖十指更好似把江南所有的丽水汇集到了一起,随着手指的舞动,连绵不断的倾泻而出,无限的雍容典雅和从容不迫向所有听众涌来,叫人在一刹那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留下的只有顶礼膜拜式的无比感动,音乐的魔力在此刻由周瑜用自己的十指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就连太史慈这般心志坚决的人也在片刻之间失神,难怪连贾诩这样的人都变得与众不同起来了呢。太史慈心中暗叹,不过只是听一听周瑜的琴声,太史慈就听出了似曾相识的味道,这个周瑜也和孙权与黄忠两人一般,已经心萌死志,不可挽回。 就在太史慈回过神来的一刹那,周瑜的琴声也戛然而止,原来这一曲已经弹奏完毕,而那逝去的最有一个音节更是随着太史慈停止的脚步而消失在不能为声音留下任何痕迹地空间之内,只能让人在自己的意念中体会什么叫做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了。 太史慈的心中却涌起了玄之又玄的古怪感觉。就在此刻,周瑜已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太史慈大笑道:“太史慈,好久不见!” 太史慈也望向周瑜,满面的含笑道:“恭喜恭喜,公瑾兄有了后来人,日后定然会‘雏凤清于老凤声’了,将门虎子,那是一点也不错的了。”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小心地扶起了此时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的小乔,夫妻两人缓缓来到太史慈身边,太史慈看这神色安然,没有一点惊惶之色的小乔,心中自然佩服,略点了点头道:“别人都说周夫人是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一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就教人心折了,也唯有夫人这样的女子才可配得上公瑾兄。” 小乔浅浅一笑道:“没有想到太史将军倒是个有趣之人。” 太史慈、周瑜和贾诩三人闻言哈哈大笑,宛若多年好友,哪里有半点敌对的气氛? 太史慈笑罢之后看向周瑜,坦承道:“公瑾你也是明知必死之人,但是我却不希望公瑾你留下遗憾,虽然你和孙氏家族负隅顽抗,弄得荆州生灵涂炭,但是你的孩子并没有错误,我不希望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了父亲,其实这种情况以前就出现过了一次,战神吕布的妻子曹玲小姐就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战神吕布才要求多陪自己的妻子一段时间,我看不若这样,公瑾的事情我们等到小乔夫人生产之后再解决,如何?” 小乔闻言“啊”了一声,旋即惊喜地看向了周瑜,自然是希望她的丈夫答应。 周瑜爱怜地望向了自己的妻子,口中却道:“太史将军的好意周瑜心领了,但是周瑜却不可以这么做,因为周瑜自问没有吕布将军的胸襟气度,听说吕布将军到最后已经到了天人之境,不是我辈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一个小乔已经让我难以割舍,若是再加上自己的孩子,只怕周瑜日后会做出有负于孙氏家族的事情,所以太史将军还是收回这片好意,让周瑜现在就去是追随孙氏家族的三代英主吧。还请太史慈将军成全。” 小乔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片坚强。一双纤细的小手也紧紧地握住了周瑜的手,不再说话。 太史慈深深叹了口气,勉强开玩笑道:“如此也好,只是可惜我的妻子蔡琰小姐没有机会和你谈论音乐了,实在是一大遗憾。” 周瑜却哈哈一笑道:“太史将军不要失望,贱内的琴艺已经不在我之下,日后有时间就让贱内替我向太史夫人讨教高明吧。” 太史慈点了点头,却见周瑜转头看向小乔,深情款款道:“随为夫到屋中去,陪为夫走过这最后一程吧。” 小乔点了点头,两人携手缓缓而行,虽然每一步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但是两人最后还是消失在了太史慈和贾诩的视野之外。 太史慈半晌默然无语,最后转身看向贾诩,微微一笑道:“这样也好,其实我们都没有留下遗憾,不是吗?” 贾诩十分理解太史慈,但是却把头深深低了下去,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圣上言之有理,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身便带着贾诩离开了。 不久之后,周瑜自杀身亡的消息便传到了太史慈的耳中。 太史慈当然把小乔送到了大乔以及吴国太处,然后派专人送三人离开武陵城,目的地自然是长安。 小乔虽然怀有身孕,但是不过只有三个月,所以即便是长途跋涉也没有问题,现在青州军建造的公路已经遍及了整个北方,在青州的马车的优异表现之下,自然没有颠簸之苦,更何况有青州军无微不至的照顾呢? 为了确保她们的安全,太史慈足足派了五百名特种精英,有了这支军队,足可以应付任何麻烦了。 不过这三人还没有被送去,却从长安来了一个人,那就是曹操的女人,尹氏。 尹氏到来的时候武陵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得繁荣起来,但是至少每个人的脸上又出现了欣欣向荣的气象。因为谁都知道,只要是大战过后,只要是青州军所过之处,定然会随之带来一片繁荣,绝对不会出现满城凋敝的景象,虽然看上去也是百废待兴,但是在这几天之内,青州军便源源不断地送来了大量的粮草,而且还把世家大族的粮草弄出来给百姓分发,虽然青州的商人还没有涌入武陵,但是百姓至少不会饿着肚子。 只此一点,百姓就对青州军中衷心拥戴了。 尹氏坐在车中,默默地看着街上的繁华景象,心中为之赞叹。 太史慈就是这种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大概也唯有这种男人才可以和曹操并驾齐驱吧? 身边的孩子却好奇看着街上的一切,这何晏在繁华的长安呆的时间长了,眼前的一切都令他感觉到好奇,人们对于战乱的痛苦和对新生活的渴望是他这个衣食无忧的小家伙所不懂得的。 马蹄得得,转眼间就来到了太史慈的临时府邸,而此时,太史慈正在和郭嘉、贾诩两人讨论武陵城的发展问题,至于鲁肃,则已经带领军队离开了武陵城,前往青州军与曹操军作战的前线,随着鲁肃的加入,青州军统一全国的最后战斗也将会随之打响。 看着尹氏领着何晏走进大厅,郭嘉和贾诩都知情识趣的离开了大厅,留下了这一对关系复杂的男女。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尹氏,心中惊讶生活环境对人的巨大作用,这尹氏原本有美艳动人,看上去叫人忍不住会兴起蹂躏的欲念,但是经过几年的带发修行的生活,整个人的精神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好像整个人都已经超凡脱俗远离尘世起来了。 虽然以前尹氏也给了太史慈,但是却没有这一次这般强烈。 太史慈心中虽然惊讶,表面却一挥手,让尹氏随意是坐下。 尹氏和太史慈也算是熟人了,自然也会和太史慈客气,便领着何晏坐下了,何晏这小家伙倒是老实得很,因为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到太史慈,就会觉得害怕,所以这个调皮捣蛋的小鬼现在可是规矩得很。 太史慈当然不会吓唬何晏,只不过太史慈对何晏的未来不是太放心,就算这个小子没有机会把朝政搞得乱七八糟的,就是变成了一个花花公子,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玩弄妇女,破坏家庭,嗯,无论到何时可都是被人唾弃的,而且在青州的法令中,还有相关的惩处措施,所以太史慈颇为何晏担心。 不过在自己的教导之下,这个把五石散这种春药发扬光大的何晏应该不会走上老路吧? 太史慈心中胡思乱想,但是对尹氏为何到来却是心知肚明,当下淡然笑道:“夫人来得正是时候,我与孟德兄即将要见面,夫人也算是恰逢其时吧。” 尹氏看着太史慈微微一笑道:“圣上是信人,当初曾经答应过妾身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孟德和圣上也算得上是至交好友,妾身只是希望圣上会给孟德留下一些颜面。” 太史慈肃容道:“夫人此言差矣,不要说孟德和我有这一段交情,即便是个毫不相干的人与我青州为敌,我们青州也只会就事论事,绝对不会做出有损别人尊严的事情,更何况孟德兄是何许人也,自然会为自己找到最好的一种解脱,以供后人来凭吊。其实我现在担心的却是不但夫人,就是我也看不到孟德兄的最后一面。” 尹氏点了点头,轻轻一叹道:“所以妾身来了。” 太史慈嗯了一声,有点心事重重道:“攻克荆州的过程中,我就发现很多的事情真的是无法强迫,孙权、孙尚香、黄忠三人的自杀,还有那荆州军中血战到底的死士们莫不给我这种印象,夫人请勿笑我,就在夺下荆州之前,我还在奢望孟德兄在战败后能够随我回去,和我携手开创大汉的新的盛世,许子将先生曾经说过,孟德兄乃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有孟德兄,大汉的国事定然会蒸蒸日上,孟德若是可以入朝为官,绝对是大汉万民之幸事。” 