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卷 ------------ 第1节:诡异之夜 [第1卷]第1节:诡异之夜 ------------ 半个月亮爬上来了,带着它那青幽的浑光,洒落在城外的旷野上,凄美、迷惘。 在这样的夜里,人们都很少外出,因为这是不详和之夜,难道真有离奇的事发生吗?没有风,草木停止了摇动,爱鸣的虫也隐藏了起来,似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在操纵着这一切。 谁能否认这种力量的存在呢? 多少年来,人们一直想揭开这其中的秘密,但都没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就对这种力量予崇拜。 刀也拥有这种力量。 听说,刀在没有染上鲜血之前是没有魔性的,但当它杀了人之后,就开始拥有了魔性,杀的人越多,它的魔性也就越大,也就拥有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可以摄人心魂的。 城外月色的旷野中,谢恩正拿着一把刀站在那里,刀不长,弯弯的,像弦月,漆黑的刀鞘套住了刀的锋芒,只露出了一样漆黑的刀柄。 他似乎在等人,等谁呢?除了他之外,谁还在这样的夜里赶到这荒野中来? 起风了,草木在摇,天空上从远处飘过来一抹乌云,遮掩了半个残缺的月亮;夜,显得更黑了。 忽然,旷野中白影一闪,自城墙那边掠出了一个人来,全身白衣劲装,宽大的披风随风往后拽,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施展着蜻蜓点水的轻功,几个起落,已站在了对方的不远处。 谢恩没有回头,手里还是握着他那把刀,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夜中看来,带着几分恐怖,他冷冷地道:“你来了?” 白衣人道:“你认识我?” 谢恩道:“不认识,但我手中的刀却认得你。” 白衣人道:“哦。” 谢恩道:“你也应该认得这把刀。” 天空的乌云已渐渐飘了过去,半个月亮又露了出来,借着月亮发出的微光,白衣人看到了对方手里握着一把弯弯的刀,像弦月,看不见刀的锋芒,但却感觉得到,周围笼罩了一股无形的杀气,白衣人也用手握紧了自己的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脸部开始扭曲,白如薄纸,身体已在颤栗,衣服也被溢出的冷汗浸湿,慢慢地吐出一句话:“你是谁?” 谢恩道:“你已经没必要知道了。” 白衣人道:“为什么?” 谢恩道:“因为一个快要死的人知道得再多也没用,而且还会更痛苦。” 白衣人道:“但一个人要死,总也要死得明白些。” 谢恩道:“你也是这种人。” 白衣人道:“是。” 谢恩道:“好,你想知道些什么?” 白衣人道:“这柄刀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谢恩道:“这很重要吗?” 白衣人道:“是。” 谢恩道:“我就是这柄刀的传人。” 白衣人道:“你就是?” 谢恩道:“不错,十年前,谢家大小主仆七人一夜之间全惨死在别人的刀下,幸好苍天有眼,我被逼跳崖没摔死,父亲也把这把刀扔下了山涯,你说,这把刀是不是应该在我手里。” 白衣人道:“你怎么知道我那天晚上也在场?” 谢恩道:“那就怪你运气不好了,那天晚上你伤在这把刀下,你肩上是不是有一道刀疤?” 白衣人没有回答,脸色死灰一般地难看,嘴角因恐惧而发抖着。 谢恩道:“拔刀吧。” 白衣人道:“你想杀我,但如果我这把刀不同意呢?” 谢恩道:“那就得看谁的刀快了。” 2851355 ------------ 第2节:夜色下的刀光 [第1卷]第2节:夜色下的刀光 ------------ 夜,静得可怕,在这可怕的夜里,将发生着一件可怕的事。 白衣人忽地一个腾空掠起,拔出了他那把精钢制的斩鬼刀,在空中一挥,银色的锋芒飞向谢恩。 谢恩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睛望着漆黑的夜,脸上浮现一丝惨淡的表情,当刀锋快要触及他的身体时,他忽然转身,拔刀,弯弯的刀光只一闪,又已回鞘。 白衣人飘落在地,站得直直的,喉咙咯咯作响,一种咸涩的腥味涌上心头,胸前一道刀痕慢慢地裂开,鲜血喷涌而出,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人也慢慢地倒下。 远方又飘过来厚厚的乌云,把月亮遮住,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豆大的雨点打在荒野的草地上,慢慢地把白衣人身上的血迹冲淡,直至消失。 夜雨后的早晨,阳光总是抚媚得诱人,就像少妇刚洗过的脸散发着清新的气息。阳光照在林家堡的大院里,显得更加宽阔与气势毕夺。会客厅在院落的正中,近些年来林家堡主谢绝客人拜访,大厅也已尘封。 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大厅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坐满了客人,个个神情严肃,谁也没有开口,静静地望着林堡主那张阴沉的脸。 “今天召集各位前来,确有要事商议。”林正南站起来道:“那把刀又在江湖中出现了。” 众人微微地点了点头,“唔”了一声,显然他们也已得知了消息。 “前晚,白凌风已丧生在那把刀下。”林正南迈着沉重的步子,在上面度来度去。 “那把刀真的那么可怕?”一位衣着华丽的佩剑少年站起来说道。 “不,可怕的不是那把刀,而是练过那种刀法的人。”林正南一字字地慢慢说道。 “有机会我倒想见识见识。”华衣少年道。 “你最好永远也不要去试。” “哦!” “以你现在的武功,你根本抵不住他的一刀。” “白凌风也只接了一刀?” “不,昔年独来独往武功深不可测的白凌风,也接不下他的一刀。” “这么说,我们在座的各位也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他的刀法已达到了当年他父亲谢高阳的境界,我们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那林堡主您召集我们来所为何事?” “为了那一把刀!” “当年你也参与了谢家的那一件事?” “没有,我也接到了贴,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我就没去。” “后来呢?” “后来我就闭门谢客,暗中调查此事,发现确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众人把眼睛齐望向林堡主,不解地“哦”了一声。 林正南道:“他不该杀。” 江南梅家剑客梅若寒接着道:“谢高阳确实不该死的。” 众人还是默不出声,静静地听着,华衣少年吃惊地问道:“但他还是死了,难道江湖中的传言有误,这件事的背后还藏有什么重大的秘密?” 林正南道:“他不该拥有那把刀。” 华衣少年道:“但那把刀本来就是他的。” 林正南道:“不,那把刀是他从孤岛上带回来的,谁拥有那把刀,谁就惹上了麻烦,永无安宁。” 众人又齐声道:“哦?” 林正南道:“因为这把刀藏着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林正南道:“现在我也还不清楚,可能与传说中的孤岛宝藏有关!” 2851358 ------------ 第3节:一点背景 [第1卷]第3节:一点背景 ------------ 十几年前,江湖风起云涌,一群武功高强的武林败类纠结在一起作恶多端,激起众怒,各路武林豪杰合起截杀之,后来他们走投无路,退居孤岛;由于孤岛四周环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武林豪杰以为余匪不足为患了,加之久攻不下,也只好作罢。没想到平静了几年,他们又出来兴风作浪,卷土重来,重回江湖各地烧杀掠夺,遇到强敌又退居孤岛,弄得臣民怨声载道,最终触怒了朝廷,出动海上水师围歼。当时,李征朝将军率兵前往,登上孤岛后,直捣黄龙,一举把余匪歼灭。事后,通过审问得知,在孤岛的山洞中有他们抢掠回来的大批黄金、珠宝,但由于里面机关重重,洞门又无法打开,数量太大,战船没法运载,就没有把它带回来。李将军命令把它保存在原地,又在外面布好乱石阵,以迷惑众人,使外人根本没法找到,最后启程回归,不料在回航的海上遇到了大风暴。 那次海难几乎令海上水师全军覆没,有几个在慌乱中抓了块被风浪打碎的木板,冲到岸上,侥幸逃生。谢高阳原是水师的武教头,他大难不死,回来后,就辞去官职,隐居山林。但也在此时,江湖中缕缕出现命案,杀人的武功与他的极相似,一刀封喉,也有人曾亲眼看见他的刀在出事地点出现过,所以就误认为是他在杀人,江湖中人就秘密组织了一帮人马,去截杀他。 谢高阳的武功之高,世间已无几人能及,那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最终,谢高阳还是难挡众敌,力尽气竭,一家大小七口惨死在刀下,他的儿子在战乱中跳下山崖,那把刀也在他临死前扔下了山涯。 林正南叹了一口气道:“那把刀出现了,将在江湖中掀起一番血腥。” 华衣少年道:“那我们……” 林正南道:“这正是我召你们来的目的,现在我们得静观其变,虽然不可夺取这把刀,但也不能让这把刀落在别人手中。” 众人微微地点头默认。 林正南接着道:“你们回去后,得密切关注这把刀的行踪,不到必要时,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林正南转过身去,背对着大家,显然要说的话也已说完了,众人准备站起身来告辞。 “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插手这件事,哈……哈……”外面一阵笑声传了进来,人未到,笑声已响彻整个大厅,好深厚的内力。 “什么人?”众人一齐喊出声来。 “老夫的尊号你们还不配问。”话音刚落,一条蒙面黑影已飘了进来。 林堡主转过身来,望向蒙面黑衣人道:“来者是客,朋友何不坐下来喝杯酒。” 蒙面黑衣人道:“我既不是你们的朋友,也不是来喝酒的。” 林堡主道:“那你来干什么?” 蒙面黑衣人道:“杀人。” 林堡主怒道:“放肆,林家堡岂能容你这种不请之客来这里撒野。” 蒙面黑衣人道:“就凭你们……” 林堡主道:“既然来了,你就休想活着走出去。” 蒙面黑衣人道:“不想活着走出去的是你们。” 众人已握紧了自家的兵器,按捺不住道:“堡主,少跟他啰唆,先劈了他再说。” 蒙面黑衣人“锵”地一声把手中的三尺利剑拔了出来,随手一抖,化作了满屋星点的剑花,向众人袭了过去。 2851360 ------------ 第4节:又见刀光 [第1卷]第4节:又见刀光 ------------ 众人也在同一时间操起了兵器,竭尽全力地抵挡着凌利的剑气。林正南大喝一声,用钢铁般的赤拳不断地挥轮着,空气中传出“唬唬”的风声,在别人的护掩下,拳拳紧逼敌人的要害;梅若寒施展着梅家独特的剑招,以守为攻,沉稳自若,不断地化解对方的剑气。 蒙面黑衣人并未被众人的联手围攻而逼退,还是神态自若地挥动着他的长剑,招式变幻莫测,不停地与其它的兵器相接,发出金属撞击的响声。 华衣少年张枫也不甘示弱,他的武功传自他的父亲张鼎山,张鼎山原是武当的弟子,跟林家是世交,这次他未能亲临,也是有意让他儿子张枫出来磨练磨练,张枫从小跟着父亲练习武当剑法,把他父亲的七绝剑练得纯熟,但年纪尚小,内力不深,心地浮燥,一心想把对方击倒,他忽地变换步法,贯注全力,以一招“弓步穿剑”直刺对方心房。 蒙面黑衣人运足内劲,腾空而起,长剑一挥,一道耀眼的白光飞向众人。 “不可硬接。”林正南大喝一声,铁拳回收,飞身掠向张枫,用手臂为他抵了一剑。 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厅的地板,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十几条尸体躺在地上,鲜血已慢慢地开始凝固。 “今天一个也休想活着走出去。”蒙面黑衣人自信地道。 “你到底是谁?”林正南望着右手的断臂恐惧地问道。 “你问得太多了,你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蒙面黑衣人道。 “我死不足惜,不过,这事与侄儿张枫无关,你能不能放他走。”林正南道。 “我说过,一个也休想活着走出去。”蒙面黑衣人道。 梅若寒把剑一挥,急道:“林堡主,你和张枫小兄弟先走,让我来挡一阵。 “想走,没那么容易。”蒙面黑衣人剑光一闪,急刺林正南咽喉。 林正南已没有退路,眼睁睁地看着剑尖刺过来。 他闭上了眼睛。 剑尖已触及他的咽喉。 窗外刀光一闪,这比闪电还快的刀光正飞向蒙面黑衣人的长剑。 长剑掉在地上,蒙面黑衣人手握着剑柄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谢恩慢慢地走了进来,手里握着那把弯弯而漆黑的刀。 “他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有话要问他。”谢恩道。 “那你问吧,我先走了。”蒙面黑衣人飞身向门外飘去。 刀光又一闪,谁也没有看清楚这刀光是怎样发出来的。 谁也没有看清楚他那把刀的模样。 蒙面黑衣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一条腿掉在地上。 谢恩道:“你还不能走,我也还有话要问你。” 蒙面黑衣人摘掉脸上的黑纱,脸上露出惨淡的微笑,然后开始抽促,脸色由白转青,眼珠再也不会转动。 谢恩望了一眼道:“我并不想杀他,但他却急着要死。” 梅若寒走过去,俯下身察看蒙面黑衣人的致命死因,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道:“他是中毒死的。” 谢恩道:“我知道。” 梅若寒道:“是谁下的毒?” 谢恩道:“他自己。” 梅若寒道:“他自己?他为什么要服毒自杀?其实你还不想杀他。” 谢恩道:“我确实不想杀他,我也用不着杀他,但他一定得死。” 梅若寒道:“为什么?” 谢恩道:“因为他杀不了我。” 梅若寒道:“很多人都杀不了你。” 谢恩道:“他不同,他杀不了我就得自杀。” 梅若寒道:“我不懂。” 谢恩道:“你迟早会懂的。” 梅若寒道:“你好像很了解他。” 谢恩道:“有一点,当年武林的四大杀手之一的唐剑飞怎么甘心任人摆布。” 梅若寒道:“你的意思是?” 谢恩道:“有人要杀他,而且一定能杀得了他,要杀他的人武功要比他高很多,如果死在那人手下的话也一定会很痛苦。” 梅若寒道:“那人会是谁?” 谢恩道:“这正是我想问的。” 梅若寒道:“可惜,唐剑飞已死了,他宁愿死也不愿把那人说出来。” 谢恩走了出去,手里握着他那把弯弯而漆黑的刀,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2851362 ------------ 第5节:难了大师 [第1卷]第5节:难了大师 ------------ 野外的大道边有一家酒馆,这里距少林寺已不远,也是去少林寺的必经之路。这家酒馆不大,周围还算空阔,稀拉地摆着几张桌子,三流的饭菜加上低劣的烈酒,喝在嘴里也品尝不出哪般味道。晌午已过,依稀地来了些客人,粗衣朴装,多是些过路的莽夫,在这里歇一下脚,喝两碗酒,然后又匆匆地赶路。少林寺在武学与佛学中确也是正统,但在这里却找不到昔日的辉煌,上山参拜的人少了,路边的酒馆也只剩这一家。 谢恩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要了一壶酒和一盘牛肉干,还有些花生,他用手夹起牛肉放到嘴里,左手抓起倒满酒的大碗,放到嘴边,头一仰,酒就顺着嘴巴流了进去,然后又倒满,用手刨花生,慢慢地嚼着,那把弯弯的刀放在桌面上,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把刀,他并不是怕别人把他的刀抢去或偷走,因为他相信,在他的手可以伸到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把那把刀拿走。那他为什么眼睛动也不动地望着那把刀呢?他似乎在想着心事!这心事一定很痛苦,因为从他的脸上看来,他并不开心。 他在想着什么? 他似乎醉了,脑袋胀得厉害,头开始发晕,刚举起的那一碗酒从手中跌落下去,头伏在桌子上,全身已发软,无力的手却抓着那把弯弯而漆黑的刀。 谢恩醒来的时候,发现已在一个山洞里,四周是坚硬而冰冷的石壁,山洞顶部有一个洞口,一缕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他翻身跳起,急忙寻找他的刀,那把刀还在,就在他的手可以抓得到的地方,他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自信,他一直都认为,只要刀在手,只要他一拨刀,就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 而他却错了,他已没有力气拨出他的刀,他试着运气凝聚功力,但只要一使劲,血气就逆流。 “不要再试了,你中了别人的化功散,内力已受阻,还是先吃了这粒药丸吧!虽不能全解,但还有一些效果,在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但总还可保住内力。”忽然有一个和尚走了过来。 “你是谁?”谢恩心里一惊,急道:“你……。”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那和尚不假思索,沉声道。 “难了大师?”谢恩显得有些激愤。 “不错,我就是难了大师。”难了大师并不避讳地承认。 谢恩道:“其实你不必救我。” 难了大师迟疑了一下,道:“我知道。” 谢恩一点感激也没有,道:“我还是要杀你的。” 难了大师道:“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谢恩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难了大师道:“因为我希望死在你的刀下。” 谢恩这次更惊诧了,道:“哦?” 难了大师道:“我知道你还活着,也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我在这里等了十多年,就是等着这么一天。” 谢恩道:“这些年你一直过得不好?” 难了大师没有否认,道:“的确不好。” 谢恩道:“这是什么地方?” 难了大师道:“这就是我的栖身之所,自从那一战之后,我一直就在这里。” 谢恩道:“这确实是个好地方,你怕别人找到你?” 难了大师面对谢恩的挖苦,也没有生气,还是不紧不慢地道:“死其实并不可怕,人生在世,有谁不死。但死前必须完成自己的心愿。” 谢恩道:“你还有未了之事?” 难了大师道:“是的,我有一件东西等着你来拿。” 谢恩道:“什么东西?” 难了大师道:“三天之后,我还来这里,你要的干粮和水这里都有,这儿绝对是个安全的地方,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可以拨刀了,我们之间再作一个了结。” 难了大师人影一闪,凌空飘了上去,消失在洞口处,这样的轻功,谢恩也愧叹不如。 2851364 ------------ 第6节:完美一剑 [第1卷]第6节:完美一剑 ------------ 当一个人在什么事也干不了的时候,内心总是空虚的,就会想法子找一些事来打发时间,以驱走那份可怕的孤寂。 谢恩虽内力还没恢复,但行走还是轻便的,他站起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洞内还算宽敞,他沿着石壁走了一圈,仔细打量着每一处,还用手敲打着四周的石壁,沉闷的回音让他的心情更加地苦闷。 他又开始想着那一战。 想着父亲被几十个人围杀,想父亲身上被刀剑划出的一道道血痕…… 时间到底是什么?从来就没有人能解释清楚!它虽看不见和摸不着,但却比任何一种东西还重要,比任何一件事情更能影响心情。所有的人都随它的转移而欢喜和忧愁,在不同的时间里,不同的人对它的看法更是不一样! 谢恩在这三天里,对时间的看法却是没有两样,因为他只有一种心情,那就是:等。 等,是寂寞的。 也是难熬的。 更是苦闷的。 幸好时间不太长,只等三天,比起有的人为了一件事等几十年或一辈子,那确实是幸运多了。 第四天的早上,阳光抚媚得诱人,谢恩很早已醒过来了,他试着运气调适内力,发觉已无大碍,他脸上浮过一丝自信的笑容,刀已在手,也随时都可以拔出来,但他很少拔刀,他一直都认为,刀并不是用来欣赏的,也无需向别人炫耀,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拔刀,但每次刀出鞘后,必须饮血而归。 谢恩站在洞口下,享受着阳光带给他的温暖,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眼睛望着洞口射进来的阳光,感觉很美,五颜六色地,他还是第一次为此着迷。 光线愈加地强烈,他慢慢地低下头,发现影子已停在自己的脚下,正午已到,难了大师为什么还没有来? 谢恩忽然发现自己很傻,他居然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而且是仇人。 然后他真的会在这里等! 谢恩正在想着这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问题,忽然,他感到射进来的光线中似乎有异样,他抬头一看,发现有一滴血从洞口上飘落下来,然后一股淡弱的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 谢恩来不及细想,一提真气,立即从洞口飘了出去。 腥味更浓,血还没有凝固。 谁的血? 难了大师倒在地上,鲜血自咽喉处溢出,已染红了胸前的大片僧衣。 谢恩俯下身去,查看那一道致命的伤痕,此痕细小无比,显然是利剑所致,而且出手准确、快速、出奇不意。 周围平静得如无风的海面,地上草木平整,一丝也没有零乱,并无打斗过的迹象,这一剑的刺出,足以石破天惊,达到完美。以难了大师的武功而论,也属上乘中的上乘,就算有人藏在树林或乱石堆中刺出这一剑,他不可能没有察觉,但他偏偏躲不过这一剑,这一剑到底是谁刺出的? 没有人知道?谢恩当然也不知,他虽然很少在江湖中走动,但他知道的事情却不少,在他的记忆中,根本就想不出是谁,而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又面临了一个强敌。 2851367 ------------ 第7节:少林祸起 [第1卷]第7节:少林祸起 ------------ 难了大师的眼睛还没有闭上,睁得圆圆的,似乎心有不甘。谢恩伸出手,在他的眼皮上一抹,把他的眼睛盖上。同时自己也闭上眼睛,脸上呈现出百般的滋味。 谁能从他的表情中猜出他在想什么?连谢恩自己也不清楚,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不管面临什么,他都不会感情用事,因为他已不再相信眼泪。他憎恨仇人,幻想着仇人一个个地死在自己的刀下,他也努力地这样做了。从他家出事的那一天起,就开始背负了这样的使命,他并不想选择这样的生活,但却是别无选择。 谁又能完全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 现在难了大师已死了,但却不是死在自己的刀下,他有一种伤感,甚至浮过一缕同情,生前他们是仇敌,但死后,这一切也已化为乌有,就像一幕剧悄然地闭幕了,一切都烟消云散。 “我有一件东西等着你来拿……” 到底是什么东西? 谢恩思索着,会不会在难了大师的身上,他刚想伸手去搜难了大师的衣服,但却注意到了难了大师的右手,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之间夹着一点纸屑,谢恩用力攀开他的手指,拿出那一小块残留下来的纸屑,这纸已发黄,显然已是存放多年的了,上面只有一个“剑”字,其余的已被撕去。 这个“剑”字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的名字? 一把剑? 一个地点? 还是另有他意? 这已是一个谜,这个谜的谜底已从难了大师的手中转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这人正是刺出那一剑的人。 谢恩感到很迷惘,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杀死难了大师的人,但旷野暮色已起,百鸟归巢,人影罕迹,又到哪里去找呢?更何况自己连对方的姓名、相貌也不清楚。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那就是离开这里。 少林寺。 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每晚的这个时候,少林寺早已灯熄人静,但今晚却不同,整座寺里面都燃起油灯香烛,所有的僧人都聚在颂经堂,方丈与两位护法站在高堂之上,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下面的众人也跟着一起默哀,超度着两位刚逝去的亡魂。 “少林寺乃清静修身之地,正气凛然,与世无争,没想到已平静了那么多年,今天又为尘世牵涉,祸我子弟,实属不幸,阿弥陀佛。”方丈睁开双眼,接着道:“凡事皆起必有因,此事应细究清楚,还我少林寺之声誉,你们如何看法?” 达摩院高僧释武道:“事发不久,我接到巡守夜僧的禀报,立即赶到藏经阁去,但为时已晚,两名看守藏经阁的弟子已遭不测,室内经书零乱,刺客也不见了踪影。” 方丈道:“事发当时谁在场?” 释武道:“是达摩院的弟子虚怀首先知晓后过来告知的。” 虚怀道:“弟子夜半巡至藏经阁,发现里面有人影晃动,想过去看个究竟,但藏经阁却是小僧禁止进入的,所以只有大呼,众僧赶过来后,就过去通知释武大师了。” 释武接着道:“我进去的时候,两名看守的弟子已气绝,伤口在咽喉处,细小扁平,应是利剑所刺,但出手之快速、利索,实乃罕见,看守藏经阁的弟子武功也非同一般,室内没有打斗的迹象,刺客武功高深莫测,弟子蒙愚,实不知对方所谓何人。” 方丈道:“阿弥陀佛,对方武功如此之高,此次前来目的何在?” 释武道:“藏经阁内虽经书零乱,但并未丢失,显然刺客来意不在本派武功,而藏经阁除本门武功秘笈和其他佛理经书外,别无他物,刺客像要在此拿走一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意图何在?本僧目前也未曾明知。” 方丈道:“凡事必有因果,总有真相告白的一天,明日了却善事后,释武,你下山追查此事,其余子弟严加护守本寺,藏经阁入夜后由罗汉堂忘尘大师加护。” 两位护法随着方丈步出堂外,众僧也慢慢散去,只有巡守的弟子还在走动,少林寺又趋平静。 2851370 ------------ 第8节:临海客栈 [第1卷]第8节:临海客栈 ------------ 次日正午,天空灰蒙,无风,骄阳已逊色,少林寺众僧已聚于千佛塔后的空地中,全体肃哀,两名已故高僧被放置于架起的柴堆上,方丈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时辰已至,点火吧!” 释武大师接过火把,把干柴点然,众僧不断地念着经文,伴着熊烈的火光充斥着天空,然后又灭了下去。 少林寺山前的石阶深远而幽长,方丈和两位护法站在上面,目送着释武离去,在两边林木深锁的小道中,身影渐渐地在他们眼中逃离。 海边古城,这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地方,是连接海陆交转的重要通道,不但是生意人与渔民的安居之所,更是武林人士的云集之地,各种各样的人每天在这里来来往往,有些人视这里是天堂,但也有些人当这里为地狱。每天在这里发生的事如若繁星,历年淹沉的往事已不能勾起人们的兴趣,因为在这里,时刻都有新鲜的事发生。 城门上的石刻雕字还是那么地有气势,令人一望就有种威严的感觉,但多年的风雨侵蚀,却也让它蒙上了古老的沧桑。 字,还是原来的字。 城,也还是原来的城。 而城里的人,却在不断地更迭。 岁月催人老,春风抽新芽。谁人能常驻,白发已满头。 临海客栈,位于海边的沙滩上,这是古城最大的一家客栈,也是最有名的一家,清晨看日出,黄昏观日落,这一半建在海上,一半建在沙滩上的客栈,每天来往的客人着实不少,不仅是因为这里有名,更因为这里带给人们很多的乐趣。 叶不媚。 年方二十有余,具体芳龄,没人知晓,她为人极其神秘,三年前,只身来到这里,重金买下了这家客栈,经营有方,生意一直很好。有些人是冲着这里的名气来的,而也有很多人只为了来这里目睹一下她的芳容。 据说她刚到这里时,曾引起一阵轰动,人们深深地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只要她在大街上一出现,男人们立即围着她团团转,排起长龙般的长队过来观看,女人们见了,也忍不住地由衷赞美,对她的言行、举止、服饰、打扮争相模仿。而更让人感兴趣的却是她非常地神秘,她从哪里来,没有人清楚,而且身边也不带随从,可谓富甲一方,当初买下这家客栈的时候,并没有讨价还价,对于老板索要的比实际高出几倍的价钱,她也一口答应下来,更让人佩服的是,她在这经营了三年,黑白两道的人都非常地尊敬她,从不在这里闹事。听说也有曾在这里闹事的,但以后都再也没在这里出现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至今也还是一个迷。 2851373 ------------ 第9节:有人捣乱 [第2卷]第9节:有人捣乱 ------------ “掌柜,你家老板娘在哪?让她出来见见大爷。”一个满脸扎须的大汉喝道。 整桌的人也跟着叫了起来:“是呀,我们素闻临海客栈的老板娘骄美无比,远道而来只为目睹她的芳容,让她出来见见我们。” 掌柜道:“客官,您一定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吧,连我们家老板娘的脾气也不清楚。” 满桌的人道:“老板娘有什么脾气呀?” 掌柜道:“她想见的人一定能见得着,而别人想见她却未必见得了。” 扎须大汉道:“但我远道而来却不想失望而归,你说昨办?” 掌柜道:“等,运气好的话或许能见着。” “但我不喜欢等别人,我只喜欢别人等我,今天我一定要见到她,而且是现在。” “心急的人往往事与愿违!” “掌柜的,你认为这家客栈值多少钱?” “一百万两有余吧。” “如果一个人出来跟别人见一面就不会失去一百万两,那么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出来。” “如果这个人是傻子,就不会。” “你家老板娘是不是傻子?” “不是。” “那么她会不会出来见我?” “那得看她想不想见你,如果为了一百万,就不会。” “哦,为什么?” “她不会失去一百万。” “如果我在这里放一把火呢?” “没有人可以在这里放火,你最好也不要放。” “我可以跟你打一个赌。” “赌什么?” “你身上的人头。” “怎么赌法?” “我虽然不一定能让你家老板娘出来见我,但我却可以把这里化为灰烬。” “如果你输了呢?” “你同样可以取走我身上的人头!” “但我不想要你的人头。” “另加十万两的银票。” “原来你的人头只值十万两。” “你别那么自信,我让你看一样东西或许会改变主意。” 扎须大汉慢慢地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几粒黑得发亮的圆珠,小心地用手捻着,接着道:“认识这个吗?” 掌柜仔细地看了一眼,笑着道:“神火霹雳珠,你是神火门的什么人?” “哈哈,还有点见识,我就是神火门的第三代传人丁焰,你现在会不会改变主意了。” “不会。” 丁焰转身向大家抱拳道:“各位,我丁某今天在这里并非惹事挑衅,只想跟叶不媚见上一面,但对方不领情,那我只有用迫不得已的办法了,不想扯上牵连的请离开这里。” 2851377 ------------ 第10节:神火霹雳珠 [第2卷]第10节:神火霹雳珠 ------------ 掌柜还在笑,也没有离开,站在柜台上拔着他的算盘,好像眼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大厅里已有些人惊惶地退出了大门外,但也还有少数的客人在休闲地喝着酒。 丁焰再次提高了嗓门喝道:“不想死在这里的请离开。” 这一声大喝过后,大厅里平静得如无风的湖面,但喝酒的还在喝酒,谁也没有理睬他。 丁焰肺都气炸了,刚想发作,忽地有一位衣着华丽醉眼惺忪公子爷般的剑客站起来道:“这里是喝酒快活的好地方,你要放火,最好到别处放去,别打扰了我们的雅兴。”说完,又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你们到地府里陪小鬼们喝去吧!”说完,丁焰已纵身而起,手中的神火霹雳珠也弹射了出去。 神火霹雳珠在江湖传言中是极凶猛的火器,也是最霸道的暗器之一,这不仅是它跟物体撞击时发生的爆炸威力惊人,更可怕的是它爆炸后所引起的大火会把一却焚烧殆尽。几十年前有人曾看见神火门的人在与对手交锋时,把一颗神火霹雳珠打在对方身上,刹时间已化作灰烬,连骨头也找不到,但也由于它的威力太凶残,神火门的掌门就定下了门规,不到迫不得已时不准使用神火霹雳珠,所以它的威力如何,却是很少人见过,丁焰此刻已打出了几颗,如果真如江湖中传言,一颗神火霹雳珠足已毁掉这客栈,那么几颗在同一时间发生爆炸,威力到底有多大呢?这临海客栈会不会从此以后就消失了? 临海客栈还在,掌柜也还在敲打着他的算盘,喝酒的人也还在喝酒,但丁焰已不在了,他纵身跃起出了大厅后,脚还没着地,已被一条粗大的绳索从半空中飞来捆住,现在正泡在客栈后面的大海里。 丁焰在海面上不停地挣扎着,咸涩的海水呛得他连气也快喘不出来,眼泪与鼻涕一齐涌上去,那副难受的模样,真如丧家之犬了。而他直到此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神火霹雳珠没有爆炸,打出去的那几颗哪里去了? 神火霹雳珠并不假,也确实是从丁焰的手中发了出去,但却打错了地方,打在了一条柔软如水的丝绸上,一条女人用的披肩丝绸,就在神火霹雳珠快撞上大厅里的木板时,一条白若雪状的丝绸自二楼一间房的窗户中飞了出来,如仙女起舞抖袖般伸延,裹住了空中的神火霹雳珠,化掉了射出的力量,像用手捻着,接着,漫长的丝绸往回收,瞬间已在人们眼中消失,那间房的窗户也跟着关上,到底是谁有这般武功,能用一条丝绸接物而来去自如,有人猜想是叶不媚的丫环,也有人说就是叶不媚。但揣测终是揣测,这揣测连掌柜也无法证实,因为他也没法知道,他来这里只是负责打理客栈与掌管账目,其它的事一概不理,像这种小事,在他自信的脸上往往不屑一顾。 2851379 ------------ 第11节:丁焰之死 [第2卷]第11节:丁焰之死 ------------ 夜幕已降临,海风还在卷着海浪拍打着沙滩,时而一层层地漫上来,接着又退回去。临海客栈内灯火通明,这里已没有日夜之分,只要你有银子,你就可以在这里纵情玩乐,卸下所有的烦恼,就算你在江湖中惹下是非,这里也绝对是个好的避难所,因为在这里,人们已达成了一条约定,在客栈里面绝不动手,出了客栈的门,所发生任何事,也没有人管,除非有些不懂规纪的莽汉,丁焰就是这样的人,这种人往往受起罪来也比较难受,而且还会死得不明不白。 丁焰被拉上来的时候,早已气绝了,模样十分的恐怖,眼睛睁得圆圆的,肚子也胀了起来,但他真正的死因却不是被水淹死,致命的伤口在咽喉处,一条细小的剑痕,这剑痕虽小,但准确无比,一剑封喉。 在江湖中,使剑之人甚多,但能刺出那一剑的,又有几个? 用剑作为兵器的人,多数卓雅不凡,这当然也是因为剑术博奥精深,舞之者形趋洒脱,但花架子也较多,较之使刀者,则缺少一种霸气。 但刚才的那一剑,虽没有人见着,但据一些剑客的鉴析,无疑称得上完美,当你要用剑杀一个人时,方法有多种,你可以直劈、挥划、急刺,这些招式虽常用,而对于真正用剑的人而言,却是鄙夷的,他们所追求的就是意剑合一,剑随意动,舞之如天女散花,在要夺人性命的那一剑,也得在刺出的角度、时间、位置上绝对的精确,好像这一剑的刺出在刺入体内的那一刻就立即气绝,无需第二剑。 灯盏亮如白,欢语破夜宵。波光美酒里,举杯已忘尘。 今晚客栈里客人着实不少,陆续地有人离去,也不断地有人进来,人们在尽情地喝酒,早已把刚才发生的事抛到脑后去了。这时,走进来一位客人,全身黑衣,连披着的披风也是黑色的,手里握着一把同样黑的弯刀,腰挺得直直地,面白如纸,正一步步地走了进来,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下,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谢恩把刀放在桌面上,店小二走过来倒茶,问道:“客官,要点什么?” 谢恩道:“随便弄点吃的来,另加一壶酒,布置好一间房,今晚在这里过夜。” 小二道:“好咧,马上就来。” 这些天,谢恩都在追寻着仇家,但却没一点头绪,每次想起那夜,心里的憎恨就加一分,涌起一丝焦急的烦躁,但长期的生活磨难,也使他养成了常人难以拥有的忍奈与细心,只要有一点消息,他都会像野狼觅食般地跟来。 一路的长途跋涉,他确实也累了,匆匆地把肚子填饱,一口气把那壶酒喝个精光,就站起身来,拿着那把弯弯的刀转身走上二楼的房间,但就在这一刻,他感到在众多的眼光中,有一双苍鹰般犀利的眼睛正发着寒冷的光,注视着他手中的刀,他用眼睛在人群中一掠而过,却发现刚才坐的对面桌上有一个年青的人正在喝着酒。 这年青人看起来并不引人注意,一身平常打扮,文雅得就像才华横溢的书生,但举止沉稳,耳旁的太阳穴奇突,眼光如闪电,显然武功深不可测。 谢恩还是面无表情地走了上去,刚才的那一眼对视,虽然大家都快速地把眼光移开,但彼此之间却感到了对方的眼光带有某种不友善的杀气。 夜渐深了,当最后一位客人举杯饮尽持醉而归的时候,客栈里也回复到了它少有的平静。 2851387 ------------ 第12节:刺杀 [第2卷]第12节:刺杀 ------------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客栈漆金招牌上的灯笼在不停地晃动,忽明忽暗地。 劳累了一整天的人们早已睡去,但也有睡不着的,不是吗?或许有些人根本就不想睡,谢恩到底有没有睡着,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从他拿起手中的弯刀那一刻起,就好像没有安稳地睡过一次好觉,常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有时候明明是睡着了,但身边的一静一动却躲不过他警惕的感觉。 谢恩和衣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香,匀均的呼吸随着胸前一起一落,黑色的披风丢在桌上,但那把弯刀却放在他手伸出随时可以抓到的床缘上,夜沉静得像在酝酿着可怕的到来,没有一点前兆的预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窗外一条人影一掠而至,穿着紧身的黑色夜行衣,脸也用灰布蒙着,只露出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睛,他用手轻轻地点破窗纸,用一只眼睛窥视着里面的动静。 蒙面黑衣人从袖中缓缓地伸出短剑,这柄剑短而细小,或许有些人认为这不是剑,它拥有剑的外形,比匕首稍长,剑柄已滑到手掌心,剑锋在奕奕地发着光,蒙面黑衣人正准备刺出那破天荒的一剑,突觉背后一凉,像有什么正破空而来,他来不及思考,马上一提真气腾空而起,飘落在几丈外的屋顶上,回眼一看,一根闪着光的银针“嗤”地一声直没入柱子的硬木。 谁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能在数丈之远将一根细针破空打入坚木? 蒙面黑衣人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这个人正站在他的对面,心里正在暗叹对方武功之高不在于自己之下,但当他仔细地定眼一看,他不禁笑了,笑得阴恻恻地,黑色的纱巾在微微地颤抖,说道:“原来是你!” 停了一下,他又接着一字字地道:“叶―不―媚!” 叶不媚道:“不错,是我,难道不可以是我吗?倒是你,确让我有点意外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袖中剑方少南。” 方少南道:“你知道的事情倒不少,看来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耳朵!” “过奖了,我的本事还没有那么大,不过,像你这样有名气的人物,我多少有点感兴趣,而我感兴趣的事情却知道不少。” “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说呢?其实你心里比我还清楚,从今以后,你就会像猎人的猎物一样开始逃亡。” “哈―哈―哈,我为什么要逃亡,这种生活不适合我,我也不想逃亡。” “你没得选择,你应该知道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刀,知道它有多么的可怕!” “我当然知道,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控制那把刀、发挥出它最可怕的威力。” “你见过他拔刀?” “没有。” “你很快就会见到了。” “或许吧,虽然我没有把握破解它,但我还不至于成为刀下亡魂,我还可以选择逃走,我逃命的本领的确不比任何一个人差,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而你呢?你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不想你死在这里。” “哈―哈―哈,别人都说你叶不媚非常地神秘,神秘得就像幽灵,你的心思没人可以猜透,但我认为,你也在对那把刀感兴趣。” “随你怎么说,这里风大,我可要回去了,最后,我劝你一句,希望你不要在客栈里动手。”说完,身影一晃,立即消失在夜里。 方少南被她这一搅,心里虽恨愤,但也没有办法,此刻,他心事重重,只好也返回客栈。 2851389 ------------ 第13节:对峙 [第2卷]第13节:对峙 ------------ 第二天的早晨,暖和的海风吹进窗户里,给刚醒过来的人增添了几分遐意。 谢恩沿着木制的楼梯走了下来,要了一些早点,在桌旁坐下,慢慢地品尝着,他已很久没有这样吃早点了,今天对于他来说像是一种享受。 稍过片刻,喝早茶的人渐多了起来,宽敞的大厅座位几乎被挤满。方少南已被嘈杂声吵醒了,简单地梳洗后,也走了下来,在经过谢恩的身旁时,他停住,冲着谢恩一笑,道:“朋友,可否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下?” 谢恩抬起眼来,冷冷地注视着他,这眼光似乎要刺破他的心房,呈透他的心思。 两人的眼睛在对持着,旁人看来,也暗地里紧张,但都不解其意,谁又能明释这一切呢?是仇恨、害怕、对抗,还是在较量? 眼睛往往是一个人的心灵窗户,只那么一个眼神,就包融了整个人的世界,不管多么缜密的心思,也无疑地流露了出来,或许在旁人看来并不能理解这微妙的瞬间,但如果两个人都在留意对方,思考同一件事搅和在一起,那两人心里所想的就会赤裸裸地传递给了对方,无须用语言,这对话已像是谈了许久。 谢恩首先把目光移开,低下头继续喝着热茶,还是冷冷地道:“你姓方?” 方少南坐了下来,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晚。” “你昨晚一定没睡好。” “我很少有睡得好的时候,昨晚更不好。” “那你昨晚一定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 谢恩已沉默了下来,左手用力抓着刀鞘,手背上青筋暴起,两个人的眼光又碰在了一起。 方少南坐着一动也不动,冷汗已开始渗出衣服,像是在比试着最上乘的武功,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但心里不免有点紧张。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声甜甜的嘤咛笑声传了过来。 这笑声如初春绽放的鲜花般吸引人,带着它那清纯的骄艳,俘掳了所有人的耳朵。 还有谁能抗拒由叶不媚这样的美人发出的笑声吗? 有,当然有,那就是聋子与瞎子。 为什么? 聋子听不到,瞎子听到的所有笑声都是一样的,他虽能辨别是谁的笑声,但却不知对方长得美与丑,认为是谁发出的都无所谓了。 大厅里刚好有一个聋子和瞎子,坐在一起吃着茶,当整个大厅的人都把目光落在叶不媚的身上时,他俩还在用手交流着今天茶叶的滋味,旁若无人。 谢恩松开了紧握刀鞘的手,青筋沉隐了回去,但眼睛还在盯着方少南,方少南当然觉察到这微妙的变化,心里松了一口气,移开眼睛望向叶不媚。 叶不媚一身白衣淡装,自二楼飞身飘下,轻轻地落在谢恩身旁的椅子上,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三个人成品字形对坐着。 2851391 ------------ 第14节:品茶话事 [第2卷]第14节:品茶话事 ------------ 叶不媚把笑容收了回来,但娇美的脸庞还是那么具有诱惑力,呈现于清纯的似笑非笑的古典美。这张脸与笑容不知烙在了多少人的心里! 笑,有时可以化解很多事情,但有时也可以颠国覆城,叶不媚的笑容虽还不至于此,但却勾引起了许多人的邪恶欲念,如果在大街上展现,不知又要引诱多少人犯罪了。 所以世间很多较丑的女人总喜欢跟比自己美的女人走在一起,虽然这样显得自己逊色了,但却是最好的保护伞。 谢恩也开始动心了,他忘记了现在的一切,忘记了拔他的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过这么美的女人,而且靠得那么近,感觉到这女人的呼吸,闻着体内溢出的香气,心跳剧然加快。 叶不媚居然又笑了,这次笑得更妩媚,她道:“我漂亮吗?” 没有人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大家在心里已默认了。 叶不媚接着又道:“你们俩可不可以为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不在这里打架。” 谢恩和方少南还是一声不吭地低着头。 叶不媚这次声音放得更柔,道:“那么,你们两人请我喝杯茶好吗?如果你们不喜欢请别人喝茶的话,那我请你们吧!” 谁也没有反对。 店小二另换了一壶热茶过来,又添了一个茶杯,重新把三杯茶斟满。 茶当然是热茶,在不断地冒着香气,谁又真的在乎这溢香的热茶呢? 世间爱喝茶的人不少,但真能体味茶的奥妙却不多,有些人喝茶为解渴,那是暴殄天物,而有些人常喝茶,但没有心情去细细品味,也喝不出味道,只有优雅的环境与美好的心情再加上上等的好茶,趁着热气腾腾的飘香举杯直饮下肚,让茶的香气自肚里直冒至喉胧,由内向外溢出,这才能真地体味出茶的精妙。 叶不媚拿起茶杯,一口喝完,把杯放下,道:“茶是好茶,但却很少人用心去品味了。” 谢恩和方少南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也拿起茶杯,把盛满的茶喝光。 谢恩把茶杯放到桌上,道:“茶不好,人的心情更糟。”说完,转身直上楼去了。 叶不媚和方少南目送他离去,店小二又走了过来,把杯中的茶倒满,他们两人对望了一眼,叶不媚道:“这人很有趣。” 方少南端起茶杯,苦笑道:“非但有趣,而且有趣得还让人害怕。” 叶不媚道:“你害怕了?” 方少南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没有,我连死也不怕,还怕什么?” “你真的不怕死?” “我已死过一次了,但幸运地是我又活了过来,我的生命已不再属于我。” “那属于谁?” 方少南没有回答,笑道:“你好像也对谢恩感兴趣。” “不错。” “你喜欢他?” “没有,我不会喜欢他,但可能会俘虏他,要得到一个人其实有很多种方法,而且是死心踏地地。“ “你好像很自信?” “不,这一次我心有点慌。” 方少南站了起来,笑道:“再见了,美丽而可怜的女人!”然后大步地走出了门去。 叶不媚还在端着茶杯发呆,她的心情很复杂,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没有关系,但像又都趋向于某一目的,她弄不清楚自己为的是什么? 2851393 ------------ 第15节:偷窥 [第2卷]第15节:偷窥 ------------ 晌午已过,客栈里的客人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叶不媚坐在二楼的雅座上,倚着凭栏向下面的客厅俯望着,往常有些时候,她总喜欢这样看着客人们把白花花的银子送到柜台,然后又看着掌柜把银子封好送进银库,每当这时候,她美丽的脸上总会泛起得意的微笑,笑得好开心! 但今天她非但没有笑,而且额上还皱起了眉头,以她的生活阅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她皱眉头呢?而谁又能明了她此时心里正想着什么? 客厅里来的大多是江湖上的豪客与有钱的公子少爷,平时也许她会对这些人有点感兴趣,但现在,她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她两只迷人的眼睛正盯着在角落上坐着的聋子与瞎子。 聋子与瞎子既不英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外表还很丑陋,衣着也不像本地人,一身素衣间隔着花条彩纹,宽大而松散地披在肩上,像一只大包袱裹着身体,他俩从早晨一直坐到现在,桌上的茶壶也换成了洒壶,正各自举杯旁若无人地喝着酒,酒是美酒,他们喝了一壶又一壶,叶不媚绕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把一壶壶的酒喝个精光,然后开始担心起来,眉头也越皱越紧,她并非担心聋子与瞎子喝酒没钱给,而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又记不起来,凭着她敏锐的直觉,总感到一定有事情要发生。 叶不媚有些累了,她站了起来,扭动一下腰肢,转身回到卧室里,她有午睡的习惯,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她每天中午非要睡上半个时辰,她总认为这样对身体很有好处,而且还可以青春常驻,容颜不改。 卧室布置得很雅致,四周的墙壁也请了名匠作了加厚的隔音处理,只要把门窗关上,外面的声音很难传进来,特别是屏风后面的那张华丽宽大的床,崭新的绣花被看上去让人感到是那么地舒适与温馨,叶不媚随手把门关上拉紧屏风,然后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脱得很慢,这些事她绝不让丫环代劳,她喜欢这样,对面的墙上有一方很高的铜镜,她喜欢一边脱衣服一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衣服在雪白的肌肤上一件件地划落,直至裸露的**完全暴露在镜前,然后她会自我陶醉一番,披上轻纱般的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而今天,她也像往日般脱得很慢,但当她脱到身上仅剩一件的时候,忽然屋顶的横梁上有人拍着手掌笑了起来:“哈――哈――哈,这等绝妙的身材,真是世间少有呵,今日一见,可谓大饱眼福了!” 叶不媚并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表情,玉手轻轻一挥,一件拖地的轻纱外衣已披在了身上,道:“你很喜欢偷看女人脱衣服吗?” 方少南自横梁上一跃而下,正当在半空时,叶不媚突然长袖一挥,柔软的纱袖飞卷了过去,快要触及方少南身体的时候,方少南猛提真气在空中变换一个姿势,左手往上一伸,射出一根细丝,紧紧地打在横木上,左手一拽,借力一提,又飘身上了横梁,他还在笑看着叶不媚,道:“我曾经说过,我逃命的本事绝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 2851396 ------------ 第16节:叶不媚的身份 [第2卷]第16节:叶不媚的身份 ------------ 叶不媚一招落空,居然也没有生气,心想:对方武功之高与自己在仲伯之间,但轻功却在自己之上,要对付他并非一件易事。思及此处,她索性走向床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勾着方少南,笑道:“在上面蹲着一定不太好受。” 方少南道:“的确不太好受,但偷看却是个好的藏身处,而且还看得一清二楚。” “你经常偷看女人脱衣服吗?” “不,这是第一次。” “为什么偷看的是我?你一定是在暗恋着我!”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偷看只不过为了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你真正的身份!” “弄明白了没有,谁都很清楚,叶不媚就是我,我就是叶不媚。” “这点倒不假,但谁也不知晓你的身世,你好像没有过去,过去的岁月痕迹都是空白,你突然间的出现确让我惊疑。” “每个人都有过去,只不过你不知罢了,我的身份于你何干?” “当然有关系。” 叶不媚扭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姿势,用手把头支了起来,道:“你可不可以下来?这样让我看着你,实在很累。” “我比你更累。” “那你为什么不下来,你害怕我吃了你。” “哦,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单独在一间房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男的总不会吃亏,我是男人,我怕什么?”方少男说完,自上面直飘下来,步伐轻松地走向床边,坐了下来。 叶不媚还是绕有情趣地看着他,道:“你想了解我?” “想。” “你想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叶不媚,你为什么总不相信我说的话。” “还有呢?” “没有了。” “但你却很像一个人!” “谁?” 方少南加重语气,慢慢地道:“叶――青!” “叶青,这名字不错,叶青是谁?” “一个跟你一样神秘的女人。” “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漂亮?” “是。” 叶不媚笑了,用手微掩了一下嘴巴,又道:“是不是漂亮的女人你都喜欢?” 方少南这次没有回答,脸上现出冷漠的表情,叶不媚虽一直注意着,但却猜不透他此时在想着什么。 方少南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想找你帮一个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这个忙你帮得起,连举手之劳也不用,对你还有益处。” “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好吧!你说来听听。” “今晚客栈里发生的事情请不要插手,希望不要牵连进去,不然就会毁了这间客栈。” “你想在客栈里打架?” “不,我只想把他引出去!” “谁?” “谢恩。” 叶不媚心里微微一颤,但脸上的笑容依然不改,方少南站了起来,身影一晃,直身而上,已从屋顶飘了出去。 卧室里又安静了下来,静得让人感到烦闷,叶不媚再也无法入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还在想着一个名字:叶青。 叶青到底是谁? 2851398 ------------ 第17节:决战前夕 [第2卷]第17节:决战前夕 ------------ 夜幕已降临,没有月亮,窗外漆黑一片,谢恩的房里已燃起了油灯,灯火忽明忽暗,在飘摇不定,谢恩坐在靠边的桌旁,两手放在桌上,左手紧紧地抓着刀鞘,此刻他再也睡不着,他已在等,等着别人来找他,等着拔他的刀! 方少南已站在了他的房门前,而且还站了很长时间,方少南也一样地在等待什么?等着拔自己的剑。 谢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右手一挥,房门随风而开,然后道:“门一直没上拴,你为什么不进来?” 方少南还在站着不动,道:“我一直在考虑着,是我应该进去,还是你应该出来。” “但你是来找我的。” “而你却一直等着我来找你。” 正当谢恩想着是否应该出去的时候,叶不媚出现了,她道:“你们俩可不可以卖个人情给我,不在这里打架!” 方少南接着道:“好,出了客栈左边有一座石涯,我们到那里一决高低。” 谢恩没有反对,还是默不做声地,方少南一提内力,施展轻功飞身而去,谢恩也紧跟其后,两人奔走不多时,已站在了石涯顶上。 海风怒卷着波浪拍打着石壁,不时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似要摧毁这石涯似的,但石涯却固若泰山,任凭海浪怎样地侵袭,依然巍然屹立。 谢恩和方少南面对面而立,间隔只有几米之遥,他们两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谢恩左手紧握刀鞘,右手已按在刀柄上,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得在乱拽,方少南手中没有剑,他的剑藏在衣袖里,只有当他有把握杀掉对方的时候,他的剑才瞬间刺出,他现在是否已有了把握?是否当他的剑刺出的时候,已穿透了谢恩的胸膛。 等。 等待死亡。 死亡前的等待。 这等待已不能再解决任何问题,只能够令双方都越来越紧张,但谁也不想太贸然出手,高手过招,成败在于一瞬间,只要有丝豪的大意与破绽,都难免落败,所以交手前的等待,双方都在窥视着对手的举动。 方少南实在是一个不太喜欢等待的人,而且也不很在乎自己的生命,他慢慢地道:“痛快点,拔刀吧!” 谢恩的眼睛还是盯在方少南的身上,但他握刀的右手已松开,道:“慢着,原来你还有帮手。” 方少南凝神仔细一听,果然正有人随风施展极上乘的轻功踏步而来,随着细石的辗碎,两人脚步落地,已站在了他们的不远处。 方少南道:“我打架从不要帮手。” 谢恩把目光从方少南的身上移开,向那两人望去,只见那两人衣服怪异,像两只麻袋,被风一吹,鼓胀了起来,却正是客栈里喝茶的聋子与瞎子。 2851401 ------------ 第18节:西域双魔 [第2卷]第18节:西域双魔 ------------ 方少南微笑着道:“看来你的麻烦还真不少,想跟你痛快地打一架也不行。” 聋子的眼睛在盯着谢恩手中的刀,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把刀的来历?” 谢恩脸上现出冷漠的表情,道:“我不需要知道它的来历,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它是属于我的,别人想打它的主意,先得问我愿不愿意。” 聋子已从口形中辩出了他讲些什么,接着道:“你错了,这把刀不属于你,它是属于我们西域的,我们今天到此,就是为了把这把刀带回去。” “如果我不同意呢?” 聋子加重语气道:“你没得选择。” 谢恩淡淡地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好,既然阁下非要我们出手,那就不客气了。”说完,聋子与瞎子两人趋身向前,双手一挥,已摆好了夹攻的姿势。 方少南向前走了两步,急道:“且慢,这两位前辈可是西域双魔?” 聋子与瞎子不屑一顾地道:“正是。” 他们两人又把目光打在方少南的身上,接着道:“你是谁?” 方少南道:“在下方少南,我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想请教下两位前辈。” 瞎子道:“什么事?” 方少南道:“据说这把刀是西城封月教的镇教之刀,历来只有贵教的教主所配带,但为何这把刀却流落中原?” 瞎子道:“这是本教的事,无可奉告,你为何这样问?” 方少南道:“在下只是好奇,而且也对这把刀很感兴趣。” 瞎子道:“难道你也在打这把刀的主意。” 方少南道:“不错,我确实很想得到这把刀。” 西域双魔齐声道:“好,一起来吧。” 方少南却面带笑容,迈开步子走到旁边的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坐下,望着西域双魔与谢恩道:“哈哈,我虽然是为这把刀而来,但我却不急着得到这把刀,我可以等,你们双方先比试,谁赢了,谁拿到了这把刀,我再跟谁拼命。” 瞎子道:“你想坐收渔翁之利。” 方少南道:“不错,我确实这样想。” 瞎子道:“好,很好,那我们先把你杀了。” 方少南道:“我与你们又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杀我。” 此话一出,他们谁也没有再开口,西域双魔确实找不出理由杀方少南,就算方少南刚才说了那一句话已该死,但西域双魔还不想与他交锋,方少南武功非同一般,西域双魔已深知,如果他们之间交锋,那么谢恩对他们的威胁极大,谢恩可以乘机出手把他们杀掉或者逃走,但就谢恩的个性来说,他绝不会这样做,他也不需要这样做,西域双魔与方少南交战,有一方会落败,而另一方肯定会元气大伤,这时再与谢恩拼斗,胜算的机会已不多;但如果西域双魔立即向谢恩夺取那把刀,那么,方少南确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他可以轻松地观战等待时机,然后贸然出手,夺刀离去,最终得利的还是他。 谢恩、西域双魔、方少南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谁也没有先出手,大家站了半个时辰,还是一动也不动。 2851403 ------------ 第19节:叶不媚的猜测 [第2卷]第19节:叶不媚的猜测 ------------ 叶不媚今晚的心情糟透了,任何美食对于她现在来说都已淡然无味。美酒,只有美酒才能稍微解除她心里的愁绪,但她有什么忧愁呢?她自己也不清楚,如果知道自己为什么忧愁那还不算是忧愁,因为明白了忧愁的心结所在,那还可以解开。但像叶不媚今晚这样,坐又坐不住,睡又睡不着,心里像失落什么又像在牵挂着谁,这时她只有把自己交给美酒了,让美酒来麻醉自己,忘掉自己的存在,那也就没有忧愁了,但殊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呵! 客栈的热闹随着夜深而逐渐地在消逝,虽然还有很多人在大厅里喝酒,但声音已不大,只是自顾自地在喝着闷酒,独自举杯对影消愁。 不管明朝艳阳骄似何,今宵美酒伴我入梦乡! 叶不媚是一个女人,是一个让人见一面就很难忘怀的美丽女人,这样的女人是不应和酒沾上边的,叶不媚平常也很少喝酒,但今晚她却喝了很多,虽然已面红耳赤了,但她的头脑还是很清醒,所以我们着实不应小看女人,特别是会喝酒的女人! 她旁边的桌上也坐了三个女人,三个跟叶不媚一样漂亮的女人,中间的那一个更是美若脱俗,清纯可人。有人见过仙女吗?还没有吧!但在夜间看了那女人之后或许都会认为她就是仙女了!一身雪白的纱裙裹着诱人的身段,衬和着一样雪白的脸庞,纤纤的玉手正举着一杯热茶放到唇边。她好像从来不喝酒,在她表情上看来你绝猜不出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她美而不俗,但脸上却带有一丝冷漠。旁边的两位像是她的丫环,连她的丫环也这么漂亮,她到底是何许人物也? 中间的那位少女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我们等了多久?” 左边的一个丫环道:“回教主,大约有半个时辰了。” “外面好像很静,没有一点声音,是吗?” “是的,要不要我出去看一下。” “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说完,她们站了起来,结了账后,匆匆地离去。 叶不媚手中还在抓着酒杯,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她们,当她们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叶不媚注意到了被人称为教主的那一位少女额中间有一个像弯月牙的红色图纹,这个图纹不大,烙在那张美丽雪白的额上,格外引人注意。 她到底是谁?怎么比我还漂亮!叶不媚心里在想着:教主、红色的弯月牙,莫非她是…… 西域封月教教主:金心月。 不错,一定是她……叶不媚放下手中的酒杯,酒意已完全消退,她匆忙走到客栈门外不断地张望,但外面漆黑一团,哪还有她们的身影。 她们会去哪里呢?在这样风高漆黑的夜里,从西域那么远跑到中原来干什么?叶不媚还在不断地思考着这些问题。 声音?什么声音?在客栈里听得到的外面的声音!打斗的声音、兵器相击的声音?西域封月教、弦月刀…… 她们一定是冲着那把刀去的,叶不媚猛然惊醒,来不及思索,她也施展开轻功,飞身掠去。 2851405 ------------ 第20节:刀光耀眼 [第2卷]第20节:刀光耀眼 ------------ 石涯顶。 光秃的石涯顶,石涯顶上连一棵树木也没有,很难找到一个藏身之所,但来这里的人谁也没必要藏起来,今晚荒凉的石涯顶上却是热闹极了,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来这里的人却不少。 叶不媚赶上来的时候,还是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人看她一眼,平时很多人想见她一面都很难,但今晚,她自己跑来这里凑热闹,却没有人理她,好在她也不太在意受到了冷落。 所有的人都在盯着谢恩手中的刀,那究竟是一把什么样的刀?为什么会招引那么多人来看,这刀既不漂亮,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是否这把刀隐藏着很多的秘密? 金心月向前走了两步,眼睛还在盯着谢恩道:“这把刀是我的,你的手中实在是不应握着这把刀,我不想伤害你,请你把这把刀交还给我,我绝不为难你。” 谢恩道:“如果我不给呢?” 金心月道:“那好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交给我的!两位护法,还有小雪、菲儿,你们退后。”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谢恩和金心月之外,都在往后面退开。但谁也没有离去,大家都是为了这把刀来的,在还有机会夺得之前,谁也不愿意放弃。 金心月继续道:“如果你能用这把刀打败我,那么我也不配用这把刀了,你就可以带这把刀离开这里,但是你输了,你就必须把它交还给我,好,出招吧!” 谢恩已不想再说什么,它虽然还不是很了解这把刀的来历,但这把刀是他父亲交给他的,他就算失去生命也要把它留在身边,人在刀在,人亡刀毁!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要他去跟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少女拔刀,他又似乎于心不忍,他一直以来都很自信,只要刀在手,不管前面站的是怎样的敌手,他总认为都可以一刀封喉! 但这次前面站着的是西域封月教的教主:金心月,她才真正是这把刀的主人,她才真正了解这把刀,谢恩这次拔刀,刀起刀落之后,是否这把刀会沾上它真正主人的血! 谢恩右手已握在刀柄上,这拔刀的动作他已不止练了十万次,也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不见得优美,但却最富于变化。他感到自己的手有点颤抖,少了往常的那种沉稳,他在这一刻还把握不准到底应该使用多少成内力,对方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是一个楚楚纤弱的少女,但她却是当今武功深不可测的封月教的教主,他的心还在犹豫不决,但他手中的刀却杀气逼人,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渗入体内。 所有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门上。 周围的空气已开始凝聚。 但那一刀却迟迟没有挥出。 金心月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还不拔刀?” 谢恩闭口默不做声,右手更加颤抖起来。 金心月接着道:“你不敢拔刀,你连拔刀的勇气也没有,你已输了!” 谢恩的脸色已发白,整个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像快要失去理智了。他突然大吼一声“不……”,接着双脚开始移动,向前一阵急驰,刀已出鞘,耀眼的刀光在空中一闪,这耀眼的刀光像流星般划破夜空,美丽而辉煌,永恒而绚丽。 2851408 ------------ 第21节:绝情一刀斩 [第2卷]第21节:绝情一刀斩 ------------ 刀光越来越密,金心月完全笼罩在刀光之下,但她的身体却似水般的轻柔,每次刀锋快要触及她时,她都可以巧妙地避开。这究竟是什么武功?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谢恩每挥出一刀,他们都在为金心月而担心,但他们的担心却是多余的,一百多招下来,金心月还是应付自如。 谢恩的心开始焦急了起来,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分心,同时也把内力提高到了极至,每一刀的挥出都凝集了谢家的绝学,手中的刀也越来越快,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了这么强的对手,不管他的刀法多诡变与快速,但却连对方的衣服也没沾到,以前他对自己的武功非常地自信,也从没令他失望过,在过去杀的人当中,没有一个可以接下他三招,但现在眼前这人的武功却是已毫无破绽,简直无懈可击。 这场打斗没有兵器相击的响声,但却是最凶险的交锋,在场的人都为之目瞪口呆,感到眼花缭乱,他们每个人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但眼前两人的招式快得令他们也看不清,只感到无数的刀光与身影像幻觉一样不断地晃动。 金心月忽地抽身退回,跟着变换了脚步,使出了本门‘幻影身法’中的一招‘分身千影’,霎时间,只见十八个金心月的身影在眼前飞转,让你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体。这种轻功是封月教武功中的秘学,只有教主才能修习,世人都认为根本没有这种武功,只是传说而已,但今天所见,确不虚假。这身法也并非是把一个人分成多个,只不过是变化太快,让眼前的人感觉错乱,出现幻觉罢了。 接着,十八个身影又合而为一,以瞬间移动向谢恩逼去,谢恩心中一惊,不敢正面相迎,只有急身向后退,手中的刀横在胸前,退了七八步后,他突然双手握刀高举,把所有的真气运于手心,劈出了最可怕的一刀‘绝情一刀斩’。 这一刀的可怕足以让所见的人每夜都被噩梦惊醒! 这也是绝情的一刀! 这一刀劈出后,怒涛也为之动容! 刀光渐落,沙石也被卷起向金心月扑去,而金心月显得却还是那么从容优美,合一的身影接着又分开,又化作了十八个幻影向谢恩飘去,谢恩只觉眼睛里满是幻影,双手被人一拍,顿觉无力,手中的刀也顺着飞出,跌落在地。 “不……,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破解那一刀!”谢恩惊愕地道,嘴唇在不断地颤抖,显得有些狂怒。 金心月弯下腰去捡起弦月刀,仔细地打量着谢恩反问道:“你是怎么学会这刀法的?” “我家父教我的。” “你父亲是谁?” “水师武教头谢高阳。” “但你刚才用的刀法却不是你家传的武功。” “你胡说,这刀法是我小时候我家父亲手教给我的。” “你错了,这是我们西域封月教创教的史教主自创的‘绝情刀法’,你刚才用的那一刀就是‘绝情刀法’中的其中一刀‘绝情一刀斩’,还好,你只会其中的一刀,而且不曾修炼‘绝情心法’,不然,连我也破不了这刀法。”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本来我还不想杀你,但现在我一定要杀了你,不管你是怎样学会这刀法的,我绝不能给外人偷习我们封月教的武功的,为了让你死得不冤,我就用‘绝情刀法’杀了你吧。”说完,金心月冷漠的眼神落在弦月刀上,然后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刀…… 2851421 ------------ 第22节:暗中偷袭 [第2卷]第22节:暗中偷袭 ------------ 一只少女纤弱的手,握着一刀可怕的刀,这刀正被举起,这动作好优美,这优美的动作可怕吗?看似像无力的样子,但这一刀在没有落下之前,谁也不敢往下猜测。 刀已定型,金心月的手已停止不动,刀刃渴望着鲜血的温热。 谢恩手中已没有了刀,整个人瘫软在那里,就算现在刀还在他的手中,他也不会再拔了,眼前的这女人已完全令他陷入绝望,他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再苦练十年,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但身上负着的复仇使命却还没完成,死于他来说再也不可怕,但心里的疼痛比就要落下的刀划破胸膛还要难受。 黑暗的夜里,刀正要落下;黑暗的夜里,一个人影在晃动,一个也是为了那把刀而来的人,一个暂时被大家遗望的人。 剑,一把短小而锋利的剑,“嗖”的一声破空从袖中飞出,直刺金心月的心房,好快的剑,快得让人还没反映过来,但人影移动更快,方少南飞身过去抓起地上的刀鞘,直奔向涯边,然后左手往回一伸,一根细丝像灵蛇般绕过去,缠在金心月手中的刀柄上,金心月正准备挥出那一刀,没料到情况突变,她慌忙侧身避开那一剑,但手中的刀被坚韧的细丝缠住,身法受到阻挠,纵使她武功再高,也无法兼顾两得,眼看着利剑就要刺入她的心房,情急之下,她只有松开手中的刀,侧身一闪,然后再向方少南扑去,方少南左手用力一拉,细丝往回收,弦月刀立即握在他的手中,他的短剑也跟着向他正面飞来,右手抬起,剑已回袖,然后他纵身一跳,消失在了涯顶。 众人奔向涯边,伸头往下张望,只见下面漆黑一片,波涛汹涌。谢恩猛然惊醒,现在刀已在方少南的手中,他还有希望把刀夺回来,而且金心月也还来不及杀他,不再考虑,他跟着纵身一跳,向涯底坠去。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金心月的武功最高,对于下面一望不见底的深涯,她当然不会俱怕,别人可以跳下去,她当然也可以跳,而且她来这里的目的还没达到,刀已在下面,要杀的人也在下面,她不能不跳,当谢恩跳下的时候,金心月也紧接着往下飘去。 金心月沉下涯底的时候,方少南已坐在了船上,船还停泊在岸边,他并没有急着要走,而且还在自由自在地喝着酒,谢恩与金心月怒奔上了船,方少南还是坐在那里,居然没有动。 2851423 ------------ 第23节:船上的谈话 [第3卷]第23节:船上的谈话 ------------ 不管多么有修养的人,见了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要发火的。 金心月怒道:“打这把刀主意的人还真不少,但当你的手碰了这把刀之后,运气好的人也会变得很差的,为什么非要我杀了你,我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但可能现在我也会连你一起杀掉。” 方少南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金心月,道:“我还以为漂亮的女人一定会很温柔的,但你却这般地凶煞,小心没人要呵!” “你……,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你武功这么高,我也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才不会急着要走,当然也走不了,但你杀了我之后,对你实在没有好处,你将会困在这里。” 金心月嘴角往上一翘,微笑道:“哦!” 方少南道:“你不信?” “你是否对于你的判断从没出错过,这次也那么有把握?” “这次我的计划出了一点差错,没有料到你会出现。” “但你还是要抢夺那把刀,你现在是否已经开始后悔了?” “没有,我必须得到这把刀,刚才也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我知道,永远也没有机会了,而且你现在还不能杀我!” “是吗?” “这座石涯被人们称为‘断涯’,是因为它在最高的地方像被用刀直削下来,石壁光滑无比,从涯底往上根本连一个落脚点也没有,一个人的轻功再好,也不可能从下面直跃上去,这已不是人的能力所及了,而且在这之前,我也试了几次,确实没法从这里上去,现在我们能离开这里的,只有这条船。” “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也可以先杀了我,然后再划着这条船离开这里,当然,我也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我在船上做了手脚,在底舱下面放了一些火药,如果没有我在的话,它随时都会爆炸。” “所以……” “所以现在你还不能杀我!”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我希望你能够相信,而且也可以证明我所说的不假,你看。”说完,方少南掀起一块底板,打开下舱,下面果然有一捆捆的火药。 这些火药足已让这条船沉入海底,金心月看了之后,还是沉稳自若,脸上没有一点变化,但心里不得不佩服方少南计划的缜密。 金心月道:“你想怎么样?” 方少南道:“我只想借这把刀用一下。” “多长时间?” “三天。” “三天之后呢?” “三天之后你就可以拿回来。” “你想用这把刀来干什么?” “做一桩卖买。” “什么卖买?” “这是我与卖主之间的事情,我必须保密。” “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不然我绝不轻饶你!” “在你面前我也玩不起,在这三天里,你可以形影不离地跟我在一起,这样我就跑不了了。” “哼”金心月心有不满地叫了一声。 方少南笑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金心月转过身来,眼睛盯着谢恩道:“慢着,等我先杀了他再走。” 方少南站了起来,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个精光,用手擦了一下嘴巴道:“你可不可以卖个人情给我,现在不杀他。” “哦,这与你何干?” “因为他心里充满了仇恨,这些仇恨还没有化解的话,他就会感到很委屈,这样你现在杀了他,他就会变作一个冤鬼整天缠着你的,而且他一定还有很多的话要问我,只有我才能解开他近一段时间来的疑惑。” 方少南见金心月逐渐心平气和下来,接着道:“反正你要杀他,他又跑不了,这条船已够大,乘上三个人也没问题。” 这话说得有理,现在金心月要杀掉谢恩也只是举手之劳,就算方少南与谢恩联合起来,两人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谢恩与方少南之间的恩怨也不浅。 2851426 ------------ 第24节:缘由 [第3卷]第24节:缘由 ------------ 金心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方少南拉上布帆,手里拿起长竿,用力一撑,船立即脱离岸边向海面弛去,谢恩还是呆站在那里,感到很尴尬,身上像满是蚂蚁在爬,周身地不舒服,一个是要杀他的人,而另一个又是他要杀的人,这两个人现在就在眼前,他现在很想把那把刀夺回来,但又不可以,他这次再不学乖的话,下场将是成为海里饿鱼的美餐了。 方少南放下手中的竿,走进舱里来,在金心月的对面坐下,那把刀就插在他的腰间,金心月如果现在要拿回来的话,那确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她现在也还不能要回来,必须等到出去了再说。 风依然高,夜还是那样黑,船顺着风向海中央飘去,逐渐远离了岸边,‘断涯’再也看不见了,唯一还能见到的,就是临海客栈招牌上那忽明忽暗的灯光,再过些时候,连那微弱的灯光也看不见了。 船上早已燃起了灯,晕黄的灯光照亮着每个人的脸,谢恩也已走了进来,找下位置坐下,脸上挂满了丧气。 金心月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男人,感觉他们还挺帅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把刀的事情,她或许不会这么憎恶他们,但又偏偏是他们扯了进去,唉,谁会料到这样! 过了一会,她的眼睛停在方少南的身上,道:“我们将要去哪里?” 方少南道:“去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你讲话不要老是卖关子,能不能讲清楚点。” “那确实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因为我也没去过,也不清楚在哪里,只知道从这里坐船往西航行三天的话就会到了。” “那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我要把这把刀带到那里去才能领银子。” “非要去那里吗?其它地方不行?” “他指定是要去那里的!” “谁?” “我的雇主,对于我来说,雇主所提出的条件与要求我都很乐意接受。” “这件事好像很有趣,你可不可以讲得详细一点!” “到了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无所谓了,但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在我还没完成交易之前不对我动手。” “好,但你讲的不要是骗人的,不然我会反悔的!” “现在夜已很深了,你不用休息一下吗?” “反正现在大家都睡不着,而且我还要防着你逃跑,讲一下话反而更好一点。” 方少南看了一下金心月,接着目光又转过来停在谢恩的身上,道:“我近来所做的事情你可能也会感兴趣,如果有什么疑问,你都可以提出来。” 谢恩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对我有一些误解,我并非要对付你,你也不是我的敌人,但你手中拿着的这把刀,有人出五千万两的银子要我拿来交给他。” “所以你为了这五千万两银子就一直缠着我。” “不错,我本来就是一个雇佣的职业杀手,只要别人给银子,我什么事都可以做,但有些事情我也不会随便答应别人,这一次,好在雇主不是要我要你的人头,不然我们之间可能要一决生死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 “在这之前我不能说,我们这种职业讲的是信用,要绝对对雇主保密。” “那现在呢?” “现在我只好说出来了,因为事情出了变化,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近来我的心神有点不宁,细想起来,连我也感到疑惑。” 2851429 ------------ 第25节:一桩买卖 [第4卷]第25节:一桩买卖 ------------ 一个月前,我在洛阳城的一间客栈里喝着酒,那天喝了很多,其实已是七分醉意三分清醒了,忽然有一个黑衣装束的人在我对面坐下,他头戴蓑帽,黑色的纱巾至帽檐垂到肩,脸上也蒙着面纱,我看不到他的容貌,也猜不出他的年龄,他说他要跟我做一桩卖买,并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我跟他走。 这样的雇主我以前也遇到过,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雇主不想别人知道他是谁罢了。干我们这一行的,也只是只认银子不认人,管他是谁呢! 我们来到城外的一个茂密的树林里,他停了下来,背对着我,他又开始说话了,声音很低沉,内力充沛,武功一定奇高。他说他要得到一把刀,价钱由我出,只要能帮他拿到,多少银子也不成问题。接着他又说了一些关于那把刀的特征,还有在一个年青人的手中,这个年青人已在边城出现,当然,他说的年青人就是你。 当时我还不知道那把刀就是弦月刀,但总觉得要拿到那把刀也不太容易,我们以五千两银子成交,说完,他就扔下一百两的银票飞身而去,从他离去的身法看来,他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当时我就想,他的武功那么高,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拿。 我回到客栈之后,酒意也渐消,在那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起程赶到边城去,一路注意你的行踪。 你也确实不容易对付,很少有机会给我下手,我们俩人的武功还不曾分出高低,按你刚才与金心月那一战看来,我想赢你也很困难,所以我尽量避免和你正面交锋,还记得你上次在前往少林寺的途中的那一家酒馆吗?在那里你被人下了毒,本来那一次是我下手的最好机会,但却又冒出了一个难了大师。 谢恩打断他的话问道:“是你下的毒?” 方少南道:“不,你中的毒不是我下的,我从来不用毒。” 那时我也纳闷,心里甚至有点意外,天赐良机,我刚想拿走那把刀的时候,后来事情又起了变化,再后来我就紧跟着难了大师,但难了大师的轻功过人,加上我对于那里的地形不是很熟悉,最终还是没追上,当我正茫然的时候,就去了一趟少林寺。 谢恩道:“那么说,少林寺中看守藏经阁的两位弟子是你杀的!” 方少南道:“没有,我没有杀他们。” 那晚我也潜入了少林寺中,去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你,我当时在想,既然难了大师是少林寺的高僧,他可能会把你带到那里去,但我找遍了每个角落,还是不见你的踪影,当我正要离去的时候,藏经阁里就出现了叫喊声,我也过去看个究竟,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我心里一凉,杀死那两名弟子的手法跟自己平常杀人的一样,这时我的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有人要嫁祸于我,紧跟着我把轻功发挥到极点,去追那杀死少林弟子的黑衣人,但那晚的雾气很大,还是让他逃走了。 2851433 ------------ 第26节:阻击 [第4卷]第26节:阻击 ------------ 第二天,我还在少林寺的周围逗留,我也知道那样并无益处,就在我刚想离去的时候,这时看到难了大师急匆匆地向后山奔去,我也悄悄地紧跟其后。 时值正午,难了大师像是心有急事,赶得很匆忙,连我在后面他也没有发觉,何况乱石堆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当他快要走到一个石洞口的时候,突然一把细小的利剑从乱石堆中飞出,比离弦的箭还要快,还要准确,还要可怕,就算这一剑是我刺出,也没有这么完美,当难了大师发觉的时候,已太晚了,那一剑已到了他的咽喉,他避无可避,剑尖直没而入,没有一丝痛苦,带着稍微遗憾,他就这样倒下了,但他的右手却攥在衣袋里。这时,有个蒙面人从乱石堆中向他走去,俯下身,攀开难了大师的右手,从上面取下一张纸,然后扬长而去,这人正是杀害少林弟子的那人,我当时也不再犹豫,紧跟着追去。 在急奔出十几里路之后,我终于追上了他。 不,正确一点说,应该是她,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我连翻了几个筋斗,挡在她去路的前面,我们只对视了一眼,感到那眼神好熟悉,但又没法猜出她是谁,她没有说话,只打了一个手势叫我让开,我还在盯着她看,她突然挥剑向我刺来,我与她交战了几十个回合,发现她的武功与我的极相似,她当时似乎也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又变换招式用其它的剑法,但显得有些凌乱,破绽百出,让我有机可乘,急刺出连环三剑,削落她的头巾和划破她左肩的衣服,这时才发现他是一个女人,左肩上纹着一朵兰花。 金心月急忙打断他的话道:“一朵兰花?你可否看清楚!” 方少南加重语气道:“不错,我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一朵兰花。” 金心月自言自语道:“原来……。” 方少南道:“原来什么?” 金心月道:“没什么,你继续说下去,后来怎样了?” 后来,她情急之下打出了一枚很可怕的暗器‘神火霹雳珠’,这暗器的霸道我也略有所闻,不敢硬接,只有后退避开,让她逃走了。 从此以后,她就似乎从人间蒸发了,我追查了很久也没一点头绪,只好到临海客栈来,等待这把刀的出现。 但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前几天,临海客栈里来了一位满脸扎须的大汉,他就是神火门的第三代传人丁焰,在神火门中,只有少数几个身份地位较高的人才能使用神火霹雳珠,丁焰是一门之主,他当然知道谁有,我本来想过去问个清楚,但他却在客栈里惹事生非,临海客栈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到底有多少高手谁也不清楚,就算是那里的小二,武功也非同一般,而且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特别是客栈的老板娘,武功深不可测,她的身世没人知道,黑白两道的人都很给面子,从不在那里闹事,丁焰是不知道还是有意演一场戏给别人看,我不得而知,可惜呀,可惜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已被人一剑刺穿咽喉。 2851434 ------------ 第27节:痛苦的回忆 [第4卷]第27节:痛苦的回忆 ------------ 又是她,她究竟是谁? 她为什么那么怕别人知道她是谁? 她究竟有什么阴谋? 这好像都与我有关,但也是我答应做那一桩卖买才出现的,这时,我才很清楚,这把刀并非吉祥之物,沾上它麻烦就会紧接着来! 之后,我就开始调查客栈里的每一个人,开始我怀疑她就是叶不媚,但她却不是,叶不媚的左肩膀上没有那一朵兰花图纹,而叶不媚也在打这把刀的主意,她究竟是为什么?谁也不清楚!跟叶不媚接触几次之后,我发现她很像一个人:叶青。 金心月道:“叶青是谁?” 方少南道:“她是……。” 叶青是谁于你们并不重要,我还是先把这件事讲完,当时我在想,所有的事情不都是冲这把刀而来的吗,只要我拿到了这把刀,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于是,我就计划好一切,弄来一条船,定好离去的路线,在今晚我决定约谢恩出来,一决高低,虽然我不是十分有把握打败他,但要拿走这把刀,我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再后来,在石涯顶上,来的人还真不少…… 方少南停了一下,接着对金心月道:“你可不可以让你的左手臂给我看一下?” 金心月惊疑道:“难道你怀疑我是你说的嫁祸于你的人。” 方少南道:“今晚来的女人有几个,一个是叶不媚,还有就是你和你的随从,我的确对你有一点怀疑。” 金心月有点怒道:“我有必要那样做吗?何必搞那么多事情出来,还不如干脆一刀把你杀了省事点,不过,看在你那么诚恳的份上,让你看一下也罢,免得以后老是怀疑我。” 说完,金心月轻轻地挽起左手的袖纱,露出了一条雪白的手臂,灯光虽不是很亮,倒还是看得很清楚,雪白的手臂上连一点瑕庇也没有,光亮诱人,哪有什么兰花刺青。 方少南愕然道:“这就奇了,她不是冲这把刀和我来的吗?为什么今晚没来?” 金心月心有不满道:“哎,呆子,今晚那么多人在,她来了又能怎样,来送死吗?” 沉默已久的谢恩突然急声道:“不,她可能是冲我来的,我必须要找到她。” 夜色更浓,但天还没有亮,大家折腾了一夜,都困了,方少南道:“明天我们还要继续前行,我先睡了。”说完,他铺开一张毯子,和衣躺下。 金心月道:“你还睡得着,你睡了,我怎么办?” 方少南道:“你当然也可以铺一张毯子休息,如果你怕我等你睡着的时候逃跑的话,你可以坐到天亮。” 金心月道:“你……,如果你敢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说完,她也铺开一张毯子,盘膝坐在那里,运功调息起来。 船还在破浪向前漂去,风吹得帆布呼呼作响,谢恩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他没法入睡,当然也睡不着,自个儿叹息起来,没人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他开始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和亲人在一起的那种无忧无虑的欢乐,那时,母亲是如何地疼爱着自己,每次摔跤之后,她都会跑过来把他抱起,帮他拍去身上的尘土,还心痛地急问:疼不疼!这时,自己总会开怀地一笑,骄傲地说:不疼!他还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对自己很严肃,每次教习武功的时候,总是板着脸,没有得到他满意之后就不许自己吃饭,有几次还是母亲偷偷地给自己送饭来。 每当谢恩想到这些,嘴角就会浮现一丝微笑,他已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的童年了,他现在还在笑,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开心还是痛苦! 他的笑容忽然凝固,脸颊僵冷在那里。因为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他刚才与金心月打斗的时候用的那一招竟不是家传的武功,而是封月教的‘绝情刀法’,他没法理喻,这刀法明明是父亲教给他的,如果不是父亲自创的,那他是怎么学来的? 谢恩没法想明白这些事情,他越想越困,眼皮再也撑不开,就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2851436 ------------ 第28节:海上日出 [第4卷]第28节:海上日出 ------------ 海上的日出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它像一个刚出浴的少女,清新脱俗、纯真羞涩。你可以慢慢地看着它从海面上升起,由柔和变为炽烈耀眼,整个冉冉升起的过程尽收眼底。 当谢恩醒来的时候,方少南已站在船舷边出神地欣赏着日出,他似乎太投入了,谢恩走近的时候,他也没有发觉,还在一直盯着初升的太阳。 谢恩也靠了过去,站在他的旁边,同时朝东方望过去,金黄的太阳已离开海面,露出整个笑脸,柔和的光茫射在他们的脸上,像度上一层金黄的色彩,一切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此情此景,就算心情多么糟糕的人,也会平息内心烦躁的冲动的! 过了一会儿,谢恩道:“今天的日出好像很不错!” 方少南还是背负着双手动也不动,慢慢地道:“每天的日出都很不错,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只不过人们很少用心去欣赏罢了!” 谢恩道:“而你呢?” 方少南道:“我?我也很少去欣赏它。” “为什么?” “我太忙了!” “忙着杀人、赚钱?” “你说对了一半,这一半的理由已够了!太阳每天清晨从东方升起,然后傍晚又从西边落下,但当它第二天再升起的时候,它又是新的,又是那么神采奕奕,而人呢?人不同,人从生到老,就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也没法重生,所以我只有把握好每一秒的时间,赚取足够的钱,尽情地享受生活。” “你不觉得这样很悲哀吗?” “不,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我也有我的苦衷,我既然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我就只有接受。” “苦衷?你也会有苦衷?” “是呵,我也有苦衷!” 谁又没有苦衷呢?谁又可以否认自己没有苦衷!在这个世上,难道真有人事事顺心吗?没有,还没有人敢于否认,敢于否认的人都是在说谎,不是吗? 谢恩再也没有问下去,他发现方少南已陷入了沉思,也没打算说出来,所以他也只好闭口了。 太阳在不知不觉中已漫上半空,光线也不再柔和,当它直射过来的时候,还会感到有些刺眼,金心月的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向后飘了起来,她正向他们走了过去,身段显得是那么地阿娜多姿,连在海面盘旋的海鸥也为她欢呼。 方少南已转过头来,迎笑说道:“昨晚休息得还好吗?实在委屈了你!” 金心月道:“不好,要不是本小姐善心大发,昨晚早就杀了你们,也用不着跟随你们受罪。” 方少南道:“这么说,我倒还亏你一份人情咯,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偿还!” 金心月道:“这笔账迟早要跟你算,现在我肚子饿了,快给我弄点东西来吃!” “哦,你不提我倒是忘了,既然大家都饿了,我们还是一起填饱肚子再说吧!”说完,方少南走进船舱里,从后间拿出一些干粮和水摆放在桌面上,接着道:“食物还够我们三个人用几天,但是只有一些干粮,没什么好吃的,大家还是将就一点,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请你们吃最好的。” 2851438 ------------ 第29节:困惑 [第4卷]第29节:困惑 ------------ 金心月抓起一块烙饼放到嘴里嚼了起来,感觉味道还不错,她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吃得津津有味,西域那边虽也有这种饼,但味道却不一样,她也不常吃,平时在家里,她所用的膳食都是由侍女精心弄好送过来的,想吃什么只要说一声就可以了,但这次到中原来,她也不再那么挑剔。 方少南拿出一壶洒,帮谢恩倒满,然后举杯道:“你好像没有朋友?只有仇人。” 谢恩伸手拿起酒杯,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光,道:“不错,我的确没有朋友,而你呢?” “我只有一个。” “那你比我要幸运多了。” “但我已很久没见到她了,不知她现在哪里,也不知她还当我是不是她的朋友,但不管她变得怎样,我却永远当她是朋友。” “她是谁?” 方少南再把杯中的酒倒满,举杯饮尽,道:“叶青!” 谢恩道:“叶青是谁?” 金心月插嘴说道:“当然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啦,不错吧?” 方少南道:“对,她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至少我这样认为,而且还跟叶不媚很相似,我第一次在临海客栈见到叶不媚的时候,还以为就是她,但却不是。” 谢恩道:“你怎知不是她?既然你说她们那么像,就算不是她,也一定与她有关系!” 方少南道:“我从小跟叶青一起长大,我很清楚她的性格,就算她伪装得再好,她还是有一样东西骗不了我,那就是她的眼睛,每次我注视她的眼睛的时候,她也一样深情地看着我,从不逃避,也不曾害羞,我们的内心就像用一种最坦诚的语言在交流;但上次在临海客栈里试探叶不媚的时候,她的眼睛虽也一直没有移开,不过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是真诚,却是一种妩媚的挑逗,所以我可以确定绝不是她。” 金心月像是对这件事也感兴趣了起来,附和着道:“那叶不媚到底是谁?叶青哪里去了?” 方少南道:“这也是近日来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现在我也还没有弄明白。” 问题的答案有时就像巧谜的谜底,你越是想解开它,在你思维里就越衍生出许多的错误想法,阻碍你向谜底靠近,有些甚至连造谜的人也不清楚谜底,但却吸引着众多的人深陷进去。 想知道答案的除了他们三人外,还有一个人,她此刻也正在思考着他们的问题,那就是叶不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方少南为什么说自己跟叶青那么像,叶青又是谁? 当叶不媚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了,她懒洋洋地准备起来梳洗,走到妆台前却发现桌面上有一封密函,看到这密函,她心里不免紧张了起来,这密函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她也不清楚,或许是昨晚吧,昨晚她睡得太沉了,现在起来头还有点发胀。 她小心地把密函拆开,里面的字迹是那么地熟悉,只见上面写道:事情已有变,请速回! 2943624 ------------ 第30节:突变 [第4卷]第30节:突变 ------------ 叶不媚看完之后,马上把它销毁掉,然后匆匆梳洗完毕,走出大厅来,把有关的客栈打理布置好,就吩付小二备车,不敢有半点拖延,立即起程。 她要去哪里,没有人知道,当然,她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而她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这问题只有叶不媚心里最清楚。 海上的风浪依旧,船继续向前航行,他们三人坐在船上,感觉非常地无聊,方少南更是坐不住了,他隐约地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在船上走来走去,金心月站起来道:“你不要老是在哪里晃来晃去好不好?” 方少南不管她,还是自个儿渡着,他的眼睛忽然停在撑船用的竹竿上,猛然惊醒,跳起来道:“遭了!” 金心月道:“什么事?” 方少南道:“我们船上的船夫不见了。” 金心月道:“我们船上根本就没有船夫呀!” 方少南道:“不,这船是我雇来的,船上还有一个船夫,我离开船去找谢恩的时候,他还在这里,我们约好,由他送我到目的地,但他现在居然不在,走的时候太匆促了,没细心留意!” 金心月道:“那也没关系呀!” 方少南道:“不……” 这句话还没说完,忽然船的底舱下发出‘吱呀’的响声,盖住底舱的木板被掀开,从那里冒出一个和尚来,细看之下,这人正是少林寺的释武大师。 大家的神色都为之动容,但释武却从容地走了过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在这出现,没有给各位带来惊吓吧!” 方少南接着道:“但却给我们造成意想不到。” 释武道:“那老纳向各位赔罪了。” 方少南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释武道:“唉,说来话长呀。” 方少南道:“反正现在这船上也没什么事,你慢慢地说出来,倒可以为大家解闷。” 释武道:“好吧。” 我在这船上出现,却也并非是偶然,如果你们了解其中的原由,或许认为我应该出现在这里。我们少林历来与世无争,在江湖中也深受侠客们的厚重,不到非不得已时,很少在江湖中走动,这次我下山,却是为了前段时间寺里发生了命案,有两位少林弟子被人杀害,你们也早已有所闻,凶手所用的武功实属罕见,两位弟子的武功也不算弱,但却接不下对方一剑,按当时的情况看来,就算老纳与他交手,也胜负难分,我既受命于调查此事,自不敢怠慢,一路易装暗中追查,最后来到临海客栈。在昨晚没有听到方施主的一席话之前,我确实对他有点误会,认为他就是杀害我少林两名弟子的凶手,于是我对方施主穷追不舍,小心地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但方施主处事的精密,实令老纳佩服,昨晚我也跟踪到了断涯底下,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待方施主走后,我就上前去向船夫打探这船开往何处,但他说他也不清楚,雇主也没说,只叫他在这里等,当时我就想,既然凶手已找到,但也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于是我决定藏身于船中,跟随这船一起,但顾及到可能在船上会发生打斗,伤及无辜,我就利用银子把船夫打发先回去,这里由我来代劳,于是就像刚才方施主说的,船夫不见了。本来我打算昨晚就动手,但上船来的人还不止一个,从你们的谈话中,我辩出你们并非同一路人,似乎要发生争斗,所以我就静下心来,暂且不露面,昨晚听方施主一番话,才明白其中真相,底舱下面不好受呀,但那时又不方便出来,我想现在出现,不至于让你们受到惊惶吧! 释武说完,两只眼睛在友善地望着众人。 2943625 ------------ 第31节:大雾茫茫 [第4卷]第31节:大雾茫茫 ------------ 方少南脸上浮过一丝微笑,道:“我这黑锅还算背得不太冤!” 释武道:“这件事既然连我少林门派也牵入其中,那就允许我同众位一起前行吧!” 金心月不满地道:“现在船已在茫茫大海中,不让你同行,难道要把你扔下大海去吗!” 方少南又笑道:“金教主,你心里的抱怨倒不少哟!” 金心月道:“只是……” 方少南道:“只是什么?” 金心月脸上抹过一缕红云,嗔道:“不跟你们说了,免得生气!”说完,背过脸去,不再理他们。 方少南何曾不知道金心月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想要她亲口说出来而已,一个女人和三个不认识的男人在一条船中,心里难免不太舒服,他见金心月不理他了,只好识趣地转了个话题,道:“这一带的海面我虽然不太熟悉,但凭我这一双手,操纵着这条船应不成问题,所以大家应该放心!” 金心月又埋怨道:“你当然放心啦,有那么多人一起去陪你拿银子,但你可要注意呵,如里这船出了问题,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你!” 方少南这时也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好把口闭上。 这两天的风浪虽然不大,但每个人的心都不太平静,而且还觉得很无聊,第三天的中午,天空突然转阴,灰蒙一片,前方的海面还没有尽头,再过些时候,周围的雾气忽然笼罩了下来,他们举目远眺,哪里还看得清楚,方少南急忙降下一半船帆,让船航行的速度慢下来。 释武也走了出来,道:“方少侠,没事吧?” 方少南道:“没事,这一带的海面比较复杂,现在的天气不太好,大家注意一点,应该没事的!” 雾气越来越浓,船已不辩方向,好在风向不改,依然向前漂去,方少南和释武走进舱里来,找个位置坐下,心里不敢有丝毫放松。 方少南道:“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早上我们就到了,但今晚我们要留个心眼,这一带的雾气太大,前方没法看清楚,我们当中一定要有个人来监视。” 释武道:“这事还是让老纳来吧!” 方少南道:“好,那就交给你了!” 夜幕已降临,周围越发地黑了,船舱里已安静下来,灯还在亮着,这灯光射出窗外,照在船边的海面上,一辉一映地,波光闪动,从远处望过去,如自燃的磷火,飘忽不定。 明天,明天已是第四天,第四天这船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在这神秘的岛上,将会发生什么事,大家都没法预料,但明天发生的事,对船上的每个人都有牵连,大家都在思考着怎样应付,而要应付将要发生的事情,却又是需要体力的,所以大家很早就睡下了。 2943626 ------------ 第32节:神秘岛 [第4卷]第32节:神秘岛 ------------ 晨风夹杂着一阵阵的微凉,透过船窗,侵袭着还在梦中的众人,他们经过一晚的休息,劳累已消除,很早就醒过来了,但天空还灰蒙,太阳还没在海平线下,一切显得是那么地安静。 方少南一骨碌爬了起来,向释武打了个招乎,道:“大师,你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释武道:“好吧,老纳只要打一下坐就没事了。”说完,他找个位置,盘膝而坐,两手放于膝盖上,闭目运功调息起来。 众人自不便打扰,走出舱外,站在甲板上,注视着周围的变化。东边已微亮,太阳露出半边笑脸,正冉冉地升起。这光芒随即拔开迷雾,照射前方。 方少南的脸上毫无表情,但眼睛已发亮,正注射着前方。 谢恩靠了过来,道:“在想什么?” 方少南道:“你看!” 谢恩随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前方的远处,隐约地出现了一个小岛。船逐渐地向前靠近,岛上的景物也越来越清晰,林木葱郁,迷雾袅袅,透着几分神秘。 谢恩道:“这地方看上去很神秘,究竟住着什么人?他为什么要约你来这里交易?” 方少南沉默不语,这问题他也回答不了,他现在所想的,也正是这些问题。过了一会,道:“我们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船已搁浅,停靠在一处沙滩上,方少南抛下铁锚,把船固定下来,免得被风浪吹走,然后招乎大家回舱,摆出食物,请大家慢用,众人各自打量了一下,已没了胃口,但方少南却自个儿吃了起来,而且还吃得津津有味。 谢恩也拿起一块烙饼,在手中端详了一下,然后又放了下来,对方少南道:“你的胃口倒不错!” 方少南道:“是的。” 谢恩道:“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方少南道:“哦,你说呢!” 谢恩道:“那你还吃得那么津津有味!” 方少南道:“吃东西可以填饱肚子保持体力外,还有一大好处,那就是放松自己,抛弃一切的烦恼,当然也可以消除紧张。” 谢恩道:“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方少南道:“那你在杀人之前喜欢做什么?” 谢恩道:“什么也不做,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内心平静下来。” 方少南道:“那能平静下来什么都不去想吗?” 谢恩道:“不能,但却可以让头脑保持冷静!” 方少南笑了笑,再也没有说话,他吃饱喝足之后,站起身来,走出舱外,众人也跟着出来。 方少南回过头来看了一下众人,道:“你们可不可以在这里等?” 众人齐声道:“不可以!” 方少南接着又道:“你们可不可以不和我一起走,对方只约我一个人去,如果他知道我带那么多人来,他可能会改变主意!” 金心月道:“好吧,我们远远地跟着你!”谢恩和释武大师也默认表示同意。 方少南纵身一跃,跳下船来,施展开轻功,向前奔去,众人也紧跟其后。岛上林木密集,山路崎岖,多年没人在这一带走动,道路也早已被野草覆盖,他们越过几个山丘之后,赫然眼前出现一座奇峰,峰顶有一座古堡,前面有一条碎石细路直通山顶。 2943627 ------------ 第33节:神秘人 [第4卷]第33节:神秘人 ------------ 众人对望了一眼,马上分开,各自从几个不同的方向掠去,逐渐地向古堡靠近,方少南沿着石路一步步地往上走,来到古堡的门前,他停了下来,抬头向上仰望,墙上的题字已被捣毁再也看不清楚,加上年月甚久,已蒙上了一层青苔。 门开着,方少南径直走了进去,里面空阔无比,虽然早已被人废弃,盖着厚厚的蛛网与灰尘,但从里面的装饰看来,却是极其辉煌,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在这里住的人哪里去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知道的人都已不在了! 方少南环视了一下四周之后,眼光落在前面的一张石椅上,石椅上居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全身黑衣,脸也用黑丝巾蒙着,看不清他的脸容,但方少南却认得这个人,这人正是他的雇主,也是为他带来麻烦的人。 蒙面黑衣人也在盯着方少南,直逼心房,眼光里透着一股刺心的寒。 方少南的心里难受极了,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盯着看,像一个害羞的少女脱光衣服赤裸裸站在一个大男人前面,那种感觉他没法形容,心里浮起一股出剑的冲动。但他不能出剑,他必须弄明白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所以他挺直了胸,任由面前的人盯着他看。 黑衣人道:“你来了!” 方少南道:“是的。” “那把刀你带来了没有?” “在这里。”方少南用手拍了一下插在腰间的弦月刀,然后又道:“银子呢?” “刚才还在这里,但现在已不在了。” “哦,为什么?” “因为这里人太多,我改变了主意,不想在这里交易。” “但是这把刀我已带来了,难道你不想现在拿到这把刀。” “这把刀我当然要现在拿到,但银子却不想那么快给你。” “但在没拿到银子之前,我是不会把这把刀交给你的。” “你现在没得选择!” “但这把刀却在我的身上,我不给,谁也没法拿走。” “年轻人说话总是太轻浮,你也有这毛病!” 方少南没再说话,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弦月刀上,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黑衣人接着又道:“都出来吧!”这声音低沉,但却传得老远,显然是用深厚的内力贯注而发。 谢恩、金心月还有释武大师他们听到这话之后,已没必要在外面隐藏,一跃而入,站在大厅当中,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黑衣人。 黑衣人站了起来,左手一挥,石门应声而关,然后狂笑道:“哈―哈―哈,来得正好,免得我去找你们。” 说完,四面的墙顶上,忽地飘下十多个黑衣人来,都是一样的打扮,脸也用黑纱巾蒙着,连使用的兵器也都一样,青锋弯尾长刀,他们站立着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头人似的,连眼睛也不眨,唯一还证明他们是一个活物的就是他们的眼睛里射出的令人可怕的光。 2943629 ------------ 第34节:两剑相交 [第4卷]第34节:两剑相交 ------------ 黑衣人接着道:“本来我只想要那把刀,但现在我不但想要那把刀,还想要你们的命!” 方少南道:“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但我却能活到现在。” 黑衣人道:“但这次你的运气不会那么好。” 方少南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陷害我?” 黑衣人笑了笑,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这句话方了,他接着左手又一挥,站在墙壁的那些黑衣人紧逼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然后开始不停地转动,他们四人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谁也没有动,但每个人的眼里闪动着无数的人影,已不能分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个。 方少南回过头来,对金心月道:“金教主,这把刀交还给你吧!” 金心月没有说话,伸出手把刀接了过来,用力握在手心,横在胸前。 黑衣人道:“杀了他们,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围住他们的黑衣人听了这话后,转动得更快,圈子也越来越小,他们四人向中间靠拢,各自守着一个方向,方少南道:“这些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对付前面的那个带头黑衣人。” 说完,他左掌忽地向前拍去,刚想逼开前面的黑衣人,而也在此时,十多把带着耀眼的光芒的刀向他们刺过来。 方少南左掌回收,右手抬了起来,藏在袖中的短剑向前飞出,这一剑势不可挡,没有人敢硬接,围住他的黑衣人向两边避开,他也乘着这间隙突围而出,直奔带头的黑衣人,他的短剑正刺向带头黑衣人的咽喉。 带头黑衣人还是站着一动也不动,眼睛在死死地盯着飞过来的剑,他好像并没有闪避的意思,眼看着剑就要触及咽喉,就在这时,从后面的角落里忽地飞出另一个黑衣人来,飘落在带头黑衣人的面前,手中握着的短剑对准飞过来的短剑直刺过去,两剑的剑尖相触,‘铛’的一声,发出一阵耀眼的火光,方少南的短剑竞被弹了回去。 方少南趋身向前,伸手抓住弹回的短剑,眼光落在面前黑衣人的眼睛里,喝道:“是你?” 黑衣人道:“不错,是我。” 方少南道:“你为什么要嫁祸于我?” 黑衣人道:“我没有,只不过是你这样认为罢了。” 方少南道:“但江湖中很多人都认为近来发生的事情是我干的。” 黑衣人道:“别人怎么想我管不了!” 方少南道:“但你杀人所用的武功却跟我的一样。” 黑衣人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些武功我本来就会!” 方少南道:“你……,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移开眼睛,低下头来,嘴唇在微微地颤抖,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却没能逃出方少南的眼睛,心里想道: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那么怕我知道她是谁?难道我们曾认识! 方少南接着道:“今天我非得让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受死吧!” 这句话的余音还在环绕,方少南的剑又已刺出。 2943630 ------------ 第35节:一双慑人心魄的眼睛 [第4卷]第35节:一双慑人心魄的眼睛 ------------ 金心月的刀已在手,但却迟迟没有拔出来,她当然会使用这把刀,虽然对这把刀有些陌生,但她从小就学会了这刀法,而且还知道这把刀的可怕之处,她没有把刀拔出来,是因为还未到拔刀的时候。 围着他们的黑衣人攻势越来越强,每一刀的挥出,都在对准他们的要害,只要被刺中,必成重伤。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方少南手中已没有了刀,纵有一身武功,对于一个习惯用刀的人,手中没刀,却是很难发挥出来。对着逼人的刀光,他只有巧妙地避开,找机会夺来一把刀,但刀光缜密,他无从下手,只不断地向中间退了回来。 金心月手中的刀虽没有出鞘,但却未被众多黑衣人的刀气逼退,还是站在那里,灵巧的身形在刀影中穿梭,这等身法,在世间可谓难得一见。 方少南的剑式并不优美,但很准确,准确到刺向的致命部位不差半分,这看起来是很简单的剑法,但也是最可怕的招式。剑与剑之间的撞击,发出破空的响声,同样的剑,一样的招式,两个人的打斗在旁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对练,而这彼此间所隐含的杀机谁又能理解。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有人可以理解! 一个想置对方于死地。 而另一个呢? 黑衣人的出手已开始了凌乱! 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她开始分心?她心里一定有难以解开的结! 这是绝好的机会,对于这绝好的机会,方少南当然不愿放过。 于是他的剑与人在此刻已融为一体,剑与人都向前飞去,剑尖对准黑衣人的咽喉,没有人可以避开这一剑,这一剑不知让多少人成为孤魂。 带头黑衣人背负着双手,对面前打斗的黑衣人怒道:“还犹疑什么,杀了他。” 这一声怒吼,惊醒了黑衣人,她像接到了不可抗拒的命令,坚决而不再犹豫,手中的剑往回收,站立着一动也不动,就像一樽石像,但眼睛却闪亮,发出一种妩媚诱人的光茫,一种慑人心魄的光茫,令人没法抗拒,方少南当然也没法抗拒。 他的剑已接近黑衣人的咽喉,只差一厘就触及她的肌肤,但却停了下来,停留在半空,他的手已开始发软,软得连剑都快握不住,颤抖着,似乎要掉下来。 他的眼神已呆滞,魂不附体。 这是什么武功?利用眼神就可以摧毁一个人的心智! 金心月虽处于众多黑衣的围攻之下,但凭着绝妙的轻功,并没有伤及她的半分毫毛,在打斗中,她的眼睛还在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当眼光落在方少南身上时,她不觉大吃一惊,随即她也看到了那一双可怕的眼睛,一双慑人心魄的眼睛。 金心月娇叱一声,右手握在弦月刀的刀柄上。 刀已出鞘,刀光耀眼,一道闪电般的刀光飞了出来。 势不可挡的刀光划向周围的黑衣人,黑衣人只觉眼前一亮,视线瞬间模糊,脑中一片空白,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感到很痛,一股刺心的痛。 2943631 ------------ 第36节:刀光落下 [第4卷]第36节:刀光落下 ------------ 痛得连手中的刀也握不住,于是有几个黑衣人的青锋弯尾长刀掉落在地上,金心月随手抄起一把,向谢恩扔了过去,道:“这里交给你们了。” 谢恩接住扔过来的刀,身形一转,顺势一抡,只觉周围笼上了一股刀气,把众黑衣人逼退了开去。 金心月猛提真气,凌空一翻,越过了众人,急如流星般向前掠去,脚还没落地,喝道:“不要看她的眼睛。”手中的刀又已挥出,刀光只是一闪,这一闪的刀光足以摧毁一切。 站在方少南面前的黑衣人眼神已暗淡,再也没有发出摄人心魄的光,因为她看到了更可怕的光,刀光,弦月刀发出的光,这刀光让她感到心寒。 这刀光把她眼中射出的光茫掩盖了下去! 这刀光也正往她身上落下! 她的眼睛还在看着方少南,仔细地看着,眼神中充满了真诚,然后眼窝里挂着一滴晶莹的泪花,她把眼睛闭上,泪花被挤了出来,她再也没去理会正要落下的刀光,任由可怕的刀光在她身上落下! 方少南心里一颤,他也已看到了黑衣人眼中的泪光,这泪光足以说明一切! 他的手已不再颤抖,握在手中的剑还停在空中,还停留在黑衣人的咽喉处,他此刻要刺下去的话,再也没有人可以避开,当然也没有人可以阻挡。 但他没有刺下去,非但没有刺下去,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人更难理解的做法。 他手中的剑一抖,变换了一个角度削过去,削向那一道可怕的刀光,然后大喝道:“不要杀她!” 刀与剑相击在一起,清脆而响亮,刺眼而绚烂! 金心月飘落在地,不解地望着方少南,道:“为什么?” 方少南道:“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金心月道:“朋友?” 方少南道:“是的。” 金心月道:“她好像并不把你当成朋友!” 方少南道:“但我却一直把她当作我的朋友!” 金心月道:“她是谁?” 方少南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就是叶青!” 叶青,站在面前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叶青? 黑衣人这时把朦在脸上的纱巾拉了下来,她果然是叶青,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美丽得简直就让男人心动;一个跟叶不媚很像的女人,像得让你分辨不出来。 但方少南却分辨得出来,而且绝不会错! 叶青的身体在发着抖,抖动着快要站不住,心情一定很难受,难受得想哭,所以眼睛才挂着泪水。 大厅里的光线不算好,但叶青现在的表情,周围的人都很容易看得出来,纵使现在他们有很多问题要问,却不该在这个时候去问! 2943632 ------------ 第37节:失手 [第4卷]第37节:失手 ------------ 一个已非常难受的人,难道你还想去让她在此刻更加地难受! 他们三个人如木偶般站着,谁也不愿去说话,谁也不愿再去伤透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女人的心! 但他们却忘了一个人,一个黑衣人,一个神秘的带头黑衣人,这个黑衣人却很想让她死去。 暗淡的光线中闪过一点光茫,星点的光茫,快速而耀眼,眼看着就要飞进叶青的体内,方少南来不及细想,短剑一挥,迎着光点刺去,‘叮’的一声响,那一点寒星被打飞了,射入了不远的墙壁,分明是一枚暗器。 带头黑衣人打出暗器后,眼看失手,急忙向后退去,在刚才坐的石椅扶手上一按,然后石椅向后移去,在原来的位置上露出一个方形的洞口,他纵身跃了下去,石椅又往回移动,转眼之间又被合上,带头黑衣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心月一跺脚,怒道:“竟被他跑掉了!” 这一声平息后,大厅里已安静下来,再也没有打斗声,连痛苦的呻吟声也没有,没有人在呻吟,只有躺在地上的死人。 谢恩本来还不想让他们那么快死去的,但他们却一定要让谢恩死去,谢恩没法了,只好都杀了他们,也并非谢恩下手太重,而是他们的刀上已被浸上了剧毒。 释武大师还在叹着气,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谢恩扔掉手中的刀,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挺直腰向方少南这边走了过去。 叶青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在低着头,头当然很低,低得眼睛只能看着自己的脚。 众人的眼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像一根根钢针刺向她,心里感到难受极了,但她没法说出来,只有默默地忍受着这种痛苦,两片薄薄的嘴唇紧闭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沉默已不能再解决任何问题,在这种情况之下,沉默只会激起众人的情绪更加地冲动,但在场的所有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而大家的心里都有千百个问题要问,都想从她的口中得出答案,因为每个人的眼睛都在渴望着看透她的心! 方少南的嘴唇在微颤着,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他只是伸出一只手来,用力地握紧叶青的手。 叶青的手在颤抖着,当方少南的手握住的那一刻,她感到很暖和,似有一股暖流通过手心传了过来。她稍微抬起头来看着方少南,方少南的另一只手又把她的手攥住,眼睛也正百感交集地望着她! 叶青又把头低了下去,慢慢地说了一句:“动手吧!” 方少南急问道:“动手干什么?” 叶青还是低着头,道:“动手杀了我吧!” 方少南沉声道:“只要我在这里,他们要杀你,必须先把我杀了!” 2943633 ------------ 第38节:难言之隐 [第4卷]第38节:难言之隐 ------------ 没有人同意,也没有人不同意;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不反对,大家只是交换一下眼神,站在原来的位置上,谁也没有动手。 谢恩道:“但我们也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去。” 释武大师接着道:“我也很想给本门死去的弟子一个交代!” 金心月附和着道:“我只想知道带头的黑衣人是谁?他为什么一定要得到这把刀?” 方少南一定有更多的问题要问,但他不忍心去问,那将怎样去刺伤她的心呵!就算要问,也是等到最后才问。 叶青道:“你们心里想什么我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我身上,但我不能说出来!” 谢恩道:“大家都很想你说出来,你也一定要说出来!” 叶青道:“真的不想说……” 谢恩道:“如果你不说出来,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说了,就算我们不杀你,但带头的黑衣人肯放过你吗!” 叶青道:“但……,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方少南不解地道:“为什么你宁愿死也不肯说出来!” 叶青道:“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谁?一个男人? 一个她爱的男人,或是一个爱她的男人? 当然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她不爱也不爱她的男人,但这个男人却可以让她付出一却,连生命也愿意付出,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叶青接着道:“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出来的。” 方少南道:“你是说这人我认识?” 叶青道:“你非但认识,而且……” 方少南道:“我认识?我认识的人虽多,但……,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叶青道:“他……,你再仔细想一下,这人不是跟你一般的认识,这人跟你的关系……” 方少南道:“这人跟我有关系?” 叶青道:“你们……,你们……,在你的心里,你常会想起谁?” 方少南道:“我常会想起……,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还有一个就是……,不,不会是他的!” 叶青道:“这是真的!” 方少南自言自语道:“不会是他的,绝不会是他!” 叶青道:“你当然不愿去相信,但你却非信不可!” 方少南道:“他不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叶青道:“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死了,但死的却不是他!” 方少南道:“你是说……” 叶青道:“对,很多人都死了,但他却活得很好,他的心永远也不会知足,他还想活得更好,而他却想让很多人活得不好。” 方少南此刻平静了下来,那是一种纷乱平息后的宁静,心里不是没有什么去想,而是什么也想不出,思绪处于暂时的停顿,脸上的表情不是怨恨的愤怒和惊愕的叹息,而是一种落寞的悲凉! 2943634 ------------ 第39节:利用 [第5卷]第39节:利用 ------------ 一个在世上只有两个可以想起的人,一个在心里面只会牵挂两个人的人! 一个是他的朋友,或许也是他心里所爱的人! 另外一个是谁,他虽没说,但关系一定不寻常,他的亲人,又或是他的师父! 但两个人都想要他的命,两个人都让他非常的难堪,可能他们也不一定是要他的命吧,但他却可以让他们两人达到自己所想要的目的! 这两个都是他活在世上还有牵挂的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他们两个? 利用,一个被自己熟悉的人利用,虽然要利用一个人达到目的,并不一定是要自己熟悉的,但往往熟悉的人却会更好地被利用,被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利用,那有的只是一种愤恨,但被自己熟悉的人所利用,那却是一种刺心的痛! 痛到没有了眼泪! 有的只是无言! 痛到他连嘴巴也张不开! 所以他再也没有问下去! 谢恩的心里同样也在痛,但他痛得嘴巴还张得开,他问道:“你们说的他到底是谁?” 叶青没有回答,方少南还是沉默不语,非但叶青不想说,方少南更不想,他们想的只是离开这里! 他们能离开这里吗? 谢恩、金心月,还有释武大师他们可以就这样让他们离去吗? 方少南一把拉起叶青的手,轻声道:“走,我们离开这里吧!” 叶青惊愕道:“我们去哪里?” 方少南用力握紧叶青的手,然而很久也没有开口,他也不知要到哪里去,随口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叶青道:“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他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外面早已布好重围,就算我们能离开这里,但在江湖中我们却没有立足之地,他的势力早已遍及到每一个角落,我们整天过着的都是逃亡的生活!” 方少南道:“那你……” 叶青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还……” 叶青没有说下去,那后面的一句话他俩谁也没有说过,但两人在心里面早已埋藏了很久,不用说彼此的心里也感应得到,只是要此刻说出来,叶青的脸上已飞过一朵红云。 方少南抬起头来,眼睛在深情地看着她,传送过去的只是真诚的爱意,这眼神足以说明一却,此刻再也无需多说什么! 2943635 ------------ 第40节:一言难尽 [第5卷]第40节:一言难尽 ------------ 他们的心已连在一起,他们已毫无所惧,他们已准备好一起去面对所有的困难,他们还怕什么?死,死却可以让他们永远在一起,活着可能还会分离,他们已连死都不怕了,他们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所以叶青想把她的事情讲出来,这时,她的眼睛正望着方少南,她想征求方少南的意思。 方少南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好吧,你说!” 叶青道:“你们一定很想知道带头的黑衣人是谁,很想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其中的曲折真的是一言难尽呵!你们有没有耐心听一下我的故事?” 释武大师道:“你能说出来,那最好不过了!” 叶青道:“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宁死也不愿把他说出来!” 谢恩道:“你有难言之隐?” 叶青道:“是的,如果不是刚才他对我下手,就算死在你们的刀下,我还是不愿说出来!” 谢恩道:“为什么?” 叶青道:“因为我的命是他的,是他让我活了下来!” 谢恩道:“所以他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叶青道:“是的,对于你的救命恩人,你是否愿意出卖他。” 谢恩道:“当然不愿意,但他却让你做出不义的事情!” 叶青道:“他毕竟救了我,我说过要报答他,我不能对不起他!” 谢恩道:“你们之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叶青道:“是呵,这些年来,我确实经历了很多事情,在别人的眼中消失了,而却在黑暗里活着,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谢恩道:“这故事一定不好听!” 叶青道:“你们不想听?” 谢恩道:“但我们一定要听!” 叶青道:“那好吧,你们听着……” 关于我怎样和方少南认识,那就不说了吧,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晚分别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当然并不是我不想见他,或许他也曾找过我,但他又去哪里找呢?自那晚过后,我就消失了。你们应该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消失呢?难道我想这样做吗?难道我舍得离开他吗?不,在我内心里,我并不想这样做,我的苦衷谁又能理解。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一定很想知道,当然,这也是你们所要的答案。那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夜黑的晚上,我睡不着,屋里还燃着灯,我在里面坐着织毛衣等他回来,过了好一会,外面有了脚步声,仔细一听,是几个人向这边奔过来,那会是谁呢?走得那么匆忙,而且声响有些零乱,那绝不是他回来的,我心一沉,感觉不太对劲。接着门被踢开了,闯进来几条大汉,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们已将我围住,在灯光的照射下,他们眼睛发出邪恶的光,脸上挂着淫笑,我害怕极了,慌乱地抓起桌上的剪刀,但他们其中的一人‘嗖’的一声抽出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整个人都软了,然后那把刀往下撩开我的衣服,他们还在笑,当时我想,我又不会武功,逃又逃不了,就算死也不愿受他们的侮辱,我把手中的剪刀用力往自己的胸部截下去,但很快的又被他们点了穴位,动弹不得,他们把我抱到床上,我闭上了眼睛,泪水沿着眼角流了下来。一个弱女子在这种时候还能做什么呢? 2943636 ------------ 第41节:无痕剑客 [第6卷]第41节:无痕剑客 ------------ 但幸运的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脱光我的衣服,屋里就响起了惨叫声,当然不是我的,他们当中已有一人的头掉在地上,鲜血溅了一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他们惊呆了,急忙操起手中的刀,向刚进来的人砍去,他们的武功绝不弱,但却是那么地不堪一击,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咽喉已被刺穿,好快的剑,比方少南的剑还要快,平静下来后,他过来帮我解开穴位,借着灯光,我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我之前也看到过几次,那是他跟方少南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方少南的师傅无痕剑客严守义。 剑过无痕,滴血溅落,染雪鲜红,魂已天外。 这就是江湖中对无痕剑客的赞誉,这也足以说明他的剑有多快,快到刺进体内连伤痕也没有。但他已很少在江湖中走动,来无踪去无影,要不是方少南在外面惹下那么多的是非,恐怕人们早已忘记了他,还有他的剑法。 当时我很感激他,但他却面无表情地要我跟他走,我说要等方少南回来打声招呼,他说不用了,他会通知方少南的。于是我收拾了一下包袱就跟他走了,一路上转辗几遭,我坐在马车里由于过于劳累,昏昏欲睡,根本就不知到了哪里,几天后,我们到了一个山谷里,那里景色很美,我一下车,立即被吸引住了,早已忘记了路途的劳累,当时的心情好极了,但我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当然也没有问,心想,他既然救了我,总不会害我吧!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似乎已猜透了我的心思,招呼着我进屋里坐,屋里很大,虽然摆设不多,但很整洁,各种物器应有尽有,还有两个年青的侍女在站着,我实在猜不出他的用意,我只有用惊疑的眼睛看着他。他问我喜欢这里吗?我说还好,接着他又问我想在这里住下来吗?我默认着点头答应,但我说想尽快地见到方少南,他脸上掠过一丝笑容,说他尽快地让方少南来见我。我听了这话,心里放心了很多,随后他什么也没说,就回房去了,桌上已摆上了晚餐,我随便地吃了一些,味道还不错,饭后我到屋外走了一下,安静极了,随后回到屋里,那夜在想念着方少南而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见到方少南,而他每天回来也总是很晚,看上去很累,我又不好意思打扰他,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有一天他没有出去,早晨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在外面练剑,他的剑法实在太好了,连我这样不懂武功的人看了也不免喝彩,他练完后向我走了过来,说道:“你想学吗?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我当时犹豫了一下,心想:如果我也会武功,以后就不会再受一些坏人欺负了,但我的资质不好,能学会吗? 我当时没有回答,只是吱唔着低着头. 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接着说道:"有我教你,不用担心,会学好的!" 我感激地点了一下头,心里高兴极了!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开始跟他一起学习武功,他把他的成名绝学无痕剑法教给了我,让我多加练习,在他的指点下,短短的两三年时间,我的武功突飞猛进,但在这期间,我仍没有见到过方少南,而在无聊之余,我就以练剑来排解心中的忧愁。 2943638 ------------ 第42节:第一次杀人 [第6卷]第42节:第一次杀人 ------------ 时间虽然过得很慢,但当我第一次仗剑江湖的时候,已是几度的落叶之秋了,说是仗剑江湖未免过于虚伪,其实我只是当了他杀人的鬼魅。 杀人的感觉并不好受,有了第一次之后,就什么也放得开了。我杀的第一个人,本与他不认识,也无冤无仇,但我恨他,我恨不得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他的那双眼睛我一想起来就要吐,其实他的眼睛并不难看,但眼睛里射出的光却充满了邪恶的淫欲,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他识趣地意识到这是善意的警告的话,或许我并不一定要杀了他,而他的眼睛自见了我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在我的身上移开过,从脸上、胸部、下面,一直到脚尖,然后再往上,我虽恨他,但我并没有生他的气,我对他笑了笑,说道:“你不该这样看着我的!” 他更得意地笑了起来,道:“你也不该长得那么漂亮,以至于我一见到你就想……” 我惊讶地叹道:“想什么?” “想……”他的眼睛随即盯着我突起的胸部看。 我还是心平气和地道:“有些女孩子你真的不该这样看着人家,会害羞的!” “你吗?” 我没有回答他,我的剑已替我告诉了他答案。他没有痛苦,也不会感觉到疼,因为他没有看清我的剑是怎样刺进他的咽喉的。本来我只想教训他一下而己,但那一剑的刺出,我没想到他竟然招架不了,也没有想到我的剑会有那么地快。 没有血,只有一抹胭红。 这一抹胭红在咽喉上。 这一抹胭红不是涂上去的,是剑刺进后留下的。 所有的笑容都已僵住,所有的眼光都停在我的剑上。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拔腿跑到一片没人的空树林里,把手中的剑扔在地上,两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泪水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流了下来! 荒野的树林静极了,毛毛虫啃咬着树技在吱吱作响,我的泪水也已被风干,只留下两条还粘滞的泪痕,当轻微的风向我身上吹过的时候,我竟感到身上有一股寒意,令我打起哆嗦来,我背靠着一棵树坐到地上,虽然没有一点力气,但神智已清醒,我开始想我刺出的那一剑…… 我杀人了。 我只想教训一下他。 但我却把他杀了。 我只是一个安守本分的闺女,我只想过普通人家的生活。 长得漂亮不是我的错。 我在不断地喃喃自语道:“我不该手里拿剑,不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不想……” 2943639 ------------ 第43节:好心的寡妇 [第6卷]第43节:好心的寡妇 ------------ “世上不该发生的事情有很多,不想见到的事情也很多,但还是发生了,还是被我们遇上了,这不是我们的错!”严守义背负着双手,轻声叹道。 我惊愕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一直跟着我?” “是的。” “你不是叫我一个人去找方少南吗?” “江湖险诈,一个没经验的人在江湖中行走,我担心你应付不了!” “我没事,多谢师傅关心!”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虽传授你武功,但并没有正式收你为徒,你不要叫我师傅。” “是,我让您生气了?” “叶姑娘,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只是想让你尽快地找到方少南。” “但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根本就不知到哪里才能找得到他。” “你可以把他逼出来。” “不,我不能这么做!” “叶姑娘,听我说,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你找不到他的,我比你更了解他。” “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我不能这样去伤害他!” “但他不会再见你的。” “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你不相信我吗?我没理由骗你。” “但我还是不相信他会不理我,我想他不会这样做的!” “那你找到他之后亲口问清楚吧!” “但我现在找不到他,我真的想好好地问一下他,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说方少南不再是以前的方少南? 为个么方少南一直都没来看自己? 他没有说,他走了,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不在了。我捡起地上的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那片树林。 我还是没有方少南的下落,一个月过去了,我疲于赶路,脚底也磨出血来,严守义也对我放心了很多,那些时间他都没有在我眼前出现,有一天我到了一个小村庄里,已经快累倒了,刚好遇到一个好心的妇人,她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她见我饥饿狼狈就把我带到她家里,热了一下饭菜端出来给我吃,我当时感动极了,饭咽在口里吞不下去,想着这些天一路的漂泊,不但没有人关心我,还要防备他们的不怀好意,当饭菜的热气往上冒的时候,我的眼眶里泪水直打转,她见了,勉强地笑着说:“吃吧,吃饱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这些天我确实太累了,但我心里的警惕却从没放松过,在任何时候我都得照顾好自己,这些磨练让我更加的成熟,在我眼中每个人的细微表情都会引起我的注意,刚才那位妇人话语间流露出的无奈我想他心里一定有什么事,只是不好说出来,我把那饭菜吃完后,把碗放下,道:“多谢了!” “不用客气,谁出门在外没有困难,这些我可以体会!” “你的女儿很乖很可爱,多大了?” “刚五岁,她从小就没了父亲,跟着我一个人生活,不太爱笑!” “哦,你好像也并不开心,有事吗?” “没有,你太累了,也不早了,休息下吧!” 她带着一脸的无奈,转过身去,拉着女儿的手,说道:“乖,我们也早点睡吧,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她们进了隔壁的房,小声地哄着小女孩睡觉,我躺在简陋的床上,想着那妇人的神情,总也想不明白,感觉她总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会儿工夫,屋里再也没有一点声响,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2943640 ------------ 第44节:他到底是谁 [第6卷]第44节:他到底是谁 ------------ 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了,接下来就是兵器撞击的打斗声,我慌忙爬起来,抓起手中的剑,正要出去看个究竟的时候,那个妇人也起来了,她急忙走了过来,道:“快离开这里,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她急忙抓起我的手,拉我到后面的小门前,急道:“快从这里往山上跑,迟了就走不了了。” 我挣脱她的手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了?那些人为什么在打斗?你帮了我,我总不能这样一走了之的!” “外面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还是不要牵扯进去吧!听我说,快走!” “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不要这样呀,这会连累你的。” “但我也总不能见死不救呀,何况你还帮过我!” “听我说……” “我不听,无论如何我也得留下来。” 她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哀求道:“快走吧,再不走会害死你的,如果你能离开这里,请帮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少林寺的方丈。” 说完,她把一个发黄的信封塞到我手上,我还在惊愕中不知如何是好,外面已没有了声音,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但我心里清楚,这种静很可怕,那是死亡的前兆,只觉一股寒意由脚底直往上涌,我的手用力握紧了我的剑。 就在这一刹那,一条人影飞身闪入,绝没有一点声响,夜太黑,只感到多了一个人影,其它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什么也不说,那是死亡般的沉默,甚至连看也不看我们,背着双手在站着。 妇人道:“这里的事与这位姑娘无关,你可不可以放她走。” 他略一吸气,用内力把声音从腹中逼了出来,道:“不要跟我讲条件,把东西交出来。” “你可不可以……” 妇人的那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咽喉已被刺穿,那一句话永远地残留在了她的嘴里。 剑很快,快到连我也看不清楚,但令我感到震惊的并不是他的剑有多快,而是他出剑的招式,这剑法跟我所学的是那么的相似,除了我之外,还有严守义和方少南会用这剑法,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人来,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谁? 他没有说话,他的剑也迟迟没有刺出。 他还在等什么,他到底是谁? 不管他是谁,但他杀了曾好心帮我的那位妇人,就算是严守义和方少南我也一样不会原谅他的,但我心里真的不愿原谅他们吗?我心里也不清楚! 2943641 ------------ 第45节:赶尽杀绝 [第6卷]第45节:赶尽杀绝 ------------ 我的剑已刺出,像他刚才那样刺出,剑尖直逼他的咽喉,而我明明知道这一剑的刺出伤不了他,还是用尽全力出手了。 我的剑还是慢了,他的剑再次刺出时,迎上了我的剑尖,我握剑的手一阵发麻,虎口一松,剑咣铛一声掉落在地,他的剑尖直逼过来,快到我的咽喉时,剑锋一偏,从左耳边滑了过去,剑柄已到了我的后脑边,然后他的剑柄往回一击,我的头一阵悬晕,顿时失去了知觉。 我已不知晕过去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已躺在了小村外,我慌忙爬了起来,向小村里奔跑了过去,但整个小村庄已被大火烧得一片狼藉,除了一片灰烬,什么都没有了。 昨晚我曾睡过的那间小屋当然也被火烧得坍塌,那妇人的尸体呢?还有那个小女孩? 我没有看到她们的尸体,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刺鼻的焦味冲进我的肺里,伤痛撕裂着我的心。 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什么是江湖,什么是道义,什么是对与错? 难道这世间再也没有了对错之分,有的只是谁的剑快? 这些问题我都没有找得到答案,不止这些,还有,还有他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把我丢在了小村外,那封信呢? 信! 一封受人之托的信! 我的手往口袋里一摸,整个人瘫痪在地上,那封隐藏着一个重大秘密的信已不见了。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踉跄地往村外走去,一路上我都在想着三个人。 一个好心的妇人。 那熟睡中的小女孩。 还有昨晚出现的神秘人。 他们人呢? 人都到哪里去了,两个已永远地消失了,还有一个活在世间,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不把我杀掉? 或许我应找到他问清楚,但我又去哪里找他呢?找到他后我又能如何?他是方少南吗,还是严守义? 我心里的疑问和所有的猜测都已找不到任何理由,那一切都被那一把剑和一把火埋葬了。 但我总不能让它就这样过去,我总要把事情弄明白,信虽没了,而我应上少林寺一趟,把事情转告给少林方丈。 于是我只身上少林寺去了,到了那里之后已是夜晚,我让巡夜的弟子去通报一声,说有事要见方丈,但他们回禀说方丈已休息了,不便打扰,我只好留下来,在少林寺借宿一晚。 2943642 ------------ 第46节:那一晚的真相 [第6卷]第46节:那一晚的真相 ------------ 那一晚并不平静,你们都知道了,但事情的真相却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当时我也去了藏经阁,但那两位少林弟子却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 夜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还在想着怎样去跟方丈说那件事,他会相信我所说的吗?他会相信一个陌生女子所说的话吗? 我早已把灯熄了,外面虽然有雾,但月光照射进来,朦胧中还可辨物,正当我快要合上眼睛的时候,外面有条人影一闪,快得几乎感觉不到,但他的影子刚好映在窗纸上,我急忙一跃而起,抓起剑,施展开轻功,紧跟其后,那条人影闪进了藏经阁里,我没有跟进去,只好跳上屋顶,小心地拿开瓦片,往下观看,只见他好像在找什么,在慌乱地翻着经书,他像是很紧张,匆忙中把书弄掉在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响,惊动了两位在看守的少林弟子,他们走了过来巡视看个究竟,但他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哪把可怕的剑已刺进了他们的咽喉,剑太快了,快得是那样的令我感到心寒。 他杀了那两位少林弟子后,也不急于离去,还在继续地乱翻经书,这时巡夜的弟子发现过来了,大呼起来,他才飞身离去,但就在他跃出高墙的那一刻,另一条人影也紧跟着追了上去,我也没来得及细想,纵身跟了上去,可惜的是,那晚的夜色并不怎么好,我实在没法赶上他们,反而在树林里迷了路。 