顿了一顿,太史慈却苦笑道:“可是现在我却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许子将为何在对孟德兄评价时,采取了这种顺序,而不是‘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那是因为孟德兄是生不逢时,作为一个胸怀大志的人,若是在盛世,在一代贤明的君主之下,自然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但是孟德兄偏偏生逢乱世,当他一旦发现皇帝的权力被架空后,他的取而代之的念头就不可抑制的膨胀起来,谁也无法阻挡他的行动了。” 尹氏闻言凤目中闪过讶异之色,对太史慈行深深的注目礼道:“圣上果然是孟德的知己,即便是我这个昔日的枕边人也没有这般清楚透彻地看出孟德的内心,只是凭借着直觉知道孟德是绝对不会投降的。今天被圣上一说,才敢确定自己的这种判断。”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这算是什么?到底夫人才是孟德的红颜知己,是了,夫人准备什么时候见孟德?若是现在想要去见,我这便派人把夫人送去。若是想要日后再见,我便给孟德写一封书信,要孟德……嘿,留下一部分时间见你。” 尹氏默然半晌,才淡然一笑道:“此时妾身还是不去见孟德为好,孟德为人多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放不下,无法真的变得轻松起来,以便感受妾身对他的心意,而且毕竟在长安住的时间太长了,孟德难免会为妾身分心。” 太史慈听得一怔,旋即心中在深深叹息。 曹操,孟德,得此红颜知己,真是你的幸运。 ------------ 第十一章 替换 第十一章替换 随着青州军攻占各座城市,荆州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大批的青州军在台式刺的的调动之下开始向荆州和江东的交界的地方集结,随时准备给大势已去的曹操最后一击,现在曹操手下可以用的人虽然还有很多,但是和人才鼎盛的青州相比还是差了很多。说到能够真正独当一面的将领,不过就是曹仁、夏侯惇、夏侯渊、李典等人,剩下的一干将官,都是勇猛有余,计谋不足,而且江东文臣虽多,但是能够称得上是顶极谋士的人却没有,历史上的鲁肃、陆逊两人现在都在青州的手中,就连吕蒙都是青州军的人了,江东的文人中,哪里还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呢?能够和青州军的众谋士相抗衡的就只有曹操和荀彧两人而已,想必曹操现在也很后悔,戏志才、荀攸、程昱三人现在生死不明,就连江东新崛起的第一高手凌统也是下落不明,这使得江东在人才线上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曹操,因为谁也想不到青州军居然会这么快的拿下了益州和荆州,草草原本还以为青州军拿下两地后会元气大伤,自己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聚集实力,可是现在却适得其反,虽然自己的总体实力在上升,但是顶尖人才这一块却吃了大亏,而到了这等关键的时刻,恰恰顶尖人才所起到的作用是最大的,因为有的时候一个顶极谋士的作用可以顶得上一支军队,曹操当然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而且他也一直注意保护自己手底下这几个人才,但是现在曹操却唯有后悔莫及了。 江东军队在收缩防线,青州军在调动人手,虽然仅仅是两方小摩擦不断,但是却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不问也可知道,江东的明天定然是风起云涌。 不过,太史慈现在关心的可并不仅仅是江东和曹操,刘备的问题他也在关注。 益州,崇山峻岭中,血腥的战斗在不断地进行着。每一天,青州军都在扫荡着山中的匪寇,青州军的战略十分简单,那就是派大批的军队在山下围山,然后南蛮王孟获戴领着自己的一干手下上善对山贼进行山地战,而真正的突击部队则是混在南蛮部队中的青州特种精英的部队,在这支军队中,带领所有战士冲锋的则是赵云和左慈以及于吉三人,有这三人在,再加上特种精英的先进武器,自然是锐不可当。那些山贼虽然作风剽悍,但是他们的特点是进攻顺利时勇往直前,一旦形势不妙,立刻心生退意,一向是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说好听了是机动性强,但其实就是流寇作风,他们的进攻和撤退根本没有什么目的性,而且也打不了什么攻坚战,虽然说刘备等人来到各个山头之后,这些贼寇的进攻实力明显变强了,但是在碰上强敌的时候,他们的本性立刻暴露出来,实在是没有什么长进。 不过令诸葛亮比较头痛的事情是,这里的山川不但高,而且巨大,有的时候又是连绵不断,山底下负责围山的青州军对于山地的封锁虽然也算是紧密,但是那仅仅是针对大股部队而言,目标明显的时候,青州军的包围到也是天罗地网,但是一旦遇到几个人的逃跑情况,那就有十分吃力了,这些山贼对于地形十分的熟悉,就算是不下山,随意找个地方就可以躲起来,而且现在刘备等人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居然耍起了无赖,通常是青州军一进攻,他们便带着山贼们拼命阻击,一旦阻击不成功,便分散实力,化整为零,把军队分成无数股,立刻逃跑,能在山上躲起来就在山上躲起来,能蒙混下山就蒙混下山,然后跑到别的山头去,和别的山贼合流,弄一把死灰复燃,青州军当然很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但是问题是现在诸葛亮手下的军队并不多,只有各个击破的实力,却没有横扫西南的本钱,而且刘备等人一旦采取这种战略,虽然这些人的大体行踪都在青州军的控制中,但是具体的情况却是谁都说不准,就比如今天,现在青州军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但是眼前的敌人的主事之人到底是刘备,还是其他人,诸葛亮无从得知,反正总而言之这些人都要被消灭,所以诸葛亮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只要小心谨慎的判断出来前方的敌人没有什么很大的阴谋诡计,便下令迅猛攻击,自己躲在山底下便算是完事了。不过诸葛亮却不敢懈怠,因为他生平最擅长用的计策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他最小心防范的也是这一种情况,不管到何时,精神上诸葛亮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的。 不过今天诸葛亮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青州的顶极谋士之一,田丰! 此时两人正在见礼,亲热地说话,田丰拉着诸葛亮的手,一脸的亲切,呵呵笑道:“多时不见孔明,现在一见,发现孔明风采更胜往日,叫老夫颇为欣慰啊。” 诸葛亮现在虽然是青州第一军师,天下第一智者,但是他对田丰这青州军的老人还是非常恭敬的,当下微微一笑道:“田丰先生过奖了,依小子看来,田丰先生才是老当益壮,就向圣上说的那样,‘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呢。” 田丰闻言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诸葛亮口中的“圣上”是谁,摇头失笑道:“看来老夫真的是老了,据说只有老人才会对陌生事物的接受能力变差,老夫早就已经习惯对主上称呼为‘主上’,现在称之为‘陛下’,还真是有点不大适应呢。” 诸葛亮和田丰的交往并不多,现在见面虽然谈不上什么拘谨,但是毕竟不是朝夕相处的朋友,显得不大亲近,但是现在被田丰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脾气相投起来,不由得嘿然一笑道:“说实话,小子前一段也颇有点别扭呢。” 田丰看了诸葛亮一眼,两个人心灵交汇,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在这笑声中,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诸葛亮和田丰两人席地而坐,自然有青州军的士兵拿来了厚厚的毯子,自然是怕两人受凉,诸葛亮不必说,田丰的年龄在三国时代看来已经是位老者了,自然需要得到稳妥的照顾。 诸葛亮看向田丰,两人简单地说了说眼前的军事行动的战略目的。看着田丰连连点头,一付赞同自己策略的样子,诸葛亮才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田丰先生,您不是在西凉作战吗?怎么突然跑到了益州来?” 田丰的脸上露出了“早就知道你有此一问”的表情,淡然道:“此事说来话长,前一段时间主上,嘿……圣上不是在回到长安荣登大宝吗?在圣上回到长安前,冀州甄氏家族的家主张夫人把自己的女儿甄宓叫到了长安来……” 诸葛亮闻言神色一动,肃容道:“难道那位张夫人想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圣上?嗯,早就听说此女生下来的时候就是天生异现象,说是日后贵不可言,定然能够成为皇后。” 田丰闻言轻叹一声:“老夫和甄氏家族有些交情,甄宓那女娃子的确非同凡响,精灵古怪却又为人大方,实在是难得的天下奇女子,他的母亲张夫人虽然作风行事手段毒辣,却也是为可怜的人,早年经历的磨难太多,一个弱女子要保住偌大的家业,也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些年来,因为有圣上在,张夫人已经大为收敛,而且还在生病之后把家业的管理都交给了自己的女儿来打点,是在是明智之举,不过说到张夫人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圣上,我看张夫人倒没有这个意图,张夫人毕竟厌倦了尔虞我诈的生活,所以她倒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远离政治,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进入宫廷呢。” 诸葛亮长长出了一口气,一付放下心来的样子。田丰看得心中大奇,忍不住对诸葛亮道:“怎么,孔明认为甄宓小姐嫁给圣上有什么不妥吗?老夫倒觉虽然甄宓小姐未必会钟情于圣上,但是此女若是嫁给主上一将会有天大的好处,因为甄宓小姐可是皇后之命啊。” 诸葛亮闻言摇头道:“田丰先生此言差矣,的确,看上去甄宓嫁给圣上有天大的好处,但是背后却有更大的坏处。” 田丰闻言大奇,肃然请教道:“愿闻其详。” 诸葛亮沉声道:“我青州的学术根本是五德终始说。讲究五德平等,生生不息,在君子的带领和制衡下不断的强盛。正如孔老夫子所谓的中庸之道一般,过犹不及,不管哪一德出现了偏差,都是不好的。那绝对是埋藏祸根。” 田丰闻言缓缓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道:“在我青州的改革下,世家大族已经失去了垄断的地位,很多的世家大族已经走上了商人的道路,这原本是好事,可是正因为如此,世家大族的子弟的目光已经有很多发生了偏移,他们不再盯着政治看了,他们开始热衷于商业,可是问题是商业也不过是五德中的一种,若是商业凌驾于其他行业之上,那么一样会成为灾难,本来很多的世家大族因为接受改革而得到了优惠政策,再加上他们原本就比较雄厚的实力,若是再一次被他们找到机会操纵政治,只怕和宦官与外戚专权比起来,为祸更烈!” 田丰闻言立刻色变,他当然明白诸葛亮的言外之意,缓缓点头道:“万事都怕开头,一旦开头,以后就会慢慢形成惯例,那便不好了,若是现在圣上为了甄宓小姐的皇后之命之名而把甄宓小姐纳入到后宫,那么便是开了大商人有机会成为外戚的先例,这些商人原本都是世家大族演变而来,自然知道如何利用这种优势了,而且他们死灰复燃的心态不是在一两代之内就会消失的,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诸葛亮冷然一笑道:“所以圣上才会未雨绸缪,使用了很多种方法去分散世家大族的力量,多少代之后,一旦青州的政策真的成为天下万民的习惯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就不会为这种事情担心了,到了那时,商人之女嫁入皇宫又能如何?” 田丰闻言点了点头,微笑道:“孔明的意思老夫明白了,的确是担心的有道理,看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我们的政事中心将会变成如何维护五德了。” 诸葛亮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听说圣上已经准备把新‘五德终始说’的一写精要言论制造到钱币上,这可真是天马行空的好主意,让人佩服,至于减轻农民负担,甚至准备到一定时候完全免除农业税,更是目光长远。” 田丰却在想一些别的事情,好半天缓缓道:“一直到现在,老夫才明白为何圣上对甄宓的皇后之命的事情从不谈论,原来竟然是如此深谋远虑。” 诸葛亮肃容道:“圣上英明神武,古往今来,这么多的帝王,大概还没有人有这份眼光呢。” 田丰默然半晌,和诸葛亮一起陷入了沉思,自然是想起了很多关于太史慈的事情。 好半晌,田丰才哑然失笑道:“你看看,老夫居然这半天还没有和孔明你说起老夫到来的事情,真是糊涂,呵呵,是这样的,甄氏家族要把生意做到遥远的西方去,他们需要军队的保护,因此愿意出钱雇佣军队,这件事情主上已经同意,管宁大人当然也是举双手赞成,因为这也是对我青州极为有利的事情,出于方便行事的考虑,老夫这支纵横西凉的军队自然是首要人选,当然还有特种精英张先那小子手下的那支军队,所以就把老夫叫回了长安商量这件事情,结果老夫回到长安就听说你小子在益州正在围剿刘备的事情,所以就赶过来了,刘备嘛,已经是强弩之末,早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孔明你的计策得当,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很有可能旷日持久,老夫以为,现在荆州和江东的事情才是首要的,若是把孔明你留在这里,是不是大材小用,所以就跑了来,看看孔明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稳胜之计,结果跑到这里一看,果然如此,刘备已经无法立足,早晚败亡,可是孔明你在短时间内有没有办法,所以就想着到这里来替换孔明你,老夫虽然老朽,不过在如此优势下,庞统、戏志才和荀攸三人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孔明你就可以安心的离开,到荆州和江东去帮助圣上吧。” 诸葛亮闻言大喜,旋即想起一件事情来,苦笑道:“可是如果先生在这里,那么西凉那地方可怎么办?据我所知那里只有阎行将军一人,阎行将军生性好动而且冲动,一般人难以控制他,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西凉,弄不好会出乱子……” 田丰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孔明你放心,管宁大人早就有了稳妥的安排。在老夫离开西凉之后,阎行奖军的老丈人韩遂大人将会重新回到西凉,有他在,阎行将军应该没有胡闹的机会。” 顿了一顿,田丰微笑道:“当然,韩遂也并非是什么出色的地方人才,所以随行的还有姜囧那小子,这小子的老婆真是争气,居然给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他回到长安之后呆了一段时间,原本要前往益州这里,却被管宁派到了西两去,呵呵,有这小子在,老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西凉的那些敌人,,哪有一个可以和姜囧斗心思?” 诸葛亮点了点头,放心道:“这便最好,虽然说韩遂原来很有野心,不过这些年他改得很好,而且自从归顺了圣上之后,一向安分守己,更知道我青州的强大,自然不会做出蠢事来,而且那些在西凉作战青州军虽然时候收编的,但是在忠新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只要阎行将军不要意气用事,那便没有任何问题了。” 田丰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孔明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诸葛亮淡然一笑,长身而去,就在田丰的愕然中,一躬到地,深切道:“多谢田丰先生成全。” 田丰这才释然,旋即站起身来,一把搀扶起比自己高出不少的诸葛亮,微微一笑道:“孔明说的哪里话来?这是你应得的,像你这样的人物就应该去帮助圣上平定江东和荆州,至于眼前这种不大费脑子的的工作就交给老夫这样的老朽之人去做吧。” 诸葛亮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有用力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田丰转身,缓缓看向喊杀声最强的一面,微微一笑道:“刘备,咱们好久不见了。他让我田丰把你接回长安去,好好的款待你,送你人生的最后一程吧。” 听着田丰充满了真诚和自信的话语,诸葛亮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 第十二章 一统(上) 第十二章一统(上) 荆州,九江城,议事大厅。 太史慈的临时处理军政要事的地点暂时设在了这座雄伟的大城中。 此时,太史慈正在认真地听着从各地流水般送来的消息,不时地做出各种指示,在他的身边,郭嘉、贾诩、鲁肃、桓范、沮授、陈登这六个顶极军师肃容而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仔细地听着汇报者向太史慈报告的诸多事情。 只见眼前的那名斥候对太史慈恭谨道:“幽州传来消息,张郃、高览两位将军连连击破鲜卑人,很多部落被打得望风而逃,现在在幽州长城外几百里内的范围里,鲜卑人根本完全绝迹,无法立足。虽然幽州不断的展开战事,但是人口却在激增,那些投降的黄巾军完全的安定下来,他们和幽州当地的居民以及甄氏家族的那五万农民开始通婚,每一天都有新的婴孩而诞生,用不了多久,幽州的人口就会突破百万,虽然如此,幽州的粮食却十分充足,田畴先生来信说,从青州五德院传递过来的一些农桑经验十分有效,增加了粮食作物的产量,唯一一件遗憾的事情就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在最近的作战中不幸从马上坠落,摔断了脖子,医治无效,已经死了,田畴大人已经把这件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并且把这件事情通报给了辽东的公孙家族,希望他们能够接受这个噩耗,截止到田畴大人写信的时候为止,公孙家族反应平静,而且派人跑到田畴大人那里去道谢。” 