我胡乱地在那里转了几圈,还是没有走出那片树林,累极了,停靠在一棵树下,正当我茫然无助的时候,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火光一闪,有人打着火折子向我走了过来,谁会在这时在这荒林中夜行呢? 当那人走近的时候,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严守义,虽然对于他我并不感到陌生,但心里还是很惊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正当我开口要问的时候,他已先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实在不知怎样回答他。 他看上去很疲劳,话语很轻,虽然如此,在我的心目中还是很有分量的,他接着又道:“这次我并不是跟着你而来的,在这里遇到你,想起来真是巧合。”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找到了方少南!” “方少南,他在哪里?” “不久前还在少林寺里,现在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了!” “少林寺……,他刚才在少林寺?” “是的。” “那么……” “那么,什么?” “刚才我也在少林寺,难道我所见的就是他了。” “你今晚也在少林寺?”严守义故作惊讶的道。 其实这一切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都是一个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为了让我相信,他确实花费了很多心思,但于当时的我,一直都还蒙在鼓里。 2943643 ------------ 第47节:一封信 [第6卷]第47节:一封信 ------------ 当时我急于知道方少南的情况,并没有多加考虑,自然就相信了。 “是的,我不单在少林寺,我就是为了追两个黑衣人才在这里迷了路的。”我急道。 “唉,方少南的武功已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去追他的时候,兜了大半夜,还是没跟上。” “这么说,杀了少林寺弟子的是方少南了!” “我想是的,他的剑,还有他的武功,除了他之外,不可能会是其他的人。”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我也不知,这只能等见了他之后再问他了!” “那现在怎么办?” “不用急,我已打探清楚了,他可能还在周围的不远处,听说有一个和尚要和他交易,应该在附近,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什么阴谋?” “这个以后再向你解释,现在要紧的是在他们两个见面之前找到他们。” “然后呢?” “然后把那封信夺回来。” “信,什么信?” “一封很重要的信,如果这封信落在方少南的手里,武林就会有浩劫了。” “信,是不是……” “是什么,不要管那么多了,今晚休息好,明天一早我们分头去找他们,不管你遇到谁都好,一定要把那封信拿回来,以你现在的武功可能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一定要先发制人,抓住最好的机会出手,如果打不过他们,就用这个向对方发射过去。”说完,在口袋里摸出一颗黑色的圆珠,送到我的手中。 “这是什么?” “神火霹雳珠,武林中最霸道的暗器之一,必要的时候可以脱险。” “如果我遇到方少南呢?” “如果你不想和他交手的话,你一定要向他索回那封信,但他也未必会放过你,你一定要想办法脱身,而且无论他对你说什么,你也不要太相信!” “这……” “不要想太多了,就按我说的办吧,我们先离开这里,这里湿气大,很容易着凉,山下有个酒馆,我们去那里坐一坐。” 说完,他用手示意一下让我跟他走,我心里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借着他手中火折子的光茫,我们俩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那片树林。 2943644 ------------ 第48节:真正的凶手 [第6卷]第48节:真正的凶手 ------------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时,我们匆匆忙忙地吃过早点,就直奔上山,到了山上,荒草丛生,萧瑟一片,只有鸟儿出巢的欢叫,于是我们就开始分开来搜找,我在附近转了几圈,快到中午时分,发现有一个和尚急忙地向这边奔走过来,神情很紧张,我急忙藏于乱石堆中,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出于内心,我并不想杀他的,但见到他走到一个石洞旁的时候,他用手摸了一下口袋,我料他正如严守义所说的身上带着一封信,于是我的剑出手了,那是我竭尽全力的一剑,如果这一剑我失手,可能躺在地上的不是他而是我。 我从他的手上拿走了那封信,没想到他死前的那一刻把那封信捏得那么紧,以至于我要把它撕下来,那封信并不是在小村里妇人交给我的那封,那一刻,我隐约地感到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接着,我带着那封信去找严守义,但同时也发现了方少南在背后紧追过来,那时我只想着,那封信绝不能落入他的手里,于是,我施展着轻功一路急奔,但还是被他追上了,由于我当时穿着黑衣又蒙着脸,他并没有认出是我,如果当时我们相认的话,或许事情就没有那么复杂了,我们交手了几回合后,我急于脱身,就打出了那颗神火霹雳珠,借着神火霹雳珠的威力,我逃离了那片荒山。 当我把那封信交到严守义的手中时,除了对我赞许几句外,脸上还闪过一丝微笑,那微笑让我感到心寒,我弄不懂那微笑隐含着什么暗义。 说到了这里,叶青停了一下,谢恩再也按捺不住了,急问道:“那封信讲了些什么?” 叶青道:“不知道,我也没看,但严守义很紧张那封信,好像与江湖中的一个秘密有关!” 谢恩没有问下去,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金心月这时也凑了过来,惊疑地问道:“听方少南说,你手臂了有一朵兰花,这是怎么回事?” 叶青道:“唉,说来也话长,我的手臂上的确纹着一朵兰花,这朵兰花是我在严守义住的屋里一个女人帮我纹上的。” 有一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还在练着剑,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带着两个丫环来找严守义,当时严守义出去了,我陪她在屋里坐了很久,她那双眼睛老是盯着我的脸看,我感到有点不自然,但又不好意思问她为什么,而她总是问我的身世,我都一一回答了,严守义回来后,她又说她很喜欢我,要认我作为她的义女,严守义也同意了,叫我施礼拜谢。 那一晚她并没有离去,和严守义在房里聊了很久,还命令两个丫环在门外守着,到底什么时候把灯熄灭的,我也不清楚。 第二天的天气很不错,她用过早点后,并没有急着要离去,外面的阳光很好,她拉着我的手,自言自语道:“太像了,太像了……” 我轻声问道“像谁呀?” 她微笑着莫不做声,两眼还是在凝视着我。 我也只有歉意地跟着她笑了笑。 2943645 ------------ 第49节:叶青说完了她的故事 [第6卷]第49节:叶青说完了她的故事 ------------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想处得很好,聊得也很投机,她还说有空一定要接我到她家里去住几天,但一直都没有,其实我并不了解她,我只是觉得她这个人很容易亲近。 过了几天,她要走了,走之前,她亲手泡了一壶茶与我同坐对饮,然后对我说,既然她认了我作义女,很想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个记号,我推诿着表示不理解,而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我还是同意了,于是她就亲自在我的手臂上纹下了一朵兰花。 方少南忽然问道:“丁焰是不是你杀的?” 叶青道:“是。” 方少南道:“你为什么要杀他?是为了嫁祸于我吗?” 叶青道:“不,我也并不想这么做,我是被迫的。” 上次在少林寺一别后,没过多久,严守义又转告我,说义母要我去一趟临海客栈,帮她杀一个人,我当然不愿意,但她却转变脸色道:“当你想去的时候再来找我。” 我当时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心里也没太在意,但第二天我起床后,发现身体很不舒服,全身疼痒难止,这时严守义走了过来,道:“你想去了吗?” 我道:“你……” 严守义道:“不是我,而是你义母,在走的那天她在你身上下了毒,所以你不单要听我的话,还要听她的话。”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用问那么多,现在你想去了吗?” “我……”我真的不愿当他的鬼魅,但那种感觉真的太痛苦了,痛得我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这时我才明白,我成了他们的杀人工具。 我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向他求饶,他给了我解药,道:“你去杀了神火门的丁焰后,马上回来,这解药只能控制你体内的毒一段时间,如果不定时地服用解药,体内的毒很快就会发作的。” 丁焰虽可恶,但不至于该死,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严守义安排他去那里闹事,然后又让他在那里死掉,目的只是为了嫁祸给方少南。 要揭开严守义的真面目,只有找到那封信,有了那封信之后,一切的真相都会大白,但现在,他所做的就是洗劫武林,让所有的人都听从于他。 叶青把口收住,叹道:“我的故事讲完了。”然后又低下了她的头。 2943647 ------------ 第50节:奇怪的古堡 [第6卷]第50节:奇怪的古堡 ------------ 这是一座奇怪的古堡,全用坚硬的石块筑成,可谓坚固无比,虽然年月已久,但还是让人叹为观止。古堡里透出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如果一个人走到里面去,一定会毛骨悚然。 这座古堡到底是谁修建的?建这样的一座古堡可不是一项小工程,不知要动用多少人力呵!他为什么要跑到这孤岛上来建造呢?这座古堡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些问题已再也没有答案,就算有,也是知之甚少。从这古堡的表面看来,修建的时间应在百年以前,在这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又被他们遗弃了呢?或者是…… 谁也都说不清楚,人们只能通过残留的遗痕,岁月的侵蚀来想象它的过去,希望能知晓这些迷团。 现在古堡内就有几个人在那里,当然,他们并不是来这里探寻过去的,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怎样逃离这古堡。 石门已被关上了,这么厚的石门除非你知晓怎样去打开,不然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它打碎。 地上的尸体还是躺在那里,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这气味闻起来确实不好受,金心月抱怨道:“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呆着。” 谢恩也跟着道:“是呀,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金心月急道:“哼,出去之后我还是要把你杀了。” 谢恩道:“但我也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金心月道:“谁叫你偷学我教本门的武功。” 谢恩结巴着道:“我……” 这时,释武大师过来叹道:“请恕贫道一言,现在谢施主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加上他的武功又不是偷学来的,错不在他,就算他真的误学了你本门的武功,也罪不至死,至于他父亲到底是怎样把这刀法学来的,我想,谢施主一定会去弄明白的,到时他一定会给你个交待,要怪罪,到那时也未迟,还希望金教主三思,我们还是齐心想办法先出去吧!” 金心月嘴一逗,说道:“反正外人学了我教的武功就是错,让我遇上可不能轻饶。” 谢恩道:“好吧,等我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后,把家父的仇报了,我一定会去找你,到时你要怎样处置我,我都没怨言。” 金心月道:“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谢恩道:“我……,我也说不清楚,你给我限期吧!” 金心月道:“那好吧,三个月够不够。” 谢恩道:“好,就三个月,不管我的恩怨有没有解决,我都一定来请罪!” 金心月道:“你说话可要算数,不然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就要罪加一等。” 这时,方少南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凑过来道:“放心吧,他说出的他一定会做到。我相信他。” 金心月道:“哼,你还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扯上那么多的麻烦,也不会被困在这里,出去后我也要教训你。” 释武大师道:“阿弥陀佛,大家不要吵了,金教主胸怀开阔,对你们也算宽恕了,这里不是长留之地,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金心月虽然还有怨气,但考虑到现在的形势,她也只好先放下了。 怎么出去呢? 这当然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在思考的问题,但大家的心里都没底。 这时,大家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齐把眼睛望向叶青! 2943648 ------------ 第51节:寻找出路 [第7卷]第51节:寻找出路 ------------ 叶青当然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比你们早到这里,但我对这里也不熟悉,没有严守义的命令,我们当中谁也不能随意走动。” 方少南道:“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叶青道:“是的,我也是昨天才到,但我一直跟随着严守义,这里好像有一条隧道通向外面,就是刚才严守义逃走的那里,不知有没有被堵死,这下面似乎还有暗房,由于我也不能随意走动,所以也没去探查过,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释武大师道:“外面的情况我们还不清楚,如果他们在外面布下重围,可能随时都会攻进来,这样吧,方少侠和叶姑娘两人去探下面的隧道,我和金教主还有谢少侠在这大厅里守着,以免他们攻进来,也好找一下这里有没有其它的方法出去。” 方少南道:“好,就这样决定,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 说完,方少南拉着叶青的手向前面的石椅走去,他两人来到石椅旁,仔细一看,这石椅重则上千斤,就算你有千斤之力,也是难以移开的,这时方少南又开始犯难了。 叶青上前一步道:“要想移开这石椅,只要按扶手上的机关就可以了,我曾见严守义用过,应没问题。” 方少南道:“我们还是小心点,我上去试下,你先离远点。” 说完,他坐到石椅去,然后两手放在扶手上,右手用力一按,石椅的底下马上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紧接着向后移去,在原来的位置上露出一个方型的洞口来,下面一片漆黑,方少南拿出火折子,轻轻地一擦,点燃火折子,向叶青点一下头,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下面不是很深,方少南用火照看了一下,四周全是用石块彻成的墙壁,然后抬头向上面的叶青招了一招手,示意叶青下来。叶青纵身一跳,飞落到方少南的身旁。 借着火折子的微光,在叶青的带领下,他们俩人很快地来到了出口前,但在他们脸上显露出来的并没有因此而高兴,洞口已被人用巨大的石块堵上,他们明知这里是出不去的,但俩人还是用手去推一下石块,而石块却纹丝不动。 这么大的石块,已非人力能所移,就算手执削铁如泥的神器,也是难以把它打碎,最多只能在上面留下裂痕。 方少南挥一挥手,道:“走,我们去其它的地方找一下,看还有没有出路,你不是说这里还有一些暗房嘛,我们去看下。” 叶青道:“是的,但我们要小心,其它的地方我没有去过,可能有机关暗藏着杀机,我们得小心应付。” 方少南慎重地向原路撤了回去,一双眼睛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观察两边的墙壁,叶青也紧随其后地跟了上来。 2943649 ------------ 第52节:坚硬的石壁 [第7卷]第52节:坚硬的石壁 ------------ 金心月两眼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到石墙旁,用手敲了一下,道:“这墙壁如些厚实,难道我们真要困在这里了。” 释武大师道:“我们还是分头找下吧,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出路。” 谢恩抬头向屋脊望去,发现上面有许多不大的方孔,光线从那里斜射进来,人却没法从那钻出去,就算有人真的练了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缩骨功,那也不行,这些小孔本来就不是用来逃生的。 四周的小孔分布对称,不管太阳在哪个角度,光线都可以照射进来,所以里面除了在夜晚,白天总不会很暗,这些小孔也可以让风缓缓地吹进,形成对流,里面的空气当然还算好。这座古堡建造的最大特点就是坚实,但也不泛精巧,这座古堡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从地势的整体看来,这古堡建在奇峰之上,位置显示出来的当然是易守难攻,而且这座山峰也雄居其中,把所有的山脉切断,后面是一个凹下去的山谷,难道这古堡是为了镇守着后面的山谷,不让外人侵入?或者又是后面的山谷在遭受纷乱时,可以退守这古堡,既然是这样,这古堡一定有秘道通向外边和后面的山谷。 这秘道在哪呢? 如果找不到这秘道,就算插翅也难飞。 如果找不到这秘道,里面的活人就会变成死人。 每个人都还不想死,所以他们都在努力地找着。 金心月虽然很不情愿呆在这里,但也没办法,她更不情愿去找,她心里烦躁得要命,而她又想尽快出去,所以她也迫不得已地寻找起来。 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小鸟的欢叫也听不到,是否已没有小鸟? 那么人呢?有没有人? 是否所有的人都走了?严守义呢?他是不是也就这样走了? 如果没走,那么为什么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谢恩一边望着墙壁,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他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宁静的环境中度过,但他的内心一直都没法静下来,太静的时候,他内心也会紧张,紧张到身上的每根肌肉都绷紧,所以这时他的警惕也就越高,稍有风吹草动,他都会感觉得到,正是因此,所以他避过了很多的危险,这时也很静,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是否也已有了这种感觉呢? 他的直觉预感到了什么? 他说不出来。 于是他走到黑衣人的尸体旁,抓起一把长刀,用力向上面的墙壁掷去,刀尖触及石壁,并没有直没而入,反而击起一片火花,壁上只是新添上了几道刀痕,还是一点也没受损。 明知墙壁坚实得很,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是不是想把那把刀插到上面的墙壁上! 2943650 ------------ 第53节:防备 [第7卷]第53节:防备 ------------ 他再也没有去捡那把刀,那把刀对于他现在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一提内力,两眼向上面望去,飞身直起,一只手抓在方形小孔上,稍一用力,支起身体,小心地向外面望去,但就在这一刻,“嗖”的一声,两支利箭直飞过来,差点射在谢恩的眼中,谢恩急忙把头一扭,避开了射来的箭,然后松开手,飘落了下来。 这时,释武大师听到了响声,他急忙赶了过来,道:“你没事吧,外面的情况怎样?” 谢恩叹了口气,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箭,道:“我没事,你看,外面已布下了重围,就算我们能把大门打开,也出不去,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弓手,只要大门一打开,我们可就成了刺猬了。” 金心月也丧气地走了过来,道:“后堂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发现。” 谢恩道:“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在方少南的身上,如果真的他们没能找到出路,那我们只有困死在这里了。” 金心月道:“我可不想死在这里,都是方少南不好,带我们来这里,把我们也害惨了!” 释武大师道:“我们还是想办法怎样去应付吧,如果他们攻进来,我们可不能束手就擒,一定要拖延时间,等方少侠的消息,如果方少侠没有找到出口,我们也只有拼死杀出去了。” 谢恩道:“是呀,这里没水又没食物,就算他们不攻进来,我们出不去,也只有饿死。” 金心月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恩道:“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攻进来,而且外面肯定有一批弓箭手埋伏在那里,我们不能硬闯,外面到底有多少人还不清楚,就算我们能杀出去,也一定要等到方少南和叶姑娘出来再走,现在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们一定要守住大门,不让他们进来。” 释武大师道:“对,我同意谢少侠的想法,这样吧,金教主和谢少侠到大门的两边去,如果他们把大门打开,有人强攻进来的话,你们就助止他们,我在大厅的中间,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在我们没有了解外面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出去,以免中了埋伏。” 谢恩道:“大师,你在中间容易受到弓箭手的攻击,要多加小心。” 释武大师道:“放心吧,老纳还应付得来。” 谢恩道:“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 说完,他弯下腰去再次捡起掉在地上的青锋弯尾长刀,用眼神向金心月示意了一下,走向大门的右侧。金心月理会地点了一下头,也向大门的左侧走去,两人一人守在一边,密切地注意着大门的动静。释武大师则站在了大厅的正中央,两眼微闭,一动也不动,好像已睡去。 他是否已真的睡着了? 听说,少林里有一种站功,人在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站着也能睡觉,而且休息得更好!或许也是人们常说的禅定。 释武大师是否也练了这种站功? 他现在是睡觉还是在想什么? 没有人清楚,金心月和谢恩当然也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不管释武大师是在睡觉也好,在想什么想得入神了也好,以释武大师的武功,现在如果你要他的命,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2943651 ------------ 第54节:不同的美 [第7卷]第54节:不同的美 ------------ 四周还是很安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也感觉得到,大门还是紧闭着,方少南和叶青也没有回来,他们现在怎样了? 谁晓得呢? 半刻钟过去了,谢恩和金心月开始着急起来,只有释武大师还是原封不动地站在那里,他倒是沉得住气。 金心月向谢恩眨了眨眼睛道:“唔,我们先坐下吧,我可没大师的耐性好。” 谢恩道:“你累了,你先坐下来吧!我不累。” 金心月道:“我休息下,你可要盯紧点。” 谢恩点了点头,道:“好的。” 叶青还是跟在方少南的后面,他们已经在隧道里来回找了几遍,但都一无所获,连叶青所说的暗房也不曾找到,四周的墙壁并没有什么异样,有些早已蒙上了青苔,方少南皱了皱眉道:“青妹,你有没有记清楚,我们找了半天还是没发现什么!” 叶青道:“那晚我是随严守义进过一次,他不允许我带火把,还叫我跟紧他,我们也在这里兜转了一会,他忽然站定了,然后在墙上摸了一下,门就自动开了,接着他走了进去,还严厉地叮嘱我在门外守着,绝不允许其它的人进去。” 方少南道:“到底在哪?你还有印象没有!” 叶青道:“那晚太黑了,再说这里又有几条岔道,我没留心。” 方少南道:“我们再重新仔细地找一遍吧!” 叶青道:“好的。” 这次他们两人搜得更细,每一个可疑的地方都不放过,还不时地停下来用手敲打着墙壁,叶青的心也跟着焦急起来,如果没找到,方少南会怎样想呢? 她已对方少南说过这里有暗房的。 这里也确实有暗房,但为什么总也找不到呢? 好像在…… 叶青停了下来,一边用手搔着头发一边回忆着昨晚的情形,方少南回过头来看了看,见叶青这副模样,却是不忍心去打扰她,但又不能走开,也只好停下来,两眼落在叶青的脸上。 叶青的脸好看吗?这个问题就好像有人在问叶不媚美不美! 叶不媚当然很美,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这样说,这当然假不了,但叶青美不美呢?却很少有人见过和说过,而既然她们两个那么像,好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说叶青美不美! 人不管多像,总会有细微的不同,总会有区别,那她们两个呢? 是否也有不同? 当然也有,至少方少南就很容易看得出来。 一个美得妖艳,一个美得忧凄。 方少南似乎已看呆了,眼珠像已定格,连转都不曾转动。 妖艳的女人总让人想入非非,但忧凄的女人却会让人心生怜悯。 这两种女人都很少人想去伤害她们,至少是无心去伤害,但这两种女人受到的伤害都不会很少,历来如此。 这些事情谁说得明白,谁说得清楚! 这两种女人就算真的犯了错,你也一定会去原谅她们。 2943652 ------------ 第55节:逃生的老鼠 [第7卷]第55节:逃生的老鼠 ------------ 叶青虽然曾伤害过方少南,但方少南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恨,有的只是更深的爱。 谁又能真正地理解爱与恨,爱与恨之间到底存在着多大的距离。 方少南当然也不理解,但他心里清楚,只要两人能在一起,那怕是短暂的一刻,他就已感到满足。 没有永恒,那怕短暂的相拥,也是值得铭心刻骨的。 叶青正在想得入神时,忽然感到脚下一阵触动,似有什么从鞋面上爬过,她心里一颤,出于本能的反映,惊叫出声来,忙扑向方少南的怀抱。 方少南伸出左手把叶青抱在怀里,忙问道:“是什么让你受惊吓了?” 叶青道:“不知是什么从我的脚上爬过,会不会是老鼠?” “老鼠?这里有老鼠!”方少南急忙举着火折子向前面的隧道望去,果然看见一只惊慌的老鼠向前面逃窜。 方少南松开紧抱着叶青的手,道:“走,我们快跟上。”然后拉着叶青的手跟着老鼠追去。 “我们干嘛要去追那只老鼠呀?”叶青一边跑一边嗔道。 “等下你就知了。”方少南头也没回,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急奔的老鼠。 前面已是隧道的分岔转角处了,直去已是通向出口的死道,因为那里的出口已被石块堵住,如果这只老鼠真的向前面走去,方少南难免感到很失望。但就在分岔的地方,老鼠一个急转,没入了转弯的另一条隧道,方少南心里一阵惊喜,也跟着急忙转弯,但他还是迟了,老鼠已没了踪影。 老鼠呢? 现在老鼠不见了,老鼠奔跑得再快,也绝不能瞬间凭空消失,绝不可能。 方少南停了下来,借着微弱的火光,向前方望去,前面并没有分岔,虽然尽头又是一个转角,但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老鼠再快,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跑到转角处。 这隧道的墙壁虽然坚固,但绝非没有细缝,如果老鼠真要在细缝中打出一个洞来,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老鼠若要把家安在这里,这也理所当然,没什么奇怪,但老鼠也是动物,是动物就摆脱不了肚子饿,肚子饿了当然要吃东西,那么,老鼠应在不远的地方可以找到食物,而这里已经荒废了那么长时间,里面不可能存有食物,老鼠要生存,一定要出到外面去,刚才它没有跑向洞口,也许它还有其它的路可以出去。 人和其它的动物虽然有很大的区别,但也有颇为相似的地方,例如说,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跑向安全的地方,其它的动物也一样,老鼠在情急之下当然也忘不了逃生,而它没有朝洞口跑去,那是因为它还可以跑向更安全的地方,又或许它根本就不是从那里进来的。 不管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出路,但这总是希望,只要还幸存有一丝的希望,对于一个急于逃生的人来说,是绝不能放过的。 “我们干嘛要去追那只老鼠呀?”叶青不解地看着方少南。 方少南回过头来看了叶青一眼,道:“因为老鼠可以带我们走出去。” “真的吗?”叶青半信半疑地道。 “唔,我们就在这里开始仔细地找,一定可以找到那些暗房的。”方少南一边说,一边举着火折子找了起来。 “但这里我们已经找过一次了。” “我们再重新找一遍吧!” “那好吧,但我可不想再遇到那只老鼠。” “不用怕,有我在。” 方少南蹲了下来,细心地搜查着两边地面与墙壁的交接处,希望能有新的发现,因为这些边缘的地方老鼠才有可能钻进去,也只有这些地方,才最能让人忽略掉。 2943653 ------------ 第56节:找到暗房 [第7卷]第56节:找到暗房 ------------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老鼠再快也绝跑不出三米外,如果真是这样,三米内的墙脚下应该有老鼠可能钻得进去的细缝。现在只剩下一米了,方少南紧张得手有点颤抖起来,但这只是很短暂的一刻,这一刻在他的脸上消失得是那么地快,因为他的眼睛里射出了一股奇异的光,这种光就像是一个丢失贵重珠宝的人在许久寻找后想要放弃时忽然间又被他偶然看见时的那种喜悦。 但这里没有珠宝,只有一个细小而且被磨得光滑的老鼠洞。 这也不一定是老鼠洞,但刚才的那一只老鼠一定是从这里钻进去的,那怕是一条小小的细缝,这已经足够了。 方少南沿着这条细缝用火折子照了一遍,招手示意着叶青也蹲下来。 此刻,又有谁能形容方少南的心情呢? 如果刚才发现的不是一条老鼠钻进去的细缝,而是一大堆的珠宝,可能方少南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珠宝再值钱,也没有生命重要,一个人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就算他拥有再多的珠宝,那又有何用? 方少南用手摸了一下细缝上的墙壁,虽然跟其它地方的墙壁没有什么异样,但那怕是细微的不同,在方少南的感觉中,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这上面的墙壁要比其它地方的干燥一些,这是为什么呢? 果然没错,这墙里面一定是暗房,因为里面是空的,只有空的墙壁才会干燥些,水分才不会被渗透出来,方少南心里一阵窃喜,拉着叶青的手道:“青妹,我们有救了,只要打开这扇门,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方少南使劲地用力推了一下墙壁,但没有丝毫反映,他再举着火折子仔细地观察着墙壁,而墙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每一个石块都是那么整齐地排列着,也没有图案和按钮。 “这扇门怎样才能打开呢?如果这扇门打不开,我们还是出不去”方少南自言自语道。 “你不是看见过严守义打开过这里的门吗?”方少南猛然惊醒,用渴望的眼神在看着叶青道。 “他好像……,好像是用手在墙上按了一下,门就自动开了。”叶青一边回忆着那晚的情景一边道。 “按一下?按哪里了。” 叶青向前移了两步,走到方少南的前面,举着右手放到墙上,道:“他当时就是这样子,应是按哪个石块,但具体哪个位置,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好吧,我们也试一下,这面墙的每一个石块我们都用手按一下,总会找出来,那我们快开始吧,你从那边按过来。” “唔,那好吧!”叶青点了一下头,接着也用手在那墙上试着去按那上面的石块。 两人越靠越近,方少南不免焦急起来,但就在这时,他发现手上的石块好像有些松动,来不及细想,他手上一用力,石块立即陷入进去,墙壁忽然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当中较大的一块方形的石块由下而上升起,方少南往里一瞧,果然是一间暗房,他一把抓住叶青的手,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2943654 ------------ 第57节:门开了 [第7卷]第57节:门开了 ------------ 门忽然被打开了,金心月也在这一刻惊醒过来,左手紧握刀鞘,但刀没有拔出来,释武大师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睛也不曾睁开,他会不会真的睡着了! 谢恩也正担心着释武大师,还没来得及去提醒他,就在此时,十多支箭从门口飞射过来,速度快得惊人,想要避开,那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眼看着利箭就要穿进释武大师的身体,释武大师这时眼睛一亮,右手一挥,宽大的僧袍带起一阵劲风,把飞射过来的箭全打落在地上。 但还没等大家喘过气来,又是十多支箭迎面飞进,刚才射过来的箭箭头上闪着青光,显然已是被浸上奇毒,而这次箭头上却燃着一团火,箭也还是很快,呼啸而来,在这么快的飞驰中,箭上的火居然不灭,可见这些燃料非属一般。 释武大师这次再也不敢怠慢,急忙飞身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避开射过来的箭,然后又落在地上。 脚步刚站稳,外面接着冲进来一群人,每个人手执兵器,他们把释武大师团团围住,看起来他们都像是训练有素,而且武功绝不弱。 一个人如果要赤手空拳对付一群人,那么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需要的却是百战的磨练。 释武大师虽很少在江湖中走动,但少林寺这些年经历的风雨,出战的机会一定不少,再加上常年的苦练,他的武功早已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不管多可怕的凶险都挺了过去,而这次呢?他要对付的不仅仅是一群人,更是十多把染满鲜血的刀,每把刀都可以夺人性命。 当每把刀一齐刺向释武大师时,他们算计着释武大师一定避不开,甚至他们的心里早已想着释武大师会在那一刻立即倒下,但他们错了,刀锋还没来得及落在释武大师的身上,他们脸上呈现的猥笑已僵住,因为他们忽略一件事,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三个顶尖的高手。 谢恩掠身飞起,手中的刀在空中挥出,刀过之处,鲜血溅落,数颗人头掉在地上,金心月也在同一时间急奔过来,玉手舞动,连拍出数掌,逼退了几人,为释武大师解了背面受击之敌,释武大师一点也不慌张,左手向前推出一掌,掌风扫过,前面的人被迫得直往后退,连站都站不稳,而右边的刀又乘空砍了过来,释武大师右手一伸,一把捏住中间的刀被,两指一用力,那把精钢铸的大刀竟被他生生捏断,把半截断刀捻在手中,稍一用力,断刀向前飞出,直没入刚才那人的身上,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倒在地上,一股鲜血至胸中喷出。 一群人中剩下的已不到十人,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自信,似乎看到了死亡,拿着兵器的手也在颤抖,逐渐地往后退,但他们身后已没有了路,那是一堵坚不可摧的石墙,当他们的后背贴在墙上的时候,灰白的脸上汗珠正在往下滴。 2943656 ------------ 第58节:害怕死亡 [第7卷]第58节:害怕死亡 ------------ 谁不害怕死?人们之所以怕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生得恶煞,那是因为他们把死亡带给人们,但当他们面临死亡的时候,他们也是同样的害怕! 而他们并不愿意就这样死去,那是因为他们还想活着,所以他们拿兵器的手虽然在颤抖,但他们并没有扔掉,就算他们跪地求饶,能活着走出这大门,心里也清楚,出去之后未必会活得很久。 所以他们没有求饶,他们已作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当然也不敢出手,谁先出手就等于谁先丧命。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当中有个人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一颗黑得发亮的圆珠,捻在手中正准备弹射出去,说时迟那时快,谢恩早已盯着他的手了,见他摸出来的跟叶青所说的神火霹雳珠没什么两样,当然他也晓得神火霹雳珠的厉害,所以就在这一刻,他手中的长尾弯刀立即削了过去,刚好削到那人的手腕上,那人疼得“啊哟”一声,手指一松,神火霹雳珠掉了下来,谢恩手一伸,马上把它接在手中。 但就在这时候,大门口里“嗖嗖”几声,又是十多支箭飞进来,谢恩手中的刀一反手,迎着飞过来的利箭撩去,打落了几支,同时急呼道:“快躲开!” 金心月和释武大师脚下一生风,急施轻功躲去,幸好没受伤,但利箭飞进来后却冒出了黄色的浓烟,,转眼工夫,浓烟已弥漫着整个大厅,刺鼻的烟味呛得众人咳嗽起来,这时,释武大师急喊道:“大家快屏住呼吸,不要吸气,小心有毒。” 乘着烟雾,其他人快步从大门鱼贯而出,紧接着大门又已被关上。 “怎么办?”谢恩用手捂住鼻子道。 “快点下来,离开这里。”就在这时,方少南从石椅前的洞口中探出头来,向着他们三人在招手。 谢恩、金心月和释武大师急忙冲了过去,跳下到隧道里面,在方少南的引路下,很快就来到了暗房内,然后又把门合上。 “大家快看,这里面还有几间暗房,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叶青指着其中的一间道。 “不管那么多,我们一起找一下看有没有路可以通到外面去,离开这里要紧。”方少南道。 “好的,我们分头快点找下,严守义如果知道我们在这里,他一定会带人赶过来的。”释武大师走了过去,推开其中的一间,走了进去。 大家也开始仔细地搜寻起各间房来,一会儿功夫,大家又都走了出来,然后你看下我,我看下你,金心月抢先道:“你们发现什么没有?” “我那里是一间兵器房,废弃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你那边怎样?”释武大师道。 “我那里只是一个小厅,只有几张石椅和石桌,什么也没有。”金心月失望地道。 “我进去的这间像是一个藏杂物的地方,发出一阵阵的霉臭,会不会是用来存放食物的?”谢恩用手指了指道。 2943657 ------------ 第59节:逃出重围 [第7卷]第59节:逃出重围 ------------ 最后走出来的是叶青和方少南,他们两人同样也感到很失望,从他们的表情中众人已猜到了,一定是一无所获。 “严守义到底进来这里干什么呢?”方少南摸了摸后脑,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他会不会是来这里上香,刚才我们找的那间房里有一樽塑像,塑像前面的香炉上还有一些新的香灰。”叶青沉思道。 “那他为什么要上香呢?”方少南还是不解。 “要不我们再进去看下吧!” “好的,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方少南向众人道,转身走了进去。 大家也紧随着走了进去,方少南跨步向前,用手摸了摸香炉前的香灰,道:“这些灰是新的,他一定是来这里上过香,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这张塑像和他还存在着渊源!” “咦,这塑像上的人会是谁呢?”金心月不屑一顾地道。 “从外表看来,这塑像上的人生前一定是前朝的高官,但……,但如果是朝中高官,为什么死后的塑像会在这荒无人烟的小岛中呢?”方少南费解地道。 “会不会是严守义的祖先?”叶青咳了一声,打断他们的话道。 “管他呢?他是谁与我们又无关,我们还是赶紧找下有没有出路吧,不然他们找到这里,我们等死吗?”金心月焦急着道。 “快看,墙壁好像还有些字呢?”叶青两眼盯着墙壁,用手指了指。 大家走向前抬头一看,果然后面的墙上密密麻麻地刻了许多字,但年月已久,很多已经模糊不清了,当中有些像是被人用刀削花了,早已没法辨认,只有后面几句还可看见。 ……如有兵贼来犯,应全力诛之;若因敌众吾寡,难以抵御,务弃此岛远走保存血脉,望予后日择机而起,谨记! 这里难道也曾经历了一场风腥血雨…… “看,最下面还有一句!”叶青提醒大家道。 每月十五,风向由西向东,乘船顺风而下三天自可回中土;座下存一秘道,通其山谷…… 方少南招乎着大家过来一起推开塑像,果然下面有一条不大的秘道,只能容两人贴身通过,方少南在前面燃起火折子引路,大家顺着往下倾斜的阶梯走了进去,秘道里面弯弯曲曲,一片漆黑,顶上还不时有渗出的水往下滴,大家小心艰难地摸索前进。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秘道前面有一丝亮光照射进来,大家心里一阵高兴,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2943658 ------------ 第60节:月圆之夜 [第7卷]第60节:月圆之夜 ------------ 血红的落日慢慢地坠入大海的深处,剩下的那一抹余辉也将暗淡下去,此时,不甘寂寞的月亮升了上来,带着黄色的笑脸,在俯视着大地。 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月亮的那双眼睛,还有月亮旁边的那两颗星星,就像是月亮的侍从,在护送着月亮出巡。 月亮真的有眼睛吗? 为什么它可以对世间的一切熟视无睹! 它能理解世间的丑恶美好吗? 听老人们说,月神是很明鉴的,所以世间很多人敬奉它,每年都要举行祭祀对它顶礼膜拜,只要是月圆之夜,它出来了,你诚心对它许愿,总是会实现的。 那为什么世间许多坏人做了许多坏事而没有遭到报应呢? 有人说那是有时乌云过来了,跟它捉起迷藏玩耍,把它的眼睛蒙住了,没有看到而已,待它回去后,仔细明查,延后惩罚!所以做了坏事的人总会遭到恶报的! 真的是这样吗? 此时,月正圆,圆月当空的夜晚人们总是喜欢出来观看的,甚至有些人还在默默地许愿。 而谢恩他们呢?他们当然没有,他们相信的只是手中的刀。 夜色渐深,再过不久就是月中的十五了,月将更圆,夜也更明。 荒山的树林里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在月色的照耀下,彼此的脸庞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忧愁。 “再过不久风就要转向了,我们要离开这里就一定得把船夺回来!”谢恩想了想道。 “是啊,我们得趁着夜色离开这里,要不然天一亮我们就走不了了。”释武大师也赞同道。 “但我们的船……”金心月担心着道。 “如果我们现在回去抢船,那我们不是自投罗网吗。”方少南抬头叹了一口气道。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现在严守义他们找不到我们,但同时也知道我们没有船走不了,一定会在我们的船周围布下埋伏,只要我们一出现,正好中了他的圈套。”释武大师站了起来,两眼看了看月亮。 “我们当然不能去抢我们的船!”谢恩道。 “那我们去抢谁的?岸边还有其它的船吗?”方少南问道。 有,当然有,如里没有,那严守义他们怎么来,就算一个人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在海中游三天,跑到这里来。 “在西边的浅滩上还有三条船,那最大的一艘是我随严守义来时乘的,另外两艘应是几天前就到了,这次来了多少人我也不太清楚,我乘的那艘船上就有二三十人。”叶青插嘴道。 “船上有没有人在看守?”方少南问道。 “有,每艘船留下二个人。”叶青道。 “你说的那三艘船离我停船的地方有多远,怎么我靠岸时没有看见。”方少南急问道。 2943659 ------------ 第61节:圆月当空 [第7卷]第61节:圆月当空 ------------ “你们当然看不到了,离你们的船还隔有两座山,那边也有一个泊船的浅滩。”叶青道。 “哦,愿来是这样。”方少南沉思了起来,道:“我们从这里过去还有多远?” “我也不太清楚,如果在古堡里往西走,越过两座山就是了。”叶青道。 “现在我们在古堡的后面,刚才奔跑的时候已越过了三座大山,大概已有三、四里路程了,但我们又不能沿原路返回,这里四周全时环形的高山,我们要赶到西边的浅滩,还得颇费些时间。”释武大师向西边的山上望了过去。 “但现在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西边的浅滩有没有埋伏,他们发现我们不在古堡中了,一定派人过来搜寻,他们当然也清楚,我们要离开这里一定会回去夺船。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呀!”方少南无不担心着道。 “是呀,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我们要赶快行动,这样吧,我们一起越过那座高山后,我回去引开他们,你们往西边去夺船,我这里有一颗从他们的手中抢来的神火霹雳珠,你们夺得船后就把另外两艘炸掉,我听到响声后就赶回来,如果我没来得及赶回来,你们就先走吧!”谢恩指了指前面的那座高山道。 “不,还是我去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释武大师双手合十道。 “可是……,还是我去吧!”谢恩放心不下道。 “你武功虽好,但你江湖阅历不深,面对狡猾多变的他们,难于应付,还是老纳去吧,不要再争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行动吧!”释武大师望了一下夜色道。 “好,大师,小心点!我们立即动身。”方少南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大家,看到大家都意会地点了一下头后,道:“走。” 夜色下,几条人影悄悄地向前面的山峰快步掠去,他们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轻功自然了得,虽然在夜晚行走,但速度还是快得惊人,不一会儿功夫,他们已上了最高峰的山顶,向下望去,不远处的岸边停泊着三条船,船上还挂着灯笼,在海风的吹拂下,来回地晃动着,虽不是很亮,却依稀可见船的轮廓,海面上也还浮动着照映的流光,不时还有一两条人影在船上走动巡视着。 东面被古堡挡着,没法看见,也没有光亮,四周静极了,除了虫鸣,再也什么都听不到。 月越升越高,也越来越圆,圆得好像一轮圆盘挂在空中,金黄剔透。 圆月当空。 据说,在这种时候,月亮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它把这种力量传送到地球上,以供世间的各种生物精灵吸取,进行自我修炼,借其精华,在短时间内可以让自己的内力大为提升,所以,谁也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是否真的有这种力量的存在? 谁也不清楚,有些人说有,有些人则说无。 但还是有很多人在这种时候迎月而坐,当然,也有很多的奇虫怪兽也出来,仰天长啸! 所以,月圆之夜,看是宁静祥和,其实却是热闹非常。 在这样的夜里,多少人心里藏着多少事,谁人能明了! 而又还有多少无眠的人在走动呢? 2943660 ------------ 第62节:引开对方 [第7卷]第62节:引开对方 ------------ 午夜已过,风已开始转向了,释武大师举起手来,宽大的僧袍随风而动,他望了一下众人道:“是时候了,大家小心,我去引开他们。” 方少南点了一下头,道:“大师,你要当心点,我们等你回来!” “你们放心,我会应付好的,如果我没能及时回,那就有劳你们上一趟少林寺,把事情的真相转告方丈。”释武大师道。 说完,释武大师人影一闪,向东急掠而去转眼间已不见了踪影。众人也不敢怠慢,把内力提高到极至,一起朝西边飞奔而去。 西岸百米之外是一片荒林,郁郁葱葱,此时在风的吹拂下,正在沙沙作响,方少南在一棵树下停住,举起一只手示意其它的人不要动,然后又用手指了指前方,大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行五人提着明晃晃的刀在来回巡视,前面的一个手提灯笼,后面四人跟在他的后面,排成一条直线,看起来严慎有纪,他们当然不敢怠慢,稍微出错,可是头上脑袋不保。 谢恩上前一步,往方少南这边靠了过来,扯了扯方少南的衣服,道:“我去把他们引进树林里来,和他们周旋,你带她们两人去夺船,夺下船后,我再过去会合。” “他们人多,你能不能应付得了?方少南小声道。 “没问题,只要把他们引进林子里来,我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对付他们绝对没问题。” “我留下来帮你吧!”金心月关心着道。 “不用了,前面的岸边共有三条船,你们三人过去正好一人夺一条,如果你留下来那就不好了,若没有及时制服他们,定会向严守义发送信号,到时有更多的人向这边赶过来,我们想走就更麻烦了,你还是随方少南一起去吧!” “你可要小心点!我们在船上等你。”金心月轻声道。 “不要担心我,我先去引开他们,等他们进了树林,你们就赶快去夺船。” 方少南拍了拍谢恩的肩膀,道:“好,那就有劳你了。” 金心月和叶青也跟着点了点头。 谢恩用手在地上摸了摸,抓到了一颗小石子,捏在指尖里,回过头来望了望众人,另一只手握在石堡里捡来还插在腰间的刀柄上,然后深吸一口气,脚下一用力,人已飞奔出去,他身影飘逸,速度极快,虽如此,但并未发出多大的声响,像一条鬼魅似的向巡逻的人靠近,而他并没有出手,只是在那五人眼前一晃,然后又到了前方,随即带起的那一阵急风,吹得灯笼在摇动,里面的火苗也在闪耀着,谢恩左手食指一弹,捻在手中的小石子破空而出,只听得“叱”的一声响,小石子穿破了灯笼打灭了里面的火苗。 “什么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巡视的五人齐发出声来,他们可着实吃惊不小,各人的脊背都凉了半截,沁出冷汗来,灯灭了,好在还有夜色,今晚的月正明,百步内辨物总算清楚,他们只觉眼前人影一闪,然后就没入了不远处的乱林。 前面的那一位巡逻汉子扔掉手中的灯笼,“锵”的一声拔出刀来,往谢恩消失的方向一举,道:“快,我们赶快过去看看,别让他给跑了。” “站住。”随着一声吆喝,巡逻的五人都把各自的兵器握在了手中,向所指的方向追去,直奔突袭之人消失的荒林。 2943661 ------------ 第63节:夺船 [第7卷]第63节:夺船 ------------ 月色虽好,但荒林之内林木葱郁,枝叶遮叠,偶有空隙让月光透射下来,却不见得了然,风过之时,繁叶摩挲,相互轻拂,叠影重重,要想在这林里找出所藏之人,确非易事。 五人虽凭一时之勇冲进了荒林,仗着人多倚势,慎步向前,心里不免颤惊,握着兵器的手早已渗出了腻汗,眼睛睁得连眨都不敢眨。 那边方少南等人见巡逻的人已被引开进了树林,早已相互一跃而出,施展开轻功直向岸边的停船奔去,快到岸边时,三人骤然分开,各人互自上了一条船,船上果然正如叶青所说的,每船只留下两人来看守,等他们上到船上时,留守的人全都惊呆了,谁又会想到他们会在船上出现呢? 这一切已经太迟了,巡逻的人发现他们在船上出现时,居然愣得连握在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严守义留下人来看船,或许并非是要守住这船,而是要看好船,看和守当然不同,守自然有抵挡之意,而看,只要人在就可以了。 船上之人武功全都不太好,可能是兼任船夫的原故,打架还真不如掌舵,所以他们的刀还没拔出,人已躺在了甲板上了,随后又被扔下了海里,击起一阵浪花。 风渐大了,海浪被吹打得冲上岸边,一波波地往上漫,然后又一波波地退了回去,船上的灯笼也在摇摆着,但火苗却没有灭,虽然在飘忽不定,但还是可以看清楚每个人的脸,金心月站在左边那船的甲板上,向方少南望了过去,她发现方少南正向远方的彼岸呆呆地望着,眼神里带着种期盼,他在盼什么呢?为什么没有望着叶青?是不是所爱的人在身边就不用去担心了? 金心月脚尖稍一发力,人已向前飞起,跃过两船间的距离,落在方少南的旁边,那身姿就好像落叶飘舞一样地自然,一点声响也没有。 “在想什么?”金心月道:“你也会为别人着想?” “哦!”方少南随口说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只会为自己着想!”金心月道。 “那也不一定,当别人为你着想的时候,你也应该为别人着想一下的,你说呢?”方少南道。 “那你现在在担心着谁?”金心月道。 “呵!我只担心着你!”方少南道。 “哦!担心我什么?”金心月道。 “担心你嫁不出去呀!”方少南道。 “你……”金心月微怒道:“看我怎样收拾你!” 叶青这时也掠了过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 “哼,是他在气我的……”金心月嗔道。 “好,我向你赔罪。”金心月道:“看来不只我在担心着别人哦,还有人比我更加担心呢!” “你胡说!”金心月道:“我在担心谁了?” “还有谁呀。”方少南道:“当然是他了!” “哼,我恨不得杀了他呢!”金心月道。 “那你急什么?”方少南道。 2943662 ------------ 第64节:谢恩回来了 [第7卷]第64节:谢恩回来了 ------------ “我当然急啦!”金心月道:“我急着离开这里!” “哦,真的吗?”方少南道:“你急也没用,我们要等他们回来再走,如果你不想等,你可以自己驾驶一条船回去的。” “我是这种人吗?”金心月道:“我虽然急着要走,但我一定会等他们回来!” “他们会有事吗?”叶青打岔道:“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担心的只是释武大师。”方少南叹了一口气,道:“希望他没事! “那谢恩呢?”叶青道。 “他不会有事的。”方少南道:“相信我。” “为什么?金心月抢着问道。 “因为我不只是了解他的武功,还了解他的人。”方少南道:“尽管放心好,他不会有事的,那五个人绝不是他的对手。” “那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金心月道。 “你怎么那么笨,要是弄出声音来,那还不糟了,招引更多的人过来,那我们可走不了了。”方少南道。 “你才笨呢!”金心月哼了一声道:“不理你了!” “我们还是不要吵了,在这里可不能掉以轻心,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叶青看着前方道:“我们可要小心提防着点。” 金心月和方少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在叶青身上,他们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都默认表示同意。 方少南走到船沿边,把手轻按在护栏上,右手的手指在轮回地敲打着上了漆的木栏,紧闭着嘴唇,眼睛眺望着远方,从容得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但内心中又是怎样的波涛起伏呵! 人的稳重并非生来俱有的,那得经过大风大浪的磨练,在无数次的沉积下才会形成,初遇大事之人,哪个不是胆战心慌的,但每次过后,心中的那份稳重就会积蓄起来,而且越积越厚,那些看似沉稳之人,在他的身上又经历了多少事情呵! 很多人都说,沉稳源于他的自信和把握,只要心中对所做的事情有把握,谁都会沉稳的,那是否是谁都对这世间的事情看得透呢?是否谁都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十足的把握?那倒也未必。 方少南不紧张,是因为他知道紧张也没有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将会怎样,结果又如何,过多的猜测和思考都是多余的,还不如平静地等着事情的到来,在这等的过程中,也许还不那么苦闷。 所以,他们都在等着,而三人当中,只有方少南的脸上没有皱着眉头。 谢恩提着他手中的刀往这边走了过来,虽然距离停船的位置还很远,没法看清他的脸,但每个人都知道,远处的那个人影一定是他,只要你看过他走路,你也可以从很远就认出他来的,因为他走路不快也不慢,每一个脚步都很踏实,腰板挺直,在他身上永远有一股正气与杀气交融着。 2943663 ------------ 第65节:杀手的血并非全是冷的 [第7卷]第65节:杀手的血并非全是冷的 ------------ 快到岸边的时候,他没有上船,压低着声音问道:“释武大师回来了吗?” 这句话问当没问,他心里早已料到的。 这句话一出,他感觉已是多余的了,再也没有说什么,他扭过头就走,但脚步似乎有点急。 方少南追问道:“你去哪?” 同样是多余的一句话,谢恩还有哪里去,当然是去找释武大师了。 谢恩没有回头,停了下脚步,道:“如果我也没有回来,你们同样不必等了。” 方少南一个跃身,接着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他脚尖落地时,已站在谢恩面前了,然后道:“我和你一起去。” 谢恩道:“不用了,你不能去。” 方少南不解地道:“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才能带她们离开这里。”谢恩的目光停在方少南的脸上,道:“如果你也去,那谁也走不了。” 方少南道:“你一定要去吗?” 谢恩道:“不一定。” “以释武大师的武功与才智,他会应付得了的。”方少南道:“你可以不必去的!” “但我还是要去。”谢恩道:“比起在这里等,我更情愿去找他。” 方少南道:“那……” “不用再说了。”谢恩道:“你回到船上去,把另两艘船弄沉,如果我们半个时辰没有回来,你们就离开。” 话已至此,方少南再也不好说什么,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更非无情无义之辈,他虽然只是一个杀手,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不该杀之人他是不会答应的,就算你出的价钱再高,他都不屑一顾。 人们总认为一个杀手是无情的,甚至以为他血管里流淌着的血也是冷的,正是这些偏颇的想法,抹杀掉了从事这种职业的所有人,要知道,他们的刀起刀落之时,正在用另外的一种方式维护着正义。 你想,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做了伤天害理的坏事,而人们又都耐何不了他,而有人出钱去买他的人头,当他的脑袋搬了家的时候,你是否也会感到大快人心呢? 这就是杀手,人们只是看到他冷漠的脸,而又有谁看到了他内的孤独、寂寞、无奈。 当然,杀手也有做不了的事,比如说,方少南现在就不能去杀人,并不是没有人出钱请他,就算现在没有钱,他也很想去,而他现在却不能去,他现在要做的是救人,带叶青和金心月离开这里。 他回到了船的甲板上,仍是站在刚才所站的位置,眼睛也还是看着同一个方向,连眨都没有眨过,直至一个人影的消失。 2943665 ------------ 第66节:责怪自己 [第7卷]第66节:责怪自己 ------------ 他的脸色依然从容,而他的内心是否还是那样平静?谁又能知晓?谁又真正地理解了他? 没有,一直都没有。 但却有人会关心他。 “你俩说了些什么?”叶青靠过来问道。 “没什么。”方少南简单地说出了几个字,然后又闭上了他的嘴。 “你一定想跟他一起去,而他却要你留下来,是吗?”叶青又问道。 方少南回过头来看了一下叶青,道:“是的。” “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叶青安慰道:“而你却非得留下来,不然他会更不放心,你也不要怪自己了。” 方少南当然怪自己了,是他带别人来的,而现在却让别人去承担危险,他怎能不怪自己呢? 但他真的不能去,他虽然极不情愿让别人去为他冒险,而他现在有了太多的顾虑,有了比和朋友一起去杀敌更重要的事情,他可以轻视自己的生命,但他一定要带他们离开这里。 如果现在只是他一个人,就算是去送死,他也还是会去的。 这就是方少南。 这就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而现在这个冷血的杀手心里正热血沸腾。 他恨他自己,脸色也因此而通红,忽然他脚下一用力,人腾空而起,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只见他飞身向左边的船掠去,然后右手往前一伸,袖中的剑向前飞出,他一手抓住剑柄,当身体往下坠时,他的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形,这弧形的余光刚消失,碗口大的桅杆已断为了两截,正往船的甲板快速的击下,随着“啪”一声响,重大的桅杆把甲板穿透,直没入海底,船的底板一被击穿,海水就哗啦啦地流了进来,接着船就往下沉。 当方少南的剑再次出手时,这次他没有削向桅杆,只见亮光一闪,就像流星悄然划过,但不知要比流星快多少倍,亮光过后,再也没有了动静,方少南也已站在了叶青的面前,但就在这时,“嗤”的一声响起,另一艘船的侧板已慢慢地裂开,然后海水也往里边渗入,船身也开始往下沉。 金心月凑了过来,轻拍着手掌道:“好快的剑,好俊的剑法。” 方少南默不做声,两眼只是看着对面的船在慢慢地往下沉。 金心月接着道:“如此妙的剑法,恐怕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能使出来了,不知要练成这样的剑法,得吃多少苦头!” 方少南这时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嘴角浮过一丝苦笑,但很快就消失了,而他的脸色却有些苍白。 2943666 ------------ 第67节:估算 [第9卷]第67节:估算 ------------ 练剑本就不是一件快活的事情,哪一个顶尖的剑客不曾吃过苦?他们的那种毅力往往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但方少南现在所想的并非是他所受的苦,他想得更多的却是严守义教他练剑的快活日子,他甚至还可以回想起严守义那严厉和慈祥的面孔,而现在这张面孔已变得面目狰狞,这张面孔已令他的心一下子碎裂开来,永远不能愈合。 心的血已在滴,而脸上却全无表情,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呵! 这时,叶青已觉察到了方少南的不对劲,忙走了过来,用手拉了一下金心月的衣角,向她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金心月也醒悟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木讷了一下,右手稍微抬起,轻掩着嘴巴,转过脸去,知趣地走开了。 叶青用手轻拍了一下方少南的肩膀,道:“不要想那么多了,他们会没事的。” 方少南扭过头来,用一只手搭在叶青的肩上,两人依偎在一起,他心里很清楚,此刻,只有叶青最了解他了。 如果现在不是危难当头,而是两人在远离尘嚣的湖畔旁,轻荡小舟,相依相偎,那倒也是人间一大美事了。 过了一会儿,周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只有海风在拍打着海浪哗哗作响,这时,金心月实在坐不住了,走过来“咳”了一声道:“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我去找他们!” “不,你不能去。”方少南松开了搭在叶青肩上的手,道:“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现在是逃离,不是在跟人家拼命。” “那……。”金心月此刻心里实在是焦急得很。 “我们只有沉住气在这里等,就算我们再心急也只有这样了。”方少南说完,又扭回头来,两眼看着前方。 他们为什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已遭毒手了? 不,不可能,要是这样的话,严守义的人早已追来了,而为何又没有动静呢?或许离这里太远,感觉不到吧! 真的是这样吗? 此刻,释武大师正在被人穷追不舍,他没有与人正面交锋,那是对方的人太多,而且武功都不弱,真要硬拼起来,那只能让自己陷入困境,他也并非是要把他们杀掉,只是想引开他们,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方少南几个争取时间夺船。 释武大师估算了一下时间,心想:如果船上的守备不是很严的话,他们应已夺下敌船了,我得想办法脱身回去,不然等体力消耗尽,到那时,想走也走不了了。正在思量间,呐喊声又已靠近,他又只得直跃山头,狂奔几十米,但当他站在最高点的时候,心不禁凉了半截,原来这已是石岭的最顶端,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且现在是夜晚,虽然明月高悬,但若要从这上面跳下去,他心里真的没底。 “阿弥陀佛。”释武大师不禁把眼睛微闭起来,双手合十,口中自言自语道:“看来老纳今晚只有拼死一战了。” 不多时,山下的人已漫了上来,走在前面的都一手高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兵器,边走边吆喝着道:“快,就在前面。” 2943667 ------------ 第68节:月下惊魂 [第9卷]第68节:月下惊魂 ------------ 等他们快靠近时,反而被镇住了,以为释武大师在此时定会择路而逃,慌张落迫,谁知却自若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背对着他们,在夜色中看来,如果不是风把他的僧袍吹动,还以为是一樽雕塑呢! “快看,那秃驴站在那里呢,我们上去把他围住,别让他给跑了。”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随着一阵的脚步声响,周围的火光越来越亮,众人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但谁也不敢过于鲁莽,因为在他们当中,还是有很多人认识少林寺的护法释武大师的,虽然近些年来奇人异起,少林寺在江湖中的影响远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但少林门派的武功,却是谁也不敢小窥的。 如果不是仗着人多势众,他们又有谁敢来招惹释武大师呢?除非他们吃了豹子胆了。 “咦,怎么只有他一个,还有几个人呢?”人群中一个带头的首领王震道:“糟,我们中计了,快,快点去向主人报告。” 慌忙中,他把身边的一个手下拉了过来,道:“吴雍,你快点下山去告诉主人,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是,我这就去。”吴雍说完,双手抱拳作了一个揖,然后转身快速地向山下奔去。 “小的们,给我把前面的少林和尚拿下,活捉他带回去领赏。”王震右手向前一挥,手下们正准备冲上去,但就在这时,几十米远处传来“啊”的一声惨叫,这叫声划破荒山,凄惨无比,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还有什么比在荒山听到凄惨的叫声更令人害怕呢? 在场的很多人听到这一声惨叫后,都惊惶的回过头来张望,只见山腰间不远处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把青锋弯尾长刀,这刀他们当然认得,正是另外一队同谋的兵器,但脸庞却看得不大清楚,也没法确定到底是谁。 “吴雍,是你吗?”王震急忙高声喊道。 这响声回荡在山间,余音还在环绕,山间站着的那人要不是聋子,他一定可以听得到。 但这一声过后,却是出奇的静寂,也不曾听到有人回答。 那会是谁呢?为什么他没有说话,难道他是一个哑巴?只有哑巴在别人问他的时候才想回答却回答不了。 或许是和释武大师一伙的,但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自己出来送死吗?躲藏还来不及呢。总不会是毫不相关的人吧,谁还会跑来这荒岛里杀人。 而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正往这边走了过来,脚步也越来越快,大家正在纳闷儿,暂时已忘却了释武大师的存在,这时,王震又吆喝道:“你是谁?快点报上名来。” 还是没有回答,来人越来越近,王震开始慌了,忙道:“弓箭手快点放箭,射死他,不管是什么人,不要让他过来。” 正当弓箭手拔箭拉弓之时,来人已一个箭步向前,转眼间已到跟前,手中的长刀高举而起,在空中斜劈下来,立时鲜血翻飞,砍倒了前面两人,借着明亮的月光,人们看到的却是一张冷酷的脸,这来人是谁?不正是他们要找的谢恩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真的不怕死吗?但现在更为心惊胆寒的却不是谢恩,刚才砍倒了两人之后,他已混入了人群中,迎着明亮的月光,每次刀起刀落,在空中都溅起一阵血花。 2943668 ------------ 第69节:拼死一战 [第9卷]第69节:拼死一战 ------------ 这一下,王震他们可慌了,他们的人虽多,但靠得太近,难以展开打斗,贸然出手又怕伤了自己人,躲又躲不开,谢恩在人群里犹如一头发疯了的野牛,到出乱闯,别人只有招架的份,哪里伤得了他。前排的弓箭手更是失去了威力,拉满的弓又不能射出去,谢恩的刀砍过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了,只有狼狈地往后退。 释武大师这时也加进了打斗,挥动着僧袍连拍出几掌,顿时逼退了前面几人,紧接着掌风又起,所到之处,没人敢硬接,他用的正是少林大力金刚掌,这掌法威力无比,如击在石块上应声而碎,何况是血肉之人,如被击中,定会骨头俱裂。 “谢少侠,你怎么来了?”释武大师一掌把前面的人震飞之后,挪近谢恩身旁,急问道。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人多。”谢恩忙应道:“我们得离开这里和方少南会合再说。” 释武大师道:“那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谢恩一刀削开前面刺来的长剑,头也不回地道:“不,我们一起走,我身上有颗神火霹雳珠,一起杀开一条路,然后就弹出神火霹雳珠,趁乱离开。” “好。”释武大师刚说完,四周的敌人又围攻了上来,经过前面短暂的调整后,他们的攻击更严密了,也更加凌厉具有威力。 就在这一刹那,三把长刀齐向释武大师不同的方位刺了过来,释武大师深知利害,只有顺势蹲下,巧妙避开,三人收势不住,身体向前倾,释武大师忙两手支地,猛地抡起一个扫堂腿,把他们三人打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释武大师刚要站起,两手一用力,忽感觉右手正按在一块不大的石块上,他顺势拿起,握在掌心,五指稍一用力,石块已碎裂成许多小石子,急步向前,向下山方向所站的人群用力掷去,石子所过之处,惨叫声响起,被击中的人忙捂伤处,但哪还有用,叫声过后,人已倒下,直往山脚滚去。 这时,谢恩见路口已空开,忙抽身回来,冲上去尽全力劈出两刀,人已闪到人群外去了,口中叫道:“大师,快走。” 释武大师早已有所准备,急施展开轻功,如一阵风般辙出,几个起落,已来到了谢恩身边。 后面的人刚反映过来,谢恩和释武大师已在十多二十米开外了。人群中领队的王震更是心慌意乱,他顾不了那么多,大声喝道:“快,不要让他们跑了,快点放箭射死他们。” 余下的弓箭手忙走到前面,正要摆开驾势,恰在此时,谢恩手中的神火霹雳珠往回一弹,只听“嗖”一声,神火霹雳珠急驰而去,由于太快,武功稍差的人并未看见,但随后的爆炸声响起,却让他们明白了怎么回事,而有些人再也不会明白了。 火光连天,惨叫四起,神火霹雳,所过尽毁! 再也没有人追来,只有烈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虽然比之前更亮了,但早已不见了谢恩和释武大师的身影。 2943669 ------------ 第70节:回到码头 [第9卷]第70节:回到码头 ------------ 当谢恩一觉醒来的时候,东边的太阳早已挂着通红的笑脸了,他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迎着暖和的阳光,伸了个懒腰,海风拂在他的脸上,有种很惬意的感觉,昨晚睡得太沉了,也很安稳,就像绷紧的弦一下子卸去了所有的拉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你难道不能多睡一会儿吗?”谢恩看到方少南早已站在甲板上了,随口问道。 “我也想,但我不能。”方少南耸了耸肩道:“船已靠岸了,我总不能让它再飘到别的地方去,不然你们可就吃不到最好的早点了。” “其他的人呢?哪里去了。”谢恩疑惑道。 “还有哪里去,肯定还在梦乡里。”方少南笑了笑道。 “阿弥陀佛,那也不一定,老纳天还没亮就醒了。”这时,释武大师从另一间船舱里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口里念念有词,左手还在不断地数着那串油亮发光的佛珠。 “大师,难道你昨晚没睡好?”方少南问道。 “那倒不是。”释武大师道:“只是像老纳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晚上睡觉都不会太沉了,不管睡没睡好,天一亮都再也睡不着。 “哦。”方少南轻声地点了下头,停了半晌,接着又道:“大家都饿了吧,走,我们去吃早点,临海客栈里的早点可不错,就算在京城,你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菜式。” “我们不等她们了吗?”谢恩道:“不如叫醒她们一起去!” “让她们多睡会儿吧!”方少南道:“这些天也是够颠簸的,休息不好可吃不消呵,还是我们先去,在里边等她们吧!” “真的不等我们了吗?”金心月轻盈地走了出来,笑咪咪着道,话音刚落,紧跟着叶青也走了出来。 “你们什么时候醒了?”方少南道。 “你们在这里这么吵,我们能不醒吗?”金心月道。 “呵呵,这么说又是我的不是了,我向你赔罪,行吗?”方少南道。 “谁要你赔罪了,你说过,回来后你要请我们吃最好的,你说话可要算话哟!”金心月道:“那就请我们吃饭吧。” “没问题,走,今天你们吃什么我都请!”方少南道。 “好呀,几天都没吃过一顿好的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为难肚子。”叶青这时拉起金心月的手,插嘴道:“走。” 当他们一行五人走下船的时候,岸上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在看着,有些还对他们小声议论,指指点点。 这些异常的氛围怎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他们也早已感觉到了,虽每个人心里都在狐疑,而方少南却像没事似的,带头在前面一直往前走,脸上很祥和,好像对于别人的眼神并不在乎一样,而周围的人见他们走过来了,都困惑地退开。 2943670 ------------ 第71节:被人盯着看的原因 [第9卷]第71节:被人盯着看的原因 ------------ 叶青一边走一边回头去看一下后面的人,她发现他们走过之后,后面的人还在盯着看,当然,也有很多眼光落在她的脸上,她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忙向前走了两步,拉了一下方少南的衣袖,道:“少南,你觉察到没有,很多人在盯着我们看呢!” 方少南向叶青笑了笑,道:“唔,我知道呀!” 叶青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方少南会这样回答,又道:“你好像早就知道周围的人会这样看我们一样,你倒是满不在乎的。” 方少南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呀。” 叶青紧接着追问道:“我被人家这样看着浑身都不自在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们?” 方少南道:“青妹,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叶青摸了一下头,道:“你是说我们乘坐的那艘船……” “不错,严守义的势力那么大,一定有人认得他乘坐的船,现在我们坐他的船回来,人们不感到奇怪吗?”方少南道:“其实他们盯着我们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你的脸!” 叶青疑惑着道:“我的脸?” 方少南道:“是的,你的脸!” 叶青用手摸了一下脸颊,道:“不会吧,我的脸,我的脸很难看吗?” 方少南道:“不单不难看,而且还很美,跟另外一个人一样的美!” 叶青好奇地道:“跟另外的一个人,谁?” 方少南道:“就是这里最美也最有名的一个女人。” 叶青急着问道:“那是谁,快点说嘛。” 方少南道:“临海客栈的老板,叶不媚。” 叶青点了一下头,“哦”了一声,也没怎么放心里去。 方少南随口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叶青道:“没有,我只来过临海客栈一次,而且也没见着她,更没听别人说起,怎会知道,再说,两个人长得相似也是常有的事呀,这又有什么!” 方少南道:“但奇怪的是,你跟她却长得一模一样,走在一起,没人可以分辨出来,好像胞姐姐一样,这难道只是巧合。” 叶青道:“不会吧,真有这种事!” 方少南道:“如果幸运的话,等下你见着她,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他们已到了客栈的门口,抬头望去,漆金的招牌还是那么地闪亮,你绝不能在上面找出一点灰尘,每天都有大把的银子流进去,客栈也有足够的银子每天请人抹干净招牌。 客栈依然热闹不减,此刻正值早茶时候,来这里喝茶吃早点的人更是多,宽敞的大厅已没有了空桌,要想在这大厅里找个座位,那得颇等一会儿,好在二楼还有豪华的包厢上座,普通的人是没法进去的,除非你有足够的银子,而又有多少人愿意花上那么多的银子包下这些昂贵的厢房呢? 所以,只要你不心痛你口袋的银子,你还是可以在这里拥有位置的。 而且这些厢房绝对幽静,舒适,安逸。 能走进这些厢房的人也会令人刮目相看的。 这些厢房并没有一直空着,也很少有全被包下的时候,因为有钱的人毕竟不少,或是愿意花上这钱的人也并不多。 2943671 ------------ 第72节:羡慕 [第9卷]第72节:羡慕 ------------ 谢恩他们一行五人走了进去,方少南总走在前面,而且他一进去就径直往上走。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看呆了,人们并非羡慕他们有钱,令人们感到惊奇的是叶青陪同他们一起走了上去。 又有谁想到会是叶青呢?在这里的人谁都没有认识叶青,他们都把叶青当成叶不媚了,但今天她的穿着很怪异,根本不像是一个尊贵的老板娘,倒更像一个闯荡江湖的女侠了,而且还跟几个江湖浪客走在一起,这在人们的记忆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怎不令人感到惊奇呢? 当众多的目光都落在叶青的身上时,她更不自在起来,心里一害羞,也浮现了女人的那一份娇楚,显得更惹人怜惜了,诚然,众多目光中也并非只有惊奇,也有很多人羡慕起来,羡慕其他的男人可以和她走在一起,而且靠得那么近,特别是方少南,大厅里很多人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两个耳光,甚至杀了他。 这时,小二也走了上来,带领他们到空闲的厢房前,弯腰把门打开,然后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示意客人进去,两眼却不解地望着叶青,道:“老板……娘……” 叶青没有回答,径直走了进去,方少南却对着店小二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去把最好的酒菜拿上了,不管多少银子!” 店小二本来还想要问两句的,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老板娘这身打扮,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奇怪的表情,一次也没有,虽然见老板娘的次数也并不算多,但总感到有点不对劲,而又不敢多问,只有应了一声“好咧”,随手把门关上,就匆匆忙忙地走下去了。 “青妹,如果你突然看到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在你面前,会有什么感觉?方少南刚坐下,就两眼看着叶青问道。 叶青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或许她正思考着方少南所说的话。 释武大师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他用手拨开窗帘,向下望去,然后又回过头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啊。” 方少南倒轻松地道:“大师急着要走吗?” 释武大师道:“老纳还得赶回少林寺去,禀报方丈,商讨对策。” 方少南道:“那也不必急在一时,填饱肚子再走也不迟!” 释武大师道:“我并不是急着要走,我是说我们不宜在这里逗留太久。” 方少南道:“大师何出此言?” 释武大师道:“这里鱼目浑杂,聚集着很多江湖人物,高手也不少,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娘非常地神秘,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但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却没人知道,而严守义的势力又很大,我们在这里,不免过于显眼了。” 方少南道:“大师多心了,据我所知,还没有人敢在这里故意惹事,就算有,那他也不能再惹事了。” 释武大师道:“这正是老纳所担心的,由此看来,这里并非只是一家客栈那么简单,如果没有背后强大的势力在支持着,一个老板娘再利害,也不可能长久相安无事。” 方少南道:“这些倒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只知道,这里是方圆几十里花银子最好的地方。” 释武大师道:“那恕老纳多心了,我们……” 2943672 ------------ 第73节:好酒加美人 [第9卷]第73节:好酒加美人 ------------ 正说着,店小二又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用托板呈着一大坛酒,一边走还一边吆喝着道:“来咧,这是藏了几十年的女儿红,上等的好酒,客官请慢用。” 紧跟着,后面几个侍女鱼贯而入,送上了最好的饭菜,不但菜好,人也长得很不错,她们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很优雅,甚至可以说是动人。 等她们摆放好一切,小二接着又道:“客官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几位侍女,然后走了出去。 几位侍女当然也不敢怠慢,跟着迈着轻盈的步子向门外退去,在把门关上之前,还特意地回过头来回眸一笑,这一笑却是比桌上的酒菜更吸引人。 这一笑的深意实令人难以猜测! 或是盛情,又或是勾引。 那也只看你自己怎样去想罢了,你可以不理她们,你也可以把她们拉到身边陪你喝酒,你还可以出高价让她们陪你过夜。 但这一次的笑容却没有让在场的男人动心。 酒过半旬,方少南的话却多了起来,举杯对着释武大师道:“大师,你真的不喝酒?” 释武大师道:“真的不喝。” 方少南又道:“是不是当了和尚之后就不能再喝酒了?” 释武大师道:“那也不一定,本门早已没这条规定了。” 方少南道:“那你为什么不喝?要知道,不喝酒的人却会缺乏许多乐趣。” 释武大师道:“阿弥陀佛,喝酒的人就活得很快乐吗?只要心静如水,那么喝酒跟喝水已没有什么区别了。” “哦,大师高见。”说完,又举杯向谢恩道:“你怎么不多喝?” 谢恩道:“我本来就不多喝,更不常喝。” 方少南道:“今天也不例外?” 谢恩苦笑着道:“我从来不难为自己。” 方少南道:“你不觉得在这种地方喝酒是人生一大快事吗?而且有人花银子请你喝!” 谢恩道:“但喝完之后烦恼还在,还是不能忘却。” 方少南道:“今天我们喝的酒是上等的女儿红,这等好酒不常有,也不是常人可以喝得到。” 谢恩道:“这等好酒价格一定不非,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请,都得花上大把的银子。” 方少南道:“痛快就好。” 谢恩道:“不好,你得为这次的痛快花时间去痛苦地赚钱。” 方少南笑着道:“哈哈,谢兄言之极是,但我们总不能对自己太苛刻,偶尔放纵自己,也未免是一件坏事!” 谢恩道:“今天还得多谢方兄,能不花银子喝上这等好酒,实属幸运。” 方少南又举杯道:“不必客气,来,我们再喝一杯!” 谢恩豪爽地举起了杯,道:“好。”然后头稍微一仰,杯中之酒已顺着喉咙流到了肚子里。 2943674 ------------ 第74节:杯空人散 [第9卷]第74节:杯空人散 ------------ 酒是好酒,越是好酒,越是使人容易醉,酒过三旬,剩菜残羹,曲终人不散,那是何等美事? 可惜这样的美事不常有,该走的人还是要走的。 释武大师站了起来,道:“老纳还得赶回少林寺去,不能在此长叙了,各位保重。” 方少南苦笑道:“大师一路走好。” 释武大师施礼道:“放心,老纳自会保重,严守义纵恶江湖,势力庞大,各位也应小心应对才是,老纳自回去后,定会联合各大门派和正义侠士出来主持正义,阻截江湖中将泛起的风腥血雨,减少世间的杀戮。” 方少南道:“能和大师一起作战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释武大师道:“老纳先行启程了。” 说完,释武大师站了起来,推门走出去,其他的人也都离座起身目送他离开,而他一直没有回头,也不曾有牵挂,这也许是出家人的习性,多年的修为,尘事早已看淡了! 杯已空,人已去,人生有聚就有散,聚散本是人间常事,更何况散了还可再聚,那又何必带上离别的愁绪呢! 桌上已不零乱,而且可以说收拾得十分地干净,酒杯也已换成了茶杯,这里不但有好酒,而且也有好茶。 方少南并不喜欢喝茶,但总不至于厌恶,他感觉热气腾腾的茶香闻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此刻,他正用拇指和食指拿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到鼻前慢慢地闻着,但并没有喝下去,他总认为闻茶比喝茶更好。 过了一会,方少南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这句话当然是对着谢恩和金心月说的。 金心月道:“我得回一趟西域,把这把刀带回去。” 方少南把目光移向谢恩,道:“你呢?” “我哪里也不去?”谢恩苦笑道:“我还有什么地方去,我只能在这里等!” 方少南道:“等谁,等严守义来找你?” 谢恩道:“除了这样我也别无它法,等总比去找省点力气。” 方少南道:“如果你真在这里等,不用三天,他一定会来找你。” 谢恩道:“幸好不是三年,这三天我倒可以好好地睡一觉。” 方少南道:“但你最好不要在这里等,因为就算你见到了他也没有什么用。” 谢恩道:“方兄何出此言?” 方少南道:“你我之战,胜负未分,现在手中没了魔刀,他的武功又在我之上,你一定打不过他。” 谢恩沉默了一会,答道:“我知道。” 方少南又问道:“那你还在不在这里等?” 谢恩这次没有犹豫,坚决地答道:“在。” 这个‘在’字表明了他下的决心有多大,在场的人心里都很清楚。 他这次没有再考虑,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并不是他冲动的结果,而是压积在心里的体现! 2943675 ------------ 第75节:何去何从 [第9卷]第75节:何去何从 ------------ 就一个字,一个字有时要表达的意思比一句话还清楚。 仇恨的程度,生死的抉择。 就算是死在别人的剑下,他也会在这里等。 方少南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留下来陪你等!” 谢恩并没感激之意,说道:“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方少南心里明白,就算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也绝不会说出来,更不想别人去帮助,不然,他总认为,这又要欠别人一份人情。 方少南再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了解谢恩,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方少南把脸朝向金心月,望着她道:“你什么时候走?” “我总不能这样回去!”金心月拉了拉她的衣袖,道:“路途遥远,我得准备一下,买些干粮雇辆马车,明天一早启程吧。” 方少南道:“这些事让我来办理就行了,这里的环境我比较熟悉,你尽管放心,你要的东西明天之前一定会备妥当的。” “也好,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呢?”金心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叶青,道:“叶姑娘,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好呀,我也想出去逛一下,正好有个伴,但我这样出去,会有很多人盯着我看的。”叶青把眼光移向方少南,像在征求他的意见。 方少南问道:“你们俩要出去做什么?” 金心月嗔怪道:“哪有像你这样问女人家的?我们当然有我们的事要做!” 被金心月这样一说,方少南的脸也不禁微红了起来,话出了之后,他当然知道这样问是过于冒失了,但这确也是他的一片好意。 方少南马上讨好道:“你们出去走走也好,倒可以打发些无聊的时间,但出去之前得等下我,我去去就回来!” 金心月惊讶道:“什么?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 方少南急道:“不是呀,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方少南快步地走了出去,留下他们一脸的疑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明白他的用意! 他本就是一个神秘的人,所做的事情也很神秘! 这种人想要做什么,或者心里在想什么,你绝对猜不出来。 好在他也并不想让人等太久,不一会儿功夫,他又跑回来了,手里却多了一个包袱。 他一进来,还没有放下手中的包袱,就对大家说道:“我已吩咐小二收拾了几间上等卧房,等下小二会来引我们上去,大家都应该舒服地休息下了。” 金心月道:“刚才说了,我和叶姑娘要出去走走!” “我没有说你们不能出去呀。”方少南一拍包袱,转向叶青道:“青妹,你看,我把你所要的东西弄来了。” 叶青不解地道:“这是什么来的?” 方少南道:“你猜下,看能不能猜出来!” 叶青怪不好意思的,娇声道:“人家猜不出来嘛,快说,什么来的?” 方少南道:“胭脂粉盒。” 叶青笑道:“你一个大男人,买这些东西干嘛?” 方少南一本正经地道:“当然不是我用的,我特地买给你的!” 叶青道:“谁让你买了,我又不需要!” 方少南笑了笑,他知道叶青还没明白他的用意,然后又故弄玄虚地道:“你现在最需要这些东西,你应该感谢我的!” 2943676 ------------ 第76节:莫名其妙 [第9卷]第76节:莫名其妙 ------------ 叶青好像并不领情,一来她很少打扮自己,二来她如果要的话,她也会自己去买,并不想麻烦一个大男人,但心里还是感到很欣慰,而嘴上又不好意思说,于是道:“我不要,要买我自己去买!” 方少南知道再这样拌嘴下去也没用,而又不想把这事说白,他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叶青的手,道:“走,我们上房去,等下你就明白了!” 叶青一脸的莫名其妙,先看一下方少南,然后又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金心月,红着脸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方少南推开门,轻拉着叶青的手,径直向外走去,叶青感到他的手好暖,刚才当着大家的面被握着的时候,本来有点不好意思,想挣脱出来,但她没有,她不想彼此之间难堪,就任由方少南拉着走。 店小二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像他这种人,只要你有钱,就算你要他在门外等上一整天,他也不会跟你生气的。 所以当方少南出来的时候,他马上迎了上来,笑盈盈地道:“客官,卧房已按你的要求收拾好了,请随我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偷偷地看了叶青几眼,心里一直在奇怪着:为什么今天老板娘一直不说话?而且看都没有看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但又不敢直接去问。 有些事情不该自己去问的,那就最好不要去问,不然,可能就因此而惹上麻烦,说不定还会枉送性命! 小二在这里打滚了几年,什么世面没见过,他当然知道自己应怎么做,所以别人没有问他的时候,那张始终微笑着的脸并不令人讨厌,也不会去问那些不该问的事情。 房间很宽敞,也很温馨,里面的摆设全是新的,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住得起的卧房,当小二把房门推开时,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劳累的旅人来说,那是一种怎样的享受呵! “这里连着的四间房全是为您准备好的,这可是上等的好房,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小的。”小二立在门外,笑脸相迎着道。 方少南手一挥,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忙吧,有事再叫你!” 说完,他俩走进了房里,随手把房门关上,叶青的手往回一缩,顺势挣脱抽了回来,红着脸注视着方少南,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方少南也故作俏皮道:“你说呢?” 叶青低着头,轻握粉拳,向方少南胸前擂去,道:“讨厌!” 方少南双手把叶青还停留在他胸前的小手握住,身体往前一靠,几乎两人要贴在一起了,彼此的心跳对方都感觉得到。方少南把头伸了过去,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真的很讨厌吗?” 叶青的耳根酸极了,她急忙转身,不让方少南看到她的窘态,背对着方少南道:“你就是讨厌,你拉我上来这,就是为了跟我说这话吗?” 2943677 ------------ 第77节:往事不堪回首 [第9卷]第77节:往事不堪回首 ------------ 方少南心里在思量,如果再这样下去,那真要惹人讨厌了,于是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叫你上来,是为了帮你!” 叶青道:“帮我?帮我什么呀?” 方少南反问道:“你不是要出去吗?” 叶青道:“是呀!” 方少南道:“你要出去,又不想走到哪里,很多人盯着你看,不是吗?” 叶青一下子醒悟了过来,道:“哦,你买胭脂粉盒是……” 方少南笑道:“是的,我要把你变成一个丑太婆,走到哪里,都没人理你!” 叶青娇嗔道:“不行,我可不愿成为丑太婆,只要别人认不出我就行了!噢,你什么时候学会化装的?” 方少南道:“这不叫化装,我们应称它为易容术。” 叶青好奇地问道:“你是跟谁学的?” 方少南没有立即回答,紧闭着的嘴唇掠过一丝痛楚,好在叶青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他当然也不想叶青看到,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勾起了怎样的痛苦回忆呵! 这痛苦还有谁体会得到? 没有,只有方少南一个人在默默的承受着! 他当然不愿说出来,更不愿别人去分享和承担! 这些年的风雨相伴,他早已麻木,记忆的沉睡,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想忘掉这一切,但又怎么能做得到!他只好不去想,让它沉积在心底,任由时间的冲洗去淡化心中压抑的痛苦! 本来已该忘记了,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去想! 如果不是因为叶青…… 但这又怎能怪她呢!她并无恶意,她也不知这么无意的一句话会让方少南如此难受,如果她知道,她当然不会去说了。 当年的那一剑让他后悔了十年,这十年来他都在自责。 他们本应是很好的朋友,或许现在也还是,但他再也见不到这位朋友了,永远也见不到! 那天晚上的夜色并不怎么黑,他只是太冲动,想一剑要了对方的命,他一剑刺过去的时候,已尽了全力,不给对方活路的同时也没为自己留有退路。当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一剑根本收不回来,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剑穿过对方的咽喉,对方也没有闪避,当然,想避也避不了。 他为什么要杀他的朋友,是不是他的朋友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没有,就算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也不至于把朋友杀掉,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或许死的人不应是他的朋友,当他抹去对方脸上的饰粉时,他才看清那张脸。 那张他早已熟悉的脸,那张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会是他,方少南当时用一只手环抱着易隐容,自言自语地道。 2943678 ------------ 第78节:易隐容 [第9卷]第78节:易隐容 ------------ 清风拂水面,粉黛施人脸。风停水面静,黛尽人脸真。 这首诗方少南当然还记得,那是第一次去见易隐容时在他的大厅里见到的,字写得刚健有力,又被装了裱悬挂在墙上,特别地显眼,方少南只看了一遍就把它记住了。 之后方少南再也没有忘记过! 并非他的记性好,只是有人要让他记住,这个人当然就是易隐容。 方少南来找易隐容,是为了向他讨教易容术,好混进官府的地牢去杀一个要犯,其实他并非一定要易容,以他的武功而言,区区一座衙府,他要进去,还不是小事一桩,但他不想引来官兵的追捕,把事情惹大,所以只好去找他。 两人初次相见,交谈甚欢,往来数回,已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其实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内心的孤独,正是那一份没人可倾诉的孤独,才使两人很快成为朋友,而且是那种为对方可以不顾一切的朋友! 就武功而言,他们俩都可称得上一流的高手,方少南的剑可怕而神秘,只有死在他剑下的人才看得清他的剑是什么样的,所以江湖流传,你最好不要去看他的剑,永远不要看! 而又有些人必看不可,但看过的人都已死了! 易隐容的武功却很少人知道,几乎没有人了解他的武功,从外表看上去就好像一个饱学的书生,优雅而谦和,你绝对想不出这样的一个人随时都可以取人性命,好在他不喜欢去杀人,每天悠闲地活着,深居简出。 只有他的朋友才了解他,他的朋友不多,方少南总算是一个,方少南也从来没有见他出过手,但心里清楚,若别人要取他的性命,并非一件易事。 他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别人若想见他,除非他想见你,不然,这可比登天还难。就算你坐在他的对面,你也认不出他来,他的易容术可谓出神入化,凭着一个粉黛盒还有几支描笔,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变成另一个人,而且任你怎样细看,都找不出破绽,要做到这一点,在他之前的大师,都是用活人的脸皮生剥制成,然后附于自己的脸上,这种方法效果虽好,但过于残忍,逐渐已被人弃用。 易隐容很少在江湖走动,虽如此,关于他的谈论却不少,大家都是在猜测,真正见过他的人却不多,除非是他的朋友! 这样一个神秘的人却死了,死在他的朋友的剑下! 被方少南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方少南…… 方少南本来要杀的是易隐容的一个朋友,他们约好在野外的空地上了结,但来赴约的却是易隐容。 易隐容是扮成他的朋友来的,他知道方少南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朋友,因为那是严守义让他杀的,他也知道他的朋友去见方少南将是必死无疑,他了解方少南,了解他的剑有多么的可怕,他来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情愿为朋友去死! 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他觉得朋友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2943679 ------------ 第79节:易容术 [第10卷]第79节:易容术 ------------ 于是,他死了,除了方少南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已死了,连其他的朋友也不知道,只是再也没见他出现过,当然其他的朋友也没有猜疑,他本来就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来无踪去无影,他们之间见面的机会也并不多。 但他死得并无遗憾,因为他是死在朋友的剑下的,他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还微笑着对方少南说:“你的剑太快,我并不痛苦,你把我当成挚诚的朋友,我死而无憾!” 易隐容已无憾,而方少南呢? 是否也无憾? 十年尘世两茫茫,日夜追悔心中藏。看似无事真有事,思忆旧伤成新伤。 这十年来不知方少南是怎样过的,他脸上虽若无其事,心里却一定更加地孤独,也更加地寂寞,因为他又少了一个朋友! 如果一个人杀了该杀的人,他一定不会难过,但如果一个人杀了自己的好朋友,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叶青见方少南没有回答,又重复一遍道:“告诉我嘛,你是跟谁学的。” 方少南经她这么一问,回过神来道:“一个朋友。” 叶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过身来道:“下次我见到你这位朋友,我也要让他教我,你说好吗?” 方少南忍住心里的绞痛,嘴角闪过那么一丝惨淡的笑容,慢慢地沉声道:“你真的很想学吗?有空我教你好了!” 叶青并没有察觉方少南有什么不妥,柔声道:“也好,免得去麻烦人家!“ 方少南用手示意叶青先坐下,道:“以后再教你吧,你先坐下,让我帮你先弄好,别让金教主等急了!“ 叶青笑道:“唔,好吧!你可不能把我变得太丑!” 方少南把胭脂粉盒放到桌面上打开,取出画笔来,在茶杯里沾上少许水,然后添上脂粉,仔细地在叶青的脸上描了起来。 这种易容术真乃天工巧作,它不用去改变人的脸型,也无需带上面具,只是利用各种颜色脂粉的调配,施于人脸上,通过笔画线条的勾勒,让人看上去产生一种错觉,从而达到改头换脸的形象,变成另外的一个人。当然,这必须得有精湛的技艺。 方少南已深得易隐容的指点,懂得其中的窍门,虽没法和他比拟,但也算惟妙惟肖,不一会儿工夫,已帮叶青弄好了,仔细一看,坐在眼前的再也不是叶青了,除了身形体态之外,仅凭她的那张脸,你绝认不出她来! 方少南放下手中的描笔,拿过来一面铜镜递给叶青,道“你自己瞧瞧,满意不!” 叶青接过方少南递过来的铜镜,抓在手中对着自己不断地观看,时而移到左边,时而又照下右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啊,连我自己也认不出来了,真的很不错。” 方少南也端详了一番,道:“稍微改变一下发型,可能会更好点。” “好,你帮我拿下铜镜。”叶青熟练地用手扎了几下头发,别上针花,接着道:“你看看,这样好吗?” 方少南笑了笑道:“唔,可以了,记住,千万不能用手去擦,不然就露馅了!” 叶青道:“好的,我得出去了,不然金教主可久等了!” 说完,帮方少南收拾好一切之后,匆匆打了一个招乎,就找金心月去了。 2943680 ------------ 第80节:两人相处 [第10卷]第80节:两人相处 ------------ 厢房里只有两个人在里面,当然是谢恩和金心月,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好。 刚才还是热闹非凡,而今却冷冷清清。 两个人在一起没话说,也并不代表彼此之间相互厌恶,他们曾共患难,在同一条船上逃生,因为一把刀扯在一起,而又因为一把刀产生心灵的隔膜。 金心月起座来到窗边,两手放在窗栏上,眼睛向远处眺去,她看见了波澜壮阔的大海,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漫过来,然后又一波接一波地退回去,壮观而美丽,日月如此,循环不息。 她从小在西域长大,从来也没有见过大海,要不是这次到中原来,她根本就不知大海是什么样的,而今有幸一睹,总得感受下大海的奇特魅力,不枉此行。 登山以望远,观海可抒怀。 前几天还在大海上漂泊,匆匆一过,无暇顾及,逃命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去欣赏,而今心情稍为平复,放眼望去,无穷无尽,水天相接,浪涛翻滚,波光粼粼,这是何等的一幅美景。 金心月已看得入神了,沉醉于大海的博大情怀中,人站在大海面前,心胸也为之一宽,就像大海的博大可以包容一切,人的心胸跟它比较起来,是否是太狭隘了,我们站在大海面前,是否也可以放下一切? 包容,放下一切?心扉紧锁,任仇恨在心中滋长? 我们总得去选择,善恶之别,于心一择。 谢恩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此刻更不知应说什么,或许不说比说还要好。 他第一次尝试到了被别人误解的滋味,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他想跟金心月解释清楚,但又有什么用呢?金心月会相信自己吗? 拥有一把不应拥有的刀,学了不应学的武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并没有错,但在别人眼中看来,这一切都是错的,而且不可理喻。 就算可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但毕竟犯了武林大忌,要想得到别人的原谅,个人的诚恳还是不够的。 所以他没有去解释,也不需要去解释,他要做的只是手刃仇人,为父报仇,他好像生来就是为仇恨而生的,但却不知为什么而死,也从未想过会怎样死! 太阳渐高,光线越强,海中泛起的波浪把阳光反射回来,刺得人的眼睛发痛,金心月把窗布拉上,回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谢恩,他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而且连坐的姿势也没有改变,就好像一个木头人似的。 金心月的眼光还是停留在谢恩的身上,她突然发觉自己很佩服这个人,也很欣赏他,甚至对他还有一些好感,但要让她说出一个理由来,却又找不到,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只是他心里的直觉,这种直觉却是那么地真切。 但眼前这个人却触犯了本教,自己身为教中之人,却不能视而不理,更不能给予宽容,自己必须杀了他,不然就没法向教中的人交待,而眼前这人看似并不坏,几天的相处,不但不忍心去杀他,而且还对他有了好感。 2943681 ------------ 第81节:女人逛街 [第11卷]第81节:女人逛街 ------------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矛盾得就好像矛与盾在自圆其说,相互交锋,但她总不能现在就杀了谢恩,她已答应给谢恩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再杀他也不迟,再等上三个月又何妨! 是否三个月之后又真能下得了手?她心里也没底! 正在思忖间,叶青推开门进来了,金心月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进来,而且又没有敲门,心里在责怪着这女人真鲁莽,刚想唤她出去,这时,这个女人倒先开口说话了,她道:“金姑娘,可以了,我们走吧!” 金心月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她虽不认得眼前这女人,但这女人的声音,她还是可以分辩出来的,不是叶青还有谁,于是她道:“叶姑娘,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叶青也笑道:“刚才我还担心别人会看穿呢!连你也认不出来了,那等下我走到人群里,再也不用忍受异样的目光了。” 金心月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模样的呢?” 叶青道:“哦,你看我得意得都忘了回答你了,这是少南为我易的容,效果还真不错!” 金心月惊道:“方少侠会易容术?” 叶青道:“是呀,我也是刚刚知道,要不是他拉我上去,我也不知道呢!” 金心月道:“方少侠会的东西可真不少,像这种偏术他也能学会,看来还真不简单!” 叶青道:“唔,其实我也很佩服他的!” 金心月向前迈出两步,道:“在这里坐了那么久,闷死了,我们走吧!” “好的。”叶青爽快地点了下头,刚要转身,她看到谢恩也还坐在那里,于是对他道:“谢少侠,少南已为大家安排好了卧房,如果你累了,就上去休息下吧!” 谢恩稍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叶青,慢慢地道:“唔,好的,有劳了。” 叶青和金心月先后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的大街上,街道很宽敞,来往的人也很多,各行各类的人都有,时而还会看到一些武林人士拿着怪异的武器走过,他俩全不理会,只顾看两旁的小摊和店面的招牌,找寻着她们想要买的东西。 这座古城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它非常热闹,除了在这里居住的人外,还有很多陌生的人来此,至于他们来这的目的,谁也说不清楚;而在此做买卖的人也特别地多,在这里,你甚至可以买到在京城找不到的物品。 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各种各样的货物更是琳琅满目,看得两人眼都花了,她们只是随便看了一下,并没有想买的意思,当然,她们也并非漫无目的,更不是出来散心! 女人出来逛街,当然是要买女人用的东西! 她们到底要买什么东西呢? 她们谁也没有说出来,也不必说,她们之间就好像有一种默契! 2943683 ------------ 第82节:走进裁缝店 [第11卷]第82节:走进裁缝店 ------------ 叶青这一打份倒好,再也没有人盯着她看了,她俩一走过,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金心月的身上,金心月也感觉到了,她伸手过去拉了一下叶青,叶青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抿了抿嘴,忍不住地微笑起来! 金心月有什么好看的? 别忘了,金心月长得也美若天仙,在她身上透出的那一股优雅高贵的气质,无论在哪里,都显得特别地突出!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人们的目光! 人们爱美女,在得不到的情况下,多看两眼也可令心理满足的! 我们不可怪别人把目光投向自己,也没必要为自己长得美而感到讨厌。 金心月还是不太习惯,以前在西域的时候,谁敢这么无礼,纵使人们看她,眼神里流露的只是呵护与羡慕。 唉,人长得漂亮,虽说是一种资本,但同时也会为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 “前面有间裁缝店,我们进去看下吧。”叶青用手往前一指,对金心月道。 “好的。”金心月顺着叶青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块宽大的招牌挂在门前,这招牌的字刻得很不错,虽然很残旧了,但还是很有气派,隐隐透露出年代的悠久,历经数载风雨。 从店里进出的人还是不少,可见这店的老板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里面师傅的手艺也一定很不错,要不然绝不会在这里撑得那么久。 两人走了进去,里面很宽敞,一边挂着早已做好的最时潮的衣服,另一边则摆放着各类的布匹,可谓应有尽有,看得眼都花了,大出她们所料,正要上前询问时,老板已笑眯眯地站在她们身旁了,看到他那张脸,谁也不会拒绝他的热情的。 店老板道:“两位姑娘要买衣服?那可是找对地方了,我这里可是此地最好的店铺,很多豪门的千金小姐都是来我这订做衣服的,里面师傅的手艺那是远近出了名,你看那上面挂着的衣服样式,好看吧!” 叶青向前跨了两步,伸手过去翻了几件,感觉还不错,于是道:“这些也是卖的吗?” 店老板殷勤地道:“当然,只要你看中了,价钱好商量,如果这上面的你不喜欢,那也不打紧,我们还可以按你的要求订做!” 叶青道:“如果订做,要多久才能做好?” 店老板道:“不超过两天。” 叶青道:“如果我想更快来拿呢,可不可以?” 店老板还是笑眯眯着道:“那可要看你愿不愿意花银子了,只要你肯花银子,我可以叫裁缝立时帮你做。” 叶青道:“我要你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有没有问题?” 店老板稍微为难地道:“这……只是……” 叶青当然明白他要说什么,认真地道:“只要你在规定的时间完成,银子不是问题!” 2943684 ------------ 第83节:订做衣服 [第11卷]第83节:订做衣服 ------------ 店老板眉开眼笑地道:“那好说,姑娘,这边请,先来选好布料。” 叶青回过头来对金心月道:“金姑娘,你过来帮我看下哪种布料好看,这个呢?这个行不?。” 金心月也伸手过去摸了下,感觉很细腻柔软,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但颜色似乎深了点,不禁道:“这布料还不错,但我觉得你穿浅色点的衣裳会更适合你。” “我也正这样想呢,我也觉得这颜色太深了。”叶青又伸手过去翻了另外两匹,这次选的颜色比刚才的稍浅了一些,道:“噢,这个呢?” 金心月道:“这个好多了,其实呀,以你的身姿,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叶青俏皮道:“你这话是……,我们不谈这个了,你不要做两件吗?” “我……,不需要了,这样式的衣服穿在身上,我不太习惯。”金心月接着道:“我只要一小块的裹布,用来裹住这把刀,这样子拿着在街上走,太惹人注意了。” “金姑娘,还是你的心细。”叶青微停了一下,又道:“这里的老板说了,他们的裁缝可以按你的要求去做,你也要一件吧!” 金心月道:“我真的不需要。” 叶青道:“这次你得听我的,我送你一套,留下纪念也好,我们相识一场,你明天回去了,都不知还会不会见面,难得来中原一趟,总不能空手回去,就这样定了。” 金心月正要推辞,叶青却已招乎店老板道:“你们的裁缝呢?让她过来一下!” 店老板手一招,回头叫道:“三娘,你过来下,帮这两位姑娘量身。” “哦,来了。”话音刚落,从后坊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三十来岁,身姿丰满,衣着得体,圆脸,憨厚中带着蔼亲,只是手臂稍粗,手指也起了茧,一眼就可看出她长年干的活并不少,她站在叶青面前时,脸上也是微笑着的,手中还拿着量身用的柔软卷尺。 叶青随口问道:“你叫三娘?做这一行多久了?” 三娘道:“是的,大家都管这样叫我,快十年了。” 叶青又道:“那你的手艺一定很不错!” “唔,干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是让顾客满意。”三娘应了一声,接着道:“姑娘好身材,我来帮你量身吧!” 说完,三娘拿起卷尺,弯下腰来,利索地往叶青身上拉,叶青也已按要求站好,任由三娘比量。 没多久,三娘把两人的身段量好,把该记的码数都铭记于心了,像她这种经验丰富的人,只要记一遍,就什么也清楚了,无须第二次,而且绝对地精确。 叶青抛下十两银子作为押金,拉起金心月的手,两人轻松地走出了店铺,她俩虽没有回头,但店老板在目送她们离去的时候,脸上也还带着微笑。 他的笑容本无它意,只是长年的习惯,像他这种爱笑的人,想不发财都难。 2943685 ------------ 第84节:找人 [第11卷]第84节:找人 ------------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来回穿梭,金心月一边走一边观看着过往人群,她好像在找人似的,眼睛不断地追寻。 她在找谁呢?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没有其他朋友在这里。 晌午已过,不知不觉地,她们已在这街上兜了大半天,虽然只是走走停停,并不感到很累,但也已口干舌燥了。 叶青手里拎着一个包袱,她把所买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东西不多,包袱也不重,但要买的东西都齐了,已没必要再逛下去,于是对金心月道:“逛了那么久了,我们回去吧!说不定他们在等着我们呢.。” 金心月道:“你可以陪我多逛一会儿吗?我还想走走,要不,你先回去吧!” 叶青不解地问道:“你还要买什么吗?” 金心月道:“不是的,我不需要买什么了!” 叶青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不回去?” 金心月迟疑了一下道:“我……,我在……,我在找人!” “找人?”叶青鄂然道:“找谁呢?你的朋友吗!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金心月叹了一口气,道:“没有,我不知道她们在哪里,我也只是随便走走,碰碰运气!” 叶青并不推辞,也不想令她为难,如果自己一个人回去了,让她在这里瞎走,可想而知,那又有多无聊,而且在这看似平静的地方,其实不知暗藏着多少凶险! 她也没有思索,答道:“好吧,让我也陪你一起找吧!” 金心月感激地道:“多谢你愿意留下来陪我!” 叶青道:“这样吧,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再慢慢找,好吗?” 金心月心里也正这样想着,只是口中没有说出来,此时叶青提起,立即赞同道:“好的。” 她们两人又往前走了十多步,向右一拐,转入另一条街道,靠边不远有一家小面馆,里面的伙记正在吆喝着,忙得不亦乐乎。 “小二,来两碗阳春面,不要太咸。”叶青刚找位置坐下,就冲小二叫道。 “噢,好咧!”小二头也不回,一边回答一边忙了起来。 没多久,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已端了上来,她们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着,味道还不错,像这种风味小吃,随街都是,虽然没法跟临海客栈的比,但也有它独特的风味,也常会有人去光顾的。 叶青首先放下了筷子,正想问金心月的时候,她一眼瞧过去,发现金心月吃东西的模样很文雅,十足一个贤淑少女,要不是她身边带着一刀用绸布缠着的魔刀,谁又会想到她竟是武功莫测的西域封月教教主呢。 谁也想不到! 但她确实是,谁也不可否认! 2943686 ------------ 第85节:小雪和菲儿会去哪里 [第11卷]第85节:小雪和菲儿会去哪里 ------------ “金姑娘,你要找谁呢?”当金心月吃完面,叶青就和她攀谈起来。 “我……。”金心月道:“我只是想看下我的两个侍女还在不在这里,如果她们还在,我就和她们一起回去!” 叶青道:“你带了侍女一起过来的!” 金心月道:“是的,从西域到中原路途遥远,有两个侍女一直跟随着我,在我们出发去荒岛的那一天晚上,我和她们分开了,但那时的情况特殊,没来得及告别,现在已失去了联系,不知她们有没有回去了。” 叶青想了想道:“按你这样说,你是教主,她们总不会就这样离开回去吧!她们应该还在这里。” 金心月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她们又会在哪里呢!” 叶青道:“这城那么大,又不知在哪里,要找到她们,真的比大海捞针还难!” 金心月叹了口气道:“我其实也不是说一定要找到她们,只是出来碰碰运气,当然,能找到她们最好不过了,回去的路上总不会那么无聊。” 叶青问道:“那你们是在哪里分开的?” 金心月道:“断涯的涯顶上,不过她们总不会在那里等的,那里荒无人烟,上去都难,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不会在那里的!” 叶青道:“唔,那我们再走走,看能不能遇到她们!” 金心月道:“那真的麻烦你了!” 叶青道:“金姑娘,你客气了,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可做,出来走走也好,如果能帮到你,那再好不过了。” 她俩说完,起身付了钱,又往大街上走去。 但人海茫茫,这样毫无头绪地去找人,可谓是无头苍蝇――瞎撞。 小雪和菲儿也是婷婷玉立的少女了,模样倒惹人喜欢,加上她们穿的衣服与众不同,应会惹人注意的,只要她们在这里走动,就会有人见过她们,也总还有人记得她们。 金心月尽量挑人多的地方去,偶尔也上前向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询问,但却毫无结果,大家都说没有见过。 她们会去哪里了呢?就算要回去,那也得经过这里!怎么会没有人见过她们! 如果没有回去,那也一定还在这里,因为除了留在这里,她们也实在没有其它的地方可去。 除非,除非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失踪了! 海边古城的中心是一个宽大的广场,这里才是古城最热闹的地方,也聚集了最多人,常有一些耍杂技的和民间戏曲在这里表演,招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喝彩声和掌声不绝于耳,一浪盖过一浪。 广场的边上有一条小河弯曲向外延伸,河道两旁的上面用护拦围了起来,很多小贩都在那里各占了一个位置摆个地摊,做起买卖来,除了一些商夫走卒外,也还有一些好闲的公子哥儿,故意在街上羡弄风雅,拿着一把小纸扇在来回走动。 2943687 ------------ 第86节:巧遇书生 [第11卷]第86节:巧遇书生 ------------ 在众多的小摊中,有一个卖字画的穷书生颇引人注意,一身青衫已破旧,而且早已褐了色,人消廋,脸色还微黄,显然生活艰苦,吃饭都成问题,但他的腰板却挺得笔直,很少人去问津他的字画,他也懒得去吆喝,没人的时候,他就拿起书看了起来。 叶青老远就看到了,她拉了一下金心月的衣袖,用手指了指,道:“金姑娘,你看,那里有一个书生,看他的模样,应天天在这里卖字画,我们过去问下吧,或许他见过!” 金心月道:“也好,那我们过去吧!” 她俩穿过了人群,快要靠近小摊时,忽然有个彪形大汉走上前来,面目极其狰狞,把摊上的字画全掀翻在地,又抢前一步,伸手过去抓住书生胸前的衣襟,用力往上一提,立即把书生悬在半空中,两脚离地,任由他在空中挣扎,但哪里挣得脱。 彪形大汉恶狠狠地道:“你欠下的那笔帐什么时候还?” 书生上气不接下气哀求着道:“你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彪形大汉火气更大了,举起右手,一巴掌掴了过去,打得书生鼻子嘴角都流出血来,然后左手向前一推,把书生掷在地上,怒叱道:“你拿出银子来,我就放了你,今天不还钱,老子送你去见阎王爷。” 书生被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倦伏在地上,用衣袖擦着鼻血,但并没有呻吟喊痛,只是在默默地忍受着,他的身体本来就廋弱,再经这么一折腾,惨状可想而知。 周围的人也靠了过来,但都不敢走得太近,只是远远地看着,有些还小声地议论和用手在指点,然而,大家也只是看热闹,谁也没有想上来帮忙,劝架。 世风日下,邪气上长,人们已是见惯不怪了! 事不关己,谁又想惹祸上身呢?况且那个彪形大汉在本地来头可不小,就算有人看不过眼,想上去劝一劝,但对方可是蛮不讲理之人,实在是惹不起。 彪形大汉全然不理会围观之人的议论,依然我行我素,而且更来劲了,向前两步,飞起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书生痛得身子往回一缩,终于“啊”地一声叫了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渗了出来。 书生想挣扎着站起,但哪里做得到,只有躺着连哭带喊道:“你再宽限几天,等我把这些字画卖了,有了钱就还你。” 彪形大汉挖苦道:“你每次都这样说,拖了那么长时间,老子都听腻了,不给你点苦头吃,看你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书生竭力道:“当初我只向你们借了五两银子,现在却要我还五十两,我一时间那里凑得了那么多钱,你们天天来逼我,要是有钱,早让你们给搜去了。” 彪形大汉听了,怒道:“那你是不想还了?” 书生心里清楚,如果跟他争论下去,在他们这种人面前,有理也会变得无理,还免不了招来一顿毒打,现在自己又实在没钱还,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光了,还真的不知怎么办好,于是低声道:“你再给些时日我,让我想想办法!” “去你的,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今天不还钱,我就打断你的腿。”说完,彪形大汉右脚向后抬起,向着书的大腿重重地踢了过去。 2943688 ------------ 第87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第11卷]第87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 “慢着!”叶青走了上来,突地右脚往前一伸,脚底压在彪形大汉的脚前腕关节上,硬生生地把他的脚给弹了回去,喝道:“他欠你多少钱?我来帮他还了。” 彪形大汉向后倒了两步,刚站稳,不由得怒火中烧,直扑过来,一拳向叶青脸上打了过去,嘴里还骂道:“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竟然来管老爷的好事,看我怎样收拾你。” 拳风将至,这一拳虽来势凶猛,但并不可怕,只是一个莽夫的拼命之举,叶青也没有躲避的意思,眼看拳头快要落在她的脸上时,她闪电般地出手,三根纤细的手指钳在彪形大汉的手腕上,然后用力一捏,只听得彪形大汉“哎哟”一声叫了起来,整个人都软了,再也使不出一分力。 彪形大汉虽不服气,但也没法,谁叫自己技不如人,今天只能认倒霉了,别看他这种人平时老仗势欺人,一脸恶相,但变得倒快,眼前这形势,自己吃亏倒不重要,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心知不能硬碰,还是保住小命要紧,于是求饶道:“这位姑奶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请高抬贵手,求你放我一马吧!” 叶青把手松开,收了回来,盯了一眼彪形大汉,说道:“看你还敢不敢在这里作恶欺负人,当心你的小命!” 彪形大汉用左手摸了一下被捏的地方,发现早已红肿了一大截,轻轻碰着都痛得要命,但又不敢叫出声来,只有点头哈腰道:“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叶青心里暗想:如果就这样让他走了的话,他日后必会来找书生报仇,把今日的帐都算在书生的身上,到那时,书生不被活活打死才怪,那现下只能做个和事人,化解这事了。想到这里,叶青心平气和地道:“这位书生欠你多少钱?” 彪形大汉道:“一共欠……,欠……五十两……。” 书生见有人帮他撑腰了,挣扎着爬了起来,但还没站稳,拐了两下,眼看着又要摔下去,这时金心月刚好离他不远,上前来一把扶住了他,关心着道:“你小心点!” “我没事。”待站定之后,书生不想别人再搀扶着,把手缩回来,谢过金心月后,他心有不平地对着彪形大汉道:“我只借了他……,他五两银子,现在却说五十两……。” 彪形大汉道:“当初是你要借的,我又没有逼你。” 书生争辩道:“是我自愿的……,但没想到会变为这么多……” 彪形大汉道:“现在连本带利,当然要这么多了。” 书生顿时无以回答,只得支唔着道:“这……,我……。” 我……,书生没有再说下去,当初确实是向彪形大汉借了钱,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借了钱不还,当然理亏,他无言,只是不好意思去跟人家争辩。 有一句话说得好:就算饿死,也不要去借高贷,因为借了高贷后,你这一辈子就会累死,还也还不清! 除非,除非迫不得已! 2943689 ------------ 第88节:解围 [第11卷]第88节:解围 ------------ 书生宁愿饿死,都不想去向彪形大汉借钱,但他自己饿死不要紧,总不能让家里的老母亲也饿死,所以只有去借了。 而他又不能去怪自己的母亲,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怪自己当初太鲁莽,怪自己还没弄清楚就去相信一个放高贷的人的话! 五两变五十两,书生当然还不起! 虽然如些,但事情总不能去逃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他只有眼巴巴地望着叶青,眼神里流露的一半是渴望,另一半却是拒绝,他虽一介穷书生,却不愿靠别人的施舍过活,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的傲气,而现在,自己实没法了,心里十分地矛盾,如果别人真心实意地去帮他,他总不能再去拒绝。 叶青身上总算还带着一些银票,那是她出来的时候方少南给的,她从来不把钱看得太重,对于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并不吝啬,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她道:“钱我帮你还了,但我想向你打听件事儿,希望你能把你见到的告诉我,可以吗?” 书生一听这话,高兴着点头道:“好的,好的,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不知姑娘要打听什么事儿?” “你先别急,我只是向你打听两个人,等下我们再说!”叶青转过身来,瞪了一眼彪形大汉,从衣袋里摸出一叠银票来,抽出其中的一张道,道:“听着,这是五十两,他欠你的钱我帮他还了,如果你再找他的麻烦,小心你的脑袋,记住了吗?“ 彪形大汉急声应诺道:“是……,是……,在下记住了,姑娘放心,既然你帮他还了,我再也不会去找他了。” 叶青道:“料你也不敢,好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彪形大汉一边向后退,一边道:“是,是……,在下不敢了……。” 待到他的声音听不见时,人也看不见了,他走得比来时还要快,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却狼狈极了。 叶青心里暗想,像他这种人,就只会欺善怕恶,为害老实人,如遇着敌不过的,变得倒快。 围观的人已渐渐散去,叫好拍掌的声音也随之远传,继而又被纷杂的街市吵嚷淹没。 叶青的目光已落在书生的身上,眼前这人虽寒酸消瘦,却有一股不屈不挠的正气笼罩其身,不过眼前这情景,看上去不免让人感觉可怜。 “你没事吧?”叶青好心地问道:“要不要去找个郎中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烂命一条,死不了!”书生苦笑着,感激地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要不然小生可惨了,近来被他逼得已是走投无路,要不是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我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幸好今儿遇着姑娘,帮我这么大的忙,请受在下一拜。” 叶青急忙伸手出来把他止住,劝道:“这万万不可,我也只是看不过眼,打抱不平而已,换成其他的人,也会这样做的,你不用谢我,有些问题我还得请教你呢!” “哦,这也真是的,你看我这人,一急起来什么都忘了,姑娘要问什么,你只管问就是了,在下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书生略显性急,像是要掏空心思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一样。 叶青一见他这模样,不禁被书生的纯厚打动,此刻眼前这人,只要你让他不去做伤天害理之事,对他提出任何要求,他一定不会去拒绝。 2943690 ------------ 第89节:打听下落 [第11卷]第89节:打听下落 ------------ 细数江湖,尔虞我诈,哪还有如此厚道之心;漂泊尘世,几经沧桑,无不让人泪湿眼眶。 叶青回想自己,一路走来满是风雨同行,个中心酸,他人又怎能理解,如今触动忆及,哪会不忧伤,也正因如此,她可以了解书生的那一份悲凄,生活的艰难困苦,甚至心中的荒凉,虽然他们只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所历也不相同,但心灵的深处,却隐藏着一个交叉的触点,在那一刻,它们正在逐渐地靠近。 如果真到了那一瞬间,语言的交流已成了多余! 叶青忽然间同情起书生来,道:“刚才那一个彪形大汉是什么人?你怎会欠他的钱?” 书生道:“他就是这古城街上的一个恶霸,叫刁雄,专放高利;唉,说来话长,我也是迫不得已呀,这都怪我……,家里本来就穷,父亲不在后,就剩下我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靠在这里卖些字画为生,但收入甚薄,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前年上京去赶考,向亲朋好友借了些钱,但惭愧至极,并没高中,回到家里,大家见我这副模样,都来讨债,我哪有钱给他们,后来体弱的母亲知道了,气急之下,竟大病一场,我四处找人帮忙借钱,但旧债未还谁还肯再借,逼得没法了,只好去向刚才那刁雄借了五两银子,度过危难……,唉,没想到,没想到再也还不清了,我已被他逼得……,逼得……。” 他再也没法说下去,声音颤抖得有些咽哽,激动得快要痛哭出声来,但他并没有哭,那一刻的失态也只是很短暂,他自行收敛了一下,马上转悲为喜道:“现在可好了,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掉胆的日子了,真的是太感谢姑娘了,刚才姑娘说要打听些事儿,不知是什么事呢?” 叶青道:“我们只是向你打听两个人,你常在这里,这几天有没有看见两位穿着雪白的衣裳很漂亮的女人?” 这样问还不等于白问,这样的问题叫谁也回答不上来。 书生用手摸了一下后脑勺,为难地道:“这……,这里常有漂亮的女人走过,不知你指的是哪两位!” 叶青偷望了一眼金心月,也感到自己这种问法太可笑了,但又说不出小雪和菲儿的特征来,自知自己没法说清楚,只有示意金心月过来。 金心月当然明白叶青的意思,向叶青微点了一下头,对书生道:“我来问你,你见过两个像我一样穿着的女孩子吗?除了袖子领边外,其它都是白色的,而且头上还带有一顶镶着红边的小绒帽。跟你们这里的人穿着的衣服都不同,她们是从雪域来的。” 书生认真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金心月,又低下头来冥思苦想,过了一会,他一拍手掌,兴奋地叫道:“噢,对了,没错,一定是她们两个。” 金心月急道:“你见过她们?你快说呀!” 书生道:“是的,应该是她们,在这之前的第六天中午,我曾见过两个姑娘确是这身打扮,但她们跟另外两个男的在一起,那两个男的长得很难看,他们的衣服更怪异,松散得像只大麻袋,我还是头一次见人这样穿着,当时感到有些奇怪,所以特别注意,后来……,后来那两个男的匆匆忙忙地离去了,剩下两个女的在这街上闲逛。” 金心月追问道:“之后呢?” 书生道:“之后,之后我也再没见着她们了,近几天都没见到……” 2943692 ------------ 第90节:心绪纷乱 [第11卷]第90节:心绪纷乱 ------------ 再没见着她们了。 她们还有哪里去呢?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漂亮得让人喜欢,在这没亲没故的异乡,她们会去哪里? 她们那么引人注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人们的眼球,如果没有离去,一定会有人见着,但奇怪的是这些天却没人看见她们。 小雪和菲儿是不是已回西域去了?据书生所言,不可能,她俩要回去,也跟西域双魔一起回去了,但她们却分开,而且还在街上闲逛,这足以说明,她们留下来等候她们的教主。 她们应不会走得太远,在这人来人往的古城,只要在这城里走动,总会有人看见,总会有人知道她们在哪里。 但事实却没有,自从那一天后,她俩就凭空消失了。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她们可以自己藏起来,或者…… 或者…… 她们到底在哪里? 金心月作了几种假设,心里不免有些纷乱,她们又没有回去,也没人见过她们,会不会…… 书生的话并不假,如果这种人此时还说慌话,那他就不是人了,连禽兽也不如。 金心月已没必要再问下去,再问下去也不会有更多的结果,不管怎样,她还是很感激眼前这位书生,虽然嘴里没说出来,但她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一阵无言过后,金心月还陷在默默的沉思中。 叶青也已意识到金心月的心绪一定很乱,伸手过去拉了一下她的衣角,道:“不要想太多了,小雪和菲儿那么聪明,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金心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嘴角一翘,泛起一丝笑容,那一笑却带着深深的愁容。 叶青转过脸来,对书生道:“麻烦你了,我们要走了,这是十两银票,你拿去吧,回去好好做顿饭给你娘吃!” 说完,她又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来,递了过去。 书生没有接,口中忙推辞着道:“不用了,你帮我还了所欠的债,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能要你的钱。” 叶青见他这模样,一把抓起他的手,硬把银票塞到他手上,沉声道:“拿着,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然后拉起金心月的手,迈步走了开去,书生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心里在想:这可是遇着好心人了,真是上天有眼!但转而细想,总感到有些不妥,于是向前追了两步,急喊道:“两位姑娘,请留下你们的芳名,它日再遇,必将今日之恩报还!” 叶青两人没有回过头来,也没有回答,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回答,只是一直地往前走,很快地就没入了人群中,没多久,连人影儿也看不到了。 人生就是这么曲折多变,有时看似陷入了绝境,但往往又可以绝处逢生! 这种际遇虽不常有,但总还是存在的! 2943693 ------------ 第91节:等人 [第11卷]第91节:等人 ------------ 书生今天就遇着了,通常遇着这种事的人都感觉如做梦,梦醒过后,却感到很欣幸。 起落悲欢一瞬间,正如一根绷紧了的弦,再稍一用力,结果可想而知,但突然你撤去了所有的力量,结果却刚好相反,它会静静地躺在哪里,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太阳已转到了西边,虽然还没有落下,离黄昏也尚早,但它的光芒已不再热烈,每到这时候,外出路途遥远的人都在思量着,应该回去了,街上的小贩也开始收拾着摊档,准备打道回府。 书生这一天也早早地收拾了书画,带着满身的伤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心里却高兴极了。 叶青和金心月也已回到了客栈,走了半天,感到有些劳累,各自回房休息去了,金心月的房刚好与叶青的靠在一起,隐约间还可听到叶青翻动衣物的声响,一定是叶青在比试着刚卖回来的新衣了。 方少南早已在订下的厢房里喝着酒,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谢恩,谢恩本来不想喝酒的,但经不住方少南的多次邀请,只好下来陪他了,这一坐就是半天,但在这半天里,他们并没有喝多少酒,因为他们并非酒鬼,同时也有要事在身,此时喝酒,只为消磨无聊的时间,好让自己什么也不去想,让时间过得快点。 除了消磨时间,他们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等人,等叶青和金心月回来,虽然他们并不担心叶青和金心月两人出去,但却希望能和她们一起吃饭。 方少南也已吩咐了店小二,看见她们俩回来,就立即请她们过来吃饭,估计现在店小二已站在她们的房门口了。 楼梯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方少南仔细一听,半杯的酒停留在唇边,还没喝下去,不禁笑了起来,对着谢恩道:“我们可以开始吃晚饭了。” 谢恩道:“看来你的内力还真不错,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和耳朵,连这极微的脚步声你也辩得出是谁来。” 方少南笑道:“你还不是也听出来了?” 谢恩道:“我只知道有人向这边走过来。” 方少南道:“其实用心去听,我们听到的又何止这些,这声音细微均匀有韵律,分明是女人走路的脚步声,你想,除了她们两个,还会有谁向这里走来。” 谢恩道:“这倒未必,你这么肯定,其实你早已把她们走路的特点记于心上了。” 方少南放下手中的酒杯,拍着手掌道:“谢兄不愧智慧过人,连这你也想得到,看来什么也瞒不过你了。” 谢恩道:“在这方面我怎及得上你,当初我确实小看你了!” 他们正聊着,叶青和金心月推门进来了,一看他们这模样,叶青不禁问道:“你们在聊什么?一定等了很久了吧!” 方少南挪动了一下身子,望着她俩道:“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坐在这里喝闷酒,都半天了,还不见你们回来,你们这大半天去哪里了?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叶青看了一眼金心月,发现她还挂着满脸的愁容,不想再为她多添忧烦,只有道:“我们只是随便走走,见到新鲜的东西就停下来看看,这走走停停地,就这么久了。” 方少南好奇地问道:“你们遇到什么新鲜事了?” 叶青故意卖了一个关子道:“就不告诉你,你自己去猜好了。” 方少南只有闭上他的嘴巴,以一笑报之,他知道已没必要再问下去,如果再问下去,叶青也不会回答,而且还会不太高兴。 2943694 ------------ 第92节:商议 [第11卷]第92节:商议 ------------ 他不但了解叶青,而且还了解其他的女人,如果一个女人所做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穷追不舍地问下去,她一定会很不高兴,甚至还会生气。 方少南并非一个不识趣的人,他心里很清楚什么叫适可而止,他的那一笑总是那么恰当地出现在该出现的场合。 饭菜已上桌,丰盛得让人垂涎欲滴,加上好酒,这样的一顿饭,那可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开支了,当然,这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随便享用的。 饭菜虽然丰盛,但在座的人胃口好像都不好,不但吃得少,话也讲得少,一直不说话的谢恩在大家快离去的时候忍不住对叶青和金心月两人问道:“你们俩在外面的街上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和不对劲的事情?” 叶青想了一下,抢先道:“没有呀,没有什么不对劲,对吧,金姑娘?” 金心月点了一下头,也赞同叶青的说法。 方少南这时也插嘴进来说道:“方兄,你难道怕别人不来找你?” 谢恩没有立即回答,他想了一会儿才道:“都一整天了,这一整天都如往常一样,什么事也没发生,也没有什么不对劲,这才是我所担心的!你们想想,严守义知道我们逃离后一定会回到临海古城,这是必经之地,他不可能没有在这里布下耳目,他知道我们在这里,但却不急着动手,是否在策算着更周密和可怕的计划。” 叶青道:“我也在担心这个。” 方少南不以为然地道:“他可能还在想着怎样离开那个神秘的小岛呢!哪还有时间来理会我们。” 叶青道:“我们还是小心为好,这些年你没有在他的身边,你已不再了解他了,而他也不是原来的严守义了。” 方少南道:“就算他现在势力有多么的可怕,但也不会在临海客栈里闹事,这可是黑白两道江湖中多年默守的潜规,如果谁触犯了,就等于向武林公然挑衅,他当然不会蠢到这样做!” 谢恩这时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字地道:“那如果临海客栈的幕后人是严守义呢?……” 方少南惊讶道:“这……” 这个“这”字说完之后,再没有人出声了,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都陷入了沉思中。 除了谢恩之外,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问题,这个问题太突然,之前他们并没有想过,现在提出来了,他们当然得去慎重考虑。 假如……,这个“假如”并非没有可能,谁也不知道临海客栈的幕后人是谁,只知道老板娘是叶不媚,但一个女人武功再高,她也不可能折服江湖,人们不在这里闹事,是因为这里神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但是一股什么势力,谁也不清楚。 这。 这是真的吗? 本来方少南想说“这不可能”的,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也没有确定。 谢恩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抛下了一句道:“大家今晚得小心,我回房休息了。” 2943695 ------------ 第93节:金心月哪里去了 [第11卷]第93节:金心月哪里去了 ------------ 夜幕早已降临,外面已是漆黑一片,月亮半遮半掩羞涩地走了出来,虽不太亮,但还是可以依稀辨物。 临海客栈里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在灯光的照射和欢声的掩盖下,人们早已忘却了外面的世界,把海浪撞击岩石的怒吼抛到脑后去了,这里剩下的只是欢声、笑语、快乐;当然,这里也暗藏着危险! 他们三人都走了,还剩下方少南一人迟迟没有回房,他回去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回到房里也会睡不着,他现在已被很多事情困扰着,心里乱极了,杯已空,壶里也不再有酒,他如果还想再要的活,只要叫一声就可以了,但他不能再喝,他现在已感觉到危险向他们逼近了,虽然一切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他心里有一种直觉,他相信他的直觉。 方少南今天虽喝了不少酒,但他并没有醉,非但没有醉,而且还很清醒,这就是他特别的地方,不管遇到什么事,也不管遇到多大的事,他总能冷静沉着地去应对。 客栈大厅里的人有增无减,各门各类的人都有,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人虽多,但并不觉得可疑,也不可怕。 方少南还是靠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看今晚都来了些什么人,江湖中黑白两道出名的人他认得不少,但今晚一个也没见着,高兴之下又有点失望,夜半已过,他不禁稍稍放下心来。 他也还没离去,总是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从不大意,就好像翱翔在高空中的猎鹰,小心地找寻着地面的猎物。 然而,百密总有一疏,再细的网也会有漏掉的鱼。 我们不能否认他的聪明,但他却忘了一件事,他忘了严守义现在要对付的目标还不是他,而是金心月,因为那把魔刀在金心月的身上。 当方少南猛然惊醒过来,急忙去找金心月的时候,发现她已不在了,房间内空无一人,摆放的东西也没有零乱,并无打斗的痕迹。 金心月会去哪里了呢? 如果有人对她下手,那一定会惊动隔壁的人,她的武功那么高,就算有人暗地里偷袭,也很难伤得了她;如果她要出去,那也应告诉叶青一声,叶青就在她隔房。 但没有,没有打斗,没有跟朋友打招乎,人就这么离奇地不见了!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给人下了毒,第二种是她不想告诉其他的人,悄悄地离开。 方少南并没有慌,他知道金心月出事了,他得赶快地找到她,他心里很清楚应该怎么做,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他得去把叶青和谢恩叫起来帮忙。 其实不用叫,叶青和谢恩已站在他的身边了,当他急匆匆地走了上来,推开金心月房门的那一刻,叶青和谢恩也已从床上跳了起来。 望着空空的房间,三人都一脸的愁容,方少南急道:“我们得尽快地找到她,越快越好。” 叶青道:“但我们上哪儿找呢?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方少南道:“我们三人分开来,我比较熟悉这古城的环境,我到古城的街上,谢兄,你去一趟城外的石涯,看她在不在那里,青妹,你留下来,询问一下这客栈里的人,看有没有见过她,你得小心,这客栈可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有机会就查探这里可疑的地方,记住,如果大家没有发现,赶快回到这里来会合。” 谢恩和叶青都同时点下头,“唔”地一声道,然后各自离开了。 2943696 ------------ 第94节:救人 [第11卷]第94节:救人 ------------ 金心月此刻站在叶不媚的卧室里,她是按照纸条的指示找寻过来的,自晚饭过后,她和叶青一起回到客栈的房中,没多久,正要更衣入睡,“嗖”地一声,一支细小的飞镖向她迎面打来,所打的方位并非金心月的要害,速度也不算快,好像故意让金心月看见似的,金心月来不及细想,伸出两根雪白纤细的手指,用力一夹,飞镖已落在了她的手中。 