太史慈“嗯”了一声,微笑道:“你带话给田畴,告诉他寡人对他的工作十分满意,关于公孙续的事情他处理的十分得当,不过也不用过于在意公孙世家的感受,那样反而县的心虚了,时至今日,公孙家族的人也应该明白,他们已经多我青州没有一点点办法,应该安分守己。” 那名斥候答应了一声,才要撤退,太史慈却叫住了那名斥候,沉思一会儿才道:“你告诉田畴,既然辽东已经安稳,那么就去和乐浪郡以南的三韩之地做做生意,我们一开始不就和马韩的关系不错吗?想办法和那里的人建立良好的关系,把他们的土特产品都归我弄来,若是有技术人才,也要尽量地搜罗,他一定会大有收获的。呵呵,对幽州的百姓实在很有好处。” 看着太史慈处理得当,鲁肃等六人当然没有话说,尤其是太史慈关心农业生产这件事情令四人极为满意,一般马上得天下的皇帝很少会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就知道打打杀杀,只懂得破坏,而不知道建设,现在太史慈却是别具一格,甚至比很多人都想得远。四人对望一眼,心中自然充满了喜悦。 那名斥候这才躬身退出,随后不久进来一名斥候,这名斥候是从青州来的,他先是向太史慈报平安,太史慈的母亲虽然年事已高,但是由于受到了良好的照顾,所以这两年身体越发的健康起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太史慈自然放心,太史慈的母亲还告诉太史慈,汉献帝的两位贵妃已经到达了黄县,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大汉第一剑师王越则是尽职尽责地保护,要他放心,不过太史慈的母亲却希望太史慈能够多派些人照顾两位贵妃,因为这两人身边只有一名小黄门,而且那小黄门一看就是个什么活都不会干的小屁孩儿,虽然长得不错,但是贼眉鼠眼的,叫人看了不大喜欢。 太史慈听到这里不由得为之莞尔,汉献帝本身就是孩子心性,这会从皇帝变成了平民,怎么的都要新鲜一阵子,所以难免上窜下跳,调皮捣蛋一番,不过被自己不明真相的母亲叫做小屁孩儿,实在是有趣。大概自己的母亲看着汉献帝很闹心,所以才会忍不住说出这番话来,不过自己的这位母亲也知道他自己没有权利去干预别人的生活,所以只好跟自己说明,希望自己向两位贵妃提出意见,若是太史慈的意见,这两位贵妃还是会考虑的,问题是太史慈能说什么?难道自己要人家夫妻分手不成?这件事情想一想就是滑稽。 那名斥候又向太史慈汇报,王豹已经把青州军秘密训练多时的军队悉数派上阵,已经沿着海岸线出发,要配合青州军的渡江部队从水路进攻江东。另一方面,已经回到青州五德院的马钧又开发了不少对农业生产有利的工具,正在试验,以便日后推行,孔融则致力于兴办教育,现在不但北方普及教育进行得如火如荼,而且现在益州和荆州两地的普及教育也在进行之中,益州和荆州原本就是学术盛行之地,要兴办教育自然是事半功倍。而马钧的妻子步飞烟和郭嘉的妻子墨姬也是一同回到了青州,准备推行戏剧艺术,使之成为天下百姓精神生活的一部分。 太史慈心中暗喜,有了戏剧和评书等艺术形式,这就等于和报纸一样,在某一方面起到了对皇权的限制作用,若是通过这些渠道把新“五德终始说”发扬光大,那就是善莫大焉,也许千百年后,人们会记不得的自己手下的猛将们所经历的那些战役,但是对这件事情却会耳熟能详,因为这件事情对于万民来说实在是福泽深远。 要知道青州的学术其实并没有什么固定在哪种思想中的内容,相反兼容并包性是很强的,只有开放的心态才能迎接来华夏民族的盛世,所以如何保持新“五德终始说”的本意,以免后人篡改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毕竟,中国的那些古代先贤们在死后被利用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自己绝对不能忍受重蹈覆辙的结果。 当下太史慈只告诉那名斥候回去之后要自己的母亲不要管两位贵妃的事情,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王豹把最近新训练出来的特种精英派到南方来,目的是派这些特种精英到周边的国家进行经济交流,最好是带回一些地方特产回来,提高粮食作物的生产量,因为太史慈已经预计到了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用不了多少年,中国的人口将会激增到一定的数量,到了那个时候,人口的压力就会浮现上来,所以太史慈必须要防患于未然,把这个在中国历史上造成王朝衰落的隐性的巨大灾难消灭在萌芽中。 不过这份苦心可并不是谁都能够懂得的,在那名斥候离开之后,郭嘉便忍不住询问太史慈这么做的原因,在得知太史慈希望提高农作物的生产量的答案后,众人面面相觑,有点不大明白。 郭嘉忍不住搔头道:“敢问圣上,这么做不会谷贱伤农吗?要知道我们现在的粮食生产已经趋近于饱和,而且越来越多的粮食已经和上也挂上了钩,虽然说我们青州政府出于养兵的需要,也在不断地增加粮食,但是按照主上的说法,很多外国的粮食作物产量惊人,若是一旦在国内落户,会不会出现问题呢?” 鲁肃在内政方面明显高于其他三人,因此比郭嘉说得更明确道:“圣上,我们青州讲究的是新‘五德终始说’,正是因为如此,五德将会水乳交融,因为战争的进行,所以在这十年内,在青州的倡导下,农民向外卖粮食已经成为一种惯例,因为在青州,农业税很低,而且这些年已经渐渐地全免,这股潮流更是渐渐遍布天下,到了那时,农民将会和商人牢牢的挂钩,因为他们一定会把多余的粮食卖出去,可以看得出来,不说别的,日后这天下新兴的城市将会越来越多,城市的人口也将越来越多,这不但因为工商业的盈利要超过农业,而且城市一般会成为一个地区的中心,更何况这些年因为大型公益事业诸如道路、水坝、河道等等的修建,非农劳动力越来越多,所以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在不断地变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粮食仍然还有剩余,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的农业生产水平在上升,可是主上请想一想,随着战乱的结束,很多的百姓将会回到故乡,因为必将在城市中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会再一次变成农民,现在还有那么多的荒地没有开垦,若是如此,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的粮食就会堆满仓库,到那个时候,粮食的价格就会下降,若是在此时我们还要引入新作物,那么岂不是雪上加霜吗?要知道到了那时农民们根本就是无处可去,别无选择的从事农业活动,若是如此,就算是我们全部免除了农业税,只怕百姓种田的积极性也会降低的,到了那个时候,农民由积极耕种变成迫不得已种田,那么农业的地位岂非变得次要起来?又哪里符合新‘五德终始说’的精要呢?望圣上有以教我。” 鲁肃的一席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齐齐看向太史慈,太史慈闻言呵呵笑道:“子敬言之有理,我们这个希望朝的确和以往的王朝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你们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随着太平盛世的到来,人口将会激增,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必须要准备充足的粮食才可以,难道你们到了今天还看不出来吗?很多王朝的衰落不是政策出了问题,而是人口的膨胀给那个繁荣的王朝太大的压力了。” 众人闻言,心中一震,沉思起来。 太史慈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当然,开发粮食新作物不过是治标而已,因为即便我们能够有充足的粮食去养活不断增加的人口,那么这些被养活的人的心态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们会变成这个王朝的一群废物,因为他们既便找不到活干,他们仍然饿不死,若是如此,那些工作的人又怎么办呢?他们又会怎么看待这群闲人呢?要知道,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事情若是到了那一步,即便粮食够吃,只怕也会生出社会弊病来。” 贾诩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圣上深谋远虑,我等不及,敢问圣上,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做才可以未雨绸缪呢?” 太史慈冷然道:“所以我才要为大汉扫清周边的敌人,我们要为本民族不断地拓展生存空间,当然,我们并不是要蛮横的抢占别人的地方,而是要把属于我们的地方拿回来。如此而已,在这之后,我们还要和外部加强经济交流,与其他国家通商,这样就可以缓解就业压力和人口压力,如此,从事农业的人并不会变得很多,粮食的价格也绝不会降低,我们还会把粮食生意做到外国去,毕竟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像我们一样是太平盛世,他们在战乱的时候难道不需要粮食吗?