这支飞镖是从窗外飞进来的,金心月沿着飞镖发过来的方向望去,发现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打开,外面什么也没有,连个人影儿也见不着。 镖还在手,金心月拿着仔细一看,发现飞镖上面还绑着一张细纸条,这是谁发过来的?纸条上到底写着什么? 金心月把绑在飞镖上面的纸条解下来,小心展开,细读着上面的字:若想救你的随身侍女,请上客栈的顶层,带上魔刀,不可惊动其他人,否则,你再也见不到她们! 这客栈的顶层不就是叶不媚的房间吗!虽然金心月还不知道是叶不媚的房间,但她却非去不可,心里暗讨着:不管是真是假,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去一趟! 纸条里所说的并不假,金心月按着所指的地点找到了那间房,推门进去的时候,果然见着了小雪和菲儿,但她们都动弹不得,连嘴也张不开,显然是给人点了穴道,看见她们的主人进来了,眼珠在不停地乱转。身旁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好生奇怪,居然跟叶青长得一模一样,真的是叶青吗? 当然不是!她却是叶不媚 但金心月却认为是,她相信叶青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事实却摆在眼前。 金心月怒道:“你……” 叶不媚平静地反问道:“金教主认得在下?” 金心月强压着心里的怨气,沉下脸来道:“叶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不媚心里暗讨着:怪不得呢,原来她把我当成别人了!之前也听说过自己和另一个女人一模一样,都没怎么往心里去,今天通过暗访,终于在客栈里见到了她,她也跟自己同姓,姓叶,叫叶青。 想到这里,叶不媚没有回答,继而道:“我只想要你手中的那一把刀,我们做一个交易,用你手中的魔刀来换你的两个手下,不知金教主愿不愿意?” 金心月左手紧握着刀鞘,急声道:“你……,你好卑鄙!在荒岛上,我真应当一刀把你杀了,枉我这一路上还把你当成好姐妹,原来你的心是这样恶毒,取得大家的信任后再找机会下手。” 叶不媚处事何其老练,对方的一举一动她早已觉察到,那怕是再微妙的变化也逃不过她的眼睛,此刻,她知道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和金心月硬拼,魔刀的可怕她早已耳闻,她需要的是耐心周旋,尽管事先已作了充分的准备,但在心里,仍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大意。 看着对方愤懑的表情,叶不媚心里忽而有了另一种想法:既然她那么恨叶青,倒不如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来一个一石击二鸟的计策,自己拿到魔刀后就消失,让她去找叶青算账,自相残杀。 2943697 ------------ 第95节:心理战 [第11卷]第95节:心理战 宝 书 网 W W w .b a o s h u 2 。CO m ------------ 金心月的眼光像针一样落在叶不媚的身上,见叶不媚没有说话,知道她正想着怎样去对付自己,心里不禁更加怨恨起来,右手已握在了刀柄上,随时都准备拔出刀来。 叶不媚一见,知道再也容不得自己周密地去思考,得先把对方稳住,在这紧要的关头,反而镇定了起来,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谁不知西域封月教的教主武功独步武林,没人能及,但今晚我约你来并不是为了打架,而是做一次交易的!如果你不想和我交易,那我只好告退了!” 金心月没有说话,仍是站着不动,但脸色并不好看,她不说话,只是在找机会拔刀,她在等着那么的一刻,叶不媚早已猜透了她的心思,当然,叶不媚是绝不会给这样的机会给她的,不然,自己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 叶不媚接着道:“你的刀虽快,要杀了我简直易如反掌,但就算杀了我,也救不了她们两个,你若不信,可以仔细地看一下她们的嘴唇和指甲……” 金心月刚进来的时候,倒没怎么留心去看小雪和菲儿,只知她们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其它的却没觉察,此时细看之下,却是大为一惊,她们的嘴唇和指甲都已黑紫,显然是中毒所致,而且中毒已深。 “你……。”金心月心里清楚,就算真的杀了她,也救不了小雪和菲儿,稍停了一下,道:“你想怎样?” 叶不媚道:“刚才我已说了,我只想要你手中的那一把刀!” 金心月探问着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这把刀?” 叶不媚守口道:“这你就不必问了!” 金心月深知对方太狡猾,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时间拖得越久,对小雪和菲儿更不利,到时候对方一走了之,她们的性命可就挽救不了了,自己和她们情同姐妹,又岂能见死不救,但这次千里跋涉来到中原,好不容易才找回这把刀,现在又要轻易拱手送给别人,心里实在又不甘。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叶不媚却催促着道:“你再犹豫不决对谁也没有好处,再过一会儿,就算神仙也救不了她们,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这样死去吗?” “你……,好……,”金心月气呼呼又无可奈何地道:“刀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先帮她们解了毒!” 叶不媚道:“那不行,我帮她俩解了毒,你若反侮了,不给我刀怎么办!” 金心月道:“那你说怎办?” 叶不媚道:“你先把刀给我,我把人放了,再把解药给你!” 金心月不放心地道:“那我怎知你的解药是真是假?” 叶不媚道:“那好办,我先给她俩中的一个解毒,证明解药并不假。” 说完,叶不媚随手拉过小雪来,在她的身上拍了两下,解开了她的穴道,又从身上摸出一粒黑色豆大的药丸子来,左手一伸,捏住小雪的嘴巴,右手把刚才摸出拿在手中的解药放进小雪张开的嘴巴中,然后叶不媚松开了左手,小雪被逼把那粒药丸吞到了肚子里,没多大一会儿,小雪的脸色由青转白,逐渐有了血色,整个人也恢复了正常,金心月看在眼里,知道叶青所言不假。 2943698 ------------ 第96节:别无选择 [第11卷]第96节:别无选择 ------------ 小雪定了定神,稍好之后,挣扎着用微弱的声音道:“教主,我们……。” 金心月道:“不要说了,现在不要过于用气,我一定会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小雪离金心月只有几米之遥,只要她奋力一个箭步,也许就能回到金心月的身旁,但这一点叶不媚早就料到了,就在小雪试着向前迈出两步时,叶不媚却闪电般地出手,急点在小雪的身上,只听得“哎哟”一声叫喊,穴道又给封住,被叶不媚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叶不媚冷笑一声道:“姑娘,现在可还不能放你回去,你能不能回去,那得看你主人的意思了!” 这一切金心月都看在眼里,她只能无奈地站着不动,并不是她没有出手的机会,握着刀柄的手,血管里的血早已沸腾,几次都想拔刀出来,但她没有,她忍住了,她自信能杀了对方,只要对方有一点疏忽,事实上,在刚才小雪试图过来,叶不媚出手的那一瞬间,就是出手的最好机会。 这样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失去了,就再也不会来了! 金心月需要的是冷静,就算杀了对方又如何,也不一定就能挽回她们两人的性命,他们从小就和自己一块儿长大,一起玩耍,一直陪伴着自己,情同姐妹,如果因自己的过失而失去她们两个,自己将会内疚一辈子,她当然不想得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她没有出手。 小雪强忍住疼痛,心有不甘地叫道:“教主,不用管我们,快离开这里……” 话还没说完,哑穴又被叶不媚用手指一截,剩下的半句只有咽在嘴里了,小雪的眼珠睁得圆圆的,狠狠地盯着叶不媚。 叶不媚全然不理会,对金心月道:“如果金教主不想做这笔交易,那我可要走了!” 金心月紧闭着的双唇动了一下,道:“好,但你要先给我解药。” 叶不媚想了想,然后拍了一下手掌,帐帘后面立即走出两个女人来,一身下人打扮,应是叶不媚的丫鬟,但她们又何止丫鬟那么简单,两人手持利剑,叶不媚向她们眨了一下眼,两把利剑已“铛”的一声出鞘,架在了小雪和菲儿的脖子上了。 然后又往身上一摸,拿出一粒解药来,在手中晃了晃,道:“没问题,这是解药,你接着!” 金心月用手指了指菲儿,道:“你给她吃了,我就把刀给你!” 叶不媚走了过去,把那一粒解药让菲儿吞了下去,回过头来,对金心月说道:“你最好守信用,不然她们会死得更惨!” 菲儿的脸色大为好转,金心月知道她已无大碍,只好低下头来看了看手中的刀,这把刀既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么地陌生,自己对它没有任何的感觉,却又好像多年的老朋友,有种说不出又不忍舍弃的情结,这把刀沾满了鲜血,却依然光芒耀眼,带着魔性,又令人敬畏。 2943699 ------------ 第97节:她不是叶青 [第11卷]第97节:她不是叶青 ------------ 这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刀?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得到它?为它痴狂! 为了这把刀,自己也还不是历尽艰辛,才把它找到,那么困难才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却又让人轻易地夺去,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 当初在荒岛上如果不是方少南阻挠,自己收回那一刀,站在眼前之人早已是刀下亡魂了,哪还有这些事! 金心月想到了这些,忽而无奈地笑了笑,但她还没有笑完,笑容立即僵住,她突然又想起另外的一件事来,她记得叶青的手臂上纹有一朵兰花,而眼前的这女人的手臂上只穿着一件长袖白纱,雪白的手臂依稀可见,好像并无这种纹青,这种纹青一纹上去可是永远也脱不了的,除非……,除非把整一块肉都割掉! 这又怎么可能呢? 她的手臂完美得连一小块疤也没有! 金心月如梦初醒,之前听方少南说的话语又浮现于脑中:有一个女人跟叶青长得一模一样,叫叶不媚,她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 没错,一定是她,上次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在……,在……,石涯顶! 金心月心里一沉,意识到不只是她,还有谢恩他们三人也深陷入了险境中,这里已不再是安全的地方,这里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大伙必须尽快离开客栈,离开这里。 叶不媚已等得不耐烦了,但眼睛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直勾勾地盯着金心月道:“我已按你的吩咐做了,该你把刀给我了。” 金心月抬起头来,她没有回答叶不媚,反而问了一句,道:“你不是叶青!” 叶不媚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识破了身份,道:“我可没说过我就是叶青,是你这么认为的,你还不快把刀扔过来给我,你是不是反悔了,你不守信用,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金心月抢道:“慢着,我把刀给了你,你可不可以不去伤害她们两个!” 叶不媚承诺道:“只要你们还在客栈里,我们绝不动手!” 金心月道:“好,给你,希望你说话算话!” 说完,金心月依依不舍地把手中的刀向叶不媚扔了过去,叶不媚随手一接,拿在了手中,她仔细地看了下,果然没错,就是这把魔刀,这就是江湖中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宝刀,武林的绝代兵器,还凝聚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把刀也不知有多少人为它丧了命! 不知有多少人丧命于这把刀之下! 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付出一切去拥有这把刀,甚至用自己的鲜血去染红这把刀。 2943701 ------------ 第98节:不能出手 [第11卷]第98节:不能出手 ------------ 刀本无情,人慕逐之,相争必伤,何日尽头! 叶不媚拿到了魔刀后,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重,她虽不是第一次见到,却是第一次拿在手中,这样真实地去触摸它,好像真的有种异样的感觉,她拿过的刀不少,但都没有这把奇怪! 那种感觉真的很沉,快要教人拿不稳,随时都会挣脱你的手掉下来似的,叶不媚并没因此而兴奋,她只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那是完成一件艰巨任务过后的快感,她并没有想过要拥有这把刀,她只是替别人完成一件任务,这件任务困难重重,现在她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 她现在因紧张的神经得到放松而感到愉快,但却并没有掉以轻心! 她还得去把这把刀交给一个人,这个人当然就是严守义,因为她就是严守义的义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严守义安排好的,包括现在所发生的格局,还是前天通过飞鸽传书过来的密令! 叶不媚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坏,她拿到刀后,转身对两位丫鬟道:“放了她们,让她们出去!” 然后步入到内室里,身后的屏帘也随之拉紧,这间卧室如此之大,布置得华丽温馨,但在这掩饰的背后又隐藏着多少机关,多少危险与杀机呢! 金心月站着一动也不动,她知道此刻自己绝不能出手,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自己低估了叶不媚,她以为叶不媚只是孤军作战,现在她已感觉到,像有千百把的刀剑在指着她,寒光逼人,脊背都隐隐作凉。 小雪和菲儿走了过来,左右围在金心月的身旁,心怀愧意地齐声道:“教主,我们该死,拖累了您,那把刀……,那把刀……” 金心月看了她们两眼,道:“你们没事吧!算了,那把刀我会拿回来的,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小雪和菲儿还不甘心,道:“但……。” 金心月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只要我们一动手,就全都会没命,不要再说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走吧!” 小雪和菲儿惭愧地点头道:“唔,教主,我们听您的!” 金心月带头走了出去,脸上挂着满怀的失落,戒备之心早已松懈,差点撞上了迎面小心赶来的叶青,心里一惊,道:“你……,” 叶青看她失神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金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呀,大伙儿都出去找你了!” 金心月迷糊道:“你是叶青?” 叶青惊讶地道:“我当然是叶青了!你到底怎么了,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小雪和菲儿搀扶着走了上前,道:“教主,她……。” 金心月解释道:“她不是我们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她俩虽然很像,却不是同一个人,她叫叶青!” 叶青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金心月,道:“你们见到谁了?你的刀呢?” 金心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他们两人现在在哪里?我们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叶青道:“他们已经去了街上和石崖顶找你了,不知回来没有,尽快离开这里?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呀!” 金心月拉起叶青的手道:“走,先回房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叶姑娘,有些事情你还不清楚,等他俩回来再说!” 2943702 ------------ 第99节:客栈的古怪事情 [第13卷]第99节:客栈的古怪事情 ------------ 叶青心里充满了疑问,弄不明白金心月心里在想什么,但看她的表情,事情一定很严重,也就没有再问,跟着她一道往回走! 临海客栈里离奇古怪的事情常有发生,只不过人们不知道而已,譬如,有些人会在这里无缘无故地失踪……,更有甚者早已是见怪不怪了,难道这些事情官府也不管吗?当然不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也就是叶不媚刚接手这家客栈不久,有一个要犯逃到这里,官兵闻风而来,把这家客栈团团围住,里外都搜了几遍,也没有找到人,听说,当时带队的捕头还威胁叶不媚要封了这家客栈,但令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当地的县太爷就死了,前晚带队的那个捕头也死了,还有参与搜查的那些士兵居然也全都失踪,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新上任的县官只是派人来询问了两次,再也无下文,之后也没人提起。 客栈里发生这些事情,那不是自毁声誉吗?谁还会来,就不怕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吗? 不,不会的,我们这样去想那就错了,这里的生意不但没有冷淡,而且更加地兴隆了,每天来这里的人都络绎不绝,有时想找一个座位都难,当然,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他们从来不担心,那是他们在心里都奉行着一条原则:不要在这里闹事! 除了这一点,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的老板娘叫叶不媚,她不但是一个绝代的美人,更是一个懂得经营的老板娘,她懂得什么时候应该当脱光衣服躺在温馨的卧室那张柔软舒服的床上好好地睡觉,什么时候跟客人捉起迷藏让他们找不着,什么时候到大厅里去转一圈,偶尔遇上俊秀文雅的公仔哥儿就卖弄一下风骚! 四个女人围坐在金心月的房间里,谁也没有说话,她们都在等,等着两个男人回来,那两个男人当然是方少南和谢恩。 除了等,难道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倒也未必,除非她们没有一点顾虑。 真的没有一点顾虑吗?不,她们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她们心里都很清楚,在没有十全的把握跟对方周旋的时候绝不能先出手,不然,明天在海上漂浮的那具尸体将是自己的! 叶青心里的疑问重重,使她没法静下心来,坐在那张椅子上如坐针刺,感到很不舒服,快要按捺不住了,她的眼睛不停地望向金心月,但金心月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这种时候还坐得住!叶青心里在嘀咕着。 她真的很想金心月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金心月却没有注意到叶青的那份焦灼。 人在想东西想得入神的时候,往往会忽略了时间的溜走,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忽略了还在等待着她的人,这种时候,就算自己有多大的火气,也不能去怪她! 2943703 ------------ 第100节:出去 [第13卷]第100节:出去 ------------ 叶青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她站起来道:“我出去找他们!” 金心月随意地“哦”了一声,并没怎么往心里去,她看见叶青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不禁一惊,立即回过神来,道:“叶姑娘,你要去哪里?” 叶青道:“与其在这里等着,还不如去找他们,我不想在这里等了,我要去找他们!” 金心月理解叶青此时的心情,但她却不能让她去,出去之后未必就能见得着他们,于是道:“你不能去,你也去不了!” 叶青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金心月道:“因为只要你现在一踏出这客栈的大门,就会有人要你的命!” 叶青哑口无言,她知道金心月不像在开玩笑,更不是要吓唬自己,金心月这样说一定有原因,这原因让人感觉到面临的凶险连金心月也对付不了,叶青同样也能感觉得到,但她现在担心的却不是这些,自从在荒岛跟方少南相认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再也不重要,只要两人能在一起! 现在方少南去了那么久没有回来,一定是遇上了麻烦,但自己又不在他身边,在这里干等着,这种心情却不是一般的人可以体会的。 “那我不一定要从大门里出去。”叶青走到窗前,那扇窗本来就是开着的,金心月出去的时候,也还没来得及把它关上,叶青望了望窗外,道:“我可以从这里出去!” 金心月也走了过来,站在窗前,只是安静地向外看着,过了一会儿,对叶青说道:“从这儿也去不了,你仔细地看下,对面的荒石那里是不是坐着一个人,这人夜深独钓,风高不眠,坐着一动也不动,武功一定不弱。” 叶青按她的指点看过去,果然在那里有一个人影,全身黑衣,与夜色完全融在一起,如果不是认真细心地去看,根本发现不了,谁也不会想到那里居然会有人,在这样的夜里,在临海客栈不远处的荒礁石上,在那个此时人不应该在的地方。 也许,那只是一个迷路的浪子,又或是一个伤心断肠之人,他背对着这里,一直都没有回头,客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全然不知,也许跟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被遗忘了的人。 这样的人他一定不爱管闲事,不然他不会坐在那里,爱管闲事的人常混迹于人群中! 叶青在细心地看着,连眼睛也没眨一下,但那个人还是一动也不动,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盯着他看,如果说那人是来监视金心月她们的,倒不如说是金心月她们在监视着他。 “无论如何,我得去试一试!”叶青转过身来道:“我会小心的,找到他们后,就立即赶回来。” 金心月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要去?” 叶青似乎铁了心,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道:“我一定要去!” 金心月知道再劝她也没有用,一个人下了决心的事情,就算你用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每个人心中都拥有这样一份任性,不过有些人的变得十分固执罢了!她只有提醒叶青道:“你一定要去,我不阻拦你,但你一定要小心,如非必要时不可与对方硬拼,脱身要紧!” 2943704 ------------ 第101节:遇上高手 [第13卷]第101节:遇上高手 ------------ 叶青从金心月的话语中感到了来自友谊间的那一份真城,刹时间涌上来一股力量,似要冲破内心封固已久的孤独,她知道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作战,她还有好朋友,她的朋友就在身边,诚心地支持着自己并已之共进退。 于是道:“不用为我担心,我还能应付得了,如果我们都不能回来,你有机会带她俩走的时候,不要管我们了。” 金心月回过头来,用手轻拍了一下叶青的肩膀,道:“好姐妹,你们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也一定会在这里等你们!” 叶青也伸出手来,握着她的手,再也不想说什么,只是眼睛在对视着,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那一缕惺惺相惜,都在那沉默的一刻让心灵拉近了距离,叶青再也不忍这样相持下去,不然,眼眶可要眨红了,她只有松开手,扭过头去,道:“我走了。” 说完,一提真气,脚下稍一用力,人自个儿腾空而起,身形如雨燕,“嗖”地一声飞了出去,那身影极快,在空中急驰,转眼即成小黑点。 她本来可以绕开那堆乱石,不从那里过去的,但为了避开客栈里的眼线,她只有朝前奔去,瞬间已出几百米,快要接近在岸边石上坐着的垂钓之人时,忽地变换身形,脚尖落地随即一点,又是一个腾空,转向街中心的方向掠去。 就在这一刻,她感到脚跟被什么拌了一下,整个身体停在空中再也无法前进,当身上的那一股冲力卸掉后,那种尴尬的情形可想而知,就好一只飞在空中突然断了翅膀的小鸟,在重力的作用下,硬生生地摔了下来,不过还好,总算没摔在地上,但却令她哭笑不得,她情愿摔在地上,或许还好点。 叶青的轻功经严守义传授,几年的苦修与磨练,加上严守义的有意培养和用心良苦,应不会太差,但任何一个人当他跃在空中的时候,被人用一根绳子绑住了脚,如果想飞,那也一定飞不了。 这根绳子不大,细小如丝,而它的韧性却非一般的绳子可比,叶青急转回头一瞥,立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绑在自己脚上的细丝不是别的,正是坐在石头上垂钓之人的钓绳,在叶青改变方向的那一刻,他手中的钓竿在空中一挥,没在水中的钓钩带着细小的钓绳就好像长了眼睛的灵蛇,急速向叶青的脚跟飞去,把叶青的脚跟稳稳地缠绕住,然后用力一拉,叶青再也无法向前,感到被人拖着往后退,但那人却是坐着一动也不动,连头也没有回。 剑,那把藏在袖中的可怕的剑已滑至叶青的手心,那把剑也不知要了多少人的命,那把剑也为自己解了不知多少次的围,现在那把剑要做的,不是去要别人的命,而是削断绑在自己脚跟上的那根钓绳。 只听得“铛”的一声响,钓绳应声而断,另一端借着拉力弹了回去,叶青同时也失去了重心,把持不住,身体在往下坠,而且是头朝下脚朝上,即便这样,也难为不了她,身形还是娇如燕,快要撞上地面时,她的手向下伸直,手中的剑在地上一撩,借着短剑压弯反弹回来的力量,又是一个腾空而起,这次,她居然做了一个让人意料之外的举动,她不但没有退后落地,反而向着垂钓之人飞去,她的剑对着的部位正是那人的后颈,如果这一剑刺进去的话,一定会从咽喉出穿出来! 3065438 ------------ 第102节:两人过招 [第13卷]第102节:两人过招 ------------ 垂钓之人背对着叶青,不知是否已感到有一把利剑正向他刺来,从他坐着的姿势看,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两眼只是在眺望着不远处的海面,刚才他匆忙把钓钩拔起,还留下一波波的水纹在海面上荡漾,然后逐渐地扩大,又慢慢地消失掉! 那把剑已逼近,只有几步之遥,剑锋透着寒光,那剑锋一定很冷,不然就不会那么闪亮!看了直叫人心慌。 垂钓之人右手拿着钓竿又是一挥,钓绳又像灵蛇一样向叶青绕去,这次要缠的不是她的脚,而是她的手,她拿剑的手,钓绳好像已通灵性,变成一圈圈的螺旋状,避开叶青手中短剑的剑锋,直缠手臂,叶青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着,短剑急收,以一招“孤燕回返”向钓绳削去,身法也跟着变换,有如“秃鹰盘旋”在空中飞转,钓绳也在钓竿的挥舞之下忽左忽右,看是闪避,实则在进攻,若有不慎,一旦被缠住,轻或动弹不得,重却肢体分离,一把钓具虽不算什么兵器,但到了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人的手中,任何一件器物都变得极为可怕,变成了杀人的神器。 叶青不敢有丝毫大意,深知对方大有来头,武功深不可测,凭着一根钓绳就可以跟自己纠缠,自己若想在短时间内取胜,那是办不到的,唯有脱身要紧,于是短剑一抖,又向钓绳削去,使出了一招“横扫千军”,意在逼退对方的进攻,这一招果然有效,对方钓竿一抽,钓绳稍往回收,叶青见了,这正是为自己解围的好机会,只有向后连翻了几个跟斗,飘落在地。 惊魂未定之余,叶青在几米之外站着不动,内心不敢松懈,时刻戒备着,但令她感到十分奇怪的是,那根钓绳居然没有再向她飞来,她不动,对方也不动,她若想离开这里,对方绝对是不允许! 她若在那里站着,哪里也不去,她一定不会有凶险,因为对方还不想杀她。 那么,如果叶青自觉地回到客栈中呢?是否也不会有事! 但叶青却不能不动,这样在这里站着,比起刚才在客栈里实在难受多了!要么就去找方少南,要么就回到客栈里,这就是她心中的想法! “你为什么要阻拦我过去?”叶青在还没有动身之前,向垂钓之人怒问道。 “你不该把我的钓竿弄坏了,你应赔还给我!”垂钓之人没有去回答她的话,反而怪起她来。 叶青一听,好像这声音在哪里听过,感到有点耳熟,但此时又记不起来,不禁更加气愤地道:“你是谁?” 垂钓之人没有回答,他把钓竿朝向大海放到石面上,钓绳又已坠下来没入海水中,在海风的轻拂下左右摇荡着,但绳的尽头已没了钓钩,不知是否还能钓鱼。 3065439 ------------ 第103节:箫音破夜空 [第13卷]第103节:箫音破夜空 ------------ 用没有钓钩的钓具去钓鱼,追塑渊源,史上或是没有,被人颂为传说的姜太公,他也只是用没有饵的钩去钓鱼。 姜太公钓鱼,那是愿者上钩! 至于有没有钓到鱼,恐怕是谁也无法说清楚的事情了! 若真的有愿意上钩的鱼,那也一定是一条想死的鱼! 此刻,垂钓之人是否也在仿学姜太公,还是他真的有这份闲情雅兴? 他放下了鱼竿之后,做出了一件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从腰间的束带上拔出那支随身携带的玉箫,优雅地放到嘴边,贴在双唇上,两只手的手指按住箫孔,稍一吹气,纤巧的手指和着上下舞动,忽而箫音破夜空,一曲忧凄哀怨的旋律飘传过来。 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荒石岸边,听到这样的一首由玉箫吹出来的曲子,怎不教人情绪触动,若有所感! 不知水中的鱼儿是否也能听到,听到之后,是否受到惊吓,还会来上钩吗?又或是鱼儿也能听懂,忧伤过度,一时想不开就去上钩了! 吹箫之人专心致志,他似乎已忘了刚才的打斗,忘了背后还站着一个会要了他的命的人,忘了叶青手中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剑! 箫音悠悠,环绕两耳,挥之不去,心魂动荡! 叶青刚才还在思忖着对方为什么会有如此怪异的举动,现在一听这箫音,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暗想:糟了,连他也来了!怪不得呢,我道是谁,会有这么好的武功内力,差点吃了他的亏,原来是他! 他! 他到底是谁? 还有谁会令叶青如此地感到震惊,感到心慌! 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这个人也一定很有名,有名的人本事可不小! 难道是东林玉箫山庄的萧公子:萧玉音。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听说玉箫山庄的人很少过问江湖中的事,深居东部隐林,一向逍遥自在,访山游水,武功诡异,不惹事也不打抱不平,江湖中人更是敬而远之,不敢去招惹,庄中有一支寒玉箫,传为世间至宝,也是他们的独门武器,此箫坚硬无比,音色优美,箫中带剑,看似精致,却不可小窥,更为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吹箫之人,由吹箫之人吹出的曲音,据说可以杀人于无形,被箫音震伤,毫无还手之力! 像他这样的人难道也成了严守义的鹰爪,不可能吧,他历来不受别人的约束,怎会甘心任人差遣。 叶青冷笑了一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前面这位定是萧公子,不知萧公子何时也变得爱多管闲事了?” 萧玉音没有回答,他还在投入地吹他的箫,那美妙的旋律简直令人陶醉,过了好一会,一曲终了,他才回过头来,看了看叶青,道:“姑娘好眼力,在下就是萧玉音!” 叶青继问道:“我说你怎么也插手这事,任人摆布了,这可不像你萧公子的行为!” 萧玉音微微一笑,道:“这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没有任人摆布,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 叶青不解地道:“你喜欢上一个人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萧玉音道:“当然有,因为我喜欢的人是叶不媚!” 叶青道:“是她叫你来的?你倒是很听她的话!” 萧玉音道:“我愿意为我喜欢的人做任何事情!” 叶青叹道:“任何事?” 萧玉音道:“是的!” 宀 書 蛧 W W w .Β á ò δ ん u 2 。CO Μ 3065440 ------------ 第104节:提醒 [第13卷]第104节:提醒 ------------ 叶青心里暗想:有他来插手这事,麻烦可大了,不知会有多少高手到这里来,也不知方哥哥和谢少侠去了那么久,遇到什么麻烦了,自己刚才在客栈里找金姑娘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以为是心理在作怪呢,原来这感觉没错,是自己太大意了,在客栈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监视着,现在遇到一个这么难缠的对手,看来是走不了了,虽然他还不想杀自己,如果我执意要走的话,定会被绑着送回去,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但他这人本性并不坏,或许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还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金心月一直站在靠窗的那个位置不动,眼睛从没离开过叶青的身影,她担心叶青,知道叶青一定会遇到麻烦,她的心都快提到嗓门了,看到叶青处于下风时,很想立即过去帮她一把,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了,叶不媚站在了门口,她没有进来,只是用一只手支在门框上,微微地笑着,笑容很得意,让人捉摸不透! 这笑容的意义或许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明了! 得意、蔑视、提醒、暗指! 其中的一个,也许包含了所有。 叶不媚不只笑容难以让人猜测,此时她的眼神更是令人不解,貌似千般百意,如果面对着的不是金心月,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男人的话,那模样,将会令人十分着迷,只要她的手指一勾,相信很多男人都愿意爬着过来。 一个男人如果遇着一个可以令人失魂,一见就冲动的美女,当她暗示你过来的时候,你还会拒绝吗? 幸好她是叶不媚,不管男人们对她有怎样的幻想,内心是怎样的冲动,愿一掷千金,她都不会这样做,也从来没有那样做过! 假如她对你笑,你最好不要去理她,因为她是叶不媚!曾有多少男人想爬着过来拜倒在她的裙下,但那只是暗自想一下而己! 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金心月看,就好像在看戏,带着一种欣赏的心态! 金心月可受不了,冷冷地道:“这里好像没人请你来!” 叶不媚并没有生气,还是带着笑容,道:“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家!” 一个人在自己的家里,就算是乱跑,也没人会怪你的! 何况是家里的主人! 金心月道:“你是不是这样看着我们,感到很满意?” 叶不媚道:“我只是来提醒你,千万不要出去!” “哦”,金心月故作惊讶地道:“如果我出去呢?” “如果幸运的话,可以自己走回来,如果不走运呢,那就要被人绑着带回来或是永远躺在哪里了!”叶不媚轻轻地耸耸肩道。 这话可不假,也不是叶不媚有意去吓唬她,叶青现在还在外面,被困住了,能不能回来,她心里也没底,叶不媚此话一出,金心月倒不知说什么好了,干脆把嘴巴闭上,没再说话。 3065441 ------------ 第105节:采花和尚 [第13卷]第105节:采花和尚 ------------ 但叶不媚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乐意这样看着别人六神无主的模样。 “你干嘛还不走?”金心月忍不住又问道。 “我还不想走,一个人呆着会寂寞,这里人多,我也想在这里凑热闹。”叶不媚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金心月强忍着胸中的怒火,提高了嗓音道。 “怕,我当然怕,谁不怕死,但你还不能杀我,如果你杀了我,你们就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这里,而且死得特别难看!”叶不媚自信地道。 “一个人死得太寂寞了,我在死之前非得拉上一个人做伴,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你!”金心月上下地打量着叶不媚道。 “那你可是找错人了,你最好找一个男人,那样就更不会寂寞了。”叶不媚道:“我可还不想那么快死!” “如果你真不想走,我可要把你留下来,或许也有用处!”金心月道。 “呵呵,这可要问下我愿不愿意,如果你真要留个人陪你,我倒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而且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可以满足很多女人!”叶不媚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金心月一看,全身都不自在起来,因为那个男人的眼睛老是盯着自己的胸部乱转。 天生的一副淫相,眼神总是色迷迷的,而且秃头,眨着异光,没有一丝头发的掩饰,内心的想法毕露无疑,看了就叫人恶心。 此人身着僧衣,从这身打份看来,应是一个出家的和尚,一个和尚竟如此修为,可想而知,也好不到哪里去! 金心月怒道:“你……,他是谁?让他出去。” “你连他都不认识,看来你还真没有在江湖中混过,他就是女人闻之花容失色躲而不及的采花和尚色不戒!”叶不媚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他这人什么都戒得了,就唯独这女色戒不了!“ 色不戒面带淫笑搭了一句,道:“叶坛主近来记性差了点,只说对了一半,贫僧不但女色戒不了,近年连酒也戒不了了!” 叶不媚道:“哦,我倒是忘了,听说你在找女人之前会喝很多酒,这样才更有劲,是吗?” 色不戒口无遮掩道:“那是贫僧的习惯。” 他们这一唱一和的,话语毫无收敛,金心月本来就恼怒,再一听这话,怒中更带着羞涩,不禁整个脸都飞红起来。 一个清纯的少女突然间听到别人在谈论些成熟的浪语,如果脸不会红,那倒是不正常了! 除非,除非她涉世已深! 3065443 ------------ 第106节:孤独之人寂寞的箫 [第13卷]第106节:孤独之人寂寞的箫 ------------ 所以金心月就是金心月,叶不媚就是叶不媚,她们本来就不是同一类人,金心月一听就会脸红,而叶不媚却可以这样直白地跟一条淫虫去谈论风月,从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和害臊。 “佛门中有你这样的败类,也属不幸了,不知日后见了祖师爷,会怎样向他们交待!”金心月话中带刺地道。 “他们不留我,也犯不着去攀这根缘,我早跟他们没有干系了,一个人逍遥自在多好,枉我受了那清规戒律多年的苦。”色不戒那双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金心月的身体,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不停地揣窥,就算在这种时候,他还不忘挑逗金心月一句:“姑娘好身材,皮肤定是很嫩滑!” 金心月遇着这种人,也只能干瞪眼了,如果再跟他扯谈下去,不知还会说出多难听的话来,而现在又不能出手,他们到现在也还没能回来,自己身边有两个侍从要照顾,索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叶不媚走了,她走的时候抛下了一句,道:“这个女人你最好不要去碰她,也不要在她面前喝酒,不然……。” 她就这样走了,看不见她的时候,却还可以听得见远处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 箫音传百里,悠悠入云际,若遇断肠人,此刻更伤情! 孤独之人寂寞的箫,箫音响过人还寂寞! 孤独的人内心总是寂寞的,就算有箫音相伴,也挥不去内心的寂寞。 萧玉音已不再感到孤独,他心中充满了爱,那是一种追求的爱,此刻的他,不知吹出的箫音是否还寂寞? 不知箫音中是否也充满了爱? 就算箫音中充满了爱,很多人听了这箫音后,还是会远远地避开的! 因为由他吹出来的声音不只是用来欣赏,而且还可杀人。 “有人说听我吹箫可以忘记一切,可以忘记忧愁,忘记痛苦;也有人说我的箫音会令他们更忧愁,更痛苦,你说呢?”萧玉音把目光移向叶青的脸,叹了一口气道。 “我只知道以前听见你的箫音很美,现在也很美,箫音未变,人却变了!”叶青心有感慨地道。 “你曾听我吹过箫?”萧玉音问道。 “去年初夏细雨之夜于西湖岸边柳树下听君小亭独鸣一曲,至今未忘。”叶青道。 “这样说来,你我倒不陌生。”萧玉音道。 “可惜那夜走得太匆忙,不然定会再听一曲!”叶青道。 “如果你想听,我会再来一曲,现在听也不迟!”萧玉音勉强地笑了笑道。 这笑容看起来让人感到忧愁,感到捉摸不透的迷惘! 叶青心里一颤,知道萧玉音的话中另有他意,不由得暗自提高了警惕,仔细地留意着他的举动。 3065444 ------------ 第107节:迷情断魂曲 [第13卷]第107节:迷情断魂曲 ------------ 箫音再起,流淌的旋律,跳动的音符,清脆悦耳,委婉动听,有如天籁之音,浑然天成,哪像世间所有? 叶青在听着,她发现这声音好有魅力,箫音响起,人也被吸引住了,她的心逐渐归于平静,好像黄昏下的枫林,沉睡中的大自然,人也开始放松,放松到体内没有一丝力气,连手中的剑也快要握不住! 如果现在有人想要她的命,譬如有一把剑正向他刺过来,她一定避不了,她已毫无戒备,她也没有了痛苦,但她一定会很后悔! 夜风突袭,撩起叶青的披肩秀发,凉意升起,她的心微微一颤,说不出此时的感觉,暗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迷情断魂曲’,歌者有意,听者断魂! 不知这‘迷情断魂曲’是否真的能令人断魂? 但听过这断魂曲的人,有些早已魂归梦里,有些只是凑巧听到,他们大多不解其意,不为所伤! 也许懂得音律的人并不多,但江湖中会武功的人却不少,很多人都有这么一种错误的想法,只要不懂音律,就不会被音波震伤,只要会武功,就可以无所畏惧。 其实他们都错了,错了,是因为他们没有听过这断魂曲,没有了解这断魂曲的可怕之处! 越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人,越是感到它的可怕,只要用内力去抵触,你就会不能自拔,就伤得越重,但如果不去抵挡,被它所困,也会失去还手之力,照样被它所伤,再加上这时他一但出手,结果可想而知了。 叶青的心已开始零乱,胸中气血翻腾,这时的她感到箫音已不再好听,很想用手把耳朵捂起来,但她做不到,就算真的把耳朵捂住也没用,玉箫传出来的箫音非同一般,穿透力极强,如果不赶快离开这里,接下来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意料。 叶青走了,她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走了,她哪里也不能去,只好向客栈迈起脚步,慢慢地走了回去。 萧玉音也没有说什么,连看也没有去看叶青,还在专心地吹他的箫,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或许在更多时候,他吹箫只是吹给自己听的。 他这个人本来就让人捉摸不透,所做的事情也让人费解! 金心月索性又走到窗前,再也不去理会色不戒,免得看了他就恶心,而色不戒一直都在打她的主意,眼睛从没离开过她的身体,时不时还说几句难听挑逗的话语,令金心月难堪极了。 此时的色不戒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更准确点说,那就是十分猴急,急得让他冲动,越是漂亮的女人他就越猴急,越冲动。 但他又不敢轻易地靠近,或是扑上去,叶不媚已向他提了醒,眼前这女人很难缠,搞不好可要送了命,他也曾吃过女人的亏,而从不引以为鉴,越是这样,他感到越有情趣,从中还让他学会了小心翼翼,见机行事。 3065445 ------------ 第108节:转机 [第13卷]第108节:转机 ------------ 叶青这次并没有按原路返回来,而是堂堂正正地从客栈的大门走了进去,客栈的大门永远是开着的,不管什么人,就算是敌人,它也照样敞开,对所有的人都是欢迎的。 客栈里的店小二也已换班了,当叶青一脚踏入客栈大门的时候,她心里感到很奇怪,居然没有人拦着她,迎上来的店小二再也不是今天中午的那一个,但脸上也挂着笑容,在这么晚的夜里,累了的人们早已睡去,这里的店小二好像是永远不会疲劳似的,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给人精力充沛的感觉。 “姑娘,请!”店小二上前向叶青打个招呼,从店小二的这张脸上,你绝找不到要生气的理由,但叶青心里清楚,他一定在提防着自己,在这里,再也没人会把自己误认为是叶不媚了,店小二脸上的表情已显露了一切,完全没有一丝的惊讶,这一定是叶不媚传话出去了。 叶青没有去理会他,也没有生气,径直走了上去,而且还感到很放松,那是一种无奈过后的释然! 人在这种处境中,生气也没有用,倒不如坦然心平气和地去面对这一切,这才是不错的举动。 金心月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了过来,她不禁笑了,这笑容包含百意,最显然的一种就是说明事情有了转机,至少可以改变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色不戒洞悉了这一切,同时也注意到了金心月的笑容,他发现金心月的笑容美得就像梦中的天仙,无可挑剔,笑得越来越灿烂,越来越可爱,到最后连眼睛都亮了起来,就在这时,叶青已站在了房门口,色不戒回过头去的那一刻,又看到了一张美若仙女的脸,这张脸让他的心思起了另一种微妙的变化。 他一直在暗恋着叶不媚,晚上睡觉都在想着怎样跟她翻云覆雨,这种想法虽然一直藏在心中,但他却不敢说出来,怕触犯了叶不媚,他知道叶不媚可不是好惹的,也清楚冒犯了她的后果,但又不能制止自己不去想。 此刻,他见着了叶青,发现就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如果不是叶不媚的事先指示,他一定会把叶青当成叶不媚,恭敬地等候她的差遣呢! 色不戒这次笑了,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一个人藏在心里多年的目标没法实现,忽然出现了转机,而且就在眼前,谁遇到了这种事情,都会笑的。 不知叶青的出现是否真的能让色不戒了却心愿,实现毕生的理想呢! 3065446 ------------ 第109节:难堪 [第13卷]第109节:难堪 ------------ “你回来了。”金心月放下心来,两眼看着叶青道。 “我回来了。”叶青一脸的沮丧,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色不戒,道:“他……” “在下色……”色不戒故意想讨好叶青,急声应道,但那脸淫猥却未曾隐藏起来。 “出去。”叶青看了他那副模样就恶心,知道他并非什么好人,不假思索地打断他的话道。 “姑娘,在下很想和姑娘做个好朋友,不知……”色不戒仍耐心地道。 “我叫你出去。”叶青一字一字地加重了语气道,本来刚平复了的心情,现在又激动了起来。 “姑娘何必动气,在下只是一番好意,说不定姑娘遇上了我就会交好运了!”色不戒仍不死心地道。 “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出去!”叶青已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她为什么对色不戒那么反感,是否因为他那副淫相,是否因为几年前的那次变故,从而改变了所有的生活,她心里面是否特别恨那种人。 色不戒没想到叶青比金心月更难缠,本来还想去讨好她博取好感的,但现在看来,这一招实在不凑效,非但不凑效,而且令自己难堪极了,现在不知是出去好,还是不出去好,不出去吧,动起手来,自己又吃亏,但就这样出去,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以后传出去,自己怎么在江湖中混! 这两难的境地窝在心里实在是难受极了!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好的办法去解决。 “一个女人已经让你头痛了,不知两个女人你还能不能吃得消,哈哈!”门外又响起了叶不媚银铃般的笑声。 色不戒一听,知道救星来了,随口应道:“叶坛主,你怎么又来了?你来得正好。” “哦,我还以为我来得不是时候,怕打扰了你的好事,但听小二说,又有一个姑娘回来了,心里放心不下你,就过来看看!”叶不媚已走了进来。 叶青寻声看去,正好与叶不媚的眼神相遇,就在那一刻,两人好像触电一样,身体都为之一颤,内心的震撼可不小,对方的模样就似自己在照镜子时的影像,她们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竟忘了她们之间是道不同的陌路人,而让人看上去就像是曾相识的多年好姐妹。 “你……”叶青竟一时失语。 “姑娘好俊俏……”叶不媚把眼神移开,脱口应付了一声,接着又道:“这里真是热闹极了!” 3065447 ------------ 第110节:女人的心思 [第13卷]第110节:女人的心思 ------------ 这里人虽多,却不热闹,大家都不想说话,此刻更是沉默寡言。 叶青心里暗想:此人与自己如此相像,难道是巧合,还是另有其它的原因,不会真的是自己的姐妹吧,自己从小跟方哥哥在一起,对身世并不了解,连亲生父母是谁,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方哥哥又常不在自己的身边,关于自己的身世又不曾提起,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心月见叶青陷入了沉思,转身向叶不媚道:“这里并不像这位叶姑娘所说的那样热闹,有些人就喜欢瞎搅和,脸皮厚着呢!” “你……”色不戒跳了起来,借着有人为他撑腰,再已无所忌惮了,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叶不媚手一挥,微微笑了笑,道:“呵呵,你就这脾气,多年了一点也没变,看你这猴急的模样;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再说你也未必能占得了她们的便宜,一个是西域封月教的教主,一个是跟随盟主多年得力侍从,就你那点能耐,用在床上还可以,真动起手来,胜负还说不准呢!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们的雅兴了,走吧!” “这……,坛主……。”色不戒逞强道。 “不要坏了大事了,这里我说了算。”叶不媚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色不戒虽心有不甘,也唯有听从,应了一声,打量叶青一眼,随即跟着走了出去。 金心月走上前来,拉起叶青的手,仔细地端详一番,问道:“叶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叶青感激地道。 “你不该出去的!”金心月叹了一声道。 “我知道,我应听你的话,但我不能不去找他们,他们俩都出去那么久了,我能不担心吗?我真的很想和他们一起分担困难,就算用我的生命去交换,我也愿意,我跟方哥哥那么艰难才重新在一起,现在又分开了,一点音讯也没有,我真的好担心!”叶青向金心月诉道,几近于抽咽。 金心月用力握紧叶青的手,叹了一口气,良久才道:“唔,我知道,他们会没事的,没事的!” 她又何尝不在担心着谢恩呢!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女人的心思对于女人来说,是很容易理解的!哪怕是两个陌生的女人。 “他们一定是遇到了麻烦,很棘手的麻烦,不然不会那么久不回来的!”叶青道。 “是的,但他们都是有血性的男子汉,他们会经得起风浪的,一定会回来的,他们不会令我们失望,不会让我们担心的!”金心月安慰着道。 “唔,他们不会令我们失望的,但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让他们分心。”叶青道。 3065448 ------------ 第111节:方少南回来了 [第14卷]第111节:方少南回来了 ------------ “叶姑娘,你说的没错,我们一定要坚强;按理说,刚开始对方没有杀我们,是因为刀还在我的手上,现在我手中没有了刀,他们又不动手,可能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或是他们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不可能,他们安排那么多的高手在这里,不会没有把握的,也就是说,只要他们还没对我们动手,谢少侠和方少侠就还没事,就会回来找我们。”金心月细忖着道。 “那我们应怎么办?”叶青在征求着金心月的意见。 “我还得照看着她们两个,行动不太方便;只有靠你了,只要对方还不想杀我们,至少在这客栈里走动都还是安全的,你不妨查探下这里的情况,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还有没有其它的方法可以离开这里。”金心月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小雪和菲儿,又指了指外面。 叶青点了点头,应道:“好的,你放心照料好她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这就去。” 金心月向叶青眨了眨眼,道:“你要小心,这里的人都不容易对付,有些人又恶心又难缠,你要快去快回!” “唔,我知道了。”说完,叶青抽回被金心月握得暖和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方少南回来的时候,深夜已过,带着一脸的疲惫,他一定很累了,当他见着金心月,眼睛又亮了起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去哪里了?没事吧!其他的人回来没有?” 金心月看着他的眼神,却不知如何去回答他,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她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与他相识没几天,他总把自己当成朋友,总把朋友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不管面临的是什么他都不在乎,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全力以赴。 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似乎既陌生又熟悉! 她心中略感愧意,抿了一下嘴,道:“叶姑娘她没事,刚回来又出去了,应还在这客栈中;谢少侠他……,他……,他还没有回来,这都怪我,拖累了大家!” “不,你不要这么说,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再说,抱怨也没用,我们得想法子离开这里。”方少南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在这里多呆上一分钟,危险就快一步逼进,局面就越难控制,到时不要说离开这里,性命也难保。 “我们得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不然,就走不了了。”方少南沉思了一下,接着又道:“希望他们能快点回来!” 金心月心里也正想着这问题,道:“不知谢少侠现在如何了?如果他能够脱身,我倒希望他不要回来了。” 方少南沉声道:“他不会这样做的,如果他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回来的,假若没有回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死了!” 3065449 ------------ 第112节:小小误会 [第14卷]第112节:小小误会 ------------ 谢恩没有死,死人是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的,他刚一跨进门,就说道:“我回来了!” 他本来想问金教主回来了没有,但在他还没有跨进门之前,就听见了金心月说话的声音,只好这样说了。 方少南一看他的表情,感到有些愕然,按理说,他的脸色没那么难看才对的,呆板平静的一张脸却带着怨气,好像在场有人惹他生气似的。 什么人会惹他生气呢? 就算要怪金心月,也不应在这种时候,其他的人,就更谈不上了,那么他到底在怪谁呢? 当然是在怪金心月了,为什么要怪她?怪她故意惹出乱子,谢恩不像是一个那么小气的人,就算金心月不辞而别,那也用不着去生人家的气。 一个与你非亲非故的人要来要走,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外人无权去干涉,如果自己真的要去过问,在外人看来,那倒是自己多心了。 谢恩的手臂上有两处刀痕,虽不深,血迹亦未干,一定是刚才打斗时留下的,这刀痕并不要紧,只是些皮外伤,但究竟是什么人,在他的手臂上留下的? 这一定是一位高手,可惜这位高手今夜过后从此在江湖中除名了,能称得上高手的人大多方少南都认识,不知这位高手叫什么名字,是否方少南也认识。 于是方少南对谢恩道:“你的伤?” 谢恩没有回答,不但没有回答,反而转过脸去看着金心月,那眼神就像在审视一个犯人,似乎要把她的心思掏出来,冷冷地说道:“你说过给我三个月的时间的!” 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金心月要马上把他杀掉!而且已经这样做了,身上的刀痕难道是金心月留下的?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金心月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客栈,更不可能和他交手! 这话一出,不但方少南感到愕然,连金心月也不解,他们都不明白谢恩何此一问。 金心月茫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恩面无表情,还是一脸的冷漠,嘴巴却又动了起来:“你真不清楚?” 金心月被他这一责问,心里也不太高兴,道:“我说出来的话,绝不反悔。” 谢恩又问道:“那你可认识一个叫淳于图傅的人,还有这一块腰牌?” 金心月从谢恩手中接过他递来的腰牌后,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点点头,道:“我当然认识,他是我们教中的一个执事长老,这腰牌是他出掌教中的一件信物,长年配带在身上,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谢恩道:“这我倒要问你了!” 3065450 ------------ 第113节:为什么要杀了他 [第14卷]第113节:为什么要杀了他 ------------ 金心月这次感到更加震惊和不解了,一脸的迷惘,急声问道:“难道你遇见了他?” 谢恩两眼盯着金心月,好像要故意看着她花容失色一样,缓缓道:“是的!” “不可能,那他现在人呢?”金心月喃喃地道。 “死了。”谢恩道。 “死了!是你杀了他?”金心月急问道。 “是的,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我回来了,他就死了。”谢恩道。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金心月微怒道。 谢恩无奈地笑了笑,笑容很僵硬,看上去就像在哭,他本来是在责问金心月的,现在反而被金心月指责,忽然觉得金心月这话问得很无理,不该这样问,但他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反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杀我?” 金心月这才闭上了嘴,一个人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去杀人,她只关心自己教中之人,却没有顾及谢恩的感受,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杀人。 他为什么要杀了淳于图傅? 通常杀人有两种理由:一种是该杀,第二种是不该杀却不得不杀! 无论是哪一种,这理由都已足够! 所以谢恩有足够的理由追问金心月:“难道你真的不知?” 金心月摇了摇头道:“我真的不知,你认为是我指使他去杀你的?” 谢恩一直在盯着金心月看,眼睛从未离开过她的脸,此刻却把眼光移开了,道:“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不过从你的表情看来,应该不是!” 金心月道:“如果我真的要杀了你,自己动手就是了,何必费那么大的周折,况且我这次到中原来,除了两位护法外,也只是带了两个丫鬟,其余教中之人并未踏足中原,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谢恩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错怪你了!” 金心月这次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谢恩道:“他挡住了我的去路,不让我回来,还要杀了我,他的每一招都让我毫无退路,每一招都先制于我,好像是专门对付我似的,幸好我的刀够快……” 金心月又闭上了嘴巴,如果真像谢恩所说的,却没理由去怪他,但……,金心月额头上皱起了两道深深的眉头,心中琐事重重,忧虑爬上了她那张脸,她此刻正想着?淳于图傅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谢恩见她这模样,不想再去打扰她,但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刚才我忘了一件事,说出来可能对你有帮助,在我捡起挂在他身上的腰牌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臂上也纹有一朵小兰花,跟叶姑娘手臂上的那一朵一模一样!” 一朵小兰朵,一模一样的小兰花! 3065452 ------------ 第114节:兰花之谜 [第14卷]第114节:兰花之谜 ------------ 兰花! 兰花的美在于它像一个贵妇人,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花虽美,终会谢!不管什么样的花,总有枯败的时候,好似一个美丽的少女,总免不了人老珠黄。 有些人总想把美的东西留下来,譬如,画家作画,画家中也有很多爱好各种花草的,总喜欢把一些美丽的花草画下来,这些通常都画在纸上,只是用来欣赏。 但有些人却不是画在纸上的,而是纹在身上,手臂上…… 这些花也不是用来看的,他们一般都藏起来,不想外人见到,不管美与不美。 这些花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有着特定意义的符号! 符号的意义非常特殊,外人一般很难知晓,它常常把一大群人凝聚在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甚至流血。 这个目标到底是对还是错,在还没有结果之前,谁也没法下定论,但这过程很艰巨,很残酷,这是谁也清楚的! “手臂上纹有一朵小兰花,你真的没看错?”金心月惊疑地看着谢恩,那眼神显得非常急切。 这时,小雪和菲儿也惊叫出声来:“教主,兰花?……” 金心月把眼神抽了回来,往她俩看过去,举起一只手,示意她们不要乱说话,小雪和菲儿一看,知道自己太冒失了,不禁急忙收了口,再也没有出声,用眼神回应了一下金心月,然后目光又落在了谢恩的身上。 谢恩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肯定,其实她们没必要再问,但谢恩还是回了一句:“是的。” 这个兰花图案难道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金心月她们那么迫切地想知道? 金心月听了之后,显得很失望,脸上流露出来的不只是忧愁,也带着一丝痛苦! 一丝只有金心月才能体会到的痛苦,那痛苦是什么,她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有些事情是没法向别人说的,就算是自己的知心朋友,甚至亲人,也只有深深地埋藏在心里,这就是秘密,每个人何尝没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但有些秘密埋在心里并非坏事,而有些却会令人痛苦! 方少南一听见提到叶青,叶青手臂上确也有一朵兰花,不禁也感兴趣了起来,插口问道:“这朵兰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心月沉思了一会,理清纷乱的思绪,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只是我的猜想,如果事情真是那样的话,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方少南注意到了金心月说这话时很谨慎,知道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但人家不愿多说,自己当然也不必多问,只有道:“如果这事用得着在下,你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金心月道:“唔,谢谢你的好意,我会的。” 谢恩站了那么久,一句话也没说,这时开口提醒着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3065453 ------------ 第115节:时间不多了 [第14卷]第115节:时间不多了 ------------ 时间不多了,谢恩指的当然是天就快要亮了,天一亮,是否他们的时间也就真的不多了,离死亡就越近了! 金心月也担心着道:“不知叶姑娘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 方少南环视了一下大家,目光最后落在了小雪和菲儿的身上,然后对金心月问道:“她们两个怎样了,还能走动吗?” 金心月答道:“她们中的毒已解,应没什么大碍,走动没问题。” 方少南道:“那就好,要走我们一起走,而且要赶在天亮之前,这里的环境我最熟悉,你们一定得听从我的安排,不管遇到什么险阻,你们都不能随便乱走。” 说完,他又看了一遍四周,用眼神示意大家靠过来围在一起,然后小声地对他们耳语一番,看到他们都点头后,才沉声道:“一定要记住,我去找叶青了!” 方少南转身就走了出去,他走得很急,急得再也没有回头来看他们一眼,大家心里都清楚,他心里最急切的就是尽快找到叶青,他比所有的人都急,比所有的人都担心。 但他并没有乱了方寸,并没有丢下大家,他还是想办法让大家一起走,如果他一回来知道叶青不在,立即出去找她,大家也不会怪他的。 但他却没有,没有这样做!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急,但从不流露在脸上! 叶青这次并没有像做贼那样地小心翼翼,怕被别人发现,而是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在客栈里乱逛,看似乱逛,其实并非如此,心里多了个心眼,那是在探查。 客栈有什么好查探的,客栈就是客栈,其它客栈有的这里都有,虽然在摆设和布置方面有些异同,但它终归是一家客栈,只是供人们休息和落脚的一个站点,有些也增加了让人娱乐的设施,那也只是顺应大众的要求和吸引人们过来增加收入罢了。 临海客栈也是一家客栈,是否这家客栈真的很特别,不只是一家客栈那么简单? 叶青要在这里查探什么?是否找寻出了一点名堂来?但她的眼神并没有发出那种挖着了宝贝后而露出的光芒,脚步也一直没有停下来,可见她还仍不死心。 方少南没有费吹灰之力就找着了叶青,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他并不陌生,甚至可能比叶不媚还要熟悉,叶不媚还没有接手这里之前他就已来过这里,而且住了也不止一个晚上,就算他闭着眼睛也能找着哪个房间,虽然这里已稍微作了一些改动。 看着叶青那模样,方少南感到有点好笑,但他却笑不出来,也没时间去笑,只有快步走了过去,喊了声:“青妹!” 叶青一听见这声音,脸上的那股喜悦之情再也没法形容出来,提到嗓门的那颗心终于放下,所有一切的担心和顾虑刹时间都抛到脑后去了,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就算危险正向她逼近,就算明天再也见不到初升的太阳,她都已不在乎了。 3065454 ------------ 第116节:简单话语的深意 [第14卷]第116节:简单话语的深意 ------------ 她的脚步也已加快,可以说已是在小跑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把他抱住,在还没有扑进怀里之前,应声回了一句:“你回来了,没事吧?我们都在担心着你呢!” 这一句简单普通的问候,凝聚了多少关怀和企盼呵! 虽然这句话在她之前已不知有多少人说过,但这句话的深意又有多少人真正地去细细品味,谁又看到了说这话的人喜悦的脸上隐含着一颗未曾流出的泪水! 叶青刚扑进他的怀里,还没来得及把他抱紧,就被轻轻地推开,方少南一把拉起了她的手,只是更简单地说了一句:“走!” 简单的话语,简单的动作,但却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叶青那句问候的意思! 大厅里早已人去座空,连最烂喝的酒鬼此刻也不知去向,不知是客栈的特意安排还是他们心里早有预感,都悄然离开隐避。 人虽已离去,灯还亮着,夜风带着寒气,灯火亦受寒微惊,左右摇摆。 空荡荡的大厅,寂寞的灯火,劳累无奈的人! 大厅里还有人,只有一个人,这人会是谁? 掌柜? 不,掌柜也已搂抱着夫人睡在柔软的床上做着春梦。 所有的人都已进入了梦乡,还留在大厅的人一定是个很无奈的人,无奈得在该睡的时候却不能去睡! 这个人就是店小二。 他是否也睡着了?两手趴在桌面上垫着憨厚的脸,眼睛紧闭,是否也已进入了梦乡? 但今晚他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因为他想偷睡一会儿,这已不可能了,静静的木板楼梯上忽而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下楼的还不止一个人,就在这同时,他的眼睛已睁开,迷糊的眼珠已在转动。 “客官……”店小二显得有些不太乐意。 谁知谢恩却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睡不着。” 店小二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他当然知道这几个人,但他没想到这几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的面前出现,感到为难极了,他心里想得最多的是,老板娘快点出来解围,但老板娘还没有来之前,他总不能就这样愣着,他只有陪笑着道:“客官是喝酒还是……” 谢恩快语道:“喝酒,最好的酒,最烈的酒。” 店小二试问着道:“客官心里烦闷?” 谢恩不理会他,反问道:“你为什么还不上酒?” 店小二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拿起小酒瓶和几个酒杯,走了过来,道:“哦,来咧,客官慢用!” 酒是好酒,也是烈酒,但就是装酒的瓶太小了,能装的酒也不多。 3065455 ------------ 第117节:无奈的人 [第14卷]第117节:无奈的人 ------------ 谢恩拿起小二送过来的酒一口喝光,气也不喘一口,然后把瓶放在桌面上,道:“你能不能换个大坛来?” “谢兄,想喝酒为什么不叫我?”楼梯的脚步声又响起,方少南和叶青一同走了下来。 “我怕这里的酒被你喝光了!”谢恩诡异地笑了笑,眼睛却在盯着店小二。 方少南幽幽地笑了笑,先看看谢恩,最后目光也转到店小二的身上,道:“哦,人家是怕你没银两,哪有不卖酒之理,像我这样就不同了!” 说完,方少南向店小二走了过去,手里掏出了一张银票,在店小二面前晃了晃,就拍的一声放在了柜台上,接着道:“你说是不是?” 店小二的额头上已冒出了冷汗,在灯火的照射下泛着微光,他的眼神像做贼似的,既不敢看向方少南,也不敢直视谢恩,只有偷偷地向二楼的倚拦看过去,但那里上面什么也没有,连只人影儿也没见到。 “我听说这里的酒很不错,而且只要有银子,就可以在这里喝个烂醉,难道这些都是假的!”方少南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店小二,轻声道:“我们只是想喝酒,而且想一醉方休。” 店小二的窘态,恐怕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显得那么难看,他本来应该高兴才对,客人出手大方,可以帮老板多赚点钱,说不定自己的薪水也会增多,但…… 但……,店小二的担心并非全无道理,稍有差错,项上人头可要分家了! 方少南用两只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咯咯”的声响,语气带着怨气,催促着道:“莫非老板娘不在的时候,你们连酒也不卖了?” “不……,不……。”店小二当然也知道,他们都不是好惹的人物,若真的让他们现在发脾气,可能就等不到老板娘出现了,只有唯喏着道:“不知客官要多少?” “十斤一装的,至少要三大坛,如果不够,我们还要。”方少南道。 “要那么多,能喝完吗?”店小二心里暗惊,十斤一坛的烈酒,几个人都喝不完,难道真要大醉,继道:“这……。” “你不用管那么多,尽管拿来就是了,至于银子,你就放心。”方少南说完,随手一抄,把店小二刚端上柜台的酒托在手上,一手一坛,毫不费力,就向谢恩所坐的桌子走了过去。 店小二没法,也只有尾随而来,两手捧着一坛酒,手心已沁出了汗渍,不但粘乎,还显得有些颤抖,好在酒坛的封泥没有揭开,不然,坛里的酒定会被洒出来。 三坛酒,三十斤的烈酒,只有两个人喝,除非他俩是酒鬼中的酒鬼,不然定会烂醉如泥! 酒已上桌,桌上满是飘香的美酒,酒杯也已摆好,他们为什么还不喝? 难道他们不是来喝酒的? 美女相伴,把酒言欢,这是人生何等的一大快事,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喝酒,女人脸上也没有笑容。 3065456 ------------ 第118节: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14卷]第118节:千载难逢的机会 ------------ 方少南把放在自己前面的那一坛酒移至怀里,左手抱住,右手轻轻一拍,酒坛上的封泥已碎裂,掉落到了地上,再把压在上面的塞子拔出,随着轻微的一声气流声响,整个大厅都飘满了酒香。 晶莹剔透的美酒倒进杯里,就像小泉流淌的声音,美妙却不可言,倒满了两杯后,剩下的杯都还空着,再也没有倒下去,他放下酒坛,端起其中的一杯,没有立即喝下去,而是说了一句很让人费解的话:“你们相不相信我?” 大家都没有回答,方少南的眼光还停留在谢恩的脸上,好像只想听他的意见,谢恩面无表情,用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酒,又一口把它喝光,也说了一句更让人费解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死只不过头落地!” 方少南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那就好,很好!” 他正欲站起身来,却发现有一把很甜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好,很不好!” 众人觅声望去,发现二楼的倚栏上叶不媚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那里,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两人正吃吃地笑着。 这个男人叶青再熟悉不过了,她一看到这个男人,额上又皱起了皱纹,因为这个人就是刚才跟她交手的萧玉音! 叶不媚在这种时候居然还笑得那么甜,这一点实在是令人不能不佩服,就连方少南看了也有些发愁。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没想到睡不着的还大有人在。”叶不媚转过脸来看着萧玉音,道:“你想不想喝酒?” 萧玉音也笑了笑道:“如果有人请我喝,我是不会推辞的!” 叶不媚把眼神从萧玉音的脸上移开,向大厅的众人望过去,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在告诉人们,一定会有人请她喝酒一样。 方少南虽不知她此举意在如何,但心里立即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样好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于是他用手抓起刚开封的那坛酒,眼睛环视众人一眼,他这样做并非要征得大家的同意,而是向大家提个醒,他要做什么,相信大家也心知肚明了,那种精光四射的眼神忽而转为友善,然后抬起头来向叶不媚看过去,他居然也还能笑得出,道:“我还担心两位不肯赏脸呢,接着!” 酒坛加上里面装着的酒,算起来也有十来斤了,被方少南轻轻地随手掷出,看似毫不费力,但酒坛却快速地向叶不媚直飞过去,而且还不停地旋转,坛里的酒一点也没有溅出来,那种腕力,谁见了都暗自吃惊。 “小心!”随着一声呐喊,萧玉音侧身过去,挡在叶不媚的前面,伸出那只洁白优雅的手迎了过去,他识破了方少南手法的奥妙之处,也自信自己能接得住。 3065457 ------------ 第119节:意料之外 [第14卷]第119节:意料之外 ------------ 接住一个酒坛对他来说可谓小事一桩,不管什么样的酒坛都不放在眼里,他了解自己的武功多过于了解自己,眼看着酒坛在他那伸出的手上停住,他脸上甚至还浮起了蔑视的笑容。 但他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变得十分难看,十分尴尬。 酒坛刚在他的手中停住,立即发出“砰”的一声响,整个酒坛都被击碎,坛里的酒全流了出来,有些还飞溅到了身上,他没想到方少南还会这一着,在掷酒坛的同时,方少南右手缩回,食指弯曲回收,扣于母指之内,用力一弹,一股指风破空而出,虽毫无一物,但那股气流强如离弦之箭,尾随酒坛而出,在空中击碎一个酒坛足足有余。 萧玉音大怒,右手往下指去,急道:“你……。” 没有人去理会他,或许所说的话根本就没人听到,在他说话的时候,方少南也大喝了一声:“走。” 大家还能走到哪里去?厚重的大门紧关着,就算大门敞开,他们也不能从那里出去,整座客栈里里外外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一踏出门外,就很难想象迎面而来的是什么,会遇到什么人! 但他们又不能不出去,不能不离开这里,大厅里已燃烧起了熊熊大火,火势冲天,烧得“噼噼啪啪”直响。 是谁放的火?是谁那么大胆,敢在临海客栈放火! 这可能是一个疯子,或是一个莽夫,也许是一个不要命的人。 但他偏偏不是,他只是一个被逼上绝路,为了逃生的人。 为了生存,他不得已不在这里放火,也只有在这里放火,他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方少南大喝一声后,化掌拍去桌面上剩下两坛酒的封盖,从怀里掏出随身所带的火折子,把两坛酒都点着,然后拿起一坛往柜台后面的酒窖抡去,店小二见状,大呼不好,扑身上前准备接住,但为时已迟,方少南又隔空弹指,在店小二还没接住之前打碎,顿时炸裂开来,化作一片火海,火势正向里边蔓延。 叶不媚到此时才发觉真的低估了他们,本来以为这么周密的计划应万无一失的,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着,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只有命令手下出来救火,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和萧玉音纵身而下,长袖飞出,直卷向方少南与众人,方少南示意大家往后面的里橱储物间退去,右手再一挥,又是一个装满酒的坛向叶不媚和萧玉音飞去。 叶不媚一惊,长袖抽回,裹向酒坛,她想利用柔软的纱袖把酒坛拽开而不让着火的烈酒流出来,免得让火势加大,方少南早已算准了她会如此做,就在长袖刚裹紧的那一刻,短剑已在握,整个身体弹起,高于酒坛,凌空一剑,看起来速度并不快,像是在空中轻轻划过,但却不能小窥,只听得“嗤”的一声细响,酒坛的中间由上而下裂开了一道细痕,酒液慢慢溢出,青蓝的火焰已顺势而下,围于酒坛四周,接着又是“啵”的一声,叶不媚的纱袖再也没法裹住,整坛酒都因酒坛的裂开而飞溅,在空中化作一团火球,冲天而起又随即而下,流到哪里火势就漫延到哪里,整个大厅已是火海一片,萧玉音已连拍数掌,把隔在身前的火焰逼退,趋身向前,又是一掌往方少南的肩上击去,掌风未至,方少南已感到有一股奇大的力量迎面而来。 3065458 ------------ 第120节: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14卷]第120节:置之死地而后生 ------------ 在江湖混迹多年,对于萧玉音的武功方少南早已有所耳闻,没想到此人平时虽放荡不羁,但武功却一点也没落下,随随便便的一掌,威力已大得惊人,不知玉箫响起之时,后果会是怎样? 方少南并没有被逼退,而是迎了上去,但他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把手中的剑往回收,他惯于用剑,也只有用剑,江湖中才对他闻风丧胆,此刻在强敌面前,却把剑收回,左手一伸,也对着推出了一掌,劲道似乎弱了点,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要避开萧玉音的那一掌,其实并不难,自己发掌硬拼,在旁人看来,胜负早已立判,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事情,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虽然有背于常理,但往往又出人意料,如果是他的朋友,这一点再也不会感到奇怪了。 而担心他的人却不少,但这些担心却是多余的,他不只是一个令人担心的人,同时也会令人放心。 是否每次都一样,每次都那么地幸运! 客栈里的地板是用木材铺成的,坚实而带韧性,踩上去很舒服,也不容易滑倒,但现在却已着火了,地板上已是火海一片,如果人踩在上面,那就糟糕了,当然,如果不幸跌倒,他的衣服一定会着火,说不定还会被烧焦呢。 好在大厅里除了刚冲出来救火的一群人外,再也没有其它闲杂的人,他们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用布块拍打着,但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救火的人也已乱作了一团,呼叫声与爆燃的声音混在一起,听起来直让人胆寒。 方少南被震得飞了出去,飞得好远,飞向里橱储物间。 本来他应掉在大厅的地板上的,但没有;本来他应筋脉俱碎,吐血重伤的,但也没有。 他好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只是飞出去好远,是被萧玉音的掌力震飞的,大家都亲眼看见。 萧玉音那一掌击出后,他已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击那一掌,后悔不该那么大力,后悔不应把方少南震飞,他现在总算已明白为什么方少南要接自己的那一掌。 不是所有的人都敢那么做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去冒那样的险,但方少南却这样做了,反而让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玉音也已退回了叶不媚的身边,眼前烟火迷漫,人影难辨,他在看着叶不媚,眼神里带有一丝内疚,而叶不媚的眼神已呆滞,看着眼前的大火,惨淡地笑了笑,不知是怪对手太狡猾了,还是在怪自己! 3065459 ------------ 第121节:客栈下面还有船 [第14卷]第121节:客栈下面还有船 ------------ 天很快就要亮了,天亮与不亮又有什么区别呢?冲天的火光,难道还不够耀眼吗! 久负盛名的临海客栈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地吸引人,着火的时候也是,当然,很多人会为此而感到惋惜,甚至心痛! 客栈的外面聚集了很多人,有逃生的,忙着救火的,围观看热闹的,这些人一边掺和、谈论,还在不断地摇着头。 甚至还有许多陌生的脸孔,平日里见也没见过,此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混在人群里,他们的神情也在为这场大火而担扰。 刚才还在里边救火的店小二已跑出了大门之外,他实在憋不住了,再迟一点可能就出不来,并非被吓破了胆,只是这事来得太突然,就像心跳一下子剧增,气喘不上。 他刚停下找个安全的位置站好,就发现掌柜的也在身边,眼神里流露的慌张绝不亚于店小二,那一床春梦早已被搅醒,心里还在暗幸着自己跑得快。 店小二向掌柜使了一个眼神,道:“马掌柜,你也在呀!……,老板娘还在里边呢。” “唔,我也刚出来;老板娘不用我们担心,没事的,再说我们也帮不上忙。”马掌柜叹了一口气道。 “但那么大的火……,我担心……。”店小二忠心耿耿地道。 马掌柜并没显得焦急,不紧不慢地道:“老板娘的事我们不用瞎操心了,她那么好的武功,会出不来吗?” “但到现在还不见他的人影儿呢。”店小二眼睛注视着客栈的熊熊大火,有心却无能为力。 马掌柜喃喃地道:“也许,也许……” 叶不媚还是站在倚栏上,眼睛动也不动地向下面望着,脸上的表情有些苍白,带着深深的倦意,好像很无奈。 萧玉音看见她那模样,也于心不忍,道:“我去追他们。” 叶不媚苦笑道:“我们怎么追?太迟了!他们现在已离开了这里。” 萧玉音惊诧道:“离开了这里?” “是的,他们已离开了这里,也许还没走远,但要截住他们已经很难了。”叶不媚直到这时才把眼睛移向萧玉音,对他道:“我没想到方少南会对这里的环境那么了解,甚至比我还清楚,我太小看他了。” “比你还了解?”萧玉音道。 “是的,比我还了解,我不知道的秘密他也知道。”叶不媚又是勉强地笑了笑,接着道:“我来这里只是三年多的时间,接手这里之前客栈已经很有名气了,但并没有现在这么辉煌,我虽然负责这里的一切,当然也没法做得面面俱到,还是疏忽了很多地方……” 叶不媚略一停顿,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向里橱储物间退去,还有为什么方少南要贸然地去接你的那一掌?” 萧玉音道:“难道那里有出路?……” 叶不媚道:“没有,那是一条绝路,从这里往后就是大海……,但那下边却有条船!” “船……。”萧玉音更不解。 叶不媚点了点头,道:“或许还不止一条,但确实是有船,这一点我太大意,让他们从那里逃走了,呵……呵……。” 萧玉音也感到惋惜地道:“你不知道那里有船?” “在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们已上了船。”叶不媚道:“那条船不小,就在里橱的下面,平时用来运水路的货物,必要时用来逃命!” “他们走得还不远!”萧玉音一字一字地用力道。 “也许还不远,不过……。”叶不媚并没有肯定。 “你先离开这里,我去追他们。”萧玉音的语气很坚决,非要去不可。 叶不媚劝道:“不要去了,没用的……” 3065461 ------------ 第122节:仙女下凡 [第14卷]第122节:仙女下凡 ------------ 宝 书 网 b a o s h u 2 。CoM 这句话还没说完,萧玉音的人已不见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一定不会回头,他爱上了叶不媚,总不能不表示一下,总不能被人看成没本事。 叶不媚连自己也不知道是真心地劝他不要去,还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她真的不清楚,只是在情急的时候关心下他,她知道萧玉音迷上了自己,而自己呢?自己是否真的爱上了他? 她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这问题,她不是不想去爱,而是不能去爱!她要真心地去爱一个人,那还得经过别人的同意,有些想法,她只能偷偷地埋在了心里。 之前觉得方少南很不错,对谢恩也有一些好感……,但现在却什么也没有,反而…… 叶不媚再也不想去考虑这些问题,每次去想这些问题的时候都觉得很累,而有些时候,她又不能不去想,不能不去面对。 客栈里其他的人都走了,还剩下叶不媚一个人在里边,不知是舍不得还是想多看两眼,到此刻她还是站在那里,大火已向她靠近,再不走那可走不了了,她一咬牙,脚下稍一用力,人已向上飞起,往外飘去,好像仙女下凡一样,在外面围观的人看来,要比大火好看得多。 “看呀,仙女,好美的仙女。”一个小孩在摇着他母亲的手问道:“我还没见过这么美的仙女呢!是不是仙女都会飞的?” 小孩的母亲也跟着一起在看热闹,对于儿子的问话,她不想去回答,但又不能置之不理,只好道:“乖,别乱说话!再说话你可就看不见嘞” 小孩天真地道:“好,我不说,不说!” 母亲用手抚摸着儿子的头,那一股爱意早已凝聚在了她的手心,虽然欢喜,也略显忧愁,她本来不想带儿子出来的,但吵闹不过,只好顺了他的意,和众多出来看热闹的人挤在一起。 叶不媚落在了前面人群中空出的地面上,刚一站稳,就有很多人围了上来,一些边城里见也没见过的人,一些衣着奇怪的人,挤在最前面的当然是马掌柜了,看模样,他要比所有的人更关心老板娘的安危。 就像母亲关心儿子一样! 世间最纯真的莫过于母亲关心儿子了,而马掌柜呢? 人群里起了一点骚动,喧闹声也大了起来,那位母亲怕有意外,拉起儿子的手,道:“我们回去吧,天快亮了,仙女也要回家了!” “不要嘛,我还要看!”小孩争扎着道。 母亲安慰着道:“乖,再不走仙女姐姐可要生气了,以后再也不会出来了,你以后可就看不到她了!” 小孩虽然还十分地不愿意,但为了下一次还能看到,只好跟着母亲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回过头来张望! 3065462 ------------ 第123节:错误选择 [第16卷]第123节:错误选择 ------------ 方少南一行人坐在船上向外飘去,船并不算太大,几人在上面刚好,虽不宽阔,但也不觉得特别地挤,在这种时候,谁还会去在乎这些。 “方兄,你没事吧!”谢恩忽然想起刚才他接了萧玉音的一掌。 “没事,好在我跑得快,真要跟他打起来,那就难说了,他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那一掌如果我用尽全力去硬拼,一定会被震伤。”方少南心有余悸地道。 叶青这时也凑了过来,道:“是呀,他的武功真的太可怕了,还有他手中的玉箫,吹出来的曲音可以伤人于无形呢!” “你也跟她交过手?”方少南在看着叶青。 叶青点了一下头,道:“是的,在你没回来之前,我出去找你,在客栈外遇到了他,跟他打了起来。” 方少南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他没有伤到你?” “没有。”叶青略作沉思地道:“我觉得他这人并不坏,也并非真心的有意跟我们作对,只是听命于叶不媚罢了,要是真跟我们过不去,他早已下了杀手!” “唉,现在连他也掺和进来,我们的麻烦会越来越大了。”方少南叹了一口气,像在自言自语。 “方兄,我们的麻烦又来了,你看……”谢恩打断了他俩的谈话。 大家顺着谢恩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客栈的那边有一个人影踩踏着一根竹竿如破竹之势飞驰而来,那种架势,众人见了不禁暗自吃惊,如果不是脚下有一根竹竿,谁见了都会以为是仙人下凡呢! 片刻工夫,人影已近,模样已看得十分清楚,其实大家早已料到是萧玉音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追了过来,想要甩掉他看似已不可能了。 方少南站了起来,心里有点发急,在盘算着应如何去对付,而又不能让他上船来,不然的话,情况就会更糟,到时大家都走不了了,但目前的情况再也不允许去考虑,只有大声喊道:“你们先走,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去对付他。” 话音刚落,人已凌空而起,但却没有向前飞去,而是骤然落下,像似要返回船中,只是在快靠近时,脚尖点在船尾上,然后借势发力,人急弹开去,船也向前直冲,拉开了一些距离。 谢恩深知方少南的用意良苦,想要劝住,那已迟了,只有喊道:“方兄,小心他的箫音……” 箫音未响,人们却听到了水声,很大的水声! 就像海浪拍打着巨石,发出的怒吼声,似要吞噬一切阻挡着它去路的障碍。 也就在同时,海面上掀起了一道水墙,正向萧玉音过来的方向漫去,这道水墙已有一人之高,把萧玉音隔住,不见了他的踪影。 但这道水墙很快就消失了,萧玉音已一跃而起,手中玉箫一挥,所过之处,也撩起一道水墙,正飞奔而来,两道水墙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满天水花飞舞,其中的威力可想而知。 萧玉音正欲凌空向前,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两道水墙撞击过后,在海面上造成很大的冲击力,把两边的海水向外排开,荡起的那几波海浪正飞快的漫去,他刚才一跃而起脚底已离开了那一根竹竿,现在也正随着那道返回来的海浪向后快速倒去。 他已不能再向前,除非他有把握上那条船,但上了那条船以后又能怎样? 他必须现在返回,不然连那根竹竿也赶不上了。 萧玉音站在了竹竿上,看着茫茫大海,方少南也正安然离去,远处还传来了一句:“承让了,请回吧!” 那艘船满载众人,破浪向前急驰,渐变黑点,逐渐地在萧玉音眼中消失,他脸上掠过一缕无奈的表情,把玉箫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箫声忧怨,遥传数里,碧波一片,唯浪独听。 这不是迷情断魂曲,却很动情,听者触景,欲歌相应。 不知方少南他们是否还能听得到?若听到了不知还会不会心惊胆寒! 3065463 ------------ 第124节:边城 [第16卷]第124节:边城 ------------ 玉门关。 因西域输入玉石时取道于此而得名,是通往西域各地的门户,重要的军事关隘和丝绸交通要道。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一首王之涣的《凉州词》道尽了多少悲壮苍凉,引发我们对这座古老关塞的向往。 关外。 茫茫大漠,一片荒凉,满天黄沙,难见天日。 关外也有城,一座很大的城,不管多大,看上去还是很荒凉,人们管它叫边城。 边城并不美,除了荒凉之外,有时也很热闹,边城的人都很豪爽,大口地吃肉,大碗地喝酒。 边城里有一座大宅,宅深几许,没人知晓,关于宅里的主人,也很少人去过问,以前只见人看守,少有人进出,近几年来,稍有江湖人士走动,而近几天,显得很是反常,可谓门庭若市,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都是什么人?江湖人,江湖人都爱打架,他们当然也不例外,也爱打架,而且打起架来绝对地够狠。 这样的人大家一定不喜欢,不错,周围没人喜欢他们,但却不敢当面说出来,只是在背后里偷偷地议论,偷偷地咒骂。 但这样好像并不起什么作用,边城里的人心很不踏实,整天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不知哪一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前天夜里,住在北面城边偏远的一户人家惨遭灭门,一家三口全死在乱刀之下,男主人姓荣,人们都称他为荣二爷,在边城一带少有名气,为人正直,爱打抱不平,武功很不错,曾凭一根银枪勇战大漠悍匪十几人而留下美名,据说,死前身上挨了十八刀而不倒…… 昨天正午,一队镖车从西面而来,距边城十多里,被一群黑衣人伏杀,全部覆没,车上的镖银也不见了踪影…… …… 近来边城的新鲜事还真不少,很多人猜测都与那座大宅的人有关,但这仅仅是猜测,谁也不敢断言。 又有人传言宅里的主人已回来了,正在大堂论事,各路武林侠客云集于此,听候恭命。 难道是他?听到风声的人都在叹息,无奈地摇着头。 次日九月初九清晨,时值佳节,秋高气爽,凉风微袭,大漠已是黄沙一片,边城更是萧索,在这样的氛围里,大宅却逢喜日,人山人海,携礼远来道贺。 何喜?何贺? 是否武林中又有一个新的帮派崛起?还是众人推举出一个武林盟主来统领江湖,主持正义! 又或是鼠辈云集,蒙世欺良,共谋大业! 这一却正在悄悄地上演了。 3065464 ------------ 第125节:兰花夫人 [第16卷]第125节:兰花夫人 ------------ 严守义坐在大宅后堂中央的镶金雕椅上,前面有一张很宽的桌子,后面的石壁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画,画中的那一只体大威猛的老虎张着血盆大嘴,正欲一跃而出,气势逼人。 他挥了一挥手,马上有一个长得很美的侍女走上前来,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杯和一瓶陈年的葡萄酒,在他面前稍一施礼,然后为他斟了满满一杯,红红的酒液看上去就好像少女的脸一样诱人。 那位侍女斟完酒后,规规矩矩地退了一步,站在他的身旁,像这样的一位侍女通常都很聪明,对于主人的爱好和脾气她一定很熟悉,每一个手势都了若指掌,任何一种需要她都能细心地服务,所以她不用多说一句话,静静地听候差遣。 这样的侍女谁见了都喜欢,严守义也感到很满意,他虽然从未怎样赏赐她,但也并不曾处罚。 严守义慢慢地举起手中的杯,放到嘴里喝了一小口,心情看上去很不错,他就爱这种味道,酸酸地,少了烈酒的那一种刺激的火灼,但逐渐地也会兴奋起来。 喜爱这种酒的人一定不多,喜爱这种酒的人也一定不是鲁莽之辈。 杯空了,那位侍女又走上前来,为他斟了满满一杯,然后又退了下去。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严守义心里涌起一阵兴奋,他虽还没看见人影,但早已猜到是谁了,能没经过允许就这样闯了进来,除了兰花夫人外还有谁?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兰花夫人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婀娜多姿的身段衬着甜美的笑容,人还未走近,兰花般的幽香早已扑鼻而来。 严守义站起,示意侍女退下,然后离座迎了上去,伸出一只手来握住兰花夫人纤巧的小手,另一只手却环到背后,搂住她的柔软细腰,道:“夫人莫怪,严某要事在身,也是刚回来没多久!” 兰花夫人问道:“事情都顺利?” “出了一点小意外,只是……,但并无伤我们的大业!”严守义自信地道。 “我交待的事办妥了没有?”兰花夫人急着问道。 “夫人放心,我做了那么多事不都是为了你吗!怎会忘记,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拿回来了。”严守交把手抽回,轻抚着嘴边的两撇胡子。 兰花夫人眉开眼笑地道:“呵呵,果然没有看错你,那把刀现在在哪里?” 严守义也笑了笑,道:“不急,来我们先喝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兰花夫人并没有推辞,两人手挽着手走到刚才严守义的座椅上,虽然只有一张椅子,但却足够大,坐上两人还显得宽敞,她半躺在严守义的怀里,用手轻按在他结实突起的胸膛上。 男人结实的胸膛对于女人来说总带有一种不可言喻的魅力。 3065465 ------------ 第126节:叶不媚还有义母 [第16卷]第126节:叶不媚还有义母 ------------ 杯里的酒又被倒满,只是这次严守义亲手亲为,他拿起盛酒的瓶,慢慢地往杯里倒,酒液流到杯里“啵啵”直响,一滴也没有被溅出。 红红的酒就像女人的脸,甜美得好似女人脸上的酒窝,把它喝下去,再不懂喝酒的人,也会自我陶醉。 这一杯当然是为兰花夫人而倒的,所以兰花夫人也很爽快地喝了下去。 “听说,你在小岛里遇到了麻烦?”兰花夫人脸色微红,似无意又似有意地问了一句。 “是的,我们的计划出了一点小意外,没料到这次掺和进来的人还不少,差点回不来了!”严守义叹了一口气道。 “唔,过些时候我们清除了这些绊脚石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了,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武林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兰花夫人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好像这一刻很快就会到来似的。 “真的到了那一天,那我们……”严守义暗示着道。 兰花夫人没有去回答,但眼睛里却充满了一丝柔情,在这一丝柔情里面,不知到底还掺杂了什么。 外面的脚步声又响起,接着就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这声音不紧不慢,富于节奏,严守义听到这声音,知道事情已准备妥当,只是过来禀报而已,虽来的不是时候,但唯恐误了正事,也只好罢了,向兰花夫人打了个媚眼,站起身来整下衣服,回道:“进来!” 随着“吱”的一声响,门被推开,叶不媚走了进来,行礼过后,禀道:“义父,一切准备妥当,恭请前往就座!” 严守义夸奖道:“唔,媚儿,看你这些天忙的,等过些时候,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叶不媚虽身为严守义的义女,但平时要求甚严,而且也不常在一起,两人情感上难免会有代沟,所以看似关系密切,而严守义的那种威严又让叶不媚不敢撒娇,只有道:“我不累,能为义父分忧是媚儿应该做的。” 严守义走了下来,停在叶不媚的身旁,拍了拍叶不媚的肩膀,满意地道:“呵呵,今天你义母也在,过来见一下你义母!” 叶不媚对这突来的事情虽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又一施礼,对兰花夫人问候道:“义母好!” 兰花夫人也早已站起身来,从叶不媚走入大厅的那一刻,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这时听到叶不媚的问候,方回过神,道:“好,好标志的闺女,有时间常来找义母玩,我们聊聊!” “好的。”叶不媚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对于眼前这陌生的义母,曾听义父提起过,也打了几回照面,但却并不知什么时候成了自己的义母了,对她也并不了解,甚至连她是一个怎样的人都不知道。 3065466 ------------ 第127节:密谋 [第16卷]第127节:密谋 ------------ 兰花夫人眼睛还是停留在叶不媚的脸上,嘴唇微动了一下,像欲言又止,但并没有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换个话题道:“听说临海客栈被一把火烧掉了,而且他们还安然无事地逃走了!” 叶不媚不敢有半点隐瞒,如实答道:“回义母话,是被一把火烧掉了,都怪我太大意,让他们有可乘之机,不过请义母义父放心,我们的第一批杀手已出发了。” 严守义对这事也已知晓,一间客栈对于他来说虽算不了什么,他担心的只是那几个势不两立的人,如果没有他们几个,不知要省多少心呢,于是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据探子传回的消息,他们已经出了中原,正往西域方向而去!”叶不媚道。 “除了金教主主仆三人之外,他们几人去西域干什么!”严守义来回地度着方步,自言自语地道。 兰花夫人诡秘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你忘了我在叶青身上下的毒!” 严守义愕然道:“毒?” 兰花夫人慢慢地走近严守义,眼睛里发出一种得意的亮光,道:“是的,毒,你忘了在忘返谷小楼的那一夜,我跟她聊得很投缘,然后……,然后她就很听你的话了……。” 严守义惊醒道:“哦,那他们一起去西域,一定是是为了找解药解除身上的毒了。” 兰花夫人道:“那我们就让他们留在西域,永远回不了中原。” 严守义用手摸了一下两撇胡子,道:“他们每个人武功非同一般,不好对付。” 兰花夫人道:“这个你放心,只要我把那把刀带回去,一切都好办。” 严守义也深知她活中的意思,道:“那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中原这边的事情我会尽快地办妥,到时我们来个里应外合。” “但我还须要你的帮助,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阻止他们,让我先回到西域。”兰花夫人道。 “唔,我们的第一批杀手已经出发,估计很快会追上他们,在他们进入西域的必经要道,布下了埋伏,那可是一流的高手,拖住他们应没问题。”严守义自信地道。 “不过我对你的一流杀手可不敢恭维,如果没有拖住他们,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兰花夫人心有顾虑地道。 严守义也知道时间紧迫,只有吩咐叶不媚道:“你先出去让大家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 叶不媚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其实她心里也想早点离开这尴尬的场面,一边走一边还在猜测着这义母是什么来头! 等叶不媚把大门关上之后,严守义又走到椅子旁,面对着墙上的那幅画,轻轻地拉了一下绳子,把它收了起来,然后用力把当中的一个砖块推进,现在一个按钮来,再使劲一旋转,伴随着“轰隆隆”的一阵响声,机关启动了,门立时被打开,露出一条通道来。 3065467 ------------ 第128节:葵扇翁 [第16卷]第128节:葵扇翁 ------------ 大厅里挤满了人,有些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就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靠前的两边座位上还坐了几个人,表情严肃,一直都没说话,眼睛在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对于下面的议论,他们都不予理睬。 在两边坐着的人当中,有一位老叟头发已稀疏发白,衣服褴褛,背上插着一把破烂的葵扇,时而拿下来不停地摇着,看上去有点不耐烦,左右挪动,像快要坐不住了。 众人见他那模样,都想笑出来,但却不敢笑,不仅不敢笑,也不能去得罪他,看他平时一脸不正经的样子,武功高得出奇,五十年前已名动江湖,神出鬼没,居无定所,而且杀人如斩草,从不眨眼,人们只知他的外号叫“葵扇翁”,真名早已没人提起,二十年前已在江湖消失,不知何故现在会在这里出现,前几年有一段传言,说他在洛阳的一家酒馆里喝了很多酒,刚好遇到严守义,一时兴起跟他打了一个赌,如果赢了就要严守义送他十坛陈年的美酒,后来他输了,手中的葵扇被严守义的短剑削去了一小截,谁知他却不认输,老脸搁不下,硬要再来打一场,而严守义心里也清楚,自己只是在他喝醉的时候巧胜而已,若清醒的时候比试,胜负还难定,于是很爽快地送了他十坛的陈年美酒。 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也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了,但今天在这里出现,想必他们之间总有一段渊源。 如果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他们之间总不会无缘无故地邀请对方去出席一些重大的场合,看似毫无关系的两人,其实背后里不知存有多少千丝万缕。 葵扇翁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好酒,到了他这种年纪的人,又有多少个不好酒的呢? 就在他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叶不媚却出来了,她的出现,总能让人眼前一亮,虽然话还没出口,周围已经静了下来,她只有向前走了两步,提高嗓子道:“大家请稍安勿燥,堂主很快就出来了!” 在经过葵扇翁的身边时,叶不媚停了下来,笑着凑到他的耳边道:“再过几分钟就没事了,我已为您备好上等的美酒,还得忍耐一下。” 叶不媚的这番话说得葵扇翁心里痒痒地,虽然着急,但在众人面前总不能失态,只有干瞪眼,何况他还像父亲喜欢女儿一样喜欢叶不媚,虽然见面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叶不媚却很喜欢逗着他玩,而在所有的人中,也只有叶不媚敢这样做了。 人的社会里就是那么地奇怪,不管性情多么古怪孤僻,总有人跟他相处得来,表面看似严苛,内心并非如此。 所以葵扇翁的眼光已落在了叶不媚的身上,那是一种渴望,有了这一份渴望,内心已平息了那股躁动,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坐卧不住了。 不只是葵扇翁的眼光落在叶不媚的身上,其他在场的人,也都把眼光投向叶不媚,虽然携带的意思各异,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渴求,渴求得到叶不媚的好感,如果不是葵扇翁犀利眼睛不时的望向他们,或许有些人还会做出过分的举动了。 而叶不媚呢?是否已猜透了他们的心思! 是否因为那么多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而受宠若惊,但她只是笑了笑,这一笑更是风情万种,像是回答了在场的所有人! 3065468 ------------ 第129节:大漠判官 [第16卷]第129节:大漠判官 ------------ 在葵扇翁对面椅子上坐了另外一个人,此人衣着宽大,壮实无比,古铜般的脸色,看上去就好像一樽门神,应长年在外被骄阳烤晒所致,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甚至一句话也没说,腰板挺直,那一双眼睛带着闪电般的光芒。 好在他的眼睛并没有盯着众人,只是若有所思地望向自己那双同样古铜般粗糙的手。 腰间插了一支判官笔,为精钢所铸,笔尖泛着亮光,武林中使用这种兵器的人并不多,精通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凡使用之人都是以巧而取胜,不过瞧他那副模样,实难想象竟会使用判官笔这种武器。 如果你了解这个人,听过他的名号,将会更加地震惊,他就是在大漠一带令人闻之丧胆的大漠判官任沙扬,从小在大漠长大,十岁起开始出来活动,经常出没大漠截抢商队,十五岁成名,现年三十五,一支判官笔从不离身,二十几年的打拼,让他拥有了众多武艺超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在大漠领域,连官兵也无可奈何。 只要你进入大漠,你的命就是大漠判官的,他可以决定你的生死,风沙有时可以避过,但他的追踪,你绝对躲不了,除非…… 好在他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得上,所有的商队都下手不可…… 这次他居然会在边城出现,而且还是被严守义请过来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难道他一点也不害怕,他离开了大漠,就好像鱼儿离开了水,他得罪的人一定不少,会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找他寻仇? 他又何曾怕过! 边城本来就与大漠相连,他既然敢来,就一定能活着回去。 没有谁会白白地去送死,明知一去不返,谁还愿冒这样的危险。 再说他本来就不是来送死的,是严守义请来的贵上宾,谁要敢今天在这里闹事,就是跟严守义过不去。 今天大厅所聚之众,又有几个是名门正派,君子大侠呢? 兰花夫人跟随着严守义走了进去,随即门又关上了,外边恢复原来的模样,沿着通道向下一直往里走,来到地下室的暗房,严守义再次按下机关,把门打开,门并不大,一次只容一人进去,里边也不宽敞,全由坚硬无比的大理石彻成,墙上有许多的格子,用来存放东西,中间只有一张石桌和两张石凳,这可是名贵的汉白玉石打磨而成,摆在这里,也还算是相得益彰。 除了这些之外,墙上的格子摆满了很多稀世珍宝,当然,还有许多的美酒,这些美酒只有在皇宫里才见得到,每一瓶可都是封存百年以上的了。 这间地下室从建成之日起,也只有两人进来过,一个是严守义,再一个就是现在坐在里边的兰花夫人了。很显然,严守义已把兰花夫人当成自己最可信和亲近的人。 兰花夫人心里也清楚,严守义把她带到这里来,并不是让她进来参观的,那么又为何要把她带到这里来呢? 当严守义把其中一个秘格打开,取出里边所放之物时,兰花夫人眼睛立即闪出亮光来,那种喜悦之情,不亚于找到了寻求多年未获的宝藏,同时嘴巴动了一下,脱口而出:“刀,弦月刀。” 3065470 ------------ 第130节:出嫁 [第16卷]第130节:出嫁 ------------ 兰花夫人起身急向前两步,一把抓过弦月刀拿在手中,激动地轻轻抚摸着,她虽不是第一次拿着弦月刀,但每一次握住这把刀时,她都有一种非常兴奋的感觉。 这把刀既陌生又熟悉,既不属于她又让她拥有,辗转数遭,几经波折,此刻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第一次见到这把刀时,是在一个风和日丽喜庆的大好日了,但也是不幸的一天,这一天让她平静的生活忽然间变得再也不平静。 她本是名门之后,姓白,名叫玉兰,家里人为她起这一个名字是想她以后像玉兰花一样洁白无瑕,端庄纯秀。祖辈几代以前就从中原迁居入住西域,经过多年的打拼,在西域白家也算一个大户,拥有很高的威望,名气远扬,十几年前人们谈论最多的却是白家的女儿玉兰,年仅十八,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已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不知多少媒人携厚礼踏破门槛。 尽管每天来的人不少,条件也绝对优厚,家父白光褔就是不点头,时间一长,拒绝的人多了,难免让人心生猜疑,得罪不少人,甚至有些权贵还为此而施以压力,添加麻烦。 这也怪不得白家,他们祖上迁居西域,当年就是因为在中原惨蒙冤屈,被官兵驱逐,逼不得已,虽身在远乡,但心里还是挂念故土,加上祖上有训,若有机会,须重回中原,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机会,边关的守卫甚严,对于家世不清之人不予放行。 对于安份守纪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毫无机会可言,就好像一个普通的人要到官府办点事,如果不花点银两,那总是失望而归。 除非你有关系,或是找些见不得人的门道…… 白光福本想通过女儿能攀一门亲事,扯上一层关系,重回故土,光复基业,而那时的白玉兰年幼单纯,很孝顺父母,一切全凭父母的安排,家人也为此而感到满意极了,认为重回中原已有一丝的希望。 被冷落了的登门者心里凉了半截,在感到没有希望的同时并未就此而罢休,而是静观热闹,看到底是谁那么有福气,花落谁家。 他们谁也不肯放弃的原因那是因为白玉兰太美,美得像仙女,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白兰花,幽香诱人! 而这,往往也是悲剧的起因! 悲剧已在酝酿,正在蓄意待发,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悲剧正在悄悄地上演,由此而改变了白玉兰的一切。 两年后的一天,白家突然宣布,儿女要出嫁了,夫婿是洛阳城一个高官的公子,这消息一出,马上在当地引起一阵轰动,无人不在争相传报,没过多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一些有心人四下打听,希望能找出原由,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那位高官答应为白家翻案,让他们重回中原。 很多人都在羡慕,也有些为此而叹惜,在吃醋,甚至绝望,而且为此自杀…… 出嫁的那一天,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白家上下洋溢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白玉兰也高兴极了,对于这一门亲事感到很满意,因为新郎不但英俊潇洒,知书达礼,而且还会一身好武功。之前登门拜访的时候,她还特意地藏在门后面通过门缝悄悄地偷看了两眼。 她一想到那一张脸,心里就乐滋滋的,前两天夜里为此还睡不着呢! 3065471 ------------ 第131节:抢亲 [第16卷]第131节:抢亲 ------------ 人总有最美丽的一刻,或是某一瞬间,出嫁的那一天,也许就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刻,也是最重要的一天,这一天就是要把最美的一刻呈现给人看。 白玉兰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几乎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那种成熟女性之美和清纯脱俗相结合,让人赞不绝口,无不为之动容,虽然有红布把头遮住,但在被掺扶着走动的过程中,若隐若现地闪现半边脸来,把旁人的心撩得火辣辣的。 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每个人都喝得面红耳赤,这样的好日子,这样的一桩美事,又怎能不放开胸怀去喝。白光福更是被高兴冲昏了头,自己都快要站不住了,还不停地劝大家举杯痛饮,亲人好友们劝也劝不住,隐隐约约中,他的眼前浮现一幕美景来,多年的愿望似乎快要实现了,而且是两全其美。 接亲的排场更是大得惊人,乐班的曲调很远就传了过来,还有一小队官兵护送,新郎高骑俊马,胸带红花,一路走来,气宇不凡。 洒过三巡,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新娘上轿,接送出门。 但就在这一刻,就在这一瞬间,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新娘正要踏进花轿,只听得一阵马蹄声急传过来,由远而近,扬起漫天沙尘,没过多久,一队人马出现在白府门前。 这队人马大概有十来多个人,个个身材魁梧,手持兵器,带头之人更是面目狰狞,脸带刀巴,看上去凶神恶煞,可怕至极,众人见了,不知何事,忙向两边避开。 白光福本来已站在门口,正准备送女儿出门,一看来人这等架式,酒已醒了七分,知道来者不善,唯恐事情不妙,急迎了上去,正要询问来人何事,但话还没出口,带头之人已一脚把新娘的花轿踢翻,伸手过去拉新娘的玉手。 这下可好,惹怒了在场的所有人,几个武功较好已站了出来,那边的随从官兵也靠近,正准备拼命,谁知带头之人却哈哈大笑起来,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抽回伸出去的手,握住插在背后的长刀,横在了胸前。 叫嚣着道:“白老头,当天我备厚礼来提亲,你却毫不给情面一口拒绝,如今把女儿许配给一个白脸小生,攀了一点官家关系,就以为老夫怕了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今天这新娘我是要定了,识相的就让我走,不然别怪我大开杀戒。” 白光福仔细一看,带头之人正是三个月前上门提亲的雪原野狼单突,这单突是游牧的一个头领,近年带着一群人草原,日渐强大,仗着羽翼已丰,常打击其它的游牧部落,收取保护费,稍有抵抗,便大打出手,有些还惨遭抢夺驱逐,单突一身外家功夫更是练得纯熟,加上身材高大,他一出现,很多人都被吓得手脚发软,令人更为寒心的却是,不管天气多么地恶劣,环境怎样凶险,他都能克服,奔走草原,从不受阻,也正因如此,落得一个雪原野狼的外号。 来者不善,更不好惹。 白光福当然也不能任由他就这样离去,不能失去女儿,也不能丢了这个面子,何况还有官兵撑腰。 3065472 ------------ 第132节:大开杀戒 [第16卷]第132节:大开杀戒 ------------ 第二个丢不下这面子的人,恐怕就是前来接亲的新郎了,他一看这场面,不由得怒火中烧,气得脸色发紫,再也管不了那么多,站上前来用身体挡在新娘的前面,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来这里惹事生非,还不快下马来束手就擒,饶你不死,不然定将你打入大牢,缓后处决。” 单突又是一阵狂笑,笑得前仰后翻,把骑着的马也震得嘶叫起来,他根本就没把这新郎放在眼里,相反之下,见跟自己争女人的人站出来挡在面前,更加地愤怒和妒嫉起来,手中的刀也握得更紧。 白光福见状,虽对女婿极为赞赏,但心知他仍涉世未深,江湖经验不足,跟单突这样的一个人去讲道理,那还不是等于没讲,另一方面又怕他们两个有事,只得忙上前两步,握住女儿女婿的手,急切叮嘱道:“这事来得太突然,你们两个先回去,一路让官兵护送着,越快越好,这里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来应付他们。” 新郎此刻哪里还听得进这话,这乱子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岂能临阵逃走,只有道:“岳父大人,我不能走,这些人是有意找我来捣乱的,怎么能现在离开丢下你们不管,大丈夫应一力承担责任,教训他们为是。” 白光福见女婿态度坚决,心里十分着急,相劝道:“你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这些人并非好惹之辈,要以和为贵,小不忍则……” 新郎年轻气盛,又好逞强,此时在岳父面前也少了那份谦恭,听不进相劝,道:“我不走,不管他是什么来头,今天定把他缉拿回去,难道他们敢跟官府作对不成,来人啊,把他们围起来!” 白光福心里暗忖:糟了。正不知如何去应付好,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单突又是干笑两声,喝道:“白老头,你们摆出这阵势来,休怪老夫不给你面子了。” 话还没说完,又回过头去,道:“兄弟们,给我杀个痛快!” 刀声响起,但还听得白光福又气又惧地喊道:“你……,……” 但在场的人又有谁还能听得进去呢? 叫声、喊声、哀求声、痛哭声,马嘶声、脚步声、兵器撞击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每一种声音里面都带着恐惧。 这些声音就好像一个可怕的魔咒,让人们头晕目眩,头晕过后是疼痛,很痛,再后来是没有痛,没有了感觉! 与己无关的人都走了,不想扯上关联的人也走了,没有走的人再也走不了,都已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 一座豪华的大宅,一个大喜热闹的场面,没多久就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只有两种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和马奔跑起来的马蹄声。 谁的骨头在碎裂,再也记不清楚了,唯一还让白玉兰没有忘记的最后骨头碎裂的声音,是由父亲和夫君发出的。 白玉兰心里也很痛,痛到心已碎了,痛到连眼泪也干涸,眼圈红肿却没有了眼泪,她此刻还被人抱着在马背上颠簸,但已没有了感觉,那只抱着她细腰的手就好像一根木头,紧硬而没有血性。 她的心已死,但她知道自己还活着,因为一闭上眼睛就会发噩梦! 梦醒,尖叫,痛哭,最后是无语! 3065473 ------------ 第133节:乡村野店 [第16卷]第133节:乡村野店 ------------ 乡村野店,在一条并不宽敞的大道旁长年默默地承受着岁月侵蚀,多年以来不知给过往的人带来多少方便,风雨同路,有时就算一间简陋的茅屋,也会像家一样地温暖。 人烟稀疏,过客本来就少,店铺也已残旧,看上去还有点破落不堪,但谁又去理会这些呢? 只要有酒,有个地方躺下歇歇脚,那已足够了! 这家野店的老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看上去已上了年纪,比实际的年龄还要大,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老伴和请来的一个帮手小二,三人起早摸黑,努力经营,日子倒还过得去。 老板和老板娘没有儿子,他们请了一个帮手,就把他当成儿子那样对待,月底结算时总是付给他更多的工资,小二这些年的辛劳,也为自己积了一大笔钱,正准备明年去取一个老婆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不那么寂寞。 这一天,他们也像往常一样开门,打扫卫生,清洗餐具,并无不妥,还是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但到了黄昏,却有一队人马狂奔过来。 这队人马早上刚从这里经过,只是没有停下来,赶得急,小二也没太在意,人数倒是还记得,一共是十八人加上十八匹马,从这里冲过去后滚起的那一股烟尘,很久都没有停下来! 不过现在却少了几人,只有十二人和十二匹马走过来! 跑在前头的那人一脸恶相,今儿心情好像特别好,马前怀里还抱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这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只是头盖掉了,看上去并不怎么开心,不但不开心,而且样子还很伤心。 “兄弟们,我们在这店里先歇下脚,喝两杯,再继续赶路。”带头的大汉经过野店时,一勒马绳,把马打住,向后面的人大声叫道。 “好咧。”紧跟着的人随口应了一声,都停了下来,从马背跃到地上,径直往店里走。 小二急忙把桌子擦了一遍,迎上前来,笑着问道:“大爷们,里边请,吃饭还是住店?” 带头的大汉手里抱着那女人早已下了马,还没来得顾及那女人的感受,又叫道:“去烧几个好菜来,加两坛好酒,要快,我们急着赶路,另外给我们的马添草料,喝水。” “嗯,就好。”小二不敢怠慢,知道这一伙人都不是好惹的,特别是那位带头的大汉,更不是什么好人,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还在不停地抽泣和挣扎呢,一定是抢回来的,他心里这样想着,但并不敢流露在脸上,回头向老板禀报了客人所需,殷勤地过去把马拉到后面绑好,一边打理还一边偷看了几眼那一伙人。 菜已上桌,并不丰盛,难得的野味,新鲜独特,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大口地吃肉,大碗地喝酒。 他们已忘了劳累,忘了厮杀,忘了刚才的那一战! 但还有一个人忘不了,那就是被单突正搂在怀里哭泣的白玉兰! 3065474 ------------ 第134节:夕阳似血 [第16卷]第134节:夕阳似血 ------------ 黄昏,夕阳似血,渐落西山,但它还在挣扎着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往上爬,尽管这样,也改变不了黑夜的召唤,正慢慢地坠下。 无奈,莫过于黄昏的夕阳。 然而,比这更无奈的,却是世间被命运牵着走的人们,在他们的身上,又有多少可以一帆风顺。 夕阳下的乡村野店,渡上一层余辉,看上去更加地萧索寂寥。 店里每天来往的人并不多,今天是个例外,在黄昏之际来了十余人,可谓是一宗大生意了,店老板心里虽暗喜,但也忧心重重,面对着单突这一伙人,赚钱倒在其次。 除了这一伙人外,在靠西边角落的桌子上还坐了另外一个人,服式怪异,紫色淡装,看上去略显宽大,衣领稍高,遮住了半截脖颈,飘散的头发没有扎起,垂直到肩上,把两边的脸颊都挡着,只露出了前面眼睛以下的部位,旁边的长凳上放着从身上脱下的深紫披风,还有一把漆黑的刀,弯弯地,像弦月,在桌面他的手随时可以伸到的地方,此刻正用强健有力的右手捏起一只酒杯,放到唇边,但并没有立即喝下去,像在慢慢地品味着酒的纯香。 夕阳将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酒杯还是在唇边,杯里的酒一滴也没少,眼睛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西边的残阳。 为什么还不喝?是不是他本来就不是来喝酒的! 为什么还不走?难道他已无处可去! 小店并不宽敞,大厅也只是用几根柱子支起在上面用板盖住,简陋极了,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酒菜都已备上,吆喝声也随之而来,当然,还伴杂着几声心碎的女人抽噎。 对面坐着的那人并未被吵闹声所动,还是坐在那里,静静地观赏着落日的美景,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来,端起杯来,我们痛快地喝一杯,有劳大家相助,打道回府后,再重赏各位。”单突先站起,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尽。 那群手下也站起附和,只听得酒杯相击的响声过后,各人手中的杯又已空了。 “小二,倒酒。”单突高声叫道,暂时忘记了身旁瘫软坐着的白玉兰。 小二不敢有丝毫怠慢,应了一声,急忙过来倒酒。 在靠得最近单突旁边的一个大汉调侃着道:“也为嫂夫人斟满,让她和我们喝一杯!” 单突一听这话,心里更加兴奋起来,用手一把抱着白玉兰的细腰,向手下们回道:“那是,那是,好,今儿高兴,让她也陪大伙们喝一杯!” 酒已倒满,大伙儿都在凑着热闹,想让白玉兰也喝一杯,而她哪有这门心思,把他们全杀掉都不能解心中的厌恨,手更是软弱得再也无力拿起一杯酒来。 “喝呀,喝呀……”大伙儿不停地叫着。 白玉兰任由他们怎样叫喊,就是无动于衷,单突看这情景,心里有点发急,大伙们跟自己出生入死,他可不能扫了兴,刚开始还好言相劝,看着白玉兰没有一点顺从的意思,最后只好帮她端起杯来,强行放到嘴边,让她喝下去。 3065475 ------------ 第135节:寻死 [第16卷]第135节:寻死 ------------ 大伙儿见状,都高兴地笑了起来,还有人劝道:“大哥,行了,别让嫂夫人喝太多,今晚我们还等着闹洞房呢!” 白玉兰被单突这一灌,只觉得喉咙像火烧,呛不过气来,忙转过身去,咳嗽几声,吐出了两口酒,脸红得像熟透了的大苹果。 单突全不理会这些,他又怎么能理解白玉兰心里有多难受,有多委屈呢? 除了憎恨,白玉兰还有另外一种想法,那就是想法子痛快地死去,越快越好。 好在这样的机会没有让她等太久,趁着众人喝酒毫无防备之际,她一个箭步往前冲了过去,头部刚好撞在对面那人坐着的桌角上,差点儿把桌子撞翻,要不是那人用手按在桌面上,桌上的那坛酒一定被打翻掉在地上,摔个破碎。 单突没想到白玉兰会来这一着,心里一愣,先是恼怒,然后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白玉兰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白玉兰刚才由于用力过猛,前额已被撞得红肿,起了一个大泡,当时就晕了过去,单突本来想一巴掌掴过去的,但看她这模样,只好拿起那人桌面上的酒坛,向白玉兰脸上一泼,白玉兰慢慢地醒了过来,脸色因疼痛和恐惧而显得苍白。 “美人,不要耍小性子了,还是乖乖地跟我回去吧,这又何苦呢?伤着了我会心疼的。”单突假猩猩地半哄半逼着道。 “我宁愿死掉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要得到我,休想!”白玉兰竭尽全力地挣扎着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自找苦吃,当初如果你爹答应把你许给我,还用闹出这么多的麻烦吗?这一切都是你家逼我的,要怪,就去怪你爹好了。”单突狡辩道。 “你……,你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白玉兰面对着这样的无耻之徒,真不知该怎样去跟他理论。 “还是死心地跟我回去做我的夫人吧!”单突一边说,一边拉着白玉兰往回走。 白玉兰死活不依,她心里也清楚,如果跟了单突回去,以后所受的凌辱将会是怎样,情急之下,见旁边坐着一个人,忙伸手过去把他的手臂紧紧抱住,无论单突怎样扯拉也不肯放手。 旁边坐着的那人被她这一拉,手臂一阵摇动,杯中的酒已全洒泼到了桌面上,这时,他才回过头来,眼睛落在了白玉兰的脸了,虽然眼前之人楚楚可怜,但他并没有显得很愕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 没有同意,也没有不许,他任由白玉兰这样拉着,嘴唇也由此而抿了一下,像是于心不忍。 “大侠,求你救救我……”白玉兰边哭边哀求道。 “姑娘,你找错人了。”那人叹了一口气,无动于衷地道。 他为什么无动于衷,是否因为前年妻子病逝的原故,而变得心灰意冷,悲痛厌世,不理教中之事,常一个人跑出来喝酒。 是否他已经习惯了世间的丑恶,麻木不仁了;是否他已对女人失去了感觉,连最美的女人去求他也不会心动? 那他到底是谁?如果人们留意他身旁放着的那把刀,就可能猜出他是谁了! 弦月刀,一把漆黑而弯弯的刀,像弦月,传说中的魔刀! 这把刀历来为封月教的教主所有,也只有教主才有资格去配带,也只有拥有这把刀才能成为教主,见刀如教主亲临。 3065476 ------------ 第136节:封月教第三任教主 [第16卷]第136节:封月教第三任教主 ------------ 金子为,不错,此人正是金子为,封月教的第三任教主。 亡妻之痛,让他变得意志消沉,整日借酒消愁,厌倦尘世,就像一个飘浮的浪子,以天涯为家,处处不是家,而又无处不是家! 据说浪子是没有家的,就像一粒尘埃,飘到哪里算哪里,在哪里累了,哪里就是他的家。 好在金子为还有一个女儿,那就是金心月,他总不能带着她到处去流浪,到处去飘泊,不管自己变得怎么样,总不能让女儿跟着去吃苦,所以他还会时常回到家中去看望女儿。 教中之事全交给了护法长老去打理,当然,对于特别重要之事,他还是会过问的,他不在的这些日子,教中倒也宁静,没出过什么烦心的事。 “如果你今天带我走,以后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都听你的……。”白玉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金子为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知该去说什么,他的一句话,可能就决定了眼前这女人的命运,实在是不忍心让她绝望。 单突这一伙人虽说可恶,但于自己无关,犯不着去跟他们为敌,但也并不是说就怕了他们,封月教的教主几时怕过人。 一个人如果无所欲求,与世无争,那么他就会省去很多麻烦,什么事也就看得开了。 只是……,只是有些麻烦你不去沾惹它,它也会把你牵扯进去的。 所以,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单突讲了一句让他改变主意的话:“你去指望他,别做梦了,再不跟我走的话,我连他也一刀劈了。” 白玉兰一听这话,心想:单突说的并不全无道理,他只一个人,武功再高,又怎么能对付得了那么多人呢?再说他根本就不愿意帮忙,自己总不能让人家白搭了一条性命。想到这里,白玉兰把眼睛闭上,两行泪水顺着脸庞滑了下来,刚好滴在金子为的手背上,然后把手松开,身子一软,整个人半跪在金子为的面前。 单突抓在白玉兰衣领上的手并未松开,此刻再用力一提,白玉兰又被逼着站了起来,在转身跟单突走的那一刻,眼睛还无奈地看了金子为一眼。 那种眼神里的渴望,就好像在沙漠里长途跋涉后干渴得嘴唇裂开了的人想喝上一口水。 但当眼神消失的那一瞬间,最后的那一丝余光,流露的却是无奈的绝望! 金子为心里一颤,他已被那一个眼神所打动,胸中气血翻腾,手因激动而青筋暴起,一直紧闭着的嘴唇慢慢地张开,吐出一句话来,对着白玉兰道:“你还欠我一坛酒!” 他为什么不对单突说,他的那一坛酒明明是被单突泼在白玉兰的脸上的,白玉兰一口也没有喝,他应该让单突来赔才是。 这话虽然让人莫名其妙,但话中的意思却不含糊,谁听了都知道,他是要让白玉兰留下来。 3065477 ------------ 第137节:改变主意 [第16卷]第137节:改变主意 ------------ 单突停下脚步,听了这话心里同样很不舒服,好像是冲着他讲的,但对谁讲又有什么区别呢?话中之意不明而喻,就是针对于他的,这下可好,单突忽地回过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似快要掉出,嘴里哼了一句:“要赔,我来赔你!” 谁知金子为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手里还在拿着一个酒杯,仔细地端详,冷冷地回了一句道:“我不但要那位姑娘赔我一坛酒,还要她陪我一起喝!” 白玉兰刚才还呆滞绝望的眼神,现在已有了光,一种希望之光,好像在水中挣扎的时候抓住了一根救命草,唯恐它断掉。她也回过头来,但看不到金子为答复她的眼神,还不能确定金子为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单突肺都气炸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好在他手中没有握着刀,不然定会迎头一刀砍过去,不过转而一想,对方一个人竟敢来挑衅,应还有一点本事,只听得他怒喝道:“你吃了豹子胆,竟来调戏我的女人,是不是活腻了,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如果你现在留下她,然后自动消失的话,或许……。”金子为还是沉住气。 这句话还没说完,单突早已按捺不住,急忙向同伙招了一下手,大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坐在侧边之人顺手一抄,把单突刚才放在那里的长刀抛了过去,单突随手接住,嘴里立即骂道:“让大爷我送你去见阎王……。” 几乎在同时,手中的大刀向金子为的脑袋砍去,头骨的二分之一处,也正是头骨最硬的地方,一般的人都不会挑那个部位下手,但单突练的是外家功夫,力气大得惊人,刀法也不泛精妙,如果砍中,半边头颅不被削下来也会把整个脑袋打碎。 而金子为并没有去躲避! 不但没有躲避,他连动也没动,看上去特别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他是否不知道有一把刀正向他砍来? 如果他还有感觉,应该感到有一丝凉风正向他的脑袋快速靠近。 后面已响起了喝彩声,有些人还一边拍掌一边叫道:“好,好……。” 大家都认为他没救了,甚至连白玉兰也这样认为,白玉兰已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忍心去看。 店老板夫妇早已趴在柜台下面,吓得脸色发紫,两人紧抱作一团,自言自语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刀抡起的那一股风声,正“呼呼”作响,响过之后,一定是骨头破裂的声音。 但,…… 大家都把眼光落在单突的身上,每个人都像见了鬼似的,脸上因恐惧而扭曲,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看到! 是否听到了什么?骨头裂开的声音! 没有,没有人听到,那里安静极了,安静到大家一下子把嗓门塞住,说不出话来。 3065479 ------------ 第138节:没有刀光 [第16卷]第138节:没有刀光 ------------ 单突离金子为最近,他也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 连刀光也没有看到,或者本来就没有刀光,那把漆黑而弯弯的刀根本就没有拔出来。 但单突的咽喉处却有一道刀痕,很小,小到几乎看不见,连血也没有流出来。 那道刀痕一定是那把弯刀留下的,他不可能用自己的刀去割自己的咽喉,而且他的刀很大,虽也锋利,绝割不出那么细小的伤痕。 单突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有几次差点儿脑袋掉地,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正是由于他不怕死,所以才活到今天,但这一次,他居然害怕得脸无血色,每一根肌肉都在扭曲,他甚至怀疑眼前坐着的不是人,而是鬼! 鬼拔刀也没那么快,而人却做到了,正是坐在眼前的那人! 本来单突的刀已到了金子为的头边,也许触到了头发,他的嘴边已露出笑意,但就是在这时候,他发现握刀的手没有了力气,连刀也握不稳,后来…… 后来他没有听到骨头裂开的声音,只听到“嗤”的一声响,这声音很细,就好像微弱的呼吸声,也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 听到这一声响后,他已明白了什么事情,但那已迟了,虽并不感到痛,而喉咙却“咯咯”作响,那是鲜血往里流,塞住了气管,他很想把最后的一句话说出来,却再也说不出! “不可能!” 这是单突最后想说的话,他死也不相信有人的刀会这么快,快到看不见刀光,快到听不见声音,快到感觉不到痛! 所以,他倒下去的时候眼睛还在看着金子为,一直也没有闭上。 也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其余的十一个同伙一齐尖叫出声来:“大哥……” 他们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倒下去的,相隔不算太远,但谁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十多个人,谁也没有看见那人拔刀! 白玉兰终于把眼睛睁开,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只冰冷的手,这只手握在她的手腕上,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使她再也不感到害怕,全身都暖和起来! 当然,这只手并不是单突的,单突已倒在了她的身边,倒下去之前,他已松开了抓着她衣服的手。 “如果你没钱赔给我一坛酒,那你就要陪我喝!”金子为看着白玉兰的眼睛,语气还是有点冷漠。 “好,好,我陪你!我陪你喝,喝多少我都陪你!”白玉兰一扫脸上的愁容,爽快地答应了。 她被金子为拉着坐到了侧边的长凳上,刚坐下,忽而又担心了起来,回过头去用眼角看了那伙人一眼:“但……。” 金子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害怕那些人不同意,为给单突报仇,又把她带走,她的担心理所当然,金子为只有安慰道:“呵,不用去管他们,来,我们来喝酒。” 桌上已没有酒,小二也吓得脚发软,正钻在桌底下不敢出来,如果此刻地上刚好有一条缝,相信他一定会钻下去的。 3065480 ------------ 第139节:复仇火焰 [第16卷]第139节:复仇火焰 ------------ 天色已暗了下来,夕阳再也看不到了,只有一轮月牙挂在空中,显得并不明亮,大厅里没有燃灯,灯还在,只是没人去点燃而已。 十多条人影,十几双眼睛,每一双眼睛都睁得贼亮,,每一双眼睛里都有一股火焰,这是一股仇恨的火焰。 这一股火焰在心里已燃烧到了极点,正要爆发出它最强大的能量。 单突不再躺在地上,被他最要好的一个跟随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扶了起来,抱在怀里,用力摇着,失声痛呼道:“大哥,快醒醒呀……,兄弟们都等着跟你一起回去呐。” 他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谁见过死去的人还会活的! “大哥平时待我们不薄,我们定要杀了他,为大哥报仇,大伙们,还等什么,杀呀……”那抱着单突之人把单突放下,拔出刀来,举手一挥,大喊一声,然后向着金子为一刀砍过去。 其他的人当然也没闲呆着,在这一声号召下,把金子为和白玉兰坐着的桌子团团围住,他们的兵器早已握在手中,手心也已渗出了冷汗,胸中的怒火再也忍耐不住,每个人都恨不得把金子为剁成肉酱。 他们太冲动了,如果不是那么冲动,或许他们不至于搭上性命,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 金子为并没想过要杀人灭口,若不是有人逼他的话,他根本就懒得去理他们,更不会去多管闲事,也不会去拔刀,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拔刀了,都不知套在鞘里的刀锋有没有生锈。 本来金子为想劝他们一句,叫他们离去就是,但抱着单突那人的刀太快,快到金子为想说一句话都没时间说出来。 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去听他的,更听不进去,幸好他拔刀要比说话快,十一个人,十一双眼睛,每双眼睛都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手,但还是没看清楚他到底是怎样把刀拔出来的,依然没有刀光,但这一次很多人都听到同一种声音,那就是刀回鞘的声响,这一声响过后,他们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用手去捂住他们的咽喉。 “你,……” “鬼,……” 这世上或许真的有鬼,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很多人从来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至死也不信,但他们却遇到了只有鬼才能做得到的事! 灯已燃上,大厅里有了灯光,这灯是小二点燃的,他趴在桌子底下太久了,手脚都已麻痹,大厅里很久都没有动静,他只好爬出来,拿出火折子去把灯点然。 灯光微黄,摇摆不定,总算可以把大厅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看得清楚,但小二把灯点燃后,就开始后悔了,他宁愿没把灯点燃,宁愿没看到大厅里的一切。 小二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一个木头人似的,嘴巴张开很大,很久都没有合上,也说不出话来,裤裆里早湿了一片,但他竟然没感觉到。 过了一会儿,他在原地蹲了下去,用手捂住双眼,失声痛哭了起来。 哭声不大,像女孩子在抽噎,让人听起来,要比女孩子哭泣更让人感到心酸! 3065481 ------------ 第140节:去与留 [第16卷]第140节:去与留 ------------ 他为什么要哭泣,死的又不是他的亲人!他没必要去悲伤。 是不是因为害怕,茫然,不知怎么办好;听说,一个人在不知所措孤立无助时,也会失声痛哭的。 “小二。”金子为有点同情地叫道。 没有听到回答,小二还是蹲在那里,或许是没有听见,也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 “小二,你过来一下!”金子为这次把声音提高了点,再叫道。 小二慢慢地站了起来,模样十分害怕,他见金子为在叫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但又不敢靠得太近,声音有点颤抖地道:“客官,你叫我?” 金子为回过头来,看上去有点和蔼,并没有要为难的意思,对着小二道:“不用害怕,去把你家老板还有老板娘一起叫过来!” “哦。”小二应了一声,但却怯懦地站着不动,像在思考着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快去呀。”金子为催促着,他知道小二心里的狐疑,接着又安慰一句道:“去吧,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过了一会儿,小二花费好大的劲才把店老板夫妇找着劝说过来,他们三人都低着头,并排站列着,不敢抬眼去看金子为,对于面前之人,他们心里怕得要命。 金子为一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只有简洁地道:“这里呆不下去了,明天一早,你们收拾好家当,离开这里,我这有些银子,你们拿去,到别处另谋生计吧!” 说完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少说也有几十两,一手递给了店老板,谁知店老板却不敢接,两手推辞着,不断地摇头道:“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钱……。” 金子为深知这样直接给他们,他们定不肯收下,唯有接着道:“我这钱也不是白给你们的,既然我给你们钱,你们就要帮我的忙。” 他们三人又是一脸的恐惧,害怕得不敢出声,两眼在瞅着金子为,不知要帮的忙为何事。 “地上的十二条尸体,还得请你们今晚帮忙把它抬到后山上埋了,那些马也把它放走,他们身上的东西,银子如果你们要就留着,其余的都扔掉,免得日后别人认出惹上麻烦。”金子为这时把眼光落在白玉兰的身上,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还有这位姑娘,你们一起把她带走!” 店老板三人心里虽然害怕,也只好答应道:“是,是,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好。” 白玉兰这时也回过神来,眼睛在看着金子为,显得有些不太愿意,低声道:“你不是说要我留下来陪你喝酒吗?我不跟他们走!” “可惜现在没心情喝了,以后想喝的时候再去找你!”金子为道。 “我想留下来跟着你,每次喝酒的时候我都会在身边陪着,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了,不如带上我!”白玉兰声音里带着一点哀求,希望得到金子为的同意。 “你还是跟他们一起走吧,跟着我会吃苦的,再说,你一个女人跟着一个大男人到处乱跑,也不方便。”金子为有点为难地道。 “但我不想跟他们走,如果你不带上我,那我只好在这里哪也不去,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白玉兰又轻声地哭了起来。 金子为见状,关心地问道:“你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 这一问,白玉兰听了更加伤心,面对今天的变故,现在闲来思及,那股刺心之痛,令她放声大哭。 3065482 ------------ 第141节:陪他睡觉 [第16卷]第141节:陪他睡觉 ------------ 亲人,一直以来都疼着自己的人,早上还在,转眼就没了! 亲人没了,家也不复存在,没有了家的人,还有什么地方可去,还有谁会来疼爱自己? 她总不能去指望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但一个女人在哭得最动情的时候,往往很容易打动男人的心,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所以白玉兰虽没有回答,金子为也猜到了怎么回事,他没有问下去,就任她这样放声动情地大哭,连劝也没有劝。 在这种时候,一个人能大声哭出来,总不会是坏事! 等她哭完了,金子为一句话也没说,拿着他的刀和披风起身往里边走,沿着木板楼梯上了二楼,留下了一连串的“咯噔,咯噔”脚步声。 白玉兰被这脚步声一吵,回过神来,也向楼梯的方向走去,还一边喊道:“恩人,你去哪里?” “睡觉。”脚步声没了,只听得金子为回道:“你总不能陪我一起睡觉吧?” “那我就在你的房门前守着,不然你准会悄悄地丢下我走的。”白玉兰并没有怪他,说话间,人也已上了二楼。 金子为听了,虽同情她的处境,但又感到好笑,打开房门伸出一个头来,道:“隔壁还有空房,你应好好地睡上一觉!” 白玉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金子为,坚决不肯,道:“那你半夜跑了,我怎么办!” “就算我现在要跑,你也没办法。”金子为道。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白玉兰低下头来,细声问了一句。 “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何来讨厌!”金子为答道。 “那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我又不用的照顾!”白玉兰努力解释着。 话是这样说,一个女人跟着一个男人,就算不用去照顾她,但行动起来总是不太方便,总有些事情放不开,可能还会受到约束。 如果换成是其他的人,早就答应了,有个这样的美女伴着,无论去哪里,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太闷,但他不是别人,正是封月教的教主,若他一见着美女就动心,就有非分之想,那白玉兰也一定不会提出来跟他走。 “你总得有一个跟着我的理由。”金子为心里还是不太愿意。 白玉兰见他这么说,知道对方正在犹豫不决,但总算还有希望,想了一下,又低下头来,显得有些可怜,道:“因为只有你才能保护我!” 这可是实话,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无家可归,到处乱走,总免不了会受到欺负,甚至,说不定还会被人……,被一些别有用心的男人…… 但人家与你毫不相干,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你也拿人家没办法。 金子为把嘴闭上,没有去回答,他确实很为难,心里也有苦处,总不能一口就把人家拒绝,特别处是在像她这样处境的女人,停了一会,他转过身去,准备把门关上,抛出一句话来:“先睡觉吧!” “我不睡。”白玉兰上前一步,不让他把门关上。 “你总不能不睡觉吧!”金子为劝道。 “那我坐在你房里看着你睡,不打扰你!”白玉兰道。 “这……,这怎么行,那好,我答应你,今晚不跑,总行了吧!”金子为执拗不过她。 “那明天呢?”白玉兰问道。 明天,明天是不是还会跑掉? 3065483 ------------ 第142节:后悔不已 [第16卷]第142节:后悔不已 ------------ 明天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金子为开始觉得她有些烦了,索性道:“你睡不睡?不睡我可要睡了!” “那你睡吧,我不吵你。”白玉兰在里边找了张简陋的凳子坐下,两手趴在桌面上。 金子为见她这模样,知道是铁了心要跟着自己了,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只好和衣上了床,用背子蒙着头睡下,他的披风还有那把弯弯漆黑的刀也放在床边。 秋后的夜晚,白天暑热虽未尽,夜晚却寒气袭人,如果晚上睡觉,没有把被子盖上,那第二天一定会着凉。 而白玉兰呢? 一个衣服单薄的女人,就这样趴在桌面上,虽还没睡着,假若困极睡去,着凉了病倒,那还不是更加地可怜!更加麻烦! 此刻她是否已感到有点冷?但她也只是静静地趴着,一动也不动,一点声音也没有,像是怕吵着睡觉的人似的。 金子为也一直没睡着,忽然间怜悯起白玉兰来,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总觉得这样不妥,不能这样去对待她,她已经很伤心了,再也不能让她病倒。 过了半刻钟,金子为实在于心不忍,把被子掀开,用火折子点亮油灯,借着灯光,往白玉兰看去,她果然没有睡,不过看她的眼睛,已是十分地困倦了。 “你还没有睡着,是不是我吵着你了?”金子为还没说话,白玉兰倒先问起他来。 “我睡不着,你这样盯着我,我怎么能睡得着。”金子为也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我陪你喝酒聊天吧。”白玉兰讨好着道。 “你会喝酒?”金子为问了一句。 “不会,但如果你要我陪你,我一定喝。”白玉兰现在倒想一醉方休,醉了至少可以暂时忘记痛苦。 “你最好能睡上一觉!”金子为看她那模样,哪里还能喝酒,不休息好倒令人担心。 “我不睡。”白玉兰停了一下,接着又道:“我睡着了,你就走了!” “我……。”金子为清楚不能让她再这样耗下去,只有道:“好,那我在你身边看着你睡!” “那也不行,除非,除非你给你的手我!”白玉兰道。 “给我的手你?给我的手你干嘛。”金子为着实不解。 “用来睡觉呀,我把你的手攥在怀里,只要你一动我就醒了,就不怕你跑了!”白玉兰很认真地道。 金子为想笑,但又笑不出,人家可是很认真的,对于这个要求,他总不能再去拒绝,这次,他很爽快的答应了,道:“好吧,我答应你!” 但很快,他又开始后悔了,因为这样子更难受! 白玉兰已睡在了床上,金子为也靠床头坐了下来,他的一只手被白玉兰攥着放在胸前,再上一分,就是那突起的胸脯,此刻,正伴着呼吸而上下地浮动。 如果你把一只手放在上面,又不能乱动,那会是什么感受? 是否和金子为一样后悔不已! 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在她没有醒过来之前,真的走不了了! 3065484 ------------ 第143节:放下心来 [第18卷]第143节:放下心来 ------------ 天已微亮,雾气还没散去,大地像初醒,到处朦胧一片。 忙了一夜,小店早已收拾妥当,该处理的都办好了,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店老板三人刚围在厅里的桌上休息一会儿,就被早晨觅食的鸟儿吵醒,只好坐在那里干等着。 年纪大了的人休息不好,加上一个晚上的忙碌和担惊受怕,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白发也增添了不少。 他们三人在这种时候,已是同一条心,都在想着:但愿能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 白玉兰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金子为比自己睡得还沉,正准备轻轻地把那只放在胸前的手移开,不去吵醒对方,但她的手一动,金子为就醒了过来。 那只手已发麻,金子为想试着去动一下,但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时白玉兰又凑过来,问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金子为只有苦笑,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白玉兰看了看他,带着歉意道:“给你添麻烦了!” 金子为没有说什么,站了起来,沿着楼梯走了下去,回头还抛下一句:“走吧,有人在等着我们。” 白玉兰唯恐扔下自己,也紧跟着走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梳洗,看上去十分地憔悴。 金子为猜得没错,果然有人在等着他们,而且可以说早早地就坐在那里等候了。 小二见他们两人走了下来,忙迎上去,显得再也没有昨天那么害怕,道:“客官,您交待的事情都有办好了,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金子为也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道:“我们总不能就这样饿着肚子走吧!” “是,是……,你不说我们倒是忘了,不过今天没开店,没准备好。”店老板忙道:“小二你去厨房看一下,还有什么好吃的,弄点来。” 小二应了一声“呃”,然后走了开去,留下他们四人坐在那里,金子为没有说话,其他三人当然也不说,他们不说是因为害怕,怕得罪了金子为。 在他们的眼中,金子为就像是掌管生死的大神,武功高强的人他们也见过,但跟眼前之人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别人杀人,那声势如雷大,虽吓人,起码心里还知道怎么回事,还有时间逃命,而坐在这里的那人,一旦他出刀,不要说逃命,就连想也没时间去想,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好在他不随便杀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除非迫不得已!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杀过人了,那种感觉虽然渐渐地在淡忘,但握起刀来却从不手软,从不犹豫,还是那样沉稳,还是那样准确,完美。 菜已上桌,简单得差点儿连小二也不敢端上来,但又实在没法拿出点别的了,总不能摆上一个空盘来,好在还有酒,还够所有的人喝个痛快。 “客官,这,这菜……。”小二忙解释着。 “唔,很香!”金子为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起来,赞了一句。 店老板和小二都放下心来,刚才还怕他会过于挑剔,生气呢!现在倒觉得他这人并不难相处,性情还很豪爽。 3065485 ------------ 第144节:恋恋不舍 [第18卷]第144节:恋恋不舍 ------------ 菜不多,大家吃得更少,唯一还有胃口的那就是金子为,其他的人几乎都在看着他吃,他倒是不介意,全然不理会落在身上的目光。 他还没有叫大家走,其他的人只好坐着不动,就好像仆人在听候主子的命令。 “你们为什么不吃?饿着肚子赶路可走不远!”金子为提醒大家道。 “我们都吃不下。”店老板看了一眼众人,把大家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唔,时候不早了,再迟要是有客人来,就麻烦了。”金子为往怀里一摸,掏出昨晚的那一叠银票来,道:“这个,你们拿着!” “不,不……,不用了,我们还有点积蓄。”店老板忙推辞着,不敢接。 “没了这家店,也没有了收入,这钱你还是收下吧,再说我吃饭也总得结账,又不是白给你们。”金子为硬把银票塞过去。 店老板还在犹豫着,始终不敢接,金子为把银票放到他的手上后,就站了起来,道:“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是。”店老板应了一声,谢过之后,拉着老伴,向外面走去,小二在后面跟着,背起收拾好的家当,不时还回过头来四周张望,显得特别留恋。 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这里的一桌一椅,他们都再熟悉不过了,此刻要抛下这一切离去,而且是再也不回来了,怎不教人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家就是家,故土就是故土,从小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对这里拥有了深厚的感情,而从今天过后,这一切将被尘封,将成为永久的回忆。 浪子飘得再远,总会思乡,飘得越久,情就越浓! “你为什么还不走?”金子为系好披风,把弦月刀插在腰间,目送店老板三人离去,背后站着的白玉兰却一动也不动。 “我已没地方可去!”白玉兰道。 “你不走,我走!”金子为说完,过去牵他的马。 白玉兰也紧跟上,对他寸步不离,本来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但又怕金子为不答应,一看金子为去牵马,心就慌了,忙挡住去路,道:“我……,我……。” 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舌头像卡在喉咙里,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眼圈微红,眼泪都快被挤出,“扑通”一声抱着金子为的双脚跪在了地上。 金子为见她那可怜的模样,知道从此以后麻烦又来了,只好弯下腰来,用一只手把她扶起,说了一句让白玉兰破涕为笑的话:“上马吧!” 白玉兰先是一愣,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见金子为并不像在开玩笑,将信将疑地道:“你是叫我上马?” “难道你不想?”金子为很认真地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这次白玉兰终于眉开眼笑了,但在笑容的深处,怎么也抹不去那缕埋在心灵深处的伤痛! 3065486 ------------ 第145节:赶路 [第19卷]第145节:赶路 ------------ 一匹马,两个人,一男一女,互不相识;男的牵着马,女的骑在马背上,就这样慢悠悠地走在乡野小道间。 小道弯弯曲曲,但并不难走,他们却走得很慢,也走了很久,白玉兰心事重重,有时眼睛望向远方,更多的时候却落在前面的金子为身上,她心里在想:走了那么久,他一定很累! 但金子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是一直往前走,也没有说要到哪里去。 “你累不累,要不要换你上来坐一下?”白玉兰问道。 “不用了,换你下来,都不知你能不能走得动。”金子为头也不回地道。 白玉兰想了一下,道:“那你上来吧,我们一起骑着马走。” “不行。”金子为没有同意。 “你怕……,你怕别人见了不好?”白玉兰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 “不,不是怕。”金子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白玉兰。 “那你还不上来?”白玉兰道。 金子为这次笑了,笑得还有点得意,反问道:“你是不是很想我上来?” 白玉兰被他这样一问,顿时语塞,不知怎样去回答好,她当然明白金子为话中的意思,虽无它意,但脸却红了起来。 两人坐在马上,必然靠得很近,可以说是贴在一起,不管谁坐在前面,后面的那人一定会抱住前面之人才能坐得安稳,但两人不是情侣,也非兄妹,连朋友都不算,要真是那样亲密地坐在一起,各自的心里不知会怎样去想! 白玉兰低下头来,道:“我不介意!” 金子为道:“但我介意。” 白玉兰不解地问:“你介意什么?“ 金子为略想了一下,道:“你太美!“ 白玉兰更不懂了,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子为道:“当然有关系了,如果跟你靠得那么近坐在一起,会让我很难受。” 这当然是他心里的实话,但常人听来却很难理解,谁不喜欢跟美丽的女人坐在一起?这巴不得的好事儿,他既然说很难受! 他不同,他曾经拥有一段很浪漫的爱情,一个很美丽的女人,这一切失去后,他的心也就淡了,看见了美丽的女人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冲动,纵使有,他也会极力约束自己,更不要说对一个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动手动脚。 白玉兰的脸更红,好在金子为没有盯着她看,不然那种窘态将会令她更加地尴尬。 金子为接着道:“而且你穿了一件不能让我接受的衣服,要是这样子跟你坐在一起,走在大街上,一定会有很多人盯着我们看!” 白玉兰一看自己这身衣服,倒也觉得难为情起来,而根本就没有衣服换了,这样穿着,也怪不得别人去说,只好道:“这一路上很少人经过,没人会看见的!” 金子为道:“但我们现在就要去一趟大街。” 白兰急问:“去街上干嘛?” 金子为道:“你说呢?难道你不想把这一身衣服换掉,再说,我们总得去把肚子填饱,再赶路。” 白玉兰听他这么一说,也感到有些饿了,赶了这么久的路,都快体力不支,现在见他提出来,心里只有默许赞同。 3065488 ------------ 第146节:还有哪里可去 [第19卷]第146节:还有哪里可去 ------------ 晌午时分,晴空万里,前面依稀可见人家,过了那条村庄,就是一个闹市,闹市当然热闹,方圆几十里,就只有那一座很小很小的城,城里的那一条街道,整天都有人来往,贩夫走卒们更是活动寻常。 城小人多,在那里做买卖,我们千万不要小看他们,从老板脸上那种笑呵呵的表情,你就可以想象从中捞了多少油水。 衣服换了,饭也吃过了,白玉兰看着过往的人群,心里很是茫然,他们虽在不停地来来往往,但总有目的,晚了还可回家,而自己,却不知道要去何处,不知在哪停留。 金子为也没急着要走,他在那里坐着,不知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向白玉兰问道:“你要去哪里?” 这话应是白玉兰问才对,她现在是跟着人家,没有权利做主,人家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不然,怕是很难平安地活下去。 好在金子为并不坏,至少对漂亮的女人不起色心,白玉兰跟着他心里总算踏实。 “我没有地方可去!”白玉兰答道,她已没有了亲人,父亲的朋友大多数不认识,就算认识也不一定可靠,出了这样的事,要让别人收留,还不知肯不肯呢。 “那你想去哪里?”金子为再问道。 白玉兰想了想,道:“我想回去看看,不知……,不知你愿不愿意陪我去!” 这可能是她想得出唯一还可以去的地方了,她的心里又很矛盾,回去再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能让昨天的场面再重复回忆一次,那种痛苦,她又怕自己不能承受,但不回去看一下,心里的那个心结又解不开,总得回去收拾下一下吧,就算没人陪着,她冒死也得回去一次! “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做一次好人,陪你去好了。”金子为付了账,站起来,道:“走吧。” 两人牵着马并肩走出了城,金子为示意她上马的时候,白玉兰推辞着不肯上,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金子为道:“你真的不上?” 白玉兰倒也会为别人着想,道:“你走了那么久,一定很累了。” 不累那是假的,但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道上,让一个女人牵着马载着一个男人走,就算自己不介意,那也会引来很多异样的目光,说不定还会有人不同意,看不过眼,要管这档子事。 “我上了马,你就不怕我跑了!”金子为道。 “如果你要走,我怎么阻拦得了你。”白玉兰低下了头,小声道:“你走了,我也不怪你!” 金子为看着眼前这女人,发现她在柔弱之余,身上透着一股傲气,这股傲气虽让人同情,但也让人钦佩,这是一种特质,这种特质发展得好,将有助于她的人生;反之,也会毁了她。 除了这种感觉之外,还有一点,也博取了金子为的好感,那就是刚才白玉兰说的那一句话中,他忽而有了一种曾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也是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找到的,那就是他的妻子。 如果在白玉兰的身上能找回妻子的那种感觉,他是否会爱上白玉兰?是否他又对人生充满了希望? 3065489 ------------ 第147节:荒林过夜 [第19卷]第147节:荒林过夜 ------------ 谁也没有上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再找来一匹马,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金子为当然想到了这一点,只有道:“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回来!” 白玉兰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早就猜到了金子为要去做什么,反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找一匹马?” “是的。”金子为答道:“这样不好吗?” “好,但作用不大。” “作用不大,为什么?” “我不会骑马,就算再有一匹,我们也还得慢慢地走。” “这不同。” “有什么不同?一匹马本来就可以骑上两个人,而且走起来还会比两匹快!”白玉兰怕他不明白,又解释道:“我是说你不用停下来等我!” 金子为没有去理会她所说的,快步返回城中,不多时,已骑着一匹马走了出来,在经过白玉兰的身边时,喊了一句:“走吧!” 两人骑着马并肩走着,走得更慢,按这样的速度,要走多长时间才能回到远在几十里外的家中?昨天单突抱着她策马急驰,跑了大半天,才经过这里,而现在,以现在这种走法,至少得两天! 这一路上又没村没店,险山密林,野兽出没,夜晚还得在野外停下来休息,白玉兰哪里经过这样的生活,她想快,快点回去,越快越好,但不管她心里有多急,多不情愿,就是快不了,谁叫她不会骑马,这怪得了谁! 其实她想金子为和自己坐在同一匹马中,除了让金子为不太累外,还有另一种原因,那就是想快点回去,谁知金子为却不答应,让她最初的想法成了泡影,但人家已经答应陪她回去,自己总不能有过多的要求,还是应感激才对。 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天色已渐黑下来,他们还在荒林中,时而有几声野兽的吼叫,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白玉兰吓得直打哆嗦,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金子为倒像一个没事的人似的,悠闲自得。 秋后的夜晚,雾气很重,荒林已是迷茫一片,前面的道路渐渐地再也看不清楚,到处是树影儿,偶有风吹来,树叶婆娑,让人感到神秘而心寒。 这片荒林白天经过都让人害怕,更不要说是晚上,但他们再也无法向前赶路,马儿都不愿踏足,白玉兰更是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好。 “看来我们今晚得在这里过夜了,走,前面有几棵大树,我们到树底下休息!”金子为打马走了过去。 “等等我。”白玉兰唯恐离开他半步。 金子为跳下马来,白玉兰也到了,他俩把马系好在树干上,金子为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照了一下四周,这果然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几棵大树围在一起,中间有一处空开来,地面洁净干燥。 “就这里吧,这里还好!”金子为道。 “我听你的。”一句未了,白玉兰又问道:“你身上怎么会带有火折子的?” “如果你常在外面流荡,你就知道身上应该带什么了!” “那你还带了什么?” “你说呢?”金子为反问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我去去就回来!”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我怕!” “不,你去也帮不了忙,我要捡些干柴回来,没有火堆我们可熬不到天亮,你不用害怕,我不会离开你太远的,你就呆在这里等我好了。” 还没等白玉兰回话,他就已走开,让白玉兰在哪里干瞪眼,他这人就是这样子,做起事来直接利索,说干就干,从不犹豫拖拉。 3065490 ------------ 第148节:长夜漫漫 [第19卷]第148节:长夜漫漫 ------------ 金子为回来的时候,两手抱着一大捆的枯枝,能拾到这么多,已是很不容易了,在这看不见的夜晚里,他是怎样做到的,那只有他才知道。 枯枝已点着,燃起一个火堆,烧得“噼啪”直响,火光照得两人的脸色通红,他们各自靠在一棵大树上坐下,望着火堆发呆,金子为时而加进一些枯枝,还一边拨着,让大火越烧越旺。 火光冲天,周围顿感温暖,在驱逐寒气的同时,也把夜雾赶走,湿气烘干,就算在此睡上一觉,也不会有事的。 “刚才你还没告诉我,你还带了些什么?”白玉兰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最需要什么?”金子为卖一个关子道。 “我什么都不需要!” “你再想想。” “我真的不需要什么。”白玉兰想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我只觉得肚子有点饿!” 金子为站起来,走到他的马旁,解下一个包袱,再回到原来的位置,放到地面上打了开来,里边果然有食物和水, 白玉兰一见,虽只是些圆饼、干羊肉和水,但已让她很惊讶,在饿得发晕的时候能有这些,的确比什么都重要,她也从心里佩服金子为处事的周到,嗔怪自己中午在街上时连想都没有去想。 金子为拿起一个圆饼,向白玉兰递了过去,道:“拿着,吃吧!” 白玉兰伸手过去接住,谢过之后,放到嘴里吃了起来,不知是饿了还是其它原因,感觉味道很不错。 “我欠你那么多,都不知以后怎样还你!”白玉兰一边吃一边道。 “呵呵,还不起就不要还了!”金子为笑道:“谁说我要你还了!” “话是这样说,但我觉得还是欠你的。” “那你在心里记着就行了!可能到你还得起的时候,我早就忘记了” 白玉兰还想多说两句,但已不知该说什么,唯有慢慢地嚼着那只圆饼,体味所欠别人的恩情。 如果这世上人们都能记着别人对自己的恩情,那是不是就会少了很多忘恩负义的人了。 而这世上恰恰有很多人在付出,却很少人会在心里记着! “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白玉兰忽然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麻烦告诉他。 “我不想问!”金子为道:“如果你想告诉我,就算我不去问,你还是会告诉我的!” “你不怕我为你带来麻烦!” “其实你已经给我带来麻烦了,不是吗?” “对不起,我……。” “我都没怪你,你不必往心里去!”金子为安慰她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白玉兰道。 “唔,如果你想告诉我,我倒愿意听。” “那好吧,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白玉兰决定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告诉他。 火还在燃烧着,白玉兰把她的事讲完,已困得再也睁不开眼了,喝了两口水后,就背靠着树干睡去,金子为怕她着凉,只好把身上的披风解下,盖在她的身上。 长夜漫漫,寒气想偷袭,却被大火守护着驱赶开了! 3065491 ------------ 第149节:偷听 [第19卷]第149节:偷听 ------------ 第二天黄昏时分,他们俩已赶到了白家府第,四周有官兵看守着,不允许外人进入,这也难怪,发生了那么重大的灭门命案,出事的又是近一带很有名气的白家,而且还有高官新郎也丧命于此,怎不令官府重视。 场院已收拾妥当,所有的尸体都已运走,不知所踪,白玉兰想过去了解实情,却被金子为一手拉住,不让她过去。 “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白玉兰情绪有点激动。 “你没见那里很多官兵在守着吗!如果过去,你的麻烦就大了,他们一定不会再让你走,到时想脱身都难。”金子为劝道。 “但那是我的家呀!” “正因为那是你的家,所以你才不能过去!”金子为道:“你想想,事情由你而起,他们现在抓不到人,总得找一个替罪羊,就算你没事,也要把你收监盘问。” “我……。” 白玉兰还想说下去,却找不到很好的理由,金子为当然明白她要说什么,只有道:“官家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沾边好,先别急,到了晚上我们再想办法进去。” “那么多官兵守着,我们怎么进去?”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那好吧,我听你的,相信你是真心帮我,除了你之外,我已没有可依靠的人了。”白玉兰现在把一切的希望都寄予在他的身上。 夜幕来临,看守的官兵并未由此而放松警惕,在交替巡逻着,金子为和白玉兰已到了大院的围墙边,不便贸然进入,凭金子为的武功,并不是对付不了他们,只是不想与朝廷官府作对罢了。 要进入大宅里边,只有靠翻墙进去,要做到这一点,可说是易如反掌,白玉兰见金子为贴在墙边不动,只好小声地问道:“为什么还不进去?” “嘘。”金子为用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让其靠过来,在她的耳边悄悄道:“里边有人在说话,先听一下他们在讲什么?” 白玉兰也屏气凝神,仔细听着,果然里边有人在商量嘀咕,只听一人道:“这件案子牵涉太大,搞不好不能向上头交差,如果真要去查办,可能人还没抓到,我们就丧命了,谁不知这雪原野狼惹不得,就算要去抓他,我们又上哪里去找,他神出鬼没,居无定所,若被我们找到了也拿他没办法,你说是不是?还不如在此找个替死鬼,说是有人假扮雪原野狼来抢亲,在大牢里找几个要犯处决了,这样一来,说案子破了,可以向上面交待,还可以卖个人情给雪原野狼那一伙人,这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妙,妙,果然是妙计,这样我们就可以……。”另一人又附和着道。 白玉兰听到这里,气得发抖,恨不得冲进去一刀杀了他们,正要破口大骂,金子为却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不然,定会被里边的人发现,引来巡逻的官兵。 现在她终于相信了金子为的话,刚开始还在挣扎着要进去拼命,但渐渐地变得软弱无力,倦伏在金子为的怀中。 3065492 ------------ 第150节:夜访白家 [第19卷]第150节:夜访白家 ------------ 大宅里边渐渐没了声音,刚才说话的人可能已离去或是睡着了,时至深夜,人已到了最疲劳的时候,警惕性也会有所放松,如果这时候进去,就算不是最好的时机,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黑夜里有两个黑影,就像夜间的蝙蝠,一个被另一个拉着,直飞而起飘落在屋顶上,居然连一点声音也没有,那种轻功,放眼武林,又有多少人能做得到。 从屋顶往下边看,大宅里的情况可谓一目了然,还好,只有两个人挂着灯笼在那里打瞌睡,金子为脚下用力一点,带着白玉兰在空中一个旋舞,欣然落下,急步向前,闪电般出手,点住了两人的穴位,他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早已动弹不得,连嘴巴都张不开,更不要说讲话了,只能在那里傻傻地眨眼睛,脸色早已吓得苍白。 白玉兰和金子为轻轻推开大厅紧关着的门,进入到里边去,但那一幕却出乎他们的意料,所有一切的东西都被人翻得零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搬走了,几代人打拼的心血化作子虚乌有。 这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趁火打劫,还嫌不够惨吗? 白玉兰两行泪水早已滑落,蹲在地上用手抱着头哽咽得痛哭出声来,金子为见状,恐怕惊动外面看守的人,忙用手唔住她的嘴巴,把她劝住,道:“其实你不回来,也应该猜到的会是这样的,节哀顺变吧!” “这到底是谁干的?那么没天理!”白玉兰边抽泣边道。 “除了官府的人外,还会有谁,其他的人避都还来不及,哪敢打这主意,你若不信,等下我们去问问刚才那两人就知道了。” “完了,完了,什么都没有了……。”白玉兰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时接受不了,胡言乱语起来。 金子为走过去,轻轻拍下白玉兰的肩膀,让她回过神来,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白玉兰想了一下,慢慢地道:“我想找到父母的尸体,把他们安葬了,其它的事情我没法帮他们,这是我唯一能做一事情!” “唔,那好,这是应该的。”金子为道:“我们先出去吧,不要在这里呆太久。” “在离开这里之前,我还要找到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只听家父提起过,就在书房里藏着,平时连我也不能进去。” “是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是白家的武功秘笈,应十分重要,不然家父生前不会看得那么重,一直密藏着从不示人。” “既是祖传的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那你快点去找,我在这里等你。” “呃。”白玉兰应了一声,用衣袖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往父亲的书房走去。 3065493 ------------ 第151节:找到秘笈 [第19卷]第151节:找到秘笈 ------------ 书房也已零乱,摆放整齐的书翻得一地都是,但却并未丢失,对于这些在某部分人眼中不值钱的东西,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光顾呢? 世间有多少贼或强盗作案时是去偷书和抢书的? 白玉兰仔细地在找着,当她来到书柜前,用手去敲每一块木板,发现内壁果然有一间夹层,她用力推开,露出一本书来,封面赫然写着“白家剑谱”,白玉兰翻开一看,里边画的全是人舞剑的姿态图案,下面还有文字注解,心想:应是这一本,错不了。忙把它藏在怀里,略感安慰,总算拿到了祖上传下来最重要的东西。 找到了秘笈后,本来还想多逗留一会儿,四处走一走,毕竟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家,有太多的眷恋,太多的感触,现在剩下的只是伤感、惨痛的回忆,从此以后,再也抹不去! 满目疮痍,白玉兰再也看不下去,只好跌跌撞撞地往回走,金子为早在那里等候着她多时,见她出来了,上前两步,问道:“找到没有?” “找到了。”白玉兰道。 “那我们走吧,时候不早了!” “但……,但父母亲的尸体还没找着……。” “这个容易,等下我们就会找到了,先出去吧!” “那好吧。”白玉兰心里还是有疑问:“你怎么知道在哪里?” “我不知道,但别人会告诉我的。” 金子为拉起白玉兰的手,说话间,人已跃过了围墙,出到了外面,白玉兰只觉身体轻飘飘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小鸟在空中飞一样。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里边的那两个人找来。”金子为道。 “把他们找来干什么?” “你不是要找到父母亲的尸体吗?或许他们两个知道。” “哦,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金子为又像幽灵般一闪,人已不见了,只留下一丝风,带起白玉兰的秀发,在空中飘动,秀发还没落下,金子为又已回来,一手提着一个人,就像拎着两只兔子般轻松自如。 白玉兰哪里见过这样的轻功,惊讶的程度绝不小于被摔在地上的那两个人,要不是亲眼所见,任你怎样去解说形容,她都不会相信的。 但这一次,她相信了,而且是不得不信! 3065494 ------------ 第152节:求饶 [第19卷]第152节:求饶 ------------ 白家大宅的后面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丘,山上乱长着许多树,密密麻麻一大片,这应就是人们说的所谓大宅后盾吧,哪一座有钱人家的大宅建造不是因形而落,傍山依水,极其讲究风水的。 金子为一行四人已走进了那片树林,到了山丘的顶端,然后把手里提着的那两人随手一掷,丢在了地上,他们两人现在倒是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又被人点了哑穴,心里有苦也说不出来。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他们吧!”金子为用手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一拍,解开两人的哑穴,对白玉兰道。 “唔。”白玉兰应了一句,然后又转身对倦伏在地上的两人问道:“白家的大宅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是什么人把里边的东西搬走的?” 倦伏在地上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出声,他们不敢说出来,是不是因为害怕,还是另有其它的原因。 “你们说不说?”白玉兰提高了声音再次问道。 还是没有回答,他们两人都低下了头。 “还是让我来吧,对付这种人,不让他吃点苦头,是不会说的。”金子为说完,用手放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然后稍一用力,只听得“哎哟”一声惨叫,痛得骨子架都快散掉,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流了下来。 金子为把手松开,对着那人问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永远也没机会说了。”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他们两人听了,心里直发毛,身体在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从来也没有过这种恐惧。 这是一种来自死亡的恐惧,当一个人想到死亡,想到不久将要离开人世,心里总有不甘,总会害怕得要命,身体也就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如果这时候还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会紧紧地抓住,再也不会放过。 当一个人在这种时候,也就什么都会说了! “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人求饶着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说出来后,你们不要杀了我们!” “那还得看你老不老实,说的是不是真话。”金子为道。 “我保证,你所问的我都如实回答,绝不虚假。” “那好吧,你说。”金子为答应了他。 3065495 ------------ 第153节:问话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心急如焚,催促着道:“说呀。” 刚才那人看了一下他的同伴,见同伴对他“呃”了一声表示同意,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下来,道:“那宅里发生惨案后,官府等那群匪人走了才让我们前往,然后进行了封锁,不让外人进来,里面值钱的东西县太爷下令全没收搬走了,只留下我们在那里守着。” 白玉兰越听越气愤,两只眼睛睁得圆圆地盯在那人的脸上,那人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心里暗地叫苦,忙解释道:“这不关小人的事,里边的东西我一件也没拿,一件也没藏起来,只是奉命行事,帮忙搬一下而已,真的没拿……。” “没想到你们身为官府的人,行为居然这么肮脏,欺善怕恶,不去把匪人抓捕归案,还想法子侵吞受害人的财产,占为已有,真是太可恶了!”白玉兰怒道。 “姑娘饶命,这不关小人的事,是上头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 “我再来问你,当天死的人的尸体哪里去了?” “在……,在……,就在这不远处的树林里埋了。” 白玉兰一听,虽知事情早已如此,但现在听到,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痛哭起来,等心情平静过后,道:“我现在有一个要求,不知你们两个答不答应,如果你们帮我办妥了,其它的就不再计较,让你们离去,不然……。” “答应,只要不杀我们,什么都听你的,不知要我们办什么事?”他们两个听到放他们离去,再也管不了那么多,齐声应诺道。 “那你们听好了,只要你们把白家老爷、夫人的尸体挖出来,在旁边另行安葬,那就算了吧!”白玉兰道:“白家夫妇你们可认得?” “认得,认得,要办就趁早,天亮就不好了,会惊动其它的人,到时还不知会有什么麻烦来着,但……,这……,我们现在还动弹不得呢!”他们两人已没有不答应之理,只好爽快地答应了。 金子为解开了他们身上被点的穴道,让他们在前面带路,趁着夜色,一起跟着他们走去。 ------------ 第154节:没有尽头的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山丘树林的深处,有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丛草已覆盖半人之高,远远望去,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这地方,就算这里有一个宝藏,也不会被人发现。 但在这下面,却有十几个刀下亡魂,他们死不瞑目,却要躺在这乱草丛中,受着这冤气。 白光福夫妇的尸体已找到,他们移至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安葬好,但并没有立碑,主要是怕被人发现,又将打扰死者的清梦。 办妥这一切后,他们四人又走下山来,回到大宅的外墙边,白玉兰终于叹了一口气,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一颗心再也没有先前那么内疚,气也消了一半,对他们两个道:“你们回去吧,就不难为你们了!” 面对这么高的围墙,他们两个有点犯难,回过头来看着白玉兰,眼神里带着渴求,但又不敢说让金子为送他们回去。 忙了这大半夜,天就快要亮了,此时正是最黑最宁静的时候,过了这一刻,那就迟了,若遇上其他的人,定然说不清楚,可能还会以失职处置,所以他们两人心里十分地焦急。 金子为看着他们的神色,当然明白他们在想什么,道:“好吧,我送你们一程,但你们绝不能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如果走漏半点风声,定然回来找你!” “是,是,小的明白,我们一定只字不提!”他们两人齐声道,就算没人提醒,他们也一定会守口如瓶。 金子为又把他们提起,飞身直入大宅中,把他们送回原来的地方,然后身形一闪,人已不见,似凭空消失,等他们反应过来,早就站在了白玉兰的身旁,沿着小路,消失在夜色中。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迎来的将是新的一天!早晨,大地像刚苏醒,一切还带着蒙蒙睡意,但已有了生机,小草的叶瓣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看起来让人的心情好极了! 大道上已有了马蹄声,是两匹马,同样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慢慢地向没有尽头的远方走去。 没有尽头,不知有没有目的?要是路走到了尽头,人也已苍颜白发。 目的?人生要是没有目的,这人的心却已死! ------------ 第155节:整蛊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路还没有尽头,总要不断地走下去,所以他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虽然走得不快,却也有了一段路程。 这样的两个人,这样的走法,的确很容易引起人们的误解,如果刚好有人看见,一定会认为是一对夫妇或是热恋中的情侣,一定会让人羡慕极了! “你有什么打算?”金子为见她一直不说话,只好问道:“你总不能这样跟着我!” 白玉兰沉思了一会,回答道:“我除了跟着你,还真不知有什么地方可去,虽说有家,但又不能回!” “这可不行。” “在你还没赶我走之前,就让我先跟着你吧!” “但我总有我的生活,总有很多事情要做,累了,还得要回家……。” “你可不可以把我当成朋友,比较好的朋友,或是其他比较亲密的人也无所谓!” “这是两回事,我一个人习惯了,多一个人在身边,倒觉得不太方便。” “那你就当我不存在吧,既然你救了我,总不能又把我丢掉,还不如当初让我痛快地死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一个女人家,总不能跟着我到处乱跑,应有一个好的归宿,过点平静的生活。” “但至少在找到好的归宿之前,总得让我先跟着你吧!”白玉兰想把他说服,辩解道。 金子为没法,他总不能现在就把人家丢下不管,一时间又找不到好的地方安置,至少目前解决不了,况且人家句句说得有理,自己又不能去嗔怪人家,内心里虽然应许了下来,但嘴上说不出,只好道:“如果你赶得上我,就跟着吧!” 说话间,金子为两脚一夹,把绳一勒,坐着的马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白玉兰听他这么一说,好强心在支使着她,也学着金子为的动作,打马向前走去,但由于不会骑马的原故,坐在上面左右摇动,像快要坐不稳,模样倒是很滑稽。 金子为虽有意去整蛊她,同时也担心她会摔下来,不断地回过头去看,但见她那个样子,只好停下来,捂住肚子在暗笑。 白玉兰也赶上来了,明知金子为整蛊她,心里窝着一股气,在经金子为的身边时,一脚向着对方揣了过去。 ------------ 第156节:练剑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就这样在流浪赶路中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白玉兰吃了不少苦头,好在她早已忘记了自己是白家的大小姐,也没有了那种娇生惯养的脾气,当然也未给金子为带来太多的麻烦,恰好相反,这一路上,还把金子为照顾得很好。 在金子为的刀下,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江湖,什么是正义! 江湖中的人心险恶,争名夺利,尔虞我诈,太多的无奈,冤屈。 她憎恶江湖,却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江湖! 要在江湖中混,总得有一点本事,恰好白玉兰的身上带着一本祖传的剑谱,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里边的招式深深地吸引住她,而又令她十分地迷惘,无从下手,无奈之下,只有去问金子为,金子为倒也热心地去教她。 金子为心想,她学会武功也并非坏事,至少可以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有一天离开了她,倒可安心。 天生聪慧加上高人悉心指点,进步可谓神速,一套精妙的剑法在她的苦练下,总算像模像样了。 有一天黄昏她还在练习,金子为走了过来,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坐下静静地看着,等她停下后,轻拍着手掌,夸赞道:“好,很好,能达到这程度,已是很不错了!” “那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的指点,我连看都看不懂,更不要说练习了!”白玉兰感激地道。 “唉,不要这样说,你不用心去琢磨勤练,再好的师傅也教不会的。”金子为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家父的武功如何?” “我也不清楚,应不会太差,为何有此一问呢?” “我仔细看了你家的那本剑谱,招式精妙,不失为一套好剑法,如果能完全渗透其中的奥秘,应不至于……。”他怕白玉兰会不高兴,忙把口收住,转另一个话题,道:“你有没有见过你父亲练剑?” 白玉兰想了一下,在尽力地回忆着,过了一会,道:“很少,很少,倒是看这本书还要多,不过他平时很忙,都没有太多时间回来。” “这就对了,他对这本书里的奥秘也是一知半解,没有理会精华,这也难怪!” “你是说……。” “你父亲对于秘笈里的武功学会的不超过五成。” “这……。”白玉兰有点惊疑,睁大眼睛看着金子为道:“那我现在呢?” “你,呵呵,那得看你的悟性了,不好说,不好说,哈哈!”金子为故意吊她的胃口,把话打住。 “说一下嘛!”白玉兰有点撒娇道。 金子为转过了身去,没有回答,脸上却满意地笑了笑。 ------------ 第157节:浪子心也会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飘泊的浪子,心总会寂寞,虽然有一个女人在身边,但却不是自己的女人,那种感觉,只会更难受。 飘泊得久了,心就会累,心累了的人总会想家,所以金子为忽然想回家看看,想抱一抱很久不见了的女儿。 而自己的身边却有一个女人,他总不能带着她回去,虽然他们之间一清二白,但在其他人的眼中,怎么解释得清楚,纵使他不去理会别人怎么说,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已很难再去接受其他的女人。 “你去练剑回来了?”白玉兰刚跨进门,便闻到一股酒香,金子为向她问道:“有没有兴趣陪我喝一杯!” “好呀,在这里喝酒倒也雅致。”白玉兰很爽快地答道。 隔世绝涯,罕无人迹,在这连大雁也会迷途的深谷,居然有一间茅屋,茅屋周围的景色美丽极了,急湍的瀑布从上面飞流而下,坠入一个深潭,潭水清澈,绿草青青,花儿争艳,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却是,屋里会有酒,很香很浓的酒。 以前这里曾住过两个人,现在也有两个人在这里,不同的是,有一个已不在,换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物变人已非,酒陈香更浓! 再香的酒现在到了金子为的嘴里,都已无味,他已喝了大半天,从下午一直喝到黄昏,喝了几大坛,而他却没有醉,不但没有醉,看起来还更清醒。 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难道只有心事的人才喝酒吗?不一定!但往往像他这样喝酒的人通常都会有心事! 所以他喝了很多,喝不醉的时候又想找个了陪自己喝,好在这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很漂亮聪明的女人。 “你喝得太多了。”白玉兰刚坐下来,看着一桌的酒坛,道:“你不应喝那么多的!” 语气里边带着关心,这是谁也听得出,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对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一种特殊的好感,能陪在他的身边就是一种幸福。 “那是因为今晚有你陪我喝!”金子为又举杯而尽。 今晚?那明天,明晚呢?这话什么意思,是否意味着今晚过后就要分开,就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 第158节:意想不到的举动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我陪你?要是你高兴,我可以随时陪你呀!”白玉兰也拿起酒杯来,慢慢地喝了一口。 “不,今晚过后,你就不用再陪我了。”金子为沉思了一会,才说出这话来。 “今晚过后,你要我离开你?”白玉兰道:“是不是嫌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你不够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还是要赶我走。”白玉兰埋怨道。 “你听我说……。” “我不听,不听,听了你还是要让我离开你。”白玉兰低下头来,脸色泛红,细声道:“这些日子来,我……,我……。” 她没有说下去,金子为也没有问,当然也不必再问下去,问下去只会令大家都难堪,金子为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这些时间以来,对自己的百般照顾,细致入微,自己又怎么不知道。 但除了逃避,别无它法,金子为心里始终藏着一个女人,一个也很漂亮,很温柔体贴的女人,这个女人让她永远也忘不了。 特别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得越多,心里也就越难受。 金子为把杯里的酒喝光,再倒满,再喝光,连继喝了几杯后,咬了一咬牙,道:“是,我是要赶你走,你已不需要在我身边了。” 白玉兰的声音有点颤抖,道:“你……,你……。” 金子为没有说话,低下头来,看上去就像一个木头人,他的内心里,又何尝不在隐隐作痛! 白玉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金子为的背后,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这个举动让武功盖世的金子为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也会措手无策。 金子为难受极了,比挨了十刀还难受,他如果要把白玉兰推开,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但他没有,他不忍心去这样做,就任由白玉兰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任她的泪水流进自己的心里。 “你可不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白玉兰哭咽着道。 金子为还是没有回答。 “你知不知道我以后再也离不开你了!“白玉兰又道。 金子为忽然觉得心里很痛,痛得一点力气也没有,想把白玉兰的手推开都做不到! ------------ 第159节:情至深处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的头还贴靠在金子为的肩膀上,泪水已浸湿了一大片衣衫,只是这样紧紧地抱着,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好像时间已停顿,静止在这一刻。 慢慢地,金子为还是把拿着酒杯的手抽回来,放到白玉兰的手背上,稍微用一点力,但白玉兰却抱得更紧,更用力,就是不肯放手。 “你不该这样抱着我的。”金子为道。 “为什么不能,我就是要抱住你,不让你走!”白玉兰还在他背上撒娇似的摇了一下。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才不管你是谁呢,只要你不离开我,是谁都无所谓。” “但我有所谓,我有家,出来太久了总得回去!” “那你也带我回去呀,我可以做你的侍女,服侍你们。” “那不行。”金子为拒绝道。 “有什么不行?我不会令你为难,做出过激的事情的!” “但你现在就令我很为难。” “我……,我……。”白玉兰已不知说什么好。 她确实不知道金子为的难处,为了能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就算现在要她把衣服脱掉,她也会答应。 到底是寂寞引诱了她,还是这个男人会俘虏女人的心?让她如此地痴迷,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虽然她没有太多的欲望,只要在他身边,看着他就行,但在她的内心里面,却是早已爱上了这个男人。 情至深处,暂别一日忽如一年! 她很美,美得让很多的男人想入非非,也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喜欢她,只要一离开金子为,相信很多男人就蜂拥而来,围在她的身边。 但一个男人走进女人的心里之后,要想再把他忘掉,那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除非,除非这个男人让她死了心。 金子为的心已死,为一个女人而死,死了心的男人已很难让其他的女人再走进来,他心里的那一扇门永远是闭着的,那怕再漂亮的女人。 “你的武功进步很快,只要多加练习,已经完全可以保护自己了,再也不需要跟在我身边。”金子为道。 “原来你当初用心指点我武功,就是让我学会后离开我!” “也并不完全是,你不愿意学,谁也逼不了你!” “那我以后不练了,我要你一直保护我!” “你……。” 金子为被她这一说,竟然顿时语塞,说不上话来。 ------------ 第160节:金子为的身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月亮害羞似地升上来了,外面星光一片,还有莹火虫不时从隐匿的草丛中飞出来,翩翩起舞,不断缠绵追逐,双双远去。 屋里还是漆黑暗淡,没有燃灯,往日在这种时候,在这样的夜晚,早已灯光闪烁,而今晚,今晚为什么没有燃灯? 是不是屋里没有人?又或是灯油已燃尽? 不,屋里有两个人在一起,灯也还在,灯里的油也是前晚刚添满的,还剩一大半。 那为什么不点燃? “你可不可以先松开你的手。”过了良久,金子为忍不住地道:“你这样抱着不累吗?” “不累。” “我累了,那你可不可以为了我而松开你的手!” “好呀,那我坐在你身旁,借一个肩膀我靠一下总可以吧。” 白玉兰还没等金子为答应,就在他的身旁坐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样其实舒服多了。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金子为认真地道。 “我在用心地听着呀,你说!” “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你已经成家有妻子了?我又没有说要拆散你们,破坏你们的幸福,我只是想跟在你身边而已,那已足够了!” “那……,那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连这你也不肯答应。” 金子为叹了一口气,严肃而缓慢地道:“因为……,因为我是西域封月教的教主!” 这话一出,白玉兰完全惊懵了,马上抬起头来,把眼睛睁得圆圆的,仔细地打量着金子为,好像不相信他所说的。 她感到惊讶,是因为从小就听家人提起过西域的封月教,虽了解不多,但在西域这一带,没有什么比封月教更能吸引人,更神秘,尤其是封月教的教主,更是武功深不可测,自从接掌教主之位起,还没有人能打败他,手中的弦月刀据说每出必将饮血而归,被人们称为魔刀! “你……,你真的是封月教的教主!”白玉兰声音有点颤抖地道:“怪不得你的武功那么厉害。” “是,我就是封月教的教主。”金子为说得很坚决,让人觉得不会虚假。 这次轮到白玉兰闭上了口,眼睛睁得没先前那么大了,但还是落在金子为的身上,或是在沉思,又或是在幻想,谁知道呢? ------------ 第161节:内心的震撼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子为慢慢地掏出火折子来,把灯点亮,灯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显得彼此间格外地陌生。 在西域,乃至整个武林中,谁不敬仰封月教的教主,奉若神明,有些人见了他甚至连看都不敢正眼去看,也并不是说他这人十分地可怕难看,而是在人们的心目中,早已把他当成了神,每一个站在旁边的人都自愧不如。 这么样的一个人,却在那么一间简陋的乡村野店里被自己遇到,而且看上去除了英俊有男人气概一点之外也没其它的特别,并不像传说中的难以接近,或者人们由于心理上的不可逾越,反而对他这人产生了一种误解。 这个让人一听见名字就会发抖的人现在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这些日子跟着他朝夕相处,不仅觉得平易近人,还没一点教主的架子,之前曾在他面前百般撒娇,更要命的是刚才还抱着他靠在结实的肩膀上不肯放手。 现在还是坐在自己的身边,还是靠得那么近,可以说位置一点都没变,但白玉兰的头却没有靠在他的肩上,忽然觉得他的肩膀跟前一刻已不同,不再柔软,不再舒服。 当然,也不再温馨浪漫。 如果白玉兰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西域封月教的教主,知道他是一个谈笑间就可杀人于无形的人,不知还敢不敢这样? 她以前不知道,可以胡来,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但现在,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是否还会这样! 有时一句话在内心的震撼,并不亚于一堆火药爆炸发出的威力份量。 白玉兰由绝望到重生,再从感激到爱慕,这过程让她改变了很多,她不想再离开金子为,哪怕别人并不喜欢她,也心甘情愿,这种单恋让她冲昏了脑,害怕失去后的空荡。 听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单恋的女人是否还要更低? “那又关我什么事,不管你是谁,你还是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金子为,这已够了!”白玉兰看来真的已被爱恋冲昏了脑,纠缠着不放手。 “那我呢?”金子为为难地道。 不知他是在说给白玉兰听,还是在问自己?虽然流浪在外,但心中的那份责任还在,家庭的责任,身为教主的责任,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 第162节:没有答案的答案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子为开始后悔了,他并不是后悔救了白玉兰,而是怪自己当初对白玉兰太好,虽然自己并无非份之想,但人家一个伤痛未愈的单身寂寞妙龄女人,有这些想法倒也是很正常的,自己的无意却偷走了人家的心,惹上那么多麻烦,既然事情已至此,该面对的总得面对,要解决的还要解决。 “你有没有想过我?”金子为道:“我总不能为了你而放弃一切,背上骂名,弄得满城蜚语!” “我……,我没想过……。”白玉兰吞吞吐吐地道:“没想过会让你这么为难,会让你……。”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朋友不一定要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如果你有困难,你当然可以来找我!” “但……,但你不在我身边,我都不知怎么办好!” “慢慢地去学会尝试,也就习惯了。” 白玉兰心里边乱极了,她不想去尝试,因为这种尝试一定很痛苦,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得了,也不知道自己能挨得过多少天! 她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到,害怕自己挨不过一天就去找他。 过了一会儿,她倒是平静了下来,眼睛带着渴望看着金子为的脸,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金子为转过身来,刚好和白玉兰的眼光交汇在一起,带着一丝慌张,让人猜不出流露的是什么意思,是心虚?还是逃避? 喜欢,他会慌张;不喜欢,他也一定慌张! 他把眼光地移开,不再去看白玉兰,一句话也没说,把桌面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尽,然后起身走向隔壁的卧室,留下白玉兰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 为什么抛下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是否这个答案已不必再说出来? 但金子为的心里清楚,不管说出什么答案,都会伤透这个女人的心!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必说,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看着茅草做的屋顶,心里当然也和白玉兰一样乱。 是不是不把答案说出来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金子为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累了,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天亮后就离开这里! ------------ 第163节:女人的心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灯灭了,是被白玉兰吹灭的,屋里又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声音,连潜伏在洞口的蟋蟀也不叫了,风已停,草木安静地呆在那里,再也没有“沙沙”作响。 金子为已闭上了眼睛,但耳朵却格外地灵敏,周围的一切,通过听觉,还是了如指掌,他甚至可以感应得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所以现在他的心跳在加快,而且越来越激烈。 随后他听到了脚步声,白玉兰的脚步声,很轻,很柔,很慢,正向他的卧室走来! 他在等着白玉兰推门进来,等着门被推开时“吱”的那一声响。 但没有听到,他已竖起了耳朵,正想着白玉兰为什么没有进来,忽然他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一种心快要跳出来的声音,无论哪个正常男人听到这种声音,都一定会变得冲动。 到底是什么声音,会有这般的诱惑力? 白玉兰站在金子为卧室的门口,没有用手去推门,因为她的手在解脱着身上的衣服,金子为一定听得清楚,听见白玉兰身上的衣服在一件一件地从身上滑落,掉在地上。 门被推开了,“吱”地一声响,金子为刚才偷偷睁开的眼睛,又赶快地闭上,或许是男人都想去看,他可能也想,但他却没有。 这也并不能证明他是一个君子,他只是觉得不应该去看她的! “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一看我?”白玉兰已站在了他的床前:“我知道你一定没有睡着!” 金子为没有回答,白玉兰接着又道:“你不说话是不是心里已默认,要我钻到你被窝里去!” “你可不可以先把衣服穿上。” “你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怎知我没穿衣服。”白玉兰道:“是不是我刚进来的时候,你已偷偷地看到了,既然已看见了,为什么还要闭上眼睛!” 金子为闭上了嘴巴,眼睛依然没有睁开,过了良久,他才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 “那你还……。” “你心里一定在想,我是一个很坏的女人!”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谁又真正明白了女人的心! ------------ 第164节:致命的诱惑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已坐在了金子为的床上,然后用手去拉开被子,她的身体就像泥鳅般地柔滑,一下子就钻进了被窝里。 “你不应该钻进来的!”金子为叹了一口气,双手一动也不敢动,掌心已沁出了汗。 “难道你想让我站在那里着凉!”白玉兰钻进去之后,诱人的身体就像一条蛇,马上缠住了金子为,双手环搂着他的脖子。 金子为的心跳得更厉害,白玉兰坚挺的双乳正贴在自己的胸脯上,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还是感受到有一种特殊的温暖,正透过衣服传了过来,那股温暖,应可以把北极最冷最硬的冰都化掉。接着他像触了电般开始颤抖,身体某些部位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脸色涨得通红。 “你应该回到你的床上去!”金子为已在极力地克制自己。 “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动心?”白玉兰的香唇靠在他的耳根旁细语:“还没有其他的男人碰过我!” “我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真的要我说出来!” “如果你不说出来,我现在就走。” 白玉兰听了这话,忽然有一种失落感,她本以为是男人都过不了过一关,这一次她却错了,完全低估了金子为,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人,他的忍耐力已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纵使是最致命的诱惑,他也能抵抗得住。 越是这样的男人,往往越容易俘虏女人的心,白玉兰知道金子为说得出做得到,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连这短暂的一刻也不再拥有。 白玉兰把他搂得更紧,两张脸已粘在了一起,气都快喘不过来,金子为正想把她推开,但他发现白玉兰的脸上有泪痕,不但有泪痕,而且还有泪珠,滚烫的泪珠正一颗一颗地掉在自己的脸上。 “如果我说我需要,也许这不是理由,因为每个女人都需要!”停了一下,白玉兰接着道:“但如果说你需要,你一定不肯承认和相信!” 又有谁不需要呢?不需要的人一定是有缺陷的人! 白玉兰能把这话说出来,对于一个还没有过第一次的女人来说,需要的是多么大的勇气呵! ------------ 第165节:误解了她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我……。”金子为本来早已不再贪慕这种男欢女悦之事,心静如水,要不是跟白玉兰在一起,他可能想都没有去想。 而如今,有一个绝色美女脱光衣服突然钻进被窝里抱着自己,百般挑逗,他会不会去想,还能不能做到心静如水? 金子为没有去承认,但却不相信。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你却误解了我,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那样的女人。”白玉兰含着泪道:“其实我很感激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早已被别人糟蹋,或是死去,我也清楚,无论怎样地努力,都难以拥有你,因为你心里早已被你的妻子占据,今晚过后,你一定会走,所以……,所以我思前想后,不顾你对我怎样的看法,才钻到你的被窝里,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以此来牵住你,出于对你的感激,我只是想……,想把第一次给你!” 金子为在心里承认,自己确实是误解了她,责怪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接着睁开眼来,认认真真地在看着白玉兰的脸,模样就像艺术家在欣赏着一件爱不释手的艺术品。 白玉兰的脸很美,在有泪痕的时候更美,更能让人心生怜悯,虽然屋里没有灯,但在金子为看来,夜间辨物跟白天已没有什么区别,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你知道我不能接受!”金子为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道。 “我知道你不肯接受,所以我才钻进你的被窝里。” “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想今晚就这样抱着你睡去!” “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我绝不放手,除非你把我杀了!” “那我今晚一定睡不着。” “如果你难受,想……,我不会怪你的!” “那好,我答应你,睡吧!” 白玉兰过了很久才闭上眼睛,手臂开始放松,轻轻地把金子为抱着,嘴唇贴在他的脸上,留下一印红唇,白玉兰是带着幻想入睡的,不知在睡着之前,会不会也很难受? 金子为看着她闭上眼睛睡去,她一定睡得很香,睡着的模样可爱极了,但金子为却一直睡不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在看着屋顶,却不敢去看白玉兰雪白如羔羊般的诱人胴体,他怕自己控制不了那股冲动,所以,等白玉兰睡得很沉的时候,正要起身悄悄离去,白玉兰却不知是没有睡着还是在梦呓着道:“不――要――离――开――我!” ------------ 第166节:临近年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清晨,太阳爬上了半山腰,正露着笑脸,白玉兰也醒了过来,发现金子为已不在了,她没有感到惊诧,更没有起床去追赶,早知道金子为会这样做,在她熟睡之际溜走,就算有多伤心,也没人听她诉说了! 被窝里还残留着金子为的味道,她害怕连这味道都将失去,所以迟迟没有起床。日已中天,被窝里实在呆不下去了,脑袋胀得厉害,唯有恋恋不舍地赤裸着身子爬起来,然后把衣服穿上。 临近年关,外面已是热闹非凡,深谷里依然冷冷清清,雪花飘舞,与世隔绝,白玉兰留在深谷里挨过了整整一个寒冬,在这段时间里,她为了打发思念寂寞之苦,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练剑上,虽不知达到了什么境界,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已超越了她的父亲,把祖传的剑法练得纯熟。 剑随心动,心到剑亦到,要做到这一点,当中付出的艰辛和汗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白玉兰能理解,因为她已做到了,剑一出鞘,马上编织成一张剑网,就算夜间觅食的蝙蝠误入其中,也休想逃出去。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了,未免会心困,再好的美景也和普通之物没有区别,谁还有心情去欣赏天天见到的景物,再加上相思的煎熬,白玉兰感到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于是,她决定出去,去找金子为,再见不到他,也许会疯掉! 金子为忙完教中之事,已近黄昏,年三十晚的黄昏,黄昏本来就是倦鸟归巢,累了的人回家休息的时候,街上的人不多,年三十晚的黄昏更是冷清,金子为走在大街上,希望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上两杯酒! 女儿在家里等着他,前天已答应了女儿今晚一定回去,陪着吃一顿饭,他说话总得算数,不过时间尚早,而又不想在女儿面前喝太多的酒,所以就跑了出来。 他要找地方喝酒,并非难事,只要开口,教中的弟兄哪个不争先去请,但近些年他早已厌倦了热闹,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细细品味,喝着心中的那杯苦酒。 自从妻子不在之后,这些年来,都不知他喝的是酒,还是寂寞! ------------ 第167节:麻烦又来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前面已是街的尽头,在尽头之处还有最后一家酒馆,如果连这一家也关门,他只好失望而归了。 满天的雪花还在飘舞,簌簌而落,地上一片银白,时有被压断的树枝掉下来,又被落下的雪埋藏。 金子为披着厚厚的披风,头也被披毡盖住,但还是有雪花钻进来,让他去感受那份寒意。五分钟的路程,走到那里至少需要十多分钟,远远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挺直腰板一步一步地走来,背后留下的一连串脚印,很快又不见了。 尽头的那一家酒馆,也是这条街上最简陋的一家酒馆,只有两个人,一个老板,还有一个就是店小二,两个人都没有亲人,就靠经营这家酒馆相依为命,这大年三十,他们也没地方可去,半掩着门,两人坐在一起烧几个好菜,喝上几杯,除夕之夜就算过了。 家家张灯结彩,旧联褐去换新联,看上去笼罩上了一层新年的气氛,金子为走近门前,通过半掩的门缝往里张望,见还有人在,就推门走了进去,厅里总共有三个人,除了老板和小二外,还有一个女人坐在对面的角落里,背对着金子为,宽大雪白的披风没有解下,看不清她的脸。 她一定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不然不会现在还不回家!或是跟家里闹翻了,一气之下跑了出来,但又不像,她那么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看上去很平静! 金子为并没有太在意,他向小二要了一壶酒,独自喝了起来,三杯下肚,寒气尽消,心里感到轻松自在极了。 “你可不可以过来陪我喝酒?”坐在对面的那个女人没有回头,却对金子为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金子为一听这声音,觉得很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再抬头朝那女人看过去,好像这背影在哪里见过,但又不敢确定,只好问道:“这位姑娘,你认识我?” “难道你已把我忘了?” 这一次金子为终于想了起来,皱一下眉头,道:“是你!” “不错,是我,你总算没把我忘记。” 金子为拿起桌上的那一壶酒走了过去,刚放松的心情又郁闷了起来,心想:麻烦又来了! ------------ 第168节:泪往心里流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等我很久了?”金子为刚在她的对面坐下,就问道。 “我一直都在等你!”白玉兰苦笑一下,低着头,并没有去看金子为。 “你来这里多久了?” “三天。” “就是为了找我?” “是的。” “为什么要在这里等?”金子为喝了一口酒,接着道:“你可以直接去找我的!” “但又怕你不肯见我,也找不到去见你的理由。”白玉兰道:“我答应过你不让你为难的。” 金子为陷入了一阵沉思中,上次不辞而别,本来就于心有愧,觉得对不起她,这次千里迢迢一个人来找自己,又处身为自己着想,心里怎不为所动。 而自己又能怎么样?带她回去,娶她过门,两人抱着睡在一张床上,然后…… 他承认,白玉兰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年轻、漂亮、贤淑、为别人着想,但却姗姗来迟。 为什么不早些遇见她;不,为什要遇见她。 这些事情又怎是人们可以意料的,有时一次擦肩而过的偶遇,却让彼此间铭心刻骨,永不能忘。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一生中遇到了很多好的女人,而有些任你怎样去苦苦寻求都没有找到;有些人遇到了却不懂得去珍惜,或是不能去拥有,备受折磨,而又有些一生中老天爷都没有去眷顾。 金子为很爱她的妻子,爱到深入骨髓,虽然她不在了,但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他的心再也不能分一半给其他的女人。 “要是现在我没有来,你见不到我呢?”金子为问道。 “那我还会在这里等下去,一直等到你为止!” 白玉兰这话说得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的,也说得很难受,虽然眼眶里没有泪水,但有时泪往心里流却会更加地痛苦。 金子为的心里也有泪,白玉兰的眼泪,也流进了金子为的心里,让他这个很少感动的男人着实感动了一次,然后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金子为站了起来,拉着白玉兰纤柔冻得冰冷的手,道:“走!” “去哪里?” “我家!” 我家?金子为的家,金子为要带她回家? ------------ 第169节:不是一个好父亲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被拉着站了起来,但却没有移动,站在那里有点不太相信,道:“你是说要带我上你家,我没有听错吧!” “没有,走吧!”金子为又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手。 “我――不――能――去!”白玉兰先是心里一愣,但转而细想,自己虽然很想去,但却不能去。 “你真的不去?” “我……,我还是不去好点吧!”她用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金子为。 “这大年三十的,大家都回家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冷冷清清,看了叫人心酸,还是到我那里去吧!”这次,金子为加大了一点力,不由分说,拉起白玉兰就走。 白玉兰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双脚却被迫跟着走了出去,刚跨出大门,一股寒风夹着雪花吹了过来,但此时的白玉兰心里却不觉得冷,反而暖和和的。 雪依然在下,天空灰蒙,大地亮白,街上早已无行人,只剩下他们两个牵着手,慢慢地向来时的方向走去,那种情景,多少带点浪漫的情怀,教人看了不免心生羡慕。 “你不怕……?白玉兰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没事的。”金子为道:“但你要记住,我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白玉兰接着又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因为家里有人在等着我!” “有人等着你?”白玉兰实在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又问道:“谁?” “我女儿,她在等着我回去吃饭!” “那你……?”白玉兰更不懂了。 “今天太累了,想出来走走,我答应过女儿不喝太多酒的,所以……。” “所以你就偷偷跑到外面去喝……。”白玉兰道:“那你一定不是一个好父亲!” “是的,我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不配做一个父亲!”金子为没有回避,把心里的话直说了出来。 “你应该花时间多陪她!” 金子为没有去回答,他心里何尝不这样去想,但做不到,他知道手中拿着那把刀的重任,也害怕回家,回到家里就会想起和妻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而女儿呢?她心里又是怎样想?虽有侍女照顾好她,没有母爱,父亲又常年不在家,他们之间的隔膜越来越大。 金子为有没有替女儿想过? ------------ 第170节:铁索桥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西出大街,直上,是高山,高山之外,还是高山,山高而险,人们就称之为奇峰。 封月教的总坛就在奇峰之上,一般的人很难找到,就算找到了也很难进去,数峰环抱,唯中奇高,直入云顶,整年烟雾缭绕,仿似仙境。 与外界相连,只靠一条铁索桥,桥长约数百米,只容两人同时走过,时有山风突袭,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往往尸首也找不到,更不要说有生还的机会。 西域多年以前,众教并立,纷争无断,时至今日,所剩无几,封月教历经磨难,不但没有衰落,反而更加鼎盛,成为西域第一大教,教众数百人,个个武艺高强,集于几个分坛,随时听候调遣,各分坛的坛主和重要人物可以直入总坛议事,其他的人没有教主或总坛的命令召见,不得擅入。 当然,历任教主可以来去自如,不受约束。 金子为带着白玉兰穿越数座高山,来到铁索桥旁,暗哨里马上有看管的守卫上前来询问,见是教主,恭敬地退开放予通行,金子为先踏步上了桥,回头向白玉兰招手,但白玉兰始终不敢上去,站在那里着急。 “过来呀。”金子为冲白玉兰喊道。 白玉兰先上前试了一下,桥面已盖上了一层积雪,四条铁索还在不停地摇晃,下面更是深不见底,不要说上去,就是看着也会心寒脚软。 “我过不了。”白玉兰叫道,四周连继传来几声回音,还伴有野兽的怪叫。 “有我在,不用怕。”金子为再次叫道。 白玉兰用手紧握住铁索,但双脚就是不敢移动,金子为没有办法,只好返回来,用手拉住她,一起往前走。 “如果你怕就闭上眼睛。”金子为道。 “这里连只小鸟都飞不过,你们要出去,那不是很费劲?”白玉兰听了他的话,闭上眼睛问道。 “习惯了就好。”金子为显得极其轻松。 “我说你们真会挑地方,那边一定很美!”白玉兰正说话间,忽然一阵山风吹来,桥面剧烈晃动,铁索似要断掉,积雪不停往下落,她的头晕得厉害,惊叫道:“啊!” ------------ 第171节:惊魂未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子为停下脚步,一手抓住铁索,另一只手握紧白玉兰,不让她掉下去,但铁索桥还在来回摇荡,白玉兰快要支持不住了,慌乱中把金子为抱住,才稍微定下神来。 桥面不稳,白玉兰就没法走动,但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再这样拖下去,怎能过得了,金子为倒无所谓,可就苦了白玉兰。 晕车、晕船,这是很正常的事,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症状,但却很少听说过晕桥,假如现在你站在白玉兰的位置那里,估计已呕吐得面无血色,魂儿都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晃动的铁索桥,人走在上面不只是晕,更是怕,就像在高空中荡秋千,那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有些人甚至怕得连试都不敢去试,又有几个试过之后不是惊魂未定,目眩头晕的! “你怕不怕?”金子为看着白玉兰问道。 这还用问,白玉兰没有去回答,只是把靠在他肩上的头点了两下,当作默认。 “那你想不想快点过去?” 又是一句费话,但这次白玉兰却反问道:“我们能快点过去吗?” “当然可以。”金子为自信地道:“我们一起飞过去!” “飞过去?”白玉兰虽然知道他的轻功很不错,但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从这里飞到对面?这……。” 这可不是开玩笑,能扶着铁索走过去,已经很不容易了,飞过去,一般的人哪敢去想,如果稍有差错,那桥下又多了一对野魂。 “你怕?你怕就留在这里好了!”金子为开玩笑地道。 白玉兰把他抱得更紧,知道金子为一定不会让自己留在这里的,懒得去理他,而金子为却又道:“你这样抱着我,行动不便,又怎能过得去。” “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的眼睛不要睁开,松开抱着我的手就可以了!” “那……。” “如果我真要把你留在这里,又何须去骗你!” 白玉兰慢慢地松开手来,金子为一直在抓紧她,见准备好之后,脚下骤然用力反弹向前,施展开轻功,震得桥面雪花散去,中途几个起落,脚点铁索借力急驰,虽然带着一个人,但还是毫无受阻。 金子为放开握紧的白玉兰的手,大气也没喘一口,白玉兰站定后,脚下不再摇荡,知道已离开了桥到了地面上,慢慢地睁开眼睛来,她虽然不知道金子为是怎样做到的,但心里还是十分地佩服! ------------ 第172节:菜的味道很不错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天空灰蒙,但还没有暗下来,金子为带着白玉兰一起回到家里,刚好是快要上灯的时候,菜已摆到了桌面上,还热气腾腾,显然是刚上了锅。 女儿已坐在那里等,她一定没等多久,因为菜还是热的;她也一定等了很久,一整天?更长,她是不是一直都在等! 金子为一跨进门,就闻到了菜香,那是在外面找不到的一种味道,女儿脸上的愁容也不见了,换成笑脸,冲上前来,带着一丝抱怨,道:“爹爹,你又迟到了。” “月儿,乖,爹爹这不是回来了吗!”金子为拉起女儿的手,然后在她的头上轻抚一下,道:“爹在外面遇到了一位落难的朋友,她没地方去,爹就带她上我们家来了!” “既是爹的朋友,就让她住在家里好了。”金心月转身向白玉兰望去,发现她低头站在那里,心事重重,有点不好意思。 “白姑娘,你过来。”金子为向她示意,指着金心月道:“这是我女儿,过年后就满十岁了。” “长得可爱极了,叫什么名字?”白玉兰赞许地问道。 金子为拉了一下女儿,道:“月儿,你以后就叫她兰姨吧,快来见过兰姨!” “兰姨好,见过兰姨。”金心月声音中带着孩子气道。 “月儿真懂事!”白玉兰见金心月对自己没那么反感,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放了下来,总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我们一起吃饭吧,大家一定饿了,再不吃菜也凉了。”金子为向大家招呼一声,拉着女儿坐到了桌前。 菜很香,厨子一定知道金子为喜爱的味道,特地为他做的,不但金子为觉得香,连白玉兰也觉得很不错,但她心里有些很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不见金夫人出来吃饭的?这明明是中原的菜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做得味道好极了。 白玉兰当然没有去问,她心里清楚,那是人家的家事,过分地去关心,反而不好,说不定还会引人怀疑。 “多吃点,这肉香。”金子为夹起一块肉放到女儿的碗里,关心地道:“爹爹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贪玩! “没有,爹爹说过,懒惰的人成不了大事,所有月儿每天都有练功读书的,吃完饭后,要是爹爹不信,我练给你看!” 金子为满意地笑了笑,他当然相信女儿,只有女儿才是他的精神支柱,活下去的理由! ------------ 第173节:酩酊大醉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在金子为家住了下来,她的勤恳和诚心打动了大家,虽然与金子为朝夕相处,但并没有过分的举动,一直保持着朋友的距离,总算没有带来太多的议论,教中之人跟她熟络后,也很敬重她,允许她在总坛随便走动。 金心月年纪虽小,从白玉兰的眼神里边看得出来,她一定是深爱着父亲的,但那些大人们的事情,自己不便插嘴,况且她也不怎么惹人讨厌,对自己又好,就由得她算了。 金子为依然很忙,少回家,常到外面喝酒,有时一消失又是几个月,只有教中的四位护法长老用飞鹰传书才能联络得到,不知他是在逃避自己,还是在逃避白玉兰,有人常见他在一些小店里喝得酩酊大醉。 失妻之痛,痛之入骨,这种痛,是没法医治的,只有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暂缓痛楚! 白玉兰心里也痛,她当然知道金子为在逃避自己,明白了为什么金子为的心里容不进其他的女人,但是她的痛得不到释放,在越积越深,一向很少喝酒的她,有一天晚上却也喝得大醉。 那已是三年后的一个晚上,金子为已很久没回来了,那天回来,没有去看她又跑了,白玉兰知道后,一个人关上门在房里独自喝酒,她本来酒量又不好,喝的又是很烈的酒,没几杯下肚,已是头昏脑胀,胡言乱语,不省人事。 寂寞的相思,那种痛苦又怎是几杯酒能化得了,三年来,三年来他们都没有睡在一起,甚至连说话的时间也不多。 女人的需要,有时比男人还激烈,只是羞于启口,没有说出来罢了! 青春年华,独自空房落泪,大好容貌,一人对月相怜,那又是怎么的悲哀? 或许白玉兰不该来,不该来找金子为,她是不是已经后悔了?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 酒醒过后,心痛还在,但每天的太阳升起,告诉人们新的一天又来了,如果不调整心情去应对新的一天,那每天都会生活在痛苦里。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过下去,白玉兰第二天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如果不是看到她的眼眶有些肿,你绝想不到她昨晚会喝酒! ------------ 第174节:战书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时间的推移,往往可以将一些滴血的伤口抚平,岁月的流逝,必会让苍老爬上你的脸。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大风大浪,都会慢慢地归于平静,就像大海,风浪常有,平静居多。 八月初一,月牙弯弯,中原酷热,西域渐寒,偶有风雪。 这是不平常的一天,也是封月教重要的一天,因为在这一天里,有人向封月教的教主下了战书。 战书已送往总坛,制作得很极致,决战时间:八月十五;决战地点:铁索桥;落款处赫然写着:挑战人――严守义!说是比武切磋,实为中原、西域高手之间的对决相争,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金子为第二天就接到了消息,正在赶回的路上,他必须在这之前回来,及早准备,不能失约于人。 人出了名之后,有时名誉比生命更重要,明知前面有危险,还是要坦然去面对,不能退缩,就算是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八月初十,金子为还是没有回来,封月教总坛的气氛已倍感紧张,四大护法一直坐在大厅里等,左边的两位是西域双魔,坐在对面的就是雪山双怪,他们四人能成为教中的护法,武功一定很不错,要是四人联手,教主也怕他们三分,但他们是不会联手的,因为双魔与双怪四人根本就不和,平时意见分歧颇多,虽然如此,大家都是为教中之事尽心尽力,从未刀剑相对。 封月教在江湖中能有今天的地位,四位护法算得上是功臣,不知为教主分担了多少忧愁,处理了多少事务,教主不在的时候,还是他们四人在撑着。 雪山双怪中的刀怪对坐在旁边的鞭怪道:“你说教主会不会回来?” “会,一定会!”鞭怪答道:“教主平时虽放纵自己,但教中有事,他定会回来。” “鞭兄所言极是,但那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是不是消息没有传到?”刀怪道。 “传信的飞鹰几天前已回来了,如果消息没有带到,它是不会回来的,我们再等两天吧!” 他们的担心并非全无道理,虽说挑战的是教主,但这不是个人胜负的问题,事必关系到封月教的声誉,整个西域与中原的纷争! ------------ 第175节:需要冷静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时,双魔中的瞎魔也心感焦急,站起来道:“要不,我去找教主。” “你上哪儿去找?”刀怪道:“教主行踪无定,他真要不回来,你找到他也没用!” “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 瞎魔的这一句话,说到了大家的心里,谁也知道,等下去只会让自己变得更被动,只有争取足够的时间作充分的准备,才能百战不殆。 鞭怪叹了一口气,道:“再等会儿吧,我们都习惯了等” “我回来了。”金子为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还没坐下,就道:“让你们久等了。” 四位护法总算松了一口气,看着教主一脸的风尘,站起来齐声问候道:“恭迎教主!” 金子为挥下手,让他们都坐下,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劳各位护法了!” 四位护法道:“这是应该的,能为教主分担解忧,在下万死不辞。” 金子为也坐了下来,看到桌案上摆着那封战书,随手拿了起来,打开过目了一遍,然后一句话也没说,把它放回原处,就慢慢地往外走。 四位护法中的刀怪是个急性子,见状问道:“教主,这次的比武……。” 金子为回过头来,道:“唔,知道了,我想安静一下,这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自会处理。” 四位护法不敢多言,目送他离去,他们了解教主,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无痕剑客严守义,金子为当然听过这名字,不但听过,连江湖上的传闻他也知道不少,很早以前就名动江湖,跟自己一样早,手中的剑据说没有被击败过,出道以来,从未逢敌手,中原少有的剑痴,大部分的时间都用于对剑的研究上,近些年来不知什么原因,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半点风声,已被人们渐渐遗忘。 但见过他的剑的人绝对忘不了,会永远地烙进你的脑海,就像一道剑痕,时不时地让你想起它,用手去抚摸它。 金子为没有见过他的剑,但心里清楚,江湖中的传言一定不假,金子为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的剑飞过来时的那一道耀眼的光茫! ------------ 第176节:女儿已懂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八月十一、十二、十三,在这三天里,没有人看见金子为,没有去总坛,也没有回家,他此刻应该在他所应该在的地方,做他所应该做的事。 八月十四的黄昏,他拖着长长的背影回到家里,女儿见了,喜出望外,冲上来要让他抱,他蹲下来,把女儿搂在怀里,问道:“乖,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爹总是那么久也不回来看月儿的。”金心月有点抱怨着道。 “爹忙嘛,爹答应月儿,以后多在家陪月儿,好吗?” “爹每次都这样说的,但每次走后都很久没有回来!” 金子为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没有说话,用手轻拍着女儿的背,他知道欠女儿太多,有些东西是没法补偿的,也许女儿的要求并不高,但他却做不到,每次都会找理由哄女儿,但这一次呢?他会不会又找一个很动听的理由! 金心月见父亲没有说话,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了,急道:“爹爹,是不是月儿若你生气了?” “没有,月儿没错,是爹错了,没好好在家陪你!” “不对,爹也没错,要是爹经常陪在月儿身边,那不是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其实爹有时间回来看一下月儿就行了。”金心月说得很慢,很小声,最后那几个字几乎都快要听不到。 哪一个做儿女的不想父亲常在家陪着自己,金心月当然也想,但她知道不能有过多的要求,因为金子为不只是她的父亲,而也属于整个江湖。 一朝身在江湖,一世都是江湖人,要想脱离掉,除非人已死。 女儿的声音虽然很小,但金子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每一个字就像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里,忽然间感觉很痛,同时也感到很欣慰,他知道女儿已懂事,开始理解自己。 “月儿,爹不在家的这些时间,有没有好好练功呀?”金子为转了一个话题问道。 “练,月儿每天都练,爹要是不放心,我练给你看!”金心月逞强道。 “好呀,爹正想看一下你有没有进步呢!”金子为站了起来,拉着女儿的手,道:“走,爹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金子为说完,拉起女儿就往外走。 夕阳还在,一地晚霞,在这个时候,他会带着女儿去哪里呢?会不会去看日落! ------------ 第177节:封月教禁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封月教总坛的后面有一座小山,小山并不太高,四周林木苍郁,怪石嶙峋,只有一条小径直通山顶,这是封月教历代教主练功的地方,也是一块禁地,没有教主的允许,擅入者,格杀勿论。 这里长年有护卫看守,而且还是教中百里挑一的高手,平时你想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有人踏入一步,他们立刻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到那时,后悔已来不及了,所以,没人愿意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冒这个险。 禁地里面到底有什么,一直以来,除了教主之外,无人知晓,也给所有的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很多人都在猜测,但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 金子为已带着女儿到了后山禁地,正沿着上山的小径往里走,一路上没有护卫出来阻拦,是否因为他是教主,还是因为他手中握着那把漆黑而弯弯的刀。 “爹爹,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我以前从没来过的!”金心月一边跟着走,一边好奇地问她的父亲。 “这是爹练功的地方,不单你没来过,其他的人都没来过!” “那爹为什么要带月儿来这里呀?” “爹要看看你的武功有没有长进呀!” “那又何必走那么远来这里呢?在家的后院里不也可以吗。” “那不同。”对于女儿的询问,金子为并没有感到厌烦,还是耐心地去回答,他喜欢女儿这样去问他。 “有什么不同呢?” “到时月儿就知道了。” “哦。”金心月兜起了嘴巴,没有再去问,她已习惯了父亲的处事方式,常常留给自己许多疑问,让自己慢慢去体会。 山路越走越崎岖,有些地方石缝里伸出盘山大树来,把去路盖住,人要过去,非得用手抓稳树根爬行,稍有大意,定然摔伤。 金心月年纪虽小,还算能吃苦,走这样的路,她也是头一次,仗着父亲教她的轻功,走起来并不十分艰难! “你累不累?”金子为问女儿道。 “有爹爹在,不累!”金心月好强地道。 “唔,那就好,前面没路了,我们要用轻功飞过去,下面爹就跟月儿比轻功,看谁能快点上到上面去!” “好呀,我们一起数一、二、三,就开始。” “一、二、三。” 话音刚落,只见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向山顶飞去,就像两只鸟儿在空中那么自在灵活,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地,不用说,金子为是有意让着女儿的。 ------------ 第178节:九石阵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山顶之处有一块空地,向里边凹陷进去,从上空往下眺望,就像一个大型的天然火山口,空地上并非百无一物,中间的地方有九块巨大坚硬的石柱围成的一个阵法,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奥妙的地方。 金心月指着那些石柱向父亲道:“爹,那些石柱用来做什么的?” 金子为迈步向石阵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那就是人们传说中的九石阵,爹小的时候就是在那里练功的。” 金心月也跟着走去,道:“怪不得爹会带月儿来这里,这里确实是一个练功的好地方,不但安静,景色也不错。” “爹带你来这里,是想……。” “想让月儿在这里练功给爹看,不是吗!” 金子为脸上划过一道忧虑,他带女儿来这里,可谓用心良苦,有更深的用意,不只是要看女儿的武功进展如何这么简单,好在女儿没有看到他的脸色,不解其意,他也不想女儿过早地去肩负那种重任。 说话间,他们两人已走进了石阵里面,金心月眼尖,马上发现了每一根大石柱上都有许多刀痕,每一道刀痕都很清晰,金心月用手去抚摸一下,好像刚留下来似的,再仔细看下去,她又发现了一些玄秘,相邻的石柱之间的刀痕,好像是连在一起的,九根石柱,九个方位,相邻石柱间刀刀相连,每一刀都可以对付九个方位,而且每一刀间又连接无缝,毫无破绽。 金心月年纪虽小,但悟性奇高,她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越看越着迷,几乎忘记了父亲的存在,独自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头有点晕,好像出现了幻觉,好在金子为及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惊醒过来。 金心月愣道:“爹,这……?” “你看到了什么?”金子为问道。 “一些刀痕,……,然后,然后好像看到了有一个人影在舞刀,刀法越来越快,刀光越来越密,,最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头很晕!” “呵呵,好,好,月儿好悟性!” “但……,但最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金子为笑了笑,道:“如果你还能看得到,你的武功就超过了爹了。” 金心月看到父亲笑了,也天真地笑了笑,但她并不知道父亲笑容的含义;金子为心里虽然欢喜,但想了一下,刚才未免过于对女儿太残忍了,要是不及时制止,让她继续想下去,定会走火入魔,吐血身亡! ------------ 第179节:练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子为背负着双手,向西站立,望向远方,脸上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色,他一定在想什么,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但又显得很平静。 “爹,你在想什么?”金心月问道。 “我在想,月儿长大后想做什么?”金子为有意地试探道。 “我要像爹一样,做一个女飞侠,去维护正义,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那首先得把武功学好。” “唔,我知道啦,爹,我想问你,石柱上的那些刀痕是不是你练功时留下的?” “呵呵,有些是,有些不是,但这些刀痕都是由这把留下的,也只有这把刀才能留下那样的刀痕!”金子为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刀递给女儿看。 金心月仔细地看了看,又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没什么特别,她想把刀拔出来,但却被制止了,父亲不让她拔出来,定有原因,她心里清楚,这把刀一定很锋利,无坚不摧,削铁如泥。 “这……?”金心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这把刀不是一把寻常的刀,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它是教中的神器,只有教主才能配带,爹身为教主,也只是暂时拥有保管而已,而且这把刀每次出鞘都要饮血而归,所以我不让你拔出来,你再仔细看看那些石柱。”金子为指着其中的一根道。 金心月上前去,一边用手摸一边看,问道:“这是什么石,一定很硬。” “至坚至硬的花岗岩,几百年的风吹日晒都不能侵蚀它,普通的兵器要想在上面留下痕迹都难,更不要说在上面留下了么清晰那么深的刀痕。” “这么说,这把刀……。” “这是一把很可怕的刀。” “那爹为什么还带着它?” “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了!”金子为道:“月儿,你在这里把爹平时教你的刀法练一遍来看看。” “好的。”金心月在父亲的鼓励下并不推辞,点了点头,拔出随身所带的弯刀,完全投入地练习起来。 金子为一边看一边不停地点头,知道女儿的武功大有长进,再过几年,闯荡江湖应不成问题了。 金心月的刀越来越快,好像在跟谁拼命一样,但没过多久,招式变得零乱,半途收刀停了下来,满头大汗疑惑不解地道:“爹,我打不过他们!” ------------ 第180节:九石阵的幻境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其实金子为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问道:“你跟谁打架了?” 金心月用衣袖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定眼看去,这里除了父亲和自己,根本就没有其它的人,但刚才明明有人的,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九个,她感到更加地奇怪,难道又是幻觉,不禁脱口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跟九个人在打架的!” 金子为笑了笑,道:“呵呵,你是不是跟九个一模一样的人在打架,你的剑一停,他们就不见了?” “对,爹怎么知道的?” “那是九石阵的幻境,刚才那九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就是这九根石柱幻化而来的,当有人进入阵中,投入地去看这些石柱,或是在里面运功,就会推动阵法,出现幻境,让你深困其中,不能自拔,除非你能破得了它的阵法,不然就会筋疲力尽,后果可想而知了,刚才好在你收刀快才没事。” “哦,怪不得,那怎样才能破解阵法呢?” “只要打败他们就可以了,如果能打败他们,日后在江湖中就会很少遇到对手了。” “唔,那月儿以后多来这里练功,一定要打败他们!” “不,你不能来,没有爹的命令,谁也不能来,这里有护卫守着,擅闯者格杀勿论。” “那为什么爹还要带月儿来这里?”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爹的武功有多好吗?爹带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爹的武功和怎样去破解这个阵法。” “怪不得呢,我说爹怎么要带月儿走那么远来这里!” “下面爹就用这把刀把‘绝情刀法’练一遍给你看,你要用心去体会,能记多少就记多少。”金子为严肃地道:“月儿,你先退出石阵外!” 金心月走了出去,站在阵外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留意他的每一个动作,不敢有一丝疏忽,她想把父亲的每一招都记在心里。 金子为立于阵中央,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然后以一个很普通的动作去拔刀,也是一个最富于变化的动作,接着出现的就是刀光,再接着,连刀光也看不到。 不知道金心月看清楚了没有,她到底记住了多少招? ------------ 第181节:绝情刀法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愣在那里目瞪口呆,父亲的刀法快到她根本就看不清楚,能够记下二、三招已算很不错了,但她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刚才父亲所练的刀法跟自己在看那些刀痕时幻影练的是一样的,也跟石柱上的刀痕走向吻合。 “你记着了没有?”金子为停了下来,用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下,让刀锋染上鲜血,收刀回鞘,向女儿问道。 “爹,你这是?”金心月有点于心不忍地道。 “爹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刀每次出鞘必将饮血而归,自己练刀也如此!我总不能破了这规矩,当然,不知道这规矩的人可以不必理会。”金子为再次问道:“月儿,你记着了没有?” “你的刀太快了,我看不清楚!”金心月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哦,那不怪你,爹再放慢点练一次,你看好了。” 又是一个很普通的拔刀动作,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招式,只是这次慢了很多,金心月终于可以看清楚了,她用心地把每一个招式跟刚才幻影中的相结合记了下来,但…… 金子为已从九石阵中走了出来,看见女儿还在思考得入神,问道:“记着了没有?” “爹,你这套刀法是不是只有十三招?月儿疏忽,只记下了其中的十招,最后的三招记不了!” “能记下十招,已经很不错了,这‘绝情刀法’共有十四招,爹也只是学会了其中的十三招,还有一招也没学会,悟不出来,这么多年,也只有最初创立封月教的史教主才完全的学会,最后的那一招,也是最可怕的一招。”金子为道:“月儿,爹常不在你身边,没太多时间教你,以后就把你刚才记住的多加练习,把这刀法学好!” “唔,月儿一定听爹的话,用功把这刀法学好。”金心月懂事地点了点头。 金子为在身上摸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来,递给女儿,道:“月儿,这是爹随身所带的令牌,教中所有的人见令牌如见我,我现在暂时把它交给你,以后你拿着这块令牌就可以随时出入教中的每一个地方,包括来这里练功,但在你没有把这‘绝情刀法’中的十招练好之前,千万不要进入这九石阵中来,记住没有!” “记住了!”金心月接过令牌把它放在衣兜里藏好。 夕阳坠下,大地昏暗,金子为父女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看他们两人的神情,比来时轻松多了! ------------ 第182节:明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明天,明天就是八月十五! 明天的那一场决战,他就可以放下心来,毫无牵挂地去应付。不管结果怎样,他该做的都已做了,也就可以安心地去拔他的刀! 金子为父女俩回到家时,夜阑人静,月色正浓,屋里上了灯,有一个人坐在大厅的中央,影子投射到窗纸上,看上去很孤单。 这个人一定是在等人,不然她不会坐在那里,说不定等的就是金子为,难道她知道金子为今晚一定会回来? 金子为在门前停了一下,正犹豫不决,女儿见状,眼巴巴地看着父亲,道:“爹……。” “我们还是先进去吧!”金子为叹了一口气,和女儿一同走了进去。 “你回来了!”白玉兰站起来,问道。 “你知道我今晚会回来?”金子为道。 “不知道,但我想,今晚你可能会回来!” “所以今晚你就一直在这里等!” “是的。”白玉兰并不否认。 金子为不好再说什么,女儿一直在身边低着头,有些话他不能在女儿面前讲,他看了一眼白玉兰,然后目光又落在女儿的身上,道:“月儿,你先回房去,爹想跟兰姨谈谈!” 金心月点点头,然后就走开了,她心里明白,父亲确实要跟兰姨好好地谈一谈了,从还没走进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知道。 金子为见女儿已离去,对白玉兰道:“我们两人的事情,不要把小孩牵扯进来,让她也去承受。” “我知道,但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白玉兰接着道:“我心里近来闷得慌。”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好吗?” 金子为转身又走了出去,白玉兰当然愿意,也紧跟随着,来到不远处的一块空草地上。 月已当空,渐圆,野草还没枯萎,微黄柔软,金子为和白玉兰两人靠在一起坐在草地上,半天没有说话,都在仰头看着月亮,还有满天的星星。 “你为什么总是在逃避我?”白玉兰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逃避我自己!” “那你总不能不回家,下次你出去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我?”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不知还有没有下次! 金子为叹了一口气,过了良久,才道:“过了明天再说!” ------------ 第183节:说出心里话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也听说了明天的那一场决战,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武功如何,但却相信金子为一定会赢,也希望他能赢。 所以,白玉兰道:“你会没事的!” 金子为还是没有说话,眼睛望着在云层里穿梭的月亮,他心里清楚,敢来公开向自己挑战的人,武功一定很不错,再说,据自己所了解,严守义的剑也并非浪得虚名,特别是近年来,销声匿迹,潜心练剑,不知达到了什么境界。 而自己呢? 自己近年来沉迷于美酒,那双手拿惯了酒杯,酒喝多了手都会微微颤抖,不知拿刀时的手也会不会颤抖。 好在他没有近女色,不然那双摸惯女人的手,握刀时定会柔软无力,连刀都握不稳! 但不管怎么样,他却是封月教的教主,为了练刀,他曾经吃过常人没法想象的苦,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的刀快得已看不见,每一招都毫无破绽,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破绽。 严守义的剑岂非也没有破绽,不知没有破绽的刀法和没有破绽的剑法遇在一起,会怎么样,是否胜负由天定? “要是我明天没有回来,你就离开这里吧!”金子为若有所思地道。 “不,你一定会回来的,不管你回不回来,我都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白玉兰的语气很坚决,好像很难再去改变。 “这又何必呢?我不值得你去为我牺牲那么多!” “你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 我不懂女人的心,金子为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着自己,难道自己真的不懂女人的心吗?为什么妻子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以前妻子跟自己在一起总是那么地开心? 是不是妻子一直在默默忍受着,一直也没有说? “你说对了,我是不懂女人的心!”金子为一脸的落寞,居然毫不隐晦地承认。 “你……,难道你就没有为我有过一点小小的感动。” “有,但我除了在心里感激之外,我还能怎样。”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在这里几年,你一直都没有碰过我,不要说睡在一起,就是平时想见一下你,跟你谈下心都难,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么地难受寂寞!” 白玉兰把这几年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的心稍微好了点,但眼眶却已微红。 ------------ 第184节:自作多情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我理解你的感受。”金子为停了一下,他不想再为这些问题争论下去了,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你就不可以多陪下我吗!”白玉兰把头靠在金子为的肩上,道:“要是我们能每晚这样坐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金子为记得妻子也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这句话或多或少地勾起以前的回忆,这些回忆是美好的,但也是痛苦的。 他本来想忘记,但怎么都做不到,唯有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去想的时候没那么痛苦! 当然,他心里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之后,也就不想有负于其他的女人,所以一直都没有接受白玉兰,不想去伤害她,但又硬不下心肠来,有些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总不能一辈子放在心里,在考虑了很久之后,他才道:“你也不小了,应该找个男人陪着!” 白玉兰听了这话,还真不明白金子为的意思,只好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应该去试着看有没有适合你的男人,你总不能一直不嫁吧。” “你……?你始终不肯要我,你到底嫌弃我什么,我会改的;你以前的妻子已经不在了,我们两人在一起,这也很正常,我作为女人都不介意,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我忘记不了她,你还是走吧!” “到了今天,你还是没有改变对我的态度,我以为只要在你身边,就可以打动你,几年过去了,你都没有给机会我,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你都没有领情,是我错了,是我在自作多情!”白玉兰说完,两行泪水早已划下,哭声随即响起,虽然不大,但无论是谁听了,心里一定会为她感到同情。 “对不起!”金子为感到有些内疚。 “如果我在这里一直等下去,不管等到什么时候,你都不会娶我,是不是?”白玉兰想问最后的一个问题。 “是。”这个字说得很慢,声音拉得很长,这或许也是金子为最难说出口的一个字了,他说完以后,就把嘴巴闭紧。 “那好,我走,我明天就走!”白玉兰脑海一片空白,早已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白玉兰明天走了,金子为是否真的毫无牵挂,开心快乐? ------------ 第185节:后院遇到侍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第二天的太阳好像格外地调皮,总是躲在云层后面跟人们捉迷藏,以至于早上天空有些昏沉,金子为睡得迟,起床的时候太阳已升得老高,白玉兰走了,在他还熟睡的时候就走了。 白玉兰走的时候没有来向金子为道别,她一定很生气,生气到再也不想见到金子为。 也许金子为早就醒过来了,他是知道白玉兰走的,却也没有让人家留下来,只要一句话,白玉兰可能就不会走了。 但他却没有这样做,他宁愿白玉兰去恨自己!因为只有恨才能让白玉兰重新去爱。 金子为抬头看了一下太阳,知道时间尚早,随即往自家后院走去,后院里种有许多奇花异草,正中的位置有一个小亭,由一条石阶小路通向那里,在家有空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到那小亭里去坐上一会儿,看看那些开得正艳的花,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叫管家来一起下棋。 小亭里的摆设还是一点也没变,石墩围着石桌,石桌上是刻好的棋盘,这里的环境优美清静,一边喝茶一边下棋,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金子为刚坐下去,就看到有两个侍女跑了进来,一看见主人坐在那里,感到有些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金子为倒是没怪她们,笑着对她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俩过来。 两个侍女对望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向主人走了过去,然后低下头来,问了声好。 金子为见她们还小,跟女儿年龄相仿,知道是负责管教女儿的凤二娘找来服侍陪伴女儿玩耍的侍女,但却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不禁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小雪。” “我叫菲儿。” 金子为听后,又笑了笑,道:“那么好听的名字,是谁帮你们取的?” 小雪和菲儿一起答道:“是让们来的凤二娘。” “呵呵,真好听!”金子为看到她们没那么紧张了,问道:“你们的小主人呢?哪里去了?” “她到外面的空地上练功去了,不想我们打扰,让我们自个儿玩!”小雪嘴快,抢着道。 “哦。”金子为点了下头,接着道:“有你们陪伴她,我也放心了,你们较懂事,要多让下她,知道吗!” “唔,是。”小雪和菲儿齐声道。 “好了,没你们的事了,去帮我叫管家来!” 金子为目送他们离去,嘴上一直挂着笑容。 ------------ 第186节:战前下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没多久,管家过来了,一脸谦相,处事利索,这样的管家,你一定找不到挑剔的地方,在这里一呆就是二十几年,对主人绝对地忠诚,从没让金子为操过心。 二十几年前,金子为把他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带回家里,让他当家里的总管,他已死过一次再活过来,如果这样的人都不懂得报恩,或有歪心,那他第二次死的时候,一定会更惨。 “金爷,你找我?”管家问道。 “来,去把棋拿来,再泡一壶好茶,我们很久没下棋了,陪我下一局。”金子为一直把他当作好兄弟,说话从不分主仆。 “好的,金爷好雅兴!” 管家说完转身就走,但很快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右手拿着那副黑白两种颜色石头磨成的棋子,左手里托着一壶茶和两个精致的杯子,荼显然是刚泡的,正冒着热气,还没倒出来,就已闻到了很浓很浓的茶香。 棋子已落在了棋盘上,就好像一场战争,棋子下得越多,战争也就越激烈,到最后,步步为营,尽是杀机,每一个棋子的落下,都可能决定着生死胜负! 金子为手里拿着一个棋子停在空中,迟迟没有放下,这是一着险棋,弄不好就会成为一着死棋,管家在这个地步上并没有承让,如果他承让,他就再也不是管家了。 这一着棋终于落下,不过棋子没有落在棋盘上,金子为把棋子放回了装棋子的盒子里,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道:“我输了!” 管家也喝了一口茶,道:“金爷,你没有输!” “输了就是输了,输了就要去承认。” “这一步棋还没下,金爷,你不该放弃的!” “这步棋已不必去下了,这已是一步死棋。” “这只是一步险棋。”管家好像在为主人感到惋惜。 “不,这不行,下棋就好像打仗,要赢掉这盘棋,就要走天险,选择放弃自己的士兵,把他们推向火坑,自行灭掉,将军再从中突围,杀开一条血路,直奔要点,杀他个措手不及,最后反败为胜,这也许不错,是大将的风度,但我却宁愿留下来,陪同士兵们浴血奋战,共进退。” “所以金爷宁愿放弃这一着棋,不再去下!” “我的弟兄,我得为他们负责。”金子为用心地去品味着那杯茶,没有再去说话,管家已将棋子一个一下地收起,放回盒中,细细体会着金子为那一句话的深意。 ------------ 第187节:管家不诚实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茶喝完了,管家再去泡一壶来,一直陪金子为坐着,没有主人的命令,他是不会离开的。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下棋?”金子为向管家问道。 “金爷一定是怕等得无聊。”管家答道,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说真话。 “外面有什么消息没有?” “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听说还有很多人要来观看。” “你认为谁会赢?”金子为两只手放在桌面上,十根手指在互相敲打着,眼光始终停留在手指上。 “金爷的刀很快,快到看不见刀光;听说严大侠的剑也很快,快到不知何时飞出,要是真的遇在一起,胜负难说,在下不敢妄言定论!” “呵呵。”金子为笑了笑,并没有去怪他的意思,接着道:“当初我带你回来,是因为你这人诚实。” “多谢金爷厚爱!” “但你却令我很失望!”金子为的眼光像针一样落在管家的身上,刺进了他的心。 管家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就变了,变得像死鱼肚白那么地难看,他做梦也没想到,金子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现在害怕极了,全身都在颤抖。 金子为继续道:“这二十几年来,我忽略了一件事情,原来你也姓严,自从你来这里之后,严守义也就消失了,他明知我的刀没有破绽,所以就躲起来练剑,而你,就在此负责偷看我的武功,把偷看到的刀法告诉严守义,让他去研究破解,你们二十几年前就已开始谋划,真可谓用心良苦啊。”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严管家惊惧地道。 “你确实伪装得很好,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机会,在我教女儿练刀的时候,你故意装作有事从旁边走过,偷看几眼,把看到的传出去给严守义,但我根本就没怎么教儿女刀法,你也就不能得逞,昨晚我带女儿去总坛的后山禁地,你是不是也跟着去了?” “你故意引我去?” “当时我并没有料到是你,我只是在想,到底会是谁?因为我接到挑战的消息后,就开始赶回,但直到昨天,我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 第188节:没有中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想想,一个真正的高手去向别人挑战,他会不会迫不及待地去告诉全天下的人?” “不会。” “我还没接到消息之前,就已在外面听到了风声,我接到消息之后,江湖上早传得无人不知,你说怪不怪?” “怪,但你怎么会想到跟我有关系?” “这当然跟你有关系了,严守义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一定不会冒这个险,要做到有把握,当然就是了解我的武功,然后找出破解的方法,他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只有你,你才有这样的机会!但我却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所以你就设了一个圈,把我套出来?” “不错,我知道你一定会去,要是不去的话,严守义只凭你平时偷看到告诉他的那几招,根本就不管用,心里也没底,所以你就去了,你拿着一块一模一样的假令牌说是去找我,然后就在一处很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偷看。” “这你也知道?” “要是没有令牌,你也不敢去,而平时就是有令牌,你也不能去,昨晚是最好的机会,我在里面,有人拿着令牌去找我,守护之人没想到其中有诈,就给予了放行,你还真会找机会!” “还有呢?” “还有就是,白姑娘走了,你也没来跟我禀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现在一定在你的手中!” 严管家现在倒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心也定下来,看上去就好像胜券在握,这一步棋他早已知道了结果一般,笑了笑,道:“金爷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不知金爷接下来会怎么做?” 金子为也笑了笑,道:“当初我能从死亡的边缘把你拉回来,现在也能把你送回死亡的坟墓。” “但你会不会觉得迟了点,现在想要我的命对你来说,却也不容易,不知你还有没有力气拔出你的刀。” “呵呵,你真以为我中了毒,你看我现在像中毒的样子吗?” “难道你没有中毒?” “你一定害怕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就对我下毒,我找你下棋,是想问清楚原因,而你又犯了一个错误,当然,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机灵,你没有在茶里下毒,也没有在杯里下毒,却在棋子里下毒,虽然无色无味,但还是被我察觉了,在我拿起棋子的那一刻,你的眼神就出卖了你。” “你……。”严管家面如土色地道:“我明明看见你用手指去拿棋子的!” “我虽然用手去拿棋子,但却未必会中毒。”金子为说完,伸出那两根手指来,看上去光滑油亮,好像涂上了一层什么。 ------------ 第189节:要挟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管家一见,整个人瘫痪在石墩上,软弱无力,连坐都快要坐不稳,口中喃喃自语道:“你不能杀我,你还不能杀我!” 金子为没有说话,他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感到有些惋惜。 严管家接着道:“你杀了我会后悔的,只有我才知道白姑娘现在在哪里!” “那你还不快点说。”金子为逼道。 “我不能说,我说了你就会把我杀了。” “你想以此来要挟我?” “我只是还不想死,只要你放我走,我一定会把白姑娘平安无事地送回来。”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可以不相信,但你心里一定还想再见到白姑娘。” “你忘了我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想受人左右。”金子为说完,已闪电般地出手,拂起几颗棋子打在严管家身体的几处穴位上,武功尽费,两手一点力气也没有,棋子上的毒也慢慢地渗入到体内,额头上痛得已布满了大汗,正在往下滴。 “你……。”严管家没想到金子为会这样做,眼睛瞪得圆圆地,有点不太相信。 “我给最后一次机会给你,拿起那盒棋子跟我走。”金子为向前走了两步,停下来等他。 严管家还不知金子为会带他到哪里去,心里虽然恐慌得不安,但又不敢不去,如果不去,就算金子为不再动手,他也不会活得过一个时辰,所以他只好拿起那盒棋子,按照金子为的话,跟在身后一步步地走去。 前面已是悬涯,再往前走上三步,一定会坠入涯中,悬涯深不见底,一个人掉到下面,就好像一只蚂蚁被风吹落下去一样,怎么找也找不着。 金子为站在悬涯边上,眼睛没有向下望,他一定清楚下面是什么,所以他对站在身后的严管家道:“你应该告诉我白姑娘在哪了!” “如果我不说出来呢?” “那你就自己从这里跳下去吧!” 这已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但严管家却迟迟没有说,他不但没有说,还慢慢地走向涯边,一边走,脚一边抖,快到涯边时,脚抖得更厉害,就算不跳下去,也会支持不住摔下去的。 金子为连看也没有看他,道:“你真的不说?” ------------ 第190节:跳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管家跟金子为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无论谁往前跨上一步,都会掉下去,他也不敢望向深涯,眼睛向前看去,好像很远很远,眼神里充满了深邃。 “就算我说出来,你还是一样不肯放过我的,因为我没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严管家慢吞吞地道。 金子为在听着,闭上嘴巴不出声,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只知道白姑娘过了那条铁索桥后,就落入了严守义的手中,至于现在在何处,那就不得而知了。”严管家想了很久之后,才说出来,说完后还特地用眼神看了看金子为。 金子为的眼角皱了一下,眼珠却一动也没动,两条鱼尾纹现了出来,看上去像某些东西刺痛了他的心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他是否在担心白玉兰?既然让她走,为什么还要去担心? 难道他的心里真的有种难以割舍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许的内疚? 既然心里没有爱,离开后又何来牵挂? 金子为握着刀鞘的左手用力在收紧,血管也突现了出来,通常这种时候是拔刀前的征兆,严管家一见,感觉到那把刀的刀锋很冷,冷到让自己直打哆嗦。 “大哥,我先走了!”严管家的声音低沉,把这句话说得特别地重,他是要说给金子为听,还是要说给严守义听,这声音传出了好远,但却没有人听到,说完这句话后,他的人也就跳了下去。 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他已不再听话,金子为还没叫他跳,他就已自个儿跳下去了,所以金子为也没有把他劝住。 他为什么要跳呢?是不是想到迟早都会有一死,在死之前,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让金子为心情烦乱,内心不安,决斗时精神难以集中,好为严守义创造机会,也就死有所值了。 但他就真的达到目的了吗? 金子为已往回走,手中的刀始终没有拔出来,他的心情是不是很烦乱,但在这种时候,他绝不能再去想其它的事情。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情人相约在黄昏以后,而这次决斗却定在黄昏,是否因为黄昏太美! ------------ 第191节:名动江湖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临近黄昏,骄阳渐暗,失去了那种热烈刺眼的光茫,就像一个人由中年步入晚年,慢慢地衰老。 严守义已在等,他走上了铁索桥,来到桥中央,挺直腰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眼睛向着西方看去,在欣赏着夕阳下的美景,他发现这里的景色真的很不错,似乎陶醉其中,忘了此来的目的。 难道真的忘了?他为了这一刻,处心积虑了不知多少年,在睡梦中都想着这一刻,难道真的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放弃初衷。 他十岁初露锋芒,十五岁已很有名,十八岁更是名动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纵使不认识他的人,也忘不了他的剑,正因为他有名,所以他的心永远也不会满足。 他有名之后,行事收敛了很多,毕恭毕敬,就好像一位君子,但人心隔肚皮,谁又能清楚地了解他内心的想法,何况他的身上还背负着祖上的重大使命。 但这世上有名的人毕竟不少,有一个人,在江湖中,绝对比他有名得多,只要他还在,就没人说他是天下第一,这个人就是西域封月教的教主:金子为。 金子为也已在等,他坐在总坛的宝座上,等着手下来向他禀报,西域双魔、雪山双怪四位护法早各归其位,静静地看着教主,没有说话,不想去打扰他。 “报。”外面有一个手下走了进来,行礼过后,道:“挑战之人已到!” “唔,知道了。”金子为挥挥手,让禀报的手下先告退,接着向四位护法之一的刀怪问道:“我吩咐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教主放心,一切已办妥,进山之路已封锁,到时我会亲自把守,外人定然进不来。”刀怪回道。 “那好,决战乃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教中所有兄弟都不能插手,如有违者,按律重处!”金子为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夕阳正浓,又是一番美景,浓而像血,不免让人感到苍凉,在这样的美景里,在此时此刻,会不会因为这一场决战的辉煌而永恒! ------------ 第192节:拔刀吧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来了。”金子为沿着铁索桥走了过去,站在严守义的旁边,道:“你不该来!” “但我必须得来。”严守义两手轻按在半人高的护拦铁索上,没有去看金子为,道:“就算我今天不来,以后也还是要来的!” “你把名气看得很重!” “不,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出名。” “那你是想坐上我这个位?” “曾经这样想过,但却不是我来的主要目的。”严守义想了想,道:“我来找你,是为了试一试我的剑。” “你为什么要找我试?” “因为你比我还有名,如果我的剑赢了你的刀,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我输了,绝不后悔,因为能死在你的刀下,也不枉此生!” “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金子为慢慢地道:“白姑娘现在在哪?” “你放心,她现在绝不会有事,因为她太美,很招人喜欢,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也喜欢上了她,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又怎会去伤害她呢!”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 “她现在很生你的气,再也不想见到你,就算我告诉你也没有用,她还是会躲开你的,我就不同了,好在她遇到了我。” “你在利用她。” “话不能这样说,是她需要我!” 金子为再也不想去说什么,该问的也问了,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就算再问下去,也还是不能得到满意的答案,这又能怪谁,是自己赶她走的,既然能狠下心赶她走,为什么不能狠下心来不去想她! 人就是那么地奇怪,有些东西失去了,才去留恋,才会去想,自己不应该失去。 她恨自己,这不能怪她,但现在想找个机会跟她解释清楚,也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严守义也没有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夕阳,远远看去,他们两人就好像亲密无间的朋友,相邀一起来这里看美景一样,但谁又会想得到,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人,很快就会像西山的落日般,渐渐地走到了尽头。 “你还在留恋,要不要再等!”金子为沉声道。 “不用了,拔刀吧!”严守义把头转过来,在看着金子为,道:“落日尚如此,何况人,还有什么值得去留恋!” ------------ 第193节:刀剑未动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四周已沉寂无声,就算闭上眼睛也可以依音辩动;风止,铁索桥像熟睡宝宝的床不再摇荡,这是少有的事情,普通的人现在要从这里走过,估计不会太难。 但这里除了金子为和严守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就算有人真要从这里走过,他现在也一定会识趣地走开,如果非过不可,无论是谁,倒宁愿从这里跳下去好些。 金子为和严守义两人相对而立,相隔两丈开外,站得挺直,他们谁也没有动,连眼睛也没有眨,甚至呼吸都没有声息。 时间好像不再转动,大地已静止,但落日却不为所感,依旧偷偷溜走,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一刻钟,两人还是站在那里,还是那个姿势,难道高手过招,刀剑未动,胜负也可分晓? 严守义两手垂放下来,看上去并不十分紧张,他的剑也不知藏在哪里,但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好像早已通灵,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就是他的剑最可怕的地方,此时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剑客,也不是来决斗的,倒像一位儒雅的诗人,沉湎于山水美景之间,要不是他那如犀电般的眼神散发出来的杀气,你绝对想不到,他就是曾叱咤江湖的无痕剑客。 金子为也没有动,在盯着严守义的眼睛,虽然相隔不近,但稍有变化,一定可以看得出来,他总认为,只有眼睛,才能最快地反应一个人心理的变化,这种变化虽然细微,却可以真实地反映出对方将要做出的举动。 如果一个人将要做什么都给对方揣测出来,那么他的每一个举动岂不是都会受到限制? 但严守义的眼睛却是没有变化,连眨都没有眨,所以金子为左手握着的刀还是没有拔出来,右手自然垂下,这个动作看似跟一般的人没有区别,但却是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把刀拔出来,而且是最富于变化,谁也没法看出他到底是怎么拔刀的,连严守义也不敢确定。 时间依然溜走,落日早已等得不耐烦,不肯为此逗留,摇摇欲坠般地快要落下,但似乎又心有不甘,还伸出一个头来,挂在半山腰,不断张望。 ------------ 第194节:最好的机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在铁索桥的另一端,也就是严守义的背后,有一个人正慢慢地走了过来,除了白玉兰之外,也许没有人会这样做了。 通往总坛的路已封锁,而她却在这里出现,她不是已经一气之下走了,落在严守义的手中了吗?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根本就没有出去,其实要回来,是没有人会阻拦她的! 金子为心里一颤,他已看到了白玉兰,看见她正往这边走来,很想过去把她劝住,但却不能分心,在这一刻,如稍有差错,后果将难以设想,严守义虽然没有回头去看,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还是他故意安排的,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金子为,在注意着对方每一处细微的变化。 白玉兰虽然走得慢,但还是越来越近,她每走近一步,金子为的心也就越紧张,外表看上去没有变化,但内心却逃不过严守义那双犀利的眼睛。 十米!白玉兰距离严守义还有十米之远,她刚抬起的脚步还没落下,正要跨过这十米的界限,严守义的剑已飞出。 这已是最好的机会,至少严守义认为是,他数着白玉兰的脚步,注视着金子为的表情,连对方的毛孔在收缩他也能感应得到。 严守义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他的右手往前一伸,整个人向前飞去,看上去就好像用拳头跟人拼命,当他的拳头到的时候,他的剑也向前飞出,握在了手中。 如果你看见了剑的光茫,他的剑尖也就到了你咽喉之处;如果没有看见,那证明已刺入了咽喉。 金子为的刀也在那一瞬间出鞘,迎上了严守义的剑,因为他看见了剑光,看见剑光的时候,剑还差一分就到了他的咽喉,他只有用刀去削开,接着往后退去,严守义没料到他的刀会那么地快,急忙向右避开,借势向金子为的右肩刺去,刀随即也到,眼看是避不开了,严守义只好用尽全力,直刺过去。 这一剑真的如严守义所想,直没而入,那金子为握刀的手也就不能再把刀握紧,他手中的刀也就会松开…… ------------ 第195节:没有退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刀剑相交,击起的那一道光茫让落日倍感羞涩,好像灼眼的闪电撕破夜空,让人眩晕,但这一道光茫过后,却听到了“锵”的一声脆响,接着光茫消失,鲜血流了出来,染红手臂,跟晚霞映在了一起,融入其中。 严守义的剑已被刀削断,只剩下一截,那一截断掉的剑再也无法收住,刺入了金子为的右肩里,直没剑柄,严守义早就算准了这一点,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金子为手中的刀失去威力,才有获胜的机会。 但他却忘了金子为除了会用刀之外,还会用拳头,在全力刺出这一剑的时候,已没有退路,当他想抽身回去,谁知金子为的拳头已到,左手的拳头,这一拳对准了他没法躲避的空挡,眼睁睁地看着拳头过来,然后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这声音是从他右边的肋骨传出来的。 这声音过后,严守义感觉很痛,无法形容的痛,痛到连脚步都站不稳,身体轻飘飘的,向后飞了出去,往铁索桥下面的深谷坠下。 金子为的刀掉在桥面上,正如严守义所料的,他的右手再也无力去握住他的刀,而且伤及筋骨,不能随便乱动,不然,他的这只手再也不能去握刀了。 那一柄剑还插在右肩上,他伸出左手去握住剑柄,然后用力一拔,把那半截断剑扔下了谷底,再撕开上衣,用它缠住伤口,把喷涌而出的鲜血止住。 这时,白玉兰也走了过来,她连看都没有去看金子为,一脸的冷漠,也没有关心金子为的伤势,倒先弯下腰来捡起桥面上的弦月刀,站起身正要离去,金子为却叫道:“你……?” “你不该杀了他的!”白玉兰没有回答,反而怪起他来。 金子为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你为何变得这么快!你再也不是昨晚的白玉兰了” “你说得对,我再也不是昨晚的我了,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原因?” “为什么?” “因为昨晚我已对你彻底地失望,是你让我死心的!” 金子为心里浮起一缕痛楚,他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但又实在很困惑,道:“你跟严守义很早就认识了?” “你真的想知道,那好吧,我全告诉你!”白玉兰停了一下,接着道:“我们之前见过几次面,第一次是偶遇,过后他来找过我两次,最后一次我们聊得很高兴,他说喜欢我,让我跟他在一起,但我没答应,因为我还对你抱着希望,直至今早,我出去之后就遇到了他,也答应了他。” “你是不是很恨我?” “是,我是恨你,恨死你了!”白玉兰的声音已哽咽,情绪激动了起来。 “那好吧,把刀给回我,你走?” ------------ 第196节:失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一听这话,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本来眼前之人让自己又爱又恨,伤透了心,但却并没有恩断义绝,如果此刻他要自己留下来,答应在一起,自己又何尝会拒绝他,而他却叫自己走。 不知这话说出口后,金子为会不会后悔,因为她看见白玉兰一声不吭,转过身去,往来时的那一边走回。 “把那把刀留下!”金子为提高了声音,再次叫道。 白玉兰不但没有听,反而施展开轻功,急驰而去,出了十丈之外,远远地抛下了一句:“如果你还想拿回你的刀,就到中原来找我。” 金子为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刚才要把刀拿回来,也不是不可能,自己虽受了伤,还是应付得了的,但没想到白玉兰会走得那么地快,现在要追,已后悔莫及了。 “你……。”金子为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就算再大声叫喊,白玉兰也听不到了,就算能听到,她也一定不会回来。 落日已沉,圆月升起,星辉互映,洒于小路,清晰可见。 进入总坛的要道山路上先前还聚了很多人,现在都已散去,他们从中午就开始等,一直等到现在,虽然没有看到这场决斗,但结果他们早已猜出来。 消息不出三日,已传遍了整个江湖,从此,无痕剑客还有他的无痕剑就在江湖中除名,成为人们谈得最多也最玄的事儿,因为没有人看见打斗的经过,也没有人看见严守义走出来,甚至没有人可以确定他是生是死,但从这以后,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的人影! 白玉兰携藏弦月刀,慢慢地骑着骏马,往中原的方向而去,她知道金子为不会派人来追杀她,要来,他也会自个儿来,若真来了,还是巴不得的事儿呢。 三年多了,白玉兰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虽然还是很年轻,还是很美,美得像天仙,在这三年里她总算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花儿总会凋谢,自己总不能就这样等,一直等下去。 她也需要人爱,这是她心里的渴望,这种渴望在金子为每次拒绝她之后,她的这种想法也就越激烈。 如果一个人一生中,从来没有被人爱过,那是何等悲哀的事情,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 第197节:出走中原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已没有地方可去,她不想回家,那也不是她的家了,那里留给她太多伤心的回忆,如果重新面对思及,又得悲痛一番,倒不如去中原,她祖上的根就在中原,此时回想起父亲的话,倒想去看看。 过了玉门关,便踏入了中原,中原的景色让一直生活在西域的白玉兰陶醉一番,青山绿水,阁楼小筑,无不吸引住她,让她向往。 经过仔细打听,她终于找到了父亲提及的地方,但到那里一看,不禁失望至极,这么多年过去之后,早已被化为平地,杂草丛生,连块砖瓦都找不到。 江湖之大,居然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无处停留,不断漂泊,这是一种什么生活,这种生活就好像孤零零的一片落叶飘落小溪的泉水中,任由流去,今天不知明天会停在哪里。 白玉兰算是体会到了这种滋味,一个多月的漂泊,让她的心越来越累,再加上路途的艰辛,旁人异样的眼光,都让她无比地难受,她忽然想起了金子为,他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不来取回他的刀?之后,又想到了严守义,他要是不死…… 好在她出来的时候总算带了一些银子,不至于受冻挨饿,但中原之大,超乎了她的想象,时间一长,就越发地感到不对劲,按理说金子为要来,也该到了,但踪影未见,连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也难怪,自己当时又没说清楚去哪里,而且这些天居无定所,东奔西跑,他就算来找,也未必能找得到。 现在有一个法子可以让金子为很快地找到自己,那就是拿着弦月刀在大街上走,虽然人们不认识她,却认识这把刀,但这个法子她是绝对不能去试的,因为金子为人还未到,刀就不在了,她总不会冒这样的险去惹祸上身。 所以近来她把刀携藏好,常在人多的一些大街上走动,但还是不见金子为出现,心中不免极其沮丧,失望。 