当然,我们的一些武器也是他们所需要的,嘿嘿,大发战争财可是这人世间最暴利的收入之一,可以预期,将来的幽州、冀州等地将会变成一个大粮仓,他们所生产的粮食肯能很大一部分都会变成商品销往外国,如此一来,我们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众人闻言拍手叫绝,都觉得太史慈的主意果然奇妙,同时也弄明白了很多一直以来悬而未解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太史慈以前是和管宁和诸葛亮等人交谈过,至于像郭嘉这样的人,虽然说起政治来也能头头是道,但是对于这些问题他们并不怎么感兴趣,而且懂得也不是很多。 太史慈心道:这算什么?老子现在恨不得弄出一种对人体无害的避孕药,搞搞计划生育什么的,虽然说这时代孕妇和婴儿的死亡率很高,但是随着医学的发达,生产孩子将会变得越来越安全,不控制人口怎么行? 不过很多的事情现在只能放在心里,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只会好心办坏事。 正说话间,吕蒙兴冲冲地进来了,身后带着的人赫然是他的哥哥,荆州战将邓当,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显然都是荆州本土的人物。 看着吕蒙兴高采烈的样子,太史慈和众人对望一眼,知道吕蒙大概是说服了邓当,只是不知道这小子用了什么办法,不过吕蒙办事众人十分放心,自然不会有人去询问,何况这还是人家的私事。 果不其然,邓当见到了太史慈便跪倒在地,身后那几人也是有样学样,跪倒在地,口称万岁,太史慈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把邓当等人扶了起来,和他们亲切的说话,然后好言相慰,然后便命人带领几人下去休息,至此,邓当和其以下成当、宋定、徐顾、谢奇、袁雄等将,连同原来的荆州运粮都督赵累等人悉数投降,成为青州军的一部分。 邓当原本就是不错的带兵人才,太史慈得到这人用以镇守荆州一处郡县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邓当等人离开之后,吕蒙并没有走,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人,这两人一看便知道是文士,面对太史慈询问的目光,吕蒙向太史慈恭敬的介绍道:“圣上,这两人乃是荆州名士王粲先生和刘桢先生,原本在荆州徐氏家族作客,特来投奔圣上。” 太史慈闻言心中奇怪,暗道这两人的名字为何这般熟悉呢?蓦地想起了陈琳和孔融,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人原来是文学史上建安文学的代表人物,建安七子中的两位。 建安文学在中国历史上很有名,因为这次运动标志着中国人精神上的启蒙,因为他们的口号就是慷慨、清俊、悲壮、通脱,这是一个思想极为开发的文学流派,对后世影响极大,连礼拜都自认为没有建安风骨就没有自己这般清新飘逸、超凡脱俗的诗歌。 说到建安文学,代表人物一共有十一个,建安七子自然不必说,三曹也不在话下,反倒是左慈这个妖道也是代表人物之一,令太史慈有点匪夷所思。不明白这妖道除了会配春药以及招摇撞骗之外,到底还写过什么东西,居然还是建安文学的代表人物。 太史慈心中暗自嘀咕,王粲却对太史慈说自己和孔融有过一面之缘,这句话倒是给太史慈提了醒,现在自己要在荆州建立书院,总不能把这任务都放在孔融的身上吧?眼前的这个孔融看样子还不错,那就不如交给他了,于是连忙把自己的意图告诉给了眼前的两人。 王粲和刘桢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加入到青州军居然就会受到如此的重用,自然十分感激,当下兴奋而又认真的向太史慈请教起相关事宜起来。 太史慈把自己要在荆州推广普及教育的事情说了出来,两人自然更加兴奋,不过这两人倒是十分谦虚,反倒说自己的本领不大,希望太史慈能够聘请一些名士,有他们在,荆州的书院将会很容易就会创办起来。 太史慈饶有兴趣地询问这些所谓的名人都有谁,结果达到的答案是“司马徽、石广元、崔州平”这些人,而且还郑重其实地对太史慈说这些人都是很有本领的,希望太史慈能够亲自去请他们。 据说,这就叫做礼贤下士。 ------------ 第十二章 一统(中) 第十二章一统(中) 太史慈听得啼笑皆非,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所谓的隐士,要是放在以前,因为大汉实行的举荐制度,因为他们的出身问题而无法当官有所作为的话,那么他们的隐居行为倒是值得肯定,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在自己的统治下实行的是科举制度,若是你有才华,尽可以来选拔嘛,自己考的又不是什么八股文。绝对可以考出这些人的真才实学来,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在那里隐居,岂非是哗众取宠,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力不成? 若是说路途太远、战乱频仍的话也便算了,可是现在明明自己就在荆州,他们这些人还不主动跑到自己这来,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呢?若是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倒也罢了,就好像当年刘备极弱时要三顾茅庐请诸葛亮一般,诸葛亮那个时候可是真的在犹豫,并非是待价而沽,现在既已经为天下贤才提供了最好的机会,摆出唯才是举的样子你都不过来,难道还有我上赶着吗?若是这种人只不过是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力,那么这些人不用也罢,要是并不此意图,那就不想当官,若是如此,自己还去请他们干什么呢? 不过太史慈却不想挫伤眼前两人的积极性,惟有答应,心中却在苦笑:诸葛亮那臭小子也不在这里,若是有这小子在,这些人可就全摆平了,因为这些人不但对诸葛亮极为心服,而且他的老丈人黄承彦也是这群人中的人物,做起事情来比自己更恰当。 正想到这里,却见一名斥候进入,说是长安来信,太史慈先把王粲两人放在一边,然后拆开信件仔细观看,不半晌便在脸上露出了大喜的神色,抬起头来对在场的人笑道:“好个田丰,居然想出如此办法令诸葛小子脱身,呵呵,再用不了多久,诸葛亮那小子就会来到荆州。” 众人闻言大喜,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太史慈比他们更为高兴的原因就是终于来了可以收拾那些所谓隐士的人了。 哼,少在那里装腔作势,还是出来给我好好的当官吧。 随后,太史慈便吩咐王粲两人先去筹建书院,至于请那些隐士的事情过一段时间再说。 王粲两人哪里想得到太史慈心中的真实想法,当下下去了。 那名斥候带来的消息中还有长安最近一段时间的对外贸易以及西凉的消息,都不在话下。 太史慈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吕蒙微笑道:“怎么,你们那里还没有程昱的消息吗?” 吕蒙大感没有面子道:“臣下无能……”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这一段在干什么,嘿嘿,那个王粲和刘桢都是从徐氏家族过来的,看来你小子这段时间没少往徐氏家族跑啊,嗯,若是我猜得不错,那徐氏家族的大美人已经成了你的未过门的娇妻了吧。” 吕蒙闻言嘿嘿一笑,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并不说话。 太史慈走到吕蒙的身边,收起笑容肃容道:“说笑归说笑,你小子不要误了正事就好。” 吕蒙面容一整,才要说话,却见一名斥候匆匆跑了进来,对太史慈朗声道:“禀报主上,孙权余党廖立坚守城池,决不投降,最后激起兵变,被手下士兵割下了脑袋,死于非命了。” 虽然明知道廖立必死无疑,但是这种死法却还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想一想这位定级谋士的惊才绝艳的才华,众人不禁黯然。 很多的事情真的无法强求。 十几天之后,荆州的青州军已经全部集解到了和江东交界的地方,最后的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诸葛亮终于来到了前线,太史慈率领手下众将亲自出城相迎。 众人见面,自然是一番亲热,太史慈看着诸葛亮身后站着一堆人,好奇的问道:“孔明,这些俊才是……” 诸葛亮连忙介绍,先是拉过了当中身材最为魁梧,但是偏偏给人一种小白脸儿的感觉的汉子,微笑道:“圣上,此人名叫何祗,字君肃,出身贫寒不过生性疏朗,不但带兵十分厉害,而且还过目不忘,分析能力超强,有着小子在身边,简直就是一付会说话的沙盘。嘿,就是因为血气方刚,所以有点好色。” 太史慈闻言大奇,能被诸葛亮如此称赞,实在是不大简单,单从介绍上看,这小子简直就是天生的参谋部人才,定要好好重用才行,当下笑道:“不好色还叫男人吗?” 别人见到太史慈未免都有一点战战兢兢地感觉,可是这个何祗偏偏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大咧咧的一竖大拇指,咧着嘴笑道:“圣上说得真好,不过小子是没有办法,益州的杂毛老道赵直说我只能活到四十八岁,小子我能不及时行乐吗?” 