金子为为什么没有去找她,难道伤还没有好,或是来了找不到,还是根本就没有来?就算来了,就真能如她所愿吗?白玉兰心里也无法确定,但她真的还想再见金子为一面,那怕是最后的一面也好! ------------ 第198节:海岸怪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向南二十余里,有一处海岸,沙滩雪白,碧波万里,商船云聚,白玉兰途经而过,怎不停留欣赏,对于一个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大海的人来说,第一次瞧见,那是何等的惊喜若狂。 待白玉兰牵马走近,一阵海浪拍打过来,把她不及闪避的鞋漫湿了,索性把鞋脱掉,光着一双雪白的小脚踩在柔软的细沙上,那种舒服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匆匆的行人时而迎面走来,时而从身后赶上去,细心的白玉兰很快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从这里经过的行人大都神色慌张,好像有急事的样子,如果只是一两个,那倒还算正常,但几乎所有的人都如此,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白玉兰心里一直纳闷着,但在眼前美景的诱惑下,也并没怎么往心里去。 码头就在前面,码头里停着许多的商船,船一靠岸,就立即卸货,不敢有半点耽误,唯恐卸慢了就不是自己的了。白玉兰走过去,苦寻半天,也没找到一家小店,正欲向过往的行人询问,那边传来很大的吆喝声,道:“快点,快点搬,等那些人过来,就来不及了!” “嗨,这位老伯。”白玉兰向正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一位老人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人们总是匆匆赶路,神色慌张的?”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老伯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就有所不知了,唉,还是快点走吧,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这里!” “这是为什么呀?” “先离开这里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刚到这里,为什么又要离开呢?” “那好吧,我就直话告诉你好了。”老伯向海岸那边望了一眼,接着道:“这附近常有一群海盗出没,他们凶残无比,劫掠商船,也上岸来烧杀抢夺,奸淫妇女,简直就不是人,连禽兽都不如,但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而且人数又多,没人能耐何他们,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呀!听我说,姑娘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吧” “多谢老伯相告,姑娘定会谨记!”白玉兰心里疑团渐释。 老伯走了,走得也很匆忙,白玉兰目送他离去,而自己却不愿这么快就错过如此美景,因为心里舍不得,大海真的太令人向往了! ------------ 第199节:遇着海盗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走近码头岸边,却没有人去理会她,这也不奇怪,因为这里的人都很忙,忙到连她这么漂亮的女人也没时间去看。 海面上波光点点,耀眼刺目,虽然中午还没到,但反射过来的光茫让人眼花缭乱,不敢直视太久,白玉兰一边走一边看,越看心里也就越奇怪,为什么远处的海面会和天空连接在一起呢? 当然,这对于初次看见大海的人,倒也是很难理解的。 在水天相接处又有船向这边驶过来,先是看见桅杆,再见帆,最后整条船也露了出来,这条船扁长而前面高翘,虽然不大,却适合快速行驶,借助桅杆上高挂的帆,此船正飞驰而来,白玉兰在心里暗叫道:“好快的船!” 谁料自己正在惊叹之余,码头上的人却慌乱得叫了起来:“快看,强盗的船,强盗又来了,大家快跑!” 一时间,路上的行人、搬运货物的工人们立即仓惶奔逃,乱作一团,留下船家和货主老板在那里站着干瞪眼,不知如何是好,他们还不停地哀求叫道:“我的货呀,这可如何是好。” 船越来越近,甚至可以听得到海盗的叫嚣声了,船家和货主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跳下船来,逃命而去。 白玉兰顿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她并没有显得过于惊慌失措,心里只是感到可惜,牵着马慢慢地往回走,好像于己无关似的。 而白玉兰却错了,她以为自己所带银两不多,那些海盗不会为难她,要知道,女人漂亮也是一种本钱,而且这本钱在某些人的心里,数目绝对不小。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自认为武功不弱,对付一般的人应没问题,而且她也有意要去试一下所练的剑法到底如何。 所以在她还没离开码头的时候,海盗就追上了她,挡住去路,四面围住,许多邪异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的心怦然直跳,自己也清楚那些眼光中需要的是什么。 当然,她并没有慌,只是停了下来站着不动,懒得去理会那些淫笑,对挡在前面去路的人道:“走开。” 这话一点威力也没有,不但没有一个人听进去照做,而且还更加地放肆起来,甚至有人走上前去准备动手动脚了。 ------------ 第200节:围攻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刚想发作,只听得身后有人喊道:“你们几个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点过来帮忙,把所有的货物运回去。” “大王,这里有一个小妞长得漂亮,要不要带回去。”围着白玉兰的其中一人道:“大王若不要,就归小的们了。” “什么小妞?带来我看看!”海盗的首领道。 “我们把她拿下,送给大王领赏去!”说完,刚才那人就要伸手过去拉白玉兰,谁知还没有碰到,伸出去的手却被白玉兰用剑削了一下,顿时鲜血直流,痛得“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其他的人见状,纷纷上前帮忙,都想抢先占点便宜,哪怕只是摸一把也好,所以在他们出手的时候,并不算太狠,看似一把把可怕的刀,劈过来的时候,却没有多大的劲,因为他们的心里都在嘀咕:这样的一个美人,伤了岂不可惜。 白玉兰早已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剑就把他们收拾掉,但同时对着几个人,着实有些担心,剑法虽然练得纯熟,但缺少经验,总感到有些放不开,对付这么样的几个人,已是卓卓有余了。 一时之间,胜负不分,虽然如此,白玉兰早已占据上风,逼得几人向外退去,用尽全力抵挡,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在这种处境之下,再也没有人会去怜惜白玉兰,顾及她那张美丽的脸,还有迷人的身材。 “你们几个都给我退下,一群饭桶,连一个小妞都对付不了,看大爷我怎样去调教调教她!”海盗首领也走了过来,把在打斗中的几个手下喝退,向前两步,仔细地打量着白玉兰,道:“这妞还真的不错,大爷我要定了,今儿就带回去做我的三夫人,你们说怎样?” “好,好。”刚才的那几人跟着一起起哄叫道。 海盗首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始终停留在白玉兰的身上,对着她叫道:“美人,乖乖地跟我回去吧,免得吃苦头,大爷我不想伤了你!” 白玉兰心里的一口恶气正要发泄,骂道:“无耻之徒,休想,看剑。” 还没等海盗首领准备好,白玉兰手中的剑又已刺过去,直取对方头颅。 ------------ 第201节:单挑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海盗首领手里提着一把长柄大刀,刀背厚重,刀刃却是锋利无比,少说也有几十斤,他见白玉兰的剑刺了过来,不慌不忙地操起手中大刀,向利剑挥了过去,白玉兰只觉虎口发麻,手中的剑快要握不住,险些掉在地上。 大刀本来就是借势使力,如果跟它硬拼,灵巧的兵器常常会吃亏,几招下来,白玉兰深感力不从心,是她先攻取别人的,现在每一招都被人挡了回来,反而让自己处于被动中,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手中的剑一定会被震飞。 “美人,怎样?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吧!”海盗首领占了上风,神态自若,一边打斗,一边挑逗着道。 “恶贼,,看我怎样收拾你!”白玉兰嘴巴虽硬,但心里还真的没底,现在要对付的并不是一个浪得虚名之徒,看似面目可憎,凶悍的大老粗一个,实则身经百战,力大无穷,刀法更是精湛,不可小窥。 “美人,休要嘴硬,今晚到了大爷的床上,再把你所有的功夫使出来吧,哈哈!”海盗首领一阵狂笑,笑声传出老远,听起来让人胆寒。 白玉兰怒而不答,面对这样的风语,她需要的更是冷静,假如真的被怒气冲昏了头,不顾一切地跟对方拼命,那岂不是正中下怀,败得更快。 所以她这次再也没有急着去攻对方,变了一个阵势,凌厉的剑法忽而灵巧,跟对方的大刀粘合纠缠在一起,让大刀没法施展开来,顿时威力减半,光芒尽失。 “好个美人,有两下子,大爷怕伤了你有意让着,你反而不识抬举,小心啦,我可要出绝活了!”海盗首领抽刀回来,脱离那股剑网,用尽全力,举刀直砍过去,看似普通,但那劲儿,足已把一块大石劈成两半。 白玉兰不敢硬接,深知此刀的力道,但却不得不硬接,这一刀从上至下斜劈过来,所经范围很大,而且又快,快到白玉兰想变换身法避开都不行,唯有举剑迎挡。 那一刀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白玉兰的剑刚接触,握剑的右手虎口一阵剧痛,似要裂开,再也把持不住,剑“铛”的一声掉落在地,急忙往后退去。 ------------ 第202节:仓惶逃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海盗首领一见白玉兰手中的利剑被震飞,得意至极,竟又是“哈哈”大笑起来,道:“还是老实点跟我回去吧,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再利害也只是女流之辈,中看不中用的。” 白玉兰气得脸色通红,真恨不得一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但自己技不如人,也只好作罢,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如何脱身,免得遭受这一伙人的凌辱。 自己骑的马也落入了他们的手中,这可糟了,白玉兰心里暗暗叫苦,所带的行李都还驮在马背上,其它的衣物细软不说,就连那把最重要的弦月刀也还藏在那里,没了这把刀,可如何是好,这祸闯大了,以后怎么去面对金子为和严守义,他们两人一个想要回那把刀,一个想得到那把刀,为了这把刀一直相争不下,而今天,自己却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了别人。 如果没了那把刀,以后再也不是想金子为来寻找自己,而是怎样去躲避不让金子为找到自己,所有一切的计划想法都会成空。 海盗首领正一步步地逼近,白玉兰也只有往后退,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此时的白玉兰,若真的要逃走,也并无不可能,只是,只是她还在舍不得那把弦月刀。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其它的人如果包抄围上来,那自己就真的连脱身都难,到那时,一切都后悔莫及了。 “鼠辈,有胆报上你的名号来?”白玉兰故意问道。 “就你那点本事,还配问;不过,今天大爷高兴,告诉你也无妨,迟早都是我的人了,哈哈。”海盗首领边笑边道:“你真是孤陋寡闻,连我的名号都不知,我就是孤岛的一路首领张扬,人称‘大刀扬’就是我了。” “张扬,听着,今日我斗不过你,以后定会回来取你项上人头的,这笔帐我先记下了。”说完,白玉兰转身就走,不敢再做无用的纠缠,唯有展开轻功奔驰而去。 “美人莫走,跟了我,会让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的。”眼看白玉兰要溜掉,张扬也起步往前追赶。 “大王,货物已装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后面的手下大声叫着。 张扬一见白玉兰轻功并不赖,转眼便远去,要追恐怕已难,后面的兄弟又等着回去,只好作罢,停了下来,用脚猛一跺地面,接着往回走。 ------------ 第203节:心神不宁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已不知所踪,张扬索性把她的马也牵上船去,人得不到,赚匹马总算不亏。 在回去的船上,张扬还想着白玉兰:这真是一个少见的美人儿,如果做了我的女人,晚上……,呵呵!他一边想还一边偷偷地笑着,跟他在一起的众人不明何意,但又不敢多问,时而见他跑到船头上张望,又走进舱里踱着方步,但茫茫大海,哪有什么人影。 那匹马还在船的底舱,张扬忽然想起马背上留有那位美人的行装,不禁欣喜若狂,轻拍下手掌,眼睛眨着亮光,嘴角挂着微笑,像捡到了宝贝一样。 他全然不理会众人的眼神,打开甲板,向底舱走下去,找到那匹马,把绑在马背上的行装解下,细细搜寻,除了一些暗带幽香的衣物和银两外,在里面还找到了一把刀,弯弯而漆黑的刀,这把刀并不精致,但拿在手里却特别地沉。 张扬把刀翻来覆地地观看,脑子里忽然有一种又惊又喜的感觉,他想把刀拔出来证实一下,右手握在刀柄上,慢慢地用力,发现纹丝不动,似有一种怪异的力量把刀吸住一般,然后他再加大力气,终于把刀拔出了一半,顿时,刀光耀眼,虽然底舱昏暗,但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它的锋芒,杀气逼人。 不知是喜是忧,张扬的手竟有些颤抖,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刀,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把刀可以带来名声、权利,甚至财富;而另外的一部分人,却是祸害、恐惧、与死亡。 包袱里的衣服一定被白玉兰穿过,特别是内衣,一定还带有她的体香,本来张扬是要把它当作珍宝,收藏起来时不时地拿出欣赏一番和闻一闻的,但现在见着了这把刀,却心神不宁起来。 他忽而有一种预感,这把刀定会为他们带来血光之灾! 在思量了很久之后,他重新把那把刀包好,放回包袱中,带在身边,一句话也没说,也从不向众兄弟提起,决意带回孤岛再作打算。 船还在海面上飘行,颠簸摇晃,远处已露出一个小山尖,这小山尖就是孤岛,当然也是他们的老巢,他们天堂般的家,孤岛是天险,易守难攻,他们有持无恐,就算真的有人来寻仇,他们也不怕,但这一路上,张扬却是坐立不安,心事重重! ------------ 第204节:庆功宴上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孤岛在望,时不多久,船已靠岸,他们这次可谓满而归,收获颇丰,正当弟兄们欢庆之时,张扬却在来回地思量着应怎么办,就在他举拿不定片刻,岛主下令召见,他只好带着那个包袱前去。 “张扬,你总算回来了,你看,大伙儿都在等你,各路首领都等得不耐烦了,听说你这次收获不错,来,跟我一起干了这碗庆功酒。”岛主先举杯,一饮而尽。 在座的各位也都一同饮尽,酒又已倒满,连干数番,众人兴起之余,都在大言吹嘘自己如何之勇,外人见了他们怎样闻风丧胆,拼命逃窜。 张扬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顾喝酒,这可不像他的性格,岛主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道:“张扬,你心中为何不快呀?” “岛主,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张扬道。 “哎,这里全是自家兄弟,但说无妨。” 张扬想了一下,把包袱解开,露出几件女人的衣服,引得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但在这些衣服的下面,有一把弯弯的刀被一块布裹着,张扬一把拿起,送上前去,交给了岛主,道:“禀岛主,在下此行,偶获此刀,不敢作主,请岛主定夺。” 孤岛岛主把刀接了过来,拿在手中,当他把裹刀的布掀开,那把刀映入眼帘之时,不禁惊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把刀会在这里出现,此刻会在自己的手里,他当然知道这把刀的来历,知道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刀! 像他这般年纪的人,要是没有听说过这把刀,那也算白活了,枉称在江湖中混,而且还混到这把年纪。 孤岛岛主拿刀的手也在颤抖,甚至脸色难看极了,带着一丝恐惧,过了好久才问道:“这把刀是怎样得来的?” “在下此行,码头上遇着一位貌美的姑娘,与之交手,把她打跑,拾其行装回来,行装里藏有此刀!”张扬如实地道。 “你可知道这姑娘的来头?” “不知道,当时急着回来,并未追赶,让她跑了。” 孤岛岛主把刀放到桌面上,心情沉重地叹道:“这是一把不吉祥的刀呀!” ------------ 第205节:彻夜未眠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不吉祥的刀! 孤岛岛主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假如江湖中的人知道这把刀在这里,不知会有多少人前来抢夺,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在这孤岛上,将会有一场怎样的撕杀。 更可怕的是,若这把刀的主人亲临,将没有人可以抵挡! 谁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岛主当然也不想,但这把刀此刻确实在这里,这已成为不争事实。 “你不该把这把刀带回来!”孤岛岛主道:“张扬,你这次闯大祸了。” “岛主,我……,我也是在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的,那时船已行至大海中,我又不能把它扔掉。” “怕什么,我们做的哪一件事不得罪人,量他们也不敢找上这里来,要真来了,众弟兄非把他们剁成肉酱扔到海里喂鱼不可。”其他的人见岛主如此担心,一起安慰道。 “你们不明白,想我这么多年,怕过谁了,我是在为大家着想,这次,我心里真的很不踏实呀!”岛主说完,停了一会,接着又道:“事到如今,担心也无用,唯有小心应对才是,从现在开始,岛中加强防范,外出人员轮流行事,三路首领不可倾巢而出。” “是。”三路首领也感到了事情非同小可,不敢违令,应承着道。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你们自行散去吧,外面的兄弟高兴无妨,但从今儿起,酒可喝,却不可醉,喝醉定重罚,把我这话传给外面的弟兄,勿必谨记。”岛主提醒众人道。 灯火泛黄,夜海奇光,这孤岛的灯火,如果从远处的海上看来,比什么都要惊奇,比什么都要美丽,有吸引力。 孤岛岛主房里的灯彻夜未熄,他也一定彻夜未眠,是不是因为他得到这把刀而过于欢喜,睡不着觉;还是因为得到这把刀之后担惊受怕,不知如何是好。 他欢喜,是因为他了解这把刀;他害怕,也是因为他了解这把刀! 但他并不糊涂,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拥有这把刀,甚至不想见到这把刀。 刀在手,却不能为己所用,纵是神器,也毫无价值,说不定还是一个累赘,这个累赘压在心里,也太重了! ------------ 第206节:如何是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第二天天刚亮,孤岛岛主就迫不急待地召见三路首领,在这孤岛中,除了岛主,最有威信的就是他们了,各自统领着自已手下的弟兄,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纪律严明,平时分工合作,个个武艺高强,多年来,这是外人不敢轻易攻打他们的原因。 三人都到齐了,他们见岛主一脸疲惫,睛睛布满血丝,知道昨晚彻夜未眠,还在为那把刀的事而忧心。 张扬心中有些愧疚,上前道:“岛主,都是在下不好,让您操劳了,也累及各位兄弟,刀是我带回来的,我今日就出岛,把这刀送还给那位姑娘如何?” “不,这样于事无补,你一人出去,外面的人会放过你吗?势必引来追杀,你这是有去无回呀,再者,你得罪了人家,虽把刀送回去,人家也不一定会领情,恰恰说明我们怕了他们,向他们示弱。”岛主的一番话也不无道理,哪有抢了人家的东西再回去陪罪的。 其他的两路首领问道:“这把刀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这是江湖中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知有多少人为它搭上性命,除了它的主人,其他的人拥有它命都不会太长,有些甚至还没有得到就已死了,前些时间中原第一快剑无痕剑客严守义去找这把刀的主人比武,实则是想得到这把刀,但却没有回来,从此在江湖中消失了,无痕剑客的武功你们应有所闻,他就是败在这把刀下的。”岛主意味深长地道。 “那我们丢又不是,送回去又不行,怎么办才好?”张扬拍了下手掌,急道。 “这几天风声紧,岛中的弟兄一个也不准出去,严守待命,若真出事,这几天应有人会找上门来,如果没有,说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这把刀在这里,那位姑娘也没有说出去,那我们过了这几天,也就相安无事了。”岛主回道。 “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张扬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这些年积攒的大量金银珠宝,都是我们用性命和鲜血去换来的,绝不能拱手让人轻易地拿去,如果有人找上门来,万一我们不敌,还是逃命要紧,但一时之间又没法把这些金银珠宝带走,那我们就要把它藏起来,这孤岛虽说是天险,却没有一处绝对秘密的地方,只有后山的洞中较为隐蔽,我昨晚想了一夜,认为只有把山洞加固,设好机关,让人没法进入才是万全之策,这么早把你们找来,就是要商量此事!”岛主说罢,眼睛望向他们三位,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 第207节:未雨绸缪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三人当然同意岛主的想法,真正的危险还没有来时,他们得事先做好准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若拱手送人,就算战死他们也不从,但要运走,一时之间运到哪里去。 岛主接着又道:“我们可以在山洞的出入口建一个刀台。” “刀台?”三人不解地问道。 “对,刀台,为这把刀建一个刀台,只有把这把刀插入刀台中,方能打开洞口。”岛主好像已经过深思熟虑,用手摸了摸嘴上的两撇胡子。 “那不是谁得到这把刀,就可以得到那些金银珠宝了?”二路首领有些不放心。 “不,再让工匠设立一道机关,这秘密只有我们几人知道,把刀插入刀台中,由我们启动机关才能打开,这样一来,纵使有人得到这把刀,也没法把洞门打开。”岛主道。 “我还是不解,为什么非得用这把刀建一个刀台呢?用其它的钥匙不是更好吗?”张扬沉思了一会,提了个建议。 “这一层我也想过,很多人都是冲这把刀而来的,他们得到这把刀后,未必会顾及这些金银珠宝,就算他们知道这里有金银珠宝,也得不到,你们想想,最有可能得到这把刀的人是谁?”岛主问道。 “当然是这把刀的主人。”张扬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错,这把刀的主人是西域封月教的教主,他这人视金钱为粪土,就算他得到了,也定然不要,再说,这里离西域千里迢迢,他怎么运回去。”岛主道。 “那岂不是没了这把刀,我们也打不开?”一直没有说话的三路首领此时问了一句。 “来日方长,从长远看,如果我们能平安无事,重回这里,再把整座山洞挖开,对于我们来说,岛上的山形地势了如指掌,要做到这一点总不算太难。”岛主叹了一口气。 “好,我们全听岛主的!”三人齐声道。 “我听说,前年有个弟兄欠债没钱入伙投了你,此人是一个工匠,精通各种机关,不知是否?”岛主向张扬望过去。 “是的,此人武功虽不好,但本事不小,我们最快的那艘船还是他设计的,船上暗藏机关,就算有人上得了船也下不去。”张扬显得有点神气,得意极了。 “那你去把他召来,今天就动工,所需的人手和物料任你唤用,你们两位首领亲自监督,日夜加程,越快建成越好。”岛主道。 三人各自领命去了,留下岛主还在大堂上,他的眼睛又被那把刀吸引,正看得入神。 ------------ 第208节:得意忘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没几天,山洞已经过重新修建,洞内巧设各种机关,刀台也落成,全用坚硬无比的天然大石块,刀剑击在上面,定然毫发无损。 所有的金银珠宝也藏于洞中,那把刀当然是由岛主保管,三路首领各得一张机关图,他们只要把刀插入刀台中,启动机关,再通过机关图的指引,就能把洞门打开,避过洞内的险境,来到藏宝之处。 这一切都办妥之后,孤岛也平静了一段时日,他们感到真的多心了,先前的担惊害怕早已放下,又恢复如初,又外出活动! 没有人找上门来,没有人来要回那把刀,连那把刀的主人也没有来。 很多人都忘了那把刀,孤岛的三路首领也忘了;但也有很多人从来就不曾忘记,孤岛岛主便是其中的一个,自从刀在自己的手里之后,经常拿出来观看,与其说是观看,倒不如说是在研究,因为这刀太神秘,他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虽然如此,他心中的忧虑从未消除过,越是平静没事发生,就越隐隐约约地感到危险在逼近。 平静、得意、忘形。 江湖中的人已是对他们恨之入骨,最终触怒了朝廷,引来了海上水师的围歼…… 那把刀转而又到了水师武教头谢高阳的手里…… …… 白玉兰像一个丢了魂儿的人似的,再也无处可去,无路可走,怕被人看见,怕金子为找到自己。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也就没有勇气再活下去,她现在想得最多的,就是怎样个死法。 她还心有不甘,也太年轻,太美丽,风华正茂,就这样死去岂不可惜,要死,总得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不然,被人发现,谁舍得让她去死。 在饿了两天两夜之后,她为自己想了一个法子,那就是‘跳涯’,这方式最干脆直接,只要闭上眼睛,脚下落空,向涯底坠去,必死无疑。 既然打定了主意,心里也就坦然多了,白玉兰往近处最高的一座山爬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没多久就已上了山顶。 山上林木葱葱,山顶之处竟被人削平,露出一块空地来,建了一座寺庙,庙里还有香火漫出,想必定有人在此看守。 ------------ 第209节:遇到老尼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从庙门前走过,停下脚步来,往里看去,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尼在里边打坐,一边敲打着木鱼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诵经,看模样已入了神,白玉兰不想去打扰她,悄悄地抬起脚步正要离去,里边的老尼却头也不回地道:“既然来了,为何又要离去?” 白玉兰心里一怔,刚抬起的脚随后又放下,心里正纳闷着:她头也不回怎知道我在此呢?莫非是高人,而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寻死的,又何必去理她呢!于是随随便便地答道:“在下不想打扰师太。” “你已经打扰我了!”老尼还是没有回头,继续敲打她的木鱼。 “师太恕罪,在下也是偶然路过,无心打扰。”白玉兰并没有生气。 “姑娘赶路很急?” 白玉兰陷入沉思,苦笑了一下,道:“不急!” “不急何不进来坐坐。” 白玉兰此时不知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好,正犹豫不决间,老尼又道:“活一回不容易,何必急着去死。” “师太,我……”白玉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料到眼前这老尼如此厉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此行的目的,还有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姑娘不急着去死,那就进来陪老尼坐坐聊聊天吧,我正闷着呢!”老尼放下手中的木鱼,回过头来,眼睛定定地看着白玉兰。 白玉兰这次再也没有推辞,也不便去推辞,只好往庙里走了进去,站在老尼的跟前,心乱如麻。 “姑娘请随我里边去。”老尼左手数着一串佛珠,右手作出了一个相请的姿势,然后先往里走。 这座寺庙并不大,前面是寺庙大厅,往后过了几处小廊,就是后院,后院也极其简陋,只有几间年久的并排小屋,说是小屋,还不如说是一间间连在一起的厢房,这些厢房当然是供人居住的,但都关着门,好像除了眼前这位老尼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老尼引着白玉兰来到东面的一间房里,用手把门推开,走了进去,同时也示意白玉兰进来,此时的白玉兰当然是全听她的,随后跟入,环看四周,房间还算宽敞,收拾得十分整洁、干净。 ------------ 第210节:一盘馒头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按老尼的吩咐坐下等候,没多久,老尼已切好一壶茶过来,茶很香,香得让白玉兰更加地口渴,但她现在最需要的还不是能止渴的茶水,而是食物,她已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老尼将茶倒满,放下手中的壶,眼睛落在白玉兰饿得苍白的脸上,道:“你再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白玉兰只是点了点头,并未作答,她此时的心情真的不想说太多的话。 老尼果然很快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边有几个馒头,看上去虽粗了点,但对于白玉兰来说,却抵得上世间所有的美食。 “姑娘,吃吧!你一定饿坏了。”老尼把馒头放到了白玉兰的面前。 有时馒头的诱惑,绝不亚于黄金,白玉兰看着桌前的馒头,疲惫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但却很快又消失了, 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心想:自己决然寻死,何必再欠别人的人情! 老尼见白玉兰没有吃,再次催促道:“姑娘为何不吃?” “我……”白玉兰实在不知怎样去回答她,愣在了那里。 “不管你心里想什么,先吃了它再说吧!” “这么好的馒头,给我这个快要死的人吃了,岂不是糟蹋。” “你真的要去死?” “我本就是为死而来的。” “我知道你为死而来,但你心里就真的甘心这样死去吗?” “我虽心有不甘,又能耐何。” “看来你真的受了不少委曲,能不能说与我听听?” 白玉兰没有回答,她并非信不过这位老尼姑,而是在考虑着应不应当说出来,所以她的眼睛一直停在老尼姑和蔼的脸上。 “哦,如果你不想说出来,我绝不免强你,但你今天却死不了了!” “为什么?”白玉兰实在不解。 “因为你遇到了我。” “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孤独,想找个伴,既然你来了,我又怎能让你去死!” “你要留下我?”白玉兰道,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感激还是气愤了。 “所以你最好把那些馒头都吃了,因为你近来还死不了,我也不想你饿得太难看。” 白玉兰重新认真地去打量眼前的这位老尼姑,感觉她这人很难理喻,说起话来怪怪地。 ------------ 第211节:打消念头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蛮不讲理?”老尼又问道。 “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奇怪罢了。”白玉兰心里确实这样想。 “哦。”老尼故意地问道:“哪一点奇怪?” “你连别人的生死也要去管!”白玉兰并没有多加考虑,就把话说白了。 “呵呵,姑娘说得对极了。”老尼并没有生气,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想不想听?” 白玉兰内心暗忖:既然这人那么奇怪,且听她说说也无妨。只有接受道:“师太,请讲,在下愿听!” “姑娘,你猜下我有多大年纪了?” “大概也到了古稀之年了吧!” “姑娘好眼力,我已是七十有余,活到这把年纪的人,在你们的心目中,总是怪怪的,这已不足为奇!”老尼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我在这里一晃就是五十余年,初到这里时,也和姑娘一般的年纪,而且也是到这山上去寻死的,后来没死成,被这庙里的老尼姑救了下来,也就是我后来的师父,那次没死成后,我也就不想再去死了,在庙里住下来,但我的心情却没法平静,曾两次悄悄地离去,一次是为了找人,还有一次是为了杀人,两次都被我的师父发现,她也没有阻拦我,却两次都对我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那就回来吧!这句话一直埋藏在心里,至今都未能忘记,也永远都不会忘记。这里原本住着几位师太,她们仙逝后,就留下我一个人,你说我这些年是不是很孤独寂寞,而且也已很久没有人到这山上来了,今天你来,让我等了那么多年,我是不是不准你去死,要把你留下来?” “我……。” “你也不必担心,我只是不想你去寻死,你要走,我也绝不拦你,我现在把我师父的话对你说一遍: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那就回来吧!你看这行不?” 如果这样的条件都不能打消一个人寻死的念头的话,那这个人真的没必要再活下去了。 白玉兰思量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好,我答应你。” “这就对了,快把这些馒头都吃了吧!”老尼此刻看上去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 白玉兰眼睛里已啜满了泪水,但却没有掉下来,她忽然感觉很饿,拿起盘中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 第212节:夜半看雪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接下来的几天,白玉兰在寺庙里无所事事,总是老尼一个人忙里忙外,由于这寺庙地处偏僻在高山顶上,又没有什么名气,所以很少人到这寺庙里参拜,香油当然就少,他们的生活所需全是自给,连所喝的茶也是老尼到深山里去摘取回来的。 白玉兰心里虽过意不去,却一直都不明白,这里的条件那么艰苦,老尼怎么可以在此生活那么长时间?换作是自己,定然不行,不过这里很清静,倒是可以忘掉很多的烦恼。 寒冬已至,寺庙里越发地清冷,大雪纷飞,白茫一片,千里冰封,远眺不尽,白玉兰常一个人跑到山顶的最高处,向远方眺望,虽有傲骨寒梅相伴,却也倍感孤独,心里时常在想,不知是这世界遗忘了自己,还是自己遗忘了这世界! 有一天夜里,雪下得特别地大,把山上的树枝都压断了,白玉兰也睡不着,起来把灯点亮,推开门到院子里呆呆地看雪,她看到满天雪花飘舞,好不漂亮,每当此时,心绪也就纷乱,但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白玉兰看了一会,手脚都冻得发麻,正欲回房睡觉,顺便向老尼的房间瞧去,里面没有一点亮光,可能是很早就睡下了,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除了大雪簌簌而落磨擦的声响,大地已是万籁俱寂,能听到的,也许只有自己的呼吸气息。 “姑娘,外面冷,再不回房,会着凉的。”老尼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 “哦,师太,知道了,您也还没睡着吗?”白玉兰道。 “像我这把年纪的人了,还能睡得很沉吗!再说,你在外面站着,我又怎能安心睡去。” “是我打扰师太了,请师太恕罪。” “你心里是不是很乱,睡不着?” “我……,是的,师太怎么知道?” “你半夜起来,在院子里站了那么久,不是心烦还能怎样。”老尼停了一下,道:“如果睡不着,那就过来陪我坐坐,聊聊天吧!” 白玉兰被她这么一说,更是睡意全无,爽快地答应道:“好的,我也正有此意呢!” ------------ 第213节:聊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老尼披衣起床点燃了灯,打开房门,招呼白玉兰进来,让她坐下,接着道:“姑娘,在想什么呢?” 白玉兰一时间见老尼问得突然,也没想好,只有含糊道:“哦,没……,没想什么!” “姑娘太见外了。” “我只是心里很乱,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从何说起。”白玉兰解释道。 “那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白玉兰听她这么一说,真是感觉羞愧难当,这么久以来,自己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到山上走走,从不过问这里的一切,连一日三餐都是老尼做好的,从未动手帮忙,就好像是来这里的贵客,让人好生侍着一样,而自己却什么都不是,如果真要找一个理由,只得说一个无处可去的人让别人收留着,而这个无处可去的人却理所当然地厚着脸皮把自己当作是主人,让别人去服侍。 更为可笑的却是,自己居然也没有问人家如何称呼,连名字也没有主动禀介,现在老尼问起,怎不羞愧。 “我姓白,名叫玉兰。”白玉兰说完,低下了头,加了一句道:“真对不起,我竟然连这个也忘告诉您了!” “没关系。”老尼并没有怪她,反而赞许道:“这名字好听,也只有这名字才配得上你。” “师太过奖了。”白玉兰道:“请问师太怎么称呼?” “老尼已是风烛残年之人了,人们早已是忘了我的名字,连尊号也没人记得起,也罢,也罢,我不告诉你,是不想彼此相处太过于拘谨,你还是叫我师太,或是师傅吧。” “那我就叫你师太好了。” “也好。”老尼道:“白姑娘因何事到此寻短?” “我……。”白玉兰欲言又止。 “白姑娘有难言之隐,那算老尼冒味了!” “这事说来话长,我也不知怎么说得清楚。”白玉兰想了一想,道:“我还是简单点说吧,前些年我家突遇不幸,惨遭灭门,只有我被一位恩人救了出来,后来就喜欢上了他,他却不喜欢我,无论我怎么做都打动不了他的心,我们一直纠葛很久;前些时候又有另外一个男人喜欢上我,我也对他有好感,但他们俩却注定了要决斗,我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救我的那位恩人,并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如果她来找我,我一定还会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的,而他却没来找我,我也弄丢了他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就只好到这里来了……。” ------------ 第214节:折梅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老尼点了点头,大略明白了整个过程,但还是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于是问道:“你前后说了两个‘他’,这两个‘他’只要其中的一个跟你在一起,你都不会拒绝,但为什么你没有跟他们之中的其中之一在一起呢?” “是这样的,他们俩决斗,一个受了重伤,一个掉下了谷底生死未知。” “哦,原来是这样!”老尼道:“你弄丢了什么东西?令你竟然会想不开。” “是一把刀,很重要的一把刀,在路上被一伙强盗抢了去。” “那你把这把刀拿回来,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但那伙强盗人多,武功又高强,我打不过他们,得以侥幸逃脱已是很不错了,哪能回去找他们,再说,我只知道他们占居孤岛,连孤岛在哪里我都不清楚,又怎么去找他们。” “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以后总有机会的!” “多谢师太教诲,但就算遇着他们,我也斗不过,又能奈何!” “我第一眼看见姑娘的时候,就知道姑娘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弱,你可不可以练一下给我看看!” “这……。”白玉兰有点为难地道:“我只会一套剑法,我的剑在跟人打斗的时候也丢了。” “这不妨,来!”老尼起身,拉着白玉兰到了院子中央,院子里有几棵梅树,梅花开得正盛,老尼随手一伸,折断了一根梅技,捏在手中,然后用力一抖,枝上的梅花被震落,掉在雪地上围成了一个圆圈,看上去红白相映,漂亮极了,要做到这一点,可想而知老尼的内力有多深厚了。 白玉兰看得惊呆,如此随便的一个手法,竟有这般神奇,她怎能不佩服,难怪老尼这般年纪了,行动敏捷,眼睛有神,常人也没她这么好的精力。 老尼把梅枝递给白玉兰,道:“来,你用这梅枝当作剑,在梅花圈内耍一遍给我看。” 白玉兰接过梅枝,看了一眼老尼,只见老尼对她点了点头,意思就好像是让她尽管耍就是了,白玉兰当然不好推辞,走进梅花圈内,道:“那我献丑了!” ------------ 第215节:剑法之道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梅枝如利剑,到了白玉兰手中,化作寒光点点,宛若仙女起舞,美妙不已,妙中带艳,艳尽伤人。 剑法本是好剑法,不但好看,也能伤人,更能杀人。 这般剑法,若是其他人练了定然只得其招,不兼其美,绝没有白玉兰使出来好看,失去了那种观赏神韵。 剑法虽好,但倘若是慢了,不管什么剑法也一定会有漏洞,这漏洞如果被人看出来,只要往这个漏洞上轻松一击,再好的剑法也是百无一用。 老尼在一旁看着,脸上露着笑意,不知是赞许还是另有别的意思,雪依然在下,寒气逼人,她一直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白玉兰像是全心投入,忘乎自我,越练越起劲,手中的树枝每招划过,都相连在一起,编织着一张缜密的网,网虽密,却不尽人意,还是有雪花掉进梅花圈中来。 “好俊的剑法。”待白玉兰耍完,收势站定,老尼拍掌赞道:“不知姑娘的剑法为何人所传?” “这是我家祖传的剑法。”白玉兰道。 “哦。”老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师太,您看我这剑法如何?” “很好。” “但那天我却被强盗打得落慌而逃。”白玉兰似乎有点不自信。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输?” 白玉兰回忆当天的情景,脱口而出道:“他的力气太大,把我的剑都震飞了。” “那就是说,你的剑法没有败给他,只是对方的力气比你大而已。” “我想是这样的。” “那可不一定,剑法之道,从来就不是以力取胜。”老尼没有去理会白玉兰,走进刚才那梅花圈中,两手衣袖一挥,只见圈内的积雪向外飞去,露出地上的青花石砖来,梅花圈内竟再无一物,干净如扫,那几朵梅花没有被雪盖住,像红得更艳,转而向白玉兰示意道:“把梅枝给我。” 白玉兰刚才已看傻了,想不到老尼的内力会如此深厚,心想:师太真是深藏不露呀;在懵懂间,听见老尼叫她,方回过神来,赶紧把手中的梅枝抛了过去。 ------------ 第216节:更密的网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老尼手往空中一伸,接过梅枝,刚好握住一端,随即挥舞起来,一根梅枝到了她的手里,像变戏法似的,立时化作无数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梅枝的影子,分不清虚实,这样密的一张网,就算你从几个不同的方位同时袭击过去,也一定会被挡回来。 这样的剑法,看似零乱,但如果想要破解它,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雪下得更大,抬头望去,满天雪花飘扬,但老尼所站的梅花圈内,却没有一朵雪花能落进来。 这样的剑法,若是人们见了,想不折服都难,白玉兰这次比先前还要吃惊,嘴巴张开一直没有合拢,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真的搞不清楚怎样才能做得到。 要说把落下的雪花击中飞去,相信这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但雪花松散,一旦击中,容易被打碎,还是会有一些掉进来,老尼手中的梅枝似有一种粘力,触到雪花后,不但没有击碎,反而像遇着排斥一样弹开,这种手法力道,实非一般人能练成。 再者,那就是快,快到看不清,快到不管有多少雪花落下,都没法冲破剑网,成为漏网之鱼。 白玉兰已忘了这是深夜,忘了还站在雪中,忘了寒冷,她的心随着老尼的每一个动作而跳动,为老尼的梅枝打飞每一朵雪花而喝采。 约摸跟白玉兰刚才相当的工夫,老尼也把梅枝收住,停了下来,退出圈外,拉起白玉兰,走回屋中。 “师太好剑法。”刚回到屋中,白玉兰就忍不住叹道。 “你认为很好?” “确实很好,不知这是什么剑法呢?” 老尼笑了笑,道:“呵呵,这哪是什么剑法,只是我一时兴起,随便舞来而已,个中的一些招式,都是极普通的,但正是这些普通的招式,到了我的手里就不普通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内力要比你深厚得多,内力一深厚,出手就快,快如闪电,普通的剑法要是耍得快如闪电,那也就不普通了,如果姑娘有我这般的内力,你的剑法比我刚才不知要厉害多少倍,也就不会被人打败了!” “原来是这样!”白玉兰终于把心中的疑问弄明白了。 ------------ 第217节:拜师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老尼看见白玉兰完全被自己的武功吸引住了,不禁道:“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做得到。” “我……。”白玉兰有点不相信,道:“师太肯收我为徒?” “我等了那么久,终于把你等来了,你我有缘,就算你不把我当成师傅,我还是会教你的。”老尼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么一把年纪了,不久也将离世而去,这一身武艺,能找一个人传给她,总算了却我的心愿。” 白玉兰见她这么说,知道老尼是有意收自己为徒,马上上前两步,站到老尼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快快请起。”老尼伸出手来,把白玉兰扶起,道:“我虽答应传你武功,但也没非得要你认我这个师傅。” “徒儿是诚心的,既然您肯教我武功,那就是我的师傅,我以后定会把您当成师傅!”白玉兰说到动情处,差点泪水都流了出来。 “你先别着急,我教你武功是有条件的。”老尼眼睛在看着白玉兰,道:“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再告诉你吧,当然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违背良心之事,但却不轻易做得到。”老尼抿了一下嘴,道:“如果你不想答应,我绝不会勉强你。” “我答应,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十件,一百件,我也答应。”看来白玉兰真的是诚心要拜老尼为师了。 “那好,从明天起,你就跟我一起练功吧!” “唔。”白玉兰点了点头,道:“多谢师傅!” “你先回房去,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我们得睡一会儿,如果睡不好,哪有精神练功。” “好的,师傅,您先睡。”白玉兰谢过后,退到门外,随手轻轻把门关上。 大雪还在下,院子地面上的梅花早已不见了,完全被雪盖住,中间的那个梅花圈里,刚才还一朵雪花也没有,现在已全白,白玉兰回到房中,把门拴紧,钻进被窝里,不知是兴奋还是其他的缘故,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外面下雪的声音,感到美妙极了。 ------------ 第218节:今非昔比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春去夏来,夏尽秋至,秋末是冬,世间的一切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毫不停息。 物非,人亦变。 今夕之物,较比昨日,已是残旧苍老,今日之人,较比昨夕,早已音貌殊同。 今晚也下雪,但已不是前年的那一场大雪,虽然还是一样大,却相隔两年之久;院里的梅花依然开得正盛,也不是那晚的梅花,那晚的梅花早已凋谢,落地归根。 据说天气越冷,雪下得越大,梅花也就开得越壮观! 白玉兰打开门来到院子看雪,是否今晚她又睡不着? 前年折断那棵梅枝的伤痕早已痊愈,看不见了,白玉兰再次站在梅树前,看着坚强不屈的梅花,想起了那晚的情景,不禁感慨万分,又折了一根梅枝,走到院子中央,梅枝挥动,拂去四周的积雪,露出一个圆圈来,梅花飞落,把圆圈围住,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并不亚于当晚老尼的手法。 剑法也还是当年的剑法,一点没变,唯一变了的,那就是更快了,快得天空上落下的雪花再也飘不进来,快得连自己也不相信,当年老尼能做得到的,自己竟然也做得到。 但这几年吃的苦,又有几人能做得到? 耍完了自家的剑法,白玉兰觉得还不过瘾,又舞动着梅枝把老尼教她的招式练了起来,越练越起劲,越练越感到奥妙无穷,看似简单,实则包罗万象,半个时辰过去了,脚下竟连雪花细屑也没有。 这几年的工夫总算没有白费,不但内力突飞猛进,老尼也把自己的毕生绝学传给了她,让她成为江湖中少有的高手,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一旦现身江湖,必然掀起风浪,一举成名,但老尼却让她谨记,那些绝学不到迫不得已时,不要轻易使用,虽没说什么原因,白玉兰还是在心里记下答应了。 “不要练了,还是回去睡吧!”几年来,老尼已不止一次地劝道,白玉兰虽让她很满意,但在内心深处,她却有一种担心,这种担心在白玉兰越是刻苦练功时也就变得越沉重。 “哦,是的,师傅。”白玉兰每次对师傅的劝说都认真听从,不曾违背,此刻已停下来,回到房中。 ------------ 第219节:雪后的早晨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近来白玉兰显得有些忧郁,寡寡不欢,是否在这里呆得太久,心生厌烦,还是一颗浮躁的心再也按奈不住,想着外面的世界。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都再也锁不住一个女人的心了! 心不在,人将走,是否离别的日期也不会太遥远? 虽然白玉兰一直没有说出来,心里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她不忍去伤师傅的心,就埋在心里,看到师傅头上的鬓鬓白发,每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来。 这一切又怎能瞒得过老尼,并非自私不让白玉兰走,而是时机未到,白玉兰的武功虽有很大的进步,临敌经验浅薄,怕她在外面又碰钉子,吃别人的亏,就装作不知道,莫不作声。 白玉兰的殷勤,着实让老尼感动,再说她能把老尼的绝学练到这种程度,也算放下一颗心来,凡事都讲造化,再留她在此,恐怕不妥,还是让她去吧。 雪后的早晨,天空放白,更冷。白玉兰还是如往日一样早起,做好早饭,送到老尼的面前,这已成为一种习惯,但这次老尼却不急着吃,眼睛定定地看着白玉兰,好像不多看两眼,就再也看不到了一样。 白玉兰感到有些不自在,甚至心虚,怕老尼知道她近来的想法,只好道:“师傅,再不吃就凉了!” “徒儿,你坐下,师傅有话跟你说。”老尼轻握住白玉兰的手让她坐下。 “师傅还是先吃了早餐吧,有什么话等下再说也不迟。” “唔,你陪我一起吃好吗?” “好的。”白玉兰也很久没有陪老尼一起吃饭了,总是先做好送过来后,再自己吃,今天两人坐在一起,难免拘泥。 “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老尼一边吃一边问道。 “好多了,雪已停,我们又可以到山上去了。”白玉兰道。 “你来这里多久了?”老尼又问道。 白玉兰觉得今天师傅好生奇怪,怎么总是问一些不相及的问题,但又不好怪师傅,回道:“二年有多了。” “这些年过得怎样?” “很好呀,多谢师傅的关怀照顾。”白玉兰道:“师傅为何如此问?” “呵呵,馒头都凉了,快吃!”老尼拿起一个馒头递给白玉兰,没有去回答。 ------------ 第220节:杀一个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把馒头接过来,边吃边用眼睛看着师傅,她知道师傅今天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然不会如此,难道师傅真的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白玉兰这样猜想着。 “多吃点。”老尼见她吃得很慢,又叫道。 “师傅,我……。”白玉兰已明白了老尼的一番心意。 “徒儿,长路漫漫,下一顿饭不知什么时候在哪里吃,你还是多吃点吧!”老尼很平静地道。 “师傅。”白玉兰有点哽咽地道:“徒儿不走了!” “你还是走吧,也是时候走了,近些时间你心里闷得慌,虽然你嘴上不说,但为师早已看出,你迟早总会离去,当初我让你在此,也没说一定要你留下来。” “但我走了,师傅怎么办?”白玉兰不放心地道。 “你不用担心,师傅的身体还健朗,这么多年都这样过了,你不在,我一个人也逍遥安好。”老尼停了一下,道:“我教你武功的时候,你答应过替我做一件事,不知还记得否?” “徒儿当然记得,请师傅吩咐!” “你知不知道师傅要你去做一件什么事?” “不知道。”白玉兰道:“师傅请讲。” “我要你去替我杀一个人!” “杀一个人?”白玉兰感到有点惊讶,问道:“谁?” “如果你不想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也不勉强你,毕竟是我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我去,我一定去,师傅,这人是谁?” “西域封月教的第一坛主丁逊。”老尼的嘴唇有些颤抖,一丝痛苦浮到脸上来,显得很激动,接着道:“当年我走投无路被人追杀,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他,但我一直蒙在鼓里,后来我第一次下山去找的人也是他,没想到他又骗了我,第二次我下山去杀他,但他命不该绝,被人救走了,从此没了音讯。” 当年在老尼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得而知了,但一段怨恨在一个人的心里埋藏了那么久,可想而知所带来的伤害有多大,制造这伤害的人定是死有余辜。 这种人就算让他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难解心头之恨! 白玉兰听完后,一双粉拳紧捏,就算老尼没有让她去,她也会把丁逊找出来杀掉。 ------------ 第221节:启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当年也是利用了我才坐上第一坛主的位置,他做的坏事太多,怕仇家去找他,可能已离开了封月教,隐姓埋名,销声匿迹。”老尼继续道:“如果他还活在世上,你就替我杀了他!” “徒儿一定谨记师傅的吩咐!” “还有,我已把毕生的绝学传授给你,稍加时日多练习,定能超越为师,打败丁逊不在话下,但丁逊这人奸诈狡猾,诡计多端,你还须小心为是!” “知道了,我定会小心的。”白玉兰点点头道。 “是时候启程了,记住那句话: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那就回来吧!”老尼又把那句话对白玉兰说了一遍。 “我记下了,多谢师傅!”白玉兰说完,跪在地上,向老尼深拜不起。 一夜的大雪,已把下山的路封锁,而这并没有难倒白玉兰,她踏雪而去,如履平地,但走得并不快,走几步,还回过头来朝庙门看去,看看师傅还在不在庙门前,看看师傅那苍老的身影在向她招手。 白玉兰第一件要做的事,那就是去孤岛,把弦月刀拿回来,但走到半路一打听,孤岛早就被朝廷的海上水师荡平,弦月刀落入了水师武教头谢高阳的手里,而谢高阳全家又被人所杀,弦月刀也不知所踪,从此再也没人提起。 白玉兰感到一阵迷惘,两年没在江湖走动,竟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些事都与弦月刀有关,也就是与自己有关,而自己却全然不知,一点不晓。 既然线索中断,没法再追查,她只好往西域方向而去,寻找丁逊,完成师傅的重托,一路上听到了很多江湖的传言,说是无痕剑客严守义没有死,在某某地方曾有人见过他,但谁也不敢确定。 这些传言在白玉兰听来,无论是真是假,都或多或少地在她的心里击起一阵波澜,荡漾着幻想的心花,让她对这世界幸存一点希望,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爱着她! 有爱就有希望,人生也就充满了动力,不管是被爱还是爱别人,只要有爱存在于内心,她的人生才会变得积极,也就会为爱而赴汤蹈火。 ------------ 第222节:西域之行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西域之行,对于白玉兰这个土生土长的人来说,并不陌生,也难不倒她,但可谓旧痕新伤,重回故地,往日之事历历在目,难免伤怀。 在经历了太多的事后,她也渐渐地学会了遗忘,只有遗忘,才能减轻心灵的伤痛。 所以她在踏进西域边界后,哪里也不去,直奔封月教第一分坛,封月教除了总坛之外,还有三大分坛,三大分坛各设在三个不同的地区,由分管的坛主进行统领,但各分坛所有的人,包括坛主在内都要随时听候总坛的调遣,分坛的坛主每年还要定期到总坛议事,对于封月教的一些事情,白玉兰在金子为家的时候,早已了解透彻了。 第一分坛离总坛相去甚远,白玉兰赶到那里时,日沉西山,天色渐黑,进入分坛的关卡都有人守护,虽说没有总坛那般地天险,但你要想进入到里面去,非得从那里经过不可,白玉兰现在是来杀人的,她总不能大摇大罢地就这样进去,再说平常无关的人,没事到这里来胡乱走动,定被轰走。 要想知道丁逊还在不在里面,只要找坛中之人问下便知了,但一个陌生人冒然上前询问,人家未必就肯告诉你,闹不好以为你图谋不轨,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白玉兰当然不会这样做,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单纯女孩了,大事面前总不至于含糊,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面纱,把脸蒙上,悄悄绕到关卡护卫的身后去,闪电般出手点住了护卫的几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又没法出声,把他挟至偏僻处,解开他的哑穴,背对着他道:“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如实回答,我就放你回去,倘若说慌,那就休怪我了。” 那个护卫躺在地上,吓得全身发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倒霉事,连别人怎么到了自己的身边都不知道,日后就算回去也不能说出来,不然定要挨罚,眼前之人不好惹,此刻若要自己的性命,自己也只有待毙罢了,还是如实回答她吧,免得受罪,想到此,只有道:“姑娘请说,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禀报,不敢隐瞒。” ------------ 第223节:打听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道:“好,我来问你,你们分坛的坛主还是不是丁逊?” 护卫道:“不是的,他是上一任的坛主,几年前已离开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他走后,再也没听坛中的弟兄提起。”护卫顺口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这与你无关,你知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 “不知道。”护卫确实不知道,但他一连说了两个‘不知道’,又怕白玉兰不相信而发怒,只有小心讨好道:“或许,或许总坛里的人可以找到他。” “那好,没你的事了。”白玉兰看他不像撒谎,用手在护卫的身上拍了几下,解开他的穴位,道:“你回去后,不准将今夜之事传出去,不然下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是,是。”护卫一边退去一边道,手脚都已发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不敢用眼睛去看白玉兰。 “站住,先别走。”白玉兰想了一下,似乎还有问题要问,就叫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要你回答。” 护卫刚走出向步,听到白玉兰把自己叫住,头皮又开始发麻,他实在不愿在这里多呆上一秒钟,在这里呆得越久,也就越危险,一旦白玉兰变卦,自己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但又没有办法,只有停下来,道:“什么问题?” “你们的教主近来可好?”白玉兰忽然想知道金子为的下落。 “教主,教主……。”护卫很为难地道:“我……,我不敢说。” “为何不说?”白玉兰逼道。 “教主之事,下人不好乱讲,给其他的人知道,那可就惨了。” “那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护卫急道:“好,好,我说,我说,教主已经很久没在教坛中出现了,据总坛的消息,听说是闭关了,但不知真假,反正很久没人见过他了;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失踪了。” “失踪了?”白玉兰自言自语地道,陷入了一阵沉思。 护卫见她那模样,又惊又急,不敢去打扰,过了一会儿,唯有硬着头皮小声道:“姑娘,我可以走了吗?” “你走吧,记住不可向其他人提起。”白玉兰手一挥,让他离去,自己也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 第224节:重回客栈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要找到丁逊,看来只有去一趟封月教的总坛了,虽然对那里的环境了如指掌,但当年自己带走教中最重要之物弦月刀,要是这事在封月教传开,教中所有的人都知晓,那自己此番前去,还不是自投罗网,成为众敌。 白玉兰在前往客栈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思忖着,希望能想出一条万全之策,但她绞尽脑汁,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深陷险境,就算死于非命,那都不打紧,倒是愧对师傅的一番苦心栽培,辜负了她老人家的重托。 这家客栈白玉兰五年前就来过,当她重新再走进去的时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五年前她在这里等候金子为,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而这次呢?这次她不是来等人,她在此已无人可等。 客栈的生意一直不好,但还可免强维持下去,楼上的客房很少有住满的时候,今晚倒是很幸运,她又选中了曾经住过的那间房,房间的摆设依然如此,不曾变化,器物是旧了些,但床上的被褥却是新的,这令她还算满意。 她曾经要这间房,是因为窗户正对着街口,有人往这条街走过来,或从这里走过去,她都可以看得见,当然,她可不是为了要瞧从这里经过的俊俏公子,她可没那份心思。 她只是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个曾经爱过又伤过的人,一个曾经分不开的人! 而现在呢?她是否又已坐在窗前等? 白玉兰心烦得睡不着,她又已坐到了窗前,借着两旁人家的灯火,向下面的街道望去,虽然并不算太晚,但街上行人稀少,偶有成双的情侣经过,再者就是醉汉或更夫了。 她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正准备把窗户关上脱衣睡觉,忽然有一人行色匆匆地从街上一闪而过,这人走得很快,像有急事似的,白玉兰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这到底是谁呢?白玉兰一时间又记不起来,但她确认自己曾经见过此人,他的背影那么熟悉,应是不止一次地见过。 ------------ 第225节:跟踪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是他,封月教的执事长老淳于图傅。 封月教中有四大护法,四大执事长老,教主下来就是护法,护法直接参与教中每一件重大事情的决断,而执事长老四人分管人员、财物、赏罚、战事,淳于图傅就是掌管人员安排的执事长老。 他为何天黑到此,而且行色匆匆,按理说他此时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难道封月教出了什么事? 白玉兰把房间的灯吹熄,然后纵身从窗口跳了出去,她想看看这个淳于图傅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跟上,却在街道的尽头之处不见了踪影,这人走得好快,再快的人也不可能凭空消失,白玉兰走到消失之处,这里漆黑一片,没有灯火,如果说在这里看走眼,那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还能上哪去? 街道的尽头再向前一百米,还有一户人家,也只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应是一个大户,大户人家的房屋一般都修建得很宽敞,墙院很高,如果一个人要从墙上攀爬过去,那也一定得费一番工夫。 淳于图傅会不会是从这道墙爬过去的? 除了从这道墙爬过去,白玉兰实在想不出淳于图傅还会去哪里,他翻过这墙去干什么呢? 白玉兰也已到了墙根下,抬头向上望,这墙有两人多高,根本看不到里边,但她注意到了一件很细微的事情,刚才从街道远处看过去,墙内的院里还有一丝灯光射出来,淳于图傅消失后不久,灯光也随即灭掉了。 这也许并非巧合,或许这灯光是特地为淳于图傅亮着的,难道这中间真有什么秘密! 白玉兰已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进了大院内,蹑手蹑脚地走到刚才亮灯那间房的窗旁,侧耳细听,果然不出所料,里面传出了淳于图傅和一个女人呻吟的声音。 无论谁听到了这种声音,一定会变得十分地冲动,不但冲动,而且全身像火烧,脸红耳赤。 白玉兰呢? 一个女人听到了这种声音,除了脸红耳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想法?是想入非非,还是害羞不已,又或是春心荡漾。 ------------ 第226节:坏了好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不想去管人家的私事,尤其是这种事,一个男人跑到外面偷情,或养几个情妇,那也属正常,世间做这种事的男人绝不会太少。 但她这次却不能不管,因为这人是封月教的执事长老淳于图傅,也并非是为淳于图傅的夫人鸣不平,而是这人有利用的价值,如果抓住了他的把柄,以后要打探封月教的消息,那岂不是方便得多。 白玉兰总算给了淳于图傅一点面子,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用手敲了两下房门,敲门声过后,房里安静地出奇,再也没有了声音,连回应的声音也没有,白玉兰猜想也许他们正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又用手再次去敲门。 这次终于有人说话了,那个女人假装镇定地道:“谁呀,什么事?” “我找淳于图傅,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白玉兰道。 这话一出,里面的两人完全惊呆了,声音虽不大,而且还是一个很柔的女人的声音,但无论是谁,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总比听到鬼叫还可怕。 特别是白玉兰还把淳于图傅的名字叫了出来,淳于图傅一听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立时全身出了一阵冷汗,兴趣全无,要隐瞒下去看来已不可能了,对方把自己的底细摸得如此清楚,连名字都知道,再不老实点,可能明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要是传回教中,传到妻子的耳里,那还不知怎样收场呢。 “好,我跟你走,这里说话不方便,有话到外面说。”淳于图傅道:“你稍等片刻。” 白玉兰不去看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一个人慌乱起来,穿衣服也会弄出很大声响的,她偷偷笑了笑道:“北面百米之外有块荒草地,我在那里等你。” “好,好,我随后就到。”淳于图傅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也算一个老江湖了,何以怕得至此,但他也是一个有名气有威望之人,这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害怕声败名裂,丑事外传。 所以,很多斯文的外表,君子的嘴脸,他们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肮脏的事情,但他们却都隐藏得很好! ------------ 第227节:夜色很美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可怎么办好?你快想个主意呀!”那个女人也一边穿衣服一边失了魂地叫道:“千万别让这事传出去,要不然,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呀,都怪你,怎么会让人发现的,你说,那女人是谁?” “唉,你先别吵嘛,我怎么知道那女人是谁。”淳于图傅心烦极了,女人的吵闹确实罗嗦。 “你不知道?她怎么会认识你,还到这里来找你。” “我真的不知道,这不是正想着吗。”淳于图傅已穿好衣服,道:“我先出去一下,看看是谁。” “我不管,你一定不能让此事传出去。”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大不了……。淳于图傅用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横,作了一个杀人灭口的的姿势,然后走了出去。 今晚的夜色很美,这么美的夜色很适合偷情,除了偷情外,也适合干其它的事情,比方说杀人,现在淳于图傅就在盘算着杀人了,他要杀的这个人当人是白玉兰。 白玉兰果然站在荒草地里等他,淳于图傅见只有她一人,心里踏实了一些,走上前去,他已不管这人是谁了,准备趁她毫不防备下手,但就在此时,就在他想动手的那一刻,白玉兰转过身来,问道:“淳于长老,你可还认得我?” 曾在哪里听过这声音,淳于图傅心里一慌,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定睛看去,不看则好,看了顿时气馁,因为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白玉兰的脸。 他当然认得白玉兰,跟教主的关系非同一般,虽然没人敢说这是教主的女人,但教中的弟兄都把她当成了教主的女人,莫说杀了她,就是动了她一根寒毛,被教主知道了,那也后果不堪设想。 “白姑娘……,你是白姑娘!”淳于图傅喃喃地道。 “淳于长老好记性,二年不见,总算没把我忘记。” “不敢,不敢。”淳于图傅陪笑道:“不知白姑娘……。” “姑娘我可是想着你呀。”白玉兰没有理会淳于图傅,道:“你心里是不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淳于图傅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不断变化着,好在是夜晚,看不清楚,不然真的难堪极了。 ------------ 第228节:杀人灭口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见淳于图傅没有回答,接着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们之间的那些事说出去的,但……,但你要听从我的差遣。” 淳于图傅也料到她会这么说,一直没有出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白玉兰,恨不得将她吃掉,眼神里充满了杀机,现在她只有一个人,教主又不知所踪,如果能把她杀掉,倒省事干净,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凭自己的武功,要解决她,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心里是不是恨不得现在就把我杀了?”白玉兰似乎已看透了他的心思,道:“既然心里都这么想了,何不试试看,但我劝你还是不要试,免得找苦吃。” “试就试,怕你呀,别以为仗着是教主的女人我就不敢动你,让你活着,我岂不是成了你的傀儡,听从你的使唤,要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淳于图傅并不甘心,他已有了一种拼搏的冲动。 “我知道你不甘心,不过我会让你心服的,虽然你很想杀了我,但我却还不想杀你,有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淳于图傅已没话可说,有的只是愤怒,一种被人小看的愤怒,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小看过自己,既然能当上封月教的执事长老,总得有一些本事,总得让其他的人佩服自己,而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竟说出这样带污蔑的话来,又怎能不气愤。 他已冲了过去,发疯似的冲了过去,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双手,那双手比刚才抚摸女人的身体时要大了很多,又粗又硬,真要一拳打在石头上,必然碎裂,那么击在人肉长的身体上呢? 如果没有当场暴毙,也会血肉模糊,何况还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的身体,但这女人却是白玉兰,再也不是两年前的白玉兰。 这一拳本来是向着白玉兰的胸部打过去的,甚至可以感觉到突起胸部的温暖了,明明已快要触摸到了衣服,但却落了空,不但落了空,脚下还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顿时摔倒趴在了地上,而且摔得不轻,满脸是泥,嘴角还有鲜血流了出来。 ------------ 第229节:不得不服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淳于图傅怎么也不相信这一拳会落空,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抹掉脸上的泥土和满嘴的鲜血,又是一拳往白玉兰的身上击去。 这一拳更快、更准、更狠,他连眼睛也不再眨,想看着这一拳是怎样打在白玉兰的身上,然后看着白玉兰飞出去,重摔在地上,但这一拳又落空了,他还是没有看见白玉兰到底是怎么避开的,拳头没有击中,身体却已失去了平衡,收势不住,背后又被人用力推了一把,脚下一个踉呛,又摔倒在地上,这次摔得更重,更狼狈,他想爬起来都难。 “我说过,叫你不要找苦头吃,你却偏不信。”白玉兰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要不要再试?” “你……,今天栽在你的手里,我也认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淳于图傅虽然还是不服,但他确实没有办法,道:“只要不把今晚的事传出去,我听你的。” “好,爽快。”白玉兰道:“我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 “你说。”淳于图傅总算爬了起来,勉强站稳。 “教主在哪里?” 淳于图傅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也不知道教主在哪里?” “我知道还用问你吗?听说他很久没有回总坛了。” “是很久没有回总坛了,自从那一战之后,教主就好像失踪了,大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有谁知道?” “四大护法,如果他们也不清楚,那就没人知道了!” 白玉兰心里也觉得奇怪,但就算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转而问道:“那在我离开后,教主有没有在教众中提到过我?” “没有。” 白玉兰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现在封月教的人还不知是自己带走了弦月刀,总算麻烦不大,要不然,整个封月教的人都在搜捕他,追杀他,那就算自己的武功再高,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金子为总算给白玉兰留一条退路,即使这样,白玉兰还是怨他,怨他对自己太绝情,怨他没有来找自己,那他又到哪里去了呢?恐怕也只有金子为自己清楚了。 ------------ 第230节:倒霉的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我还要向你打听一个人。”白玉兰又说道。 “谁?” “丁逊,分坛的上一任第一坛主。” “你找他有事?”淳于图傅不解,丁逊早已年过花甲,隐退山林,近来没人提起。 “你不必多问,只要告诉我,他的下落就可以了。” 淳于图傅当然知道,但他却不想说,不能随随便便地透露别人的隐私,尤其是自家兄弟。 而他又不能不说,白玉兰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他也知道白玉兰的眼神是什么用意,如果他不说出来,白玉兰可要说了。 “这条街往南二十里,有一个小村庄,村庄不大,十多户人家,其中有一户是近几年才迁进去的,主人不姓丁,姓贾,姓贾的总共有三家,你只要找到庭院最大的一家就是了。” “唔。”白玉兰点了点头,料定他不会说假,道:“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顺便提醒一下,回去之前最好洗一洗脸。” 淳于图傅现在都还感觉疼痛难忍,整副身子骨像散了架似的,脸部更是难受,还有些泥土沾在上面,看上去就像摔进泥潭里刚爬起来一样。 白玉兰走了,回到了客栈里,淳于图傅走得更快,对于他来说,今晚就像做了一个恶梦,这个恶梦却是真的,就在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地倒霉。 天底下倒霉的还不止他一个,至少还有一人,一个也是非常幸运的人,半生刀马生活,晚来安然无恙,隐姓埋名,安闲自在,所得的钱财足可让他享用不尽,这个人就是贾信,其实他不姓贾,而姓丁,也不是这个‘信’,不但村里的人认为他很幸运,他自己也这样认为,在他正得意安享晚年的时候,倒霉也就来了。 那是一天中午,他有睡午觉的习惯,喝了一杯很香但很淡的茶之后,正准备回房睡觉,就听到有敲门声,敲门声过后就有人来禀报,说是有个很漂亮的女人要见他,他的心里虽感到奇怪却也并不怎么在意,很久已没有人来找他了,心里正平静得慌呢! 他本来不想接见的,但不见也不行了,还没等他想清楚,来人已闯了进来,站在他的跟前。 ------------ 第231节:贾信就是丁逊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是谁?”贾信看着闯进来的女人,怒道:“来人呀,把她赶出去。” 奴仆走上前来,白玉兰却笑了笑,不答反而问道:“你就是贾信!” “不错,我就是这院子的主人贾信,你为何要闯进我的家来?”贾信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女人,想不出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你不叫贾信!”白玉兰很认真地道。 “我不叫贾信,那我叫什么?”贾信有些惊愕,对着奴仆叫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这疯女人赶出去!” “慢着。”白玉兰再次把奴仆喝退,一字一句地对贾信道:“你叫丁――逊。” “你……,你到底是谁?”贾信气得脸色发青,但很快又平静下来道:“你说的这个丁逊是谁,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丁逊当然就是你了,当年的封月教分坛第一坛主隐姓埋名现在居然还不敢承认。”白玉兰继续道:“是不是当年也做了不少坏事!” “那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姓名报上来?”丁逊想不承认也不行了,对方早已对他一清二楚。 “我是谁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知道你做过什么事。” 丁逊把所有的下人都支了出去后,冷冷地道:“我做了什么事?” “你真要我说出来?”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些事。” “那好,当年封月教分坛第一坛主这个位置你是怎样做上的?又是怎样地去欺骗一个女人?迫得她被人追杀,差点冤枉死去。”白玉兰一边说,一边看着丁逊的脸。 “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多?原来她还没死,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丁逊又是冷笑两声,道:“不管是什么关系,今天你非死不可!” “如果我知道今天会死,那我就不来了。” 白玉兰刚说完这话,丁逊就已出手,趁白玉兰还来不及防备的时候就出手,这种人在其他人面前就讲道义,一副君子的模样,一旦没人在场,什么三烂下流的手段都会使出来,好在老尼之前已对她提了醒,从走进这家大院后,她心里的戒备就从未放松过。 ------------ 第232节:担心的事情来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丁逊出手太快,出手太快的人往往也死得快,因为只要有人出手比他更快,他就必死无疑。 他到死也不相信眼前之人会比他出手更快,明明是自己先出手,在他出手之后,就看到有一朵花向自己飞过来,很漂亮的一朵映山红,自己亲手栽种在大院过道的一棵映山红,被白玉兰走进来时随手带茎折了一朵。 那朵映山红飞向他之后,他下意识地抽手回去一掌推开,但映山红的花瓣也随即散开,分成三片,三片花瓣同时击向身体的三大要害,丁逊不敢怠慢,又连拍出数掌,在他拍出数掌之时,却忘了白玉兰手中还有一根花茎,带刺的映山红花茎,他眼睁睁地看着这根花茎直刺入了自己的心房。 丁逊死了,没有谁知道是死在谁的手下的,因为他家里的下人掳走所有的钱财也不知所踪,消息第二天就传到淳于图傅的耳里,他感到吃惊却不奇怪,他当然知道凶手是谁,但却不能说,一旦说出去,自己就算不死,也活不长了。 淳于图傅近几天都没有出门,他的心里像提着半桶水,七上八下的,惶惶不可终日,也没有心思去街上的尽头找他那位小情妇了,他一直在担心,担心白玉兰会来找他。 如果一个人整天担心一件事,那么这件事离他也就不远了,说不定很快就会发生。 白玉兰果然来找他,当他第一眼看见白玉兰跨进大门时,那种感觉就像给人当头一棒,不晕也差不多了。但淳于图傅却不能晕,他快步走上前去,不断地向她使眼色打手语,白玉兰不理他,一直走进了他家的大厅,不请而找了张椅子坐了下去。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客人吗?”白玉兰倒不客气。 “夫……。”淳于图傅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叫夫人出来倒茶的,但又觉不妥,唯有自己亲自去,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听说长老的夫人很不错,人长得年轻又漂亮,为什么不叫她出来让我看看!” “这个,这个……,没这样的事,都是外面乱传的,怎敢跟姑娘您比!”茶已倒好了,淳于图傅道:“白姑娘,还是先请用茶吧!” “不急,不急。”白玉兰道:“你不叫夫人出来,难道你就不怕我跟你单独在一起她会发脾气吗?听说夫人的脾气还不小。” “这……。” “唔。”白玉兰在看着他。 淳于图傅心里更发毛了,猜不透白玉兰是什么意思,但又没法,只好唤夫人出来。 ------------ 第233节:两个女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没多久,淳于图傅的夫人从房里走了出来,打扮得花枝招展,甚是时髦,颇有姿色,不管是谁有了这么一位夫人,都应感到满足才对,但淳于图傅还是到外面找女人,男人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透呢? “听说你想见我。”夫人也一样看着白玉兰,脸上带着微笑,漂亮的女人凑在一起,像有一种亲合力,总是很容易聊起天来的。 “淳于长老曾在我面前夸奖夫人美丽贤淑,今天我来了,当然要认识一下。”白玉兰说了一句假话,说这话时还有意看了一眼淳于图傅。 这样的假话谁都爱听,淳于图傅不敢正视白玉兰,把眼睛转向夫人,夫人也乐了,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瞟了一眼夫君,道:“哪里,哪里,别听他的,他这人就爱吹嘘,好面子。” “呵,夫人,你这话就过谦了,今日一见,还真让人羡慕。”白玉兰道。 “现在老了,那都是年轻时的事,想想年轻时,还真……。” 后面的那些话虽没说出来,白玉兰也知道了她要讲什么,哪个女人不爱好虚荣,有机会的时候总喜欢提一下。 “夫人脸上连一道皱纹也没有就言老了,照我说呀,越发的成熟妩媚才是真的,就算十八岁的少女也没你好看!”白玉兰见她那得意的模样,还特地赞了她一番。 “姑娘可真会说话。”夫人的话越发地多了,淳于图傅更是担心起来,刚才进去唤她的时候,还交待了一番,要她别讲太多的话,但现在……,淳于图傅忙向她使眼色,而她却没注意丈夫的举动,仍然道:“我倒还真想和姑娘……。” 淳于图傅实在憋不下去了,忙走到夫人的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方才回过神来,急忙改口道:“姑娘来找我夫君定有要事,看我在这里担误了你们那么长时间!” “不碍事,不碍事,我跟淳于长老都很熟络了,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夫人在此没关系,听下也无妨!” 淳于图傅又扯了下她的衣角,她立感会意,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辞礼,道:“正好赶上我有事呢,还是先失陪了,以后有空常来,我们好好聊聊!” 白玉兰不好再挽留,知道这是淳于图傅的意思,也不想让她为难,眼送她起身离去了。 ------------ 第234节:心理防线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长老的夫人还真是漂亮!”待夫人走后,白玉兰向淳于图傅笑了笑,这笑容亲切,但在淳于图傅看来,深含百意。 家在此,夫人又已见过,淳于图傅虽背着夫人到外面干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但还是对夫人有很大的顾虑,如果这两样东西都被人掌握在手中,那么这人有些时候有些事虽自己并不愿意去做也不得不去做了。 “哦,没!”淳于图傅不知白玉兰往下要说什么,应诺了一声,静候下文。 “丁逊死了,你知不知道?” “知……,刚刚听说了。”除了如实回答,淳于图傅还能再说什么。 “你认为会是谁干的?” “这个,这个……,还不知道,家丁都跑光了,没人看见。”淳于图傅的额头上已冒出了冷汗。 “唉,可惜了,前两天我可正向你问起他呢!”白玉兰眼睛紧盯着淳于图傅,道:“你看他这人运气多不好!” “是,他这人运气是不好!”淳于图傅知道白玉兰在试探自己,如果说错一句话,就会同丁逊一样的下场了,可能比他还惨。 “丁逊的武功应很不错,但还是死了。”白玉兰道:“你跟他以前常在一起,你们两个谁的武功更高?” “他……,他的武功更高……。”就算是自己的武功更高,淳于图傅也会这么说,只有这样说,他的处境才会更加地安全。 白玉兰每说出一句话来,淳于图傅心里就害怕一分,他知道有一根绳子正在一步步地把自己套紧,心理防线也正在逐步地崩溃。 “教中现在有什么事没有?” “不知姑娘指的是什么事?”淳于图傅的回答极其谨慎。 “我指的是近来教中的动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这倒没有,一切还是正常。” “金教主不在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一点事也没有,教众没有丝毫松散?” “虽有一点点,但不成问题,教中有四大护法打理,当然没事。”看来淳于图傅已倒向白玉兰这一边了。 白玉兰细想,封月教教主失踪了,教众表面看来没事情,但内心会是怎样想呢?而那把弦月刀作为教中最重要的信物,又没有音讯,历来都是谁拥有那把刀谁就是教主,谁又不想争教主之位?虽然四大护法极为忠心,管理很严,但只要稍待时日,人心涣散,定有可乘之机。 ------------ 第235节:徒劳无功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一个人一但有了野心,也就会变得聪明起来,因为他要不断地去想着如何才能成功,并有所行动,而白玉兰呢?她是否也已有了野心?她的野心到底是什么? “近来我会长留在此地,有事再来找你,有什么消息还望长老能及时向我汇报!。”白玉兰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 其实这是令淳于图傅最为难的事情,但他还是答应着道:“是,是。” “那就有劳了!” 白玉兰走后,淳于图傅瘫坐在椅子上,今天虽然什么也没干,却感觉累极了,他喜欢女人,迟早会死在女人的手上。 铁索桥一点也没变,不但铁索桥没变,就连这里的景色也一点没变,好像这里永远不会变似的,白玉兰又回到了这里,想回这里看看,近来她常在封月教的总坛附近转悠,这或许也只有她才能这样做,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曾是教主的女人。 所以,有些禁地她不能去,教中的事不能插手之外,这里的人还是很看得起她的,允许她在特定的地方走动。 重回铁索桥,不知她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在这儿,她失去了两个男人!一个失踪了,一个掉下谷底没了音信。也是在这样的黄昏,也是在这样的落日,她内心深处有一种预感,这两个男人都没死,他们的决斗才刚刚开始,自己也参与进了这场决斗。 这必定是一场很惨烈的决斗! 封月教的教规严明,加上四位护法的打理,就算教中有淳于图傅这样的人存在,还是不碍大局,无懈可击,外面的势力想找机会进行分化,看似不太可能,四大护法的武功,就算没有教主在,他们连手起来,也是没人可以奈何得了他们。 白玉兰在这里守候了一年多,一直想找一个机会,但都徒劳无功,望洋兴叹,她不得不佩服四大护法的忠心,总不能把自己的生命耗费在等待上,等得太久了,她想回一趟中原,回去看看她的师傅! 她已把她的师傅看成亲人,现在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已帮师傅完成了心愿,想回去亲口告诉师傅,这算是对师傅最好的报答,也想留在身边多陪下师傅! ------------ 第236节:有人等她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回中原要经过边城,经过玉门关,过了这两道关卡之后,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刚才还是大漠茫茫,转眼间变成绿水青山,玉门关似有意把它们分隔开来,成为分水岭。 如果说大漠的荒凉容易使人厌倦,那么中原的绿意就会让人向往了,但不管是大漠还是中原,都一直有人生活着,而且是很好地在那里生活着。 白玉兰这次回中原,本来是要去见师傅的,但还没有见到之前,却碰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在她潜意识里蛰伏着的人,时不时地会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这个人就是严守义。 他好像是在路上特意等候白玉兰的,白玉兰过了玉门关不久,在一条宽大的官道上,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慢慢地走过来,刚开始的时候白玉兰也没太在意,以为是一个过往的路人,但临近了,感觉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仔细地看,她笑了,不知是幸运还是感动,在你没有意识的时候,如果心中想着的那个人偶然出现,而且还特意在路上等你,那种感觉是不是很想哭! 白玉兰没有哭,她心里着实感动,如果换成是金子为在这里等她,她是不是真的哭了? “我们是巧遇呢?还是你故意来这里等我!”白玉兰迎了上去道。 “这世界好像没有那么多的巧遇,很多巧遇往往都是陷阱,如果把这些巧遇说出来,那就是故意了,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是故意的!”严守义说得很直接。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回中原,而且是走这条路的呢?” “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中的事只有江湖人最清楚,要知道你的下落那岂不是容易。”严守义虽没说出什么原因,也没必要说出来,白玉兰当然可以猜得到。 “那你对我的行踪那么清楚,为何不早些来找我?” “我也想,但我不能!” “这是为何?”白玉兰已和他并肩骑着马一起走了。 “第一,我伤势未好,总不能让你看到一副病夫的模样;第二,我也是在你出现在西域的时候才知道你的下落,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 “看来你也没你说的那么神通广大嘛!”白玉兰顺便问了一句,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你看我现在像一个受伤的人吗?”严守义故意笑了笑,看上去脸色红润,神采奕奕。 ------------ 第237节:跟男人走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倒不像。”白玉兰道:“但你是怎样逃出那深谷的?” “既然我敢去找金子为挑战,总还是有一点能耐的。”严守义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我的运气好吧!” “看来你的运气确实很好!”这话不知白玉兰是在赞赏还是实话实说。 “你此番到中原去,所谓何事?” 白玉兰不想把此行的目的告诉别的人,更不想把她的师傅说出来,免得有人去打扰她,只好道:“当一个人没有家的时候,天下也就是她的家了,这种人总喜欢到处乱走,我到中原去也只是一时高兴。” 严守义虽对白玉兰的身世有所了解,初见她时,只觉得她很单纯,两年不见,虽成熟了很多,但又岂只是成熟,简直心智过人,而她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孤独,孤独的人总喜欢有个伴,孤独的女人要完成心中的宏图,找人帮忙是必不可少的,严守义知道她需要自己,这种需要不一定是爱! “如果你没地方可去,我可以送你一个家!”严守义道。 “送我一个家?什么样的家!”白玉兰有点惊讶。 “你需要什么样的家我都可以送给你!”严守义笑看着白玉兰,他并非信口开河。 “你真的可以办得到?” “当然,谁愿意跟银子过不去,只要舍得花银子,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我正好缺一处容身之所,如果有人愿意送一个家给我,我是不会拒绝的。”白玉兰也笑了笑。 “那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家呢?”严守义很有诚意地问道。 “人家送我东西,又岂能挑剔,我一个人清静惯了,只要在僻静之处有一间遮风挡雨的小屋,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好办极了,那就随我走吧!”严守义此来等候的目的,不也就是让白玉兰跟他走吗。 “看来你早已为我准备好了!”白玉兰不假思索地道。 “我有几处房子,平时都空着,没人打理,正不知如何处置好,现在送一座给你,也总比荒弃好些。” “那我在此先谢过了!”白玉兰打马紧跟着他,在这一刻,白玉兰忽然改变了主意,没有直接回去看望师傅,而是伴随着他而去。 ------------ 第238节:一所房子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洛阳城自古繁华,嚣声喧杂,这里人多、物多,新鲜事也多。 严守义带着白玉兰向洛阳城的方向而去,但却没有进城,绕城而过,直奔郊外,沿着林间小道翻过几座山岭,穿越了一片密林,再往下走,有一道山泉顺流而淌,这道山泉是汇向下面空旷青草地的一条小河的,白玉兰定眼望去,草地平坦,在山脚旁还有一座很别致的房子,不管是谁,在此地看到有这么一所房子心里一定很舒畅,这所房子的主人也一定是一个很有情调的人。 这里太美,很难让人不去喜欢!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家?”白玉兰指着那所房子看着严守义道。 “如果你不喜欢,你还可以选择!”严守义也在看着白玉兰,嘴角挂着微笑,好像很得意。 “你好像有很多座这样的房子?” “是有几座,分别在几个不同的地方,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里,所以就带你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这里?”白玉兰反问道,其实她心里确实喜欢。 “你真要我说出来?”严守义明知白玉兰心里清楚,所以故意这样道。 白玉兰笑了笑,一边打马往房子那边走去,一边道:“你说说看,到底是不是跟我心里想的一样!” “白姑娘还真是爽直之人,那我就说了。”严守义道:“你已经不是两年前我认识的白姑娘了!” “哦,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你以前总是寄人篱下,现在你已经再也不需要了。” “你的话有些让人听不懂,能不能说得明白些?” “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为你的容貌打动,爱上了你,所以这两年,我的心里一直在想着你,饱受煎熬,你再次出现,就进入了我的眼帘,我也就可以在你经过的路上等你。”严守义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你跟我在一起,这么近地看着你,我应高兴才对,但从你的眼神里,我知道你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单纯,心里一定想着其它的事情。” 白玉兰没有否认,这是事实,她在等着严守义说下去。 ------------ 第239节:心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见白玉兰没有出声,又道:“你的武功实在让我感到震惊,居然进步那么快,轻易就把封月教的分坛第一坛主丁逊杀了!” 现在吃惊的不仅是严守义,白玉兰也同样感到吃惊,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杀了丁逊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在西域有很多眼线,他们会告诉我的。” “你……,你让人跟踪我?”白玉兰有点生气。 “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派人跟踪你,只是我的眼线太密,他们的消息灵通而已,当然,你放心,没有人会说出去的。” 白玉兰没有理由去怪他,转回原话道:“你说了那么多,还没说清楚跟这房子有什么联系。” “有,我知道你一定想得到什么,虽然我不能确定,但你想得到的东西却不能操之过急,得等待时机,在这段时间内你总得住下来,如果在人多的城中,那就太喧杂,耳目众多,难免不方便;如果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隐居,那又不能打探消息,所以还是这里比较合适,景色优美,离洛阳城相去不远,而又很隐蔽,没有熟悉地形的人绝找不到这里来,你说是不是?”严守义说完,眼睛在看着白玉兰的脸。 白玉兰也看向他,然后笑了,道:“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敢去找金子为挑战,你不但不简单,而且也有所图。” 严守义也没有否认,笑了,笑得有些开心! 白玉兰接着道:“你说我变了,变成现在这样的女人你还敢不敢要?还会不会去爱上她?” 严守义没有回答,反问道:“不知像我这样的男人又有没有人会爱上我?” 这话说完后,他们已来到了房屋的门前,听到马蹄声,立即有两位侍女开门走了出来,把马拴好,请他们进去,刚坐下,一杯山泉水泡好的茶就端了上来。 白玉兰环视一下屋内的摆设,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满意,简单典雅而不失温馨,这里她要的东西都有,连侍女都为她准备好了,就凭这一点,可以看出严守义是一个心多细的人。 女人往往都喜欢心细的男人,因为他很会为女人着想,但太过于心细,给人的感觉难免就不安了。 ------------ 第240节:想得入神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我想我应该走了。”喝过茶后,严守义站起来道。 “你要走?”白玉兰有些不解。 “对,我是时候走了。” “其实你应该住下来。” “现在你是这屋子的主人,我是客人,客人总是要走的,你也不必挽留。” “就算我现在是这屋子的主人,但这里那么宽敞,留下来又何妨,你费那么多周折才找到我,难道就不想陪我在一起吗?” “想,我当然想,就是因为想,才要离开,我离开是给时间你考虑,你也需要时间去考虑。” “看来你很了解女人的心!”白玉兰暗自佩服,自己心里想什么他居然都可以猜得透。 严守义笑了笑,道:“希望下次见到你时,可以接受我这个不知还有没有女人会接受的人。” 白玉兰被严守义说对了,她需要的确实是时间,只有足够的时间,她才能静下心来思考问题,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知道要不要去接受严守义。 严守义走的时候,白玉兰没有起身去送别,她正想着严守义刚才的那句话,想得太入神了,以至于没看见严守义离去的背影。 茶凉了,倒掉再换上热的,白玉兰杯中的茶已不知换上了多少回,站在旁边的那位侍女就一直在那里立着,一声不吭,白玉兰几乎忘了她,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站着,当她心烦得决意不再想下去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那位侍女,问道:“你站了多久了?” 侍女有点紧张地道:“都快两个时辰了。” “你累不累?” 侍女想了一下,道:“不累,做奴婢的就应该这样!” “你还是坐下来歇会儿吧!” “奴婢不敢,先前主人吩咐过,要我们服侍好新主人姑娘您的!” “那现在谁是你们的主人?”白玉兰问道。 “当然是您了。” “那你还不坐下来。” “这……。” “你是不是连主人的话也不听?” “不,奴婢不敢,请主人恕罪!”侍女胆怯地挪了过来,慢慢地在白玉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但却浑身不舒服,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好。 “在我面前,你们无须太拘谨。”白玉兰道:“我心里正烦,想找个人聊天,如果你这般扭捏,我反而不高兴了!” 这话有理,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说起话来,还要想半天才敢出口,那有什么意思。 ------------ 第241节:猜疑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侍女听主人这么说,心里虽还是很紧张,但也只好按她说的去做,道:“是,主人。” 白玉兰拉起了侍女的手,而且还在她的手心上抚摸了一下,问道:“你会武功吗?” “不会,我们做奴婢的哪有那般想法。” “你服侍刚走的那位主人多长时间了?” “我们两个是不久前才被他用钱请来的,还不到十天呢!” “这么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服侍过他,也没有在他的府上呆过,只是新请你们到这里的。” “是的。”侍女回答得很干脆,不像在说慌。 不会武功,新请来的侍女,对严守义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也没有对自己进行监视,这一切都好像让人很放心,但也显得对方很神秘,不但神秘,而且可怕。 兵家常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严守义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连他在做什么,想什么都不知道,要是…… 白玉兰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之后,会有这么多的想法,本来他们先前认识的,而且还互相仰慕对方,甚至由喜欢到了爱,虽然白玉兰当时是在金子为没有接受让她走的时候,但不可否认的是,严守义这人也有很多的优点,对于女人而言,就有一种不可言喻的魅力。 这次跟他到这里来,走了那么远的一段路程,还不是因为喜欢,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之外的朋友,既然相信他,为何又要心生猜疑?白玉兰有时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了! 她变了,真的变了,不知道白玉兰自己有没有觉察到。 “你在这里还习惯吗?”白玉又问道。 “还好,不过就是偏僻静了点,晚上有些害怕和寂寞。”侍女抿了一下嘴,道:“不过他给的价钱很高,就所无谓了。 白玉兰笑了笑,笑容有一些苦涩,道:“你们真是好姑娘。” “我们被生活所逼,没办法,人家肯出这么高的价钱请我们,已算是看得起我们了。”侍女再也没有先前那般地拘谨,开始跟主人熟络起来,说话也大胆了。 “主人,晚饭好了,请吃饭。”不知不觉间,黄昏已过,另一个侍女走了过来。 白玉兰这时才记起,肚子真的饿了,站起来向饭桌走了过去。 ------------ 第242节:终于出现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一连几天,严守义都没有出现,总不至于会忘了白玉兰吧,他知道白玉兰在等他,为什么不出现呢? 他在等,到底在等什么?他太忙,又在忙什么? 如果人们把这些都了解,他就不是严守义了! 好在这几天总算不太闷,景色怡人,生活无忧,白玉兰可以静下心来想自己的事情了,她有一个从未向人透露过的想法,自从金子为赶她走的那一刻起,这个想法就在她的心里萌生,她不想让金子为小看自己,要证明给他看,她相信金子为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得到,而要得到她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报――复。 如果依靠自己单薄的力量,她深知自己永远也做不到,因为她毕竟不是金子为,武功也没法超越金子为,为了达到目的,只有从弦月刀入手,只要拥有弦月刀,或许会有一丝希望。 她需要一股庞大的势力,有人支持,帮助她,而这个人,严守义是最适合的人选,不管严守义的目的是什么,看来也只好去接受了。 严守义在他认为最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他这人虽不太苟言笑,但却给人一种很容易接近的感觉,跟他在一起时,你绝找不到一种讨厌他的理由,所以尽管隔了好多天没有来找白玉兰,白玉兰好像也没生他的气,认为他这人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你总算出现了!”严守义过来时,白玉兰正懒懒地在外面晒着太阳,天刚亮没多久,阳光还很柔和。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久没来找你?”严守义问道。 “我想听下你的理由!”白玉兰也许知道,但她不能太肯定,她想听严守义说出来。 “我想让你等!” 白玉兰笑了笑,道:“呵呵,看来你没有骗我,这倒是真话。” 严守义也跟着笑了笑,道:“我不想骗你。” “你很聪明。” “多谢了。” “你让我等,无非是知道我一定有话跟你说,只是当时我还不想说。” “那你现在有没有想好,想不想说了?” “你认为呢?”白玉兰反问道。 严守义又笑道:“我猜你一定会说!” 日已渐升,阳光照在身上,有点发热,白玉兰停了下来,没有说话,起身往屋里走去。 ------------ 第243节:没有把握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跟了过来,两人就这要面对面坐着,互相等对方说话,好像谁也不愿先开口一样。 茶已上桌,白玉兰示意侍女到外面去,没有她的命令不许进来,两人各端着茶杯啜饮一口,润下喉咙,话已到嘴边,但却没有打破这屋里的沉寂。 他们到底要说什么?为什么那么难以启齿? “你先说!”白玉兰终于忍不住了。 “你知道我在等你开口。”严守义道。 “我知道。”白玉兰道:“但我没把握。” “我也同样有顾虑,那是因为我爱你,我从不轻易爱上一个女人,但我却爱上了你。” “那你更应该先说!” “我怕说了出来会失去你,就一直压在心里。”严守义道:“爱上一个女人不容易,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那是一件很开心幸福的事情。”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而放弃一切?” “我曾这样想过,一直犹豫不决,现在也还是,但我却不能,因为我身上负着一种使命。” “我总算知道了你为什么这么久没来看我,因为你也没有把握,你也在等!” “是的,我承认。”这一点很难得,严守义居然会承认,他只在白玉兰面前这么坦白,不知在其它的人面前,也会不会如此坦白? “那这样吧,今天不管我们说什么,如果没有互相答应,我们就当没有讲过,还像之前那样,是朋友!” “不行,你应该清楚,只要我说了出来,事情就再不能回头,我相信你也一样!”严守义在看着白玉兰。 白玉兰沉默不语,陷入苦苦思索中,她心里何尝不知道,何尝不这样想,一旦把心里的秘密说出去,万一……,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你说怎么办?”白玉兰道。 “要么不说,要么不管是什么事都得答应!” “除了这样,我们真的别无选择了吗?” 严守义想了一下,说出一句两人谁都不愿说的话,道:“有,还有一法,那就是,说出来后,如果我们彼此都接受不了,我就杀了你,或是你杀了我!” 白玉兰听后,并没有感到很震惊,只是又陷入了沉默。 ------------ 第244节:同一条心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好,我答应你。”白玉兰道:“到了现在,我们只有同一条心,那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那好,你也答应你。”严守义做出的选择,犹同白玉兰般地艰难,道:“若有反悔,就生死诀别!” 两人各自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谈得甚久,他们一边仔细地听对方的话语,脸色也一边跟着变化,好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但到了最后,各自都笑了,笑得很满意。 “还有一点得注意,江湖中再也没有无痕剑客严守义这个人了,这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千万不能泄漏出去,不然,我们的计划就会落空,我这样做是迫不得已,为了更好地行事,希望你记住。”严守义叮嘱道。 “那我以后怎么找你?”白玉兰问道。 “你不必来找我,有事我自会与你联系,来你这儿,我的行踪很隐蔽,而且在外面不以真面目见人,当然,我会尽量地陪在你身边!” “那我不是很闷!” “好像是有点,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也可以离开这里到外面散散心。”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这里那么美,我总算可以静下心来在这里休养一些时间,在这里等。” “等西域那边的消息?” “不错,在这里等,总比呆在西域好。” “那再好不过了,不然,可要把我累坏,两边不停地跑,那种日子可不好过。” 白玉兰笑着道:“那你可要对我好哦,我的脾气可不小!” 严守义也笑了,道:“漂亮的女人总有一些脾气的,如果连这都忍受不了,那他就注定与漂亮的女人无缘。” “那你呢?” “我,我看来也只好去忍受了,呵呵。” 严守义又笑了,他已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这些年来,为了身上的使命,他处心积虑,深谋远算,每做一件事都小心翼翼,唯恐出半点差错,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半夜睡觉都会惊醒,哪有今天那么释怀。 现在已有人跟他分担,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他当然开心,虽然以后的路更难走,至少现在的生活多了一点乐趣! ------------ 第245节:开始行动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常出去,也常回来,白玉兰很少过问,她总不能让人觉得她太烦,女人就应该这样子,坚守着各自的约定,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对着一个男人指手画脚,发号施令的。 何况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白玉兰变得更加地漂亮了,那是一种少妇妖艳的美,这种美往往可以使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第二天起不来,严守义不在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出去,到城里,到人多的地方走走,只要她一打从街上走过,人们的脖子就好像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条件反射,全回头往她身上看。 她倒不在乎这些,虽说很多人心里都有非份之想,但却不敢贸然上前,白玉兰看上去太有气质,太高贵了,一般的人在她的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来,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或是狂傲之辈,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的后面,企图调戏赚点便宜,但都没落得好下场。 洛阳城的繁华,让这位不愁钱花的女人爱穿梭于名流出入的地方,她并非常人眼中的爱慕虚荣,也绝不显摆张扬,只是在这些地方,消息才是最灵通的,江湖格局,风云变化,无不在酒后游走。 这种生活总算没有令她感到太枯燥,反而觉得时间流逝得太快,一晃又是几年,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太急,而且还得等待时机,严守义早已有所行动了,在她听来的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别人不解,她心里清楚,很多一定同严守义有关系。 一天夜里,白玉兰无事正准备躺下,严守义拖着疲惫的身体过来,他常这样子,白玉兰没有感到意外,燃亮了灯,道:“有些事情不能太急!” “我知道。”严守义缓了一口气道:“但每一件事情都不能出错!” “看来你这些时间真的很忙!” “你也听到了什么?” “你有一个徒弟叫方少南?听说他的剑也很快。” “是的,还有呢?” “还有海边古城有一家临海客栈,那里的老板娘很年轻漂亮,身份神秘,很有势力,背后不知是谁在给她撑腰?” “呵呵,虽然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但却逃不过你的耳朵。” “近来江湖传言还发生了几宗奇怪的凶案!” “唔。”严守义道:“你是怎么看的?” 白玉兰道:“我想,我快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 第246节:美梦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问道:“西域那边还没有消息?” 白玉兰道:“应该很快会有了。” “中原这边逐渐地落入我的掌握之中,我担心的是西域。” “西域唯有封月教的势力最可怕,只要我们控制了封月教,也就控制了西域。” “你有没有把握?”严守义看起来很关心这个问题。 “事在人为!”白玉兰只能这么说,其实她的心里也没底。 “你在那边的人可不可靠?” “绝对可靠,除非他连死都不在乎。”白玉兰想都没想,道:“弦月刀自从在我的手中消失后,已有很长一些时间没了消息,听说近来又在江湖中出现了,在一个年轻人的手里!” 白玉兰说这话的时候,严守义的眼睛闪过一道很奇异的光,这道光茫只是一闪而过,停留的时间很短暂,好在白玉兰没有发觉,严守义像有意要隐瞒什么,只是很认真地听着,不想去插嘴。 “你没听见我在讲什么吗?”白玉兰见严守义没有说话,提醒他一下。 “我在听着,弦月刀确实又在江湖中出现了。”其实严守义心里最清楚,他一直都想拥有那把刀,对于那把刀,他花的心思可不少,但有些事情却不想说出来,道:“如果我们能拿到那把刀,或许对我们有很大的用处!” “我们必须要得到那把刀,只有这样,才有成功的机会,要是再让它回到金子为的手里,一切的计划都成了幻影。” “你放心,不用多久,我一定会拿到手的!”严守义看似很有把握,他心里已想好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白玉兰道:“如果明天西域那边有消息,我就起程去一趟。” “如果没有呢?” “我还是要去,那边的事情只有我才能处理好。”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你也累了,先休息吧!”说完,白玉兰起身回到房中,严守义跟了进去,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们俩已不是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像这种事情,一对干柴烈火,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自然地就会发生了,这种你情我愿的勾当,谁也不会去计较的。 而今晚,他们虽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没有那种意思,各自都在睁着眼睛想着自己的美梦! ------------ 第247节:已有消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一早醒来,就听到了几声很特别的声音,像鸽子在低咕,但却不是鸽子发出的叫声,比鸽子的叫声要沉闷浑重得多,她听到这声音后,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忙走到屋外,寻声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只苍鹰落在屋顶上。 苍鹰,西域来的苍鹰,脚上绑着一封秘密的信,白玉兰吹一声口哨,那只苍鹰就扑打着翅膀滑落下来,停在白玉兰伸出的手上,白玉兰取下信后,用手一抛,它又腾空而起,直破长空,飞翔而去,转眼已不见了踪影。 信是由淳于图傅发过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白玉兰去西域见面,有事情禀告,什么事情在信中不写清楚,非要见面才能说,要知道,利用这种训练已久的苍鹰送信,丢失的机会极微,几乎为零。 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白玉兰知道,机会来了,她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忙回屋收拾,准备日夜兼程赶往西域。 严守义也已醒来,看着正在准备行装的白玉兰,道:“这么急就走,不多睡会儿!” “有些事情不能耽搁,我怕迟了会起变化,还是早些知道为好。”白玉兰一边忙一边回道。 “也好,我不能陪你去,你自己小心!” “就算你跟我去,我也未必要你去,你去了反而碍手碍脚,更加不方便。” “呵呵,那可难说!”严守义笑了笑,并不想反驳白玉兰的话,道:“我在此等候你的佳音!” 白玉兰牵着马绕出山口后,骑上飞驰而去,一身轻衣便装,随风而抖,掩饰了平日里那种打扮出来的美,但气质犹在,神韵不失,虽在马背上颠簸,仍留有自然朴实之美,看上去又是一番滋味。 大道虽宽,尽是沙泥,马过之处,扬起一股黄尘,久而滚滚,好在沿途有马换,不然,这样赶路法,人不累死马也得跑死。 不用多少时日,便已到达,这或许也是人们知道的最快赶往西域的一次了。 淳于图傅已在街上最尽头的那家简陋的客栈里等着她,白玉兰常去哪里,淳于图傅是知道的,而且也不想她找到家里来,所以就在这里等。 白玉兰果然先到这家客栈,一走进去,就看到了淳于图傅,紧张的眼神告诉白玉兰他心里怀着一个重大的秘密在这里正等得心烦! ------------ 第248节:封月教的秘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淳于图傅走上前来,正要开口,却被白玉兰制止住了,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稍等一下。” “小二。”白玉兰转过身去看着小二,跟他打招呼,掏出一张银票来,叫道:“原来那间房,快点收拾好。” 小二也已认出了白玉兰,看到她手中的银票,眼睛立即就发出了光,这里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白天更是没人住店,楼上的房间都空着,此时有客人来,心里当然乐开了花,接过白玉兰手中的银票,急应了两声,匆匆走上楼去。 白玉兰随后而至,淳于图傅跟在后面,房里的陈设越发地旧了,不过收拾得很干净,白玉兰倒没计较,吩咐小二下去准备午饭,顺手把门关上。 房里就只有白玉兰和淳于图傅两人,在确信没人偷听后,淳于图傅迫不急待地道:“我找你来,是有一条很重要的消息向你禀报。” “先让我猜一下,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白玉兰好像并不着急,看着淳于图傅的眼神,道:“我想定是好消息。” 淳于图傅道:“白姑娘猜对了,对您来说,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那你说说,是什么好消息?” 淳于图傅趋身往白玉兰这边凑了过来,小声道:“教中现在有了新的变化,金教主这么长时间不知所踪,教里不可让教主的位置就这样空着,四大护法推荐教主的女儿金心月当上代理教主,但由于她是个还很年轻的小女人,教里边很多兄弟都不服,人心涣散,为了稳定局势,只好让金心月和其中的两位护法前往中原,把教中的圣物弦月刀找回来,只要把弦月刀拿回来,教中兄弟自是没话说,因为按照教中立下的规定:谁拿到弦月刀,谁就是教主!除非……。” “除非什么?”白玉兰这次急了,忙问道:“快点说呀!” “除非原来的金教主在持刀的人还没授仪登位之前出现,把刀收回,不然,授仪以后,就会把原来的教主废掉。” “他们是什么时候启程的?” “昨天。”淳于图傅道:“应还在路上。” “就三个人吗?” “不,是五个;两位护法西域双魔,还有就是金心月和她的两位侍女,人虽不多,武功却了得,每人都可独挡一面,特别是教主的女儿金心月,据说得了教主的真传。” 白玉兰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继问道:“那我之前交待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姑娘吩咐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教中有二分之一的人已向我们这边靠拢,其中包括几位重要的使者。” “唔,好,果然没有看错你,事成之后我定重赏!”白玉兰现在觉得淳于图傅这人还真是个人才。 ------------ 第249节:神仙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淳于图傅最初很不心服,可以说是非常痛恨她,逼于无奈只好听从,但这么长时间下来,发现白玉兰这人还算讲信用,没有把自己的丑事抖出来,一直过得风平浪静相安无事,渐渐地消除了异心,特别是最近教中的变故使得人心散涣,他才下定决心相助白玉兰。 “我听说西域地区有一种植物叫做天仙子,也称为狼草,有剧毒,在巫术时代,曾经被人用来当作通灵的魔药,误吃会产生幻觉或立即身亡,但有人却将它加入其它的毒液调配为几种不同的毒药,比如迷魂药、蒙汗药,但最为可怕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神仙倒’,就算神仙沾了它没有解药也无可奈何。”白玉兰道。 淳于图傅道:“白姑娘好见识,是有这种药,而且能够调配这种药的人就在西域。” “我还听说这‘神仙倒’分为两种:一种吃下去立即暴毙,回天无术;还有一种会慢慢地侵入人的骨髓,消磨人的心志,受人控制,没有解药定然痛不欲生。” “好像是的,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那你能不能帮我弄到?我相信你是有办法的。”白玉兰用一种让人没法回绝的眼神看着淳于图傅,而且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道:“这些银票足可让你找一群漂亮的女人了!” 这话说到了淳于图傅的心里去,一来让人抓住把柄,二来他确实需要钱,像他这种偷偷到外面花天酒地找女人的男人,多少钱也能花光的,就算白玉兰没有掏出手中那叠银票,他或许也会勉强答应,现在白玉兰给银票他,而且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我尽量地去试一下吧!”淳于图傅道。 “两种都要,最好也能拿到解药!” “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淳于图傅努了一下嘴,许久才说道:“好吧,我尽快!” 白玉兰没有问下去,把那一叠银票塞到淳于图傅的手上,淳于图傅也没有再说话,没有谁能了解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不知他对这事有没有把握? 能够调配出这种毒的人一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去打这种人的主意,可以说要比去杀一个对手强过自己的人更加地危险可怕! ------------ 第250节:偷到毒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没有立即赶回中原去,她相信严守义,更相信严守义的能力,启程来西域之前,她已交待过,一定要拿到弦月刀,严守义当然也清楚其中的重要性。 西域这边的势力是由淳于图傅帮她培植起来的,如果不跟他们亲近和接触,到时只听从于淳于图傅,那事情岂不更糟,所以她要留下来,稳固和拉拢人心,拿到号称天下一绝的毒药‘神仙倒’,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踏实些。 金子为哪里去了?他为什么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呢!如果他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白玉兰和严守义的如意算盘,所做的一切都可能会毁于一旦。 而他却没有出现! 淳于图傅很快又回来了,比白玉兰想象中的还要快几天,当他把‘神仙倒’和解药交到白玉兰的手中,一句话也没说,脸色有点难看,明白事理的人一眼就知道,他一定受了委曲,而且这委曲还不小。 白玉兰当然不想他这样子,安慰道:“你心里不舒服?” 淳于图傅咬咬牙,道:“是的。” “你受伤了?” “没有,跟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死了。” “他死了,但你还活着。” “不错,死的应是我,但他却代我去死了。” “你说说看,为什么?” “我有一个好兄弟,偷东西从未失手,这次也没有,但他却中了毒,中了失心喇嘛的毒,中了毒之后,还一口气跑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就吐血死了。” “失心喇嘛?” “失心喇嘛,很多年前以身试毒就疯掉了,好像一个失了心的人,但他一遇到毒,就变得十分地清醒,他一生不知研究出了多少种毒,也还没有什么毒是他不能解的,为人半疯半痴,只有一个人能接近他,跟他在一起喝酒,那就是金教主,‘神仙倒’就是他配制出来的。” “那……?”白玉兰有些担心地道。 “这个放心,他不会知道是谁偷了他的药的,更不会追到白姑娘的头上。” “唔,做得好。”白玉兰赞了一句,接着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太难过了。” “我只是有点内疚!” 淳于图傅虽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以说已经变了,但以前终是条汉子,很多人曾跟着他共患难,对于这些兄弟为自己而死,他又怎能不伤怀! ------------ 第251节:逃避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自古共图大业之人,哪个不是受尽苦难,又何曾为这些事情而左右,没有鲜血的付出,怎会有光环的笼罩! 白玉兰本来还想安慰几句的,但看到他并不想再去说什么,也只好作罢,由他而去。 中原随着弦月刀的再次出现而掀起大浪,常有消息传来,每条消息都令人内心震撼,白玉兰知道,这是武林中风雨欲来的前兆,能够在这场风雨中站到最后的,必能傲视群雄,呼风唤雨,统领武林。西域看似平静,这种平静虽掩盖了变化的外表,但人心蠢蠢欲动,伺机而行,只是还没到它爆发的那一刻而已。 白玉兰在淳于图傅的协助下和以前自己身份的优势,慢慢地侵入封月教的内部,建立起一股属于自己的隐蔽力量,虽不敢公开背教分礼抗衡,但他们等待的也许是那一天的到来。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她需要回中原了,回到严守义的身边,听严守义亲口把好消息告诉她,必要时还得亲自出马。 在回去之前,她很想见一见淳于图傅,有些事还得交待于他,但至上次之后,已有很多天没人见到他了,此刻还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的家,白玉兰已派人去问过,不在;总坛和各个分坛,也不在;情人哪里,白玉兰亲自去一趟,还是找不到。 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会不会在逃避白玉兰! 当然不是,他要逃避的只是自己,他想喝酒,而且喝得烂醉,他喝酒的时候还要有女人陪着,这样喝起来才够痛快,他的心才会好一点。 果然,白玉兰在一家妓院里找到了他,烂醉如泥,赤着上身,两手各搂着一丝不挂的女人躺在床上,睡得像死猪,白玉兰走了进去,他也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那两个女人见白玉兰进来,看她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自己人,唯有惊惶而起,拿着件衣服来不及穿半遮半掩着走了出去。 淳于图傅也已被弄醒,破口叫道:“你们走什么,快回来,再陪陪爷呀,爷有的是钱。” 白玉兰吃吃地笑道:“那我来陪陪你吧,你愿意出多少钱?” 淳于图傅一听到这把甜美嗓音,心里一阵哆嗦,酒已醒了七分,跳起来道:“白姑娘到来,在下不知,请……。” 白玉兰转过脸去,道“请什么?” “请……,请……。” “还是请你先穿好衣服吧!” 淳于图傅被白玉兰这一说,方回过神来,大梦初醒,全无醉意,慌乱把衣服找来忙穿上,道:“白姑娘,我……。” “衣服穿好了?” “穿好了。” “你想让我在这种地方陪你吗?” “哦,不敢,不敢,我该死,我们到外面去说话!” 淳于图傅说完,出了妓院,带着白玉兰到附近一家饭馆里去,找个座位坐下,忙叫小二过来上菜。 “白姑娘,你要吃点什么?”淳于图傅问道。 “我可吃不下了,你还要喝酒吗?” “不,不,不用了。”就算淳于图傅还想喝,他也会这么说的。 “我来找你也没有别的事,只是想到要来看看你。”白玉兰道:“我明天便去中原,这里就交由你打理。” “是,是,白姑娘放心,我定会打理好。” “走之前,我想劝你一句:喝酒不要过度,在女人面前不要乱说话!” “好,我记下了!”淳于图傅点头答应着,道:“希望白姑娘下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本教的圣物弦月刀!” 白玉兰当然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加重语气自信地道:“我一定会的,等我的好消息。” 她说这话时,不知心里有多少分把握? …… ------------ 第252节:时机已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往事历历在目,好在这一切都已过去了,白玉兰再也不愿多想,就算心里有抱怨,那又当如何,又怎能挽回? 弦月刀已在手,白玉兰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只要把这把刀顺利地带回西域,手持着刀走进封月教的总坛,那她就是教主,就可以号令整个封月教,教中所有的人都得听她的调遣。 “我让人护送你去西域。”严守义道。 “不用了,人多反而目标大,你的人一定要拖住他们,我乔装回去更好。”白玉兰道。 “那你自己小心,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出去了。” “好。” 白玉兰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字,不想停留浪费时间,立即把刀藏好,经过一番精心改扮,匆匆起程。 严守义特地换了一套新订的衣服,最贵的料子,内镶金丝,看上去闪着金光,艳丽夺目,顿显尊荣,坐在大厅上面中间的位置上,气宇轩昂,颇有王者之风。 下面的人像被这一股气势慑住,立即安静了下来,睁大眼睛莫不做声,各自观望。 严守义打量了一下众人,站起来道:“今日时逢佳节,特备薄酒,邀请各路英雄前来,共商武林之事,多谢大家赏脸,让我们先干了这一杯!” 酒已斟满,满到快要流出来,只要手一抖,必会把手弄湿,但在座的那么多人,端起酒杯来,又有几个手会抖的。 美酒,绝对是上等的美酒,令人喝了一杯还想再喝第二杯,在边城这种地方,能够喝到这等美酒,实在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这一杯酒下去,很多人都开始兴奋,都想再喝第二杯,就在这时,严守义却开始说话了,道:“大家觉得这酒如何?” “好,好极了,真是好酒!”大家叫道。 “好酒待英雄,在座的各位都是英雄好汉!”严守义道:“全都到齐了吗?” 旁边一个总管模样的人靠前来,禀道:“回主人,只有八大门派的人没来,其他的都到齐了。” “哈哈,八大门派,都是一些胆小如鼠之辈,不来更好。” 严守义有意笑了起来,他心里早就清楚,八大门派的人是不会来的。 ------------ 第253节:推举盟主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八大门派历来以名门自居,当然不屑与这些邪道上的魔头为伍,他们不来,并非胆小,也有他们充足的原因,如果来了,以后就再也不是名门正派了。 而且这本来就是一席鸿门宴! 严守义继道:“今日之武林,各人划界称雄,时有纷争,祸乱不断,人心早已厌倦,但却没人能出来调息安管,八大门派虽小有虚名,居高自傲,闭门静修,为的还不是争得第一,丝毫没有半点侠义之心;我召集各位前来,就是要在众人中推举一位武林盟主,让群龙有首,统领武林,止戈为友,共图安和。” 这话刚出,就听得下面有人嚷道:“你说要选武林盟主,那到底怎么个选法?不会是叫我们来选你吧!” 看来,这里不服的大有人在,能够有幸被严守义请来之人,总得算是个人物,而且武功也不会太差,在没有令他们彻底心服之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谁又甘心听从于别人。 这时,葵扇翁一杯酒下肚,嘴馋得要命,手中的破葵扇摇了起来,他没有说话,眼睛也没有望向众人,只是在盯着刚才斟酒的那个奴仆,他坐在那里摇着破葵扇,自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很多人见了他之后,都不再出声安静了下来,很多人怕他多过严守义,并不是因为手中的破葵扇要比严守义的剑厉害,而是他这人脾气古怪,一不高兴可能就会把你杀掉,谁又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呢? “哈哈。”严守义见大家安静了下来,笑了笑,和气地道:“不,不是,谁有本事服众,当然谁就是盟主,我自会尊从,关于怎样选法,那就由你们来定。” “那好,还是按江湖规纪,谁的武功第一,谁就是盟主!”下面的人又齐声叫道。 “好,各位都是武林高手,一身武艺如果没有展现出来,又怎分高低胜负,令大家心服口服,那么,我们就以比武选盟,谁赢了谁就是盟主,号令群雄,维护武林!” “那还不快些去叫人准备?” “呵呵,各位不急,一切都已就绪妥当,只等开始,但今日既是佳节,又怎能薄待各位,怎能无酒,来,我们再喝三杯,痛快畅饮尽兴!” 酒又已倒满,接连就是三杯,严守义自饮当先,豪气万丈,一番话下来,博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 第254节:比武规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比武的场地已安排好,就在边城外正门侧边的不远空旷处,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地方,而不在城内?一来城内有官兵,诸多不便,二来这里进出的人多,比武选盟之事不胫而走,用不着半日,立即传遍各地,天下共知。 虽也有很多人受到邀请而没来,他们定会为错过此机会而惋惜,更重要的是,他们想不承认也不行,不知八大门派知道这消息后,会作何感想?有什么举动? 刚才有许多人从这城门里进进出出,并没有看到城门侧边有比武擂台,但短短的几杯酒工夫,这个比武擂台却从天而降,瞬间建成,可不知这里边动用了多少人?严守义的实力又有多大?在很多人的眼里,不可能的事情在他手里都会一一实现。 坚实的擂台,崭新的座椅,彩旗飘飘,兵器战鼓,无一不全,连城墙上守城的官兵也看得发呆,他们也是刚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这事他们不能管,也管不着,更不能去得罪,不到迫不得已时,谁又愿意去管这档子事,与整个武林为敌! 严守义坐在一顶华丽的轿子上,由四人抬着走在前面,后边跟着一大群人,有的骑马,有的步行,排成一条长龙,极为壮观,个个手执兵器,神采奕奕。 各就各位后,严守义差人宣读了比武规定,把众人分成四大组,每组决出一人,四人再分高低,最后得出一人,这人将挑战严守义,谁胜了,谁就是武林盟主。 无痕剑客的誉名,这么多年也算深入人心,当年与西域封月教教主金子为的那一战,当时情形外人不得而知,但现在他却还活着,又突然地出现,而金子为失踪了,更是令人钦佩,他没有参与淘汰的争夺,其他的人还是可以理解的。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自认为可以与严守义一决高低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葵扇翁,另一个是大漠判官任沙扬,还有一个就是在众人中脱颖而出之者,但葵扇翁却和任沙扬约好不参加,只作评判,如果真的连他们两人都参与的话,还不知如何收场好! 这一切都是严守义安排好的,他岂不知道,又怎会草率行事? ------------ 第255节:这是一个阴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比武的人多,观看的人更多,台上精彩无比,台下热闹非凡,欢呼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所有从这里走过的人都围拢了过来,云集于此。 这等武林盛事不是年年都有,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幸目睹,但既然遇上了,又怎肯错过,怎不停下来观看。 越多人过来观看,也就越达到了严守义的目的,这场比武本来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从一开始就是,结果更是,因为在没有比武之前,结果就已定好,比武的过程,只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从此武林中有了盟主,盟主可以号令群雄。 就算有很多人在心里不承认,但迫于压力,也还是会屈从的。 这是一个阴谋,阴谋在没有被揭穿之前往往都会成功,当严守义看到四组人当中决出的最后一人,他开始笑了,而且还拍手道:“好,好武功!”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一刻就要到来,他怎能不笑,他笑得比台下的观众任何一人都要开心。 战鼓已擂响,严守义早站到了台上,眼神只是在对方的脸庞一扫而过,又已望向台下,自信的眼神好像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就是武林盟主,也只有他,才配做武林盟主! “互报姓名。”主持大会的彪形大汉雷霆一般的声音叫道。 “无痕剑客严守义。” “南青乔家乔定松。”乔定松抱拳施礼,显得很谦逊。 “幸会,幸会,原来是乔庄主。”严守义道:“听说乔家的乌金宝刀自问世以来从未逢敌手,今日有幸请教,倍感殊荣。” 乔定松世家出身,早已听过严守义的盛名,却不知严守义再也不是以前的严守义,他还是恭敬地道:“哪里,哪里,能与严大侠这样的英雄比试,今生已无憾。” “好。”严守义又笑道。 “乌金刀,乌金所制,重四十八斤八两,长三尺二厘。”乔定松把手中的乌金宝刀在胸前一横,顿时刀光耀眼。 “好刀,果然是一把好刀!”严守义赞道:“这等好刀定然削铁如泥,而我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常年藏于身,不便拿出来!” “谁不知无痕剑客的无痕剑又是一把袖中剑,不便之处是可以谅解的!” “那就好!”话已说得够多,严守义把这三个字说完,脸上已浮起了一股杀气。 剑未出,刀未动,可刀剑的锋芒却直逼心房! ------------ 第256节:乌金刀的刀光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的剑已断过一次,被金子为手中的弦月刀砍断,不知他现在袖中藏着的还是不是那把断剑?又或是换成了另外的一把! 乌金刀削铁如泥,是十分难得的一把宝刀,断送在这把刀下的兵器不计其数,普通的兵器根本没法抵挡,严守义所用的剑除了细小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次的交锋,他的剑会不会毁在乌金刀之下?会不会再次断掉? 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个问题,想看看乌金刀的威力,还有严守义的剑到底是什么样的! 大家的心已提到了嗓门上,屏住呼吸,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瞪着,谁也不愿错过这一刻,谁都想看看刀剑相击的光茫,但在场的所有人中,有两个人却满不在乎,他们一个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另一个拿着把破葵扇在慢慢地摇着,这两个人好像关心的并不是比武的结果,而是什么时候结束,能快点结束最好。 难道他俩早已知道了结果?或是不屑一顾! “请。”乔定松看来比严守义要急。 这句话本来是要严守义说的,但乔定松却先说了出来,这样不但被人认为更谦逊,而且也不敢让人藐视。 但严守义听后,心里有种想笑的冲动,他没有笑,那是因为太多的人在场,他不能笑。 “请。”严守义也回了一句,他当然不会先出手。 乔定松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一来一往客套之后,不管谁先出手,也都无所谓了,都不会被人另眼相看。 台下已有人按捺不住,喝叫起来,其他的人也附和催促,严守义像是没听见,神态自若地站在那里,而乔定松经不住这等呼叫,心里开始着急,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地往下滚落。 时已过正午,秋后的骄阳虽没盛夏的那般炽烈,但光茫不减,依然耀眼,让人炫目。 阳光本来就让人炫目,但阳光下又有一道乌亮中带金色的光茫一闪而过,这一道光茫更是吸引人,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大家都感到了眼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立即就失去了视觉。 ------------ 第257节:绝不认输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那是刀光,乌金刀的刀光! 乌金刀的光芒确实与其它刀的光芒不同,其它刀的光芒是闪亮,而乌金刀的却是乌亮,就像太阳中的黑斑,想看又刺眼,看了还想再看,因为每一次看后,都没有看清楚。 刀光射向严守义的眼睛,不知此时他有没有感到目眩! 在这一刻里,虽然只是很短很短的瞬间,这一瞬间却足以要人性命,如果严守义正如乔定松所料,那么,乌金刀的光芒将被鲜血盖住。 到了那时,乌金刀的刀光不再乌亮,而变得鲜红! 刀光已起,每一道刀光都是向着严守义飞去,每一道刀光都足已要了严守义的命,但严守义的剑还是没有出,还是没有见到剑的锋芒,他只是在不断地闪避,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了乔定松的攻击。 越是这样,乔定松的心里也就越着急,手中的刀舞得更快,刀光更密,人们已不能再看清每一道刀光,呈现在眼前的,只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刀网,这张网却没法罩得住严守义,不管这张网有多密,他都能巧妙地溜了出来,毫发无损。 一百招过后,乔定松还是没能伤着严守义,这时,他收刀而立,停了下来,两眼定定地看着落在对面的严守义,汗珠一颗颗地滚下,到了这一刻,他心里才清楚,严守义的武功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高,还要可怕。 如果他这个时候愿意认输,那倒还可以为自己挽回一些面子,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宁愿战败也绝不认输。 武林中人,又有几个愿意这样做的? 他喘了一口气后,问道:“你的剑一直没出?” “没有。”严守义简单地答道,就算严守义没有回答,所有的人还是看得出来。 乔定松又道:“我一直想看看你的剑,我会让你的剑出现的!” “很多人看过我的剑后都很后悔,不知你会不会。”严守义的话中带着另外的意思,不知乔定松听后,有没有体味出来。 “就算后悔,我也一定要看!” “好,不愧是乔世家的人,那可要小心了。” “哈哈。”乔定松笑了两声,傲气冲天,笑容里边带着一股自信。 他是否已有了把握?想到了击败严守义的办法! ------------ 第258节:金刀旋舞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只见乔定松双手握刀护于胸前,成直立势,刀锋向外,接着刀平前伸,围在腰间,脚步移动,整个人旋转了起来。 刀也在转,刀圈时大时小,叫人看不清虚实。 “金刀旋舞。”台下已有人叫了起来。 这‘金刀旋舞’是乔家的绝学,乔家这么多年在江湖中威名不减,正是凭着这一招绝学,外人只是听说,并未亲眼所见,刚才有人叫了出来,可能是猜测而已。 金刀旋舞,叶尽纷飞。 如果前面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树,刀过之后,树上就再也没有一片叶子,叶子纷纷落下,若蝶起舞。 果然是‘金刀旋舞’,严守义脱口叫道,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见到这最美的刀光,刀光虽美,但比起金子为的弦月刀,不知如何? 因为金子为的弦月刀,已是没了刀光! 比武的高台虽不算太小,总不能说太大,‘金刀旋舞’一出,台上已无处可避,除非跳到台下去,不知这一次严守义还能不能避开?他袖中的无痕剑会不会飞出? 此时的乔定松就好像一个旋转的陀螺,越来越快,一阵风似的向严守义卷去,严守义向后退开,但退了几步之后,他发现再已无处可退。 人至,刀也至,乔定松的乌金刀,何任兵器碰了它,都被毁掉,更何况是人,肉体之躯! 严守义当然不能用剑去挡,他只有避开,身后已无处可退,唯一的办法就是腾空而起,跃到另一边去,乔定松也料到了严守义会这么做,当严守义脚跟刚落地时,他掉转回来,接着又尾随而至。 好完美的刀法,连严守义也不得不佩服,难道这刀法真的没破绽? 当然有,虽然还没法确定,至少严守义已猜到了一点,无论这一点到底是不是,他已决定了要去试一试。 乔定松正在靠近,这次来得更快,刀圈变化无常,看上去更狠,如果这一次严守义要避开的话,难度将更大。 严守义已不想再避,在场的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处于劣势,处于尴尬当中,甚至有些人认为他输定了,叫“好”声连片,他虽然没去理会,但真的觉得很刺耳。 他又腾空而起,不过这一次他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没有急于落地,而是像苍鹰般直扑而下,“嗖”的一声,袖中的无痕剑已飞出。 ------------ 第259节:露出破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好快的剑,好俊的轻功! 剑握在严守义的手中,并未飞离,直插下来,对准的是乔定松的头顶,颅骨本是人体中比较硬的地方,一般的人不会去袭击这个部位,但严守义的剑却偏偏向那里刺去。 不知这一剑能不能穿过颅骨,深没而入?难道这真的就是‘金刀旋舞’的破门? 