太史慈心道这个赵直是个什么江湖骗子,表面上却微微一笑道:“等到平定江东之后,你跟随寡人去长安,神相管辂先生就在长安,让他给你看看吧。” 何祗闻言大喜,拜倒在地。 随后诸葛亮又开始为太史慈介绍其他的人,其中包括杨洪、陈曶、郑绰、李邵、李邈、李朝三兄弟以及马勋、宗预等人。令太史慈感觉到吃惊的事情是在诸葛亮的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人,那便是在西凉征战多时的小将关平! 只见这小子的眼神更加锐利,只怕一身功夫已经突飞猛进,达到了巅峰,成为超一流战将了。 太史慈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其实在历史上都是有名的人物,但是看这些人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些人非同一般,没有想到诸葛亮会给自己带来这些人才,太史慈自然高兴。 众人说说笑笑进入到了城内的议事大厅,很自然的就说起了益州的战事。 诸葛亮把自己定下的策略说给了太史慈听,并且把田丰的意图说明白,听得众人不断地点头。田丰对阎行的莽撞不放心还是有道理的,虽然那里还有郭淮和钟繇两人,只怕也未必能够劝住他,更何况两人地方事务繁多,不可能天天盯着他看,现在有韩遂这个被架空了的人去亲自看着阎行,再加上姜囧这个熟悉西凉的人,自然万无一失了,虽然那里有很多韩遂的旧将,但是他们对青州的忠心耿耿的态度早就超过了他们对韩遂当初的效忠程度了。 虽然在那里原本还有关平和王双两将,但是关平对西凉并不熟悉,而王双又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现在有姜囧这个武功一流,智慧不凡的人镇守西凉,自然是最好的选择,阎行也原本就对姜囧极为的心服。 在这些消息中,尤其是南蛮人参战令太史慈更加放心,而且从诸葛亮的嘴中也可听出,这些南蛮人现在对青州军十分的满意。看来在南蛮地区进行的改革还是深入人心的。 说到最后,因为说到西凉的事情,所以诸葛亮才说起姜囧已经有了儿子的事情。 太史慈闻言吃了一惊,有点弄不清楚这个儿子到底是不是姜维,唯有憋在心中不说话。然后开始转移话题,便说起了荆州的那些老顽固的事情,诸葛亮是何许人也?立刻便看穿了太史慈的用心,当下拍着胸脯说自己去说服那些老顽固。 太史慈当然大喜过望。 不过诸葛亮却认为这些事情等到打下江东之后再说便可以,太史慈自然同意。 随后,全军修整三天,太史慈便开始调兵遣将,开始了对江东的进攻。 此时,青州军的强大实力完全展现了出来,只说太史慈所领导的西线,便表现出了无坚不摧的的实力。 青州特种精英、鲁肃的攻城部队、张燕的黑山军、甘宁的铜铛军、沙摩柯的蛮族兵、李严的荆州军、张绣的西凉骑兵、纪灵的豫州兵、韩浩的司州军,陈登的徐州军,再加上前后大大小小新加入的荆州军,这些军队联合起来足足有二十多万人,这股力量根本不是江东所能够抵挡的。 自太史慈以下,顶级军师便有六人:诸葛亮、鲁肃、郭嘉、贾诩、桓范、陈登,其下还有吕蒙这等擅出奇兵之人,徐康和新加入的何祗这两个参军式的人才,一个稳中有奇,一个放浪却不失严谨,都是难得的人才,剩下的还有孙芳、孙资、邢贞、赵咨、贾逵、蒋济、陈震、梁畿等人,都是杰出的人才。 至于说到武将,那么更是惊人,虽然赵云很遗憾的不在太史慈身边,但是却有黄叙这等武功可以与自己的父亲黄忠相媲美的绝世猛将在,自然可以弥补赵云的缺阵。再往下则有:庞德、许褚、张辽、关平、沙摩柯、李严、魏延、张绣、文聘等九名超一流战将,次一级的则有:纪灵、吕蒙、张燕、谭雄、韩浩、邢道荣、周仓、胡车儿等七人。下面的诸如:青州战将裴元绍、糜芳、张著、申耽、申仪、朱赞、李辅、胡班、焦炳、翟元、董衡、董超、吕建、徐商、常雕、陈造、苏颙、万政、张普、裴绪;刘繇手下旧将张英、陈横、于糜、樊能;吕布手下旧将郝萌、曹性、魏续、成廉、宋宪、薛兰、侯成、李封、慕容烈;荆州战将则有:寇封、陈应、鲍隆、邓当、成当、宋定、徐顾、谢奇、袁雄、朱然、韩玄、杨龄等人。 再加上剩下的大小将左,这支军队的是里的确惊人。 值得一提的是黄叙,自从父亲黄忠死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成熟起来,武功更是精进,弄得太史慈都看不穿这小子到底有多厉害。 而在长江对岸,张济在陆逊和徐庶的带领下,再加上虞翻训练的徐州军,另外还有臧霸这青州军中野战第一的军队,势力也自不弱, 大海之上当然还有青州军的舰队,三路大军加在一起总共不下三十五万,面对如此雄兵,曹操的败亡几乎已经注定了。 随着太史慈一声令下,结束三国时代分裂的一战终于开始了。 青州军势如破竹的战斗无须多言,因为那根本就摧枯拉朽一般。 太史慈和诸葛亮居中调停,鲁肃、郭嘉、贾诩、桓范、陈登五人兵分五路,各个兵种协同作战,吕蒙则在后面策应。 在这般绝顶谋士的出谋划策下,青州军的一干猛将们全无后顾之忧,在和三国战天空中的最后战场上惊才绝艳的表演者自己的千古绝唱。 进军三天之内,曹仁大军、夏侯渊大军、夏侯惇大军节节败退,他们的军队更是损兵折将,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防御。 青州军三面大军一起攻击,毫不留情,没有用多长时间,西线的湖口、鄱阳、南昌;北线的虎林、三山、芜湖、太平、建业、丹徒、曲阿、毗陵,全面被攻破;在大海上,青州军抢滩登陆成功,松江、吴郡、钱塘、嘉兴一一被青州军占领。 不久之后,泾县、吴兴、余杭、新都等地也都被青州军所攻占,至于稍微向南一点的余姚、会稽、东阳、临海、温州、建安、延平则纷纷主动向青州军投降。 而到了这时,曹操所有的军队都集结到了富春。 一代枭雄曹操就在这里,所有的军队都在城中,面对青州军的叫骂,曹操大军全无半点动静,那座城市只是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坦然地等待着青州军的到来。 太史慈自然不会客气,此时的太史慈已经和另外两方面的青州军会合在了一起,太史慈联合陆逊、徐庶、虞翻三人的军队会同原本手下的三十五万青州大军在鲁肃大军的迅猛攻击的带领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富春城。 原本曹操手下的各部军队就只剩下一万多人,再加上军心涣散,自然是溃不成军,在青州军进城之后便纷纷跪倒在地面上投降。 夏侯惇等人却早就决定血战到底,带领者为数不多的亲兵,疯狂的格杀着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青州军。 不过很快,他们便被青州军的大小战将所包围。太史慈根本没有出手,黄叙的长刀已经好似自然界的树木生长一般蓬勃兴起,张绣的百鸟朝凤则和魏延那宛若孔雀开屏一般的刀法交相辉映,更有李严的花枪犹如万花筒一般璀璨夺目,入眼之处都是一片火热的红色,灼伤着敌人的双目,让人不敢仰视。 虽然张辽的长枪带来了一股清风,但是这股清风却更加要人性命,长枪过去便好像随风潜入夜的细雨一般,带出敌人的一蓬蓬鲜血,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庞德则成为了众人最牢靠的的后盾,任何负隅顽抗、想要狗急跳墙以便求得同归于尽的结果的敌人都被他的大刀极快极狠的斩落马下。 比庞德杀人更加迅猛的是关平,这小子原本就是武功极高,这些年又因为在西凉的原因,所以挥舞起那把大刀来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惨烈,正如长河落日,大漠孤烟。 若是说到蛮横无理,那么沙摩柯则是更胜一筹,他手中的铁蒺藜骨朵根本就是一把大锤,把眼前的敌人都变成一个个鸡蛋,弄得敌人身体的红白体液迸溅而出的时候总有一种鸡飞蛋打的狼藉感觉。 文聘的枪法则是深得大家之传,枪法森严却又气象万千,叫人见了不寒而栗。 其他人也是各有个的本领,周仓和胡车儿好像比赛一般,无限的提高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同自己手中的武器撞入到敌人中间,用近身肉搏的方式杀的血肉横飞,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至于满身的鲜血则完全分不出来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竟成了两个血人。 邢道荣的嗓门最大,他和沉默的纪灵两人相映成趣,都是杀气腾腾,只不过一个外露,一个内敛,但同样令敌人胆寒。 谭雄为人阴沉,杀敌的方式最是投机取巧,总是利用敌人旧力已消,新力未生的时机突然发难,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吕蒙、张燕、韩浩三人则是指挥军队配合众人作战,天衣无缝的补充着空位。 不过他们的光芒却被偶然出手为了解决难以空破的抵抗的太史慈所掩盖,太史慈的银枪一经展开便如梦幻一般,叫人不敢相信这是在人世间。 夏侯惇在茫茫人海中搏杀了包就,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金星,七窍之中都开始向外渗透鲜血,自知自己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但是他却不能停下来,而是更加疯狂的在那里,青州军见他疯狂起来,便纷纷采取游斗的方式。 夏侯惇只感觉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片空白,却发现自己迎面撞见了太史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也不和太史慈说话,便把长刀一顺,惨烈无比的向太史慈攻击而来。自从和高顺一战之后,虽然夏侯惇瞎了一只眼睛,但是夏侯惇的武功却在明显的进步,甚至有赶上典韦的趋势,所以即便是遇见太史慈,夏侯惇也有信心和太史慈一战。 从看见太史慈开始,夏侯惇原本已经燃烧到极点的热血更加沸腾起来了。 若是可杀死太史慈,哪怕不能挽回败局,却可为自己出上一口恶气。 孟德,让我来为你斩杀太史慈吧! 夏侯惇心中默念,直奔一脸平静的太史慈杀去。 ------------ 第十二章 一统(下)终章 只不过到了此时,哪里还用太史慈亲自出手?在太史慈身边的庞统把手中花枪一摆,妙到毫巅的把夏侯惇的长刀牵引到了一边。夏侯惇还没有调整过来,庞德的长巜便已经拦腰切到,夏侯惇冷哼一声,反手抽出腰间佩剑,直接挡在了庞德的长刀的前面,堪堪挡住了庞德的一击。不过在金属交鸣的锉锵声中,夏侯惇的虎口却被震裂口了,鲜血直流,不过到了此时,夏侯惇的整天个手臂早就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在夏侯惇努力回气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不知在何时,自己的脖项处出现了一把长刀,好像自己的呼吸一般自然,自己根本没有时间防备。 这是谁的刀?这么快? 在下一刻,一向血战到底,至死方休的一代鬼将夏侯惇的人头就已经和自己的腕子分家了,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被对方看在了眼里,一把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在下黄叙、黄忠之子,阁下可以安心的去了。”夏侯惇的人头好似听见了这把声音,居然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一颗大好的人头便飞到了半空中,满腔的热血则洒落在青石板的街道上,散去了生命中最后一点热量…… 曹仁的胸膛则在此时被张辽的长枪刺穿,在张绣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百鸟朝凤枪法之后,张辽那快似闪电的长枪鬼神莫测的刺了出来,令曹仁完全没有防备。 看着胸膛上被快速拔出的长枪所**地血雾,曹仁大叫一声,跌落马下。夏侯渊此时则被关平和魏延两把长刀缠住。一个舞动如同车轮,另一个长刀好似孔雀开屏,都是力大刀沉的作战方式。所以夏侯渊疲于应付,眼看着自己的两位兄弟被青州军杀死,夏侯渊眼角都快瞪裂了,大吼一声,才要河对面的青州军地将领一同归于尽,却听见弓弩声响起,数十只弩箭一瞬间便射满了夏侯渊的胸膛! 那是特种精英的杰作。 而在另个一边,因为夏侯享三人的阵亡,曹操军最后的阵地出现了无法弥补的缺口,而且曹纯等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被一大群青州将领围而攻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曹氏精英们转眼便成了刀下鬼。当城内渐渐寂静的时候,太史慈则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应该去见曹操的最后一面了。 领着大军来到曹操的府邸。只见大门紧闭,可是却没有丝毫剑拔弩张地意味,更没有人在墙头进行守卫,若不是因为城中传来的阵阵的血腥气。这里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疗养胜地。 不过自古以来,富春的美景本来就是天下一绝,曹操在最后的时刻居然选择在这里迎接太史慈,的确是一件别出心裁的事情。看着这幕场景。太史慈强烈地想起了周瑜,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不详的预感,生怕自己见不到曹操的最后一面,于是立刻下马亲自上前叫门。 大门很快就开了,只是太史慈没有想到,打开大门地居然是曹操身边的第一悍将恶来典韦! 太史慈一愣,身后的青州军将领更是有点紧张,黄叙更是夸张,居然转瞬间便已经弯弓准备要射箭了。“太史慈,曹公已经等你半天了。”典韦淡然的说道。丝毫也不见对太史慈敌视的感觉。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信步走入,身后一大群青州将领紧紧跟从,各自选择位置,特殊性敌人另有埋伏,对太史慈不利,吕蒙的特种精英更是开始悄无声息的对这座院落中的守卫进行了换防,根本不给曹操一点可乘之机。(.la 无弹窗广告) 看不着青州军这般如临大敌的行为,典韦也不阻挡,只是在前面带路。很快,这座小院落在实际上就已经被青州军所控制。在来到了一片巨大的院落中之后,就看见曹操穿着宽大的衣服十分放松地正坐在院子当中的小茶几旁边悠然自得地饮酒。在曹操的身边是几个孩子在那里游戏。几名美艳绝伦的妇人也在那里,一副慈母的模样,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那里戏耍,神态安详,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 而在曹操的身后则是这几名年纪较大的青年人,从他们相似的相貌上看就知道他们都是曹操的儿子,也是一个个面色平静,并没有对一拥而入的青州军怒目相向。还有一名大汉,身材高大,面目凶恶,正在一脸平静的看着太史慈,全无半点仇恨又或者是愤怒的表情。太史慈认识他,这人就是江东的有名战将——凌操。 看着曹操那副慵懒的模样,太史慈的精神也完全松懈下来了,径直走到曹操的身边坐了下来,默默看向曹操。 典韦则再次立在曹操的身后,默默不语。 曹操再喝了一杯酒之后看向太史慈,微微一笑道:“子义,你还是来了,果然没有令我曹操失望,哈哈!”太史慈淡然道:“孟德兄,我们都没有让对方失望。” 曹操点了点头,看着太史慈微笑道:“很可惜,你远道而来,我却不能请你喝酒。” 太史慈闻言却很自然的想起了历史上的青梅煮酒论英雄,不由得笑道:“和孟德兄这样的英雄喝酒,是一件极为风雅的事情,不但人要对,而且时间和地方也要对。现在小弟满身的血腥气,即便是孟德兄你敬我酒我都不敢接过来。现在看着孟德兄喝酒,就好像小弟自己喝酒一样畅快淋漓,所以有没有美酒都是次要的,和孟德兄交往如沐春风,更像是喝很多的绝世佳酿,这边就足够了。 曹操听完不由得放声大笑。连连点头,脸他的一张淡金色的脸都变红了,有点气喘道:“说得有理,不过却不对,到了现在,老哥我反而比较怀念当初你我兄弟二人在青州临淄把酒言欢的那一段岁月,可惜那时候的人与事情早就已经物是人非,再也无法挽回半点了。时至今日,我们都是后人的笑俩,只有子义你才是真的英雄。”太史慈摇头道:“孟德兄此言差矣,不以成败论英雄,孟德兄定然会名扬千古。” 曹操却连连摇头道:“我曹孟德可不行,因为今天的曹孟德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曹孟德了。自从我走上了这条道路,其实就已经是天下的敌人了。” 太史慈诚恳道:“孟德莫要说反话,我还不知道你吧。其实满朝的文武,你曹孟德才是真的忠臣……”曹操嘿然道:“子义此言差矣,若是说以前我怀疑你的企图而和你对着干,可是后来你的新‘五德终始说’已经被证明是无可辩驳的学说,为何我还要和你争夺天下呢?由此可见,是我的野心在作崇,可是到了后来,我就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太史慈默然,他当然知道曹操现在说这句话是真心话。曹操看着太史慈,渭然长叹道::“说倒争夺天下,我们这些人都不行,我们不过是井底之蛙,只看见一些表面上的争斗,却不能象子义那般开宗立派,不但想着平定天下,还在思考天下分裂的根源。我们不过是在修修补补,可是子义你却想着要给这天下脱胎换骨,我们想当皇帝是为了一己之私利,可是子义你当皇帝却与此无关,如此看来,我草草的确没有资格和你争夺天下。” 太史慈闻言一怔,他倒没有想那么多。曹操看着太史慈微微一笑,叫过身后的三人道:“这三个小子是我的儿子,希望日后了义可以代为照顾。” 太史慈听得心中一沉,自然听得出曹操的意思。虽然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道:“孟德,你和我回长安吧,让我们联手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吧。” 太史慈的话自然是满腔真诚、发自肺腑。可是曹操却是置若罔闻,只是摇头,并不同意,看得太史慈心中十分无奈。不过太史慈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所以倒也能够坦然接受。 曹操才要说话,却想起一件事情来,扫了院落中的众人一眼,淡然道:“有一件事情你们必须要记住,那就是自始自终子义都没有可以与我曹操为敌,我们一直都是至交好友。只不过知我曹操居心叵测,弄得我们这对兄弟反目。虽然并未成仇,但是时至今日却已经无法回头,我只是希望日后你们不要记恨子义便好。”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太史慈心中感慨万千,知道曹操这么做是为了不让自己为难。 曹操指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微笑道:“子义,我地大儿子曹昂沉稳干练。军事才能虽然不错。但是冲劲不足,守成有余。子义可以让他做一员守将,至少不会坏事。