乔定松没有料到严守义会有此一着,想旋转开去,但严守义的剑太快,立即到了头顶,他容不得细想,收住脚步停了下来,刀从腰间迎剑而上,向剑挥去,以此来逼开严守义。 严守义知道乌金刀的厉害,不敢硬接,眼看着刀剑就要相抵,在这一瞬间,他剑锋一转,避过乌金刀,刺向乔定松握刀的手腕。 这就是‘金刀旋舞’唯一的破门,只有这样,才能迫使‘金刀旋舞’停下来,露出拿刀的手,威力大减。 乔定松心里大惊,怎么也不会想到严守义还能在空中变换身法如此自如,如此之快,慌乱中,只好向后滑去,准备再次使出‘金刀旋舞’。 但严守义再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了,乔定松的脚步还没站稳,就感到了手腕一阵剧痛,再也无力握住手中的刀,“咣铛”一声,金刀掉落在地,乔定松忙用左手去捂住右手,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乌金刀在地上,而严守义的剑却已不见了,又回到他的袖中,刚才人们都在注意着乔定松的乌金刀,忘了留心严守义手中的剑,所以,很多人没有看清楚他的剑到底是什么样的,什么时候飞出,什么时候收回,也都错过了。 台下围观的人和乔定松一样地惊呆,说不出话来,刚才谁都以为严守义就要命丧于金刀之后,但现在,他却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一脸的得意洋洋。 乔定松没有死,严守义也不会去杀他,但却比死掉还难受,两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会输,会有人破了他的‘金刀旋舞’,但事实就在眼前,他除了接受外,还能怎么样。 金刀旋舞,叶尽纷飞。乔定松的右手筋骨已断,整只手算是废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谁能使出那么好看、那么完美的刀法! ------------ 第260节:比武结果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弯下腰来,捡起掉在地上的乌金刀,递给还在愣着的乔定松,道:“乔兄武艺超群,多谢承让!” “我输了,没什么话好说。”乔定松气馁道:“但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刀法破绽的?” “运气。”严守义道:“我并不知道你刀法有破绽,只是我的运好而已,在第一次腾空而起避开你的刀时,从上面往下看,发现你的头顶之处没有刀光,我料想,只要从这个部位刺出一剑,你势必用刀去挡,那么你的‘金刀旋舞’就停下来,我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你就不怕我的乌金刀削断你的剑?” “怕,但我必须得试一试,而且你也没有料到我的剑会那么地快!” “好,好。”乔定松慢慢地连说两个好字,接着道:“我明白了。” 他说的明白了,不只是知道为什么别人可以破了自己的‘金刀旋舞’,同时也清楚,这一战自己必败。 连‘金刀旋舞’严守义都可以破,那么在‘金刀旋舞’还没有使出之前,假如严守义的剑就已飞出,他又如何能接得住。 严守义自从走上这个比武擂台之后,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让人感到很大度,并没有半点挖苦的意思,道:“明白就好!” 比武的结果出来了,严守义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终于实现了他的第一步目标,这些年埋名隐姓处心积虑所做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实现了第一个目标,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知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是否也已有所行动! 围观的人都已散去,严守义带着一行又回到了边城里的那座豪宅,当他们走近上前一看,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豪宅已被重新装饰一番,连大门的横匾也换上了漆金的大匾,上面写着‘天下同盟’四个大字,好像他们早就知道严守义会当上盟主,会再次回到这里祝贺一样。 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顺理成章,事情还没开始,他们就知道了结果,都准备好在那里等着,其他的人没必要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可以了。 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如果不是,那难免也太可怕了,背后的那股神秘的力量,是不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 第261节:死亡谷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少南一行人只顾着赶路,不敢有半点停留,大家都清楚,严守义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的,再说叶青身上还有毒,离发作的时间不远了,再不赶快拿到解药,一旦发作起来,恐怕难以支撑。 出了边城,进入西域的疆界后,他们稍缓一口气,心里踏实了些,虽然距封月教的总坛还有很远很远的一段路程,但这毕竟是西域了,西域封月教的势力绝不比中原八大门派的影响低。 这些天来,他们都没吃过一顿好的,为了避人耳目,还特地选小路行走,狼狈得就像犯人在逃亡,现在终于可以放下这条心了,至少金心月这样认为。 “到了,快到了。”小雪用手指了指前边直耸而起的两座山峰,道:“你们看,前面就是‘死亡谷’,只要过了这一道山谷,我们也就再不用担惊受怕了。” 死亡谷,方少南也曾听说过这里,但远远地看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跟其它的山峰都一样,也不见得就很奇险,但奇怪就在于它所处的位置上,现在他们脚下还是一片茫茫沙漠,过了这死亡谷,就不再是沙漠了,而是一座接着一座,一座比一座高的山峰,也就有了树木野草,有了绿色,有了村庄。 但从这死亡谷走过的人,有些会听到一种声音,像死亡之神在那里招唤,又像人因恐惧而失魂地叫喊,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只要从这里走过去,那就知道了。 关于这声音来源的传说,很多人都认为是很久以前有一支军队全死在这里,他们死后阴魂不散,常出来作怪。 当时,那支军队在沙漠长途跋涉,经过这里,突然起了沙暴,不见天日,他们只好退避回死亡谷中,死亡谷其实只是两座大山夹在中间的一条弯曲过道,也是一道自然天险,进去之后,阴风阵阵,毛骨悚然,但风停后,却没有人从山谷里走出来。 进去的士兵全死了,没有一个活着。 关于死因,没人清楚,朝廷派人过来调查,一直没有结果,据士兵的死状推测,很可能是在死前见过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活活被吓死的。 已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人敢从这里经过,没人进入这死亡谷了,但随着中原和西域的交往频繁,人们不得不又从这里冒险过去。 ------------ 第262节:直觉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点了点头,道:“对,过了这一道山谷,他们也就不敢追来了。”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山谷前,往里看去,就像一座山从顶部裂开,中间留有一条缝,这条缝只容一辆马车通过,而且弯弯曲曲几百米长,路面并不好走。 小雪已赶在前面,回头道:“我们快走吧。” 金心月和菲儿跟了上去,同时还向身后的人招手,让他们也跟上。 方少南拉着叶青的手,正慢慢地向前走,但谢恩却站在谷口前,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向山峰的高处望去,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谢兄,还不快走呀!”方少南看着停在后面的谢恩,向他叫道:“难道你想留在这里?”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谢恩说道,声音虽不大,大家都听到了。 “奇怪什么?”金心月也已停了下来,问道:“你有话就直说好了,别婆婆妈妈的。” “我是说,现在快要到中午了,正是行人最多的时候,这条路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谢恩不解地道。 金心月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不知道就不要乱猜疑了,大家都害怕经过这里,一般的人要从这里路过,都是等齐结伴再走的,有时你在这里待上一两天,都未必会见到一个行人。” “这里的地形那么险要,我还是有些担心!”谢恩道 “谢兄,你也太多疑了。”方少南插嘴道:“我们应该相信金教主。” 谢恩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心里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在每次有危险的时候就会出现,虽然我没法说得清楚,但这种直觉从来没有欺骗过我。” “你现在又有了这种感觉?”方少南问道。 “是的。”谢恩道。 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次呢,这次又会有什么事发生? 金心月见他这样,赌气道:“那好,我先走。” 说完,她带着小雪和菲儿快步往山谷里走去,谢恩想把她们劝住,但已不可能了! 方少南走了过来,拍了拍谢恩的肩膀,道:“你又惹她生气了,快点跟上吧!” 谢恩二话没说,再也没有去理会那直觉,和方少南一起往死亡谷走了进去。 ------------ 第263节:不对劲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刚才在沙漠中行走时,被太阳炙烤得口干舌燥,头顶冒烟,皮肤似快要裂开,但走进了这死亡谷之后,却突感凉爽,而且空气也稍微潮湿,人一下子变得有精神起来。 越往中间走,这种感觉也就越明显,而且也越害怕,就像是地狱里的那股阴森,时有山风吹来,带着像蟒蛇吐舌的“咝咝”怪叫,如果是一个胆小的人到了这里,不被活活吓死那他也得闭上眼睛放声大叫拔脚往前冲过去。 金心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内心根本没有一点畏惧,不知是赌气,还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脚步显得太匆忙,甚至有些零乱。 谢恩说对了,这一路上真的连一个行人都没有,按金心月的解释虽然并不奇怪,难道这真的是巧合,进入这山谷之后,除了走路的脚步声,风声、还有一种就是没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远处没有马蹄走动,没有谈笑说话,没有驼队的铜铃,也就是说,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往这边过来。 既然周围没有人,那应有飞鸟才对,但天空之中,山顶树上,你绝对找不到鸟儿的影子;死亡谷,是不是这山谷就真如其名字那般一样,死亡,没有生命。 人们之所以又敢从这里经过,那是因为近些年来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胆子渐渐大了,警惕性也开始放松。 这六个人中,除了谢恩之外,谁也没有去注意这些问题,谁也没有想过,假如这里埋伏有人……,可惜谢恩再已不能令金心月生气,不能乱说话,虽然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但别人不一定会相信他。 谢恩抬头向上望去,一丝光线照射下来,刚好打在他的眼睛上,让他出现了短暂的昏花,但他心里却清楚,这里已是山谷的中间了,头顶上是山锋的最高之处,如果真的有危险,那也会在这一刻到来。 但这一刻却很平静,谢恩心里的那种直觉也开始消失…… “方少侠。”谢恩叫道:“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方少南问道。 两人的内力相当,两人都有一种常人没有的警觉,但此刻的方少南却在拉着自己心爱女人的手。 ------------ 第264节:中了埋伏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又停了下来,其他的人没有去理他,一直往前走,他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除非真的有事情发生,不然这一路上,自己可要闭上嘴巴了。 路更弯曲,就像在拐八字,连风也不愿进来,风停的时候,谢恩感到很燥热,额上已冒出了小汗珠,这时,头顶之处似有东西掉下来,就落在他的脸上,顺手一摸,发现是一些小泥沙,而且这些小泥沙还在掉,他心里一惊,大声叫道:“小心上面!” 其他的人收住脚步,被谢恩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呐喊惊懵,回头望去,有些不可理喻,正要怪他在发什么疯,忽而更多的沙泥掉下来,紧接着就是一些石头由峰顶而降,向他们砸下去。 山谷通道本来就不大,在这样的通道里,要避开上面落下的石头,还真不是一件易事,除了金心月的两位侍女之外,其他的尚好,还应付得过来,小雪和菲儿虽然武功不错,但争着去保护金心月,只能碍手碍脚帮了倒忙,最后被石头砸伤,金心月见状,跳到她俩身边,正要问伤得怎样,不料上面又有一块石头对准她们落下,金心月护着她俩,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谢恩一边躲闪石头一边顾及其他人的情况,当看到金心月的处境时,来不及细想,几个起落,飞身向那落下的石头一掌拍去,嘴里还叫道:“危险,快走开!” 石头虽被击飞,但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刻,真的危险至极,若不幸砸在身上,不死也得躺上一年几个月了,金心月心里很是感激,却不是说话的时候,只顾着她的两个侍女。 谢恩站在她们的旁边,道:“金教主,你照顾好他们,我来顶一阵。” “这样可不行,你支持不了多久,我们得想个办法。”金心月回道。 说话间,又有石头掉下,但都被谢恩用双掌击开,此时的谢恩,可谓是尽了全力拼搏,而这样消耗内力也大,正累得气喘吁吁,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她们俩怎样?”谢恩问道。 “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个扭了脚,另一个受了擦伤。”金心月道。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但她俩怎么办?” “她们……,那我们一个人背一个,你看怎样?” “好,也只有这样了,往哪边走?是冲过去,还是退回来?” “前面过不去了,我们进来的那边好像没有埋伏,先退回去吧!” “那按你说的做,先退。”金心月怕方少南和叶青听不到,又冲他们两人叫道:“方少侠,叶姑娘,我们按原路退回去,快走。” 方少南当然赞同,他和叶青在后面,一听到这话,马上展开轻功向后退去。 ------------ 第265节:逃出死亡谷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他们刚撤,山顶上就扔下了许多绳索,紧接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自天而降,顺着绳索滑下,脚跟着地,立马向前追赶,金心月和谢恩虽背着一个人,但逃起命来,倒不赖,箭一般往后窜,还没等后面的人追上,早已出了山谷。 这一群人中,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并不清楚,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些人都是严守义派来的,跟在神秘岛里见到的杀手衣着装扮都是一样。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谢恩,他憋足一口气冲出,体力有点不支,气血翻腾,胸口作闷,众人见他这模样,忙把他背上的小雪扶下,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谢恩道:“现在怎么办?” “我们已没路可退,身后是茫茫大漠,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再折回去,劳累不说,剩下的水也不够用了,青妹身上的毒怎么办?”方少南道:“如果他们敢来,就跟他们拼了。” 谢恩望了一眼众人,道:“他们不会跟我们拼命的,他们是要把我们困在这里,不让我们过去!” “为什么?”金心月抢着问道。 “如果他们真要跟我们拼命的话,现在早已经把我们围住了。”谢恩眼睛看向谷口,道:“但他们并没有追过来,这里也没有伏兵。” “这么说,他们是在忌怕我们。”金心月道 “但他们不出来,我们想过去,恐怕也很难。”谢恩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这死亡谷是一道天险。” “都怪我,太任性了,没听你的话……。”金心月不好意思地用眼睛偷偷地看着谢恩。 谢恩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现在要紧的是怎样才能过去,我们在这里停留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金心月说这话的时候,也在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到了这种时候,还有谁不相信谢恩,还有谁听不进他的话?众人都在等着他开口。 谢恩道:“不急,先坐下来吧!” 其他的人都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猜不透谢恩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们还是坐了下来。 ------------ 第266节:沙丘的远处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并不放心,有了先前的教训后,提防之心增加,对于谢恩的话虽然照做了,但心中难免狐疑,她不是不相信谢恩,而是怕会再有危险发生。 “放心吧!他们不会过来的。”谢恩安慰大家道:“走了一天的路,刚才又只顾着拼命逃跑,我想大家一定很累了,坐下来总比站着好。” “万一……。”金心月道:“他们真的过来呢!” “他们不会那么傻的。”谢恩苦笑了一下。 “我实在是坐不住。” “那你就站着好了。” “我……。”金心月白了一眼谢恩,这次却没有生气,只是没再说下去。 他们几人所坐之处,正是平时一些从这里经过的人歇脚的地方,有时人少不敢冒险,只好留在这里等,一来可以休息,二来可以结伴,这里离谷口只有十来米,脚下已不再是黄沙,顶上不知何人用厚实的帆布搭个棚,总算可以遮挡强烈的阳光,图个凉爽。 “谢兄,我们真要在这里等?”方少南问道。 “方少侠难道还有更好的法子?”谢恩不答反问道。 “没有。”方少南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天黑。” “天黑我们还是过不去呢?” 谢恩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一想,道:“至少机会大些!” 方少南没有再问下去,他明白谢恩的意思,现在敌暗我明,对方的情况并不清楚,贸然出击,后果谁也没法预料,一到了天黑,大家都在暗处,凭武功而论,应占优势。 小雪和菲儿的伤势已没大碍,休息一会儿,好了很多,她们眼巴巴地看着金心月,自个儿责怪自己拖累了大家。 太阳越发地炽烈,照在一望不尽的沙漠上,细小的沙粒反射回点点光芒,让人眼花缭乱,此时的沙里温度一定很高,人走在上面,不知是什么感受? 沙丘的远处,出现了一个黑点,这个黑点慢慢地变大、变高,正往这边过来,再近些,大家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一个衣着朴素的陌生女人走进了大家的眼帘,谁也没有见过,打扮得像个商人,却没有带着货物,这难免令人生疑,最让人难以理解的却是,她居然一个人出现在这大漠。 ------------ 第267节:来不及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样的一个女人,当你看见她正慢慢走过来,会作何感想? “有人过来了。”方少南提醒大家道,其实大家都早已看见了。 “你说她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要从这里过去?”金心月问道。 “不管她是为什么而来,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她定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谢恩的眼睛在观察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要是她真从这里过去呢?”金心月道:“我们要不要阻止她?” 这问题好像是当你看见一个人很快就要掉进陷阱里边去,要不要去拉住她一样,面对于这种情况,相信很多人都不会让她掉到陷阱里去的,但让人犹豫的地方在于,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还没有人回答金心月的时候,那个女人已到了跟前,手里抓着一根绳牵着一匹高大的骆驼,骆驼的脖子上挂着个铃铛,摇响着一串串有节奏的铃声,正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去。 小雪和菲儿齐声叫道:“啊,她……。” 女人的心肠就是比较软,金心月也脱口而出道:“这位姑娘,前面危险,不要过去。” 那女人好像没听见,连看也没有去看他们,金心月心里虽抱怨她太没礼貌,但还是为她而担心,正要再次叫道,不料方少南却制止了她。 “你……。”金心月对着方少南道,她实在不懂。 “不要再叫了,她不会听你的。”方少南道:“她不可能没有看见我们,也不可能没有听见你的话,而且,她不想有人知道她是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心月被方少南搞得一头雾水了。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她易了容,而且刻意去改扮,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还害怕我们知道她是谁呢!” 这不只是金心月没有看出来,其她的人都没注意到,当他们再认真去看时,那个女人早已过去。 “但……,她会出事的。”金心月还是为她着急。 这时,叶青站起来急道:“坏了,我们应把她拦下来。” 谢恩也猛然惊醒,道:“叶姑娘说的没错,不管什么样的理由,我们是应该把她留下来的。” 方少南道:“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女人已到了死亡谷的谷口,而且还加快脚步往里走去,大家的眼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心里开始后悔起来。 ------------ 第268节:猛然惊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她会是谁呢?为什么要这样做,不顾外人的劝说,明知前面有危险,还是执意要从死亡谷过去,就算是一个体壮的男人,也不敢这么胆大妄为。 大家一直看着她进去,然后消失,最后回过头来,面面相觑,他们感到的不是惊讶,而是后悔。 到了现在,谁的心里都清楚,那个女人跟埋伏在死亡谷的杀手是一伙的,不只是阻截他们过去,而且还要迎接保护好这位女人,死亡谷里没有声音传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叶青思索了一番,道:“刚才那个女人的背影好熟悉,像在哪里见过。” 金心月也附随着道:“哦,我也有这种感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似乎定要想出个结果一样,其他的人都没有去打扰,莫不做声,大约一盏茶工夫。她俩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道:“一定是她……。” 叶青和金心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了答案,不知她们指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金心月道:“你先说?” 叶青点了下头,道:“我想,那女人定是兰花夫人。” “不错,一定是她,白玉兰!”金心月道:“你想的跟我一样,难道……。” “她早已跟严守义勾结在了一起。”叶青补充了一句。 金心月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心里一直担心一件事和一个人,那就是白玉兰和她所做的事,外人都说她是父亲的老相好,但金心月清楚,她不是,正是因为她,父亲才失踪的。 她曾经深深地爱着父亲,现在不知还有没有爱,或是唯有恨! 近来常跟教中的部下走得很近,金心月早有所闻,也起了警觉,但没有一个充足的理由,总不好去限制人家什么。 “她回西域,赶我们之前回去……。”金心月自言自语地道,忘了大伙儿都在看着她。 这时,小雪道:“教主,她,会不会……。” 金心月好像猛然惊醒,跳起来道:“追……。” 她已冲出了丈来远,但有人比她更快,谢恩一跃而起,落在了她的前面,把她挡住,不让她过去。 ------------ 第269节:阻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其他的人也走了过来,都不同意她去,如果她非要去不可,那么其他的人定会陪着她的。 金心月理解大家的好意,但心里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若真是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无论如何,她一定得去,自己的性命丢了不要紧,可不能丢了整个封月教,让封月教落到外人的手里。 “你们让开。”金心月显得很着急,叫道:“让我过去!” 大家虽不了解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明白金心月此时的心情,谁也没有出声,谁也没有让开。 金心月再次叫道:“你们听见了没有。” 面对于金心月的冲动,谢恩、方少南还有叶青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雪和菲儿的身上,小雪和菲儿知道他们的意思,上前两步,拉住金心月的手,道:“教主……,我们还是等到天黑再想办法吧!” “连你们两个也要阻拦我。”金心月瞪着她们俩。 “教主,我们……,奴婢不敢。”小雪和菲儿低下了头,道:“再说现在也追不上了!” “就算追不上也得追。”金心月何偿不知道现在去追已是徒劳无功,而她的心里却是焦急万分。 谢恩见小雪和菲儿劝她不住,只好道:“如果你真要去送死,那我们就陪你去好了!” “我……。”金心月再也没话可说。 到了现在的处境,已是谁也离不开谁,假如金心月一定要去,他们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坐视不理,让她一个人去送死。 金心月一跺脚,甩掉了被小雪和菲儿握着的手,气呼呼地掉转回头,走向刚才坐着的那里。 大家知道金心月暂时放弃了追赶的念头,松了一口气,也返回来,默不做声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教主,或许事情还没到我们想象的那样,不要总朝坏处想!”小雪见金心月一脸的沮丧,挪到她的身边劝道:“还有他们几个相助我们呢!” 金心月木讷在那里,表情就像一个快要哭的女孩,自然不是受了委曲,而是她看到了事情的结果,自己尽了所有的努力却未能阻止,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就这样地毁掉! 这原本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从来没有人看见过她哭,现在她也没有哭,但跟哭出声来已没有什么两样了! ------------ 第270节:你怕不怕死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当有人看到一个坚强的女人突然变成这样,是否也会同情,为她感到难过,甚至会不顾一切地去帮助她。 所以谢恩、方少南和叶青虽然没有问,还是想知道金心月所谓何事急成这个样子,而金心月是不会说的,至少不会现在说出来。 因为这是一个秘密,秘密让外人知道了总是不太好。 这又是一次漫长的等待,这次等待比任何一次都还要长,还要难受,太阳就在头顶上,你要看着太阳像蚂蚁一样爬到西边,再看着它又像蚂蚁一样爬下去! 其实他们不必等,也不是每一次等待都是好事,比如这一次。 天终于黑下来了,太阳像蚂蚁一样爬完了它一天的路程,从人们的眼里消失,宣告着休息的时间已到,很多人在这时候已准备上床睡觉,而有些人,却正开始行动,正要赶路。 谢恩第一个站起来朝前走,看上去似乎比金心月还要急,中午是他把别人拦下来的,他是否感到有些内疚? “谢兄,等等我!”方少南叫道。 谢恩没有停下来,还是一直朝前走,方少南也已赶了上去,跟他并肩走在一起,其余的人都在后面。 “我们就这样进去?”方少南问道,他们已到了死亡谷的谷口。 “除了硬闯,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谢恩反问道。 “好像没有!”方少南当然知道这里是一道天险。 “你怕不怕死?”谢恩又问道,他不只是在问方少南,也是在问自己。 “就算是死,我也还是要过去,你呢?”这话不假,他们过不去,叶青就会毒发身亡,叶青要是死了,方少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谢恩笑了笑,笑得倒是开怀,道:“我好像也是别无选择。” 方少南明白他的意思,也笑了笑,道:“要是好运的话,你至少还可以活三个月。” 三个月,金心月说过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三个月里,金心月是不会要他的命的,方少南指的当然就是这点! 一个人能多活三个月,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不知谢恩会不会这样想,他现在要是退回去,没有人会怪他,金心月也等到三个月后才动手,要是再往前几步,可能就生死未卜。 ------------ 第271节:小心翼翼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再也没有说什么,迈开脚步往死亡谷里走了进去,留下方少南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夜晚的山谷通道比白天更阴森,更静,更可怕,那丝怪异声音时隐时现,似有似无,到底有还是没有,谁也没法确定,加上阵阵凉风吹来,让人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起疙瘩,直打哆嗦。 有了白天的记忆,尽管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行走起来总算不太困难,但他们还是小心翼翼,谢恩和方少南两人面对面一起背贴着泥墙向前摸去,后面跟着四个女人,她们没有靠得太近,也没有靠得太远,按照她们计算好的距离,一旦有情况,应不至于乱了方寸,大家都可以全身而退。 他们又已到了山谷通道的中间,这是整条通道中最险要的地方,白天他们就是在这里受到袭击的,差点在这里丧了命。 谢恩的脚步更慢,眼珠不停地转动,耳朵听觉的灵敏度已是平时的三倍,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感应着周围的一切,稍有异样,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去应对。 不知其他的人也是否这样? 但令谢恩感到奇怪的是,在最需要最关键的时候,他体内的那股直觉竟然没有出现,这让他紧张之余还带着一点侥幸,他害怕的不是自己的直觉,而是使他产生直觉发生的那些事,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很快地就在眼前自己的身上发生,他虽然害怕,但也正是这直觉让他多次死里逃生。 他的直觉没有出现,是否意味着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谢恩已停下脚步,他需要思考,这一路上都很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有些时候,没有事情发生将会令人感到更加地害怕。 方少南也停了下来,他知道谢恩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又何偿不这样去想,他们之间需要交流,但又不能用语言,甚至眼神、手势都用不上,里面实在太黑了,而奇怪的是,彼此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他们却感应得到! 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两人已有了下一步的决定。 ------------ 第272节:已经安全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火光,有一丝火光突然间亮起。 谢恩掏出火摺子,放到嘴里一吹,红红的火苗亮了起来,他往前一掷,借着火摺子的亮光向前飞去,紧跟着又是方少南,这是他们商量好的,纵使谢恩遇到伏击陷入绝境,方少南还可为他解围。 火摺子没有掉在地上,又回到了谢恩的手中,转眼已拐了几个弯,过了中间的那一段,令人想不到的是,除了他们几个,再已没有其他的人,连影子也没有。 白天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呢?不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吗,哪里去了,怎么会一个也没见到。 这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不只困扰着谢恩和方少南,连后面的四个女人也想不通,特别是金心月,她心里已给出了几种假设,但没有一种是满意的。 试问有人千方百计要置对方于死地,阻止对方过去,但却在最容易得手,最有利的地方退去,撒手不干了,你会想得通到底是为什么吗? 这种事情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让他们这么做,他们喜欢这样做。 谁?严守义? 谢恩把火摺子吹得更旺,方少南就站在他的身边,他已可以看清楚方少南的脸了,那张脸的表情就像刚被人骗了,还不知道是被谁骗正在努力去想一样。 谢恩道:“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 “这不奇怪吗?”方少南反问道。 “有一点。”谢恩道:“这奇怪好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少南觉得谢恩更奇怪,他不敢相信谢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后面的人看到他们这样,也走了过来,聚在一起,聆听他俩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已经安全了,可以放心地从这里走过去。”谢恩说话的声音就像平时一样大,已不再顾虑什么,当然也不怕别人听到。 “你这么肯定?”方少南替她们几个也一起问了。 “你不敢肯定?” 谢恩说完,不再去理会方少南,举着火摺子向前走去,他没有回头,走得不快,当然也不慢,脚步轻松,看上去跟刚才判若两人。 “你们还不走!”正在犹豫间的几人听到谢恩远处传来的声音,也放心地走了过去。 ------------ 第273节:哑口无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一路上倒是顺利,果然被谢恩说中了,他们已经安全地出了死亡谷,但很多人心中的疑问却没有消除,一边走还一边在想,为什么会这样,谢恩又是怎么知道的? 方少南没有问,从谢恩掏出火摺子的那一刻,他已经想到了,而却在犹豫,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优柔寡断的,是否从叶青又回到他的身边后? 金心月道:“早知道这样,我们中午的时候就过去好了。” “可惜现在已是晚上,再也回不到中午了,而在中午的时候也未必就能过得去。”谢恩道。 “你怎么如此肯定?刚才你往前走的时候,我们还在为你担心呢!”金心月问了一句,刚才确实如此。 谢恩苦笑了一下,道:“我猜的。” 其他的人并不太相信,但谢恩还能怎么说呢?难道要长篇大论地解释一番,这种事情就像一次赌博,他赌的就是运气,只是觉得运气好,有把握而已。 “如果你猜错了呢?”金心月又问道。 “那就算了倒霉。”谢恩想都没有想就随口说了出来,是否他早已把生死看得很淡,满不在乎了! 金心月现在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心里乱如麻,想狂奔、赶路,于是道:“走,我们走吧!” “连夜赶路?”方少南问道。 “对,连夜赶回去。”金心月心里还是很着急。 “你要赶上中午的那个女人?”方少南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金心月哑口无言,她知道再也赶不上了,何况现在还是晚上,更加的不可能,但她却有足够的理由,她不甘心,就算追不上也要去追。 夜晚赶路,要比白天不止慢一倍,特别是山路,也许金心月想趁白玉兰晚上休息的时候争取机会,但仔细地去想一下,既然这事非同小可,又是白玉兰与金心月之间的事,她会给对方留有这样的机会吗? 当然不会,此时的白玉兰也同样在赶路,她躺在一架非常豪华舒适的马车里,由两匹健壮的马拉着,赶车的可是个好手,后面还跟着一大帮人,她此时再也没有去担心什么,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 第274节:坐不住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果然赶在金心月之前回到了封月教的总坛,那已是两天后的早上,通常这个时候教中的四大护法都会在总坛的议事厅里,处理着教中的一切事务。 据哨探回报,代理的金教主前几天已过了西域境内,估计也快回到了,他们一直在等,恭候大驾,代理教主归来总是件大事,他们马虎不得。 关于金心月外出的目的,很多人并不知道,四大护法却是例外,当初就是他们的提议,要代理教主远赴中原寻找教中的圣物,现在他们要迎接的不仅是教主,还有本教圣物弦月刀! 如果金心月这次能把弦月刀带回来,那么她就是真正的教主,所有的教众都会听命于她,再无异言,也不会有二心,对封月教虎视眈眈的人可能会因此而打消念头,不敢轻举妄动,封月教还是西域第一大教,还是固若金汤,永久太平。 四大护法面对面并排坐在两边,他们一言不发,像在思考什么问题,脸上现出忧虑的神色,是否在担心金心月空手而回,还是顾忌白玉兰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护送回来,而那群人又突然消失,不知所踪,到现在还查不出什么端倪。 雪山双怪中的刀怪站起来渡着方步,来回几趟后,道:“我去接教主!” “刀兄莫急,说不定快回到了!”鞭怪劝道。 “唉。”刀怪回到座位上,坐下来不到一会儿又站起,还是气急地道:“我是坐不住了,要是老教主还在,我们几时操过这份心,当初真不该太纵容那个白姑娘,让她在教中跟众弟兄们熟络。” 刀怪的这一番话说到了大家的心里去,白玉兰近来的活动他们已有所闻,开始碍于情面和找不到很好的理由任她胡来,以为成不了气候,而现在她居然收买了很多人,人心已倾向了她,行踪又极其古怪,让人猜不透她在干什么。 瞎魔道:“这次还带着来历不明的人回来,总共有十多二十人,虽然人数不算太多,我们还得小心才是。” 鞭怪道:“是呀,不管她什么目的,我们都得留意,一定要查清楚跟她在一起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目的?”瞎魔若有所思地道。 ------------ 第275节:不太习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目的,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瞎魔心里一惊,招了下手,向厅外的侍卫吩咐道:“你去把掌管人员安排的淳于长老叫来,说有要事商量。” “是。”那个侍卫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但很快又回来了,一个人回来,走至瞎魔面前,禀道:“淳于长老不在,我问了其他人和长老的夫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瞎魔点了点头,心里暗想:怎么这么巧,这时候应不会出去才对。转而又道:“你再去一走趟,把其余的三位长老都通知到此。” 侍卫这次走得更急,刚才他顺便看了另外的三位长老,脸色都不太好,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他们那么地不高兴,如果自己也让他们不满意,会不会更加地不高兴。 这次虽然比前一次稍久了点,但跟他一起回来的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掌管赏罚的公治长老,还有一个是掌管战事的庞长老,他们行色匆匆,定是刚才侍卫把四位护法不太高兴的事跟他们说了。 两位执事长老一起走上前去,道:“四位护法那么急找我们过来,不知有何事?” 封月教已很久没那么紧张过了,这么急把他们俩叫来,除非有重要的大事,不然是不会这样的,他们俩显得有些不太习惯。 这么多年来,西域各教各派总算是和平相处,虽有小磕小碰,磨差难免,但那些算不了什么,教中的弟兄已习惯了安宁,平静的生活,唯有四大护法知道什么是凶险,这些凶险来自哪里,其他的人又怎么会了解他们的苦心。 是否宁静的生活真的会让人丧失严重的危机感? 瞎魔道:“四位执事长老只来了两位,还有两位偏偏在这个时候不知去了哪里,这真的很让人担心呀!” 两位执事长老不明白瞎魔护法话中的意思,只好道:“什么事这么急,要不我们先等等他们!” “你们也不知他俩去了哪里?”瞎魔问道。 “不知道,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俩了。”两位执事长老几乎是同时回答。 这时,急躁加气愤的刀怪道:“回来后,我定拿他俩问责!” “他俩近来常跟什么人在一起?”瞎魔不去理会刀怪,又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都是自家兄弟,不过,有人见过跟白姑娘在一起!”其中的一个执事长老道。 “又是白姑娘?”这次,陷入沉思的不只是瞎魔,其他的三位护法也都在自言自语起来。 ------------ 第276节:分头行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希望我们担心的事情不是真的!”很久已没有说话的鞭怪也站起来道:“要不这样,我随刀兄一起去接代理教主,聋护法和瞎护法留意白姑娘的行动,公治长老和宠长老去打听另两个长老的下落,中午后再会集这里。” 刀怪拍了拍胸膛,第一个先叫道:“我同意鞭兄的想法!” “这样也好,总比在这里坐着主动些。”瞎魔道:“那我们就赶紧分头行事吧!” 既然三位护法都这样说了,其他的人自然同意,一起往外边走去,出了总坛,来到铁索桥旁,正要踏桥而过,感觉桥的另一端有异样,睁大眼睛眺望,不看还好,一看“咚咚”跳动的那颗心突地往下一沉,凉了半截。 心凉,气愤,最后变成了愤怒! 他们看到了什么?怎么会如此地愤怒! 白玉兰,他们看到了白姑娘站在桥的另一端,除了白玉兰之外,她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掌管财物的钱长老,还有一个是陌生的脸孔,但看穿着打扮,应是教中之人,他们两人的身后,黑压压的跟着一大群人,都是各个分坛的教徒。 他们怎么会在此,又是谁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 刀怪的眼睛里快喷出火来,恨不得冲过去一刀把他们的头都砍下,他就是这脾气,跟他接触过的人很了解,所以在他面前,千万不要惹他生气,虽然没有恶意,但那火爆的性子,见过一次后,回想起来还会害怕。 好在他常跟鞭怪在一起,这时的鞭怪一手拉住了他,不让他过去,道:“不要冲动,他们有备而来,先弄清他们的目的再说!” “你看那群吃里扒外的,这不是明摆着吗?今天我非砍了他们不可……。”刀怪伸手去拔刀,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着。 瞎魔也过来劝道:“刀护法,冷静点,那些都是自己人,不到迫不得已时,不要自相残杀。” “他们都反了,你还当他们是自己人……。”刀怪气得脸都黑了。 “刀兄!”鞭怪这次沉声叫道,看上去不但烦燥,而且快要生气了。 平时刀怪能听得进的也只有教主和鞭怪的话,此时见鞭怪气也来了,只好闭上嘴,把半截拔出的刀推回鞘中,转过脸去。 ------------ 第277节:武功大有长进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已上了铁索桥,陪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钱长老和那个陌生人,走得虽不快,但步伐稳健,显然三人的武功都不错,而且还深知封月教的教规,只是三人过来,其他的都没有踏上铁索桥半步。 钱富钱长老自不必说,他身为四大长老之一,掌管着教里的财物分配,出入总坛不受限制,白玉兰由于教主金子为的原因,以前常在总坛里,她过来是可以理解的,但还有一个陌生人,这个陌生人没有得到总坛的允许就这样前往总坛,按理当诛,看他那副得意的模样,倒没有半点惧怕的意思。 “我去,我去迎接他们。”刀怪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胸口的那股气就是咽不下。 “还是让他们过来吧,哪有在桥上迎人之理。”鞭怪和气地道,就是怕刀怪惹出事来,其实自己的心里还不是一样的气愤。 “嘿,鞭兄,我就知道你怕我捅出乱子来,我不理了,全听你的,打架的时候叫上我,我肯定杀得比你们多。”刀怪索性退后两步,不去理会他们。 白玉兰越来越近,她踩着铁索过来的时候,两手始终放在胸前,捧着一物,用一块丝布包着,有点弯,外形像一把刀,在没有揭开之时,谁也没法断定是什么。 她的武功一定又有很大的长进,前几年还连脚都不敢放到铁索上,每次都是金子为带着她过去的,渐渐地过了些时间,她自己抓住铁索慢慢摸过去,后来她不用手也可以过去了,而现在,她两脚就踏在一根铁索上,像杂技团的演员在走钢丝,更让人不得不佩服的是,她居然不用双手去平衡身体也可以做得到。 “白姑娘的武功真是突飞猛进呀,跟我们以前认识的白姑娘判若两人了,大家可要小心才是。”鞭怪提醒大家道。 聋魔也看到了,搭了一句,道:“最好不是来找麻烦的,不然……。” 他这句话不知是指自己的麻烦大了,还是别人也麻烦大了,如果真打起来,难免有一场恶战。 从实力上看,白玉兰一定会输,但她还是一直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难道她不是来找麻烦的? ------------ 第278节:重大事情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恰恰相反,这次她要找的麻烦可不是一般的麻烦,有时找麻烦也未必会打架,因为有些麻烦是不能用打架去解决的。 白玉兰刚下了桥,脚步还没停稳,鞭怪就上前问道:“白姑娘带着本教的弟兄到此,不知所谓何事?何意?要不解释清楚,休怪本护法不客气。” 听到由封月教护法说出这样的话,要是别人,早就吓得直打哆嗦了,而白玉兰不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若无其实的样子,没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慢慢地道:“今天我来,是向你们宣布一件重大的事情!” “什么重大事情?”鞭怪冷冷地道。 站在后面的刀怪一听白玉兰这么说,怒气又上来了,走到白玉兰面前,喝道:“你以为你是谁,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教主的份上,岂容你来这里撒野,识趣的赶快陪罪走人!” 白玉兰笑了笑,很冷漠的笑容,好像对他们不屑一顾,还是缓缓地道:“现在还不能说。” 这时,瞎魔也快沉不住气了,道:“什么时候才能说?” “等人都到齐了,我自然会说。”白玉兰道。 “还要等谁?”瞎魔道。 “你们很快就知道,他们已经来了!”白玉兰用手往刚才过来的桥那边一指,果然有几个人上了铁索桥。 四大护法还有两位长老往那边看去,只见各分坛的坛主正往这边赶了过来,他们很匆忙,像是有什么大事似的。 “是谁通知他们来的?”鞭怪叫道。 “我,是我通知他们来的。”钱长老道。 “你为何要通知他们来?这事连我们也不知道,没有事先向我们禀报,什么时候教中的事由你说了算。”鞭怪指着钱富道。 “自然是奉了白姑娘之命!”钱长老道。 “你……。”鞭怪还没把话说完,其它分坛的坛主已经来到了。 “见过四位护法和三位长老!”各坛坛主施礼齐道,但有二位坛主礼毕后却站到了白玉兰的身后。 “你们怎么过来了?”鞭怪向各坛坛主问道。 “钱长老亲自拿着淳于长老的腰牌来,让到我们这个时候聚于总坛,说有要事宣布,所以我们就来了。”各坛坛主逐一禀道。 这就不奇怪了,淳于图傅身为人员调度长老,他当然可以把分坛坛主们叫来,他若没亲自去,有人拿着他的腰牌,也如他亲临,何况现在是钱长老拿着淳于长老的腰牌去,他们当然要来。 ------------ 第279节:网开一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四大护法像针一样的眼光一齐落在钱富的身上,其中鞭怪叫道:“钱长老,你好大的胆子。” 钱富没有搭理他,反而向白玉兰道:“白姑娘,人都到齐了。” “好。”白玉兰又笑了,这次笑得很满足,很得意,两道细长的眉毛都笑弯了。 “什么好,白姑娘脑子有毛病?”刀怪‘哼’了一声。 白玉兰还在笑,笑完之后,她渐渐地把捧在手中之物揭开,一层又一层,一共是三层,三层金黄的丝绸包裹着,看上去好像是极其贵重之物,但当她完全把这三层丝绸揭开,露出包裹着的东西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连四大护法也闭上了嘴,脸上现出不可思议震慑之色。 “不可能,不可能……。”在场中有几个人已在摇着头自言自语地道。 这时的白玉兰眼光逼人,在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接着道:“你们都是封月教的重要人物,可认得此刀?” 没有人回答,其实他们的心里都清楚,从外形上看,这确是本教圣物弦月刀,只是还没确认和他们也不想去确认而已。 “这就是教中圣物弦月刀,在下已仔细看过了。”钱富在大家沉寂很久后,第一个站出来道。 “你闭嘴,等下我非废了你不可,奸贼。”刀怪骂着,转而对白玉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随便找一把刀来冒充本教圣物,还不快点跪下受死!” 说完,刀怪已把随身带着的弯刀拔了出来,一刀向白玉兰的手臂上砍去,其他的人想劝也劝不住。 他还不想杀掉白玉兰,并不是因为心地仁慈,也不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只是白玉兰曾经跟教主在一起,大家都认为白玉兰是教主的女人,不管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情,很多人都会看在教主的份上,网开一面的。 这一刀只用了二成力道,只是想教训她一下,让她再也不要来干预本教的事而已。 但白玉兰却不这样认为,她是不会领刀怪的情的,当然,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她也不想杀了刀怪,而是要挫一下刀怪的威风,所以,她拔刀,拔出手中的弦月刀,一刀对准刀怪砍过来的刀迎了过去。 ------------ 第280节:刀怪的弯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刀怪心里喑叫一声“不好”,但已经晚了,他手中的刀虽用力不大,但速度却很快,眼看着白玉兰拔刀迎个正着,自己想收回来,已不可能,唯有顺势而下,加大力气,想把白玉兰手中的刀震飞。 白玉兰只防不攻,之前也见识过弦月刀的厉害,此时正好试一下它的威力,二来还可以向大家证明这刀不假,思及到此,猛提真气运于手中,凝聚在刀,跟刀怪的弯刀撞在了一起。 在场的人武功都不弱,可以说是一流的高手,各中的利害他们一眼就能看透,但这次却看走了眼,怎么也料想不到白玉兰那纤细的雪白手臂会有如此的神力,能接得下刀怪的这一刀。 只听得“锵”的一声响,很清脆的声音,就像某种金属突然间断裂,大家寻声望去,不禁为眼前的现象惊呆了,刀怪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手里拿着半截断刀停在空中,放下去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他怎么也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刀怪的弯刀,比弦月刀还长、还大、还厚,自从出道的那一天起,就一直伴随着他四处征战,从不离身,睡觉的时候都还拿着,一生中他用这把刀不知杀了多少人,有时看着刀锋上流淌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而现在,它居然断了。 每一种东西用得久了总对它有感情,太爱了当它毁掉的时候,就会舍不得,伴随着自己多年的刀断了,就像心碎了,那种忽然间失落的痛疼感,,又是怎样地去伤害一个人的心智呵。 刀怪看着手中的断刀,竟忘了自己是在跟人打架,他没有退回去,也没有出下一招,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只剩下一副肉尸站在那里,要是白玉兰在这个时候再次出手,他一定避不了,甚至连避也不会去避。 鞭怪见他那模样,本想上前帮一把的,但见白玉兰已把刀收了回来,点到即止,自己也只好作罢,注视着刀怪的反应。 “啊,你……。”过了良久,刀怪终于叫出声来,这时的他不只是惊骇,简直愤怒到了极点,丢掉手中的断刀,正准备一拳击过去。 白玉兰见状,举起手中的弦月刀,道:“刀护法难道不认得此刀吗?” 刀怪微低下头,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他当然认得,但却在等着白玉兰的下文。 ------------ 第281节:前往总坛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自知其他的人没有动手,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武功高强,而是由于手里拿着弦月刀,他们担心的不是弦月刀有多锋利,弦月刀本是封月教的圣物,本教的人在它的面前不得无理,就算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和不服,那也只能强压在心里。 时机已到,白玉兰等的就是这么一刻,她故意提高声音,说出在心里早已想好的那一番活,对着众人道:“封月教的教规,见弦月刀如见教主,今天本姑娘手持弦月刀而来,就不得无礼,一切听从我的号令。” 封月教确实有这么一条规定,本教的人都清楚,所以听白玉兰说出来后,都默不作声,他们可以连命都不要,但是作为教中之人,这些规定就算不合理,也只有遵从。 “四位护法和长老,还不快点迎接本姑娘前往总坛!”白玉兰话语相逼道。 四位护法还有身后的两位长老面面相觑,没有出声,他们谁也不愿意站出来在前面引路,心里实在是太委曲。 白玉兰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又道:“你们竟敢在弦月刀面前不尊,违抗教规!” “只是……。”四大护法道。 “你们还在找理由推辞,如有误事者,等下教规处置。”白玉兰不容他们有喘息的余地。 四大护法见已无法拖延,虽然心里有诸多的不情愿,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他们相视点头,鞭怪手一伸,作出一个相请的姿势,道:“请!” 然后他们就站到两边,让开一条路来,白玉兰不管其他人的脸色有多么地难看和难堪,从中间走了过去,顺着直上的阶梯,前往总坛大厅。 这里的环境她已熟悉,就算没有人引路,她也能找到她想去的地方,现在就是她走在前头,后面紧跟着四大护法,还有三位长老和一个陌生人,走在最后的是各分坛的坛主。 阶梯的尽头,是一座楼阁式的大门,全用坚硬的大石块砌成,往里,是一方平地,但已见不到泥土了,完全被平整的石砖所覆盖,那样的工艺,实属罕见,两砖相夹的缝隙间,就算一根细小的针也插不进去。 ------------ 第282节:教主的宝座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但这里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单调,它里边就有一些参天古树,那些古树的名字实在叫不出来,不只是里边有,外边也有,而且还很多,把里边的建筑包围起来,又相得益彰,加上时有流云迷雾,更增加了几许神秘、宏伟、威严的感觉。 而对着门楼往后的里面就是封月教的议事大厅,大厅里所有的一切摆设全是用石头雕成,甚至有些还用了珍贵的白玉,厅里可容纳几十人,两边分列着许多桌椅,上面的最正中显眼之处,当然就是教主的宝座。 最初坐上这宝座的就是创立封月教的史教主,从中几次易主,一直到了现在的金子为,但他已多年不知所踪,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教里推出一个代理教主金子为的女儿金心月坐上这个座位,但她年纪尚小,手中并无圣物弦月刀,并不能服众,现在教中除了四大护法和一些忠诚于本教的人之外,谁都在虎视眈眈这个座位。 白玉兰已走进大厅,来到了这个宝座的前面,但没有立即坐上去,而是在它的面前思量了一下,然后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变化,许久,见大家没有太大的反应,开口道:“金教主这么多年已不知去向,教中却不可一日无主,我虽一个外人,但总算跟封月教有渊源,今天我把流失在外的教中圣物弦月刀找回来,可谓功盖历主,而教中又有规定,在前任教主去向不明之后,谁能拿着圣物弦月刀进入总坛,谁就是新任教主,除非此刻前任教主突然现身,是这样吗?” “一点也不错,是这样的!”掌管财物的钱富长老和其中的几位分坛坛主道,显然他们已被白玉兰收买,倒向了她的那一边。 在这些人当中,四大护法的威信最高,只要他们承认,其它的人就没有异议了,也不会再说什么。 但他们四人现在脸色铁青,嘴上的胡须在不停地颤抖,他们没有承认,也没有不承认,这显然是一个事实,要不然,白玉兰现在早就变成一堆肉酱了。 ------------ 第283节:一切由天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四位护法,在教中就你们德高望重,说出来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你们总得表个态呀!”白玉兰催促道。 “哼。”刀怪鼻子里呼出一股气来,掉转开头,不去理她。 “你们不说,那就是承认有这么一回事了。”白玉兰道:“既然是这样,那从现在起我就是封月教的教主,我也就可以坐到那个座位里去。” 白玉兰已准备走上那个宝座坐下去了,就是这时,刀怪叫道:“慢着,说不定金教主已赶在回来的路上了。” “哦,那样子倒好,他就不用整天避着我了,但他是不会回来的!”白玉兰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没底,而看起来却十分地镇定,像是真如她所言一样。 “那不妨再等等!”鞭怪不失时机地道。 白玉兰知道他们会找理由拖时间,问题在于现在不能把他们逼得太急,不然他们不顾一切跟自己打起来,那还不知落个什么下场,唯有先答应他们道:“好,我们就等上一炷香的时间,要是金教主不回来,那我可要坐上教主的宝座了!” 四位护法没有再说什么,他们说与不说都是一样了,一炷香烧完,要是金子为还不出现,他们还能说什么,一切由天定。 白玉兰虽没把握,但她并不心慌与着急,这一带在她来之前,早已布下眼线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就算金子为在这个时候回来,也有人会阻拦他,而且他还没有回到总坛之前,必定会有人向她报告,她也就可以全身而退。 金心月几人经过短暂的休息整顿,正马不停蹄地赶往总坛,她们已换了好马,一路上尽管没有逗留,却没见着白玉兰的踪影,她知道白玉兰一定在前面,大致也猜到了白玉兰的目的,所以心里的那份焦急让她早已忘却了劳累。 马上的颠簸,加上近来受的委曲,让她这位未经风霜的女孩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来,但她赶在最前面,其他的人并没有发觉,而且也很快就被风干了。 她忽然想起她的父亲来,要是父亲在身边…… ------------ 第284节:香火已灭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不知他们各自的心里又是备受着怎样的煎熬。 金子为依然没有出现,不知他知道这事后,会不会任白玉兰为所欲为!香火已灭,所有的人都是看着它灭掉的,香火灭掉之后,有人欢喜有人扰,有些人的梦想正在达成,而有些人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 白玉兰走了上去,这次没有人拦她,连四大护法也没有再说什么,总坛铁索桥的对面,已聚集了很多教众,他们不再听命于四大护法,本来只听命于淳于图傅的,但淳于图傅却死了,白玉兰让他去死的,现在那群教众就听命于白玉兰了。 若要把白玉兰杀掉,四大护法联手,那可以说是绰绰有余,而面对于外面教中的弟兄,又怎下得了手,难道把所有的听命白玉兰的人都杀掉,那最终封月教还是毁了,毁在自己的手里。 他们的胜算又有多少? 宽大的玉雕椅,垫上柔软的花纹虎皮,坐上去一定很舒服,白玉兰看了许久,还用手轻轻地抚摸,去感受那份特有的感觉,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恭请教主上座!”下面已有人呼道,四大护法随声寻去,见是钱富长老,他正得意洋洋,眼睛发亮。 白玉兰转过身来,笑了笑,道:“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亏她还大言不愧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心里正偷着乐呢!她抖了抖衣服,慢慢地坐了下去。 “钱长老,教中所有的重要人员都到齐了吗?”白玉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官腔。 “教主,都到齐了,只是淳于长老他……。”钱富也知道淳于图傅死了,但却不知为何而死的。 “我知道了,这不打紧,我已安排好一个更适合掌管人员的长老人选,此刻就在这里,他是……。”白玉兰用手向下面站着的那个陌生人指去,道:“冯管,你过来。” “是。”冯管向前走了两步,行至石案前,道:“教主有何吩咐?” “冯管,从现在起,你就代替淳于长老,掌管教中的人员安排,升为教中四执事长老之一。”白玉兰拿着钱富送过来的腰牌递给冯管。 “多谢教主!”冯管双手向前平伸,接过腰牌退了回去。 ------------ 第285节:一生的心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四大护法中的刀怪实在看不下去了,历来教中重要人物的选定任用都得由下面推荐,慎重考核,再由教主召开集会商讨,经严格考验后才能正式当选,其中四大护法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虽说由教主来决定,但四大护法的意见却不可忽视。 而现在却轮不到四大护法说话,连问也不问,更不要说提出看法,他们又怎能不气,难怪刀怪站了起来,一声不吭,拔脚就往外跑。 鞭怪最了解他的脾气,怕惹出大事来,也站起追出去想把他劝住,道:“刀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咽不下,要留你们留,我走了!”刀怪此时已什么也听不进了。 “难道你就舍得我们一辈子的心血,这样走了吗?你也不为其他的兄弟想想!”鞭怪的这一句话说到了刀怪的心里去。 刀怪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仰天叹了一口气,道:“我去喝酒了,有事再找我。” 这话说完,他又大步走了出去,这次谁也劝不住,鞭怪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但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一生的心血,多么艰难才走到了这一步,转眼间就让给了别人,又有谁会甘心! 不知我们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又会怎样去做? 刀怪看着他离去,久久没有回头,白玉兰当然瞧在了眼中,她巴不得这样呢,向鞭怪道“让他去吧!” 她这话不像是只对鞭怪一个人说的,更像是针对所有不支持她的人,最沉得住气的要算西域又魔,两人脸色居然没有起一点变化,跟往常一样,定定地坐在哪里,聋魔闭着眼睛,瞎魔似心不在焉,不知他们知不知道白玉兰话中的意思。 鞭怪回到坐位上,实在坐不住,来加渡着方步,心里的那份焦急,外人是难以理喻的。 “我还是去找他,有事再通知我。”鞭怪虽不是对着西域双魔说的,但却是说给他们两人听。 鞭怪又走了,白玉兰的脸色阴沉,但接着却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笑声里边不只是得意,也还含有一丝怨恨,怨恨四大护法没把她放在眼里! ------------ 第286节:遇到了点小麻烦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一个人若要别人臣服于你,除非你有让别人佩服的地方;不然,就要制定严格的规矩,让人们按规矩去办事,服从于规矩。 四大护法没有过激的举动,只因受规矩的约束,没有把白玉兰放在眼里,是白玉兰没有让他们佩服的地方。 试想,像她这么的一个人,又怎么让人佩服呢? 不过,弦月刀在手,人们服从的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刀! 白玉兰当然知道这一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拉拢与安抚人心,只有这样,她才能站得住脚,才能一步一步地去实现她的计划。 于是她瞥了一眼剩下的两位护法,道:“封月教虽为西域第一大教,但近些年人心涣散,教主又已失踪,不知多少人对这个座位虎视眈眈,伺机争夺,今日天恩厚我,我自顺天而行,委接重任,重振教风,但,教中很多忠义之士怀旧主恩宠,一时间难以宽释,本值赞赏,我又怎能怪之,所以,在这里想敬告各位,愿意留下的,必受重用,不愿留下的,绝不勉强,去留便之!”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明事理的人都会做出选择,但西域双魔就是没有走,也没有说要留下,像他们这把年纪的人,脸皮厚到这种程度还真不多见。 他们两个没有走,其他的人更没有要走的意思,白玉兰一时间也难以解决,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门外忽有人来报,神色慌急,见是自己的亲信,白玉兰招手让他进来,他一直走到白玉兰的身边,低下头靠近白玉兰耳语一番,白玉兰还是不露声色,让他退了出去。 “教中之事,日后再召集各位商讨,大家回去后,各归其职,毋须多心,随时尊听我令。”说完,白玉兰让大家散去了,自己还留在玉椅上。 陪她一起留下来的还有两位长老,当然是钱长老和刚封任的冯长老,有这两个人在身边,可以说如鱼得水,所有一切的事情都由他们去安排,也不知白玉兰给了他俩什么好处,那么死心踏地地跟随左右。 “她们已快到了,你说我应怎么办?”白玉兰看着他俩,显然又遇到了点小麻烦。 ------------ 第287节:献计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口中说的她,当然就是指金心月! 冯管略一思忖,道:“现在教中的势力已有一半落入我们的手中,还有一半人听命于四大护法和金教主的女儿金心月,如果让她回来总坛,在她的号令下,必有一场恶战,我们还是趁她没有回到之前,在路上伏击,让她永远回不来。” “你们有把握吗?”白玉兰问道。 冯管由一个并不起眼的无名小卒被白玉兰提升为教中执事长老,此时正是知恩图报的好机会,如果不能为她分担忧愁,那岂不是愧对白玉兰的一片苦心,当初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空有一身武功却没人赏识,默默无闻了那么多年,现在可是扬名耀威的时候了,自己又怎肯错过。 满腔抱负,在心里压抑太久,以前没有被重用,那是有人说他野心太大,不错,他的野心就是太大,但他总认为自己的野心一定会实现。 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重身份,严守义为了瓦解封月教,曾收买过一批人,其中一个就是他,所以,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有。”冯管笑了笑,他的点子总是比别人多,道:“她们虽然已过了死亡谷,但至少还有一个地方可以置她们于死地,那就是盘龙峰。” “盘龙峰?”白玉兰在回想着。 “教主忘了,回来的路上,总要途经一座又高又险的奇峰,有些地方陡得要背靠着石壁用手攀援才能过去,而且蜿蜒盘绕整座山峰,人们要过去,并无第二条路可走。”冯管道。 “你是说在那里袭击她们。”白玉兰也想了起来,道:“但她们几个人的武功可是非同一般!” “这个我知道,要杀他们,不一定要我们亲自出手。”冯管嘴角里又露着一丝阴险的笑意。 “哦!”白玉兰心里也振奋起来,叫道:“快说来看看?” “她们那几人中,有一个叫方少南,还有一个是叶青,教主一定听说过吧?” “何止听说过,而且还……。”白玉没后边的话没有说完整,收口催道:“你快说下去。” ------------ 第288节:觉得有些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冯管不急不慢地道:“这两个人在没有走到一起之前,都曾是严大侠的杀人工具,叶青曾杀了神火门的第三代传人丁焰嫁祸给方少南,从此以后,神火门的人一直在找他们两人的下落。” “你想借神火门的人之手杀了他们?” “是的,这样不好吗?估计现在神火门的人已经在盘龙锋等着他们了!”看来,冯管在这之前已做了准备。 白玉兰赞许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不知有几成胜算?” “严大侠那边过来的杀手,加上神火门的人,在那样的绝地,要除掉他们,虽说没有十成把握,也有八、九成,我们只管等好消息就是了。”冯管自信地道。 “好,果然不枉我对你的一番栽培,事成后我另有封赏!”白玉兰道:“如果除掉了他们几个,我们就少了几块心头石,就少了几分顾虑!” “多谢教主!”冯管得意地道,心里想着,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今天总算没有大动干戈,担心了一个上午,大家也累了,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处理,你们两个,冯长老,事情的进展及时向我汇报!”白玉兰吩咐道。 “是。” “钱长老,教中的事情就交由你了,回去后给他们点好处,稳定他们的心情,争取更多的人靠向我们这一边。” “是。”钱富道。 “你们两个先行退去吧!”白玉兰看上去确实有点累了。 “教主放心!” 他们两个匆匆地离去了,并不敢有半点担搁,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为的不尽是教主,更是为了自己,在这种关头出差错,后果定会比白玉兰被赶下台还惨! 宽敞的大厅里空荡荡的,白玉兰还是坐在玉椅上,所有的人走后,她才感到整个人像虚脱一样,累得背靠在椅上,软绵绵地没有半点力气。 曾经金子为坐在这个座位上,是何等的威风,那时自己心里的那份崇拜真是难以言喻,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坐上去,但遇到严守义后,却改变了看法。 现在已实现了这个想法,坐在了这个座位上,但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兴奋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累! 是真的累! ------------ 第289节:缘尽缘灭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一想到金子为,她心里突然间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想回到过去,到曾经留下自己足迹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那不仅仅是怀念,更是重温! 白玉兰沿着通往金子为的家的路上走去,走得很慢,怕会遗失每个角落,怕记忆里的每个片断不完整。 来到金子为家的门前,她没有立即进去,尽管已是中午,仍静静地站在门口,往里看去,心有种被掏空的感觉,虽熟悉,也早已陌生,侍女还是原来的,管家不知什么时候换了。 看到白玉兰站在门口,管家走了出来,问道:“白姑娘,您找谁?” 这话问得莫名奇妙,显然他认识白玉兰,却不知白玉兰已当上了教主。 白玉兰苦笑一下,道:“我只是顺路经过这里。” “那何不进来坐坐!”管家道。 “不了,我还有事。”白玉兰推辞着,转身往回走。 要是金子为在这里,不知她会不会这样说,会不会进去坐坐? 时间尚早,她并不急着回去,既然都来到这里了,还有一个地方,她是非去不可的,那就是不远处的一块空草地,那晚,金子为跟严守义决战的前一晚,她跟金子为就在这里,是最浪漫的一晚,也是最痛心的一晚,从此以后,缘尽,缘灭。 现在自己就站在那晚坐着的那个位置,虽不是晚上,一切都没变,只是青草微黄而已,不知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冯管得了白玉兰的手令,迅速赶往盘龙锋,他要亲自指挥这次任务,给白玉兰一个满意的答复。 当他到了那里时,立即有人向他报告,果然如已所料,金心月一伙人到了山脚下,正沿着山路往上盘爬,渐入险境,堕落圈套。 盘龙峰终年烟雾缭绕,惊悚环生,在那里因失足摔死的人不计其数,现在虽说是中午,仍有云雾飘来,迷糊视线,让人看不清。 冯管和严守义手下的那十几个杀手藏于峰顶的隐蔽之处,眼睛露着寒光,正紧紧地窥视着金心月一伙人的一举一动,他们在等待时机,等待收拾残局。 ------------ 第290节:上面有埋伏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冯统领,我们动手吧?”这群杀手中的小组长看到金心月一伙人走到了半山腰,凑到冯管的耳边小声地道。 他们非但认得,而且还要听命于冯管,因为冯管手中不仅有白玉兰的手令,也有严守义的密令。 “不急。”冯管把他止住,道:“不可轻举妄动,让神火门的人打头阵,我们先静观其变。” “怎么还不见有动静?” “神火门的人比我们还急呢!很快就会有动静了!”冯管估算道。 上空远处又漂来一团云雾,把盘龙峰拦腰盖住,阳光已被遮挡,天色昏暗下来,下面已看不清了,就在这时,半山腰稍上的石缝之处,冒出几个人头来,人头渐多,一共有二十来个,最先冒出的那个,冯管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是神火门第四代掌门人丁灿,也就是丁焰的堂弟,此人处事要比丁焰谨慎多了。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太急功近利,一心想为堂兄丁焰报仇,这次虽不是倾巢而出,也算是抽调了本门里最精干,武功最好的人过来。 二十几个人,二十多种怪异的兵器,至少有十种从外形上看是火器,江湖中最精良的火器,射程可超百米,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最可怕的武器当然掌握在掌门人丁灿的手里,那就是传说中的神火霹雳珠,威力可开山碎石。 不知他这次带了多少来,会不会把盘龙峰毁掉。 云雾散去,重开天日,又和先前那样地明亮了,但这时却响起几声雷鸣般的笑声,笑声由上而下,刚好在金心月他们的头顶上边,虽然间隔有一段距离,让人听来,还是如雷贯耳,不知道的人真以为是打雷,定会吓破胆子。 金心月一心只顾着赶路,走得心急,再加上这地界已属封月教的势力范围,根本没太在意,怎么也想不到有人会在这里袭击她们,这几声笑声传来,倒让她给愣住了。 “教主,上面有埋伏,快退回去。”小雪和菲儿赶上来,拔剑护于胸前。 金心月抬头往上望去,只见上面离她们百米来处人头拥挤,个个面目狰狞,就像一群发疯了的野兽。 ------------ 第291节:没有商讨的余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神火门本属邪派,在进入神火门之前,他们就已是凶残之徒,加入之后,更是无恶不作,到处挑拨事端,惹事生非,所有的门人当中,只有少数几个重要的人物武功不错,其余的并不怎么样,但他们可怕的地方不在于武功,而是善于用火,每人只要忠于本门都可以得到一件火器。 有了独门的火器之后,武林中的人就忘了他们的武功,他们的武功也就显得不重要了。 刚才几阵笑声就是由丁灿发出的,他身高七尺,满脸胡须,胸毛外露,那种相貌,跟门神差不多,个儿大,笑起来声音自然洪亮,震得石头都快要掉落下来。 又是一阵笑声,笑声里带着点悲怆,笑完后,他对天大叫道:“大哥,今天终于让我找到杀你的仇人了,我定将他们碎尸万段,替你报仇,让你泉下有知,死而瞑目。” 方少南这时也已看见了丁灿,他虽不认得丁灿,却知道他们都是神火门的人,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忙叫大家快退回去。 金心月哪里还听得进去,脚步虽停了下来,但心里盘算着,却是如何冲上去,而现在这般形势,确实于她们不妙,人家居高临下,一举一动都能一目了然,又没有捷径可以迎上而起,就算要跟别人拼命,自己还近不了身呢。 正犹豫间,丁灿又发话了,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必将你们的人头去祭我大哥。” 叶青也大概猜到是怎回事了,事情全因自己而起,在这种关头,又怎肯去拖累其他的人,站前来道:“你们是神火门的人吗?丁焰是我杀的,要报仇,尽管来找我好了。” 方少南又怎肯让她去独揽责任,把叶青扯到背后,也大声地叫道:“你们听着,不关他们的事,我才是袖中剑方少南,丁焰是我杀的,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解决。” “哼,不要再争了,你们通通都得死,一个也不许走。”丁灿如雷的声音又吼道。 看来已没有商讨的余地了,其实方少南早就知道,他只不过想转开对方的注意力,好想出对策来,但对方却不容他们去做好应对的准备,大战在即,他们除了注意对方的动静,好像已别无它法。 ------------ 第292节:长筒火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少南急步走到金心月的身边,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了解金心月的脾气,现在最担心的也是她,忙劝道:“金教主,我们快点退回去,不可硬拼,他们在上面,对我们不利。” “你让我现在退回去?在这紧要的关头,正是我们封月教存亡的时候,要退你们退,就算我还有一口气在,也要赶回教中!”金心月又欲起步向前走。 “快,拦住你们教主。”方少南见劝她不动,只有吩咐小雪和菲儿看住她,不让再往前走。 小雪和菲儿哪里拦得住她,方少南见了,回头对谢恩和叶青道:“你们护住金教主她们走,我去引开他们。” 话音刚落,他人已直掠而起,左手往上一伸,一根细丝由袖中飞出,紧紧地缠绕在一块突出的大石上,顺势借力,人在空中弹飞上去,巧妙的身型,绝伦的轻功,在这过程中也可算是发挥到极至了。 本来开始只打算沿着盘绕的山路狂奔而上的,但考虑到丁灿他们会立即出手发动攻击,而攻击的不一定是自己,所以就只好做出此下策,险中求胜,以最快的速度靠近他们。 也唯有靠近他们,进入到人群中去,丁灿他们的火器才发挥不了威力,方少南的剑倒占尽先机,有助于控制局面,在这一点上,方少南一向相信自己的剑。 丁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猜到了方少南要干什么,右手一挥,站在身旁的几个手下架起长筒火弩,把弦拉满,点然箭上的燃物,在丁灿的指挥之下一齐向着方少南发射过去。 随着“嗖嗖”的几声,一支支长箭带着熊熊燃烧的火团飞向方少南,那纯钢的箭头已被烧得通红,如果这种箭头射进人的体内,定会比拿长枪在身上戳一个窟窿还痛。 方少南已快到了绳索绑着的那块石头上,见并排五支箭向自己射来,那速度快得让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情急之中,只有左手一抖细绳,然后松开,让身体往下坠去,又滑了下来,但只是避开那射过来的箭,箭过之后,他又再次弹起,这次他更快。 ------------ 第293节:情况很糟糕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丁灿见一击不中,心知袖中剑方少南的本事还不小,不愧是无痕剑客的徒弟,眼看着方少南就要上了那块突出的石头,石头虽不大,但却是一个很好的落脚点,而且在那块石头上,凭着方少南的轻功,要接近自己,那可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如果在这时不阻止方少南,让他上来之后,自己非但报不了仇,可能还会丢了性命,思及到此,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手中准备好的神火霹雳珠用力一弹,跟刚才的火箭一样飞出,只是这一次没有打向方少南,而是对着突出的石头飞去,方少南虽在空中,但周围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对于丁灿的这一着,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碎石纷飞,那块突出的石头已被炸掉,纷纷滚落,砸向方少南,方少南手中的细绳已脱离那块石头,没有着力点,忽觉身体一沉,再次坠下,情况看来很糟糕。 下面的叶青她们看到此情景,暗自为方少南担心,但又帮不上忙,焦急如焚,正不知如何是好,方少南的身体已失去平衡,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越落越快。 而这一切对于久经风雨的方少南来说,并不显得十分惊慌,他虽没法借力停住,双手还能动,左手又是往回一抖,细绳收回手中,再次飞出,绑在了一棵大树上,用力一拉,人像钟摆一样荡了过去,避开了砸向他的石块,还回头向下面喊道:“危险,快走!” 石块没有砸中方少南,撞在半山腰上,滚了下去,带着燃烧殆尽的火星,洒落空中,虽然壮观,若被击中,那可就悲哀了。 金心月被小雪和菲儿强拉着往回走,这时才领会方少南话中的份量,才了解到江湖实在是太凶险了,自己的见识却是那般的肤浅。 叶青已看得入了神,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石头快要砸在她的身上,她不是不知道,而是管不了那么多,在她的心里,方少南的安危似乎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要是方少南出了事,就算被石头砸中,她也不会感到痛的。 ------------ 第294节:火龙夺目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倒是眼急手快,忙冲过来把她拉开,再迟一步,叶青可要变成肉酱了,还好,总算没事,谢恩敦促她快点走,但叶青哪里肯依,恨不得冲上去帮忙,与方少南在一起。 丁灿见方少南已到了一棵树上,双手抓住树枝吊在空中,正往上看着自己,那眼神里充满了一股愤怒的火焰,比自己手中的神火霹雳珠还要可怕,这可能是丁灿一生中看过的最难忘的一双眼睛了。 方少南正在想着如何找一个有利的方位上去,还没等他想出来,丁灿又发起另一轮攻击,随着一声令下,两个手下拿着一个铁制长筒,后面有一竿手柄,他们对准方少南所在的方向用力一推,立时两股火焰冒出,像两条火龙,直飞向方少南,本来铁筒口里冒出的是一种黄色的液体,遇火后马上燃烧,那些液体射多远,火龙就跟着到了哪里,方少南只觉一股热浪由上而下扑来,似要把自己包围,然后烧焦,挡是挡不住了,唯有尽快躲开为妙,手中的细丝又已飞出,打到山腰凹进的一处悬涯,也不管有没有绑紧,左手一拉,展开轻功闪了过去。 火龙夺目,百般耀眼,火龙飞出后,上面很多人都闭上了眼睛,加上燃烧的黑烟往上冒,迷蒙了他们的视线,下面的情况已不太清楚了,等火龙消失后,丁焰他们定眼望去,早已没了方少南的影子,那棵树已被烧着,正“噼里啪啦”作响。 “人呢?”丁灿边用眼睛搜索着,边道。 “恐怕早已烧死掉下去了!”身旁的手下兴奋地笑道。 “你们有没有看见掉下去?”丁灿问道。 “当时火光那么大,谁看得见,想他是躲不过了。” 还是丁灿心细,用怀疑的口气问道:“但掉下去总有声音呀,你们刚才听到声响没有?” “这倒没有,我们只听到大火燃烧的声音。” “这,他肯定没有死。”丁灿担心道:“你们快仔细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方少南此时正在他们垂直的下方,只是那里刚好凹进去,又有一些野草挡着,看不见而已,但方少南也不好受,惊魂未定,大气也不敢多喘,最要命的是看不见上面的情况,只有好好在那里藏着。 ------------ 第295节:女人为什么那么难缠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刚才那凶险的一瞬间,让叶青的心跳到了嗓门上,差点儿尖叫出声来,避过了那一劫后,方少南忙向叶青挥手,让她不要担心,快点离开。 叶青了解他的意思,只要自己不走,方少男就心存顾虑,在行动上会受到左右,无法尽力去应付,但自己走了,万一方少南出事怎么办? 谢恩现在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她们几个女的,带着她们逃离这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刚才抓着叶青的手还没松开,又用力扯了一下,道:“我们快点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我们在这里多呆一刻,方少侠就多一份危险。” 叶青没有说什么,两眼湿润,被谢恩拉着往回走,还不时回头去看方少南,刚走出没几步,金心月又挣脱了小雪和菲儿的手,嚷着要回去,谢恩被这两个女人搞得左右为难,头都大了,他真想现在藏在悬涯上的是自己,不是方少南,以前从未那么婆妈过,此时终于明白了女人为什么那么难缠。 “你们,唉!”谢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管不了那么多,另外一只手再一把抓住金心月的手,拖着两人,往来时的路返回。 “想走,没那么容易。”丁灿打雷般的声音又喝道:“给我射死他们。” 长筒火弩的弦又已拉满,接着几声破空的声音传来,五支火箭齐发,射向谢思他们。 谢恩早已瞥见,虽两手拉着两个女人,但要躲开,还是很容易做到的,脚下一用力,提着两个女人腾空而起,跃出了一段路程,忙向后面的小雪和菲儿喊道:“小心上面的火箭,快跑。” 火箭落空了,丁灿见没击中,唯恐他们逃掉,右手食指一弹,又是一颗神火霹雳珠飞出,打向谢恩他们,这次打的也不是几人的中间,而是经过估算后在谢恩一行人往回走稍前的地方,主要是想迫使他们退回,如果强行冲过,也刚好合了丁灿的意,把他们全炸死。 由于刚才的火箭袭击,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一边走一边留意上边的举动,叶青更是不断回头张望,忽见空中有一颗乌黑的圆丸飞了过来,心里一惊,猜到了可能是神火霹雳珠,对于神火霹雳珠的威力,叶青再熟悉不过了,慌叫道:“神火霹雳珠,大家快退回趴下!” ------------ 第296节:流了一滩的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但还是迟了,一阵火光连同爆炸声过后,只听得惨痛的呻吟响起,菲儿倒在地上,流了一滩的血,整个人在发抖,脸色苍白,叶青的那一声叫喊她也听到,而走得太快,想把脚步收住时,神火霹雳珠已爆炸。 碎裂的石头飞散,打中了还没来得及趴下的菲儿,就算没被炸个正着,也伤得很严重,小雪算是幸运了,忙把菲儿抱起,让她靠在怀里,轻轻地摇着,但菲儿的呼吸却越来越弱,见金心月也蹲了下来,道:“我快不行了,你们走吧,不要管我!” “好菲儿,不要这样说,支持住,我带你离开这儿!”金心月的声音有些哽咽,又转过来对小雪道:“背起她,我们走。” “不,听我说……。”菲儿挣扎着。 金心月已不让她再说下去,用力扶上小雪的背,让她俩走在前面,自己注意着后方,护送一起撤退。 丁灿是不会给他们喘息机会的,又一颗神火霹雳珠飞出,直打向小雪,小雪身上背着一个人,行动上没那么方便,丁灿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如果小雪被击中,两人必死无疑,其他的人上前相救,也会被震伤。 眼看着神火霹雳珠飞来,躲是躲不开了,小雪只顾着赶路,丝毫没有察觉,不知道死亡正向着她逼近,金心月的脸色已变,实在不知怎么办好,她真的不忍心看着小雪和菲儿就这样死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无奈之下,把心一横,向前飞起,迎着神火霹雳珠一掌拍去。 “不要。”叶青大叫一声,猛提真气,像箭一样直窜而起,拉住正在头顶之处的金心月,硬生生把她拉了下来,又叫道:“用衣服去接。” 这话是对谢恩说的,也只有谢恩才能做得到,生死一线就系在了谢恩的身上,不知他心领神会没有。 谢恩是走在最后面的一个,神火霹雳珠飞过来,首先要经过他的上空,在丁灿打出的那一刻,就已看到,他担心的倒不是自己,丁灿不会那么傻,以他为目标,正考虑着如何是好之际,听叶青这么一说,马上明白了,身上的衣服来不及脱,一边跳起,一边用手把衣服撕开,抓成一个布袋状,对准神火霹雳珠套去。 ------------ 第297节:以柔克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衣服临时围成的布袋开口本来就大,要收住这一颗神火霹雳珠,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为了卸去神火霹雳珠的力量,使它不爆炸,谢恩特地向后倒去,逐渐停下来。 以柔克刚,有时生活中的一些道理,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还是适用的。 谢恩把到手的那一颗神火霹雳珠捏在手中,感觉份量有点重,想不到这么小的一颗黑丸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不愧为江湖中最霸道的暗器之一,既然丁灿可以打过来,自己也可以打回去,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他们所在的位置已距离丁灿很远,而且还在下面,要打回去,不是说做不到,神火霹雳珠飞到那里时,力量减弱大半,已是强弩之末了,速度减慢之后,别人也很容易接得住。 要做到万无一失,只有接近他们,越近越好,这谁都知道,所以现在谢恩想的再也不是逃走,而是怎样冲上前去了。 叶青明白谢恩心里在想什么,方少南呆在悬涯上一定很累了,他一直在等待机会,却一直没有机会,贸然上去只会白白送死而已,他需要别人的帮助,又不想别人过来。 如果其他的人能安全地离开,他倒是安心了。 谢恩是不会丢下他的,虽然从未亲口承认方少南是他的朋友,而在心里呢?是否早已默认! 菲儿掉在地上的剑,金心月替她拿着,这把剑很精美,一定陪伴着她很多年,菲儿也一定很爱惜它,但现在,她却连抓住的力气也没有了,谢恩上前来,手一伸,对着金心月道:“把剑给我!” 他虽然有点无理,在这种时候,还是尽量把话说短些,让人听起来才舒服。 金心月看着他,道:“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我不想跟你争,但菲儿很需要你的照顾。” 金心月的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她掉转头去看看伏在小雪背上的菲儿,呼吸似乎更弱了,她绝不能在这时候离开,咬了一咬牙,道:“你去,我们等着你回来。” 谢恩接过金心月递过来的剑,站在那里,向上面望去,叫了一声,道:“你们走!” ------------ 第298节:坐山观虎斗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句话好像并不管用,金心月和叶青都在看着他,然后又举头往上斜看去,不知是在注视方少南,还是在观察丁灿那一伙人。 但谢恩却要走了,他一刻也不能耽搁,再不去看她们,只顾着往上冲去,十多米的助跑过后,突然腾空而起,借着山间的树木,就好像猴子的跳跃攀沿,时而在这边,时而在那边,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他又何必这样呢?以他的轻功,直身而上,应可以做得到的。 方少南却笑了,亏他还笑得出,笑过之后,他紧紧地留意着谢恩的每一个动作,在这方面,谢恩确实比自己高明得多,虽然此种身法极耗体力,但却可以巧妙地避开对方的攻击,让人拿捏不准方向,下一个落脚点会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当你看到时,他又到了另一个位置了,谢恩从小一个人在荒山野岭长大,有时为了摆脱猛兽的攻击,早已习惯,并不觉得很累,反而得心应手,正是他异于别人的地方。 眼看着谢恩已过了半山腰,离丁灿他们越来越近,丁灿有点发急了,命令手下发动两轮攻击,但都落空,第三轮攻击又已待命蓄发,这时的谢恩却也不急,反而放慢了脚步,同时也遇到了一个难题,丁灿一伙人就埋伏在上面的石缝里,他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直耸的石涯,下面上去没有落脚点,轻功再好,也难以做得到,何况他们手里的火器随时会发动攻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方少南就已领教了他们的厉害,不得不藏了起来。 丁灿见谢恩慢了下来,而且早已在火器打击的范围之内了,心里暗自窃喜‘这可是大好时机,看你往哪里跑,这下非把他烧死不可’,想到这里,丁灿忙下令发起第三轮的攻击,只见火箭火龙齐发,那种阵容声势,跟山崩地裂没有什么区别。 冯管连同带来的杀手藏于另一处,他们不露声色地坐山观虎斗,看着他们杀个你死我活,心里高兴极了,不管那一方胜败,他都是最大的赢家,但就在丁灿下令发起第三轮攻击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却惊变,嘴里喃喃地道:“糟,丁灿这个大傻瓜,你们快点跟我走!” ------------ 第299节: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烟雾弥漫,火光飞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丁灿做梦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看到谢恩被火龙包围,陷于危难之中,莫说再靠近,就是藏匿还来不及。 难道谢恩已不惧烈火的烧灼?这倒不是,自古以来,又有多少人真正地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呢! 谢恩顾不了那么多,自己故意慢下来,不就是等丁灿这一轮的攻击吗,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谢恩忙向方少南打了一个眼神,这眼神里包含的意思,关乎着两人的性命,方少南当然懂,这是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再不把握好,恐怕很难活着回去了。 方少南向谢恩点了点头,谢恩知道他已准备好,在丁灿的第三轮攻击发出的一瞬间,谢恩手中的剑飞出,没入上面的石壁,接着两手把之前撕下的破衣顶在头上,人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跟着剑一起飞去,这样既躲过了烈火热浪的袭击,又顺利地到了石涯上,双脚踩着插入石涯里的半截剑,不敢停留,换了口气,反弹而起,好似弹丸,比之前更快,当他的身体和丁灿所在的石缝持平之际,手中的神火霹雳珠打出,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当然也没人可以接得住,随着一声爆响,整个人也掉了下去,但他并不去理会这些,能做的他都已做到了,至于掉下去的后果,并没有来得及去考虑,方少南的剑也就在这时从袖中飞出,以最快的速度跃入人群中,左手中的细绳向着谢恩绕去,谢思一把抓住,顺势滑下,总算没有摔伤。 上面石缝中人影晃动,已分不清是谁的刀和剑了,谢恩没有回头细看,脚步刚站稳,忙向下跳去,希望还能赶上金心月她们。 冯管带着十几个杀手,越过两座山头,凭着他们惯用的铁锚抛索,悄悄地赶到了金心月她们的前头,当金心月她们正要离开盘龙峰,经过一道石桥时,却发现桥的对面站着十几个黑衣人。 十几个黑衣人,十几把青锋弯尾长刀,每一把的刀锋都光茫耀眼,金心月见过这样的刀,叶青也见过,在神秘岛的古堡里,在前两天的死亡谷中。 这种刀不但锋利,持刀的人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更是冷的! ------------ 第300节:久经训练的队伍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青站到了桥面上,对着黑衣人道:“又是你们,让开。” 这些黑衣人不但不会再去听叶青的话,反而还想杀了她,这不仅仅是严守义的意思,更是因为叶青背叛了组织,所有背叛组织的人都没有好的下场。 冯管上下打量着叶青,笑了笑,道:“叶姑娘,你应该知道做一个叛徒的下场。” 叶青并不认得他,怒问道:“你是谁?也来这里多管闲事。” “你当然不认得我,但我却认识你,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活着离开这里。”冯管的眼睛里已露出了杀机。 “你……,你是严守义的人。”叶青道:“我知道严守义不会放过我,但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哈哈。”冯管的眼睛已在收缩,道:“活得过今天再说。” 金心月让小雪退到身后去,自己上前跟叶青并肩在一起,在这危难关头,难得她们同一条心,共进退。 桥面不大,两边没有护拦,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第三个人已很难再过去,叶青心里清楚,如果真要从这里过去,除非对面的人让开或是没有人。 但这样的事在此刻是不会发生的,黑衣人到这里来,无非是要阻止叶青她们过去,最好永远不能过去,冯管已不想再拖了,拖下去对他而言没有一点好处,只会给叶青她们争取时间,所以他转过身来,后面的黑衣人二字往两边排开,中间让出只容一个人刚好能通过的小道,冯管迈起脚步沿着这条小道往后走,黑衣人又站回原来的位置,那条小道消失了,看上去就像一支久经训练的队伍。 冯管走到黑衣人的后面,脚步刚停下,黑衣人就像接到命令似的,立刀往前冲,他们的步伐轻盈,没有一点声息,而且速度极快,行动起来又是那么地整齐。 在这样并不宽的石桥上打斗,人多也不会占优势,但前面的倒下后,紧接着又有人补上,除非连最后的一个也倒下,要把他们全杀掉,不知叶青和金心月有把握没有? 冲在前面的那两个,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了,他们不顾一切往前冲的那一刻,不知曾想到自己会不会死! ------------ 第301节:没有人退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手中没有刀,像她这种武功达到那么高境界的人,手中有没有刀都一样可以杀人,特别是在她气愤的时候,杀起人来绝不手软,虽然她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在黑衣杀手的面前,再漂亮的少女,他们也不会怜香惜玉,手中的青锋弯尾长刀砍过来的时候从不犹豫,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他们想看的不是女人洁白光滑的胴体,而是飞溅的鲜血染红他们的刀。 他们的刀也不知曾被多少人的鲜血染红,但这一次,他们却很失望,明明每一刀都是向着对方砍下去的,眼看着刀锋快到了对方的身体,而每一刀都落空了,在并不大的桥面上,在有限的空间里,那么缜密的刀光,却让对方轻巧地避了过去。 前面的人着急,后面看着的人更着急,叶青的剑早已到了手上,跟方少南所用的剑一样,细小,简短,锋利,凶险。 她也曾是一个杀手,虽然跟其他的杀手不一样,尽管是一个女人,很漂亮很温柔的一个女人,但这样的女人杀起人来会让你感觉不到疼,剑尖刺入身体的时候似乎没有感觉,一旦发现,那已经迟了。 “扑通”,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两具尸体掉到了河里,顺着河水往下流去,没有人会去看他们一眼,就像与自己互不相干一样。 死亡的人数在增加,一具又一具的黑衣人尸体掉到河里,鲜血跟河水混在一起,漂浮着一滩滩的血花。 没有人退缩,在黑衣人的眼睛里,看不到有一丝的恐惧之意,不知在他们的心里,是否和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一样! 十几人的队伍,转眼间只剩下了一半,站在桥上的还有八个黑衣人,最后面的四位忽然腾空而起,越过叶青和金心月的头顶,落在她们的后面,两人反手一刀,齐削向叶青和金心月的背部,杀个措手不及,另外两人直攻抱着菲儿的小雪。 金心月一看大事不妙,忙转过身来,冲着叶青叫道:“小心,我对付后面的!” 面对着削过来的刀,金心月再也不能去躲闪,只有把他们逼退,不然,叶青可就招架不住了,她可不能丢下叶青不管,危急中金心月来不及细想,飞身而直,对着那两个黑衣人的胸部双掌排出,迫使他们收刀退开。 ------------ 第302节:嘶哑的凄厉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黑衣人知道金心月掌力了得,不敢怠慢,退后齐合刀变招攻向金心月,同样的刀,同样的招数,配合得天衣无缝,威力陡然增加了一倍,金心月已被拖住,陷入两难境地,一面要低档对方的长刀,而还要保护好叶青,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叶青又何尝不是这样! 小雪虽一只手抱着菲儿,另一只手握在剑柄上,见两个黑衣人落在自己前面,惊魂未定中,刀已刺过来,攻取的不是小雪,而是菲儿,这一着够狠,选中最弱且毫无还击之力的人下手。 菲儿的眼睛是闭着的,她已经虚弱到只剩下一口气了,对于两把泛着寒光的刀到了胸前,却浑然不知,小雪手中的剑对准两把刀撩了过去,她本来想把对方挡开,但力量还是小了点,刀剑相击后,小雪手里的剑被弹了回来,震得虎口发麻,险些脱手飞出,想再次回剑,眼看着来不及了,只有用力把菲儿向后拽去,谁知两个黑衣人的刀锋一转,刺入了小雪的胸膛。 两柄长刀,从背后插入,胸前穿出,小雪忽觉心里一凉,视线就开始模糊,眼珠暴涨,瞪得大大的,但她没有回过头去,一直盯着菲儿,口里用尽最后一口气叫道:“菲……。” 黑衣人的剑已抽回,小雪踉跄两步,随着两股血花喷出,整个人倒了下去,手中握着的剑慢慢地松开。 “小……雪。”金心月大叫一声,嘶哑的凄厉声中,听来让人心酸。 但小雪已听不到了,她唯一还能听到的是来自一种地底的呼唤! 金心月看着小雪倒下,自己又过不去,心里的那份焦急已让她不顾一切,退后两步站定,使出了‘分身千影’,瞬间让人眼花缭乱起来,只觉十几个金心月在周围飞舞,让人分不清虚实。 黑衣人看到这么多个影子,也惊懵住了,从未见过这种武功,他们的刀法已开始零乱,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金心月,只有乱砍一通,等他们看清是哪个时,金心月已到了跟前,接着感到手腕一阵疼痛,手中的刀到了金心月的手里。 一个惯于用刀的杀手,手中没有刀之后,就算金心月不杀他,他也已是一个死人了。 但这次金心月下手更狠,比任何一个杀手都狠,将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到了黑衣人的身体上。 ------------ 第303节:劫持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自己的刀,到底有多锋利,自己心里总是清楚的,既然清楚,是否会因此而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的刀砍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自己的刀砍在自己的身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金心月刚从面前两个黑衣人的中间穿了过去,两个黑衣人就倒了下来,两具尸体,分成四节,黑衣人的青锋弯尾长刀拦腰砍在自己的身上,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陪伴自己那么多年的刀竟然要了自己的命。 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死法都会感到恐慌,剩下的两个黑衣人往后退去,其中有个一把拎起躺在地上的菲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金心月逼了过来,不能靠得太近,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原来黑衣杀手也会感到害怕,在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地倒下之后,他们的心里也会想到,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 身体分离,暴尸荒野,这又是谁愿意落得的下场,他们以前在杀人的时候从未去想过,现在已是不得不想,不能不去面对。 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是真正不怕死的? “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她!”黑衣人一边盯着金心月一边劫持着菲儿往后退,这已是他们最后的一根救命草。 金心月的脚步虽停了下来,嘴里却一句话也没说,她不是一个善于心计的人,而且此刻已是愤怒到了极点,不管对方说出什么话,她都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两个黑衣人稍缓了口气,停下来,尽管后面还有路可退,但他们还能退到哪里去,他们退一步,金心月就跟上一步,那还不是徒劳无功,故作镇定后,冲着金心月道:“退后,把手中的刀扔掉。” 金心月迟疑了一下,心里反而平静下来,按照他们的要求,把手中的刀扔掉了。 菲儿被这么一折腾,从迷湖中清醒过来,她感到脖子边有一丝凉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勉强地睁开眼睛,没有低头去看,反而望向前面的金心月。 这是不是最后的一眼? 她已经看过金心月,金心月的眼里充满焦灼,这焦灼是因自己而产生的,她明白现在的处境,就算教主救了自己,自己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很可能还会拖累了教主。 所以她现在想做的就是尽快地死去,越快越好! 但两个黑衣人是不会让她这样做的! ------------ 第304节:一寸短一寸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青的剑虽短,但也有它的长处,一旦近身后,优势就体现了出来,没有人料到她的剑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就像一条灵蛇,游走于对方的身体要害间。 一寸短一寸险! 当你理解那个‘险’字的道理时,大多已陷入了险境,而恰在这么短暂的一刹那,往往为时晚了。 青锋弯尾长刀,一种酷似日本武士道的刀,它的可怕之处不下于叶青的短剑,叶青心里清楚,所以叶青尽量地逼近前去,在外人看来,也许会认为叶青疯了,但很快的,那种想法马上就消失掉,因为又有两个黑衣人掉到了河里,漂浮在水中。 “你们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叶青虽离最后的两个黑衣人很近,她却没有急着出手,两个黑衣人握着的刀已在颤抖,虽然很细微,一闪而过,叶青还是瞧见了,她从黑衣人眼里看出了他们的恐惧,他们的脚步正小心地往后面退去。 退到了另一边桥的尽头,退到了冯管的面前。 冯管背负着双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自己带来的黑衣杀手一个个地减少,一个个地掉到河里去或躺在地上,好像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一个看戏的一样。 “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出手?”冯管终于说话了。 两个黑衣人没有回头去看他,也不敢去看他,他们知道再也不能往后退,就似站在悬涯边,再退一步就掉下去。 还没等两个黑衣人回答,冯管又道:“你们是不是在等我出手?” 这不正是黑衣人的心里话吗?但他们不敢说,不但不敢说,也不敢回答,冯管却替他们说了出来。 “呵呵,也是该我出手的时候了!”冯管好像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居然让他们退到一边去。 但黑衣人的心里就好像揣着个兔子,扑扑直跳,手中的刀抖得更厉害。 出手,对谁出手?叶青?还是他们两个? 冯管真的会为他们着想!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冯管还真的走了过去,踏上桥面,而且没有一点紧张,脸上还带着一缕谁也猜不透的笑容。 ------------ 第305节:唐门鬼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好剑法。”冯管向叶青赞道:“这么好的剑法严盟主竟然传授给了你,只可惜这么好的剑法他没有完全传给你!” 叶青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如果他没有把握破解这剑法,他是不会冒这样的险的。 “难道严守义也把这剑法传给了你?”叶青反问道。 “唉,我可没那份荣幸。”冯管叹了一口气道:“我还真不明白,严盟主为什么那么看得起你,而你……。” “当你有一天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时,你一定比我还要后悔!” “但你现在就会后悔了!”冯管已从怀里拿出一个金缕皮手套,把它套到了右手上。 手套稍厚,狭长,穿上去,除非自己脱下来,不然,外人是拿它没办法的,这可不是普通的手套,认识这只手套的人见了它,心里一定会发毛起疙瘩。 “唐门鬼手!” 叶青总算猜对了,她虽然没有见过唐门鬼手,但没有听说过‘唐门鬼手’这四个字的人还真不多,开始的时候‘唐门鬼手’指的是唐家的一个武功高强擅于使暗器而又神秘的人,由于人们见不着他的真面目,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每次人们看见他出手的时候右手都戴着一只金缕手套,到了现在,人们就把那只手套叫做‘唐门鬼手’,其实最可怕的也是这只手套。 漆黑的手套,镶着金丝,指尖之处还有鳞甲,也是金色的,就像是金指甲,不但闪着金光,细看之下,也眨着青幽的光芒,只有剧毒才会有这种光芒。 刀枪不入,锋利如刀的金甲,加上浸满了剧毒,这样的兵器,不愧只有唐门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不知这‘唐门鬼手’还有没有隐藏着其它的暗器? 谁得到这手套,谁就是唐门鬼手!能得到这手套的人武功一定不简单,而且还必须是唐门的弟子。 冯管是唐门弟子?他为何不姓唐?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出来,但他手中的手套确实是‘唐门鬼手’,这一点也不假。 唐门鬼手,鬼见都愁,更何况是人! 冯管戴好手套后,还特地地看了一下,深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叶青,眼睛里有种很得意的神色。 ------------ 第306节:摄魂大法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如果你肯跟我回去,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不死!”冯管看来还不想杀她。 是否因为叶青太漂亮,突起色心;还是把她捉回去之后,可以得到重赏。 不管冯管出于何种原因,叶青都不会让他得逞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如何都得拼上一拼,于是道:“我倒想领教一下‘唐门鬼手’的厉害!”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可惜……。”冯管摇了摇头,道:“连严盟主都忌怕我三分,何况是你。” “你还不也是他的傀儡,唐门有你这样的人,简直是丢尽了脸。”叶青已认定了冯管是唐门的人。 “姑娘骂得痛快!”冯管居然没有生气,接着道:“嘴皮耍得再好是没用的,你知不知道所有的兵器遇到了我这只鬼手,就好像废物一样。” 短剑,叶青的短剑,不知真会不会如冯管所说的那样,一点用处也没有,但有一点冯管说得没错:刀枪不入。 这一点叶青已不得不信,因为她的剑已试了几次,削在手套上一点痕迹也没有,差些还被冯管抓住收不回来。 鬼手还真是刀剑的克星,叶青心里暗暗吃惊,开始以为冯管吓唬自己,没想到他所言不假,尽管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伤不了他,而他只是用了一只手,鬼手! 百招过后,叶青已明显处于劣势,她的剑已不再凌厉,处处受制,正被逼得一步步地往后退。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叶青只好使了一个虚招,短剑一晃,跳了开来,退后两步,落定后,短剑直指,双眼射出了一股慑人心魄的光芒。 “摄魂大法。”冯管大叫一声,忙用左手挡了一下,不敢去看叶青的眼睛。 叶青的剑又已到,凝聚了所有的力量,对准冯管的胸口直刺了过去,胸口里边的部位就是心脏。 无论谁的心脏被刺上一剑,就算不死也活不长了。 冯管已用手挡住了眼睛,不知这一剑刺过来的时候他有没有看见,有没有感觉到剑尖的寒意。 在冯管的眼中,叶青的剑也许并不可怕,但她迷人的眼睛,此时的冯管绝对是不能看的,看了之后,他的魂儿也就没有了。 ------------ 第307节:神智还清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好的机会,叶青没有给冯管回过神来的余地,当然也没有给自己留着后路。 有时冒一下险也是应该的,不管成不成功,但这个险冒得太大就不好了,也不知怎样去收场。 叶青的剑已到了冯管的胸口,冯管的眼睛虽然被挡着,但却没有完全遮住,剑很快,‘鬼手’却更快,就好像早已在等待剑的到来。 剑已被‘鬼手’一把抓住,停留在两人之间,没法刺过去,也抽不回来,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叶青急挥左手化掌,向冯管拍去,冯管也只有把左手移开眼睛去迎接,这可正合叶青之意。 冯管又已看到了那双迷人而可怕的眼睛! 他想不去看的,但已不可能了,好在他的神智还清醒,‘鬼手’腕节上一点的地方有几个不大不小的孔,“嗖”的一声每个孔里边飞出几根细蚕丝,沿着短剑向叶青的手臂绕去,这可是韧得连最锋利的匕首也很难割断的天蚕丝,一旦绕住,想要挣脱,那可就难了。 叶青倒没看得太清楚,只知道有东西向她的手上飞来,以为是暗器,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松开握剑的手,向后退去,暂且躲过。 那飞出的天蚕丝没有绕着,立即又被收了回来,就好像青蛙的舌头,来去自如,快得让人难以意料。 叶青的剑已到了冯管的手中,显得有些着急,没有了剑,她的武功可要大打折扣,有剑的时候还打不过冯管,现在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这只鬼手比你想象中还要可怕得多!”冯管拿着叶青的剑,一边看一边道。 叶青没有去理会他,在盘算着如何是好,现在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也不知方大哥和谢少侠怎么样了,要是他们两个在,或许有办法对付得了。 “我最后一次问你,肯乖乖地跟我走的话,可以不杀你!”冯管把叶青的剑随手一掷,插在了桥面的泥土上,看着叶青道:“你的剑就在这里,要是不服气,就过来拿。” 叶青没有动,尽管心里非常地气愤,也只能忍着。 她没有动,是否对自己失去了自信! ------------ 第308节:迅雷不及掩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一个连自信也丢掉的人,还拿什么去跟人家比。 冯管不想让叶青拖得太久,见没有做出答复,料她是不会答应的,向前逼近一步,脸色慢慢地变了,整个面部的肌肉由松弛转而绷紧。 谢恩的上衣已破烂不堪,来不及穿上,撮合着往身上一绑,赶忙追了上去,他担心的不是方少南,而是金心月和叶青他们。 他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自从受到袭击后,看到的只是神火门的人,神火门出现在这里本就是一件怪事,复仇不假,被人利用更不假,真正的幕后指使却一直没有出现,他们定然藏在某处,而这看不见的危险才是谢恩所担心的。 金心月和叶青还走不远,早一刻追上也就少一分凶险。 当谢恩看见她们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小雪已倒在了地上,菲儿的脖子架着一把刀,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看见了一只手,鬼手…… 也许他了解这只‘鬼手’要比叶青知道得多,所以他比叶青还要担心,此时若贸然闯过去,后果就会不堪设想了。 在别人还没有发现他的时候,谢恩止住脚步,找个地方先藏了起来,以便想个法子对付那只‘鬼手’。 唐门最可怕的不是武功,而是暗器,鬼手里面隐藏着多少种暗器,从来就没有人知道,若是这些暗器再带上唐门那独一无二的毒药,就更让人害怕了。 谢恩岂会不知,叶青现在离那只‘鬼手’最近,要是冯管想取她性命,她已是死人一个。 该来的还是会来,该面对的还得去面对,就算‘鬼手’再可怕,谢恩也决定去会一会它。 在两个黑衣人的背后有一块突出的石头,只见石头后面冒出了半边脑袋来,两只眼睛不断地眨动,金心月一眼就看见了,她知道这是谁,也知道他想做什么,自己唯有做好准备伺机行事。 人未见,两颗小石子已飞出,打向劫持着菲儿黑衣人的后胫,接着谢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手里抓着一根带叶的树枝冲向叶青。 没有人想到他会这样做,连冯管也没有,当他看见谢恩时,心里惊讶得迟疑了一下,正思考着应先对付谁,但就是这么一刻的迟疑,却给了谢恩最大的机会。 ------------ 第309节:一物降一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冯管‘鬼手’里的暗器已射出,对准的是叶青,他必须先把叶青解决掉,一旦两人联手,胜算实在不大。 金心月已冲了过去,用最快的速度夺下黑衣人手中的刀,一把抱住连同黑衣人一起倒下的菲儿,右手化掌拍向对方印堂,接着飞脚扫中另一个黑衣人,没有给他们还手的余地,这几招看上去虽笨拙,但贯注真力,两个黑衣人被弹起,重重地摔在地上,立即气绝。 其实就算她不出手,两个黑衣人也已没了还手之力,在金心月出手之前,谢恩打出的石子已让他们失去了知觉。 菲儿躺在金心月的怀中,感到很暖,从没有过的一种温暖,让她忘却了渐渐冰凉的手脚,可惜这种温暖并没有逗留太久,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得出,菲儿已撑不过一个时辰了。 谢恩人未到,手中的树枝已到,带着很茂密树叶的树枝,一阵风似的扫了过去,扫在菊花般密密麻麻的暗器上,洒落了一地青幽色的钢针,叶青看得眼都大了,要不是谢恩及时出现,自己早成了一个刺猬了,而且比刺猬还要难看。 剑还在冯管的旁边,叶青一心想要把剑拿回来,正要急驰前去,却被谢恩一把拉住,拽到背后,谢恩手中的树枝开始转动起来,形似一把密不透风的伞,挡在他们前面。 冯管第一轮暗器攻击失败,是不会就此罢休的,‘鬼手’又是往前一伸,五指握拳回收,细如牛毛的青幽钢针飞出,打向谢恩,谢恩手中转动的树枝迎了上去,他已提前做好了准备。 一物降一物,谢恩刚才用树枝扫掉了冯管的暗器,以为这一次也可以,但他却错了,第二轮暗器的光芒消失,随着一些脱落的叶子掉在地上,谢恩感到左肩一阵发麻,有一股黑色的血流出。 谢恩的脸色已发青,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冯管发出第二轮暗器后,紧接着又发出了第三轮,由于间隔太短,谢恩几乎没有察觉,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根稍长的钢针没入了他的左肩,刚开始倒觉得没什么,但很快半边身子失去知觉,而他的右手,右手还能动,他冲了过去,手中的树枝直插向冯管。 ------------ 第310节:谢恩不见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树枝上的叶子已掉了大半,光秃的树枝有很多分叉,四面散开来,有些还留着刚才打在上面的钢针,这样的一根树枝,这么不要命地冲上去。 此时的树枝就像分散的长枪,谢恩已把所有的内力都着附到了这些树枝上,无数根地直刺过去,‘鬼手’刀枪不入,而‘鬼手’只有一只,长枪却数不清,无论‘鬼手’去抓哪一根,其它的都还会刺过去。 ‘鬼手’的指尖带着锋利的指甲,比刀剑还要锋利,它可以削断任何的树枝,削断很多的树枝,但绝对削不完,只要还有一截,这一截肯定会插进他的身体。 谢恩已不要命,中了唐门的毒,没有唐门的解药,他的命再活不长,自己没必要为他搭上一条命,冯管心里的念头,只有一个‘走’字,他转身,撒腿就跑,跑得很快。 但还是迟了一点点,最长最尖的那一根细枝像箭一样刺进了他的右臂,从另一边穿出,尽管很疼,却不能停下,他还是一路前奔。 那根树枝没有追过来,冯管很不放心,在冲到两个黑衣人身旁时,一手抓起一个,当作枪靶子丢了过去。 叶青的剑已回到了手中,她跟着谢恩一起往前冲,很快地赶在了谢恩的前面,见两个黑衣人飞来,出手就是两剑,划向来人胸膛。 冯管总算喘了一口气,回头见没有树枝的踪影,知道谢恩中毒已发作,不禁阴险地笑了笑,正想着回去收拾他,见叶青的剑又已到,大吃一惊,自己的‘鬼手’手臂已受伤,那根树枝虽在逃走时无意拔出,但伤及筋骨,鲜血直流,痛得要命,哪里还能长久打斗,只有撒腿又跑,不敢回头。 追是追不上了,这里的地形复杂,自己又不熟悉,怕是再追下去只会迷路,叶青只好沿途返回来,找寻谢恩和金心月。 那根树枝还在桥面上,谢恩却不见了,叶青找了一遍,没有,再找一遍,还是没有,跑过去问金心月,金心月此时正抱着菲儿啜泣着,没有回过神来,当叶青问到第三遍的时候,她才抬起眼睛看看叶青,摇了摇头。 ------------ 第311节:流水无情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没有看见,菲儿更不可能看见,这里除了她们三个,再没有其他的人,谢恩已受了伤,还会去哪里,总不会丢下她们一声不吭地走的。 是不是掉到了河里? 叶青跑到桥中央往下游望去,河水滔滔,哪里有踪影,连先前掉到河里的黑衣人也不见了,早已不知漂到了什么地方。 “谢少侠!”叶青一边大声地叫喊,一边沿着河岸往下游走去,但两边尽是荆棘芒刺,并无路可走,他用手扒开走出几十米后,茫茫河面,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谢少侠!”…… 叶青不知喊了多少遍,声音都沙哑了,还是没有回音! 要是谢恩能够听得到,他一定会回应的,但除了叶青叫喊着‘谢少侠’这几个字在山谷回荡外,连鸟儿的咕叫也听不到。 “是我害了他,害了谢少侠,是我……。”叶青跌跌撞撞地走回来,瘫坐在桥面上,自言自语着。 河水并没有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而动情,还是一刻也不停地流淌,它们像是视而不见,漠不关心。 本来就与它们无关,它们为何要去关心! 流水无情,人何仿之? 叶青已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浑僵如流水,以至于方少南来到她的身边,她也毫无察觉。 方少南在她的身旁坐了下去,把她拥抱过来,叶青的身体软绵绵地,一点力气也没有,顺势把头靠在方少南的肩膀上,望着河水发呆,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为什么还不走,难道就不怕有人追过来? 不怕!如果你处在他们的境遇,你怕不怕?是否在想着为什么没有人追来,有人追来就好了,可以多杀几个! 多杀几个人虽然于事无补,但却可以解解气。 “谢少侠,他……。”叶青实在说不下去。 方少南早已猜到了,就算叶青没有说,他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外表上虽没什么,但内心里,何止跟叶青一样地痛!他把叶青搂抱得更紧,另一只手握着叶青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他的心一定比所有人都痛,谢恩虽没有承认是他的朋友,而朋友又何须用口说出来。 朋友就是朋友,朋友是藏在彼此的心里,不是挂在嘴上的! ------------ 第312节:永远都不分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过了良久,金心月哭泣的声音传来,而且越来越大,嘴里还边叫着:“菲儿,菲儿,你醒醒,你醒醒……” 方少南拍拍叶青的肩膀,道:“我们过去看看!” 叶青站了起来,跟随着方少南一起向金心月走去,此时的金心月,已完全是一个泪人了,小雪的尸体在旁边,怀里还抱着菲儿,看样子,菲儿也没了气息。 望着金心月那悲痛的模样,方少南实在不知如何去安慰她,还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心贴得比较近,叶青蹲了下去,劝道:“她们去了一个祥和的地方,还是让她们好好安息吧!” 金心月像是没听见,但哭声渐渐地小了,变成时断时续的抽泣。 “让她一个人静下!”方少南对叶青道。 在这种时候,对金心月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她也听不进去,只会让她觉得心烦。 太阳下山之前,对面的山脚下多了两座坟墓,靠得很近,她们生前形影不离,死后还是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小雪、菲儿已静静地躺在了里面,没有了忧愁,没有杀戮,没有了痛苦,和大地相伴,而谢恩呢? 谢恩在哪里?连尸体也找不到! 在走之前,方少南、叶青,还有金心月都想送送这位朋友,他们虽然不知谢恩去了哪里,但一定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他们就站在谢恩掉下去的这个位置上,看着永不留步的河水,河水里尽是谢恩那从不苟言笑的脸孔。 方少南向远处的河面望去,忽而有一种感觉在心里升起,向叶青问道:“谢恩是怎样掉下去的?” “我也没看清楚,他为了救我,中了‘唐门鬼手’射出的暗器,暗器上有毒,他拼尽最后一口气把那人刺伤,当时我也冲了过去,赶在他的前面,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他了!”叶青回忆着道。 “暗器上有毒?你确定。”方少南追问道。 “是的,我确定,一定有毒。”叶青从桥面上拾起掉在那里的一根钢针,递给方少南,道:“你看看。” 方少南接了过来,只撇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这些钢针不但有毒,而且还是剧毒,唐门里独一无二的毒。 ------------ 第313节:失心喇嘛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中了唐门的毒,而没有唐门的解药,能活下来的人还不多,不知谢恩有没有那么幸运! 失心喇嘛不住在庙里,也不住在寺院里,而是隐居在荒无人烟的山洞中,悬涯峭壁的山洞,流云时有飘过,恍若仙境,要找到那里都不容易,更不要说进入到里面去,周围还笼罩着很浓的一股瘴气,不知者误入,通常会晕倒在地上毫无知觉。 地方虽不错,但他却不常在这里住,有时金子为过来找他喝酒,更多的时候却是在外面游荡,半疯半痴,很少有人认得他,纵使认得,也远远地躲开。 叶青算了一下日期,还有两天她身上的毒就会发作,两天之内见不着失心喇嘛,拿不到解药,她就会全身奇痒难止,好像无数的蚂蚁在啃噬骨头,再坚强的人也忍受不住,最后发疯而死。 “还有多远的路程?”方少南向金心月问道,他们已走了一个晚上的夜路了。 这条路正是通往失心喇嘛所住的山洞,还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带着金心月去找过失心喇嘛,好在还认得,不过天色太黑,走得并不快,金心月回道:“还远着呢?” 方少南有点心急,道:“会不会走错了?” “不会。” “你确定?”方少南不是怀疑她,而是不相信自己。 “我确定,因为我去过两次,有一次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到?” “最快也得明天下午!”金心月估算了一下。 “明天下午,我们一定会见到他吗?”方少南看来很担心,道:“不知他会不会给我们解药呢!” “不一定!” “不一定?”方少听了,又反问一句,头皮有点发麻。 “我是说不一定会见到他,但见到他后,一定会帮叶姑娘解毒的!”金心月解释了一遍。 “你怎么那么肯定!” “你不相信我!”金心月好像又受了委曲,之前的伤感还没忘却,现在只要一丁点的刺激又会让她伤心起来的,好在她又说话了,道:“我父亲跟他是很好的朋友,而他又见过我,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他会帮忙的!” 这下方少南总算没有再问,但他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万一去到了那里,失心喇嘛不在,那可真的不知怎么办好了! ------------ 第314节:只好在这里等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回到总坛的时候,夜幕降了下来,里面的护卫全换了,戒备森严,白玉兰得意地笑了笑,笑容里边也夹杂着一丝苦涩。 难道这就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不知道,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心里感到很累,此时冯管又还没有消息,就早早地躺下了。 当她醒来推门走出去时,看见冯管恭恭敬敬地侍立在门口,右臂用布包扎着,还渗出一点血迹,脸色十分沮丧,道:“教主,早。” 他本来有事禀报的,却不敢先说出来,只是用一个‘早’字拖延一下,观察白玉兰的脸色,好斟酌着如何去应对。 “是你早。”白玉兰道:“你来多久了?” 冯管吞吞吐吐地道:“没,没多久!” “那是多久呢?” “昨晚。”冯管见白玉兰有意问下去,知道不能隐瞒,只好如实答:“昨晚我就来了,见教主已睡下,只好在这里等!” 白玉兰一直往前走,冯管跟在后面,等着白玉兰的问话。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吗?”白玉兰道。 “有,我……。”一向很自傲的冯管,此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你不知道怎么说,我帮你说吧!”白玉道:“是不是计划失败了?” 这次冯管答得倒是很快,道:“是,是的。” “后来呢?” “后来,神火门的人和我们的那些杀手全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他们那边也死了三个!” “三个?哪三个?” “谢恩,还有金姑娘的两位侍女。” 白玉兰点点头,又道:“还有呢?” 冯管不知道白玉兰指的是哪一方面,喃喃道:“还有,还有……。” “我是说剩下的那三人怎么样了?” “哦,他们已向西而去,应是找失心喇嘛了。” 失心喇嘛,白玉兰当然知道他们去找失心喇嘛的目的,转而问冯管道:“唐门的事情你了如指掌,唐门的毒,你说失心喇嘛能不能解?” “不知道,但还是有人中了唐门的毒而不死,是不是他救的,就不得而知了!”冯管道:“教主此问……。”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也不能说完,不然,白玉兰就真的会生气了。 ------------ 第315节:所言不假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教主,要不要派人去追?”冯管见白玉兰没有说话,想将功补过地道:“这次……。” “这次你有把握?”白玉兰把目光停在冯管的脸上。 冯管有没有把握,其实他也不清楚,但如果在白玉兰面前表现得贪生怕死的话,估计也会活不长。 “若没能带他们的人头回来,我愿提我的首级见教主!”冯管海口已夸下,可见他决心的坚定。 白玉兰的眼光还在他的脸上,但似乎有了一点点变化,道:“你的忠心我知道,但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因为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冯管也答不上来,只好低下头。 “他们已走了那么久,你未必就能追得上,他们的武功我清楚,再加上一个失心喇嘛,恐怕你们是有去无回。”白玉兰道:“现在也最好不要去招惹失心喇嘛!” “但他们始终是个心头大患,日后将更难对付。” “有些事情急不得,太心急就会误了大事,他们是不会那么快回来的。”白玉兰道:“你的伤怎么了?” “多谢教主关心,一点小伤,不碍事。” “那就好,教中还有很多事得由你来处理,好好休养,等我的吩咐。” “是。”冯管应了一声,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回去后,叫人盯紧四大护法?有消息及时向我禀报。” 冯管退下走了,只剩下白玉兰一个人在大厅里,她慢慢地走到教主的宝座上,随即坐了下去,用手摊开桌面的宗卷记录,细细翻阅着,她的手一招,马上就有侍女端上一杯很香的茶来。 茶是刚泡的,还冒着热气,白玉兰端起茶杯放到鼻子边闻了一下,却没有马上喝下去,而是放了下来,对着侍女道:“你是新来的?” “是。”侍女紧张得两只手的手指攒在一起。 “谁安排你来的?” “冯长老。” “唔。”白玉兰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动作,知道她所言不假,然后道:“下去吧!” 很香的茶,喝到喉咙里有一种很甘的味道,白玉兰这次放心地端了起来,尽情地品尝着! ------------ 第316节:最终的目的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宗卷里边记录着大大小小教中发生的事,白玉兰看了一会,不想再看下去了,她要了解的不是这些,放下手中的宗卷后,叫了一声:“侍卫。” 话音刚落,就有人走上前来,恭敬待命,道:“教主有何事吩咐?” “你去把钱长老叫来,说教主有事找他。” “是。” 没多久,钱富就过来了,一脸的疲乏,近些时间一定休息不好。 “事情处理得怎样了?”白玉兰还没等钱富开口,就先问了起来。 “不负教主所望,大势已定,众心已归!”钱富道。 “好,我还真没有看错人。”白玉兰赞道:“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到呀!” “不敢,不敢。”钱富还是很谦虚的。 “我找你来,是想向你请教另外的事情。”白主兰眼光里带着温和的神色。 “教主请讲,在下知而必答。” “我想要了解封月教所有的要塞地形,你们当中,谁有教中的地图?” “地图,这个我倒没见过,如果真有的话,应在上任教主的手里。”钱富还真的没见过什么地图,他只得如实回答。 “我了解金子为,他是不会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的,一定放在某一个地方,你可知道教中哪里有暗道密室之类的?”白玉兰问道。 钱富仔细地思考了一下,道:“暗道倒是有,这是为大敌进攻安全撤离所用,但我也没进过,不知在哪里,只是听说而已;至于密室,这个我不清楚,这么机密的东西,也只有教主才知道了。” 白玉兰这么问,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封月教的武功下落,得到‘绝情刀法’,她见过金子为的武功,见过‘绝情刀法’,那才是最可怕无法超越的武功,严守义痴迷剑道几十年,潜心研究修练,那次跟金子为决战,要不是自己出现,恐怕也死在了他的刀下。 弦月刀在自己手中,要是没有‘绝情刀法’,那也只是一件普通的兵器而已,要说还有一点作用,那就是可以号令封月教,但真正遇着绝顶高手,自己手中的刀未必不会被人抢走。 白玉兰是再清楚不过了,她要尽快地得到‘绝情刀法’,不只是她想,严守义更想,这么多年的精心布局,不就是要打败金子为,成为天下第一吗! ------------ 第317节:练功的禁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听说,金子为常到一个秘密的地方练功,不知是不是?”白玉兰已准备直奔主题了。 她早就知道有这一个地方,这么问,只是想得知怎样才能进去而已。 钱富猜到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也不想去隐瞒,既然投靠了白玉兰,就要尽力辅佐她,能学会本教的绝世神功,也未必是坏事,到时若遇见前任教主金子为,就可以跟他抗衡,自己才有好的下场。 不错都错了,有些事已不能回头,他也不会再回头! 况且白玉兰确实给了他不少的好处。 “那是教中的禁地,就在总坛后面的一座小山上,常年由教中武功最高的人守护着,除了教主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能进去。”钱富心神凝重地道。 “你说我能不能进去?”白玉兰在征求他的意见。 钱富看似很谨慎,确实在为白玉兰着想,道:“依属下看没问题,你手中有本门圣物弦月刀,持刀过去,没人敢拦。” 白玉兰心里还是有一点顾虑,她只听说过禁地的神秘,其它的一概不知,进入到里面会发生什么事,这是谁也没法意料得到的,她沉思了一会,道:“你可以陪我去吗?” “属下……。”钱富面露难色,一时间难以回答上来,吱唔着道:“我,我……。” “有话就直说,我不怪你?” “属下不是不想陪教主前去,只怕我去了也帮不上忙,双脚一踏进,可能就出不来了。”钱富道:“教主若执意要属下去,那我就舍命跟随好了。” “我让你去也不行?” “不行,毕竟守护之人只认得这把刀,不认得您,也不认得我,您第一次去,他们会很仔细盘查的。”钱富道。 “唔。”白玉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看来也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对钱富道:“好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请教主恕罪!” “呵,快别这么说,这不能怪你。”白玉兰道:“你去找人帮我绘张地图来,日后还用得上。” “好。”钱富从白玉兰的眼中知道她不会再说什么了,只有告退道:“那我去准备了。” “去吧!” 白玉兰把头靠在椅背上,微闭着眼睛,这样的表情,无论是谁都清楚,她一定是在想着什么,而且还没想出一个满意的对策来。 ------------ 第318节:充满寒意的眼睛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黄昏,落日,将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上次金子为带着女儿金心月去了后山的禁地。 白玉兰记得很清楚,所以她也选择在这一个时候去,至于为什么,她解释不了,只是感到心里较舒服而已。 一路上,倒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风吹过来的时候,有股凉意从脚往身上升起,她虽有点紧张,但步伐却从容,还特地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就像仙女般妩媚。 这样打扮是否另有别意呢? 不知禁地守护的人若真要杀一个这么妩媚的女人,会不会手软?还是下手特别快,不让她死得太难看! 越往前走,心里的寒意也就越浓,夕阳还在,何来寒意? 不但有寒意,而且背后还像是有人在盯着她看,一双同样充满寒意的眼睛,但她回头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心理在作怪,这倒不像,白玉兰相信自己,她的内力已很不错了,而她试了几次,就是连个人影儿也看不到。 再上去就是九石阵,越靠近九石阵,眼睛的寒意越深邃,像一把匕首刺进她的身体,甚至可以触摸到了匕首锋刃的冰冷了。 现在不止是一双眼睛,好像又多了一双,两双,两双眼睛从背后盯着她,带着同样冰冷的寒意。 白玉兰停了下来,她已不敢再往前走,好像再往前走上一步,有一把匕首就会刺进她的心脏,她索性转身回头坐在一块石头上,把手中的弦月刀在面前晃了晃,好像怕人看不见似的。 那两双眼睛消失了,但很快地又有一双眼睛到了她的背后,没有一点声响,如同她的影子,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躲不掉。 “出来吧!”白玉兰叫了一声,除了这样做,她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没有人回答她,背后的那双眼睛还在,这次她再回头,就看见了一个人和那双眼睛。 一个面无表情的人,一双充满寒意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盯着她手中的刀,白玉兰反而不紧张了,微笑着对那人道:“你想看看我手中的刀?” “是。” 那人的回答只有一个字,但一个字的份量绝对比一句话还要重,意思还要清楚。 ------------ 第319节:参悟不透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还是面带笑容,道:“那你何不过来看?” “不必,你拔出刀来。” 那人离她不远,也不近,在这么一段距离里,要看清楚一把刀,辨别真假,除非眼光特别地犀利,那人竟然这么说,应是具有这种能力的。 白玉兰只有照做,现在势单力孤,就算那人提出不合理的要求,要她把刀扔过去,白玉兰也可能会听从。 刀拔出来了,映着晚霞,刀锋夺目耀眼,刀不假,当然是真的,白玉兰总不会傻到带着一把假刀来。 那人看了之后,眼睛里的寒意消失,道:“请!” ‘请’字的含义有很多,在这样的场合,可以是‘请过去’、‘请恕罪’、‘请把刀扔过来’,白玉兰还在猜测是哪种意思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了。 现在不管是哪种意思,白玉兰总算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她知道,再也不会有人盯着她看,阻拦她过去。 九石阵就在眼前,白玉兰只是绕在它的周围从不同的角度观看,不敢轻易地进入到里面去,九根石柱,九个不同的方位,每根石柱上都有刀痕,连贯着的刀痕。 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白玉兰也看见了,她看得很仔细,生怕漏了某一个地方,连续看了几遍,暗自记在心里,这些刀痕虽精妙,但威力好像并不怎么样,她拔出弦月刀,在外面试了一遍后,根本跟自己看见的金子为的刀法虽相似,但并没有那种可怕的杀气。 问题出在哪里,她试了第二遍,第三遍后,还是没有找出来,也参悟不透。 这是历届封月教教主练功的地方,上面的刀痕并不凌乱,可见他们练的都是同一种刀法,他们的刀法就刻在石柱上,这没错,但为什么自己练起来就不行呢? 白玉兰已决定要进入九石阵中一探奥秘了,她从西面的方位进去,背对着夕阳,缓缓地步入阵中央,面对着东面方位,因为第一刀就是从东方位开始的。 在阵中央的位置,观看石柱上的刀痕,当然看得更清楚,白玉兰又开始从头而起,一刀接着一刀地看下去,这时她看到的不只是刀痕,而是有一个人在里面舞刀,招式跟石柱上面的一样。 刀光缜密,越来越快,白玉兰内心十分地震惊,头也开始眩晕,在看到一半的时候,她实在支持不下去了,发疯似的大叫一声,忙把弦月刀拔出来,一刀划向自己的手腕,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快步地冲出了九石阵外,不但手上鲜血直流,而且喉咙咸涩,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 第320节:信使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嘴角边的那丝血迹还没干,白玉兰急封了几处穴道,顾不了那么多,打坐运气调息起来。 繁星已满天,北斗还依然。 白玉兰睁开眼,周围漆黑一片,抬头望了望天空,满天的星星闪烁,北斗勺指向北方,但却分不清是什么时候。 夜一定很深了,九石阵里的九根石柱还在,它们静静地屹立在哪里不知多长的时间,白玉兰感到那九根石柱不但诡异,而且还十分地可怕,要不是及时控制自己跑出来,说不定已死在了里面。 绝世神功! 封月教的绝世神功就刻在这九根石柱上,就在自己的眼前,但白玉兰却不敢再去看了,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星光依稀,道路隐现,白玉兰借着星光,慢慢地往回走,她不想让其他的人看到这模样,知道她已受伤,影响众心。 次日醒来,虽还没完全恢复,总算并无大碍,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实属幸运,最难得的是,她已把石柱上的刀法画了下来,日后好作研究。 严守义的消息倒是灵通,他的信使很快就到了西域,到了封月教的总坛,白玉兰安排在内厅召见,信使呈上一封密函,白玉兰拆开看了一遍,然后用火烧掉,随即回书一封,写道:事已在备,东西得手,不日亲交! 信使又带着回书走了,白玉兰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这会不会太急了些!” 她知道严守义已等了很久,甚至可以说不想再去等了,但事情操之过急,就一定会成功吗? 他们已不能失败,因为没有退路,纵使前面是不见底的深渊,但跨过去之后,却是另一番天地,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是人人都想得到的,而却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到的,就算明知做不到,但还是有很多人去尝试,甚至不惜一切地去全力以赴。 白玉兰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而现在呢?自从跟严守义在一起后,她是不是也在想,是不是也想着去得到? 她已没有退路了,她的心只能和严守义连在一起! 那才有成功的机会! ------------ 第321节:来者何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果然说的没错,在快靠近失心喇嘛所住的山洞前,他们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瘴气,紧接着感到头有点晕,金心月忙提醒大家道:“屏住呼吸,闭气前行。” 瘴气虽不可怕,但太浓,吸入太多,能不能穿过这片荒林,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有金心月的指点,他们三人已来到洞口的下面,抬头望去,有树木的遮挡,看得不太清楚。 方少南正在好奇间,金心月却道:“我先上去看看!” 她的脚步还没动,只听得上面传来一句沉闷的声音,就像睡得迷糊的人在说梦话:“来者何人呀?” “药伯伯,是我,金姑娘!”金心月回道,她前两次也是这样叫失心喇嘛的。 “金丫头,我知道是你,我问的是另外的两个人。”失心喇嘛道。 好厉害的内功,下面站着多少人,他在洞中没有出来就已经知道了,方少南和叶青心里暗自佩服,一起望向金心月。 “他们两位是我的朋友,一个叫方少南,一个叫叶青。”金心月替他们两个答道。 “你们找我这个老头做什么呀?” “来看您不成吗!”金心月故意道。 “丫头,长大了,嘴刁了。” “不是呀。”金心月道:“我们是特地来找您的。” “金教主不敢来了?上次喝酒还输给了我呢!”失心喇嘛道:“你个丫头找我作甚,又不能陪我喝酒!我心里正闷着呢。” “您要找人喝酒还不容易。” “真的吗?在哪?” “当然在这里。”金心月道:“您总不能让我们在下面站着陪你喝吧!” “好,好。”失心喇嘛笑了一阵,道:“金丫头,还不快带他们两个上来。” 金心月向方少南和叶青打了声招呼,道:“上去吧!” 三人点了点头,一提气展开轻功,向上面的洞口飞去,金心月最先落在洞口前,一手扒开洞口的野藤,往里直走。 在过了一段黑暗的通道后,里边逐渐宽敞,上面还有光线射下来,总算明亮,就像一座房子的大厅,上面竟是空的,不但没有潮湿,而且还很干燥。 这真是一个好地方,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还真不容易! ------------ 第322节:请帮个忙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少南也曾在山洞里住过,但像这么舒适的,还真没遇上,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里面有股怪味,那是酒水和各种药物混合散发出来的,让人闻起来有点刺鼻。 “药伯伯,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好了。”金心月见失心喇嘛躺在一张石床上,用手撑着头看着自己,只有走上前去。 “老的不来,小的还来了,你爹去哪了?好久没见他咯!”失心喇嘛坐了起来。 金心月眼圈一红,心里的委曲又上来了,道:“我也不知他去哪了,上次走后,至今一直都没有消息。” “唉呀,老金这次还玩真的,仍下你个丫头不知去哪快活,连我这个疯喇嘛也不叫上一声,下次见到他,非要罚他喝三大坛不可,对,就这样,还得他请客,请三天的客!”失心喇嘛看了一眼金心月,疯言疯语地道:“是不是老金让你受委曲了,告诉药伯伯,我帮你做主,教训老金去。” “我不怪我爹,他就这脾气,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金心月继道:“这次我来找药伯伯您,是想请帮个忙的!” 失心喇嘛指着金心月,故作调皮地瞪着她,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不能不为什么事来看药伯伯呀!” “我是真的有事嘛!”金心月虽跟失心喇嘛相处并不多,但在他面前,总感到像在父亲面前一样,说起话来总是孩子气般,带着撒娇。 “我心里烦,不想听,先陪伯伯喝酒。”失心喇嘛站了起来,走进另一个小洞里提着一大坛酒出来。 金心月向方少南看去,那意思当然是要他陪失心喇嘛喝酒,方少南只有会意地点下头。 “那就让在下来陪前辈喝吧!”方少南道。 “你?”失心喇嘛怔怔地看着他。 “你不是要找人陪你喝酒吗?我已把他带来了!”金心月指着方少南,还偷偷地笑了笑,像故意向他使坏似的,道:“就是他呀!他喝酒可是未逢敌手,几个人都喝不赢他。” 方少南白了金心月一眼,心里暗自叫苦,就算自己真能喝,在没有知道别人酒量的时候,也不能夸口炫耀呀,到时自己糗了怎么办。 ------------ 第323节:陈年的好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失心喇嘛仰头大声笑道:“好,好小子,今天你要是喝赢了我,有什事说出来,我都帮你!” 说完,随手抓起一只大碗,抛了过来,方少南伸手接住,向前走了两步,和失心喇嘛同坐在里面的平整石块上,道:“那在下先谢过了。” “金丫头,来,过来帮忙倒酒。”失心喇嘛又叫道。 “好咧。”金心月接过失心喇嘛手中的酒坛子,拍去封泥,拔开坛塞,顿时一阵酒香扑鼻而来,飘满了整个山洞,陈年的好酒,还是失心喇嘛自酿的,香味很特别。 方少南第一次闻到这种香味,看着晶莹剔透的酒液慢慢地落在碗里,他真的想一口饮尽,大醉一场,为朋友,为自己! 但他却不能醉,他要是醉了,叶青怎么办? 美酒就在眼前,像这样的美酒,有人免费请他喝,而且让他喝个够,喝到你再也不想去喝,但却不能醉,那种感觉,也一定不太尽兴,不太好受。 失心喇嘛已把刚斟满的一大碗酒喝下去了,就在这个时候,方少南也举起手中的碗,放到嘴边,头一仰,碗中之酒见了底,连气也不喘一口。 像这种喝法,已超出了作为助兴消遣,简直就是在拼酒,再厉害的人,也撑不了多久的,方少南也并非不知道,但总不能喝得太慢。 “好,再来,果然好酒量。”失心喇嘛叫道:“倒酒!” 又是满满的一碗,倒酒时‘啵啵’的流淌声,让人听起来就兴奋,不知这种声音听久了,会不会让人感到恶心。 一坛酒很快就空了,他们两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脸色已飞红,但却没有人倒下,失心喇嘛更加地高兴起来,又起身走回去,双手提着两大坛酒出来,跟刚才的一样重,少说一坛也有十来斤。 “很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今天我们不倒下,谁也不许停。”失心喇嘛道:“这酒本来是留着跟金教主一起喝的,今儿不管他,我俩喝光算了。” 方少南见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心里难免着急,叶青的毒就快发作了,不管谁先倒下去,总是不太好,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叶青。 ------------ 第324节:平生最痛快的一件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地上又多了一个空坛,二十斤的酒,两人平分,每人就是十斤,除去中间他们撒的几泡尿,还有大半留在肚子里,不要说是烈酒,就算是水,喝了那么多,肚子也快撑不了了。 失心喇嘛也好不到哪里去,见方少南用手托着腮,微闭着眼,疯言疯语地乱笑道:“好小子,好小子,快不行了吧,哈,哈哈……。” “你不倒下,我绝不倒下。”方少南的神智总算还清醒。 “再来。” “谁怕你,来就来!”方少南拿碗的手已有些颤抖,好在酒没有洒出来。 此时的叶青,心里也不好受,她理解方少南,知道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自己,当她看到方少南眉头紧锁七分醉意的时候,心里也在痛,走到方少南身旁,道:“不要喝了,要喝我来喝!” “你……。”失心喇嘛的眼睛在叶青的脸上扫过,心里也一颤,然后再次把眼光落在她的脸上,看了一会儿,问道:“你真想喝?” “我来替他喝!”叶青已管不了那么多。 “跟女人喝酒没意思。” “莫非前辈怕了我?不敢跟我比!” “爽快,金丫头,倒一碗给这位姑娘,让她喝!” 方少南用手去拉叶青,但拉不动,道:“青妹,你这是干什么?还不……。” 叶青哪里还肯听,忙叫金心月倒酒,她那犟脾气,金心月也是知道的,所以在倒酒的时候,只倒了半碗多一点点,叶青不依,抢过酒坛来,把它倒满,就要往嘴里灌。 失心喇嘛一直看着叶青,从倒酒到端起大碗,这过程丝毫也没错过,最后的目光停在了她的手上,道:“慢着,你等等。” 叶青愕在那里,也看向失心喇嘛,只见他走到另一个角落去,在一大堆瓶瓶罐罐里倒出一些粉末来,拈量着掺和在一起,又走了回来,把那些粉末倒下了自己手里的碗中。 “你?”叶青不解地叫道:“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要跟我比吗?先喝了再说。”失心喇嘛催促道。 叶青犹豫不决,看了一眼方少南,方少南和自己一样地摸不着头脑,不知失心喇嘛在搞什么鬼,最后看向金心月,除了方少南,她还能相信的人就是金心月。 金心月居然点了点头! 叶青仔细一想,就算失心喇嘛想害自己,有必要吗?自己已是快死之人了,我跟他无冤无仇,他又何必害我呢? 思及到此,叶青也做了她平生最痛快的一件事,一大碗酒一口气一仰而尽。 ------------ 第325节:倒下了一个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再倒酒,失心喇嘛也再喝,而叶青,当她想喝第二碗的时候,却突然感到天旋地转,视线模糊,站也站不住,整个人‘踉跄’了两下,摇摇欲倒。 “青妹,青妹。”方少南连叫了两声,伸手去把她扶住。 叶青没有回答,用手掩在头的前额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现在她最想做的事,那就是好好地睡上一觉。 “前辈,前辈,她……。”方少南向失心喇嘛问道。 “你叫什么,先扶她到那边睡下。”失心喇嘛用手指向靠边的一块平滑的大石头,道:“我们再来喝酒!” “我……。”方少南看着睡在石头上的叶青,心急得竟一时语塞。 “我们还没分胜负呢!来,再来。”失心喇嘛抢过金心月手中的酒坛,道:“去,丫头,你去照看那位姑娘,我来倒。” 方少南已没心再喝酒,再香再美的酒对他现在来说,都是苦的,他这次喝酒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好失心喇嘛救叶青,而如今倒好,叶青还没救成,失心喇嘛不知给她吃了什么东西,竟倒下睡去了。 越是这样,也就越容易醉,喝起酒来,就像女人般地扭捏,已没了豪爽的气概。 谁都不想和这样的人喝酒,失心喇嘛也不想,他喝了两口,重重地把碗放下,指着方少南道:“这会儿你怎么像妞儿喝尿似的了!” 方少南没有说话,只是又喝了两口,却给呛住,吐了出来,喷在地上。 “嘿,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倒成了草包!不过瘾,不过瘾!”失心喇嘛醉眼惺忪地盯着方少南,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窝在心里,难受着?” 方少南见他这么问,只有道:“是的。”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失心喇嘛转而对金心月道:“金丫头,你过来,你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吗,是不是要我救刚才那位姑娘?” 金心月一看事情到了点子上,也不委婉了,直说道:“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不知道吗?她中的毒是我研制出来的,只有我才能解,你说我能不能看得出来。”失心喇嘛不知是气来了,还是说话就是这样子,让人听起来有种被责怪的感觉。 ------------ 第326节:一醉方休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见状,转到失心喇嘛的后背去,用小粉拳帮他轻轻地捶着背,道:“知道,知道,那你还不帮她解毒?” “急什么!”失心喇嘛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心里为什么烦。” “为什么呀?”金心月还是很精灵的,说起话来倒不失时机。 “第一,你老子不来找我喝酒;第二,刚才那位姑娘身上中的毒就是前些时间有人来这里偷去的。”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己的东西被人偷去,还用来害人!”金心月故意去逗他。 “呀呀,你这丫头,我这不是在试着他们吗?” “试他们?”金心月不解,反问道:“怎么试?” “喝酒呀,我让他们喝,他们要是不喝,或是防着我喝,说明他们心里有鬼,我是不会出手救他们的。” “怎么样?试出来了没有?”金心月道:“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救那位姑娘了?” “不可以!” 金心月和方少南都傻了! 看着他俩那个表情,失心喇嘛倒是开心起来,接道道:“除非陪我喝醉!” “好,我陪你喝。”方少南见失心喇嘛这么说,不禁高兴起来,信心又回来了,端起那碗停放已久还剩下一半的酒,一口喝尽。 “哈哈,这样才对嘛,来,我们一醉方休!” “你醉了,那位姑娘怎么办?她身上的毒很快就要发作了。”方少南其实想让失心喇嘛帮叶青解了毒再喝的。 “少废话,啰嗦什么,还怕我说话不算数,刚才不是已经帮她解了毒了吗!” “刚才?你给她吃的是解药!”方少南很想问清楚是真是假。 “我还骗你不成,金丫头在这里,你总该相信金丫头。”失心喇嘛责怪道:“罚你三碗!你要是不喝,我可不高兴啦!” 方少南没理由不去相信他,想想也是,自己太多心了,现在总算已没了顾虑,兴奋地道:“好,喝,我喝!” 三碗酒,三大碗满满的酒,方少南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眉头也不皱一下,就让它跑到肚子里去了! 他现在已不怕醉,就算烂醉,趴在地上三天三夜起不来,也不在乎了,而且还巴不得快点醉,也是该大醉一场了! ------------ 第327节:一个好乐子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一个人喝醉的确是件很糟糕的事情,但还有比这更糟糕的,那就是两个人都喝醉。 方少南和失心喇嘛已趴在了石桌上,地面还留着打翻了的空坛,这个时候,如果你用脚揣他,估计也醒不来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那如打雷般的鼾声,简直会让人整夜地失眠。 叶青还好点,睡得很安详,人漂亮了,就算睡觉也是那么地吸引人,或许更诱人,可惜金心月是个女人,她总不能整夜地盯着叶青看,女人看女人,那有什么意思呢! 她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连睡的地方都没有,唯一还能做的事情那就是点然油灯,借着灯光在山洞内走动,像这种地方,隐藏着多少危险还不知道,谁又愿意到处乱跑呢! 孤灯,鼾声,本来就孤独,再加上让人心烦的鼾声,那种感觉,就像快到了发疯的边缘。 她已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但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外面已黑得看不见路,时有怪虫野兽的叫声传来,听之令人毛骨悚然。在经过了一番左思右想之后,她忽然为自己找到了一点乐趣,那就是去捉弄两个睡得丑态百出的男人。 那确实是一个好乐子,当他为你带来痛苦的时候,你去捉弄他为自己寻得一点开心,就算被发现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她走了过去,来到方少南和失心喇嘛的中间,伸出两只手来,一只手捏住一个人的鼻子,让他们呼吸不了,嘿,这法子还真管用,鼾声没多久就消失了,金心月偷偷地抿嘴笑了起来,看着他们俩的窘态,得意极了。 失心喇嘛和方少南已把嘴巴张开,一边用嘴呼吸,一边把手去挠自己的鼻子,金心月见了,忙松开手,掩住自己的口。 但很快金心月又笑不出了,失心喇嘛和方少南动了一下,换个位置,又睡得挺香的,不久鼾声再起,金心月的笑容僵住,思索着去找一个更管用的法子,她找遍了周围的角落,终于找到了一点盐巴,这一次,她要比先前更得意,心里想着:这次有好戏看了! ------------ 第328节:好戏上演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烧菜用的盐巴,金心月拿来干什么呢?不会塞到两人的嘴里吧!对,她就是要这样做,就是要让他俩睡不着,刺耳的鼾声消失,有人来陪着自己也还不错。 这次金心月再故伎重演,轮流捏住两人的鼻子,当他们的嘴巴张开时,放进一点盐巴,然后把手松开,闪到一边去坐下,看着他俩的反映。 没多久,鼾声果然消失了,而且失心喇嘛和方少南还在不断地努动嘴巴,迷糊地叫道:“水,水,好渴……。” “不渴才怪!”金心月在一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谁叫你们自作自受。” 如果一个人嘴里含着一把盐睡觉,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的,就算睡着了也会被渴醒。 方少南和失心喇嘛已尝到这种味道了,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醒了过来,吐出两口唾液,连同还不尽溶化的盐巴也一起吐出,舌头苦涩得厉害,现在他们最需要的当然就是水了。 酒水也是水,他们第一个反映就是去捡起地上的空坛子,仰头往嘴里倒,但那少得可怜的几滴,怎能缓解被腌得干苦的嘴巴。 还是失心喇嘛对这里熟悉,他丢掉手中的空坛子,径直朝一个小洞走去,方少南也紧跟而上,他知道失心喇嘛要去做什么,除了找水外,其它的事情好像都不是重要的了。 一直在一边静静坐着的金心月低着头,用两手托住前额,从手指缝间看向两人,心里在偷偷地笑,但却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你这个鬼丫头,跟你老子一样刁顽,竟敢捉弄药伯伯,看我怎样收拾你!”失心喇嘛向叶青走了过来,早已猜到是她干的了。 金心月定性还真好,对于失心喇嘛的指责,一动也不动,两只手掌还是掩住眼睛,没有出声。 “哎呀。”失心喇嘛已站在了她的身边,道:“还在装呢!” 叶青还是一动也不动,更没有去理睬失心喇嘛! “再不承认我可要敲你脑袋了。”失心喇嘛把手举起来,在数着:“一、二、……。” ‘三’字还没说出口,金心月忽然跳了起来,“哇”的一声尖叫道,然后一溜烟似的跑了! ------------ 第329节:非得出一口气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个山洞虽然不小,但却没有地方可躲,就算你躲了起来,失心喇嘛也一定会把你找出来的。 方少南更不会帮她,本来还想着跑到方少南的背后顶住,但看他那表情,知道只会袖手旁观了,这时的金心月脑瓜转得倒快,只是轻飘飘的一闪,就到了睡着的叶青身旁,在那里坐了下去。 失心喇嘛的脚步已停住,因为看到叶青对他做出一个很得意的动作,把手举起,竖着食指放到嘴边,嘴巴向前一伸,“嘘”的一声,意思是叫他们别出声,别过来,不然就会吵醒叶青。 叶青在这种时候,也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如果把她吵醒,身体就会虚弱,失心喇嘛是明白的,方少南自然也不想这样,就算失心喇嘛还想出气,方少南可要去拦住他了。 “过来。”失心喇嘛向叶青招了招手,轻声道。 金心月把手放到耳朵旁,做了个鬼脸,有意去逗失心喇嘛,她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暂时忘记悲痛的困扰。 失心喇嘛真想过去把她给揪过来,好好地教训她一顿,但方少南却过来劝道:“算了,别跟她太较真!” 经金心月这一闹,他俩已没有了睡意,但离天亮尚早,总不能就这样坐到太阳出来,失心喇嘛提议道:“我们再来喝一坛,怎么样?” 方少南没有回答,他看到失心喇嘛偷偷地瞄了金心月一眼,知道是在气她,而方少南两边都不好得罪,只有装作没听见似的笑了笑,拖延一下。 失心喇嘛已准备去提酒了,金心月实在是不想他们这样下去,向前走了两步,柔声道:“还喝?” 方少南还是只笑不答,这可是最明智的选择,失心喇嘛也似没听见般地慢慢往放酒的小洞走去。 “哎……。”金心月怕他没有听见,又走了几步,道:“你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后悔了,失心喇嘛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边,右手正揪住自己的耳朵,拧住向前走。 “轻点,轻点……。”金心月叫道:“放开我呀,我跟你走就是了!” “呵,你那么狡猾,一放开又不知跑到哪里了,不放,不放。”失心喇嘛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他又怎么舍得去弄痛金心月,只是非得出一口气罢了! ------------ 第330节:锥心的痛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药伯伯,你欺负我!”金心月并不服气,道:“我要告诉我爹爹,让他来找你算帐。” “哎呀,还嘴硬,叫吧,没人会理你。”失心喇嘛眼珠转了一圈,道:“再叫吵醒了那位姑娘,小心有人揍你!” “我就叫,我就叫。”金心月道:“谁叫你们吵得我不让我睡觉,大家都睡了,就我一个人没法睡,我不捉弄你俩,捉弄谁?” 方少南理解她的心情,有些过意不去,道:“金教主,真的对不起!” “你就知道说对不起,都不知道人家……。”金心月的脸色已变了,变得倒还真快,悲痛又上了她的脸,刚才那种调皮的个性早已不见,快要哭起来。 “丫头,你这是,……?”失心喇嘛早已松开了手,道:“我最怕别人在我面前这样了,有话好好说嘛,好好说……。” 失心喇嘛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话去安慰她,背着手在走来走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这人就是很怪,有时疯疯癫癫,一但正常起来,比谁都认真。 金心月坐下来,这次再也不是开玩笑了,任失心喇嘛在旁劝,就是不听,眼泪落了几颗在石桌上。 “好丫头,告诉伯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做主!”失心喇嘛还在罗嗦着。 金心月觉得他好烦,索性趴在石桌上两只手垫着头,不去管他。 还是方少南善解人意,再也不受那么多拘束,也没那么怕失心喇嘛了,用手去扯住他的衣服,拉着往前走,道:“让她一个人静下吧。” “这……,她发生什么事了?”失心喇嘛问道。 “说来话长!”方少南一时之间也没法解释清楚,道:“她这两天心情不太好,迁就她一下!” 无论是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很好,看着自己最亲密的姐妹就这样失去,那种伤痛,又是几人能忍受得了的? 金心月能做到这样,已是很不错了,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孤独,因为孤独会让她去思念,思念就会心痛! 锥心的痛,说不出来,又没法制止,直到泪水润湿脸庞! ------------ 第331节:她想起了谢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洞中已没了声音,但却多了一缕灯光,从另一个较小的连着的山洞中射出来的灯光,金心月抬起头来,抹干脸上的泪痕,看着那一缕灯光,知道失心喇嘛和方少南一定在那小洞内。 他俩会在洞中干什么呢?金心月倒不去关心这个,令她满意的却是这下很安静,他俩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安静对于金心月来说真的就是很满意吗? 正如前面所说的,太静了就会想一些不应去想的东西,就会痛苦、心疼…… 她想到小雪、菲儿,想到父亲,最后想起谢恩,对于谢恩,她是最后才想起,也是想得最久的一个。 关于这个男人,她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是恨,谈不上是发自内心的恨;是爱,又不是,只是有一些好感罢了,自己曾说过要杀了他,但现在却中毒死了,金心月心里反而不太高兴,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一脸的冷漠,腰杆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挺得笔直,话少,没心计,但在那张冷漠的脸的背后,却时常有一股沸腾的血在流动,金心月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一个人有好感,时常会想起这么一个人来! 金心月的心总算没有那么悲痛了,她用两只手托着下腮,看着油灯发呆,眼光由开始的难受,到抱怨,现在流露的却是柔和。 “这丫头。”失心喇嘛偷偷地躲在小洞口瞄了她的一眼,道:“她也吃了不少苦哇!老金这人还真不是东西。” 老金?失心喇嘛指的当然就是金子为,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难道真的看破红尘出家去了?他也许还不知道封月教近来发生什么事,不知道女儿受的委曲,要不然,是否他还放得下? “按你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严守义和那个白妖女搞出来的?”失心喇嘛问道,显然,方少南已把这一切告诉他了。 “一定是他们俩。”方少南说得很坚决,语气中带着一股气愤。 “难怪老金做了缩头乌龟,藏了起来,原来那妖女是她的女人,呸。”失心喇嘛倒怨起金子为来了。 “也许金教主前辈还不知道呢!”方少南说了一句,也瞄了一眼外面的金心月。 “不对,不对,老金不是这种人!”失心喇嘛自言自语了起来,道:“他一定是遇着什么事了!” ------------ 第332节:打野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不知不觉间,天空已微白,白得幽蓝,清澈不见底,好像永无尽头。 当洞外的光线也充满洞内的时候,失心喇嘛是再也坐不住了,蹑手蹑脚朝着外面的洞口走去,金心月已累得睡着,而且睡得正香,失心喇嘛不想去弄醒她,让她多睡一会儿,回头向方少南招手,要他也轻轻溜出去。 方少南正有此意,在里面呆了那么久,也快憋坏了,想到外面活动活动筋骨,见失心喇嘛叫他,心里自然高兴极了,悄无声息地跟随走了出去。 “你饿不饿?”失心喇嘛出了洞口,向方少南问道,昨晚喝了一场,醒来就好像多年的朋友了。 方少南伸了个懒腰,摸摸肚子,道:“前辈,被你这一说,还真饿了!” “走,去弄点吃的。” “这附近有酒家?”方少南问道。 “没有,你小子!”失心喇嘛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道:“没酒家就找不到吃的了。” 方少南还是被人家第一次叫做小子,感觉有点别扭,呵呵,被失心喇嘛这一敲,马上转过弯来,道:“打野味?” “不好吗?” “好,好。”方少南觉得跟失心喇嘛在一起呆了很多,反应不过来似的。 这一大早,虽然很多野兽出来寻食,但真要遇上一个够四人吃的,还真不容易,就算遇上了,也得花一些工夫才能把它弄回来,按理说,不应这样去乱找瞎碰吧! 失心喇嘛已下了山,左摇右摆地沿着崎岖的山路走去,不再说什么,方少南除了跟紧之外,其他的好像都不知了。 出了树林,绕过几座荒山,全是半人高的一些不知名的树木,山脚也有泉水细流,在一些靠近山泉的附近,失心喇嘛用手扒开矮树草丛查看着,还回头叫方少南跟紧过来。 这是山里的猎人常用的一种捕捉猎物的方法,在野兽出没的地方设上陷阱,让它掉到里面去出不来,等着束手就擒,这种法子方少南也懂,不过以前从未用过,此时见到,他也帮忙着蹲下去查视每一处,心里既兴奋,同时还抱着极大的希望。 ------------ 第333节:馊主意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在查看了几个之后,失心喇嘛高兴地叫了起来,道:“快看,这次我们总算没有空手而归。” 方少南也已看到了,一只小野猪正可怜巴巴地蹲在陷阱里,它一定挣扎了很久,奄得没有一点力气,此刻见有人在上面,又绕着洞底乱转。 “你下去,把它弄上来。”失心喇嘛叫道。 方少南勉强笑了一下,他实在不想下去,也用不着下去,要把这只小野猪弄上来,并非难事,只见他手往下一伸,细丝飞出,打向猪头,再忽左忽右地抖了几下,随即用力往上一提,那只小野猪已到了上面,“嗷嗷”乱叫,行动不得。 “好小子,有两下。”失心喇嘛赞道:“手上的功夫不错。” “前辈过奖了,在下这种小技谁都会,算不了什么。” “真的,那你把这个小野猪背回去吧!” 方少南哭笑不得,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喇嘛十分地刁顽,但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方少南的,他在近处找来两根山藤,一根粗长树杆,把小野猪的四只脚绑上,用树杆往中间一插,扛在肩上,显得很轻松。 “你这人不但手脚灵活,而且脑瓜也挺好使。”失心喇嘛看着他步伐轻盈,知道他的武功非同一般。 方少南只是装着傻笑了一下,不敢再乱说什么,怕他又会想出什以馊主意来。 但馊主意来的时候,是挡也挡不住的! 失心喇嘛往回走出一段路程后,拍了一下脑袋,跳了起来,道:“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前辈,你去哪里?”方少南问道。 还没等他回答,人已不见了,走得倒是很快,平时走路没一点样儿,外人见了还怕他会跌倒,而一旦他施展轻功,定会被吓一跳。 方少南放下小野猪,用手揉一把压得疼痛的肩膀,坐在一颗树下歇息起来,心想:没找自己帮忙,那最好不过了。 等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没有失心喇嘛的人影,再等同样那么久,还是不见,方少南忽然怀疑起来,会不会是他早已经回去了,让自己在这里等,又中了他的馊主意。 ------------ 第334节:感触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少南正欲起身回去,但转而一想,假如他真的有事要自己在这里等,那还不是失信于人,这可不行,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有求于人,在这种时候,总不能太过于去计较这些问题。 在站起左右观看了一遍后,又坐了下来,索性闭上眼睛,蓄养精神,昨晚一夜都没睡好,现在能打一下瞌睡,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当他刚要睡着的时候,树上突然掉下一只野果,砸中了他的头,他伸手摸了一下,感到很莫明其妙,这颗树明明不是果树,怎么会有果子,抬头向上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失心喇嘛已躺在了上面的树枝,正拿着一个野果吃了起来,方少南气在头上,正要破口大骂,失心喇嘛还先说起话来了。 “小子,还不快捡起来,在这里能找到这么美味的野果,除了我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失心喇嘛做了一个下落的动作,“嗖”的一声到了地面上。 方少南倒是听话,虽然窝了一肚子气,还是扛起小野猪,捡起地上的果子,擦了擦,一边走一边吃,一句话也没说。 失心喇嘛在后面,走着走着他还哼起了调儿,那得意的模样真像早归回家吃饭的小孩,那高兴的劲儿就别提了。 回到洞中,方少南把肩上的野猪放下,一屁股坐到了石头上,爱理不理的,叶青已醒来,看见他那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小子,还不快点去杀猪,愣在那里干什么,大家都饿了!”失心喇嘛叫道。 “我不会,要杀你去杀。”这话里的语气,无论是谁也听得出其中的抱怨,方少南又补了一句,不好得罪他,道:“我累了,你去杀吧!” 失心喇嘛的回答更是让方少南的火气更盛,只听得他道:“我没空!” “你没空?”方少南反问道:“你没空你干什么?” 失心喇嘛还是笑嘻嘻地道:“我熬药呀!” “熬药?” “当然,刚才在山上,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有几种少见名贵的药材,所以就顺便去采来让那位姑娘补一下气血,清除体内余毒。”失心喇嘛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了出来,生怕掉了似的,道:“这药效果一定很不错。” 方少南再次愣了一下,眼睛不相信似的看着失心喇嘛,而失心喇嘛却懒得理他,忙开去了,方少南心里忽地有了许多感触,他现在最想做的那就是去杀猪! ------------ 第335节:又到离别时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青总算过了鬼门关,几天下来,她体内的余毒已被清除,气色正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看上去更加地妩媚了,而金心月却不太对劲,常一个人呆坐着不说话,像在想什么正想得入神。 她是否又在想以前的事了?无论是谁回忆起那些事,都会像她那样发呆的。 让一个女人去承受那么大的打击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方少南是可以理解她的,叶青更能理解,但却不能为她做什么,这时可急坏了失心喇嘛,他想尽很多法子去逗金心月开心,而金心月就是高兴不起来。 “丫头,是不是在想你父亲了,要不,我带你去找她?” 金心月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那你总不能不说话呀,有什么告诉药伯伯好不好?” “我没事,只是在这里住了几天,有些闷而已。” “我看不像,你心里一定有事!” “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有事!”金心月故意围着他转了一圈,道:“我要离开这里了,只是舍不得您。” “傻丫头,又在骗伯伯。” “真没有骗您,我是要离开了,总不能在这里永远呆下去,我……”金心月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失心喇嘛,不想去麻烦他老人家。 失心喇嘛早已从方少南的口中知道了金心月的事情,知道他此去要做什么,再挽留也是没用的,只好道:“去吧,需要药伯伯帮忙的尽管来,药伯伯一定会助你的。” 金心月点了一点头,“唔”的一声道:“丫头知道了,这几天麻烦了伯伯,以后我还会回来看您的,下次再烤野猪给我吃哦!” “你想吃烤野猪,那可找对人了,连老金也赞不绝口……”一提到那手艺,失心喇嘛就高兴得啰嗦起来,最后道:“你什么时候走?” 金心月看向方少南和叶青,想听听他们的意见,他们也早已有了离开的想法,要去阻止严守义的阴谋,让江湖多一份平静,于是,方少南道:“我们跟随金姑娘一起走!” “那我们就收拾一下,准备走吧!”金心月道。 “也好。”失心喇嘛道:“今天的天气还不错,走之前,把这个东西带上。” 说完,失心喇嘛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来,递给金心月。 ------------ 第336节:百毒不侵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接在手中,道:“这?” “不要小看这个香囊,带上它,可是百毒不侵,如果不幸中毒,也可打开香囊取出里面的药丸服用,作为解药,一般的毒,它还是对付得了的。”失心喇嘛得意地道:“老金一直想要我这东西,我还不给他呢!”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要!”金心月推辞道。 “你不接下,我可不高兴了!”失心喇嘛瞪着她,脸色还真变起来。 金心月没法,唯有道:“那我先替伯伯保管吧!” “这才是好丫头。”失心喇嘛看着他们去拾东西,胸头了掠过一缕担心。 他也是江湖中的人,曾几何时叱咤风云,谁人不晓,谁人不知,但毕竟老了,江湖中的事再也不想去过问,贪得几杯浑酒为生,就算偶有走动,也是不露声色,不留真名,而从来没人敢小看他,没有人敢乱谈论他。 近来江湖风起云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不知,更没有去过问,现在他只对酒和毒感兴趣,其它的再也懒得去理了。 不知他看了这三个年轻人后,会不会在他们的身上看到自己以前的那般身影,那种不屈不挠的劲儿。 金心月她们走了,走的时候失心喇嘛在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他剩下的只有孤单的身影,会不会还有其它的一点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三条人影,穿过充满瘴气的树林,慢慢地消失在失心喇嘛的眼里,他心里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但是在他还没有想清楚之前,别人已经离去。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缩头乌龟了,缩头乌龟……。”失心喇嘛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个酒坛,不断地自言自语。 当年与老金联手荡平雪山寇贼,化解百毒,那是何等的英雄,何等地威风,而现在,现在却只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失心喇嘛突然“哈哈”地大笑几声,笑声里带着一股豪气,也拥有无尽的悲怆,到了他这般年纪的人,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能多活一天已算一天了,还有什么值得去争取,也许让他有感而发的就是胸中的那股正义! ------------ 第337节:从长计议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出了几座大山,早已把失心喇嘛所在的山洞抛在后面,金心月她们走得并不快,而且也像是没有目的。 叶青倒是忍不住拉了一下方少南,问道:“我们上哪儿去?” 方少南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把眼睛望向金心月,现在先为她着想。 金心月还有哪里可去,家已不能回,封月教总坛也已易主,父亲又不知在什么地方,她想和四大护法取得联系,了解教中的情况,但四大护法一点消息也没有,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好在她还有两个朋友在身边,不然真的不知怎么办好了。 金心月停了下来,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她这样说,也就是要听取方少南和叶青的意见,确定下一步应怎样做,去哪里而已,其实在这种时候,她心里清楚要多听别人的意见,自己再不能意气用事了。 方少南正有此想法,他早就想大家坐下来一起谈谈,从长计议,安排以后的路应怎样走,于是道:“好吧,大家都累了,也该休息啦。” 他们找了一处有树阴的空地,各自坐了下去,金心月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看来说话的份量都落在了方少南的身上,他此时说什么,其他的人也许都会去听取的。 “金教主,我们先去哪里?”方少南这样问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让金心月把她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金心月苦笑了一下,道:“不要叫我教主了,我已不是什么教主,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全听你的。” “你不回封月教了?”方少南问道。 “我还能回吗?”金心月道:“我是很想回,但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总不能这样白白地去送死。” 方少南还怕她一定要回去,所以才这样问,没想到她这几天还真的想通了,这也难怪,她总不能太任性,专门为自己着想,把朋友的好言相劝都听不进去。 “你会这样想,那再好不过了。”方少南道。 “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回中原!”方少南认认真真地道。 “回中原?”金心月反问了一句,好像不太明白,被方少南的话搞懵懂了。 ------------ 第338节:彼此难过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她在中原无亲无故,也没有朋友,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找不到,实在是想不出到了中原后还能做些什么。 但在西域又能怎样呢? 方少南解释道:“现在严守义已和白玉兰联合起来,他们最终的目的应不只是取得贵教那么简单,下一步可能就会对付整个武林,把武林收归于他们的统领之下,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几个总是他们的绊脚石,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在中原里,我还有几个朋友,还有八大门派,我们回去揭穿他们的阴谋,通过释武大师集合正义的力量,一起去对付他们,那才能与之抗衡。” 金心月思考了一下,觉得有道理,除了这样,也许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道:“好,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我们怎样才能回去呢?他们一定正在搜查我们。” “这个你不用担心,办法总是有的,我们可能易容打扮回去!”方少南笑了笑,接着看向叶青,叶青是很了解他的易容术的。 “那什么时候启程?” “越快越好,迟了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更充分的准备来对付我们。”方少南道。 金心月迟疑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她的心里似乎还有什么放不下般,方少南也注意到了,轻声问道:“金姑娘,你是不是……。” “哦!”金心月回过神来,道:“那我们走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放不下,要不我们先帮你处理好再走?”方少南不想金心月心里有太多的负担。 “我只是,只是……。”金心月欲言又止。 叶青也开口劝道:“金姑娘,我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吧,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唉。”金心月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心里有一些内疚,当初我还想杀了谢恩,没有到他为了我们而在这里丢了性命,连尸首也没法找到,这几天老想起他来!” 这些话不只是埋在金心月的心里,方少南和叶青何偿不这样想,他们两个没有提,只是不想彼此难过而已,现在金心月说了出来,也许她真的有点喜欢上了谢恩,但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沉痛起来。 ------------ 第339节:监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西域这么大的一个地方,繁华的城街不少,但跟中原比起来,那可要逊色多了,城大自然人就多,人多的地方眼线也就广,方少南三人在离边城最近的街上一出现,立即给人盯上,消息很快地就传到了白玉兰的耳里。 当探子回来禀报的时候,已迟了一个时辰,这也许是接到消息和传回来的最短时间了,一个时辰里他们绝对过不了边城,所以白玉兰并不担心他们会逃掉,因为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一次消息传回来,他们的行踪,已全在白玉兰的掌握之中。 而且过边城的必经之路早已布下了埋伏,从他们消失的那一刻起,就已料到会返回中原去,也做好了准备等着他们。 在天黑之前,白玉兰一共接到了三次消息,第一次是方少南三人在城里出现,第二次是吃饭买东西,第三次是回客栈休息,三次的消息都没有什么特别,这只不过是平常生活的琐事。 但白玉兰每次听完后都问了一个问题,一共也是三个,分别是:他们跟什么人接触?买些什么东西?住哪家客栈?这些普通的问题,她得到的答案也是很普通的,因为方少南三人根本就没有跟其他的人接触,只买了一些衣服和女人用的脂粉,住在丝路客栈。 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看来他们倒是悠闲自得,难道就不怕暴露行踪? 客栈的对面是一家风味小吃店,据说里边的东西味道很不错,有时通宵都有生意做而不关门,此时人流正旺,老板的那一张脸早已笑开了花,除了常客外,也夹杂着一些陌生人,有几个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客栈,从未离开过。 方少南他们要了两间上等的房,天刚黑就回房休息去了,而且很快就熄了灯,没了动静。 第二天他们准时醒来,一起在客栈里吃了早餐,然后又在大街闹市里溜达,好像无事的人似的,漫无目的随便乱逛,走到哪里算哪里,不知他们是否知道,不管他们走到哪里去,都会有人偷偷地跟在背后! ------------ 第340节:明晚子夜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不只是方少南知道了,金心月还有叶青两个都早已提高了警惕,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跟踪自己。 金心月靠了过来,向方少南问道:“我们怎么办?” “不管他,让他们跟着。”方少南回道,就好像在闲聊。 跟着他们的人不敢走得太近,当然也没法听得见他们说话的内容,这一点金心月还是很有把握的,道:“昨晚你注意到了没有,整夜都有人在监视我们?” “我知道了,一共是三批,轮流盯着我们的房间,半夜还有点破窗纸前来偷看的。” “早知道这样,我们直接过去就好了。”金心月抱怨道:“现在被人家盯得那么紧,想要脱身可难了!” “直接硬闯我们未必就能过得去,也不知他们到底布下了多大的埋伏,我们不能再去冒这样的险,放心,我会带你们安全离开这里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方少南小心翼翼地道:“明晚子夜!” “明晚子夜?为什么要在明晚?”金心月的问题就是多。 “今天他们还是盯得很紧,只要我们不起疑心,装作没发觉,他们就会有所放松,而且我估计,负责伏击我们的人等了三天还不见人影,他们也开始坐不住了,至于为什么会在子夜,到时你就知了。”方少南故作神秘地道。 金心月的问题虽多,但对于方少南的话,她还是听得进去的,道:“好,我相信你!” 叶青对此也点了点头,这些方面,不得不承认方少南的经验要比自己丰富得多,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方少南笑了笑,道:“一切我来安排,你们呀,只管逛街,买东西,吃饭,睡觉就可以了!” 叶青也“扑哧”一声笑了,她笑,是因为方少南在此时还笑得出,说话还那么轻松。 “听说,这里的风味小吃很不错,要不要去试一试?”方少南提议道,惹得大家都口馋了起来。 “好呀!好呀!”金心月答应得倒是很快,走了这大半天,肚子早就饿了。 新鲜羊肉串、麻辣牛肉干……,每一样嚼在嘴里,那种香味,大家可想而知了。 ------------ 第341节:最好的归宿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第三天里,他们特地睡了个懒觉,太阳爬上老高才起床,照样重复着前两天的事情,看起来好像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似的,唯一不同的是,跟着他们的人盯得没那么紧了。 该买的东西前两天早已买齐,今天更是无所事事,方少南的心情好极了,连吃东西都特别地香,哪里像是一个逃命的人。 金心月可做不到,方少南越是那样,她也就越担心,宁可好好地打一架,也不想七上八下的悬着,何况她心里本来就压着一肚子的气。 “金姑娘,我们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你不感受一下这里的美景,多体会这里的风情?”方少南看着忧心忡忡的金心月道。 “我迟早会回来的!”金心月说得很坚决,语气透着一股倔强。 “还有我,我也一定会陪着你回来!”叶青安慰着金心月,不想让她感到太孤单。 “呵呵。”方少南笑了笑,道:“这边的羊肉味道确实很不错,下次有幸到金姑娘的家时,我定要让你亲自下橱弄一顿来吃。” 金心月刚才的心情并不好,听方少南这么一说,倒是忍不住也笑出声来,道:“我请你吃还可以,要我亲自下橱,就怕你吃不下!” “要不,你两个合起来弄!”方少南偷笑着看着叶青。 叶青在这方面倒没问题,之前就烧得一手好菜,见他这么说,撒娇道:“你想得倒美,我们两个下橱去了,你干什么!” “我?”这次方少南笑得更开心了,道:“我放羊去!” 这话让人听起来像在打情骂俏,但方少南可不是随便说出来的,这么多年的江湖打杀日子,他也过腻了,要真的是离开中原,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忘掉以前的事,跟叶青在一起,他放羊,叶青烧饭,那可也是一种美事,那才叫幸福。 这样的幸福虽然平淡了些,却是许多人一直向往和追求的,也是许多人难以得到的,更是江湖人最好的归宿。 在身不由己的江湖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多少人呢! ------------ 第342节:假象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夜幕快来临的时候,金心月和叶青的心里就开始有一点点的紧张,但在她们的脸上是难以看得出来的,两人都在等着方少南的反应,不知他在搞什么鬼,而此时的方少南却跑去喝酒,喝得绝不少。 大口大口的喝,差点醉倒要吐出来,坐在他邻桌的人都在摇着头,看着他这样的喝法,认为他要不是受了什么打击就是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好像迟一秒醉就多一分的痛苦。 叶青更是看不下去,抢过他手中的酒杯,把杯中酒倒在了地上,道:“别喝了,再喝可要醉了!” “让我喝,我……,我……,我没用!”方少南把酒杯抢过来,又在倒酒,而同时也向叶青和金心月打了一个眼神。 难道他没醉,是故意喝给别人看,装作将醉的模样的,但他真的喝了不少酒,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喝给谁看,叶青和金心月吗? 当然不是,不远的地方,几双发着光的眼睛在闪动,有人叹息道:“这样喝下去,他撑不了多久了!” 旁边有人附和道:“那今晚我们也不用盯得那么辛苦了。” “唔,还是小心为好,要不然上面怪罪下来,那可是谁也无法担当得起呀!” “知道了!” 这几人虽这么说,但从他们的话语中,最初的那份谨慎已有所放松,这可正是方少南所想得到的,他这一顿酒可没白喝。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方少南很快就倒下了,吐了满满的一地,周围的人都躲了开去,连店小二也投来不高兴的目光,叶青和金心月一边地抱怨,一边扶着他,把他架回客栈送到房里去。 此时的夜色渐浓,很多人都已散去,方少南的房里还亮着灯,叶青要来清水,在帮方少南擦着脸上的秽物,没多久,鼾声已起,房里的灯也就灭了。 那几双窥视的眼睛还在,他们靠近确信房里的人都睡着了后,也下去喝酒了,但他们喝得并不多,还不时用眼睛偷看着客栈的大门和周围。 客栈里已回归到了它应有的那种安宁,几个监视的人的心也就舒缓了下来,总算可以放心地喝一回酒了。 ------------ 第343节:改容易貌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小二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客栈打烊,一旦打烊关门,也就意味着劳累了一天之后终于可以休息了,那种高兴,其他的人是难以理解的。 而丝路客栈里的小二却有些不同,至少还有三个人在晚上是不能睡的,一到子夜他们就出门,沿着官道过边城,到中原的边界去购买每天所需的菜物,早晨天还没亮准时回来,交货清点后再休息,他们这样做,主要是客栈规模大,每天大量过往商人在此落脚,口味不同,不但要求高而且还十分地挑剔,谁叫那些人身上有钱,谁又愿意跟钱过不去呢!还有就是中原那边的菜式也较多,价格要低。 他们已起来准备像往常一样要出门去了,但今晚,却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想出去看来是不太可能,当刚穿好衣服打点一切之后,背后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以最快的手法点了他们的穴道,不但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来人把自己提走。 当监视他们的人离开后,方少南就闪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叶青着实有点吃惊,她看着方少南搬了三个人进来,急匆匆地把门关上,道:“你……。” “嘘。”方少南急忙用手掩住叶青的口,道:“小声点,快去把前两天买的粉盒拿来。” 叶青道:“你要帮他们易容?” “是的,快点。”方少南已开始动手了,在等着她把粉盒找来。 叶青大概已猜到方少南接下来要干什么了,侍在身边希望能帮上忙,但却有些担心,道:“我们不点灯,太暗,怎么办?” “不碍事,没灯我也能做得到,只是效果差了点而已!”方少南看来很有信心,没多久已大功告成,把小二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向叶青笑了笑,递了两套给她,道:“好了,你过去通知金姑娘,把衣服换上,我再过去帮你们俩弄成小二的模样,马上走。” 方少南安排好这边后,提着一个小二走进了金心月的房里,帮他们易了容,扮成三个小二的模样,走出了客栈,坐到运货的马车里,顺着官道,直往中原的方向奔去。 ------------ 第344节:偷偷地溜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一路上倒还算顺利,途中遇到两次盘查,都给方少南应付过去,出了边城的关卡,已是中原的疆界,他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好险!”金心月看到方少南把马车放慢了下来,知道已安全,问道:“你是怎么想出这办法的?” “当然是被逼的!”方少南道。 “被逼?”金心月不解地道:“谁逼你了?” “还有谁!”方少南道:“我现在还不想跟他们打架,若真打起来,肯定会吃亏,那我们只能够偷偷地溜走,这样岂不是很好。” 这时叶青也插嘴过来,道:“那你又是怎样知道店里的小二晚上在子夜会出去呢?” “这还不简单,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而且第一天我们住进来的时候,听小二介绍的菜式里有很多是中原特有的,只要问一下怎么运来的,那就全都清楚了。”方少南有些得意地道。 “但他们盯得很紧呀?”叶青还是没有完全搞清楚。 “那也只能够跟他们比耐性碰运气了!”方少南笑了笑,其实他早已有了把握。 “你说明天早上那三个小二没有起床来,他们会不会一直在那里傻傻地等着?”叶青也笑了。 “你说呢?”方少南反问了一句。 “哈哈。” 叶青和金心月都吃吃地笑了起来,好像已看到了他们那种不可思议的惊愕场面。 金心月转而一想,道:“我们走地这么慢,你就不怕他们发现了追过来!”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发现的。”方少南道:“现在天还没亮,我们走得太快,反而不好,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现在去哪里?”金心问道。 “菜市场。” 又脏又乱的菜市场,带着一股特有的腐臭味,但却人山人海,寸步难行,奔走在这里的人为了生活,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能多赚几个钱,再恶劣的环境也不会在乎的。 “我们去菜市场干什么?你真成了小二了!”金心月噗噗地笑道。 “我只是不想让代替我们的三个小二太为难!”方少南道。 金心月闭上了嘴,不再笑了,这可是她没有想到了,也没有意料方少南会这样做,听了这话,倒觉得惭愧起来。 ------------ 第345节:遭到问话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在菜市场转了一圈,正如方少南所料的,马上有人迎了上来,帮忙带他们去装货,那个招乎的人笑脸嘻嘻地道:“伙计,你今晚可来迟了些!” 方少南却道:“是的,路上担误了一下,有些事还得麻烦你!” 那人对方少南看了又看,似乎要在方少南脸上寻找什么似的,但什么也找不出来,他这样做,只是觉得方少南的声音有些变了,好奇而已,道:“伙计,你……,你有什么事还要我帮忙的?” 尽管他们之间已算是熟络,很想问一下为什么,但人家的事情,还是不问为好,唯有匆忙改口了。 “我们这次来还要办点其他的事情,但这货又要准时送回,想让你找人运过去,不知能否帮得上忙!”说完,方少南从怀里掏出一绽纯银,在手中晃了晃。 那人没有拒绝的理由,出于银子的诱惑,也许很多人都愿意去做的,这可是他几天也没法赚得到的数目。 “好,好,我一定帮你准时送到!”那人接过方少南手中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忙招乎其他的工人过来帮忙。 方少南三人放心地走了,他们雇了另一辆宽敞的马车,坐在里边铺着柔软绸缎的车厢里,直入中原,往少林寺的方向奔去。 货是准时送到的,而且还是那个摊挡老板亲自送过来,第一,他不想把银子分给别人;第二,他也想讨好丝路客栈的老板,为日后的合作更有帮助,但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车刚停下,马上就被人叫到大厅问话去了。 这并不奇怪,出去的是小二,回来的却是另外的人,而且出去三个,回来只有一个人,这其中的原由无论是谁都肯定会过问的。 监视方少南他们的几人感到事情有异,也现身围了过来,那个看似领头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是你把车赶回来?” “我是接应来取菜的档主,他们有事离去了,让我把菜送过来的!”摊挡老板的声音有点颤抖,却绝口不提银子的事情。 “他们是谁?” “当然是你们这里的小二了,不会错的,是我亲自接他们三人。”摊挡老板拍着胸口,怕别人不相信他。 ------------ 第346节:把那张床围住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真的是往常的三个小二?” “那还有假。”摊挡老板挠了下头发,想了想,道:“只是……,只是他们的声音有点变了。” “糟。”领头的人暗叫了一声,让客栈老板唤一个小二过来,跟着细声耳语一番,小二接着走了,向方少南的客房走去。 这时天刚刚亮,已有一些赶早路的客人起来,小二停在方少南的房门前,用手敲了敲,叫道:“客官,该起床了!” “客官,该起床了!”小二再叫了一遍。 里面还是没有反应,没有人回话,小二只好走了下来,向领头的人报告。 “怎么办?”其它的人焦急地向领头的人问道。 “走,过去看看!”领头的人三步作两步向方少南的房间走去,但却不敢贸然闯入,只有吩咐小二推门进去,他们则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暗藏着的兵器也握在了手中。 小二显得比谁都要谨慎,当然啦,稍有不当,可是小命不保,先敲门问话,再推开走进去,然后毕恭毕敬地来到床前,再问候,还是没有动静,好像睡得很沉,但那双眼睛却在不停地转动,似在着急地暗示着什么,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二见状,一边问候一边用手去轻轻地摇了摇他,对方还是没有动,小二再用大一点力气,终于知道为什么了,连忙大叫起来,监视的人匆忙鱼贯而入,把那张床围住。 “他……,他动弹不得了。”小二向大家说道。 领头的人伸出手指来,用力往床上睡着的小二截去,先解了他的哑穴,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小二,小二!”憋了那么久,终于可以说话了,但一时气急,竟口结起来。 “你是小二?大家明明看见你出去的!” “那不是我们,你们看错了。” 客栈老板已听出了他的声音,但却不敢肯定,在上下打量着他的脸,这时易了容的小二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急道:“我的脸,快,快打水来,你们就明白了!” 水来了,在场的人却惊呆了,要不是亲眼看见,谁也不会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 第347节:人丢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刚才还是方少南的容颜,一下子变成了小二,这前后的差别太远,令人匪夷所思,哪有人见过这般秘法,无不为之叹奇。 但很快地惊愕的神情变得阴沉,带着几分的恐惧,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领头的人一把抓起那小二,自言自语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然后又马上推开,快步地冲到隔壁的房间去,一脚揣开房门,看到床上两个女人睡在一块,他顾不了那么多,掀起被子,解开她们的哑穴,果然如他所料,又是两个男的小二。 看到这情景,他瘫坐在床边,只问了一句话,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睡在这里的?” “昨晚子时,出发之前。” 整整过了一个晚上,要想再追上去,已经是不可能了,他现在正想着如何向上面交待,如何才能够将处罚降到最轻。 在他完全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门外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了一个人,也是一张阴沉的脸,目光如电,其他的人见了来人,都不敢出声,闪到一边去。 “唔,唔。”来人故意咳了两声。 领队的头儿抬头一看,顿时吓得傻了眼,进来的不是外人,正是做事不择手段的‘唐门鬼手’冯管,他为何到此?难道那么快得知了消息? 不可能,这里的一切由他们这一队人负责,消息还没有传出去,那冯管又来的正是时候,这可是让人魂儿在白天都会出窍的事情还真的来了。 “冯长老,我们……,我们……。”领队的头儿慌乱站起来,施礼后一直低着头。 “说,干嘛不说下去?”冯管针一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人……,人……,人丢了……。”领队的头儿声音已不成句。 “人丢了?谁丢了?大家还不是在这里吗?”这话问得还真糊涂,冯管有意地去装不知道。 “是,是我们盯着的人丢了!”这声音说得很细小,到最后的几个字几乎听不到了。 “丢了?那就去找呀!” 领队的头儿把头弯得更低,快要贴在胸前了,他已不知怎样去回答才好,因为他已没法回答。 ------------ 第348节:怪异笑容的表情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属下该死,甘愿受罚!”这是他唯一能回答的话语了。 “那你还不死?”冯管的话冷得就像北极的寒冰,似要把对方血管里的血冻结。 领队头儿脸色死灰般的苍白,假如冯管真的要他去死,他不能不死。 世上又真有多少人是不怕死的?自己口口声声地说不怕死,那是因为还没有立即面对,要真的死亡来临时,又有多少人的脸色不是死灰状的呢。 领队头儿已在等死,在等着冯管动手,他宁愿就这样死去也不反抗,也许他早已经知道了‘唐门鬼手’的厉害,没必要去做无谓的挣扎,承受更多的痛苦。 冯管忽然转过身,向门外走去,抛下了一句话,道:“你们已经死过一次了,从此以后要记住,你们的命是我的,要是再出差错,不但项上人头不保,还会累及家人!” “是,是……” 一队人不断地连续说了不知多少个‘是’字,直到听见冯管走下楼去的脚步声消失,他们的脸上还是没有血色,害怕得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凉天衣背都湿透了。 丝路客栈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受到影响,又开始了它新的一天生意,这种事情多了也就没什么好奇的了,连官兵也懒得去过问,只顾过来混杯酒喝。 城里当然有官兵,但冯管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从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连看都不去看,就这样在大街上慢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白玉兰的表情,他曾向白玉兰建议在丝路客栈里下手把方少南三人解决掉,白玉兰却没有答应,而且当时那闪过一丝怪异笑容的表情让他没法猜透。 她那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冯管还在想,也一直想不明白! 消息很快又传到了白玉兰的耳里,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脾气,听完后,只是吩咐侍女把门关上,说是累了,什么人也不见。 冯管在门外站了很久,他想看看白玉兰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可是他看不到,只好回去了。 白玉兰是不会让他看到的,她总不能把她的心事都全部告诉别人,挂在脸上,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 第349节:歇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少南坐在马车里,走在前往少林寺的路上,途中不时打开车窗的帘布向外眺望,行人稀少,武林中的人更是没见几个,好像都躲了起来,萧索的道路出奇地冷寂,他的心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却没法知道这种不祥来自何处。 “公子,前面有一处酒家,要不要停下来休息!”赶车的车夫放慢了速度,头也不回地叫道:“拉车的马走了一整天,也要喂草料了。” “好吧,我们就在前面歇脚,顺便吃点东西,大家都饿了。”方少南往前看去,此处正是交通要道,卖杂货的店铺有好几家,酒家虽只有这一间,但装饰得还不错,宽敞容得下几十人。 今天的生意看起来很惨淡,现在正是中午时分,按理说过往的行人也该坐下来喝杯酒了,但坐在里边的人却不超过十个,方少南几人走进去的时候,小二愁着的眉头乐开了花,忙殷勤上来迎接。 “公子要点什么?”小二把毛巾往肩上一搭,站在方少南的身旁一边倒茶一边笑问道。 “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方少南反问道。 问起这个,小二可来劲了,嘴巴飞动起来,道:“滑嫩的野猪肉,刚打的山鸡,……。” “好吧,你去炒几个拿手好菜来。”那些名字又长又多,方少南懒得听下去了。 “要不要加一壶酒?这可是我们店里专为赶路的人特酿的,可以活络气血,消除劳累。”小二不失时机地道。 方少南正有此意,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小二心里的那种欢喜,也应很久没有过了,忙到后堂去准备这一切。 小二介绍得没错,这里的菜不但好,酒也香,方少南刚尝第一口的时候,就体味了出来,叶青和金心月已是狼吞虎咽了。 “公子,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二的精明,已完全在他的眼神里呈现了出来。 “呵呵。”方少南笑了笑,道:“你这酒菜不错呀,小二,过来,我问你个事?” “公子尽管问。”小二又到了方少南的身边了。 “今天的生意不怎么样呀!一直都是这样吗?”方少南的眼睛在盯着小二的脸。 “唉,近来倒霉,行人少了之后,哪还有进来吃饭的!” “为什么?”方少南追问道。 ------------ 第350节:彭家三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小二边叹气边道:“近些时间武林中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听说有的门派被灭或掌门被抓,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反正打从这里经过的人少了,生意也没法做了。” “你听谁说的?”方少南看上去有些焦急。 “当然是来这吃饭的人说的,近来几乎天天都在谈这个,我都听得心烦死了,刚才那几人正说着呢!”小二用手向角落的座位指了指。 方少南循着小二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里坐了三个人,每个人身材魁梧,手臂粗大,桌旁都放着一把刀,刀背厚重,一看就知道是练外家刀法的人,靠蛮力取胜,这种人一点也不可怕,只要你不被他的气势吓着。 “你去另取一大坛酒来,我要和他们喝一杯!”方少南站起身,拍了拍小二的臂膀,然后走了过去。 小二更加地开心了,也就跑得更快,方少南刚走到角落的那张桌子,小二提着的酒也已送到。 “各位大侠好汉,我一个人喝酒实在没意思,想过来凑下热闹,不知欢不欢迎。”方少南已让小二把大家碗里的酒倒满,道:“当然,我请客!” 那三人你看下我,我看下你,喝得正起劲,壶里也没什么酒了,如果有人请,这样的好事他们又怎愿意去拒绝。 “你要请我们喝酒?”其中有一个不相信地道。 “唔。”方少南点点头,加了一句,道:“请你们陪我喝!” 小二也进言道:“这位公子已吩咐我把酒也拿来了。” 三个大汉看着小二抱着的酒坛,这可是店里最好的酒了,也是最贵的,平时还不舍得花这么多的银子去喝,此刻有人请,在证实了这是真的之后,差点还不敢相信呢! “您坐,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他们早已忍耐不住,一口气把碗中的酒喝光,小二再倒满,他们再喝。 方少南见了,笑容可掬地道:“敢问各位大侠贵姓?” 只听得其中一个抢着道:“我们三兄弟姓彭!” 方少南略一沉思,赞道:“你们三位可是彭家三刀!” “正是,正是,他是老二。”老大说完,又指向旁边的另一个道:“他是老三。” ------------ 第351节:赶去助阵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少南略一抱拳,谦虚地道:“失敬,失敬,久仰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啊。” “你认得我们三兄弟?”老大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哦,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名字不提也罢,你们三位可是威名远扬呀!” 方少南的客气之话可是说到家了,也正中了彭家三刀的下怀,他们听到别人这样赞扬自己,借着点酒意,话竟多了起来,口也毫无遮拦了。 这种时候如果要从他们的口中探知点什么,估计十之八九是真话。 “那是,那是。”老二抢着道,他比老大还要爱慕虚荣。 方少南装作心不在焉地道:“三位何故会到此?” “看你这话,定是很远来的吧。”老大语重道:“那你就有所不知了,近来江湖被那个什么自封的武林盟主搅得一团糟,什么?什么盟主?” 老大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还是老三沉重些,补充道:“严盟主,老奸巨猾的严老贼,严守义!” “他当上了武林盟主?”方少南道,其实也早已听说了。 “嗨,那还有假,你真是孤陋寡闻。”老大道:“最可恨的是他现在纠合了一群大恶不赦之徒为害武林,已经有很多名门正派受到了打击和屠杀,真的惨无天理。” “名门正派的主意他也敢去打?” “这可不,听说他的手下使了奇怪的法儿,秘密地抓了掌门去,迫使其他的人就范,势力弱些的,直接灭门,崆峒、华山、青城……,好几个门派都遭了殃,相续出事了,可能下一个目标就是武当、少林……。” “那你们?”方少南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们三兄弟行走江湖多年,当然看不惯这些行为,就算他们不找上门来,我们也会去找他的,现在受朋友之托,赶去助阵,刚好路过这里。”老大边说边拍着胸膛。 “那三位还应小心才是!”方少南虽与他们互不相识,听得他们一番话,虽有几分豪气,但未免有过于狂妄,他太了解严守义了,不单是武功,心计更难对付。 “哈哈。”老二一拳擂在桌子上,震得碗中的酒都洒了出来,道:“要真遇上了,非得让那些畜生领教我们彭家的三绝刀!” 方少南客套了两句,推委回到了叶青的身边,心情却更加沉重起来。 ------------ 第352节:怎么回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江湖名门,八大门派,先后惨遭毒手,下一个目标会是? 下一个目标会是谁,这个很难说得准确,但最后一个目标定是少林和武当,灭了少林和武当后,武林中再也没有势力可以和他抗衡了,而严守义最终的目的呢? 方少南一刻也坐不住了,匆忙吩咐车夫起程,能早到一分,就有多一分时间对付严守义,提前备战总比紧急应对好,但是要赶到少林寺去,那可不是说到就能到的,至少还得三天的时间。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方少南一刻也没有耽误,其他的人跟着一起陪他受罪,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被挤了一半出来,都用在赶路上了。 当他们远远地看到少林寺的时候,方少南已忘了路途的劳累,心里还是庆幸能提前半天到达,但是车夫却早已积了一肚子的抱怨,一路上都嚷着要加钱。 再过两座大山,拐过两条弯路,就可以来到直通山门的石路,但就在这里,就在这分岔路口的地方,拉车的马一声急嘶,停蹄不前,车夫一阵惊吓,把马拉住,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前面的矮树丛中突然闪出几个少林弟子来,把车拦住,看他们的神情好像很焦急,似有什么紧要事一样。 方少南已探出头来,见是少林寺里的弟子,忙下车询问怎么回事,为何要在此把他们拦住。 那几个少林弟子却避开这些问题,东张西望一下,怕是让什么人给看见了,上前来小声道:“这位施主,在这里没时间跟你们解释,请随我们走,到前面去再详细告诉你!” “是不是少林寺发生什么事了?”方少南听他们这么说,当然感到很吃惊。 “大事,大事,快点跟我们走,不然就来不及。” 少林弟子的话语很急促,但又不敢太大声,让人听起来有种很怪的感觉。 方少南回过头来,招乎叶青和金心月下车,并付了钱给赶车的车夫,让他按原路返回去,看着马车离开,然后跟着那几个少林弟子,转入了岔道。 “这不是前往少林寺的路,我们要到哪里去?”方少南问道,虽然情况突然,他心里的警惕还是有的。 ------------ 第353节:露出狰狞的面目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去了你就知道了!”那些少林弟子被问得有些不耐烦,随便搪塞道。 方少南已停了下来,看着走在前面的少林弟子,忽然感觉很不对劲,头是刚剃没多久的,走路说话全都不像出家人的模样,按理说他们也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你们……。”方少南刚想说‘你们不是少林弟子’,没想到对方却扳起脸来,打断了他的话。 “那么啰嗦干什么,还不快点跟我们走。” 少林弟子越是催促,方少南就越觉得可疑,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戏已演不下去了,狰狞的面目也就露了出来,当他们转过身的时候,跟开始时的那种脸色简直判若两人,其中一人恶狠狠地道:“闭上你的嘴,再乱说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这里已由不得你做主。” 这几个假光头和尚看来真的不认识方少南、叶青和金心月三人,不然他们也就不会这样说了。 在他们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为之后悔的时候,方少南已笑了,因为他早已看出来,这几个人的武功虽不算很差,但至少方少南可以在三招之内取了他们的性命。 本来方少南还不想怎么去理他们的,只是希望从他们的口中问一些事情而已,但他们见方少南三人不走之后,就把三人都围了起来,那种架势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是极不友善的,只要不听从他们的话,随时都可能打你一拳。 叶青和金心月一看这阵容,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了,不禁横扫了一眼,提气做好准备,而方少南却对着她俩道:“这点小事,还是让我来吧!” “你们到底走不走?” 假少林弟子的语气再也不是不耐烦了,而是威逼,更像是不可违背的命令。 “我倒希望你们这些假少林弟子能跟我走!”方少南并没有生气,还略带笑容。 “你说什么?要我们跟你走!哈哈,哈—哈—哈。”假少林弟子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很狂妄,其中一人道:“笑话,你们是不是被吓傻了,哈—哈—哈。” 他们的笑声还没有停止,脸上也还挂着笑容,但很快他们的笑容就僵住,那种表情真的是难看极了。 ------------ 第354节:五个拳头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五个假少林弟子,站在五个不同的方位中,方少南只有一把剑,也只用了一招,就削破了他们的衣袖,藏在袖中锋利的匕首也就掉到了地上。 在他们正笑得忘形用手去握匕首的时候,却发现匕首掉到了地上,你想那会是什么感觉? 那种吃惊的表情绝不亚于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 但那却是很短暂的,他们反应得倒是很快,没了匕首还有拳头,五个拳头分别击向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女人,对准的部位是胸口,在大多数男人的心里,女人往往都是比较好欺负的,而且还很容易赚到便宜,所以五个拳头中,有三个击向方少南,两个分别打的是叶青和金心月。 五个拳头都带着风声,先不说力量的大小,单看那气势就足可以令一头健壮的野牛趴在地上起不来,金心月和叶青已准备用手去接上这一拳了,但就在这时,那五个拳头却缩了回去,缩回去之后,每个人都用手去把手腕捂住。 鲜血顺着指缝溢了出来,滴落在地上,把地面染得斑斑红迹,在阳光的照射下,没多久就变得暗黑了,他们五个人的眼睛看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方少南的脸,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才真正地用心去看这张脸。 方少南的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刚才一样,还残留有笑意,要真找出一个特点来形容,只能说他很帅,帅气的脸上透着冷酷,但在冷酷的外表里面流淌的血却是热的。 一腔热血,半柄寒剑! 这也许就是真正了解方少南的人对他的印象了。 他们是真的不认识方少南,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来,方少南可不想再拖下去了,只要他们肯一起上少林寺去,就不会吃苦头,于是方少南道:“只要你们随我去……。” “休想,我们跟你拼了。” 方少南也猜到了他们会这么说,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还有胆子那么快地出手,这次的拳头比上次还要快,还要有力,五个拳头都对准了方少南,整个人直扑过来,像要同归于尽。 ------------ 第355节:嘴里藏有剧毒丸子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五个人跟一个人拼命,虽然力量悬殊,但也还得看是什么对象,方少南要想闪到一边去,那确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虽用不着担心,方少南却不想她们出手。 一个人最多只有两个拳头,两个拳头要对付五个,难度恐怕要大一点,如果有一把剑,那就好办多了,所以方少南的剑又已到了手上,这次削的再也不是手腕,而是手臂,整条手臂。 假少林弟子这样的打法本来就没有为自己留着后路,而方少南的剑不但快,而且锋利,当他们的拳头快要挨近方少南时,却发现没有了力气,正慢慢地垂下,虽然没掉在地上,要想再抬起来,那已不可能了。 “你……。”五个假少林弟子叫道,嘴巴在不停地颤动。 “你最好是跟我们走!”方少南已重复了几次这句话。 “哈―哈―哈,少―林―寺……。”声音渐渐听不见了,人也随之倒了下去,脸色青紫。 “他们……。”叶青叫道。 “他们死了。”方少南只瞥了一眼,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却没法制止。 叶青也知道了死因是什么,但还有一点不解,问道:“他们是中毒死的,你的剑上有毒?” “没有。” “那……。” “他们的嘴里藏有剧毒丸子,一旦嚼碎,立即身亡。”方少南叹了一口气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尽管叶青曾跟在严守义的身边,她也不知道严守义曾用这样的手段。 方少南知道,是否他嘴里也有一粒这样的丸子? 当然不是,像他这样身份独特的杀手,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的剑下! “我曾经见过。”方少南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展开。 金心月见了也深有感触,道:“他们真的连死都不怕吗?” “不,他们不是不怕死。”方少南语重地道:“而是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想选择一种最好、最快,没有太多痛苦的死法!” “如果她听你的话,跟你走,不是可以不死吗?”金心月还是不明。 “你错了,这样他们会死得更惨!”方少南懂得其中的内情,所以他的担心要比其他的人多。 ------------ 第356节:外出未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他们这几个人的武功倒是不怎么样。”金心月认为方少南多虑了,劝他不必过分地忧心。 叶青这时也插嘴进来道:“严守义手下的高手如云,只是还没出现而已。” “最让人心寒的是,一旦遇上交手,他们都抱着必死的信念,不管该不该死他们都得死,更别想从他们的口中问出点什么来。”方少南说很慢,也说到了点子上,见叶青和金心月没有再说话,转而道:“走吧,我们上少林寺去。” 叶青曾到过少林寺,这一带她还算熟悉,就算没有方少南引路,她也可以直达寺内,没等方少南迈动脚步,她早已拉着金心月返回,向岔口的另一条路走去了。 这一路上倒是安静,连上山的人都没见一个,方少南在心里嘀咕着:这可不太正常。就算少林寺渐走下坡路,也不至于清寂到这种地步。 近来定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连周围树木的神经都绷紧,感觉到了危险的将至,那种沉郁的氛围,像在表达着什么,又像在暗示着什么,但是它们却隐藏得很好,让你没法猜透。 行至少林寺的山门前,那经历了悠久风雨的门楼,看上去还是那么庄严雄伟,气势如虹,一点也不减当年,方少南走上前去,两个守门的少林弟子迎上来,手里握着长棍竖在肩旁,合掌施礼道:“施主请留步!” 方少南一看他们的神情仪态,这可假不了,如果不是真正的少林弟子是没有那种气质的,方少南不敢轻薄,回礼道:“在下姓方,曾与释武大师有知遇之交,现有事前来拜会,望请通达!” “施主来的不凑巧,释大师已外出未归!”其中一个少林弟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方少南,道:“施主可是方少南,方大侠?” “正是在下。”方少南从这两位少林弟子的身上已经感到了少林寺早已在戒备,好在他的话诚笃得不会让人怀疑。 “释大师离去之前有话交待,说是如果方少侠和谢少侠前来,务必请到寺中去,有事商议,三位还是随我前往吧!”少林弟子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在前引路。 ------------ 第357节:去见方丈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过了法堂,来到方丈室的门前,那个少林弟子自行禀报去了,没多久有人来领他们进去,在那张见客椅上,方丈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睛微闭着,那张脸就像一张白纸,谁也没法从那张脸上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否多年的修为都凝聚在了那张脸上,或是在他的心里,不知还有什么事能使这张脸惊慌失容,方少南三人走到他的跟前不远站定后,他才渐渐地张开眼睛,手里捏着的那一串佛珠还在一个一个地轮流循环滚动着。 “在下方少南见过方丈!”方少南道。 “方施主来了,请坐!”方丈道:“这两位女施主不知怎么称呼?” 方少南帮她们解释道:“哦,忘了介绍了,她们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叶青叶姑娘。” 叶青点头后,方少南又把手指向金心月,紧接着道:“这位是金心月金姑娘,我们此番前来,只是想拜会释大师,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三位施主,释大师上次回来曾向老纳提起过,事情的经过也略知一二了,他此番前去,重任在身,关乎着少林派的存亡,什么时候回来,老纳也不得而知了。” 少林方丈在说这话的时候,方少南注意到了一个很细微的变化,方丈手中的佛珠有一刻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颤抖,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和先前没有异样。 那定是因痛苦而表现出来的,难道方丈的身体不适,方少南道:“方丈,你……。” 方丈本来那朴实无华的眼神忽然间闪出光来,瞪了一眼方少南,作了一个停住的手势,小声道:“我……,你靠过来!” 方少南知道方丈有话要对自己说,走上前去,就在方丈的旁边,弯下腰来,把耳朵靠在方丈的嘴边,也小声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方施主很细心,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还是让你发现了,老纳已身中奇毒,为了大局着想,绝不能传出去!还希望方施主体谅!”这话细小得只有方少南一个人听得见,方丈心里的那种难受也只有方少南才能理解。 ------------ 第358节:身中奇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少南听了后,心里还是感到惊诧,方丈极少外出,长年深居寺中,而且武功更是登峰造极,又有谁能到少林寺中对他下毒,不禁道:“方丈,是谁下的毒?” 少林方丈用眼睛打量了一下叶青和金心月,然后又移开,默不作声。 方少南立即会意,道:“哦,她俩不是外人,我可以担保,绝对信得过,不会传出去的。” “阿弥陀佛,方施主多心了,老纳不是信不过她们,只是想得到你们三人的合力的相助。”方丈看着方少南,眼神里流露的是一份信任,在方少南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方少南总算是明白方丈的意思了,暗地里佩服他处事的谨慎,退回去把方丈的话向叶青和金心月传达了一遍,叶青和金心月听后,点头退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只留下方少南和方丈在房中。 “老纳现在也还不清楚是谁下的毒,前些天打坐运功的时候发现气血受阻,这才让我意识到不对劲,好在老纳内功深厚,不然也难撑得住,但越是运功抵抗,内力就越是流失,到最后可是武功尽失,痛绝归天,而现在只能隐瞒着,不让下毒的人得逞。”方丈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倒是很平静。 “是什么样的毒,竟会如此利害?” “老纳见过的毒不少,也熟悉药理,但就是无法参透,此毒定是无色无味,不然早就发觉,而不可理喻的却是连什么时候中毒也浑然不知。” “世间竟有这样的奇毒?那有什么症状吗?” “断肠的痛,蚀骨的痒,定时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方丈道:“若是一般的人,早已心智丧失,无法控制自己,老纳年轻时浪迹江湖,阅历不浅,但就是闻所未闻,据此断想,应不是中原武林之毒。” 这话倒提醒了方少南,中原之毒敌不过唐门,要是唐门之毒,少林方丈应可以辨别得出来,除了中原之外,交往频繁的只有西域,西域之毒奇不过失心喇嘛,没有什么毒是他不能解的,方少南灵光一动,道:“方丈,在下倒有一法可试解此奇毒!” ------------ 第359节:此毒来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施主知道此毒来历?”方丈问道。 “按方丈刚才所言,您中的毒跟外面的那位叶姑娘曾中的极其相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定是来自西域的‘神仙倒’。”方少南认真地道。 “‘神仙倒’,这……,老纳还真没听说过,不知此毒出自何人之手?” “失心喇嘛,方丈有没有听说过此人?” “这,老纳倒有所闻,我们本同出一源,只是派别不同而已,听说他举止异常,心地倒正,不可能,他总不会……,阿弥陀佛!”方丈叹了一口气,以出家人的胸怀,实在不愿相信。 方少南解释道:“当然不会是他了,他怎会做这种事,只是有人到他那里去,把毒和解药都偷了出来!” “原来如此,竟有人暗藏此心,不辞千里到西域去偷得奇毒,用来害人,罪过,罪过!”方丈继续道:“老朽不幸,遭此暗算,如今形势,大战在即,自不能赶往西域,求得失心喇嘛相助。” 方少南忽然想起了临别前失心喇嘛送给金心月的香囊,抱着一线希望地道:“也许外面的金姑娘可以……。” “笃,笃。” 两下敲门声过后,叶青叫道:“方丈,方哥哥,你们聊完了没有,有人送热茶来了,外面风大,我们也想进屋里去呢?” “进来吧。”方丈叫道:“方施主与老纳有佛缘,我们聊得起劲,倒是忘了两位女施主,有失礼不周之处,还望谅解!” “你们聊什么?”叶青问道。 “呵呵。”方丈看上去精神爽朗,哪像一个中了毒的人,道:“方施主悟性极高,来向老纳请教佛理之道,望消心中困惑!” 送茶过来的少林弟子已摆好了杯子,把刚切好的浓香热茶一杯杯地倒满,在倒给方丈的那一杯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方丈的脸色,见他容光焕发,自己倒皱了一下眉头。 “方丈,各位施主,茶趁热喝吧,凉了香味就淡了!”少林弟子催促道。 “本寺茶粗,自行摘种,也有它特殊的味道,我们一边品茶,一边聊。”方丈端起杯来,闻了一下,又对送茶弟子道:“你忙去吧,他们三位是贵客,没事不可过来打扰!” 送茶的弟子走了,门没有关,可以看得见外面,方丈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没有喝,反而微闭上了眼睛,其他的人自然也不喝! ------------ 第360节:设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青见送茶的少林弟子走远后,道:“这位弟子好生奇怪,刚才来了两次,见我和金心月在,又退了回去,这次来已是第三次了,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定是有问题。” 方少南道:“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的时候,不要妄下定论,坏了佛门声誉。” “阿弥陀佛,叶施主的话并不为过,老纳也怀疑寺中出了逆徒,在水落石出之前,寺中的每一位少林弟子都可以去怀疑,但却不可传出去。”方丈并没有怪叶青,只是不想打草惊蛇。 “我们得设法把他揪出来!”叶青道。 “老纳本想等释大师回来再处理这事的,现在你们来了,我倒放心,释大师跟了我几十年,他相信的人我自然相信!” “我倒有一法,可以让他们露出马脚。”方少南提议道。 方丈脸露感激之情,方少南靠了过去,叶青和金心月也凑近,一起听从方少南的吩咐。 金心月过去把门关上,叶青从怀里掏出脂粉盒来,方少南快速地廖廖几笔,就把几个正常的人都扮成了中毒的迹状,处理一切后,又坐回原位,聊起天来,而且开始的时候还很大声,渐渐地声音含糊,最后只听得打翻茶杯“咣当”的一响,就没了声音。 四个人,一个和尚,一个男人,还有两位绝色女人,在方丈室里,一下子没了声音,安静得就像是没有人存在,这可是匪夷所思的问题,他们哪里去了,睡觉,可能吗? 溜出去了,更不可能,有两个人一直在这附近转悠,若真是这样,他们也会看得见的。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哪里,或是…… 一个时辰过去了,就算四人的耐性再好,总得出来吃饭,但奇怪的是不但没有出来,而且门一直关着,自关上后,就没有打开过。 方丈的话传出去后,其他的人自是不便来打扰的,但有一个人,他要是进来,也是在情理之中,那就是送茶过来侍候方丈起居的弟子,他实在等不下去了,心急地来到门前,用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再敲,还是没有声响,他只好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 ------------ 第361节:惊慌失措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看到里面的情景,那位少林弟子还是显得惊慌失措,但却是心虚装出来的,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轻声叫道:“方丈,方丈……。” 方丈倒坐在椅子上,头歪向一边,手中的佛珠掉落在地,脸色发青,一动也不动,其他三人也都乱趴在了桌上,把茶杯全打翻,湿了一地。 他连续叫了几遍,都没有听见方丈的回答,其他三人也没有醒过来,这时他壮着胆子摸到方丈的身边,伸出手指来,放到方丈的鼻孔下面,发现没有了气息,其他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脸黑紫,这必是中毒身亡才会如此,在确认无误后,他嘴巴翘起,干笑两声,那股阴险的神情表露无疑,然后动手把茶具收拾好,端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绕过两道墙,还有另一个少林弟子在那里等候多时,见进去的那位出来了,忙上前两步,交头接耳小声问道:“怎样?” “他们全……。” 端着茶具的那位少林弟子正准备高兴地把话讲完,但就在这时,他的脸色却变了,变得像死灰一般,比中毒的脸色还要难看,他看到天空上面有一个人直飘下来,那种轻功实在不多见,好在是大白天,可以看清那人的面孔,要不然定会被吓得半死。 等那人落到了地上,端着茶具的少林弟子已完全认出来了,那正是方少南,他不是已被毒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端茶的少林弟子已叫了起来。 “我,我什么?”另一位接头的少林弟子以为是在说他,忙问道。 “你,你背后。”端茶的少林弟子伸出右手指向方少南,托着茶具的左手在不停地颤抖,一不小心,上面的几个杯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破碎,慌张道:“他,他……。” 接头的少林弟子一回头,就看到了方少南,他正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步履看起来很轻松! 两个少林弟子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握紧又拳,正要冲过去把方少南的头骨一拳击碎,却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一个深沉而有力的声音。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方丈在叶青和金心月的陪同下,也走了过来。 听到这一个声音,两位少林弟子一下子瘫在了那里,有这么短暂的一刻,还真的不知怎么办好! ------------ 第362节:少林罗汉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们,你们怎么会……,不是全中毒死了吗?我明明看见你们全倒下的!”端茶的少林弟子那疑惑的眼神一直都不敢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嘴里叨念着道:“不可能,不可能……。” “假像也就是真像,真像亦即假像,真与假都由心生,只是心中的一念之差,这又岂是你们能看得清的,阿弥陀佛!”方丈心平气和地道。 “哼,我不信,老不死的说这么多费话只是身中奇毒了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们!”接头的少林弟子道:“要知道,这毒若是没有解药的话,没人能解,受死吧,让我提早送你归西。” “阿弥陀佛,执迷不悟,枉了老纳好言相劝,自作孽还得自解脱!”方丈说完,也闭上了嘴巴,专心地数着手上的那串佛珠。 一个硕大的拳头已朝方丈的胸口击来,那是正宗的少林罗汉拳,根基扎实,内力充沛,连叶青和金心月也都可以感受到当中的威力,能把少林罗汉拳练到这种境界的,整个少林寺的弟子和师尊中,还真的不多,释武大师、忘尘大师、方丈…… 不可否认的却是,这位少林逆徒在武功方面还真是下了功夫,或是他就是为了少林武功而来…… 方丈已让人去通知了忘尘大师,他正往这边赶过来,但在那一个拳头打在方丈的胸口之前,忘尘大师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赶到的了,而此时的方丈最好不要提运体内真气,要不然经脉必然错乱,后果难料。 叶青袖中的剑柄已滑至手心,而金心月比她的反应更快,在叶青的剑还没有刺出之前,金心月的身形一变,有一个身影飘去,原来位置上的那残影还在,就好像人根本未动,又像是一下子变成了两个人,到底哪个是真是假,在没有停下来之前,却是让人很难分辩得出来。 “小心,那是本派的罗汉拳,不可小……。” 方丈的‘窥’字还没讲完,接应的那位少林逆徒已重重地飞起,跌落到了地上,痛得在地上打滚,想爬起来都难,身上的两处穴道已被封住,再已没法使用内力。 除了方少南和叶青之外,没有人会相信金心月的那一击是那么地不可思议,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位少林逆徒根本就没有把金心月放在眼里,轻敌所至。 ------------ 第363节:龙爪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端着茶具的逆徒看到同伴被打伤在地,手中托着的茶具早已丢到一边,刚才握着的拳头已化为鹰爪状,这可不是鹰爪功,而是少林派的又一扬名绝学少林‘龙爪手’。 ‘龙爪手’变幻之莫测,奇准之快,远近攻守皆可,先前看到同伙被伤,只好改变战略,把进攻退为防守,而此时的少林‘龙爪手’可派上了用场。 方丈那深沉的声音又响起,道:“阿弥陀佛,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休做无用的挣扎。” “哼,我才不信你这老不死的,横竖是一死,有本事过来领教我的‘龙爪手’。”这位逆徒也算是嚣张了,在少林寺里卖弄少林武功。 “方丈,贫僧管教有失察之过,就让贫僧来领教这位逆徒的‘龙爪手’吧!”方丈正要开口,忘尘大师已到,正向着他走去。 少林寺里边的弟子,大部分的武功都由忘尘大师和释武大师教习,但释武常下山,寺中弟子的修炼管教都落在了忘尘大师的身上,而真正能渗透少林派武功的高僧更是少之又少,忘尘大师和释武大师两位高僧可谓较全面,算是拔尖的了,比之方丈还是略逊一点。 眼前这两位少林逆徒的武功,并非传授得来,而是暗自偷习,少林派的武功可谓繁多,每一种都有其独到之处,但要以佛理作为根基,也不是所有的弟子都可以修炼,那还得经过严格的考验和看天分,能练习‘龙爪手’这样高深武功的弟子还是不多的。 忘尘大师当然也会‘龙爪手’,不但会,而且还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此时他已站到前面去,一提真气,手指变爪,利爪如钩,因气血的凝注而赤红,要是有一块石头抓在手中,也会立时粉碎。 同样的招式,同样的手形,一个气势逼人,一个却在微微颤抖,这也难怪,‘不怕不识货,最怕货比货’,在大师面前,自己那双爪子变得跟鸡爪似的了,怎不害怕。 那位逆徒一直未动,忘尘大师自不会先出手,他已等得不耐烦了,道:“偷习武功,罪加一等,免为非议,贫僧让你三招,三招过后,我再出手!” 走,当然是走不了的了,背后还有一个方少南在那里,束手就擒也许可以保住一条性命,而武功必然尽废,那还不是生不如死! ------------ 第364节:第四招已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当一个人处于两难境地的时候,他的脑筋就转得特别地快,也就会趋向于更有利于自己的方面去想,同伙当然是顾不了那么多的了,出手,还是不出手?对谁出手?就成了他考虑得最多的事情! 面前站着四个人,每个的武功也许都在自己之上;而背后却只有一个,虽然武功不弱,但总比对付四个好,若想逃跑,不知你会选择哪一边? 忘尘大师站着一动也不动,还在等着逆徒出手,他说出的话自然不会食言,也想给方丈一个满意的交待,不管对方用的是龙爪手中的那一招,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破解,不出三招将对方制服。 方少南见忘尘大师来了之后,自己也就成了看戏的了,少林派的内事还是由少林中的人来解决较好,免得坏了人家的面子,于是他背起双手,准备好好地去观赏一场精彩的打斗。 他的手刚收回,逆徒少林弟子就已出招,正宗的少林龙爪手,连忘尘大师也不得不佩服,但可惜的是面对的人是忘尘大师,龙爪手再厉害也起不了半点作用。 三招过后,忘尘大师果然没有还手,那第四招呢? 逆徒少林弟子第四招已出,这次取的再也不是忘尘大师,他借着攻势,急旋腾空回翻,打了两个筋斗后,龙爪一伸,捏向方少南的脖子,这让没有防备的方少南吃惊不小,手还在背后,想要摸剑已来不及了,更不能用手去接,不然定会被锁住扭断,他只好身形一闪,躲到一边,让道给逆徒少林弟子穿过去。 两边都是高而厚的墙,往前冲当然是最好的逃脱途径,但令人没法想到的却是,他在过了方少南后,好像脚步没法稳住,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向着左边的墙撞了过去,这么厚的墙,就算是铁人也不可能撞出一个洞来。 眼看着就要撞上,想要拉住他已经来不及了,忘尘大师已猜到了要干什么,快步向前追去,但还是慢了,那位逆徒利爪抓在墙上,坚实的青砖墙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指印,人已飘起,高过护院围墙。 ------------ 第365节:逃跑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没有人想到他会逃跑,而且选择这一个方位,当他越过了高墙,连忘尘大师的脸上都呈现出了失望的神色,但恰恰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逆徒停在空中后,本来是落在高墙外面的,而他却摔到了里面,就在忘尘大师的旁边,还痛得叫了起来。 方少南走了过去,把绑在逆徒少林弟子脚上的细丝收回,道:“你不该袭击我的!” “你……?”逆徒少林弟子本还想说下去,却痛得没法再说出话来。 忘尘大师把他提起,使出少林的独门秘法,在他的身上拍了几下,苦练偷习来的武功尽失,筋骨也被震断,连站都站不稳了,倒趴在地上。 “你们,哈―哈―哈,少林寺不久必……。”这句话还没说完,逆徒的声音慢慢地变小,全身都在抽搐。 “快……。”方少南来不及说出下面的内容,猛地冲向被金心月打伤倒在地来接应的少林弟子,发现也已气绝。 “阿弥陀佛,这……?”忘尘大师看着中毒死在地上的两个逆徒,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如此。 方少南却不去理会他,自言自语地道:“我只有一事不明白,到底严守义给了他们什么,竟会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连死也不皱一下眉头!” “阿弥陀佛!”方丈也走了过来,他知道方少南话中的深意,道:“武林中注定要经历一场浩劫,少林寺也将不可幸免。” “希望释武大师能快点回来。”方少南道。 “释大师他这次下山……。”方丈忽然用手捂住了胸口,强忍住一阵阵的痛楚。 “快,快点扶方丈回房去!”方少南叫道。 忘尘大师心里一慌,他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快步走回方丈身边,把方丈背起,直往方丈室奔去,紧张地问道:“方丈,您怎么了?” “不要让其他的弟子看见,回房里自会明白。”方丈痛得越来越厉害了,但却一声也不吭。 方少南还有叶青、金心月一齐跟了过去,刚才由于情势所迫,没法先给方丈解毒,现在可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不知方丈还能熬多久,内力还剩下多少成。 ------------ 第366节:深怀感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忘尘大师把方丈放到床上端坐下,急着要给方丈运功治疗,但方丈却阻止他道:“没用的,此毒非同一般,老纳……。” “快别说话了,也许金姑娘可以解此毒!”方少南看了看方丈,然后又把目光落在金心月的身上。 “我……?”金心月用手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你忘了失心喇嘛送你的香囊!”方少南提醒她道:“也许里面有解药。” 金心月总算明白过来了,忙伸手进怀里,把失心喇嘛交给她的香囊掏出,然后解开,里面包了一层又一层,打开到最后的一层的时候,只见一些黑色的圆形丸子,一样的大,还散发出了浓烈的药味。 “只有这些了,当初没有问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有没有用呢!”金心月把香囊递给了方少南。 方少南接了过来,道:“他不是说可以解百毒吗!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是他亲手研制的,不管是不是,我们也得试一下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先给方丈服下吧!”忘尘大师倒了一碗水过来,心急道。 方少南取了其中的一粒,把香囊归还给金心月,接着让方丈服下,坐到一边去,心里也没底地在等着方丈的变化。 金心月又把香囊一层层地包好,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她忽然浮起一丝幻想:要是现在找到谢恩,就可以解了他身上的毒,他就不用死了。 呵呵,要是现在才找到谢恩,那他还不是早已死了! 方丈体内的疼痛已逐惭地消失,脸色也好转红润了起来,他试着运功配合调息,发现筋脉畅通,气血循环正常,充满了活力,内功也慢慢在恢复,总算无大碍了,不禁下床站起来,手执佛珠合十作礼道:“阿弥陀佛,多谢三位施主出手相救,老纳深怀感激!” “哪里话,方丈言重了,实在不敢当,我们也只是恰巧碰上而已,若真要感谢,那就感谢金姑娘得了!”方少南还倒会说话的,不过,却令金心月难为情起来。 “你胡说什么?”金心月听到有人这样说她,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暗骂方少南乱讲话,道:“方丈,方少侠他……。” ------------ 第367节:一丝内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丈开怀地笑了笑,打断金心月的话,道:“阿弥陀佛,老纳是真的十分感激三位!” 金心月还想再说什么,不料方少南又开口转到了重要的事情上,她只好兜起了嘴,在心里责骂两句。 “我们刚才来的时候,遇到有假扮少林弟子拦截上山的人,被我们识破后,顿生杀机,交起手来,我们准备捉拿到寺中的,谁知他们却服毒身亡了。”方少南道:“不知方丈知否?” “阿弥陀佛,老纳这几天也心生纳闷,释武大师下山已有些时日,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联络各路英雄豪杰和八大门派的人到寺中来,共商对付严盟主,按理说也应有人陆续到来了,但却未见踪影,老纳近来身体不便,倒是疏忽了。”方丈道。 “坏了,他们……。”方少南道:“他们可能已凶多吉少了!” “善哉,善哉。”方丈叹了一口气,吩咐忘尘大师道:“你去安排几位弟子,让他们速下山到各路口去接应前来的人,有情况及时回来报告。” “是,贫僧这就去办。” 忘尘大师走了,留下他们四人在屋里,叶青一下子不自在起来,这一路上她都带着一丝内疚,此刻静下来后,更加地感到惭愧,因为她曾杀了难了大师。 方丈虽没有提及,但释武大师一定告诉了他,不知少林派的人会对叶青有何看法! “方丈,我……。”叶青低下头,道:“请方丈恕罪!是我杀了难了……。” “叶施主不必过份自责,难了大师泉下有知,定会理解。”方丈果然通情达理,不去追究叶青的过错,转而道:“目前最要紧的是怎样才能化解武林中的这一场劫难。” 方少南道:“看来严守义已准备向少林派下手了。” 方丈道:“他若把八大门派除去后,那就是名正言顺的武林盟主,也就可以统领武林了,我少林派跟他迟早会有一战。” “我担心……。”方少南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不想方丈难堪。 “方施主但说无妨,不必顾及老纳的感受。”方丈道:“严盟主的势力老纳也听说了,少林派自知难以抵抗,所以才命释武大师下山。” ------------ 第368节:非同凡响的事情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现在纵观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呀,这一路上,打探到的消息称已有很多的门派遭到了袭击,或是掌门被抓,搞得武林中人心惶惶,都不愿出来抛头露面了。”方少南对释武大师的行动产生了忧虑。 “冥冥之中自有天数,方施主不必悲观,少林派就算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屈服。” 方丈的一番话,让大家看到了他当年的豪气,胸中顿时充满了正义的力量,他们暂时在少林寺里住了下来,等待释武大师的消息。 边城。 边城里的那所豪宅自漆金大匾挂上后,就一直没有换下来过,每天都有人专门地去擦拭,到至今还是跟刚挂上一样地闪亮,慢慢地,人们都习惯地叫这所豪宅为‘天下同盟’。 ‘天下同盟’的主人严守义很少外出,但从这里进进出出的武林人物却不少,江湖中的风吹草动都得来向盟主报告。 最近的一次外出听说是去西域,不过没有谁敢肯定,他的行踪是绝对保密的,连身边的人也没有透露,就算是他的义女叶不媚,也只是知道其外出,不知去哪里。 正当人们众说纷纭的时候,他却匆匆地回来了,虽一脸的疲惫,而无论是谁也都看得出,他心里满怀了一股难以扼制的喜悦。 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高兴到这种程度?如果有,那也一定是一件非同凡响的事情! 令人感到迷惑不解的不只是这一件事情,严守义回来后,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由了叶不媚去处理,而自己却闭门不出,把自己关在房中,也常到后院去练剑。 有一次叶不媚有急事到后院去找他,看到他正拿着一些图纸一边看一边用剑比划着,好像在揣摩很深奥的剑法,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到了当中去,连叶不媚的到来也没有注意。 “义父!”叶不媚叫了一声。 “谁?”严守义慌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了,瞪着叶不媚,语气里带着责怪的意思,道:“媚儿,义父不是说过,在练功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吗!” “义父请恕罪,但这事真的很重要!”叶不媚心生委屈地道。 ------------ 第369节:神秘的图纸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严守义已小心地收起手中的图纸,走近叶不媚。 叶不媚道:“据传回来的消息,方少南、叶青还有金心月已到了少林寺,少林寺里的内线也失去了联系!” 严守义听了后,来回渡着步子,口中叫道:“好两个叛徒,倒成了我的心腹大患,定饶不了他们,你再派人去监视,叫他们不可轻举妄动。” “是。”叶不媚应了声,看着严守义手中的剑,好奇地问道:“义父,你又在练剑呀!练什么剑法?” “哦,唔。”严守义支吾了两句,没有去回答,反而问道:“临海客栈重建的事情怎样了?” 叶不媚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不该这样去问义父的,见义父转到客栈的事情上,只好答道:“快完工了,就只等着准备重新开张了。” “那就好,你还想不想当客栈的老板娘?” “义父不想媚儿在身边了?” “嘿,你怎能这样想!义父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办!” “那好,什么时候动身?”叶不媚问了一句,其实在客栈里当一个老板娘比在这里舒服多了。 “不急,等义父闭关完后,你再过去。”严守义看着长得亭亭玉立的叶不媚,笑了笑,问道:“东林玉箫山庄的萧公子近来有没有过来找你呀?他可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一提起这个,叶不媚心里自然明白,她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抿嘴笑道:“他呀,像只蜜蜂似的老是围着人家转,都快烦死了,我才不管他呢,义父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是你义父嘛,当然知道啦!”严守义道:“你也长大了,日后总得找个好郎君!” “义父……。”叶不媚叫了起来,特地拉长声音,撒娇道:“义父取笑媚儿,不跟您说了,我先出去。” 严守义见叶不媚离去后,又掏出那些图纸研究起来,纸上画的明明是一些刀痕,这些刀痕都在石柱上,刀痕连接起来,像是什么刀法,而严守义却用剑,难道他不是去练这些刀法,是用剑去破解这些招式? ------------ 第370节:叶不媚的烦恼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他那么专心和迫不及待地去研究这些刀法,是否曾败在这刀法之下? 这一生当中,他最痛恨的人是谁?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金子为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因为金子为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奇锋,而他却想站在这峰顶上! 严守义怕的不是那把漆黑的弦月刀,而是会使那把刀的人的刀法,纵使没有那把刀,严守义还是没有战胜金子为的把握,所以他一定要去破解这刀法,只有这样,他才敢去傲视武林! 当初他答应白玉兰取得这把刀作为交易,把白玉兰扶上西域封月教的宝座,难道就是为了要换得封月教的‘绝情刀法’? 现在严守义唯一要紧的事情,那就是赶在金子为出现之前,悟出破解之道来,不然的话,金子为下次出刀,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叶不媚近来有点烦,最让她受不了的是萧玉音常跟在她的身边,而且萧玉音那眼神老是看着她发呆,虽然没有恶意,有没有色心,那就不好说了,因为叶不媚身上的每一处都让他着迷。 而且严守义已传下话来了,不能惹这位萧公子生气,还任他在‘天下同盟’里自由出入,随便走动,叶不媚也并非讨厌他,只是粘得太紧,不习惯而已。 像这样俊俏的公子,叶不媚一定见过不少,不但见过不少,围在她身边的更不少,自从萧玉音跟在了她的身边之后,却是起了很大的变化,许多人只会偷偷地看,却不敢靠得太近。 恰好叶不媚从小就有一种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她反而不喜欢,自己送上门来的更不会引起她太大的兴趣,比如说萧玉音,一个令少女没法拒绝和挑剔的美男子,在叶不媚的心里,却是很难让她躺在对方的怀里。 她更多想起的却是谢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留下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忧郁的眼神,冷漠的脸庞,紧闭的双唇,挺直的腰背,话不多,但很难让人忘记! 这样的男人是否很容易俘虏一个女人的心! 这样的男人是否留给女人最多的却是眼泪! ------------ 第371节:谢恩醒过来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到了一个山洞里,下面应是一条河流,他就是被流水声吵醒的,不远的地方还燃着一堆火,火不算很大,但却赶走了洞中的湿气,令人感到很暖和。 还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庞,在火堆旁拨弄着枯枝,不让火光灭掉,谢恩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或是在梦中,揉了一下眼睛,再看,还是一样没变,他马上又想到,自己是不是死了,但很快又打消了这念头,因为左肩还在隐隐作痛。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正要开口,却听到有一个厚实的声音传来,道:“还是躺会儿吧,你中毒太深,地狱不收你,把你送回来了!” 谢恩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他的那股犟脾气自己清楚,总不能就这样清醒地在那里躺着,那可比死了还要难受,道:“多谢前辈出手搭救,谢某感激不尽。” “呵呵,要不是上天可怜,就算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你,好在我曾跟那失心老头喝酒,他喝不赢我,送我一些救命的秘药!” 那人还在拨弄着火堆,没有看谢恩,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点得意,沾沾自喜,从他话中的口气看来,心地像是很不错,只听得他又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谢恩经他这么一提,头又疼了,只记得当时中了‘唐门鬼手’的暗器,掉到河里,紧跟着就失去了知觉,似在水里漂了很久,以后的就不知道了,只有回道:“我在跟人家打斗的时候中了别人的飞针。” “你是中原人?” “是的。”谢恩并没有回避地如实答道。 “中原距此遥远,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事说来话长,谢恩却不知怎么去回答他,自己也是糊里糊涂无处可去就跟着过来了,一时之间竟语塞停住,道:“我,我……” “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那人回过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谢恩,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你天生奇质,加上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中毒那么长时间,早已是回天无术了。” 谢恩一抬头,终于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正如他的声音,厚实奇俊,气宇不凡,身上的每一处都透着大侠的风度,虽然还不知道此人就是金子为,但对方的武功,绝对是深不可测。 ------------ 第372节:彼此之间都尴尬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请问恩人尊姓大名?日后有机会定当相报!”谢恩心怀感激地道。 “救人并非是为了得到回报,我只是不希望救错了人!” 金子为这话的意思,谢恩心里是明白的,谁又希望去救一个大恶不赦,为非作歹的人呢! “恩人教诲得极是,在下记住了。” “我看你的武功也不错,怎会跟唐门的人惹上麻烦?”金子为从谢恩身上已知道他中的是唐家的独门秘毒,顺便问了一句,同时也感到好奇,唐门的人又怎么在西域出现。 谢恩想了一下,道:“我并没有去招惹唐门,只是他们却要置我于死地,当时也是为了救人,不小心中了他们的暗算。” “这么说,他们是追你才到这里来的?” “不知道,也许他们的目的是想阻止我们前往封月教。”谢恩说到这里时,感觉像是漏了嘴,不知该不该把这事说出来,毕竟还不清楚救自己的人是什么身份。 “你要去封月教?到那里去做什么?”金子为尽管问得很平静,但内心的好奇更重了。 “前辈请见谅,这事关系重大,我不能说出来。”谢恩没有去看金子为,他感到很为难,又愧对于人家。 金子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不该这样去问谢恩的,这难免会使人产生戒心,令彼此之间都尴尬,只好道:“好吧,就当我没问。” 谢恩见他掉转头去,用心地拨弄着柴火,再也没有说话了,那背影在谢恩的眼中看来,却是无比的宽大,自己想上前解释一番,但却没有这个勇气。 不知方少南、叶青和金心月他们怎样了,静下来后,谢恩马上就想到他们,不知会不会令他们担心,自己为什么要让别人担心呢?谢恩苦笑了一下,有他们几位朋友,就算自己这次真的死了也是值得欣慰的。 不行,得去尽快找到他们,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量,谢恩这样想的时候,他已试着站起来了,但两脚却站不稳,又跌坐了下去。 再站起来,再跌坐下去,他一连试了三次,金子为都好像不知道,也没有说一句话,到第四次的时候,金子为没有回头,也没有看,手中的一根树枝飞了过来,打在谢恩胸前的穴道上,别说想站起来,连动也动不了了。 ------------ 第373节:一个残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前辈,你,你……”谢恩的身体虽不能动,但嘴巴还动得了,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样做。 “你若不想在这里躺得太久,那最好就是现在先不要动。” “我不能在这里呆着,我要去找他们,他们……”谢恩喘着气,看上去有点急。 “这里方圆几十里除了你我之外,还有的就是野兽了。”金子为道:“莫说要在这里找人,以你现在这样的伤势,要走出这个山洞都难。” 谢恩闭上了嘴,金子为说得一点也没错,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清楚,又去哪里找人呢!说不定连食物都找不到,倒成了野兽的美餐。 三天,三天过后,谢恩发现自己的伤好了大半,在这三天里,所有吃的都由金子为提供,当然,还包括很香很醇的美酒,能在这样的地方喝到这么好的酒,谢恩的心情也渐舒畅了起来。 但在这三天里,谢恩却没怎么说话,救自己的那位前辈也懒得问,常一个人坐在一块大石头旁,对着一个石刻的大棋盘在研究一局没有下完的棋。 看样子这是一个残局,双方攻势已布,杀机暗藏,动一子而挥千军,但各自都露败迹,又像故设陷井在等着对方来攻,不管选择那一方,都似胜非胜,似败非败。 谢恩很小的时候曾坐在父亲的身边看别人下棋,虽事隔多年,但还是熟记许多棋谱,现在瞧见这样的残局,却是暗自吃惊,马上也被吸引住了,自个儿寻思起来。 想了大半天,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两阵相对,妙就妙在无论你选择哪一方,选择先出还是后出,只要下错一步就必输。 棋盘和棋子都已蒙上一层很厚的灰尘,看来已经有很久没人动过了,不知金子为在这里研究了多久,这局棋到底是谁人所创,什么人留下来的,不知金子为又知道没有。 “妙,妙啊!”谢恩管不了那么多,连他这个平时话不多的人也由衷赞到:“这是一盘无解之棋!” “无解之棋。”金子为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谢恩,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有解!” ------------ 第374节:暗藏玄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有解?”谢恩反问道。 金子为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说起了一件往事,道:“许多年前,我曾跟一个人打了一个赌,那时我的心情很不好,过来找他下棋,下了几天几夜,始终没能赢他,但是我一直不服气,定他胜一局才肯罢手,而他当时称有要事离开了,留下这一个残局在这里,说是如果我能破解就算他输了。” “所以您相信了他,一直在这里?” “是的。” “如果他骗了前辈您呢?” “不会的,他不会骗我,我敢肯定!”金子为道:“因为他就是号称棋痴的百里散人,莫说百里,就算是千里之内也未逢敌手。” 谢恩虽然不知道这位百里散人是何许人物,但听对方说来,定是个棋艺精湛的高手,就算他的话不假,而还有很多疑问,谢恩颇感困惑,再次问道:“前辈,在下还有一事不解,既然您明知没法赢他,这一局棋也不一定就可以破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坚持下去呢?” “这你就有所不懂了,他不但是一位棋艺高手,而且武功禅法更是达到了化境,我一生有许多解不开的结,看不透的事,没法超越的境界,来找他下棋,也是想听他的指点。” “那他都帮您一一解答了?” “没有,如果我得到了答案,也不会在这里,更不会遇到你了。”金子为道:“他说,一切的玄机尽在这盘棋中,只要悟透了这盘棋,心也就豁然开朗了!” “这盘棋到底有什么玄机呢?”这次轮到了谢恩自言自语地琢磨起来。 “小兄弟,你也会下棋?”金子为见他那么投入,笑问道。 “哦,不太懂,我只是小的时候常看人对弈,记了一些棋路破法而已。” “好呀,你怎么不早说,要是让我之前知道,就不会让你躺那么久了,来,我们一起研究,看能不能参透!” 金子为招乎谢恩坐下,抓起旁边的一坛酒,向着他扔了过去,谢恩手一伸,接住拔开坛盖,头一仰就是两大口,不知怎么地,从这一刻起,在救命恩人面前,再也没有那么拘束了。 ------------ 第375节:人生如棋局局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人生如棋局局新,还没到那一步,总不知该怎样走,而走错了一步,却是满盘皆输,人生何不如此,总有太多的迷茫和猜不透的地方! 金子为自从妻子去世后,就一直沉浸在怀念的痛苦中,面对于白玉兰的那份纯真的爱,却是不知应怎样处理好,而这么多年在武功上虽没人能及,但总没法参透‘绝情刀法’的最后一招,所以他不断地在逃避,逃避自己。 埋藏在心里的纠结总希望得到化解,在自己没法弄明白的时候,他就去找别人,百里散人是他认识的一位朋友,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但百里散人却没有直接给他答案,而是叫他去参悟这盘棋。 答案就在这盘棋中,就在面前,但却没法知道,为了这个答案,他在这里呆了许多年。 到底值不值得,没有谁知道,而金子为却愿意这样做! 谢恩可没有金子为这么多的想法,他解这盘棋只是为了好奇,迷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能帮一下自己的恩人,那最好不过了。 自从迷上这局棋后,谢恩也不知在这里呆坐了多长时间,究竟多少个日夜的交替,他倒没注意,只觉得太久没有起来走动,全身都腰酸背痛,眼睛刺疼得睁不开,渐渐地支持不住,倒在石刻的棋盘上睡着了。 金子为比他睡得更早,醒来的时候发现谢恩趴在棋盘上,忙过去叫醒他,在谢恩的手离开棋盘后,金子为却大声地叫了起来,道:“啊……” 谢恩吓得差点跳起来,人清醒了大半,本来还有睡意的,早已被赶跑了,不明白前辈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还以为是自己弄坏了这一盘棋,正要开口道歉,不料金子为却走了过来,抓起他的手,道:“你是怎么想到的?怎么想到的!” “我,我……,我想到了什么?”谢恩被搞糊涂了。 “过来,快看,快看!”金子为往棋盘上一指,棋盘上的棋子并没有被打乱,只是多了其中的一个棋子,但正是这一步,却成了最关键的一步! ------------ 第376节:鬼神一刀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果然比之前多了一个棋子,到底是怎么放上去的,自己也不清楚,他极力去回忆昨晚的情景,过了一会儿,笑着拍了一下脑袋,道:“哦,昨晚我想了一个晚上,手里拿着一个棋子在比试,就是想不出来,最后累得趴下了,可能是我睡着后胡乱放上去的。” 金子为欣喜若狂,自言自语地道:“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明明是一步死棋,却……” 这一步棋金子为几次与之擦肩而过,并非没有注意到,就是在这个关键的地方,他却举棋不落,犹疑了几年,也就错失了几年,这一步棋确实是一步死棋,但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又有谁会想到呢?先在这一点填上一个棋子,让自己大部分的棋子自杀死掉,空出很多的地方来,对方之前的攻击也就失去了威力,形同虚设,只有这样,再重新开始,才有生还的希望,不至于全军覆没。 选择另一方也如此,这才是这局棋的妙处所在! 迷底即将揭开,金子为已迫不及待了,招乎谢恩过来帮忙,叫道:“来,快来,我们试一试!” 谢恩按金子为的吩咐,把困死的那部分棋子捡起,露出大块空格来,而另一方无论下一步棋子放到哪,都是多余的,只要对方再放上一个棋子,那可好不到哪里去,也将挫败大部分的主力,只得重新摆阵。 “原来谁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输,这是一局和棋。”金子为喃喃地叫道:“和棋?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要想有新的开始,必须忘记之前的一切……” ‘绝情刀法’第十四式:无招无式,无影无形,收刀蓄发,人不动,刀亦不动,刀动,鬼神亡! 无招,乃即刀动之始,变化之初,真正到了无须考虑招式的境界,随随便便的一刀,就可破解所有的招式,鬼哭神泣,这才是最可怕的一招! 这就是‘绝情刀法’的第十四式,鬼神一刀斩! 金子为已站在了洞中最空旷之处,手里拿了一根树枝当刀,全然不理会谢恩在旁观看,双眼微闭,轻松自如,就这样站着。 ------------ 第377节:杀人于无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他人没动,心也没动! 就像天地间的混沌初开,刚出世的婴儿,毫无想法,也是最真切的想法,人的心静到了这种状态,全身的感官也发挥到了最强的地步,周围再也没有什么变化可以逃得过此时的感觉,就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或未知之事,他也能感应得到! 金子为手中没有刀,有的只是树枝,在他的手中,刀与树枝再也没有区别,就算什么也没有,也形同如刀在手,杀人于无形。 谢恩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明白金子为在做什么,在搞什么鬼,好像睡着了的木头人,一动也不动,不知他累不累!谢恩也懒得去理他,伸了一下累得酸疼的腰,这一举动,不知金子为有没有感应到。 但也许谢恩还并不知道,幸运的是自己并非金子为的敌人,要不然,他已死了不止一万次! 在洞中呆得太久实在是无聊至极,谢恩的身体早已恢复,他想到洞外去走走,顺便找点吃的回来,为了不打扰金子为,只好蹑手蹑脚地小心往洞口走去,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来,但刚走了两步,只听得金子为叫道:“小兄弟,你去哪里?” 谢恩停了下来,半只脚还留在空中,回头道:“前辈,你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我在这里无事,想到外面看看!” “呵呵。”金子为笑了一下,扔掉手中的树枝,道:“你以后我睡着了,这不叫睡,其实我是在练功,最上乘的武功!” “最上乘的武功,怎么会呢?我看你一动也不动。” 在谢恩的思维中,练功就是要不断地重复每一招每一式,把每一招每一式都练到最快的自然本能反应,譬如说练刀,他就曾为了一个动作而练了一千次,一万次,甚至十万次……,所以他的刀很快,没几人能及,这才是最上乘的武功! “你不信?”金子为看着一脸不屑的谢恩,道:“你可以试试” 谢恩用手指了一下肚子,作出为难状,道:“那好呀,不过,先还得填饱再说。” “哦!”金子为手一挥,露出几分豪气,道:“走,我们去弄点野味回来下酒!” ------------ 第378节:那是什么武功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出了洞口,只有一条弯弯曲曲并不显眼的小径通往山下,最底处是峡谷,一条河流盘沿峡谷而过,流水淙淙,飞鸟低鸣,看得谢恩胡思乱想,心驰神往。 你说到底金子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要在这样的流水中救起一个人来,还真不是易事!谢恩一边走一边暗忖着,还不时看向金子为,想从他的身上了解更多的东西。 年纪比自己高一辈左右,还不算太老,但长发已多年未修,垂于后肩上,有风吹来,飘逸洒脱,何等英杰! 行了三里多路,杂草渐密,但就是未见猎物出现,谢恩也长年在山里一个人独居,打猎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警觉已算是非常灵敏,但却是毫无发现,正要灰心之际,金子为一把拉住了他,小声道:“有了。” 谢恩张眼四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心里面在纳闷是怎么回事,只见金子为折断一根枯枝,随手一挥,枯枝脱手而出,像离弦的箭般直飞过去,没入杂草丛中,跟着几声嘶叫,杂草胡乱摆动,似有什么在挣扎。 金子为向谢恩笑了笑,道:“走,去把那只野兔捡回来,够我们两个饱餐一顿了。” 从他们所站之处到那边,少说也有几百米,就算用最好的弓,加上最好的箭,也未必射得到和射得中,而金子为只随随便便的一掷,竟轻轻松松地做到了。 更令谢恩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却是,他伸手去扒开草丛,想提起那只刚死去还有余温的野兔时,发现枯枝没入坚硬土地一半多,牢牢地插在那里,就算那只野兔没有死,想挣脱逃走也是不可能的。 在回来的路上,金子为走得很慢,就像一个旅客在欣赏沿途的风景,而谢恩走得更慢,一路跟在金子为的后面,低着头,甚至不敢抬眼去看金子为。 那是什么武功,也许那才叫武功,而自己的呢?是不是就成了耍猴的把戏了,谢恩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很不错,特别是有那把漆黑的弯刀在手的时候,认为没有人可以从他的身边拿走,没有人接得下他的一刀…… ------------ 第379节:切磋武功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火已重新燃起,没多久,烤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山洞,两人一边吃肉一边喝酒,那种逍遥自在,常人是很难体会得到的。 金子为见谢恩一直闷闷不乐,问道:“小兄弟,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谢恩敷衍了一句,其实他很少有开心的时候,脑子不想东西才怪。 “要不,我们切磋一下武功!”金子为有意这样重提,只不过是想指点一下他,在这几天的相处中,金子为早已看出,眼前之人性本善良,但自尊心太强,也许曾有过一段曲折的经历。 “前辈的武功已登峰造极,无人能比,在下那点雕虫小技,哪敢献丑。”谢恩说得很谦虚,心知自愧不如。 金子为猛喝两口酒,把酒坛一放,硬拉起谢恩道:“不碍事,不碍事,来,来,实在不行我教你两招!” 谢恩没有办法,哪里拗得过金子为,人早已到了洞中央,好在这山洞倘且宽大,几人打斗都不成问题,两人比试,那是卓卓有余的。 推诿看来是无济于事了,谢恩刚在想着不知怎么办好,金子为衣袖一拂卷起地上的两根用作柴火的树枝,递了一根给谢恩,道:“我们就用树枝作刀,你来攻我。” “我……。”谢恩心里好生呐闷,前辈怎知自己会用刀的。 “你的刀法一定不错。”金子为看着一脸狐疑的谢恩,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你的手早已告诉了我,用刀的人的手是不同的。” “前辈好眼力,没什么瞒得过您的,看来我不接受是不行了。”谢恩持树枝而立,试运内功,畅通无阻,抖增了几分信心,暗想:也好,看一下前辈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或许还可能猜出他是谁。 “来吧,我已准备好了!” 金子为和之前一样地站在哪里,左手拿着树枝的中间,自然垂放,两眼微闭,全身放松,就好像拿着一把刀迎风而立,按谢恩的理解,似睡着了一般。 “这……。” 金子为没有再理会,谢恩手中的树枝也只好刺了过去,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凑合着胡乱的几招,怕对方看不见伤了对方,谁知金子为却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道:“你难道就只有这一点的本事!” ------------ 第380节:想起一个人来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前辈,您这样闭着眼睛,怎能看得见我出招。”谢恩道。 “有时候看东西未必一定要用眼睛。” “那用什么?” “用心。” “用心?”谢恩还没反应过来,正在思索着这话的含义。 金子为又催促了,道:“用尽你所有的本事来攻我,一会就明白了。” 既然金子为这样说,谢恩再也没有顾忌,手中的树枝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削向对方,他用的正是家传的武功:谢家刀法,当年水师武教头谢高阳凭着这一套自创的刀法,不知让多少敌人命丧刀下,多少前来挑战的英雄折腰叹服。 谢恩只用了六成的功力,攻势就已锐不可挡,树枝发出的“呼呼”声,似要震落洞顶的碎石屑,要是常人,不被树枝划伤,也已被逼得手忙脚乱,招架不住,但金子为双脚却一直没动,眼睛还是闭着,无论谢恩从哪个角度攻过来,刀法有多凌厉,金子为总能用他手中的树枝轻而易举地挡开。 十招过后,谢恩连对方的衣衫都没碰一下,心里暗自吃惊,不禁把内力提到了八成,而且刀法也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快,就好像一张刀网,把金子为罩住,但这张网再密,终像有什么东西在顶着,无法接近金子为的身体。 二十招、三十招,四十招……,谢家的整套刀法还没使完,谢恩收起树枝跳了开去,从这样的形势看来,就算用到最后最厉害的三招,也奈何不了对方,索性使出父亲教他认为最可怕的那一招。 那一招没有名字,曾听得金心月说起,称做:绝情一刀斩,以前有弦月刀在手的时候,除了金心月外,还从未败过给任何人。 “好功夫,不错,不错!”金子为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道:“你这刀法,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谢恩双手紧握着树枝,正在举起,准备砍出那一刀,听得对方如此说,只好问道:“谁?” “可惜呀,可惜他已不在了!”金子为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苍凉的神色来,但很快又转而道:“来,我们比完再说。” ------------ 第381节:第二个人破了那一招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谁知道他会想起什么人来呢?反正那一招已势在待发,对方也正在兴头上,看来自己不尽力,他是不会满意的了。 没有刀光,只有树枝的影子,不过,能看的清的人不会很多,但万万不可小窥,刀能做到的事情,相信那根树枝也能做得到,如果前面放着的是一块石头,当树枝停下来后,石头定会碎裂开来。 而前面站着的却是一个人,血肉之躯较之石头,那是没法比的,但人会动,石头却是死的,谢恩的树枝对准的是金子为的印堂中间,若劈个正着,整个人就会分成两半,惨状难以形容。 谢恩一直在担心,不知用这一招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些,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用这一招的,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为什么就没有反过来为自己担心呢! 宝 书 网 w w W.b a o s h u 2 。coM 他手中的树枝还没碰到对方的印堂,就在拿着的那一处断掉了,到底是怎么断掉的,他一直没有看清楚,唯一让他看得清楚的是,对方的树枝不知什么时候已停在了自己的咽喉之处,树枝并不是很尖,贴在了皮肤上,再进一点点,肯定会擦伤渗出血来,若用力一捅,要捅出一个窟窿来,那再简单不过了。 金子为停在谢恩的面前,慢慢地睁开眼来,手中的树枝却没有放下,谢恩心里有一股凉意,自脚而上,直到头顶,特别是咽喉树枝所指的地方,更是凉透了,他心里有太多的不明白,这是第二个人破了他的那一招,比起金心月来还要可怕得多,要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自己或许连死的痛苦也没有,还不知道自己已死了。 “你到底是谁?”金子为问道,脸上带着怒容。 “我姓谢,叫谢恩,不是已经告诉过前辈您了吗!”谢恩有些气馁,轻低着头,却没有看到对方的不对劲。 “我问你的是什么身份?”金子为的语气已变成了责问。 谢恩抬起头来,很是呐闷,看着金子为,回道:“什么身份?我自己也不知自己是什么身份,前辈,您这是……?” ------------ 第382节:早就应该猜到是你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子为看他很诚恳,不像在说假话,再次问道:“你刚才的那一招是怎么学来的?” 谢恩只好如实答道:“是我父亲教我的!” “你父亲,你父亲是……?” “我父亲原是水师的武教头,叫谢高阳。”谢恩本不想说出来的,但看对方定要追问下去,不说不行了,只有和盘托出,道:“可惜他,他……。” “他已不在了,是吗?那你所说的,我怎样才能相信呢!” “这好办。”谢恩一边说一边解开上衣,在胸前露出一块玉佩来,用力一扯,把绳子拉断,递了过去,道:“要是前辈您认得我父亲,定认识这块玉佩。” 金子为把玉佩接在手中,仔细端详一番,看过之后,忙扔掉右手握着的树枝,把玉佩还给谢恩,抓住他的手动情地道:“小兄弟,是我错怪你了,没想到你都长得这么大了。” 谢恩怔在了那里,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还真不知怎么好,结结巴巴地道:“我……,前辈,您这是……?” “小兄弟,来,我们先坐下来再说。”金子为拉着谢恩一起在一块石头上坐下,道:“这事说来话长呀,我跟你父亲也算是半个朋友,当年在中原遇到了些麻烦,多亏你父亲出手相救,后来我们英雄相惜,喝了三天三夜,无所不谈,聊得最多的还是武功,分别后只因相隔遥远,就很少去找你父亲把酒言欢,不料那年传来你父亲的死讯,我可是深感痛惜呀,接着我打探到他有一个儿子侥幸逃脱,就踏足中原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很像,早就应该猜到是你了,唉,你看我都老糊涂了!” 谢恩的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在此时能遇到父亲的一位故友,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道:“前辈请别自责,不要这样说,我很少听父亲提起过前辈您,请问前辈是?” “呵呵,你看,你看,我都忘记了!”金子为想尽量说得详细些,道:“我就是封月教的金教主!” “封月教的教主,金子为金老前辈?”谢恩声音有些颤抖地道:“你就是金心月的父亲!” ------------ 第383节:误解意思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是。”金子为应了一声,随即又急问道:“什么,你认得我女儿月儿?” “何止认得,前些天跟她一起共患难共进退,差点还死在了她的手下,我这条命已是她的!”谢恩笑了笑,道:“正是因为她,我才到西域来,而我急着要走,也是为了去找她呢!” “这女儿,总是那么刁蛮任性,见着非教训她不可!”金子为道:“她对你怎么了?” 谢恩一听这话,知道金老前辈误解自己的意思了,忙解释道:“金教主,万万不可,不关她的事,全是在下的错,金姑娘之所以对在下有偏见,是因为我刚才所用的那一招刀法,但那一招刀法确实是我父亲教我的,不知为什么,金姑娘却说是贵教的武功,金教主,刚才我用的那一刀,是不是……?” ‘绝情一刀斩’,到底是不是出自西域封月教?为什么谢高阳也会,还传给了他的儿子! 谢恩自从上次跟金心月交手后,心里就一直充满着疑问,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事对他来说非同小可,现在封月教的教主就在自己的面前,要是亲口说了出来,那总该可以确定了,这结果到底是怎样,还没有说出来之前,谢恩已是非常地紧张,两眼定定地看着金子为,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呵呵。”金子为依然是笑了笑,笑容里含着一丝关爱,把手搭在谢恩的肩上,道:“不错,那招刀法的确是封月教的神功,是‘绝情刀法’中的一招……” 金子为的话还没说完,谢恩的脸色就已变了,变得死灰一般地难看,羞愧难当,不知是在恨自己,还是在恨父亲! 父亲在他的心目中是那样的光明磊落,而却去偷学了别人的武功,这…… 谢恩一直把对父亲的回忆当成是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而现在,这精神支柱却轰然倒下了,忽然间,他感到头痛欲裂,天旋地转,无法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时,他站了起来,两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金教主,对不起,您杀了我吧!” ------------ 第384节:代为受过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子为急忙把他扶了起来,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虽不知父亲是怎么学到那刀法的,但他已不在了,犯下的错就让我代为受过吧!” “小兄弟,其实你父亲根本就没有错,他是一位非常重情义守信用的汉子,你听我把话讲完就会明白了。”金子为沉思一会,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唉,要说对不起,那是我对不起他了。” 谢恩已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次喝了三天三夜后,还不能尽兴,我就提议比试武艺来助兴,结果我胜了你父亲,你父亲也很坦然地接受了,但却想知道为什么会输,就用他刀法中最厉害的三招来换输给我的那一招……” “那么,你答应我父亲了?” “不错,我答应他了,那一招就是你刚才所用的那一招:‘绝情一刀斩’。”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谢恩脸上那沮丧的表情全无了,差点要跳起大叫两声,困扰着他的心结终于解开,再也不用整天想着这事咯。 “还有,你父亲从孤岛上带回的那把刀,就是我所佩带的弦月刀,也是跟他当年比试武艺用的那把刀,你父亲当然认得,他带回那把刀后,曾写信告诉我,也许是感到事关重大,他就辞去了官职,等我过去取回,但我却担误了一些时间,后来,出事后我才赶过去……。”说完,金子为一拳擂在一块石头上,顿时整块石头碎裂,轰然倒下,散落一地。 “金教主,这也怪不得你啊!” “要是我早点过去,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现在倒是轮到金子为在自责。 “事情都已过去了,没什么好抱怨的,可恨的是,现在我还不能手刃仇人,为父亲报仇雪耻!” 谢恩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出奇地平静,不知是年月久了习惯的缘故,还是他可以把心里的仇恨不再表露出来。 金子为初时还怕提起谢恩的伤心事而让他难受,这会儿见表现得如此从容镇定,脱口而赞道:“好小子,不错,有你这份气度,何愁报不了仇!” ------------ 第385节:急笔飞书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可是……,谢恩转念一想,却感到有些为难:杀害全家的主谋还没有明确,虽跟严守义脱不了关系,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还有待于慢慢追查,严守义的武功有多高,自己没有正面与之交手,还不得而知,现在他又组织收罗了那么多的高手,要对付和周旋,以自己的力量,实难相敌。 思及到此,谢恩并未灰心,刚毅的脸上更增了一缕坚强的神色,要他放下这大仇不报,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他已担阁些时日,只想立即下山,去寻找方少南他们,于是向金子为辞别道:“金教主,在下还有事在身,朋友下落不明,我得赶去相助,您的救命之恩和教诲,我会铭记在心,容我日后再报!” “你是不是要去找小女月儿?她发生什么事了?” 谢恩忽然想起金子为长年在这洞中,与世隔绝,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封月教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好费些口舌把近来的事都告诉了他。 金子为听后,一言不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道:“没想到呀,真没想到,我离开的这些年,竟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封月教……。” 他没有说出白玉兰的名字,是否跟白玉兰曾有过一段缠绵的时光! “也罢,也罢……。”金子为连说了几个‘也罢’,看来他已心淡如水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放在眼中,但有一件事,他终是放不下的,那就是父爱,隔了一会,对谢恩道:“我女儿虽成人懂事,但江湖阅历尚浅,处事难免浮躁,我暂时不去找她,是想让其多加磨炼,你此番前去,待我修书一封,她见是我亲笔,自会与你释解前疑,明理一切!” 此洞乃百里散人所留,常隐居在这里,他可是一位高雅之士,洞中看似简陋实则不陋,琴棋书画各安其位,美酒古玩罗列当中,要在这里找到笔墨,那是再简单不过了,只见金子为身形一闪,转而出来后,手里就多了笔和纸,在平整的石头上铺展开来,急笔飞书,挥而就成。 ------------ 第386节:传授武功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把这封书信收好,有劳你交给她了。”金子为递了过去,见谢恩收好后,叮嘱道:“月儿若任性,请替我管教和照顾她!” “金教主请放心,您交待的事我一定会办好的。”谢恩点头答应着。 “当年你家之事我也耳闻,特别得注意一个叫严守义的人,此人诡计多端,暗藏野心,武功奇高,我怕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金子为自上次与严守义一战后,知道他欲卷土重来,无不担心,道:“这样吧,近年来我在修习武功的时候,悟得一些新刀法,现在传与你,希望你能多加苦练。” 说完,不容谢恩推辞,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那根树枝,比划着演示给谢恩看,渐渐地由慢变快,三遍过后,把手中的树枝交给谢恩,让他来练一次,谢恩在武功方面颇具天赋,悟性极高,两遍后早已熟记于心,此时舞将开来,虽然还有此生硬,但这么深奥的刀法,第一次能做到这样,算得很罕见了,连金子为也不得不佩服。 谢恩也练了三遍,在金子为的指点下,已得要诀,有模有样,只要稍加时日,临敌亦可用了,对于金子为所传的这几招刀法,谢恩总算是大开眼界,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精妙的刀法,不知比之‘绝情刀法’若何! “这些刀法跟‘绝情刀法’同样地霸道,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可使用,切记!”金子为道:“刀法之道,不在于招式,而在于快,要做到快必须忘了招式,你明白吗?” 谢恩摇了摇头,似懂非懂,他之前已觉得自己的刀够快了,但跟金子为比起来,原来是那么地慢,他又怎么懂呢! “还记不记得百里散人布下的那局棋?”金子为问道。 这次谢恩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但他还是不懂,这棋跟武功有什么关系呢! “我就是从那局棋里边悟出‘绝情刀法’中最后也是最可怕的那一招来的,叫做‘鬼神一刀斩’,这招刀法乃所有刀法中的精髓,它不只是属于‘绝情刀法’更是集所有刀法之大成。” “这么说,那一招是世上最厉害的一招了?” “不。”金子为用手指了一下胸口,道:“厉害的是心!” ------------ 第387节:自个儿去琢磨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是心?”谢恩还是不明白,不理解为什么金子为那么强调这个‘心’字,用‘心’真的可以做得到这一切吗? 金子为知道要他一时之间去接受有些难度,自己参悟了几十年的东西,也是到了今天才领会,还是让他自个儿去琢磨,随即道:“日后机缘到时,就会明白了,你且去吧!” “嗯。”谢恩应了一声,但又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道:“你不去看你女儿了?” “该去的时候我自会去的,你叫她放心好了!”金子为说这话的时候已转过身去,背对着谢恩,不知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哦。”谢恩在金子为面前,好像成了个小孩子,话也渐多起来,少了以前的那份冷漠,离去之前,还跪在地上再三拜谢。 出了山洞,按金子为的指示,沿着弯曲的山路,奔走了大半天,才转入一条稍大的行道中,再往前走,忽见有人骑马迎面而来,马跑得飞快,一共是四骑,马蹄声伴和着铜铃的响声,让人听起来感觉很着急,谢恩远远就看见了,正想着要不要避开,但已来不及,四匹马一下子打他身边冲了过去,马上之人连看也不去看一眼谢恩,就当是没人一样,要是撞上了路人,是死是活,估计他们也不会看一眼。 谢恩好生奇怪,他们赶得那么急,是否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待正要细看,哪里还看得清楚,马过之后扬起的滚滚沙尘,把谢恩呛得透不过气来,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有人的衣服上现出一个圆月,那可是封月教的标志,四人正人封月教中人。 要是把他们拦下来就好了,也许能问出点有关于金心月的消息,一想到金心月,谢恩的心里不免着急起来,从现在起,他感到多了一份责任,那就是不能让金心月出事,否则,不要说对不起恩人金子为,他自己也不会原谅他自己。 但,他们三人又在哪里呢?也许,他们都以为自己死了! 谢恩顾不上口干舌燥,迈着疲备的步子继续朝前走,希望能看到村庄,人家,最好是城镇……,有家酒馆也还不错! ------------ 第388节:远处有亮光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天色渐暗了,四周荒寂,除了之前遇到的四人之外,这一路上谢恩再也没有看见其它的行人,这条大道到底通向何方,他的心里也没底,想想这些天来的经历,晃忽做了一场梦,比无家可归的浪子还要迷茫,浪子累了,总可以找到歇息的地方,而现在,自己却连一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路还是没有尽头,他好想狂奔一程,但双脚早已酸痛,能继续走下去已不错了,哪还能浪费这体力,当他正想停下来的时候,前面有一点亮光映入谢恩的眼帘,在这种时候,能看到亮光,就像掉到河里的人抓住了一条救命的稻草,那种兴奋是难以言喻的,他不禁加快脚步,朝着那点亮光走过去。 篱笆做的围栏已倒掉,借着屋里射出来的那点微弱的光,谢恩发现那围栏是刚被人推倒的,而且倒下不久,他跨过那围栏后,上前去敲门,刚才明明还听见屋里有妇人抽咽的声音,一下子又没有了。 