二儿子曹丕内政本领不错,就是有点急功近利,做事情只看眼前,有的时候一不小心便会犯大错,幸好青州军内部沉稳的人才很多,他可以好好学习,我的三儿子曹植很有思想,不过有点恃才放旷,明明很有本领,但是总是让人不大放心,若是好好调教,倒是个很不错的分析局势的人才。还有几个儿子、女儿不是太小就是在睡觉,再不就是还怕这些兵哥哥们,呵呵,也就没有出来。”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盐分欣慰,眼下的曹操虽然已经落败,但是却还有着这最后的风度,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的确令人心折。若是曹操作出祈求状,太史慈反倒会看不起这位古今第一枭雄了。现在的曹操才是真正的曹操。 的确,在历史上他也曾经落荒而逃。但是那是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应该那么早就死。但是现在则不同,一旦发现自己真实处境之后,便从容就死,哪怕是太史慈请求他留下来,他也绝不芶活。单单是这一份心胸就教人心折。 另外,曹操地儿子们也的确不错,毕竟曹操教育孩子是非常成功的,嗯,除了眼前这三个,还有曹彰和曹冲,虽然不在这里,但是太史慈却知道这两人也都不是易与之辈。曹彰乃是猛将,而曹冲则比曹值更加厉害的天才。若是日后能为自己所用,自然是好事。不过问题是曹操地儿子们能够在曹操死了之后善罢甘休吗?太史慈对这一点还是拿不准,所以唯有静观其变。 太史慈默然,他身后青州军的将领们也都默然,因为他们知道这其实等于曹操的遗言。曹操看向太史慈微微一笑道:“至于我的妻妾们,在我死后子义也要代为照顾,听说贱内尹氏在长安就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曹操在这里十分感谢。” 太史慈微笑道:“孟德兄,其实这一次尹夫人也来了,只是连场大战,没有把她接进城来。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接尹夫人了,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到来。”曹操闻言眼前一亮感激道:“如此就多谢子义了。”说完之后转头便把身后的一位美妇人叫到跟前,拉在身边,对太史慈恳切道:“这便是我的正妻卞氏,以后我家中的事情就由她来打理,没有人敢不服。” 太史慈闻言不由得仔细看了看这三国时代有名的女智者,看卞氏神色安然,心中暗赞。曹操看向卞氏,充满柔情道:“以后你们不要总是依靠别人,咱们曹家的子孙一向都是自己打拼,不论男女,都要活得不看别人的脸色,知道吗?” 卞氏柔顺的点了点头。 曹操叹了口气,对太史慈淡然道:“还有一件事情希望子义能够答应我。” 太史慈心中闪过沉痛,肃容道:“孟德请讲。”曹操淡然道:“我走之后,典韦跟凌操两人就会归顺青州军,希望自已能够让他们发挥自己的专长。当然,还有李典跟乐进两人。” 太史慈闻言心中大,转头看向典韦跟凌操两人,见到两人根本没有出声发对,心中释然,知道这是曹操早就和他们定下的事情,他们自然没有反对。其实在太史慈的心中,已经认定典韦等人是必死的了。因为他们对曹操十分的忠心,曹操如果死了,他们绝对不可能够活下去的,故此没有想到现在会出现这种结果。 看着太史慈吃惊的样子,曹操微微一笑,解释道:“子义,有一件事情你要弄清楚,包括我曹操在内,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三兄弟,再其次包括曹纯等人,他们都是曹氏家族的人,他们战死沙场都是为了我曹氏家族的利益,那是死得其所,至于我的几个儿子,不但因为他们是 下一代人,而且他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很快,我曹操犯下的错误,虽然无法挽回,但是他们却可以在这一代改正,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而且我曹氏家族虽然接受青州的改革,但是却也不能绝后,因此我的这几个儿子,曹仁夏侯淳`夏侯渊等人的儿子年龄都不大,这些人还请子义代为照顾。” 顿了一顿,曹操才接着说道:“至于典韦等人,他们忠于的不是整个曹氏家族,而是我曹操,所以他们必须要服从我曹操的命令,这些人都是难得的人才,若是随我去了,那便是暴殓天物,这种事情我曹操绝对做不出来。”太史慈听了心下恍然,同时心中也能够确认曹操说的都是真心话,因为在历史上曹操虽然缺钱的时候挖人家的祖坟,但是在临死的时候却提倡仆素。到了他的儿子曹丕的时候,更是把这一点发扬光大,提出了不需要金缕玉衣的要求。 心中正在想着,曹操却继续道:“总之,我没有帮法把这些大好的人才都带到坟墓中,殉葬本身就是野蛮的。”太史慈听得连连点头,虽然说自春秋战国开始起。很多的君主或者是诸侯都把殉葬制度给废除了,当时能够像曹操这般像得却是绝无仅有。 想到这里,太史慈肃容点头道:“孟德的要求小弟当然答应。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向小弟提出来。” 曹操摇了摇头。微笑道:“没有了,不过我会写一封书信,让典韦和凌操到益州去,命令戏志才、荀攸、凌统三人投降。”再次看着太史慈微笑道:“也许你在奇怪,为何没有见到荀或,呵呵,子义你有所不知,从你和我决战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我曹操终究不是你太史慈的对手。所以便命令荀或跑到荆州,寻找程昱。要他两人也一起加入到青州军中。现在想必已经找到!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程昱了吧。”太史慈闻言心中感动,因为曹操地这份真诚实在是推心置腹了。自己一直奇怪为何没有见到苟彧,原来是这么回事,当下又看了看凌操,知道若是没有凌操。只怕凌统也不会投降。现在父亲亲自出马。再加上曹操的命令,凌统自然会投降。而且可以利用这个契机诱骗出来刘备,将刘备等人一网打尽。毕竟在上中消息闭塞。即便是戏志才等人投降了,刘备等人也不会有所察觉。 更何况自己还因此而得到了很多的谋臣猛将,自然是大有收获。要知道,曹操手下的这些人可是一点都不必现在差。曹操是个坐言立行的人,当下便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在信纸上龙飞凤舞起来,不到一会的工夫,便已经洋洋洒洒几大片了。可谓是援笑立就。 太史慈默默地看着曹操,过了不一会儿,曹操便把写好的书信递给了太史慈,微笑道:“子义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太史慈闻言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个曹操是怕自己在担心他另有所图,其实这又是曹操想多了,因为太史慈不但相信曹操,而且太史慈也完全不惧怕这一点,因为青州自有法令在,虽然自己会照顾曹氏家族的人,但是也有办法防止世家大族子弟的死灰复烯,所以自己一点都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当下微笑道;“孟德兄做事情,太史慈是最放心地了。” 言罢两人哈哈大笑,在这笑声中,一切恩恩怨怨似乎都一笔勾销了。就在这时,尹氏已经由青州斥候的带领下来到了曹操的身边。曹操一见尹氏,立刻忘情地站起身来,把尹氏抱在怀中,紧紧的不放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曹操剩下的几名姬妾各个面上含笑,没有一点点嫉妒的表情。 太史慈却在深深的叹息,因为他知道时间飞逝,曹操即将要离自己远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心中仍然不是滋味。曹操放开了尹氏,看向太史慈,微笑道:“子义,我和我的这些亲人们想要相距一段时间,没有问题吧。” 太史慈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看着曹操带着自己地家人们说说笑笑地走向了一处亭子,那里正是一片花海,蔓延了众人的视线。 声音在耳,人却消失不见。 太史慈却转身而去,大踏步地向曹操府邸的门外走去。曹操这好友最终还是走了,不过自己却并没有觉得寂寞. 因为就在这一刻,太史慈知道,自己一统天下,避免了历史上中国分裂了几百年,被外族人侵略地愿望终于实现了. 虽然刘备还没有被抓住的,但是太史慈却知道在曹操离开这人世前所出的主意就会要了刘备的小命. 也许关羽,张飞.马超.陈到.庞统惊才绝艳的人物到了那时都会身死,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他们在这段历史上演出了自己的光彩,无愧于心便可以了。 在这十多年里,内斗已经够多的了,现在也应该结束的了,应该把青州军的马鞭直指大漠和西域,为大汉的安定谋夺下一个稳定的环境。 当太史慈的脚步踏出了曹操的腹地的时候,只见以诸葛亮为首,包括鲁肃、郭嘉、贾诩、桓范、徐庶、陆逊、虞翻、陈登、吕蒙等众谋士在内的青州军上下数十万人马一齐跪下,弄得太史慈一愣。在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向四面八方涌去,好似可以塞满天地,遍布天下万民的心灵一般!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十二章 一统(下)终章)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