谢恩知道屋里一定有人,再次举手去敲门,这次加大了点力气,把门敲得更响些,还是没有动静,这时,他也有些不耐烦了,向里边叫道:“请问,有人吗?” “谁……,谁……,你是谁?”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回道。 这声音不但苍老,也在颤抖,好像是受了惊吓。 谢恩道:“我是过路的,来讨碗水喝。” 里边又没了声音,但没过多久,木门“吱”地一声动了一下,首先裂出一条缝来,慢慢变大,接着露出一个人头,一双惊疑的眼睛盯着谢恩,上下打量着。 谢恩想笑,但实在笑不出,他不明白这家人何故怕成这个样子,是否这些天来自己一直没有梳洗,那落魄的模样吓着了人家,那总不至于吧,更何况之前他们…… “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村夫老头道。 谢恩这次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要是他的同伙在这里,倒愿意给这老头一百两银子! “跟谁同伙?我只是一个人路过这里。” “真的就你一个人?” 谢恩很想说‘你不会看吗!’,但又怕吓着了人家,只好压着心里的那股气,道:“真的。” ------------ 第389节:打听路途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村夫老头见谢恩一脸风尘,虽然邋遢了点,却并不怎么凶恶,只有把门打开,道:“请进来吧!” 谢恩走了进去,很快就知道村夫老头为什么会对自己怀有戒心了,屋里一片狼藉,简陋的家具被打翻在地,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仅有的一点粮食也洒得到处都是,那个妇人在一边收拾一边小声地抽泣,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抢夺。 “大爷,您坐,我去倒碗水来。”老头扶起一张凳子,用布抹了一下。 谢恩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坐下去,弯下腰要过来帮忙,不料那位妇人却停下,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比那老头还要惊疑,谢恩和蔼地冲她笑了笑,道:“我来帮你收拾吧,大娘,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妇人见他实在不像坏人,心里定了很多,诉道:“大爷,看你不像这里人,你一定有所不知了,近几天来,有一群坏人四处抢掠,连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都不放过,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他们拿去了,你看,你看,唉,都没法活了……。” 谢恩忽然想起在路上遇到的那从身边急弛而过的四个封月教的人,不知会不会是他们干的,试着问道:“大娘,是不是四个骑着马穿着宽大衣服的人为难你们?” 妇人抬起头来,又重新打量一遍谢恩,哆嗦着道:“你,你……?” “大娘莫怕,我只是在路上遇到了他们。”谢恩道。 水来了,老头端着一碗水递给谢恩,谢恩也毫无客气,他实在是太渴了,三两口就一饮而尽,喝完后把碗还给老头,老头看着他那眼神,知道一碗确实不够,又要去取水来,谢恩却叫道:“老伯,你先歇会吧。” 老头咧了一下嘴,道:“大爷,您渴着呢。” 谢恩现在最要命的是肚子饿得厉害,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但看到这家人的处境,哪里还敢开口,要抱怨,那也只能去抱怨封月教的人,水已喝过了,总不能在这里赖着不走,道:“大伯,我向您打听一下,那条大道通向何方的?” “哦,这是官道的一条分岔路,直去几十里,转入正道,再往前,就是一个叫盘龙峰的地方,听说那里道路崎岖,险恶无比,很难走,我也没去过,其它的就不得而知了。” “盘龙峰!”谢恩差点叫了起来。 ------------ 第390节:留宿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在盘龙峰里,谢恩差点儿丧了命,不知再回到盘龙峰去,那会是什么感觉? “大爷急着要走?”老头道:“这一路过去都没有客栈人家,天色这么晚了,连个过夜的地方都没有,要是大爷不嫌弃,就留下来明儿天亮再走吧!” 谢恩正巴不得呢,听老头这么一说,心里升起一股感激钦佩之情,在这样的遭遇之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他们虽穷,心地却是十分地纯朴,让这样的人家去饱受荒乱之罪,实叫人悲叹。 “这样不好吧!”谢恩有些过意不去,并不推辞,道:“那太麻烦您老人家了!” “像您这样的赶路人,也累坏了,我们没啥的,收拾一张床给您还是有呢。”老头道:“外面路黑难走,别犹豫了。” 谢恩总算没有走,正要客套两句,又听得老头对那妇人道:“老伴,这里让我来收拾,我们坑下还藏着点粗面,你去煮点来,大家一起吃了。” 妇人转身去了,老头自个儿边整理边伤心起来,这么一大把年纪,谢恩实在看不下去,往怀里一摸,幸好衣袋里还剩有几张银票,全掏了出来,一把放到老头的面前,道:“大伯,这些钱你拿着,日后换点新的家当,不要太伤心了。” 谁知那老头却不肯要,推回去道:“这是我家的事,您的钱我们不能要,还是收回吧!” 谢恩执意要给,但对方就是不肯接受,争拗不过,谢恩也只好作罢,暂时收回,心想:得找个法子暗地里交给他们才是! “他们为什么要来抢东西呢?”谢恩转而道。据他所知,以前封月教绝不是这样子的,难道白玉兰谋取教主之位后就全变了! “咳,谁晓得,这些天常有人骑着马带着刀枪从这路上奔来走去的,还真让人害怕,我见他们过来,远远就躲开了,哪还敢去过问。” 谢恩知道他们这些寻常百姓都是怕事安份之人,哪会去留意这些事,再去问也打听不到什么,只好闭上嘴,免得让他们猜疑。 一夜安恬,天还没亮谢恩就醒了过来,悄悄地穿好衣服,把身上那几张银票放在显眼的桌面上,趁着早露,人已到了路上。 ------------ 第391节:探访封月教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要出西域,折回中原,似乎没有其它的捷径可走,只能按原路返回,谢恩已来到了盘龙峰,此刻正站在那座石桥上,看着河水发呆,流水无情,人又奈何! 石桥上还留有刀痕,他很清楚这刀痕是怎么会在这里的,不管当日之人还在不在,刀痕却可以长存,人的生命,又怎可跟物比! 望着这些刀痕,谢恩心里有了另一种担心:他们会不会为自己报仇,会不会去了封月教? 若由方少南说了算,他定是不会的;而金心月呢?那就难说了! 不管他们有没有去,谢恩也决定走一趟封月教,严守义已跟封月教有所勾结,要摸清他们的底细,也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打定主意后,谢恩沿着盘龙峰而上,向着封月教总坛的路走去,不出半日,就到了一条街上,一打听,才知道方少南三人并未到此,但离封月教的总坛不远了,当下修整一番,换了装束,扮成山夫模样,沿山寻去,他尽量避开正道,躲躲闪闪,不出多时,远远地已看见了铁索桥,铁索桥两端都有人在严防把守,自知要过去,那可比登天还难,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想伺机寻找机会过去。 等了半日,他不禁丧气了,竟连一丝混过去的机会也没有,能进出总坛的只有封月教的重要人物,而这些重要人物他们不但有腰牌,而且守卫也认得,自己的轻功再好,就算能凭空飞过,但要不被发现,那好像是不可能的。 正要放弃间,忽见来路上有辆马车过来,四五个人护送着,仔细看那车痕,辗得泥路凹陷下去,不知车上装的到底是何物,竟是那么地沉重。 边哨的守卫看见了旗号,忙迎过去,跟他们耳语两句,像是让他们在此稍等,接着跑回哨房中报告去了,接着又有一个人走出来,这个人与守卫的穿着不同,看模样应是封月教里身份显赫人物,他出来后,直向着马车走过去,护车的人都闪到一边,他掀开马车的帘布,往里瞧了一下又遮上了,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牌子,交给其中一个护车的人,挥手让他们掉头而去。 ------------ 第392节:运送兵器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会不会是外出抢掠回来的东西,谢恩忖道:先跟随他们,看到底去哪里,再另作打算。 马车掉头后,颠颠簸簸,转入左边的小道,并未按原路回去,而是翻山越岭,过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谢恩跟金子为在一起的时候,曾听得他提起,封月教有几个分坛,这马车会不会是到其中一个分坛去! 若真是这样子,倒不如半路就把马车截下来,弄个清楚,省下很多麻烦,前面已是拐弯的下坡路,赶车的人正小心翼翼地驾使着,不敢有半点疏忽。 谢恩一见,知道时机到了,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嗖”的一声从手中掷出,打在拉车的马前腿上,马儿受惊,把持不住,向前急奔,由于是拐弯,马车失去了平衡,在冲出几米后,侧翻倒在了一边,赶车之人急忙跳出,就地打了几个滚,方才爬了起来,回头细看,发现马车已摔坏,车厢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其他护送的人也心有余悸,差点儿被压伤,不禁咕哝几句,看着躺在地上在挣扎的马儿,其中有一人还走过去,踢了两脚。 谢恩没有靠得太近,藏在一颗大树的后面,看着马车里掉出来的东西,心里百般不得其解,这些刀枪可是军队里所用的兵器,他们是从哪里弄回来的? 官兵军队所用的一切,都由朝廷下发,应全部入册详录,怎么会到了他们的手里?按理说,封月教的教众武功不一,每人有各自的兵器,何用这些?他们拿这些兵器来干什么呢? 谢恩很想上去问个究竟,但自知不妥,一来不想伤及无辜,二来不想多生事端,还是让他们去吧,找到金姑娘要紧,免得误了正事。 过了几日,谢恩出了西域,来到边城,他这一路都在打听,就是没有方少南他们的消息,心里好生纳闷,不知他们去了哪里,但他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因为他们也没有落入到严守义的手里,严守义就在这边城的一所大宅中,这是整个边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与其盲目地去找,还不如就在这里等,只要一有他们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传到这里来,而且,严守义也绝不会料到他会在这里,就在这边城中! ------------ 第393节:藏身边城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边城,城大,人多,来往的人更多! 每天除了旧面孔,更多的却是新面孔,要在这样的一个城中监视每一个人,严守义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万万做不到的,而且城中还有官兵在维护着这里的秩序,谁也不敢大明堂地在这里闹事。 当然,有时官兵办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特别是对待像严守义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只要不是太过份,他们总不会严加阻拦。 谢恩在边城里走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一处合适的住所,有一间大屋只有一个单身汉住,他本来不是单身汉的,他妻子前几年自杀去世后,就没有女人再愿意嫁给他,他也一直想把多余的房子租出去,也一直没人过问,见谢恩朝他家里走了过来,他阴沉了几年的脸终于第一次有了笑容。 “您要租房子?”单身汉姓元,名是一个单字,叫‘顺’,他笑嘻嘻地道:“只要您租下来,价钱好商量,而且住得越久,价钱越便宜。” 谢恩当然愿意,他可是走遍整个边城了,看都没有看,就道:“好,我租下来。” “那您要住多久?”元顺道。 “我也不知道要住多久?”谢恩一时间还没想好。 元顺打量了一番谢恩,看他那落迫的模样,不知身上有钱没钱,伸出手来道:“随便你,不过您得先付三个月的房租,每月三两,一共是九两。” “这没问题。”谢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入怀里,但怀中空空如也,所带的钱早已花光,他又不好意思说不租了,只有面露难色地道:“我明天再来!” 谢恩很快转过身走了,元顺愣愣地望着他离去,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从嘴里“哼”了一声,骂了一句道:“看你这身穿着,就知道是穷光蛋一个,好在我没上当,真晦气。” 边城里常来往的大多是生意人,这些人身上带的钱一定不少,谢恩如果要打他们主意的话,那是再容易不过了,但他是不会这样做的,要下手也要找该下手的对象,此刻,他在街上闲逛着,顺便物色下手的目标。 ------------ 第394节:混进妓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赌场、妓院、客栈,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都已在了严守义的势力范围之内,早已布了眼线,这是绝对不能去的,但这些又是有钱人出入的场所,在一般人的眼里,他们身上所带的钱都是多余的。 这种地方,有人一晚一掷千金都不会心疼,特别是压院的花魁,有的人花上百金只为听一首曲子,摸一下那舞得勾魂的三寸金莲,或搂着睡一个晚上。 谢恩已在边城里最大最有名的一家妓院对面坐了整整一个时辰,那模样十足一个乞丐,他在那里坐着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因为在他的周围还坐着几个饿得发晕的乞丐,相比之下,他还算是一个比较得体的乞丐了。 妓院里挂在门前的那对灯笼在夜晚看来就像女人抺上胭脂的嘴唇那样红,常常吸引着从这里经过的人,也许很多人不是为了那对灯笼而来,但绝对是为了里面女人的红嘴唇而来。 胭脂、香粉、污秽的腥臊加在一起,混成的那种特有的味道,有些人闻了会作呕,有些人越闻越想闻,感觉身体里的骨头变得软酥酥的。 还有里面女人的笑声、调戏声、呻吟声,这些声音就好似老板娘数银子弄出来的声音一样地令人兴奋。 等这些声音渐小,慢慢地沉下去,星光已稀,每晚的高潮已过,很多人都累了,都进入了梦乡,在这种时候,估计有人喊“捉贼”,也是没人愿意起床的。 谢恩已跃上了屋顶,犹若一只灵巧的猫,在上面行走全无半点声音,到了窗边,他用脚勾住屋檐,小心打开窗户后,一个翻身,进入到了一间房里面去,房里的蜡烛自然是灭掉了的,床上之人早已睡去,均匀的呼吸显示着他们睡得很沉,谢恩倒不是想去偷看他们,虽然他也很想看看女人的乳房,看看女人的私处,可是他一直认为,这些事不是他应该做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到一些银子,要是有银票,那就更好了,他已摸到了那男人脱下来丢在地板上的衣服,伸手进去,果然有银票,除了银票外,还有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绑在腰间的,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谢恩发现这块玉佩有些特别,而且配带这种玉的人实在不多,他以前倒是见到过一个。 ------------ 第395节:不能独享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具体的时间,他已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是跟踪唐剑飞到了林家堡里,有一个华衣少年腰间就挂着跟这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也许就是这一块,他相信自己不会记错。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华衣少年就是武当弟子张鼎山的儿子,叫张枫,张枫家门师承都属正派,本是正人君子,何以混迹到这种地方? 难道……,他也被严守义收买了?不然…… 到底又有多少名门正派的人投了严守义呢? 谢恩实在不敢往下想,把玉佩留在那里,纵身一跃,出了妓院,连窗户也顺手给关上,有了钱后,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饱餐一顿,喝上两杯,卸去身上的疲备。 这一夜他已无地方可去,除了露宿街头,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去处,但这却难不倒他,转过另一条小巷,离赌场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一家小档,只要赌场不关门,那里也不会收摊的,他在那小档里爆吃一顿后,顺便买了一壶酒,还有一包花生米和一些牛肉干,回到了妓院门口的对面,一屁股坐下背靠在墙上,旁边还有几个乞丐似睡非睡地躺在那里,见谢恩手里拎着一壶酒,他们的眼睛马上就放出了光,全往谢恩这边看了过来,甚至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谢恩一见,知道是自己手中的酒惹的祸,又不好意思让人家这样看着独享,唯有向他们招了一下手,示意他们过来。 这几个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不敢相信,但他们实在忍不住酒的香味,正一步步试着挪近,直到谢恩摊开纸包着的花生和牛肉干放到地上,让他们吃的时候,他们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忙乎着跟谢恩套亲近。 一个乞丐若有人请他喝酒吃肉,他心里的感激,胜过他父母把他生出来,因为生他出来后却让他成了乞丐! 谢恩打开酒壶,自己先灌了两口,然后递给其他的乞丐,让他们一个个地轮着喝,他自己倒是想着今晚的事儿。 进出妓院的人,有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碍于身份面子,很多都会在天亮之前离去,他在这里守着,要等的就是那块玉佩的主人,看到底是不是张枫! ------------ 第396节:发现被跟踪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天快亮了,其它的乞丐早已睡去,谢恩不但毫无睡意,反而越加地精神起来,妓院里陆陆续续有人偷偷摸摸地溜出大门,他们的神态就像刚做了贼一样,谢恩逐个辨认着,没过多久,里面传来两声争吵,好像是有人干了好事没钱给,紧接着一个年轻人冲出来,也没人敢拦。 果然是他,谢恩一见,那个冲出来的年轻人腰间就挂着那块玉佩,不错,此人定是张枫,跟林家堡里那个华衣少年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手里还拿着当年的那把剑。 张枫往大街的深处走去,脚步有点踉跄,谢恩在后面跟着,还用一块布把脸蒙住,其实他就算没有遮着脸,别人也认不出是他了。 在走出几百米后,谢恩就知道他要去哪里。 赌场,边城里最大的一家赌场‘发财赌坊’,这名字起得倒是很怪,不知是庄家发财还是赌徒发财,也许是大家一起发财!‘发财赌坊’里有一条规矩,就是还有一个客人在,他也会陪你赌下去,而且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大的赌注。 张枫到‘发财赌坊’去,无非是想碰一下手气,他身上虽没有钱,但在赌坊里,无论你要多少,里面的人都会借给你,而且借得越多,反而越高兴,张枫急需要钱,他不想给妓院里的婊子看不起,说他干了不给钱,那可比到大街上当乞丐还丢人。 谢恩加快脚步赶了上去,故意让张枫发现有人跟在后面,让他回过头来。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张枫已把右手按在剑柄上。 谢恩没有回答他,转身进入了一条小巷,脚步反而放慢下来,目的就是在等着他,张枫正怒上心头,展开轻功追了过去,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落在了谢恩的前面,把谢恩拦住。 “你到底是谁?”张枫再次问道,剑已出鞘,剑尖直指谢恩。 谢恩压着声音,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你?”张枫气得在发抖,狠狠地道:“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信,谁敢不相信武当派弟子张鼎山的儿子说出来的话。”谢恩故意道:“他说他杀了人,又有谁会不相信呢!” ------------ 第397节:自甘堕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张枫握着剑的手在颤动,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恐惧,在这边城里,可能认识他父亲张鼎山的人会有,但认识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 他已经很小心了,白天尽量少出走动,晚上才放松消遣,他并不是怕人知道他在这里,既然自己做过的事,就不怕别人知道,但也不是所有的人,到少还有一个,他是怕的,那就是他的父亲。 父亲的剑法他已经全学会,甚至有人说,不用过多少年,他的武功一定会超过他的父亲,所以张鼎山就让他出来磨练,谁知道他发现自己的剑法并没有比别人的高明,上次在林家堡里可谓丢尽了脸,还是林堡主用一条手臂为他抵了一命,特别是看见谢恩出刀后,才知道天外有天,什么叫做武功! 原来他的武功并不是在跟人交手的时候得到别人认可,而是身边的人阿谀奉承出来的,作为一名剑客,空有一把装饰得精美的宝剑,除了吓吓小孩子之外,还有什么用,他恨身边的人,恨自己,但却不能恨父亲。 毕竟父亲是爱他的,一切都为他好,把所有的武功都传给了他,虽然父亲并不能打败所有的人,并不是天下第一! 自林家堡出来后,他就没有回过家,每晚都把自己灌醉,只有这样,才能麻醉自己,才会忘记自己的轻浮犯下的耻辱,他虽自甘堕落,但有一个念头却深埋在他的心中,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学到旷世神功。 像他这样的人,也就是最好利用,最有利用价值的人,所以,没过多久,严守义就找上他了…… “你找我干什么?”张枫竭尽全力地去压住心里的怒火。 “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劝你回头是岸。”谢恩道。 “不可能!”张枫一字字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以你的身份,敢在边城里这样行动自由,要不是跟严守义……” 谢恩的话还没说完,张枫的剑就已飞了过来,好快的剑,比起以前,何止快了十倍,剑不但快,而且狠,每一招对准的都是要害,每一招都可要人性命。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剑招提高这么多,实在是不容易! ------------ 第398节:撒谎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不知要做到这一点,需付出多大的代价! 剑走空灵,在夜间看来,却是很难看得清楚,谢恩知道这不是武当剑法,若跟他纠缠下去,不知要到何时,还是脱身要紧,免得暴露了身份。 张枫管不了那么多,手中的剑越舞越快,只想片刻就取了对方的性命,谢恩只是一路地躲闪,并未还手,后来趁着张枫换招之际,连发几掌,强劲的掌力迫使张枫后退几步,谢恩向后弛行,待张枫发觉时已相去数十米,要追赶已来不及了,他跺了跺脚,看着对方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远远地传来一句话:“这次不伤你性命,你好自为之吧!” 天色渐亮,谢恩又来到了元顺的大屋前,见大门紧关着,料想这家主人还没那么早起床,上前去,用手敲了敲门。 “谁呀?” 屋里传来一声懒懒的呼叫,谢恩一听,正是屋主的声间,回道:“是我。” “稍等一下。”元顺不耐烦地起来穿衣服,慢慢地过来开门,见谢恩站在门外,道:“你……,带了银子没?” 谢恩掏出张银票来,塞到元顺的手里,道:“这是二十两,如果住得满意,我还会加你钱!” 元顺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在做梦,仔细地瞧着手中的银票,确定不是假的后,笑嘻嘻地道:“当然满意,当然满意,快请进来。” 屋子倒是蛮大,收拾得也妥当,只是布满了灰尘,这些都不重要,谢恩看上这里,是因为这里比较偏僻,很少人会到这边走动。 谢恩随便看了一眼,道:“你又怎知我会满意?” “你看我这屋子大得……。” “唔,不错。”谢恩的眼睛在看着他,打断他的话,凝重地道:“我是朝廷派来的,有重任在身,你,不可……,传出去!否则……。” “这,这……。”元顺一听‘朝廷’两字,吓得说不出话来。 在平民的眼中,朝廷的人就是天皇老子,得罪了朝廷的人,就是得罪了上天。 “你放心,只要你在外面不乱说话……。”谢恩又拿出一沓银票来,在元顺的眼前晃了晃。 “好,好,不会的,不会的!”元顺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看着谢恩手中的银票,倒是爽快地答应了。 ------------ 第399节:没有线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边城近来颇不安宁,衙府里的文书被人翻动过,听说还丢失了几本绝密的宗卷;‘发财赌坊’里的库银被窃,竟没人发觉;前晚还有一个恶贯满盈的大汉来投靠‘天下同盟’,外出饮酒却暴死街头……,这些事不但惊动了官府,而且也传到了严守义的耳里。 “你们查出来了没有?”严守义近来倒像个尽职的武林盟主,每天早上定时在大堂的议事厅出现,听取四面八方的消息和众人的意见,看起来更加地自信和不可一世,说话的态度傲慢无比。 没有人回答,大厅里鸦雀无声,显然是没人知道。 张枫也在这大厅当中,低头思索着,马上想到了那晚跟踪自己的人,虽然不能确定,但按他的猜想,十之八九就是他。 严守义看他那模样,知道定是想到了什么,道:“张枫,你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张枫在严守义的面前从不说假话,不但博得了严守义的信任,而且还把一些剑法传给了他,使得他的武功可以突飞猛进,这一次自然也没有说谎,道:“我倒是见过一个人,而且还交了手,对方武功深不可测。” “什么时候的事?”严守义问道。 “大概十天前。” 十天前严守义还在拒客不见,潜心练剑,这也怪不得张枫,倒是他疏忽了,像这样的事,要不是后来接连地发生,也没必要说出去。 “使的什么兵器?什么模样?” “没有用兵器,由于那是晚上,对方蒙着脸,看不清楚。” “一点线索也没有?”这话不只是跟张枫一个人说的,同时也在问其他的人。 而答的却只有张枫一个,道:“没有。” “他一定还在城中,就算把这座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严守义说得很慢,也很有份量,道:“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好事!” 叶不媚也侍立在一旁,开口道:“禀义父,我们派出的人还在搜寻,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唔。”严守义点下头,道:“加派些人手,一有消息,马上回报,我倒要看一下,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叶不媚领命去了,严守义只留下张枫一个人在大厅里,其他的人不知何故,只好各自散开。 ------------ 第400节:何拘小节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不,张少侠年轻有为,将来定可成就一番大事,还是请坐下来说话。”严守义道:“你的武功近来可有进展?” “多谢盟主关怀,经盟主指点,今昔已非比!”这一点张枫不是自夸,他的剑法确实提高很快。 “那就好,老夫都一大把年纪了,有人能把我的绝学发扬光大,也是一件好事呀!”严守义点着头,看似有些得意,接着道:“像我这年纪的人,本应安隐归林,做个村夫逍遥自在,但众人却强我所难,把我推上这个武林盟主之位,唉,着实心烦。” 张枫道:“盟主何事心烦?” “你有所不知,居位责在,外人看来风光,实不由己,凡事得怀武林之忧,解江湖之难!”严守义又是叹了一口气,道:“现今武林祸乱不断,各安其心,借机称雄,八大门派于我不服,群寇挑事突起,人心危危,我这盟主当得也是不尽人意啊。” “您是众人推举的武林盟主,技艺超群,深得人心,您的号令他们怎敢不从?” “话是这样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严守义见时机到了,进一步道:“就拿八大门派来讲,虽有的已站在我们这一边,但还有却处处与我们作对,早就想取而代之了,比如少林、武……” 严守义把这个‘武’字拉得很长,主要是想看看张枫的态度变化,张枫果然把嘴巴抿了一下,心情看似有些凝重,这也不能怪他,父亲是武当弟子,自己多少受到武当派的恩情,若是此刻说了武当的不是,或是出卖武当派,那也就是等于出卖了父亲。 这样的事情,不知又有多少人可能做得到? 张枫心里的矛盾,严守义看在眼里,道:“自古成大事者,有取必有舍,男儿大丈夫做事又何拘小节,何况我们也是替整个武林着想,为了武林的千秋大业!” 严守义说完后,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还需让时间给张枫考虑,不能逼得太急! 过了一会儿,张枫终于开口道:“盟主,您要我怎么做?” ------------ 第401节:答应下来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赞道:“张兄弟果然是明白事理之人,只要你能去劝服少林和武当,顺从于我们,就封你为副盟主,他日武林平定,我就辞去盟主之位,让你执掌!” “这……。”张枫感到有些为难,但他心里的那股傲气又出来作崇了,轻浮一直是他致命的弱点,道:“难得盟主对在下的信任,而我无权无势,又没有人肯听命于我,凭一个人的力量,怎么……。”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请放心,只好你持我手令,各路人马都会听命于你,需要什么人和多少,都随你来挑,这总行了吧!” 有了严守义的这一句话,张枫已自信了起来,道:“好,我答应您,一定不负盟主对我的栽培。” “事不宜迟,你拿我手令,带人明日出发前往武当,先去传达我的旨意,若不愿听从,你再自便行事!” 严守义转身拿起笔来,修书一封,又从锦盒里掏出一个玉狮,一起交给张枫,他刚才这这样说,也就是让张枫自己看着办。 张枫接了,匆忙去准备,走出大门时,刚好叶不媚回来,见张枫那得意的模样,也猜到了十之八九,大堂里没有其他的人在,叶不媚走到严守义的身边,道:“义父,你们刚才聊了好久,都聊些什么?” “是呀,是聊了好久。”严守义笑了笑,道:“这个年轻人只要稍加引导,倒是个可造之才。” “义父这样说,定是把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办了?”叶不媚问道。 严守义看着叶不媚,又是笑了笑,并不否认地道:“唔,唔,来,我们不谈这个,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有消息了没有?” “还没有。”叶不媚道:“可疑的人可疑的地方我们都去查过来,但就是没发现。” “都去哪些地方了?” “所有的客栈、酒馆、街上能吃饭睡觉的地方。”叶不媚道:“还有每条街道都布下我们的人,陌生的行客我们都作了跟踪。” “都没有发现?” “没有!” 严守义点了点头,‘唔’了一声,道:“你的出发点倒是很好,但有种人,他吃饭可以让人送过去,睡觉不一定在客栈,行动的时候我们的人根本就没法发现,这个人不简单呀!” ------------ 第402节:指日可待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不媚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等,如果他真的是针对于我们,迟早会出现,迟早会到这里来。”严守义果然是条老狐狸,他想了想,道:“还有,你到官府去一趟,让他们发布一个悬赏公告,赏银由我们出,在银子的诱惑下,总有人会站出来说话的!” “好的。”叶不媚道:“河南少室山那边来了消息,说释武大师下山联络了一些人前往少林寺,商议对付我们。” “一共多少人?” “上山的有几十个,加上少林派的弟子,应是一百多。”叶不媚估算了一下。 “武当派有人去没有?” “去了,不过不多,只是几个人作为代表前往。” “唔,我们先灭了武当,再剩下那群秃驴,就好办了。”严守义道:“西域那边准备进展如何?” “他们已加紧日夜操练,不出半月,便骁勇善战了!” “好,好。”严守义拍着手掌,看来心情很不错,道:“光复使命的那一刻指日可待了,哈哈-哈哈哈。” “恭喜义父!” “媚儿,你的功劳不小呀,看到时封你为什么……,唔……。” “义父!”叶不媚撒娇似地叫了一声,道:“我什么也不想当,只想,只想去当个老板娘,那才好玩。” “额,可不准那么没出息。” 寶 書 蛧 W wW.Ь ǎ o S ん μ ② 。coM “人家喜欢嘛!” “好好,随你,都随你,总行了吧!” 叶不媚总算是赢了一回,高兴地往官府而去了,留下严守义一个人还在大厅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叶不媚的影子,对于这个义女,他真的不知道应怎样去相处才好,所以也会时常为她皱起眉来。 叶不媚的身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而每个人总会有自己的身世,总会有自己的亲生父母,那谁会知道呢? 当然是严守义,他一直没有对叶不媚提起,是否在隐瞒什么,是否这中间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不媚的忠心和办事能力,严守义是清楚的,在所有的手下当中,就她最满意,而严守义除了身世,几乎全都告诉了她,连最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她去处理,可见对其信任的程度。 但,严守义又到底有没有提防着叶不媚呢? ------------ 第403节:奇闻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悬赏的公告出来了,每个出入的城门,重要的地点都贴着,过往的行人很容易看见,这几天大街小巷议论得最多的也就是这件事,但一直没有人敢揭榜,赏银也从最初的一百两提高到了一千两,再到现在的一万两。 一万两,这么大的一笔数目,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心动的! ‘天下同盟’,在外表看来,虽还与往常一样,但围墙里面却加强了守卫,特别是晚上,更是轮流交替值夜,暗布了高手。 若有人贸然闯入,却是等于自投罗网。 这么严密的布控,按理说是不应出什么乱子,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在第三天的早上,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天下同盟’那一块金光闪闪的横匾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当每天擦拭的仆人准时出来往上看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呆,惊得半天回不过神,但最终还是大叫起来,宅里的其他人听见后跑出,也全怔住了。 后来‘天下同盟’的那块匾在府衙门前找到,府衙上挂着的那匾被人换下,丢弃在旁边,这还真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气得严守义暴跳如雷。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被发觉,没人看见,还真成了奇闻。 官府方面也按奈不住了,急召严守义过去,密商了一夜,但都无计可施,也许他们之间相互勾结之事怕已被人知道,所以那块匾才被挂到这里,他们如此心急,或是唯恐秘密泄漏出去。 公告很快也换掉,在原来的悬赏之下又加进了一条:知情者不报牵连全家,与犯人同罪。 除了公告修改之外,边城里的人们还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紧迫感,所有的城门每个进出的人都要经过仔细的盘查,官兵在城里挨家挨户地搜捕。 这样的事情在边城里还是有史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为了以示自己的清白,没有人说假话,没有人愿意为此而陪上全家人的性命。 很多人都跑到官府里无所不谈,而这一刻,屋主元顺也背着谢恩偷偷摸摸地跑到了官府,把他家里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 第404节:没有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天黑的时候谢恩还在,这是元顺亲眼看见的,在确认没错之后,元顺又跑了出去,跑到对面的那条街,第一眼瞧见的是等待着他的两个人,一个是衙门里那凶神恶煞的捕头,还有一个是很漂亮的美女,这位美女当然就是叶不媚。 “怎样?”捕头见他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还没喘直,问道:“在吗?” “在,在。”元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可千万别说是我……” 捕头再也没理他,手一挥,后面跟着的捕快和叶不媚带来的人全冲了过去,把元顺家的大院团团围住,然后向叶不媚打了一个眼神,和她并肩朝前走。 门没有上锁,这并不是元顺记性差,而是他料到等下会有人冲进去,怕弄坏了大门,捕头推开试着朝前走,大声叫道:“有人吗?我是府衙里的捕头,在执行公务。” 他这样说,是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因为从元顺的口中得知,在他家中住的人自称是朝廷派来的,万一真是,那可不得了,若扣予一条以下犯上之罪,自己就算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用的。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声音,屋里静悄悄地,捕头再次叫道:“屋里有人吗?” 叶不媚向着谢恩住的那间房走了过去,小心地把门推开,房里空无一人,外面的捕快也进来了,仔细地搜索着,但哪里还有人影,叶不媚来到床边,把手伸进叠好的被子里,发现已是冰冷。 元顺是看着谢恩还在才跑出去的,这中间相隔没多久,也许谢恩并未睡下,但,难道他早已发现今晚会有人来? 捕头和叶不媚失望地面面相窥走了出去,在经过大门时,捕头还狠狠地踢了一脚,元顺远远就看见了,心疼得要死,奔上前心急地问道:“怎样,怎样?抓到了没有?他是不是……。” 谁也没有去回答他,着实让他愣了很久,在所有的人都走后,才不安地回到家里,把大门关上,正想着,自己刚才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又气又怕。 他把大厅里的灯点亮,拿着准备上床睡觉去了,但就在这时,像见了鬼似地“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 第405节:是人还是鬼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坐在椅子上,冲着他微笑,还像是很关心地问了一句,道:“你回来了,还不睡觉吗?外面天凉,可不要随便乱跑?” 这句话若是一个妻子对着一个晚归的丈夫说出来,那不知会有多么的感动! 但偏偏不是,此刻让元顺听来,却是比听见鬼叫还要害怕,他全身都在哆嗦,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当然在这里,我可是交了房租的!”谢恩心平气和地道。 “刚才,那么多人……。” “我一直都在呀,只是他们没看见我而已。”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当然是人,你见过鬼会有影子的吗?” 元顺把灯一照,地上果然有谢恩的影子,这一点却是假不了,道:“那你?” “还是先睡觉吧,明天你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做,休息要紧。” 谢恩回房睡了,元顺看来除了睡觉,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可干,但躺在床上,那滋味却是比躺在针毡上还要难受,整晚都睡不着,床板也被震得‘咯咯’作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小两口在干那事儿呢。 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他忙起来轻手轻脚地往外走,生怕惊动了谢恩,出了房门,来到院子的时候,又似给人当头一棒地晕在了那里,没料到谢恩今天起来比他还早,在院子当中练起气功来,两眼微闭,全身放松,与晨曦融为了一体,时而吸气,时而呼气,颇有规律沉稳,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元顺还真不知怎么办好,好像这里根本不是自己的家一样,去留都不自在,问题是,如果弄不好,人没了,家也没了。 他忽然做出一个很奇怪的举动来,靠着厅门,慢慢地蹲了下去,坐在门槛上,很用心地看着谢恩在修习,直等谢恩回过神来。 “早好。”谢恩运气三遍,筋脉尽舒,收功复初后,睁开眼来,向元顺道:“你也会吗?” “不会,不会。”元顺摇头摆手道。 “那么早起来,急着出去?”谢恩很和蔼地问道,看起来绝没有半点其它的意思。 ------------ 第406节:县太爷暴毙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哦。”元顺忙解释道:“不,不。” “早起好呀,大清早办起事来容易些。”谢恩道:“你是不是要到府衙去?” 元顺不敢回答,更不敢去看谢恩,只是低着头在那里,听得谢恩又道:“今天最好不要去,府里的县太爷昨晚暴毙,你去了他们会把你赶出来。”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元顺半信半疑,这又怎么可能呢。 “你不信?那你去了就知道了,府衙里的捕头还在等着你呢!”谢恩精神抖擞地回房去,并没有为难他。 太阳已升起,把大街照亮,行人还是不多,渐有走贩的吆喝声,元顺心里七上八下地朝府衙走去,一路上想着谢恩对他说的话,全然不理会行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快到府衙的时候,他把脚步放慢下来,试探性地往前走。 难道真给谢恩说中了,府衙门前守卫森严,比平时多了很多人,昨晚带队的捕头还在门前走来走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怎么办好,元顺见了心里‘咯噔’一沉,暗想:怕是真的出事了。正要退回去,不料已被捕头瞥见,认得是昨天告密的人,向他喝道:“你,过来!” 元顺不敢违抗,只有闪闪缩缩地走过去,低声问道:“捕头,您找我?” 捕头没有回答,两只眼睛狠狠地盯在他的身上,然后围着转了一圈,才道:“这么大早地跑来,你还有什么事?” “哦,没,没有。”元顺已在打退堂鼓了。 “唔,没有?”捕头大声地喝道。 元顺吓得脚一软,跪了下去,道:“有,有,有鬼……。” “有鬼,哪里有鬼?”捕头有些生气了,把腰中的刀一挺,道:“还不快说?” 元顺喘了几口气,调整一下情绪后,才把昨晚和今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在捕头的威胁下,还拍着胸脯作了保证。 “这样说来,县太爷……还真与这事情有关……。”捕头又渡起了方步,也许在想着什么主意:“他真的还在?” “还在。” “他通常什么时候出去,又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很少出来,所以我一直都觉得非常地奇怪。”元顺尽力回忆自从谢恩到他家后的怪现象。 ------------ 第407节:心里很矛盾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好,我知道了!”捕头让他回去后,在极力地思索着该如何才能把凶手揪出来,这可是一个千难逢的立功机会。 这一天的时间好漫长,至少元顺是这样认为的,他白天不敢回家,在大街上逛了一遍又一遍,漫无目的,只为了等待夜晚的来临。 有家不能回,这在人们的心目中,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但总不能露宿街头,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会遇到这些麻烦,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那可是自己的家,为什么不能回,当大街渐暗,店门全关上的时候,他才往家里走,只想一骨碌钻进被窝,蒙着被子一觉睡到天亮,如果醒来的时候人还在,家也还在,那就万事大吉了! 元顺的脚已跨入大门,若此时有人问他,最不愿看到的是什么,他一定会回答:人。而旁人听来,一定觉得很可笑,但如果是你,你又会不会这样回答呢? 家里的油灯放在什么位置,元顺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摸得着,他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就是每次晚归回来,总要伸手入怀里,掏出火折子,然后吹亮,把油灯点燃,而今晚,他唯一的一次破例,趁黑偷偷地往自己的房里跑,比做贼还要心虚。 但他又错了,谢恩虽没有点亮灯,却坐在大厅里等着他,看见他那模样,“嘿嘿”地笑了起来,道:“今晚你又回来晚了!” 厅里漆黑一片,虽然没法看清楚元顺的表情,但我们却可以想像得出,他一定很尴尬,很难为情,不知说什么好。 谢恩接着又开口,道:“每次你回来晚了,都会有事情发生,所以今晚也一定会!那么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和我一起等?” 元顺不敢坐,也不敢转过身来,若墙上有条缝,倒宁愿钻过去,谁又知道他心里的难处,他害怕谢恩在这里,又希望谢恩在这里,这是他心里最矛盾的地方。 “你,你还不走?”元顺道。 “我走了,你怎么办?”谢恩道:“他们又认为是你在撒谎,说不定会打你一顿,把你关进大牢里去!” ------------ 第408节:第二次告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问题并非元顺没有想过,他还能怎么做呢?难道要多谢谢恩,那可做不到,他宁愿被人打一顿,也不愿谢恩在这里。 “你早就知道是我告的密?”元顺见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上了,也只好坦白起来,反而心里没有那么紧张。 “是的。”谢恩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不会怪你的,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你真的不怪我?”元顺还是不相信。 “我为什么要怪你?这麻烦是我带给你的,就算现在外面布满了来抓我的人,我还是不能怪你!” “我,我……。”元顺发现自己很对不起谢恩,这已是他第二次告的密。 “他们已经来了……。”谢恩轻笑道。 “谁,谁来了?”元顺的听觉当然没有谢恩的好,他正凝神地听着。 外面传来一声吆喝,接着四周火光冲天,看来来的人还不少,每人手中举着一把火把,把元顺的家照得亮如白昼,在这夜间看来,不知情的邻舍,还以为是这家失了火。 元顺心里一急,忙向大门冲了过去,不知是要去开门还是要把门顶住,当他靠近的时候,门“砰”地一声被踹开,刚好打在毫无防备的元顺的脸上,把她嘴里的牙齿打掉了两颗,满嘴的血流了出来,想叫,哪里还叫得出。 没有人去理会他的死活,这次来的人除了捕快之外,还调来守城的士兵,他们一齐迅速往里冲,还嫌元顺在碍着他们,差点儿把他撞飞,等所有的人都进来之后,元顺才挣扎着爬起来,要不是怕家里的东西全被打烂,他还真想在这个时候开溜。 这一次比上一次搜查得还要仔细,每一处能够藏人的地方都没有错过,但就是一无所获,当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院子里向捕头报告,捕头的脾气再也没有上一次好了,忍不住一手把元顺抓过来,接着就是两个耳光,吼道:“人呢?” “刚,刚才还在……。”这下元顺不但嘴里流血,鼻血也往外冒。 “你他妈个王八!”捕头一拳击向元顺,打得他飞了起来,然后大叫一声,道:“我们走。” 家里乱得像刚被冼劫一样,桌椅全翻倒在地,元顺望着这一切,索性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 第409节:边城的安危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我走?”谢恩又回来了,看着伤心欲绝的元顺,感慨地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又要回来?”哭声止住,元顺情绪激动地道:“你现在看着我这个样子,开心了。” “不。”谢恩道:“我不走,是因为我想看看他们对你怎么样!” “你……。”元顺气得差点儿晕了过去。 “先不要激动,听我说,若他们真的对你痛下杀手的话,我一定会阻止他们。” 元顺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按理是自己去告的密,那等于咎由自取,对方却在为自己着想,现在就算有多大的怨气,也只能压在心里。 只见谢恩点亮了灯,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一只手掌按在元顺的胸前,运起内力,一股热流源源不断地透过手掌传入他的体内,化解了被打伤留下的瘀血,不到一刻的工夫,元顺身体的痛感顿失,伤势竟全好了。 “我这里还有一些钱,你拿去吧!”谢恩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了给他,道:“我还想多住几天,几天后我就会离去。” 元顺不敢接,怔怔地看着他,实在搞不懂眼前之人,但心里清楚,对方绝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恩笑了笑,道:“你猜对了,我确实不是朝廷派来的,来这里,只是为了调查一件事,这件事关系到整个边城的安危。” “边城的安危?” “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会明白的。”谢恩又摸出了一本书来,翻开两页,指着道:“这是我从府衙里得来的,里面记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就是说,我必须要揭穿他们,阻止那一天的到来。” 元顺不关心这些,但情理中的事他还分得开来,道:“这么说来,倒是我……,你不怕我再去告密了?” “呵呵”谢恩又笑了起来,道:“你去吧!谁还会相信你,说不定官府里的人会把你当成疯子抓起来,打入大牢。” “对,对。”元顺骂道:“那些捕快全是猪头,打死我也不去了。” “放心吧,以后不会连累你了,只要你安分,也没有谁会来找你的麻烦。”谢恩说完,起身回房去。 ------------ 第410节:加快计划实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县太爷死后,严守义显得有些难过,更是坐立不安,没想到会遇着这么棘手的问题,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要是此刻凶手在他的面前,非碎尸万段不可。 而自己在明处,凶手却在暗处,下一步会搞出什么事来,谁也不清楚,若让当中的秘密泄露了出去,自己处心积虑几十年的心血就付之一炬了,到时自己的下场,他真的不敢再往下去想。 现在唯一要紧的就是加快计划的实施,让目的尽快地实现,免得夜长梦多! 严守义已在等,等着叶不媚回来,他一直都希望叶不媚给他带来好消息,但看着叶不媚走进来的那神情,却是又一次地失望,而还是不紧不慢地问道:“怎样了?” “禀义父,两次都扑了空,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叶不媚道。 严守义停了一会,转问道:“张枫那边有没有消息?” “还没有,不过他们已到了武当山脚下,估计很快会有动静。” “传我口谕,催一催张枫,让他尽快下手。”严守义道:“另外,城里的事,不可操之过急,只要我们守住城门,他迟早一天会现身的。” “是。”叶不媚道:“若他再生事呢?” 话出来的时候,叶不媚才想到不该这样去问的,谁知严守义却诡异地笑了笑,道:“那就让他去吧!” 叶不媚再也不敢说什么,接了严守义的手谕,差人马不停蹄地赶往武当山,传给张枫,张枫接了后,心情颇为沉重,他已在这里守候了三天,虽然自己并非武当弟子,但武功由父亲所传,总算是武当的外传子弟,而且从小在这里长大,多少来说总有一些感情,现在自己却举兵来犯,那心情是何等地复杂。 传令的人见张枫木讷在那里,道:“盟主的意思你是明白的!” “我知道。”张枫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那最好不过,你好自为之吧!我回去复命了。” 传令的人走后,张枫叫了一个跟在身边的人,吩咐道:“你再去一趟,告诉武当派的人,若他们不答应,我们就攻上去!” ------------ 第411节:兵临武当山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今天也是最后的期限了,前三天念及恩义,张枫按兵不动,让时间给他们考虑,今天他们再不答复,生死之战即在眼前。 武当派由祖师张三丰开创至今,已历经几代,张三丰乃旷世武学奇才,虽武功根基来源于少林,但经他演化,自创而成一格,走了少林相反的路子,不再是刚猛威凌,而开了武学先河,变成了以柔制刚,特别是融阴阳之法,悟出太极之妙,借力打力,以二两拔千斤驰名武林,让人不可小窥,挤身与少林并列,成为武学的又一大门派。 但终因名气太大,江湖流寇绕道远避,为武当争得了几许安宁,他们自身也闭关修习,渐与外界失去联系,极少切磋交流,竟开始走下坡路,加上近百年来,少有英才出现,固守墨规的武当,除了借着祖上留下来的威名而沾沾自喜外,武功再也没有多大的长进。 宋承道长、茅松道长、修一道长,这三位道长自前任掌门退居云游后,就接管了武当派的所有事务,宋承道长为大弟子,武功最高,颇得掌门真传,为人稳重,处事冷静,深受众弟子的推举,当任掌门是迟早的事儿,只待择吉日行礼,不料正准备期间,却飞来横祸,遇着了大事。 这掌门不当也罢,自己身为武当大弟子,现在关系到武当派的存亡,无论如何,总得扛起这重任,为了武当,为了上百年的盛誉,就算战死也理所当然,在所不辞。 江湖早有传言,严守义自封为武林盟主后,就是要针对武林的各大名门正派,当时武当还不以为然,认为量他再斗胆,也不敢犯到八大门派的头上来,谁知严守义却召集了那么多武功高强的败类将几大门派逐一击破,现在要不是还有少林和武当在撑着,武林早就毁于一旦了。 少林的释武大师前些时间来访,意在联合武当共举抗击严守义,由修一道长带了几个武功极好的弟子前往,而眼前,却是兵临武当山下,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 而且是武当弟子张鼎山的儿子――张枫! 若是修一道长一行人还在,誓死奋战,或许险有胜算,但如今,只有‘拖’,看来别无他法了。 ------------ 第412节:怒杀来使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宋承道长坐在大堂之上,侧旁是茅松道长,两人靠得非常地近,为了此事,他们已商讨很久,一直没法决定下来,茅松道长再也坐不住,站起来道:“我率众下山去,跟他们拼了。” “万万不可。”宋承道长也急着站起来,阻拦茅松道长道:“敌众我寡,就算我们全力以赴,终会死伤惨重。” “我们可以利用七星阵,以七星变化之威力来引敌抵抗,将他们伏之。” “不行。”宋承道长道:“我们的七星阵要发挥它最大的威力,全靠七星之子,现在七星之子只有我们四人在,修一道长又带了两个去少林,纵使能凑齐,威力也会大减,再说对方来人都是久经训练,有备而来,特别是张枫在场,定会洞悉七星之法,他们未必就肯轻易而入阵中,或以弓弩射之,我们还不是要吃大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茅松道长叹了口气道:“唉,要是掌门还在,只要他的一句话,让我一人前往,我定提剑砍几个人头回来方罢。” 在下面站着的张鼎山,一听师伯提起自己那逆子的名字‘张枫’来,不禁气上心头,本来心里早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愧对大家,此时更是按奈不住,一把拔出剑来往外冲,破口大声骂道:“那畜生,我下去押他上来,让各位师伯们处决发落!” “张师弟,快快回来!” 大堂里已有几人齐声脱口想把他劝住,但张鼎山哪里肯听,反而加快了脚步冲出去,刚好撞上张枫派来传话的差使,只听得“哎哟”一声大叫,那差使被撞倒摔出老远方才着地,正要爬起来,张鼎山一见,知道又是来传话的,走过去一把抓住来人胸口的衣襟,提了起来,喝道:“你来作甚么?” 那差使虽被提着,料想对方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反而不把张鼎山放在眼里,傲慢地道:“还不快快放手,有这样对待贵使的吗!” 张鼎山听了,冷笑两声,显得更加地恼怒了,道:“贵使?就算张枫那畜生亲自上来,我也一剑杀了他,莫说是你……” 话音刚落,张鼎山手中的剑往前一送,差使没意识到对方真敢痛下杀手,毫无防备下就结果了性命,鲜血喷涌出来。 ------------ 第413节:为武林除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时大堂里的众人也赶了出来,大家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宋承道长一见,心里暗叫‘糟’,忙命令所有在场的人重回大堂之中,道:“张师弟如此鲁莽行事,必将引招敌人提前进攻,看来大战难免。” 茅松道长却站在了张鼎山这一边,支持道:“打就打,怕什么,不要以为我们武当派好欺负,要不是看在张师弟的份上,我早就不想忍这口恶气了。” 张鼎山原想儿子从小就聪慧,悟性极高,若多加磨炼,也许日后能成大器,待时机成熟,再介绍入武当派,也算为自己争得几分薄面,成为自己的骄傲,哪知他心浮气躁,竟是急于求成,走入极端,做了严守义的爪牙,反过来对付武当派,完全忘了恩义,怎不叫张鼎山恼怒,于是,张鼎山把心一横,咬牙道:“那畜逆,不要顾及我的情面,谁杀了他,也就是为武林除害!” 他这话说得也够绝,在场的人理解他的感受,不便咐和下去,又有谁愿意自己的儿子被人杀掉呢? 父子间的那种至亲关系,又怎能用‘恨’来诠释,就算儿子犯了再大的错误,做父亲的总希望他能改过自新,原谅他,希望他能重新做人! 天下间又有多少父亲不爱自己的儿子的? 哪怕这个儿子为自己蒙羞,但他始终是自己的儿子! 张枫带人来到武当山脚后,张鼎山曾与他见过一次面,张枫要他离去,从此与武当派断绝关系,而张鼎山却大骂他是畜生,要他上武当山去请罪,两父子争执不过,一气之下,相互间再也不想多见。 过了一会儿,宋承道长估摸着再担误下去,见差使不返,张枫定会引人攻上来,到了那时,自乱了方寸,那岂不是更糟,情急之下,他忽然想了一条计策,道:“为了保全我们武当派的根基,日后重新发扬光大,也只好如此了。” 他往前两步,站在高处,提高声音道:“我以大师兄身份命令大家,众武当弟子听令,你们现在马上携带兵器,在茅松道长的带领下,从后山小径退去,前往少林与修一道长汇合,再共商退敌之计。” 茅松道长还以为师兄想到了什么好计策呢,听他这么一说,自是不从,道:“要走,师兄你带他们走,让我留下!” ------------ 第414节:赶往少林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不。”宋承道长看来心意已决,叫道:“我们不要再争执了,再迟就来不及,应以大局为重,我是这里的大师兄,你们得听我的!” 张鼎山虽然就辈份而言,还没法跟三位道长师伯同起并坐,但也算是武当派的大侠之一,行走江湖路过仗义,美名远扬,说话在武当派中也自有份量,此时道:“其他的人都可以走,唯独我不可以,我也留下。” “你……。”宋承道长知道他那牛脾气,决定了的事情很难再去改变,若真要他走,除非把他绑起来,只有答应道:“好,就这样决定了,你留下来,其他的人立即走,不听我令者,教规处置。” “要走大家一起走!”茅松道长跟宋承道长情同手足,平时什么都让着自己,他明知道留下来将意味着什么。 “此去少林寺路途遥远,你带着众弟子行走多有不便,我若不留下来借机拖延,一旦敌人追上,那可误了大事,你不用再劝了。”宋承道长道。 茅松道长跺了一下脚,不甘心地斗气道:“好,好,我带众人走,你要不去少林寺找我们,你就不是我大师兄!” “放心吧,我定去找你们的。” 宋承道长催促他们赶紧上路,送众人离去后,回到自己的卧室,取下挂在墙上那把伴随着他多年的长剑,这把剑比普通的剑要长少许,剑并非越长越好,但能把长剑使起来像短剑一样灵活自如的话,他的武功一定很不错。 拿到剑后,他慢慢地返回大堂中,张鼎山还在,一直朝着大门望向外面,手里那把八卦剑已回鞘,谁又会想到他手中的这把剑,刚刚还杀了一个人,他这要站着,难道是在等人? “张师弟,过来坐会儿吧!”宋承道长一边抽出他的剑来,一边擦拭,道:“过来看看我这把剑。” 张鼎山回过头来,看着宋承道长擦剑的动作,好像也有些感触,走到他的面前,却不敢坐下,只是认真地看着。 “坐。”宋承道长道:“这里没有其他的人,也犯不着违背了礼数,就算掌门在,也不会怪罪的!” ------------ 第415节:是剑就能杀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张鼎山免为其难地坐了下来,只听得宋承道长又道:“你看我这把七星剑如何?” “好剑。”张鼎山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道:“果然是把好剑!” “七星剑一共有七把,分别传于七星之子手中,每一把都各有特点。”宋承道长道:“我这把的特点就是‘长’。” “长好呀!”张鼎山想也没想就脱口道。 “张师弟在剑法上造诣不凡,可否说一下为什么‘长’好?” “长剑杀人痛快!” 宋承道长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还在慢慢地擦着他的剑,这已是第三遍了,剑是好剑,就算不擦拭,也还是锋芒不减,寒气逼人,在擦完第三遍后,他轻轻地放回鞘中,那爱惜的模样,就像手里拿着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精美瓷器。 “但我这把剑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宋承道长叹了一口气,道:“都不知还能不能杀人!” “是剑就能杀人。”张鼎山今天说话似吃了火药,一改平时说话的语气,让人听来也够呛的。 宋承道长可没去理会这些,却在细细地思索着刚才张鼎山说的那一句话,自言自语地道:“是剑就能杀人,是剑……!” “当然。”张鼎山抢着道:“我手中握着的也是一把好剑,今天我倒要和大师伯您比一比,看谁的剑更好。” “怎么比?” “看谁的剑杀的人多。” “呵呵,这还真是一个好法子!”宋承道长说完,大笑两声,笑声里豪情万丈,意气风发,这种感觉已是很多年没有过了,此情此景,倒像年轻了二十岁。 他们两人坐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看起来倒像满怀喜事般地高兴,又有谁会想到,他们在等待的却是大敌的到来呢。 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里面,他们已忘了危险,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唯一让他俩遗憾的是,在这个时候缺少一壶酒! 人生短暂,若在这最后的一程里,都不能尽兴地潇洒大醉一回,总算是一大憾事! 而人的一生又能真正地潇洒几回? ------------ 第416节:地狱门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外面已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虽然这脚步声传来的距离还很远,但宋承道长和张鼎山早感觉到了,张鼎山望了一眼宋承道长,道:“你说谁会第一个进来?” “谁第一个进来并不重要,按你刚才和我所约,我更关心的是谁的剑杀的人多!”宋承道长道。 “哦。”张鼎山道:“那你猜一下会是谁?” “你!” 宋承道长还没说完,突然间闪电般地出手,点住了张鼎山身上的几处穴道,把他抱起,藏于神像的里面,这一处十分隐蔽,外人很难发现,然后道:“张师弟,对不起了,暂且委曲一下,我这把七星剑交给你,从此以后,你就是七星之子之一,身上的穴道过几个时辰自会解开,到时你就去少林寺找两位师伯吧,放心,这次你赢了,我一定会用你这把剑杀最多的人!” 张鼎山两眼瞪得圆圆地,努力想说话,但就是说不出来,而且一动也不能动,脚步声越来越近,宋承道长用后板盖上,跟原来一模一样,不露一点痕迹,做好这一切后,他拿着张鼎山的那把八卦剑向门外走去,站在山门前,林风吹来,竟没有一点寒意。 四十七个久经训练的青锋弯尾长刀黑衣杀手,三十名装备精良的弓弩手,还有二个看样子是来瞧热闹的人,但又有谁会在这种时候到这种地方来看热闹呢?宋承道长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是两兄弟,无论什么时候这两个人都会在一起,吃饭、睡觉、上厕所都不分开,可以说是寸步不离,江湖中人称地狱门徒,一个叫做鬼徒,一个叫尸徒,他们的武功极少人见过,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知道的人也许都下地狱了,最后一人当然是张枫,他走在最后面。 所有的人都到齐站定后,中间空开一条过路,张枫沿着这条过路走过去,离武当山门还有十米就停下了来,他不是害怕,而是见到了宋承道长,打架前对于自己熟悉的人总得打声招乎。 “你还有脸上来?”宋承道长道。 “你们没有下去,我只好上来了。”张枫看来并不怎么客气。 “总共来了多少人?” “加我在内,一共是八十一个,还有一个刚才上来后就没有下去。” “好。”宋承道长说了这一个‘好’字,就闭上了口。 ------------ 第417节:剑平秋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八卦剑虽不及七星剑好,却也是锋利无比,如此锋利的剑划在人的身体上,不知会是什么感觉? 宋承道长绝不会第一个出手,这也并非碍着长辈的身份,在这种时候,还讲什么面子呢,他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张枫本来就觉得奇怪,若大的一个武当派,大敌当前,竟只有一个人出来应战,这可有些反常,看着宋承道长那副泰然自定的样子,更是可疑,他唯恐对方有诈,下令道:“你们攻上去,这里由我来应付。” 四十七个黑衣杀手,四十七把青锋弯尾长刀,一齐“锵”地一声拔了出来,避开宋承道长往前冲,宋承道长的剑也在这个时候出鞘,招法时慢时快,刚柔相济,使出的正是武当太极剑法,冲在最前面的那几个黑衣杀手顿时遭了秧,没想到这么慢的剑一下子会变得那么快,当他们意识到要用刀去挡开时,却是迟了。 虽然前面的几人倒在了地上,但后面的还是往前冲,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别人的死于他们来说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自己,宋承道长的剑法再厉害,也不能一下子就把这么多人解决掉,况且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见有人冲了过去,只得回头往后退,想要去阻止他们,但忽觉头顶风声响起,两个人影腾空而过,挡住了他的去路,宋承道长没有收步,借势向前,手中的剑由左及右,横着挥过,拦腰飞去,打的是地狱门徒刚落地的末劲,无论是谁也看得出,要想躲过这一剑已很难,若被击中,身体必断为两截。 地狱门徒还没站定,宋承道长的剑也就到了,剑气破空,剑锋冰凉,只见地狱门徒两人腰往后弯起,整人倒仰去,脚下用力一蹬,斜着向后滑行了几米,不知宋承道长忘了手中的剑不是自己的,还是地狱门徒两人武功太高,竟差了少许,只在两人衣服上划了条道儿。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好一招‘剑平秋波’,差点让我兄弟俩下了地狱。”鬼徒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衣服,拍着手掌道:“武当的太极剑果然有两下子。” 宋承道长没有说话,但却有人替他作了回答,张枫走了上来,道:“要是没两下子,我也不用请你们两位一起来呀!” ------------ 第418节:踏平武当派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呵呵,那倒是。”鬼徒道:“今天我兄弟俩非踏平武当派不可。” 宋承道长见他这样出言去侮辱本派,气愤地道:“有我在这里,还容不得你们来此撒野。” 正在争吵间,刚才冲进里面搜查的黑衣杀手返了出来,对张枫报告道:“我们都找遍了,所有的人已不知去向。” “不可能,再搜。”张枫大声叫道。 “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早已离开了武当山,哈―哈―哈哈。”宋承道长仰头大笑道。 张枫终于知道为什么只有宋承道长一个人在这里了,怒喝道:“这里让我来对付,你们快去追。” “不,我兄弟俩今天要是不把这个臭道士送下地狱,日后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混。”鬼徒道:“张领头,还是你带人去追吧。” 张枫心里虽急,听见鬼徒这么说,也不好去发火,毕竟这地狱门徒两人此番跟随而来,听从的不是自己,而是严守义,纵然自己近来剑法突飞猛进,到底利害到什么程度,心里也不清楚,还是暂且忍耐一下,成全他们,免得自己难做,也不用去顾及曾有的恩情。 “那好吧。”张枫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我非得替你爹教训你这个不孝之子不可!”宋承道长见张枫掉头欲走,手中的剑一抖,剑诀捏起,剑尖急刺张枫后背,对准的是后肩右胛骨,此处是右手活动的连接处,整条手臂的关键所在,但就算刺中,只是整条手臂就废了,于生性命来说,倒是无大碍。 也许宋承道长只是想教训一下他,还不想要了他的性命! 就算杀了张枫,张鼎山也不会怪他的,但他却做不出! 张枫回头,正要用剑去挡开,见地狱门徒两兄弟已挥掌攻到,硬生生把宋承道长那一招逼回,知道他们之间定要纠缠一番,自己也不必留下来,只有带着那剩下的几十名黑衣杀手和弓驽手离开,去追赶武当派的其他人。 山路苍郁,林木深锁,茅松道长带领众弟子们走的是隐蔽的小路,而且已过去了那么久,张枫又如何能追得上。 ------------ 第419节:故意出言相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宋承道长原想制住张枫,把他留下来,再逼其同党退去,谁料地狱门徒会在此出现,着实让他吃惊不小,之前的念头只能抛弃,到了这一步,也只能集中精力去对付地狱门徒两人了。 鬼徒和尸徒两人联手,据说还未曾失手过,其中的一个都已难缠,又何况两个。 “臭道士,拿命来。”鬼徒见宋承道长刚才被逼着跃开了两丈,嘴里喝叫一声,挥掌和尸徒冲了上去。 宋承道长持剑斜指,回斥道:“先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再说。” “哼,就算武当的张老头还在,我俩也不怕,照样送他一程!”鬼徒啸叫道,双掌越来越快。 宋承道长这次更恼了,骂自己倒还无所谓,如今连祖师张真人也骂上,哪还忍得下这口气,手中的剑越来越快,剑招也越来越凌利,太极剑法倒还真是变化无穷,似慢则快,招招兼守克敌,牵制着对方的武功很难施展开来。 地狱门徒两人双掌游走于八卦剑的剑锋中,不敢轻易去碰触,掌风“呼呼”作响,招招凶险,击的都是身上的要害,打斗片刻,双方也没占到便宜,而且还越战越勇。 如此僵耗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分晓胜负,从各自的招法上看来,谁也不愿拖得太久,都想速战速结,但在势均力敌之下,心里越急,反而让对方占了优势。 “臭道士,你手中虽有剑,也奈何不了我俩兄弟,看来武当派就会吹牛皮,武功也并不咋嘀!”鬼徒急攻两掌,没讨着好处,故意出言激道。 宋承道长“哼”了一声,没有去理会,心里却是怒气上涌,虽然使的还是太极剑法,但已没了太极的‘柔’,这就等于失去了防守,剑更狠,更快,力道也更大,而没多久,却露出了破绽,这破绽不须多,就算是很小的破绽,地狱门徒也是不会放过的,他俩等的就是这一刻。 鬼徒翻掌前推,中途变爪,想要去抓宋承道长的剑中间,宋承道长不知是计,手臂前伸,剑避走斜,偏刺鬼徒的胸口,鬼徒收爪加回护,装做失去重心下跌,诱使宋承道长攻来,空出左下跨,尸徒一见,横起一掌,直切而进,正中了宋承道长的左肋。 ------------ 第420节:当场气绝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宋承道长被击得飞起,向右倒去,虽然左肋骨已断了三根,但手中的剑并未脱手,仍紧紧抓住借势回撩,往尸徒头上削去,本想拼命让对方抵其一剑,而恰在这时,鬼徒腾起,抡出一脚,以一招扫堂腿勾住宋承道长的后脚跟,使其横着摔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面上。 “哈哈,你的死期到了。”鬼徒得意地道,正在向着宋承道长一步步地逼近。 宋承道长用剑支撑着爬起,半跪着抹了一把嘴上的血,道:“哼,我就算死,也要找两个人陪葬。” “你倒想得美。”鬼徒又是一掌拍去,贯注了十成功力,想一掌就毙了对方的命。 宋承道长远远就感到掌力威劲,而自己又受了重伤,想要躲开已很难,就这样闭目待亡也太便宜了他们两个,唯有猛吸一口气,急运内力,集注右手,双脚跺地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鬼徒飞去,反手一招‘回旋剑’迫使对方退开,迂回一剑由背后直刺对方心房,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以前鬼徒也不是没见过,只是逼急了狗也跳墙,没想到堂堂武当的道长也会使出这种拼命的招儿,猝不及防,情急中鬼徒收掌逃去,怎知还是慢了一点,宋承道长手中的八卦剑没入鬼徒的后背,尸徒见了,抡起双掌齐发,地面立时树叶飘舞,飞沙走石,紧接着“轰”的一声,宋承道长再次飞起,当场气绝。 “你怎么样?”尸徒过去扶住鬼徒,问道:“有无大碍!” “好在他之前受了伤,这一剑差了几厘,要不然可吃大亏了。”鬼徒道:“二弟,你刚才那一掌也真够力的,让这个臭道士立马归西。” “大哥,你忍着点,我帮你把剑拔出来。”尸徒右手已握住了剑柄。 “好,有劳了。”鬼徒又骂了句,道:“这个臭道士武功倒是不差,好在剑上没毒,要不然……” “大哥,没事了。”尸徒把剑拔了出来,“咣当”一声丢在地上,掏出药瓶子,帮鬼徒敷了独门的‘大全散’,没过多久,外流的血已止住,伤口也在凝结好转。 ------------ 第421节:一片狼藉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所有的人都走了,地狱门徒已不知去向,张鼎山闷在神像里面,心急如焚,他真的好想冲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是一动也不能动,试着运真气冲开穴道,谁知连真气也受制,无法集中在一起,心里暗地叫苦,看来只好等待自行解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全身都已麻木酸痛,迷糊间忽觉体内血液开始流动,酸麻正慢慢褐去,张鼎山意识到可能是穴道解开了,手上一用力,果然能动,他马上推开后板盖,走了出去,见大堂内一片狼藉,到处是翻倒的器皿,不禁触景生情,难过得心里隐隐作庝,不知宋承道长怎样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尽快找到他,虽然还在神像里面已猜到了会是什么结果,但总抱着一线希望,不愿去相信,自己了解宋承道长,按他的脾气,除非死了,否则是不会离开的,这一点两人倒是很相像。 张鼎山一口气冲到了山门,看着地上的尸体,发出阵阵的腥臭,宋承道长答应他的事果然做到了,那把八卦剑就丢在地上,而宋承道长呢?他又去了哪里。 地上的那几具尸体,张鼎山不用去翻看,也知道不是他的,心里一急,大声叫道:“大师伯,大师伯……,你在哪里?” 空荡荡的武当山传来一波波的回音,回旋在张鼎山的耳里,让他的头胀得厉害,除了乱找,再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在经过一番的努力搜寻下,终于在半山腰处找到了宋承道长的尸体,他用手去一摸,扶了起来,全身早已僵硬,哪里还有一点气息,显然是死去多时。 张鼎山把宋承道长抱在怀里,痛哭一会儿,突然发疯似地大声叫道:“大师伯,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而我答应你的事情却还没做到,您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手刃仇人,替您报仇!” 这叫声传出去好远,真是凄厉无比,让人伤怀,但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人听得到。 安置好宋承道长的尸体后,张鼎山回去收拾一番,捡了几件便当,趁着星夜,连夜赶往少林寺去了。 ------------ 第422节:谁会先回来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今天的天气倒算是很晴朗,这么晴朗的天气在边城里是少有的,一旦遇到这么晴朗的天气,城里的人们通常都很高兴,严守义早早就起来了,今天他哪里也不去,就坐在大厅里面,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还是叶不媚最了解他,他又已在等了。 在这种时候,叶不媚总是站在他的身旁,不去打扰他,但又不能离开他,因为严守义有个习惯,总喜欢在这个时候和叶不媚聊天。 “他们也快回来了。”严守义道,这话当然是对叶不媚说的。 “是的,按时间算来,快回到了。”叶不媚对于严守义所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可以说都是非常清楚,这正是她善解人意的地方,刚才严守义所说,指的自然就是张枫。 “你说谁会先回来?” “肯定不会是张枫。” “哦,你肯定?”严守义反问道。 “义父,你明明知道的,又在为难人家了!”叶不媚近来常在严守义的身边,说起来了已带着一股娇气。 “呵呵,说一下你的看法。” “他自尊心强,而且又刚受到您的重用……,其他的人就不同了……。” 严守义的眼睛里露出赞许的目光,显然叶不媚说得和他心里想的一样,他这样问,只不过是想要叶不媚说出来,更加证实自己的看法而已。 “他这次带了谁去?”严守义问道。 “地狱门徒。” 严守义点着头,正要再去问叶不媚的时候,外面已走进来了两个人,仔细一看,还有谁,刚好就是‘地狱门徒’两兄弟,两人并肩一齐走过来。 “参见盟主,我们回来了。”鬼徒道,做大哥的总喜欢第一个说话,好像有什么事情总是护着弟弟一样,领功也是。 “你们俩回来得可不是时候啊!”严守义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很平静,但‘地狱门徒’两兄弟的脸色却变了。 “我们……,我们杀了武当派的宋道长……,赶不上去追赶的人。” “但你也要去追呀!” “我们去了,快赶上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已返回,我们只是回来早一点点……。” 严守义没有去打断鬼徒的话,让他一直说,看起来不像是发怒,他总是让人觉得他很和蔼。 ------------ 第423节:以为自己了不起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们俩跟了我多久了?”严守义等‘地狱门徒’说完后,再问道,他这样做,不知是为了尊重他们,还是有意而为之。 “三年零三个月。”鬼徒答道。 “不,还差三天才够三年零三个月!”严守义特意把这个‘慢’字说得很慢,他的记忆力很好,用心记下来的东西很少会出错,道:“你说是不是?” 鬼徒心里一惊,掐指算了一下,刚好和严守义说的一点也不差,惭愧得低下头来,小声地道:“是。” “张枫跟了我多久了?”严守义又问道。 “还不到三个月。”这次回答的是尸徒,他怕大哥又说错,这次抢着说了,因为张枫加进来的前天晚上,要不是严守义及时出现,张枫早已死在了他的手下。 “唔,不错。”严守义点头道:“那你们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令符交给他,而没有交给你们?” ‘地狱门徒’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从张枫拿了令符去找他们的那一刻开始,他俩就开始想,但一直想不明白,总以为是严守义偏心,但嘴上又不好说,只有道:“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也许他们已猜到,却不想说出来而已。 “那好吧,媚儿,你告诉他们。” “你们自己心里都清楚,却还偏偏要我说出来,那我可要直说了。”叶不媚看了一下严守义,然后把脸朝向‘地狱门徒’,道:“你们呀,总以为自己了不起,连盟主的话也不听!” ‘地狱门徒’两兄弟无活可说了,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这张脸皮现在被叶不媚点破,感到十分地难堪,在这里,除了严守义和少数的几人外,其他的,从没放在眼里,更不用说张枫。 他俩对张枫客气,只是碍着严守义的面子;而刚才呢?严守义问他们俩,他们为什么不说出来! “你们俩是不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严守义道。 “不,不……。”‘地狱门徒’齐声道:“我们只是心里感到委屈。” “唔。”严守义嘴上泛起一丝笑容,道:“那你们想不想把心里的委屈都发泄出去?” “想。” “发泄的方法有很多种,最好的方法是……?” “杀人!” ------------ 第424节:正有一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们两个虽然不太听话,办起事来倒是让人放心。”严守义道:“我身边可不能少了你们两个呀!” “盟主要我们办的事,我们一定办好。” “好,我还正有一事呢。”严守义看着‘地狱门徒’两人,他说话最大的特点就是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不用去说,对方也明白,道:“不知你们两个……。”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兄弟俩若要他在二更死,绝活不到三更。”鬼徙敢这么说,主要是近年来严守义让他杀的人从没失手过。 “唔,我相信你们。”严守义向他俩招了招手,让他们靠前来,道:“衙府里的县太爷突然间死了,应该你们也有所耳闻。” “听说了,盟主是要我们去找出是谁干的?” “不,这倒不急。”严守义道:“县太爷死后,朝廷又委派了一个过来,我已经查了他的底,此人刚正不阿,不屈权贵,刚上任不久就办了几件大案,他调任来边城,麻烦也就大了,据说是为了搞清楚……。” “那等他来了,我们就把他给干掉。” “我的意思是,不让他到这里来……。” “哦,盟主要我们在哪里下手?”鬼徒问道。 严守义想也没有想,就道:“从京城到边城这里来,历届上任的官员走的路线都是官道,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官威,他也不例外,在五十里外的这条道上,有一片很茂密的树林,常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听说有很多人在那里失了踪……。” “我们知道怎么做了,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一早,从这里出发,午后可到,距那片树林五里,有一家客栈,你们可以在那里喝两杯,但不可误事,记住,他们一定会在那家客栈里露宿,绝不能让他们过了那片树林。”看来严守义对中原到边城的地形还真是了如指掌,接着道:“这次上任的县太爷可说是有备而来,带的随从士兵不少,其中也不泛武功高强之人,而此事关系重大,可要小心,媚儿,你和他们同去,不能留活口!” 叶不媚道:“义父,为什么又要媚儿去!” ------------ 第425节:把他引出来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义父是想要我把他引出来!”叶不媚总算明白严守义的意思了,道:“要是他不出现呢?” “他会去的!”严守义道:“你带几个人,等‘地狱门徒’走后,就张扬着出城去,最好能拖住或是把他杀了。” “呃,那我准备一下,好明天出发。” “去吧,事情办完后,立即回来,这里可少不了你。”严守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心思又放在别的事情上了,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叶不媚能猜到的,也许都是他故意让叶不媚看出来的。 第二天的天气依然睛朗,天刚刚亮,就有人起来做买卖,行人也不少,吆喝声充斥着整个边城,让想睡懒觉的人再也睡不着,‘地狱门徒’趁着人们还在熟睡之际就已动身,叶不媚估摸着他俩相去甚远,就从‘天下同盟’出来,背后跟着四条大汉,这四条大汉长得一身横肉,面目狰狞,跟在叶不媚的后面,实在是大煞风景,虽然从街上走过的时候,人们看着就来气,但却没人敢吭声。 一双大铁锤,两把斧头,一身粗铁链,还有一只大弯钩,四个人,四种不同的兵器,每一种都不下几十斤,加个每个人的体重,压得胯下的马儿,还真是不好受。 不知这四人的武功究竟如何,使得这般奇怪兵器,从人群里走过,可谓威风到家了,叶不媚带着他们四人,这可是刻意的安排,就是要惹人注目,就是要大家把眼睛往他们身上看。 城门早已开,这两天查得并不太严,叶不媚一行五人走得不快,但也不慢,让人看来,好像很谨慎,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哇,哇,难道她要去迎接新上任的县太爷……。”看着叶不媚远去的背影,后面已有人围着小声地议论起来。 “唉,不知这次……。”又有人摇着头道。 谢恩挤在几个乞丐的身旁,当然,他现在的装份却是比起乞丐来更像乞丐了,没有人认得他,更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连叶不媚从他的身边经过都没有看出来,但他却看见了叶不媚。 ------------ 第426节:一定要去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官府里的公告前两天就已贴出来,新上任的是谁谢恩倒不关心,也不想跟官府沾着边儿,但会不会跟严守义勾结,这他可要管了。 所以这几天他常在‘天下同盟’周围排徊,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个认识不久的乞丐,这些乞丐倒是讲义气,那晚请他们喝酒后,可就成了铁哥们,只要‘天下同盟’有个风吹草动,所有的消息都会传到谢恩的耳里。 叶不媚这次出城,肯定与新官上任有关,不知是去恭迎,还是去阻拦,谢恩暂时拿不准主意,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不是一件好事儿,他跟着去,一定要去。 城外不远的小山窝有一棵大树下早已栓着一匹马,马儿看上去很健壮,毛色虽不纯,但跑起路来一定不赖,这还多亏了那几个乞丐,能帮他找到这么一匹马,还真是不易了。 谢恩装成几天没吃饭的模样,衣服褴褛,全身散发着一股臭味,跌跌撞撞地拄着一根大竹拐杖向城外走去,守城盘查的士兵见了,白他两眼,那种眼神,不知是蔑视还是嘲笑,喝斥一声,捂着鼻子闪到一边,就让谢恩过去了。 出了城,找到马儿,谢恩脱去外面的衣服,从竹拐杖里取出在街头上买来的短刀,翻身上马,两腿一夹,跟着赶了过去。 叶不媚本来走得就不快,本来就是要等着他赶上来,路也只有一条,要赶在叶不媚的前面,那就得从叶不媚的身边过去,谢恩在这种时候还真不想与叶不媚打照面,但叶不媚却停了下来,而且掉转马头,看着来时的路。 谢恩也勒住马绳,停了下来,虽然他们之间还相距很远,虽然他们在山头的隔挡下还看不见彼此,但叶不媚已知道,她要找的那个‘他’出现了,谢恩心里也清楚,对方正在等着自己。 是自己应该上前去,还是叶不媚应该返回来,谢恩正在犹豫着,他相信叶不媚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但不管是自己上前去,还是叶不媚返回来,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既然结果一样,那为什么还要考虑! 叶不媚已作了决定,留在原地等着他过来,因为她不急,有的是时间。 ------------ 第427节:铁钩勾魂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说他会过来吗?”拿着铁锤的大汉向叶不媚问道。 “会。”叶不媚简洁地只说了一个字,她的语气就好像严守义说话时的那种语气,非常地自信。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是。” 叶不媚不想讲太多的话,不知是否因为这四人太猥琐,还是因为本来就没必要讲得太多,她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来时的路,一直在等着他的出现。 “来了!”叶不媚把眼球收拢一下,把焦点聚在了一起。 首先在山丘的后面看见一个黑点,再是一个完整的人头,然后是马头,最后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慢慢地走了过来,那赶路的神态,就像是一个很悠闲的游客,任马儿走到哪里算哪里。 “就是他?”这次说话的是带着铁钩的汉子,他的右手手腕已断,让人特地打了一只合适的铁钩,套在手腕上,而这只铁钩,他总认为,比自己原来的手还要好用,还要满意。 叶不媚看着正往这边过来的人,被风吹乱的头发已遮住了大半边脸,腰间斜插着一把短刀,从身形上看,倒曾见过,但那容貌,实在看不清楚,不知来者何人,道:“就是他。” “哼,盟主也太看得起他了。”带铁钩的汉子鼻子里呛出一呼气,道:“你们等着,让我去把他的人头钩来。” 叶不媚没有同意,当然也没有反对,她只是默不作声,想看看这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何以搜遍整个边城也找不到他的踪影,带铁钩的汉子已拍马冲过去了,马急,尘起,虽然在马背后扬起一股沙尘,但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只银光闪闪的铁钩勾向来人的下腭,这一招他不知用了多少次,每一次都像勾着一头死猪般向前奔了十几米才抛开。 谢恩看着这个铁钩,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铁钩勾魂,专门在半夜里神出鬼没打家劫舍的铁钩勾魂,铁钩勾魂来了,铁索索命也一定会来,这两个人都投靠了严守义,怪不得再也不用在夜晚出来打劫了,谢恩虽跟他们没有恩怨,但更没有什么好感。 又有谁会对这种人有好感呢? ------------ 第428节:铁索索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沙尘更大,直扑向谢恩,奇怪的是谢恩也没有勒绳停马,任由自己笼罩在沙尘之下,但没多久,沙尘就已消失,铁钩勾魂骑着的那匹马一阵急嘶,前脚跃起,跟着铁钩勾魂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 也许是沙尘太大,叶不媚和后面的三人根本就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等铁钩勾魂摔下时,他们心里清楚,一定是出事了,铁索索命一声大叫,打马冲了过去,老远就跳下三步作两步跑到铁钩勾魂的身边,只见铁钩勾魂正面扑在地上,那只铁手已断,抛出老远,铁索索命把他翻了过来,胸前的那一道刀痕还有血渗出。 “啊。”铁索索命双臂一震,身上挂着的铁索“锵锵”作响,在背后指着谢恩道:“你……。” 谢恩回过头,看了一眼他,道:“你就是铁索索命?” “我就是。”铁索索命大喝道:“拿命来!” 谁知谢恩只说了两个字,道:“很好!” ‘很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铁索索命说得很好,还是他的名字很好…… 铁索索命怔了一下,他真没料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这只是很短暂的一刻,这一刻过后,他身上那条粗大的铁索就向着谢恩飞了过去,手腕大的铁索,在他的手中挥动起来,竟是那么地轻松自如,这么大的铁索,莫说是人,就算是一块巨石,若被打中的话,那也是碎裂飞射。 谢恩胯下一用力,腾空而起,铁索扫空,谢恩又落回马背上,铁索索命见一招不中,紧接着手中一抡,铁索一个回旋,又已挥到,这次打的再也不是谢恩,而是谢恩所骑的马儿,谢恩一见不妙,打马想躲开,但那里还躲得了,铁索索命身形一转,铁索又长几许,眼看就要打中,谢恩只好弃马落地,跳出几丈外。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马?你知不知道……。”谢恩还真沉得住气。 铁索索命听了这句话,更加地气愤了,骂道:“哼,马!我要让你死得比你的马还惨。” 一语未了,铁索又出,随手一抖,击得地上的沙土飞起,一齐扑向谢恩。 ------------ 第429节:活活地气死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铁索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它有多大,多长,而在于手抓住的另一末端,这个地方也就是力道最大的一截,通常比铁棍的力道还要大好几倍。 谢恩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每一次铁索扫过来,他能做的就是躲开,好在要躲开对方的攻击于他来说,并不算十分困难,手早已按在刀柄上,谢恩没有拔出来,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在找最好的机会。 叶不媚看了一会儿,对拿铁锤和斧头的两个大汉道:“你们两个过去帮他一把。” “是。”其实他们两人早已按奈不住,手痒得不得了,此刻叶不媚一声令下,当真兴奋得像连喝三杯下肚的酒鬼,反应异常地敏捷,两人手中的铁锤和斧头举得高过头,一圈圈地抡着从谢恩的背后猛虎下山般冲了过来,那气势,比将军出征还要威风。 谢恩听得背后蹄声大起,知道又有人杀到,回头一看,见来人手里拿着大锤大斧,确定是朱锤和虎斧不假,这两人倒不算坏,曾在镇守边缰里当过副将,不知何故却也投靠了严守义。 三个对一个,胜算的机会也许会大很多,但这也未必,谢恩正巴不得这样,铁索索命手中的铁索已慢了下来,出手受到限制,怕伤着朱锤和虎斧,谢恩一见,转身攻向朱锤虎斧,引开铁索索命的注意力,然后再再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拔刀刺向铁索索命的小腹,铁索索命心里大惊,收回铁索准备再抡出,但谢恩已近,铁索的威力再发挥不出来,吓得他往后退去,哪里还退得了,只觉腹部一凉,他下意识地用左手去一捂,只觉得手上热乎粘稠地像有一股液体流出来。 血,不用去看,他也知道是血。 谁的血?当然是自己的! 刚流出来的血,还带着体内的温度,要不是他用手捂得快,肠子也会流了出来,平常时都是他看着别人流血,看着别人流血的那种痛苦的惨状,而现在,流的是自己的血,他会不会也感到痛苦呢? 但是,第一的反应还不是痛苦,而是气愤,很气愤,气得他大叫一声,准备再去挥动他的铁索,但就在这时,他的肠子就恰好断了,刀痕裂得更大,想捂也捂不住。 他为什么要那么气愤呢,要不是那么气愤,也许还死不了,但这一刻,铁索索命已死了! 活活地气死! ------------ 第430节:为什么要喝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的刀已回鞘,朱锤虎斧的铁锤和铁斧却攻了过来,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互补长短,攻防有加,不愧是久战沙场之人,谢恩念及他俩本质不算坏,暂时还不想伤了他俩性命,只是一味地退让,没有还手,谁知他俩却越打越起劲,以为自己武艺了得,竟不识好歹起来。 叶不媚虽不为他俩担心,却是早已看出了门道,若等谢恩忍不住出手,他俩必死无疑,所以叶不媚提醒他们两个,叫道:“当心他手中的刀!” ‘刀’,叶不媚说出这个刀字时,忽然想起什么来,她曾经见过一个使刀很厉害的人,但那人使的是一把弯刀,不是这人手中的短刀。 “好功夫!”正当谢恩和朱锤虎斧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萧玉音却从不远处的一棵树背后拍着手掌走了出来,他手中没有箫,只有酒壶,他那根寒玉箫就插在腰间。 “你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不单其他的人没有发现萧玉音的到来,就连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叶不媚也不知道。 “刚来不久,见你们打得开心,我想还是不便打扰为好,所以就先喝了两口。”萧玉音向着叶不媚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灌了两口。 “你什么时候也喝起酒来了!”叶不媚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怪一个大男人不听他的话,眼前的打斗,似乎已忘记了一般。 “我……。”萧玉音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意识到犯了错误,自己为什么要喝酒,偏偏在今天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在叶不媚的面前……,他想故意喝给叶不媚看? 自己一直都没有否认喜欢叶不媚,但也从来没有亲口对着叶不媚说出来,在别人的面前说,不等于就对着叶不媚说,叶不媚心里清楚绝不同于有人在她的面前亲口说出来! 这种道理谁都懂,却有很多人不肯去做,那么,身为一个被别人深爱着的女人,她故意装作不知,那也是很正常的了。 叶不媚也是装的! 萧玉音近来常喝酒,至于为什么,很多人都可以猜得到了,以前总是背着叶不媚喝,不让她知道,而今天,他应该是忘了,或是不知不觉地喝了起来! ------------ 第431节:冲动的心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不媚见他那尴尬的模样,心里在偷偷地笑着,脸上有些得意,道:“你一直在跟着我?” “我放心不下,所以就跟着来了!”萧玉音道:“你不希望我来?” “不,这次你来得正是时候!” 萧玉音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叶不媚又怎会生他的气,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知道萧玉音的能耐,萧玉音也乐意为她这样做,看着正在越打越吃力的朱锤虎斧两人,叶不媚接着道:“你看他们两人还能支持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叶不媚对于他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认为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萧玉音赶紧解释着:“如果那人的刀一出,他们两个必死!而我又没有确定他的刀什么时候会出,当然是不知道了。” 叶不媚听了他的解释后,倒觉得合情合理,上前两步,对朱锤虎斧道:“你们两个回来!” 朱锤虎斧开始的时候倒是勇猛,但一直下来,百招过后,对方没有还手,竟连衣边也没碰一下,渐渐地气馁心寒起来,那几十斤重的铁锤斧头抡了那么久,两条手臂都已酸痛,只是还憋着一股愤气强撑着,听得叶不媚的叫唤,两人心照一般收回兵器往后跳开一步,退下阵来。 “还是让我来吧!”叶不媚走了上去,眼睛盯着对方的脸,一张冷酷的脸,虽然有些脏,但还是难以掩饰如纸般地苍白,刚才的打斗使得他的头发更乱,但在这时,却有一阵风吹过来,风不大,可以吹起散乱的头发。 叶不媚终于看清了那张脸的轮廓,终于知道了他是谁! 若有一盆水洗一下那张脸,也许看得更清楚,但就算是这样,叶不媚已经可以十分地肯定了,心里着实吃了一惊,道:“原来是你!” 谢恩没有回答她,也不必回答,像她这种女人,谢恩除了觉得她漂亮妩媚,令人有种冲动的心跳之外,再也没什么好感了,他们之间认识,却还不是朋友,谢恩也不想拥有这种朋友,更不知道叶不媚对他有一种其他的意思。 这种意思使得叶不媚在独自一个人安静的时候想起他比想起萧玉音还要多! ------------ 第432节:又犯了一个错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不媚本来还有话要说的,见萧玉音也走了过来,只好收住了口,把眼光移向萧玉音,她的眼神,隐含着百般矛盾。 不知到了此时此刻,她还希不希望萧玉音会在这里出现? 萧玉音也认出是谢恩,笑了一声,道:“临海客栈匆匆一别,我好挂念你们呀!” 谢恩明白他的意思,回道:“能得萧公子如此挂念,我倒觉得渐愧了!” “知道就好,当日走得太急,还未讨教,今天可要分个胜负了。”萧玉音话虽说得客气,但他的心里早已急着要动手,这刻只等叶不媚点头。 叶不媚先是看看萧玉音,再看向谢恩,然后叹一口气,说了一句不像是她说出的话,道:“只要我们拖住他,等地狱门徒……。” 萧玉音这时又犯了一个错误,没注意到叶不媚的脸色,打断她的话,道:“这次我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叶不媚白了萧玉音一眼,转身走到一边去,实在是无话可说,她还能说什么,说多了就会让人误解。 一下子面对着这两个男人,不知突然间为什么,她的心特别地乱,这是她一直以来很少有的感觉! 叶不媚刚才的那一个举动,其他的人都没怎么注意,却让谢恩看见了,他急忙把眼光移开,回到萧玉音的身上,表面上看来倒没什么,内心却起很大的变化,连他手中握着的刀也微颤一下。 “你怕了?”萧玉音盯着谢恩,蔑笑道:“这次你的运气绝没有上次好!” 谢恩实在懒得搭理这样的人,甚至不愿看到他那模样,慢慢地把眼睛给闭上。 为了一个女人,萧玉音可以心甘情愿地做一切事情!这样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男人? 萧玉音也闭上了他的眼睛,扔掉手中的酒壶,把他的那支寒玉箫放到嘴边,轻轻地吹着气,马上有一股很美妙的箫音传了出来。 看他那神情,十分地投入,而且还自我陶醉,就像在一个大型舞台上演出,很重要的演出,他必须用心地演好,到了这种境界,他是否忘了自己的存在,忘了站在对面的谢恩手中还有一把很普通的刀。 ------------ 第433节:第一刀落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箫音一起,谢恩的右手就已按在了刀柄上,这个动作他早已形成习惯,虽然手中握着的不是原来的弯刀,但那拔刀的姿势却一直没变。 刀还在鞘里没有拔出来,谢恩为什么没有拔出来,是否因为箫音太美妙,他还想多听一会儿? 这倒不是,哪有听人吹箫听得那么痛苦的! 谢恩的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箫音虽好,但此刻谢恩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箫音,‘迷情断魂曲’,有些人听来迷情,有些人听来却是断魂。 萧玉音的眼睛是闭着的,至少是半闭着,他绝没有去看谢恩的意思,因为就算没有去看,也知道谢恩什么时候拔刀,他的耳朵不只是会用来听乐曲,而且周围任何细小的声音也逃不掉。 刀锋破空,声若游丝,风吹着刀刃的声音,就好像用嘴对着银币吹一口气,“嗡嗡”作响,但这种声音常人只有放在耳朵边才能听得见,而萧玉音虽也是常人,却听到了,谢恩的刀一出,他的脚步就开始动,好妙的身法,人们几乎看不着他的脚在动,只感觉着他所站的位置不停地变化。 第一刀落空,对着像萧玉音这样的高手,谢恩的第一刀实在是不应失手,若十招之内取不了萧玉音的性命,莫问胜算还有几乘,就连逃命的机会也没有。 第二刀又已出,急、快,快到连萧玉音也不得不把内力提升到了极至,但就在萧玉音正向后躲开的时候,谢恩却做出了一个谁也不会想到的动作,刀锋回转,刀指叶不媚,向着叶不媚的后胫刺了过去,叶不媚是背对着他的,刚才被萧玉音这个大草包气得转过身去没有看他们的打斗,虽然谢恩的刀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但她却避不开。 绝对避不开,就算正面看着谢恩的刀过来,她也不一定避得开! 快要到叶不媚的后胫时,刀锋偏离少许,越过前面,落在了叶不媚的脖子上,粉嫩的脖子,寒气逼人的刀,这本来就是不相合宜的两物,却出现在了大家的眼里。 萧声止住,刀光依然。 闪闪的刀光要是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也许让萧玉音还好受些…… ------------ 第434节:委曲你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不媚已回过头来,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噗嗤”一声笑了,也只有她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对着谢恩道:“你下得了手?” “那就要看他的意思了。”谢恩本来离叶不媚很近,那么近地把刀架在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上,还是头一次,看着叶不媚那水灵灵的眼睛,他的怀里就像藏着一只兔子,心在不断地乱跳,为了让自己不失去控制,只好把眼睛转向萧玉音。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叶不媚还是笑着。 “只要他再吹他的那支破箫,就得委曲你了!” “你好不讲理,你们俩个打架,却把气发在我身上!”叶不媚已抱怨了起来,道:“你想怎么样?” “跟我走!” “那我不是很吃亏!”叶不媚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地看了一眼萧玉音。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中,最着急的应是萧玉音,若说吃亏,当然也是他了,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听得叶不媚这样说,他上前两步,道:“只要放了叶姑娘,你可以马上走。” “你以为我是傻瓜。”谢恩往叶不媚的肩上一拍,点住了叶不媚的穴道,让她的内力没法使用,然后挟着手臂凌空而起,落在叶不媚的马背上,缰绳一抖,马儿就狂奔起来,抛下一句,道:“你要是追来,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你,下次要是让我再见到你,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萧玉音后面的那一句,谢恩虽没有听见,但他一定知道萧玉音要讲什么,而不管他骂出什么话来,谢恩都不会在乎了。 好马难得,千金不易,对于一匹好马,纵使有人肯出千金,还是有人不肯卖的,叶不媚的这一匹马,别人花千金也买不到,而她却不用花一分钱,对于这么难求的宝驹,她并不怎么爱惜,平时喂养也交给下人,到需外出的时候才命人找来。 这匹马是别人送给她的,不知送这匹马的人看到她这样去对待,心里会不会感到太惋惜了。 两人骑在马上,一口气奔出了三十多里,居然连气也不喘一口,叶不媚被颠簸得还真是不好受,不过,令谢恩没有想到的却是,她居然不吵也不闹。 ------------ 第435节:同归于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前面道路的两旁尽是荒山,地处偏僻,野草有人高,好在并不险峻,谢恩一打马,往左的小岔闪了进去,行走几百米,估计从大路上看过来已望不见,然后停下,一个人跃下马,对叶不媚道:“说吧,你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你可不可以问点别的。”叶不媚看着他,避开所问,不当一回事地道:“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目的?难道你一点也不感激我!” “感激你,为什么要感激你?” “刚才要不是我,你能逃得掉!” 谢恩知道她会有此一说,要不是在跟萧玉音动手前叶不媚故意说了那一句话,故意看了自己一眼,自己还真跟萧玉音拼个你死我活,谁胜谁败难以预料,但也许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正是因为叶不媚的那一句话,谢恩知道不能恋战拖得太久,不能坏了大事,叶不媚为什么要说那一句话呢?谢恩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问道:“你可以躲开我的那一刀?” “也许我不能够,但要是我还手的话,一定会同归于尽!”叶不媚看着谢恩那张毫不动容的脸,道:“你不信?” 谢恩也看着叶不媚,不知是应该信还是不信,叶不媚不等他回答,接着又道:“我身上到底藏着多少暗器,连我也不清楚,外人更是无法知道,只是这些暗器在情急之下,一定会朝不同的部位飞出,若我在你的刀过来的时候,向你打出一百多根银针的话,你是否也可以躲得开!” ‘一百多根银针’,同时发出,而且是在身体的不同部位发出,这等暗器的手法,就算唐门里的绝顶高手也没几人能做得到,谢恩无话可说了,他虽不知道叶不媚真如所说能不能做到,但要是在他全力使出那一刀不给自己退路的时候,有人朝着他过来的方向发射暗器,自己还真的避不开。 “那你为什么不发出来?”谢恩终于有话可说了。 “我!”这次轮到了叶不媚愣住,还真不知怎么回答好,脸上一阵发热,把嘴闭上了。 她还能怎么说,本来就是说不清的事情,就算有十张口,也只是越说越乱,而且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呢! ------------ 第436节:男人都是这样的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见她那模样,知道自己刚才的一句话实在是不该说出来,像这样的问题,要人家怎么回答是好,不过,对于叶不媚,谢恩真的不想对她太好,因为彼此之间不是一条道上的,说得难听点的话,他们就是敌人,若对她太好,那就是对自己太残忍了。 “那好吧,你把你此行要去干什么说出来,我就放了你!”谢恩不管一个女人曾做过些什么,都不想去为难女人,在他看来,男人为难女人,就是自己太小气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叶不媚还加了一句,道:“有你这样跟人家说话的吗!” “你是不是要去阻拦新上任的县太爷?”谢恩没有理会叶不媚话里的抱怨,心一下子显得焦急了起来。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叶不媚把头一转,不去看谢恩。 “我劝你还是快点说出来!”谢恩背起了双手,道:“最好别逼我。” “哟,你想把我怎么样,把我的衣服脱掉!然后……。”叶不媚笑道:“男人都是这样的人,见了漂亮的女人就想……。” 谢恩也是一个男人,听了这样的话,也有了所有男人应有的那种变化,心里本来就沉睡着一股欲望,此刻被唤醒,更是有种无限膨胀的感觉,但谢恩至少可以把这股欲望压住,不让它爆发出来,虽然如此,叶不媚还是看见了谢恩脸色有些红晕。 “你为什么还不动手?这里可没有别人!”叶不媚索性闭上了眼睛,道:“你不敢?” 假如站在叶不媚身前的是你,你敢不敢? 在这种事情面前,没有一个男人会说不敢的,也没有一个男人会说不想的,但有些人做事却有原则,正是一直固守自律的原则,才让他可以克制住欲望,心魔! 叶不媚人还在马上,虽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感觉到了谢恩的手,谢恩的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脚,另一只手去解她的鞋带,不快也不慢,就好像平时上床睡觉脱鞋的那种速度。 他要干什么?他有恋脚僻,只喜欢女人的脚? 或是先脱了女人的鞋,再去解衣服? ------------ 第437节:全身都麻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不媚的身体已开始颤抖,就像有一股热流从脚下传上来,全身都麻软了,这种变化不只是叶不媚自己知道,连谢恩也感觉出来,但他的手却并未因此而放开。 鞋已完全脱掉了,整只脚暴露在阳光下,在谢恩的眼中,这只脚抵得上最精美的艺术品,粉白,纤嫩,没有一点瑕疵,连脚甲也修得十分整齐对称,任何人看到这样的脚,是否马上会想到也许大腿更白,更美! “你……。”叶不媚的内力已受制,挣开是不可能的了,她当然也没有去挣扎,只是道:“你真的要……。” “你不是一直认为我不敢吗?”谢恩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按在了叶不媚的脚底上。 叶不媚确实以为谢恩不是那样的人,不敢对她非礼,怎会料到谢恩还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时间,没有心里准备,慌道:“你,快放手,不然我可要大叫了!” “你叫呀,这里又没有别人,没有人会听得见的。”谢恩故意道:“这可是你叫我这样做的。” “光天化日之下,你害不害臊呀。” “那你还不快说出来?” “不说,就是不说!”叶不媚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气正在心头上。 “好,看你说不说。” 谢恩说完这一句话,叶不媚以为他要去脱她的衣服了,还好,谢恩的手并没有往上伸去,仍停留在原处,但很快地,叶不媚又发现了谢恩做出一件和脱她的衣服同样难受的事情。 粗糙的手指,柔软的脚底,就这样接触在一起,谢恩一运内力,叶不媚差点儿跳了起来,好像针扎一般,“啊”地一声叫起来,眼睛马上挣开,直瞪着谢恩。 “放手,快放手!”叶不媚说话的声音,就算是接近于哀求,也还是那么地好听。 谢恩没有停下来,他已经再也不想重复地去问那一句话了,见叶不媚还是没有说,又加大了一点力气,这次应比刚才还要难受,涌泉穴本来就是人体很敏感的穴位之一,就算是平时按一下,都有酸疼的感觉,此时谢恩用内力去挤压,叶不媚不大叫才怪。 ------------ 第438节:第一次替女人穿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好,我说,放手,放手!”叶不媚挣扎着大叫起来,惊得马儿都用蹄子刨着泥。 谢恩放开了她的手,道:“其实你早就应该说了。” “不过,你还得先帮我做一件事情。”叶不媚揉着发麻的那只脚,嘟起了嘴来。 谢恩真的受不了她,但为了让她快点说出来,只好先答应着,道:“什么事,你说。” 叶不媚用眼睛瞄一下他,嘴巴一翘,道:“你得先帮我把鞋穿上!” “你……。”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哟。”叶不媚特地把脚抬起一点点,伸了过去。 谢恩真想一巴掌掴过去,但想到既然是自己脱掉的,再帮人家穿回,总算还可以勉强接受,于是他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鞋,往叶不媚的脚套去。 “啊,轻点,轻点。”叶不媚叫了起来。 谢恩的力道已经够轻了,知道叶不媚是故意这样说的,没有去理会她,把鞋套进脚后,忙着把鞋带系了起来,谁知叶不媚又得意地道:“你是第一次替女人穿鞋吧?心里是什么感觉呀!” “呃,我在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叶不媚见谢恩没有回答,又问道:“你帮女人穿鞋会不会紧张呀!” 谢恩总算帮他把鞋带系好了,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次眼睛没有避开,跟叶不媚对视着,心不跳脸也不红,道:“你该说了!” “急什么,问你话又不见你回答我。”叶不媚在这方面倒还真是能赖皮,不过声音听起来却很温柔。 谢恩可没那样的耐性了,沉声道:“你是不是还要再来一次,这次我不但脱鞋,还脱衣服!” 这话可不像在开玩笑,叶不媚就算嘴皮再滑,也不愿拿自己的身体去作试验糟蹋自己,道:“哼,说就说,不过你不能传出去,告诉别人是我说的,不然打死我也不说!” “说吧,我答应你。” “地点在距这里二十里外的那片树林……。” 叶不媚还没说完,谢恩就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手抓住叶不媚的手腕,稍微一拉,就把叶不媚带下了马来,然后双脚一用力,飞跃上去,道:“叶姑娘,委曲了。” ------------ 第439节:不强迫你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喂,喂,我的马,带上我呀!”叶不媚见谢恩掉转了马头,慌忙叫道:“你把马骑走了,我怎么办!” “自己看着办吧,你那么神通广大,总会有办法的。”谢恩一抖缰绳,马儿开始跑起来。 “你……,别走,我身上的穴道还没解呢。”叶不媚向前追了两步,没了轻功,自然不快,那姿态,比富家的千金小姐要好看一点。 “要是在这里遇到坏人怎么办呐。”叶不媚还不死心地叫起来,脚步已止住,不知谢恩还能不能听见,但很快地她却听到了一声马嘶。 马急嘶,在正常的奔跑情况下是不会发生的,除非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难道…… 来的不是萧玉音,而是谢恩,叶不媚怕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心情总算还没糟透,招着手叫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的!” 呵呵,叶不媚到底怎么了,她今天的表现像是一个对付谢恩的人吗?要是这事被严守义知道,那还不知会发多大的脾气呢。 但偏偏没人看见,连最想了解的萧玉音也不知道,谢恩返了回来,叶不媚再也不去考虑这些问题,她现在最害怕的,不是让其他的人看见,而是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谢恩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道:“我回来,是觉得你还有用处,也许带着你去,会省下很多工夫,至少他们下手不会那么快,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的。” “你还想利用我?”叶不媚叹了一声,忽然感觉很累,心里很失落。 “是。”谢恩想了一下,道:“但我不强迫你。” 叶不媚的心里好乱,她已无法分辨对与错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呢? 她只知道服从命令,服从严守义的命令,严守义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从来也没有想过对与错,现在他开始想了,为了一个要去对付的男人而想。 从小到大,只有严守义把她当成是亲人,保护她,教她武功,给她所有的一切,严守义对她的影响太大,她可以背叛任何人,却不可以背叛严守义。 而现在她长大了,时常觉得很孤独,甚至寂寞,尽管她身边的男人不少,但是她并不喜欢。 她有了她自己的某些想法! ------------ 第440节:希望能拖住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那你走吧!”叶不媚道:“迟了就来不及了。” 谢恩果然走了,而且走得比刚才还要快,还要急,但冲着叶不媚说的最后那一句话,谢恩走之前却帮她解开了穴道。 马跑得再快总有一定的速度,人的心就算有多么地焦急,也没有用,最多只能叫几声,打多两下马的后臀,让马儿遭点罪。 叶不媚的那匹马已是一匹难得的好马,但谢恩却还是嫌它很慢! 午后,午后已过,离黄昏也就不会太远了,本来午后就跟黃昏连在一起,谢恩赶到客栈的时候,黄昏还没到,这个时候的客人不多,偏角的一张桌子上有两只碗,客栈里的小二还没来得及收拾,谢恩远远就看见了,看到了这两只碗,他就想到酒,其实能喝一碗茶水也还不错,但正是这两只碗,却让她想到了两个人,让他连一口水也顾不上喝就打马匆匆地走了。 叶不媚的那一句话还缭绕在谢恩的耳边:地狱门徒……,地狱门徒这两个人谢恩又怎会不知,像这些在江湖中曾响当当的人物,谢恩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他们两个杀起人来绝不留活口,若去迟了,估计连一具完好的尸体也找不着。 地狱门徒两人走得应还不太久,不过这也难说,谁知那两个碗是不是他们俩人留下的,店小二又隔了多久没去收拾呢? 五里的路程不远,但谢恩要赶上地狱门徒两人看似已不太可能了,他希望随从的士兵能拖住…… 新上任的县令今天穿的那一套官服是新的,上好的料子,朝廷亲赐,尺寸也刚合适,为穿着之人多添了几分威严,但这份威严却没有吓到地狱门徒两人,自从县令一行人进入了那一片树林后,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两个人来拦在路中央,而且一句话也没说。 无论是谁当了这一个县令,新上任就遇到这种事情,总不可能绕道过去,但更让人没法想到的却是,当随从士兵上前劝解让开的时候,却遭了毒手。 严守义果然没有猜错,这次新上任的县令带的随从还真不少,特别是县令的四位近身侍卫,武功简直可以跟朝廷中的高手不相上下。 ------------ 第441节:二个对四个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没有人认得地狱门徒,地狱门徒更没有把那些官兵放在眼里,好像他们要杀的人在没有杀之前都已成了死物,要取对方性命,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种想法未免太狂妄了一些,但也不是一两天就养成的,只因他们很少遇到挫折,很少被人打败过,所以他们一直都骄傲不满,这一次也不例外。 那些扑上来的士兵手中拿着的刀枪,在他俩看来,就似小孩的玩具,只要手一挥,就可以打飞抛出老远,每一次执行任务,两人从来也不当成是件苦差事,反而觉得是场游戏,杀人的游戏。 玩游戏的人除了紧张外,有时也觉得很放松,地狱门徒就是这样的人,在解决完了大部分的士兵之后,他俩倒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心情很放松地朝着县令走去。 县令往后退,他虽然刚正不畏,但也不能就此不明不白死去,前面还有四个近身侍卫挡着,他唯一的希望就在四人身上,看能不能挡住,能不能侥幸捡回一命。 不知四位侍卫有什么想法,但不管怎样,他们绝不能临阵逃走,不能弃县令于不顾,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县令的安全,哪怕为此而搭上性命。 四把一样的刀,四只手一齐拔了出来,虽然拔刀的手法不一定相同,但先后却差不了多少,他们都是在军营里久经训练的人,能够升到这个级别的护卫,除了武功了得之外,其表现还得突出,也可以说是百里挑一。 二个对四个,也就是一个对两个,地狱门徒看见他们四人拔刀的手法,由刚才的轻松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四人中的一人,绝对比得上刚才死去士兵中的十人,按这样算来,也就是一对十了,但地狱门徒也只是紧张而已,从不曾害怕。 没有兵器的肉掌,要对付统一锋利的刀,除了不能硬接之外,还得寻找机会反击,地狱门徒两人并不是没有兵器,他俩的兵器一直带在身上,只是没有亮出来而已,上次对付武当派的宋承道长都没有用,这次他俩也还不想用。 兵器也好比一个人的武功,用得多了,也就被别人摸清了底细,再也没有什么神秘感,也就对别人构成不了威胁。 ------------ 第442节:白色的弧光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正因为这样,很多人的兵器总喜欢藏起来,或用一块布包住,但也不是人人都如此,还是有些人把它擦得最亮,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四个护卫的武功底子确实很不错,也许曾身经百战,最让人佩服的地方在于他们之间的配合,简直可以互补长短,招招封制对方的路数,令对方没法反击。 地狱门徒两人没想到在这些人中还有四个称得上高手的人物,若这样打下去,不知要战到何时,看来他们确实是有备而来,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让任何一个活着离开这里了。 县令虽然退在后面,看见眼前的打斗,心里暗自吃惊,胜负一时间也难以分解,自己不会武功,但这种场面倒是经历不少,已是见怪不怪了。 鬼徒连拍出十多掌,想把两个护卫逼退,谁知两护卫散开两边,形成夹攻之势,不但一点便宜也没讨到,反而惹得自己手脚慌乱,难以应付,一怒之下,他右手的中指往前一弹,有一道白色的弧光自手中飞出,缠向在他右边护卫的手臂,那是什么,很多人都没有看清楚,右边的护卫觉得有异,想把手缩回来,但已迟了,手臂一阵剧痛,像有什么渗入到肉里边去,手中的刀指着鬼徒停在空中,动也没法动,左边的护卫见状,赶忙挥刀直取鬼徒后背,想为同伴解围,鬼徒反勾一脚,踢的是握刀的手腕节,迫得左边护卫回刀下撩自保,也就在这很短的一刻,鬼徒脚急收回,顺势一拳,击在右边的护卫胸口上,打得直飞了出去,而被白弧光缠绕着的手臂却断了,掉在地上。 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才看清楚,缠绕在手臂上的白弧光其实就是一根很细很韧的丝线,这丝线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可以收放自如,藏在手臂里边没人知道,难道这就是鬼徒的独门武器? 躺在地上的护卫再也无法看见了,要是在缠住的时候瞧得清楚,他也许会把整条手臂用自己的刀砍下来,但他却看不见,那根丝线太可怕,一下子就进入到了肉里边去,绕住的是里边的骨头。 ------------ 第443节:十招内解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鬼徒把丝线收了起来,用两只手拉着,像女孩子绣花时忖度线条的长短,若仔细看去,就会发觉这根丝线并不简单,一端拴在一个指套上,指套做得精巧,中间有一小孔,丝线可以从这个小孔射出,也可自动收回,应为坚铁打制,套在右手的中指里,另一端丝线的尽头,是一个很特别的铁钩,无论打在什么东西上,都很容易吃紧勒死,鬼徒拿着铁钩的左手一松开,丝线马上就被卷入指套里,连那个铁钩也缩了回去,看不见了。 剩下的那一个护卫见了,着实吃惊不小,这简直可以跟最精良的暗器发射机关相媲美,而它的威力却不会比任何的暗器差,刚才如果打的是自己,那么现在躺在地下的这一个……,他向后退了两步,把刀橫在胸前,作出护身状,再也不敢主动出招,本来二对一,凭着两人手中的刀配合,还可以顶多一会儿,但现在,同伴不在了,对方所用的武器又实在太可怕,自己怎还能轻易地去送死。 鬼徒见他不敢上前来,“嘿嘿”地怪叫两声,也不急着攻过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尸徒,叫道:“你怎么还不用兵器?” “我还想多陪他们玩一会儿。”尸徒道:“对付他们,还用不着兵器,从现在开始,十招内我必让他们粉身碎骨,躺在地上起不来。” 鬼徒笑了笑,道:“呵呵,那好,我等你,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 “不会等太久的。” 尸徒和鬼徒之间的对话,让还在打斗的两个护卫听在耳里,真的是火冒三丈,他们四个,很早就认识,也常在一起执行公务,每次还不是出生入死,情同兄弟,知道有一人被杀了,心里又怎不气愤,被地狱门徒刚才的话一激,却是暗下决心非要把对方就地处决不可。 刀越来越快,两把刀,刀影缜密,绝无相触相交,出半点差错,两人能够配合到这种程度,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得到的。 刀快,掌也快,一双肉掌,穿插刀影中,竟可以相安无事。 鬼徒已在帮忙数着,一招、二招、三招…… ------------ 第444节:一招之差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第八招…… 鬼徒嘴里已叫出了“八”字,但就是在第八招的时候,尸徒依然没有取胜的迹像,还有一招,第九招一过,他夸下的海口可就成了吹牛。 若一个人经常吹牛,时间一长,他说出的话也就不会有人相信了,但鬼徒还是很认真地帮他数着,这可以说明一件事,他没有在鬼徒面前吹过牛。 第九招终于出了,很平凡的一招,鬼徒的右掌对着一人的刀面推去,看模样是要利用内力的深厚优势把对方的刀震飞,而另一护卫的刀已到,削的正是尸徒的右手掌,就算尸徒可以把刀震飞,他的手臂依然会断掉,这种打法未免过于太大意冒险了。 鬼徒惊得差点儿要叫出声来,刚想过去帮忙,谁知刀光一闪,很耀眼的刀光,刀光过后,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那道刀光是两把刀相交发出来的,就在两个护卫得意之际,尸徒推出的手掌半途变招,化掌为爪,捏住了迎过来的刀背,然后施力顺势向另外的一把刀击去,削向尸徒右手掌的那一把刀断掉了,在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会断掉的时候,那个护卫又发现了一件更惊讶的事情,他胸前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 谁的血?还有谁的,当他发现是自己的时候,他的人就躺到了地上。 另一个护卫也不好过,刚才那声惨叫声就是由他发出的,尸徒的右手在捏住他的刀的时候,左掌随即就到,把他的肚子击个正着,虽然那一掌只是一记虚掌,只用了五乘的力道,但已让那个护卫吃尽了苦头,本来还想去与尸徒争夺手中的刀的,谁料被击中了后,觉得内脏四海翻腾,那里还使得出力气,手一松,刀脱离留在了尸徒的手中,自己被震得向后倒退好几步。 鬼徒见到一招之差,竟是两种不同的局面,而这却不是尸徒的拿手功夫,不禁拍起手掌来,叫道:“这招当真妙呀,借力打力,见招拆招,兄弟的武功又有进展了。” “过奖,过奖了,其实之前我心里也没底的,只是摸清了他们各自的武功后,才迫不得已出这一招。”尸徒扔掉夺过来的刀后,回了一句。 ------------ 第445节:有人来搅浑水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正当他俩得意之际,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还没待他俩看清楚马上之人,一声嘶叫,已到了跟前,一个满头乱发的男子跳下马来,站到中间,挡在县太爷的前面。 这可不像是一个过路的人,分明就是冲着这事而来的。 再看那匹熟通人性的马,已慢步走到一边去,来人地狱门徒虽不认得,但这匹马,地狱门徒却是非常熟悉,这匹马到底怎么会落到这人手里,倒是一件费解的事情。 莫说是来搅浑水的人,就算是过路的,地狱门徒也打算不放过了,多杀一个跟少杀一个,在他俩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区别。 鬼徒看着来人,不屑地道:“居然还会有人愿意来送死,那好,给个机会你,让你死得明白些,报上姓名来?” 谢恩懒得去理他,瞥了一眼还愣在那里和另一个刚挣扎着爬起来的护卫,道:“你俩先护县令走,这里我来对付。” 两个护卫倒还真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年青人能行吗?自己以四人之力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他现在要一个人对付二个,看来……,本来还想叮嘱两句的,但见到谢恩又在挥手催他们快点走,也不想拖延了,过去准备扶县令上马,谁知县令却斥责道:“这个年青人当真英雄,他赶来拔刀相助,我们又岂能一走了之,你俩还不上前助他一臂之力。” 县令的做法可以理解,但谢恩却真的想他们快点走,他们留下来,不但帮不了忙,反而会碍手碍脚,对战的时候还要去想着保护他们。 谢恩转向县令道:“你若想真的帮我,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本官……。” 县令还想辩解两句,但却听得鬼徒“哈哈”大笑起来,道:“别争了,你们谁也走不掉的,阎王爷收定你们了。” 谢恩再也无暇去理会县令,因为地狱门徒两人已向前走上来了,他必须得全力以赴,这两个人的名号,他可是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了那么多年,不知武功又长进到什么程度。 虽然外人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却是近来很多人谈起的,那就是他们一直杀人都从未失手过。 ------------ 第446节:一根骨头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地狱门徒不得不佩服眼前之人的胆量,自己向他逼进的时候,居然没有退却,更不惊慌。 谢恩拿着刀的左手已往上提,刀鞘都已挨在了身旁,但右手却没有按在刀柄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尸徒的手,好像这双手很特别一样。 这双手比一般人的还要白,还要干净,就算一个女人的手也未必会那么干净,白净的手跟他整个人连在一起,看上去很不般配,人们很难想像出,像他这样的一个人,会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这双手也不知被多少鲜血沾污过,但他每次都会洗得很干净,不但看不见,而且连一点异味也没有。 地狱门徒已停了下来,他俩再也没法向前去了,再向前的话,可就要碰着了谢恩。 他俩知道这个人碰不得,十分地危险,比起之前的宋承道长还要危险,在面对宋承道长的时候,他俩感到很轻松,而这一次,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这人,心里也就越感到有一股杀气逼过来。 “你为什么还不亮兵器?”这句话谢恩是对尸徒说的,因为他一直在盯着尸徒的手。 尸徒一愣,一下子搭不上话来,自己的兵器一直都藏在身上,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很少会去使用,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兵器,是什么模样,而眼前的这人竟然还知道自己有兵器。 他真的很了解自己,还是他胡乱猜的? “你想看?不知你有没有资格看得到!”尸徒已回过神来,话中尽是奚落。 谢恩冷冷地一笑,从刚才尸徒所说的话语中,知道对方武功虽好,但却很自大,于是故意道:“我是说,你那根骨头,再不最后使用一下,以后就没法使用了。” 尸徒的兵器是一根骨头? 什么骨头?兽骨?人骨?还是他身上的其中一根? 在场的人还是没有看见,而尸徒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鼻子里呛出一口气,扑上前就是一掌,这一掌为怒气逼出,贯注了全身真力,忽地风沙骤起,如若千军杀到,气势吓人,看到这等惊险场面,县令还真是为谢恩捏了一把冷汗。 ------------ 第447节:尸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而谢恩却又笑了,他要的就是尸徒怒,越怒越好,尸徒一发怒,正中了他的下怀,谢恩嘴角的笑意还没止,刀就已出。 人们只看到他拔刀,没有看到出招,他只是低下身来,向着尸徒左边侧身滑去,刀刚好在这个时候这个部位拔出。 等谢恩到了尸徒的背后,他就站着不动了,不只是谢恩没有动,尸徒也没有动,他们两人就好像定在了那里,谢恩的刀回鞘,尸徒怀里却有一根骨头掉出来,落在他站着的那个位置的地上。 没有招,也许还来不及出招,尸徒就倒下了。 但又有谁会想到,拔刀也是其中的一招,却被很多人忽视呢! 大家终于看见了那根骨头,谢恩回过头来,看的第一眼,不是尸徒有没有死去,他了解自己的刀,要是尸徒还活着,那现在倒下的一定是自己。 他看的当然是掉在地上的那根骨头,人的肢骨,却不是尸徒的。 这根骨头是谁的,再也没人知道了,细看之下,白里透黑,阳光一照,又青紫幽蓝,而且还有许多细孔,这就是尸徒一直带在身上的兵器,以骨头作为兵器,不但没有见过,连听也很少听人说起。 任何的一把普通的刀都要比骨头强,比骨头硬,他为什么要用骨头作为兵器,这还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谢恩却知道,他宁愿第一个把尸徒解决了,也不愿最后再去对付他,谢恩怕的不是尸徒这个人,而是他身上的这根骨头,骨头有什么好怕?难道这不是一根平常的骨头,骨头就是骨头,又有什么特别呢? 若在这根骨头里面加进一些奇毒,而这些奇毒随时都会飞出来,一旦这些奇毒辣进入你的体内,剩下的也只有骨头了,你说可不可怕? 谢恩虽听得有人曾说起这根骨头,却不知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毒,正不知到底是什么毒,所以很多人就把它称为尸毒。 尸毒的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快,快到你就算有解药,想吃下去也都没时间,来不及。 等你把解药放进嘴里,也都咽不下去了,全身的肉已开始腐烂! ------------ 第448节:十足的戒备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鬼徒刚才没有出招,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出,刚才没出招,是因为来不及,现在没有出,是不知怎么办好。 他看着尸徒在自己的眼前倒下,却不知为什么会倒下,这样的突然变化,就算打死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而事实就摆在面前。 自己的处境他倒顾不上,走过去把尸徒翻过来,尸徒已没了气息,血却还在流,顺着流血的地方,鬼徒很快就发现了一道刀痕,扁细,还粘合在一起,血就是从这一道刀痕里慢慢溢出的。 谢恩是不会趁人之危的,像这种场面,他以前也遇到过,通常只是静下心来等! 鬼徒跟尸徒之间的感情虽深,对于尸徒的死,他表现出来也很难过,但毕竟不是感情中人,生死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早已是看得很淡的了,当他回神反应过来后,把尸徒放下,双手紧握起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珠暴突,像有一股火要喷出来,而他却还是没有急着出招。 他已发怒,跟尸徒刚才一样地怒,尸徒发怒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而他,会不会重蹈覆辙,会不会也被谢恩一剑了结? 鬼徒显得很冷静,在这方面,他的确控制得比尸徒要好,也许是因为这点,他活得比尸徒要长,哪怕长一点点。 拳头紧握,手指上的指套就向上翘起,看上去犹为明显,指套里的那个洞,始终是对着谢恩的,指套本来就不大,那个出孔更是细小,就算眼力再好的人也看不出里面的奥妙,因为虽然可以看见那个孔,却只是一个黑点,这个黑点好比蛇洞,随时都会有一条可怕的毒蛇飞出来一样。 谢恩的眼光早已落在了鬼徒的身上,面对于鬼徒,他当然不能掉以轻心,在武功方面,也许鬼徒比尸徒更难缠,何况对方已做了十足的戒备。 “你到底是谁?”鬼徒不认得谢恩,虽然对方是谁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但这时他却很想知道。 谢恩看着鬼徒那种‘渴望’知道的眼神,道:“好吧,我告诉你,我就是你们一直想找的人,谢恩。” “谢恩,谢……恩……。”在鬼徒的脑海中,谢恩的武功并不会可怕到这种地步,自己听其他人谈起的时候,心里还一直轻视他呢,怎么,他道:“你的武功怎会……?” ------------ 第449节:鬼索牵魂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的武功自得到金子为的指点后,的确提高得非常地快,这一点是他自己也没有意料到的,几次的对战下来,都倍感轻松,让他信心大增,不过,近来所经历的事,让他又稳重了不少,自知山外有山的道理,从不敢持技自满。 对于鬼徒内心的惊疑,谢恩不想去解释太多,像他们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不知还会害死多少人呢?于是不想去搭理他了,闭着嘴再也没有回答。 鬼徒看他那模样,知道已没必要问下去,还是把心思收回放在打斗上要紧,刚才谢恩的那一刀,着实让自己开了眼界,虽说尸徒太大意,但就算尸徒不太意呢?结果会怎样还是难以意料。 不过,地狱门徒却从未临阵而逃过,一次也没有,很多人都是见了他俩连兵器也顾不上拿就拼命地逃跑。 这一次,鬼徒也不想逃,如果尸徒还活着的话,也许他们会,但尸徒的仇他不能不报;就算自己真的逃走谢恩不追,日后又还有什么面目在江湖中行走,那还不是成了天下的笑柄。 寚 書 網 W ω W . B ā ο δ Η μ 二 . ℃ Ο m 鬼索牵魂,鬼徒手中的细丝就是鬼索,专门为阎罗王带走那些时辰已到的人,把他们的魂牵着走,送上一程,凭着这一根鬼索,阎罗王也还得让他三分,不敢随便地收他,而这一次,他的生死可不是由阎罗王说了算,而要看谢恩手中的刀了。 很普通的一把刀,在街上的小摊几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的一把刀,但就是这样的一把刀,鬼徒却看成是比任何宝刀还要可怕锋利的刀,他知道像这样的一把刀绝不可能把他手中的鬼索削断,但他却是很不放心,好像他开始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跟随自己一生的那根鬼索是他最可靠信赖的东西,现在居然也怀疑了起来。 谢恩的手已按在刀柄上,很慢很慢地把刀拔了出来,这果然不是一把好刀,当然也没必要藏起来,这么普通的一把刀,让大家见见又何妨。 鬼徒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谢恩的手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恩的手,他可不能忽视谢恩手上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拔刀…… ------------ 第450节:鱼死网破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尸徒就是死在谢恩拔刀这一招下的。 而现在,谢恩却把刀慢慢地拔了出来,横在胸前,鬼徒总算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看见了这把刀后,他的心却是更加地沉重,原来可怕的并不是这把刀,而是谢恩这个人,和所练的刀法。 刀已在手,拳头也紧握,这样的对峙,按理说不应等得太久,但他们两人偏偏不急着出手,鬼徒的拳心已冒汗,他是否想等到黄昏,或是夜晚,那样于他更有利。 可他的鬼索不只是在夜晚才牵魂,在白天他牵的魂儿也不少。 谢恩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县令,他本就是为县令而来,得让他安全地离来这里,若真待到了夜晚,其他的人赶到,那谁也走不了。 “你再不出手,我的刀可等不及了。”谢恩望下天色,离黄昏将近,已不想再等下去。 鬼徒当然不愿把这个机会让给谢恩,抢个先机,大喝一声,右拳平胸击出,打的是谢恩的心窝,谢恩身形一闪,侧身移开,没有正面出刀,他早已猜到了鬼徒的这种拼命的打法,是想来个同归于尽,自己的刀若直砍鬼徒的手臂,那鬼徒指套里的鬼索一定会飞出,穿过他的心脏,然后再迂回绕着身体,把谢恩勒成几段。 以一条手臂换取一条命,算来还是十分值得的。 谢恩对鬼徒了解虽不多,但鬼徒所使用的武器,他还是清楚的,避开那一拳后,刀锋偏走,仍是削向鬼徒的手臂,鬼徒抽手而回,不敢碰触,又正面打出几拳,都被谢恩很好地化掉,反而让自己受制于谢恩的刀下,逼得自己往后退却。 鬼徒知道自己的想法被谢恩识破了,想拼个鱼死网破,看来是不可能的,再不拿出杀手锏来,恐怕很难撑得下去,于是他的左手运聚内力,一拳击出,力道比之右拳不减,打的是谢恩的左肋,其实这只是一记虚拳,谢恩也用左拳迎上去,想来个硬碰硬,让鬼徒没去缩回,右手握着的刀已撩到,眼看着鬼徒的左手就要被砍断,而鬼徒却不去理会,右拳一伸,对着谢恩的刀,直冲过去,指套里的鬼索也在这时飞出…… ------------ 第451节:致命的自然现象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鬼索末端的那只细铁钩就似一点寒星,还没待看得清楚,就已到了跟前,情急之下谢恩回刀一挡,只听得“铛”地一声脆响,击起一点火星,光茫刺得两人的眼睛发疼,但双方的眼睛却都没有眨一下。 谢恩刚才用刀回挡的时候,刀锋是向下的,刀面对着鬼徒,这时鬼徒的拳头接着已到,谢恩把刀一扭,刀锋就迎上了拳头,鬼徒也已想到了谢恩一定会这样做,马上变拳化掌,手腕连抖几下,鬼索竟像通灵,在空中来回闪动,绕住了谢恩手中的刀,直至刀柄,谢恩用力一拉,却是越拉越紧,看来没法脱掉了,恼怒之下左手奋起一掌,向着鬼徒的胸中拍去,由于两人在刚才的相搏中靠得很近,鬼徒立即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掌风扫到,他丝毫不敢大意,左手也推出一掌。 两掌相击,鬼徒的力道还是逊了点,手心被震得发麻,但他却借力向后退去,离开了丈把远,手中鬼索也伸长几许,仍是僵持不下。 谢恩只觉鬼索那边内力隐隐传来,自己单手握刀,再这样耗下去,时间一长,自己就会吃亏,但又不能松手,只要手一松,刀就会被对方夺去,到那时,鬼徒的鬼索也就占了上风。 太阳已绕到西边,光线斜着照射下来,依然猛烈刺眼,若跟它对视,必将眩晕,谢恩正面对着西边,对着太阳,他不敢抬头,眼睛也只是盯着鬼徒的手,鬼徒不动,他也不动。 鬼徒是不会乱动的,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只要谢恩的左手不加上去,就再也支持不住了,到那时……,鬼徒一想到这,他的脸上就露出一点得意之色,鬼索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乘。 谢恩的左手还是没有放到刀上,握刀的右手已轻微地颤动起来,正是这轻微的一点举动,却让他想到了一种很平常也很致命的自然现象,在鬼徒加大力气的同时,谢恩握刀的右手也加大了力气往回拉,而且还故意装做把持不住地把刀对着太阳晃动了几下,鬼徒只觉几道光线反射过来,刚好照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瞬间地暂时失去了视觉。 这虽然很短暂,他已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纵然他心里也知道在这种时候绝不能闭,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 第452节:变化太突然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在这前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却让他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谢恩的手一松,刀便向着鬼徒飞了过去,这一招变化得太突然,除了谢恩之外,再也没有人想到他会这样做。 鬼徒的眼睛还没睁开之前,就已觉得手上有异,鬼索的力量全部卸去,正在往回收,他的眼睛刚睁开,就看到了一把刀,谢恩的刀往自己的身上飞过来。 他想避,但实在是太快了,比手中的鬼索回收还要快,就算他可以避开,于结果来说,还是一样,谢恩的拳头已到,拳头虽没有刀好使,但要击碎人的胸骨,那还是很容易做得到的。 拳头没有碰着鬼徒,鬼徒却伸出左手来,像似要握住谢恩的手,要求帮忙拉他一把,最后还是没有握着就倒了下去,手指一直指着谢恩,那把刀已完全没入了鬼徒的体内,鲜血正喷涌而出,他没有去看,喃喃地道:“你……,你……,我错了……。” 谢恩望着他,尽管传过来的声音已是极其细小微弱了,但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回了一句,道:“至少有一件事你没错,我的刀削不断你的鬼索……。” 鬼徒迷迷糊糊地听后,很慢很慢地点了一下头,脸皮舒展开来,然后把眼睛闭上。 谢恩取回他的刀,走到县令的身边,道:“您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若他们知道没有得手,下一批杀手很快又会到了。” “多谢义士舍命相救,本令十分感激,敢问义士姓名,日后定报!”县令恭敬地回礼道:“本令姓甘,接任边城县府,今日赶马赴任,路经此地,不料遇了这事。” 谢恩实在不想跟他多聊下去,感到跟官府的人打交道是最难受的事情,那些官腔言辞让他听起来,心里真的很别扭,江湖人身上的那股无拘无束的习气,早已深染其中。 “边城城深水混,不久将有大事发生,还希望你回去后能禀报朝廷,调兵追查,解一方之危。”谢恩说着,又催县令快走。 县令自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耽误,翻身上马,正要离去,却又回过头来,放心不下地道:“那义士你呢?哪里去?要不要和我们一块走?” “不了,我得留下来,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呢。”谢恩也已坐上了马背。 ------------ 第453节:萧玉音是个草包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那后会有期。”甘县令还没说完,谢恩骑着的马蹄声响起,已按来时的路离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叶不媚回到城中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她回想起今天的遭遇,简直是糟透了,走到大路上呼叫,竟没有一个人听见,也没一个行人打从这里过去,只好一步步地往回走,脚底都快要磨起了水泡,一边走还一边大骂谢恩是个龟蛋,萧玉音是个草包…… 萧玉音自叶不媚被谢恩劫持去后,着实在原地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无精打彩起来,这是他出道以来最失败的一次,有什么比心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在自己面前带走更让人心痛,颜面丢尽呢! 而这,他已不想再往下想…… 当叶不媚拖着疲惫的双脚返回来的时候,萧玉音远远就看见了,在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冲过去,问长问短,了解事情的来拢去脉,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有偷偷地跟在后面,随她一起回去。 叶不媚正想着如何把事情向严守义交待时,已有手下来报,说盟主出去了,这里的事情一切由她来处理,叶不媚好生奇怪,在这种时候义父出去了…… “去了哪里?”叶不媚随口问道。 “不知道。” “什么时候走的?” “主人您今早离开后不久。” “那盟主还带了谁?” “没有,就一个人。” 那个下人对于叶不媚的问话,不敢不答,也不能不答,但每说完一句,都用眼神偷偷地看了看叶不媚,那意思,一来是观察叶不媚高不高兴,二来也想叶不媚不要说出去,得替他保密,叶不媚是可以理解的,义父的事情,又怎是下人可以乱说的。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叶不媚还是这一句话,还是那种语气,下人听后,放心地走了,每次主人最后说完这一句话,都不会有事情发生,自己是安然无恙的。 不管怎么说,叶不媚的一颗心总算暂时放了下来,她没有怀疑义父对自己的信任,像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少数,叶不媚已习惯了。 但,义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会去哪里呢?连叶不媚都猜不出来,其他的人更不用说了。 ------------ 第454节:重回旧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边城西门直出,通往西域,有人看见严守义是从这个门出去的,据此猜来,他应去西域,去西域干什么呢? 没有人确定他去的就是西域,更没有人敢去跟踪他,他处事一向很小心,不会让人轻易了解行踪的。 西域封月教在白玉兰的一番心机下,大权已完全落入她的手中,虽还有少数一些反对的人,但时势已去,又奈何不了她,也只好作罢,离去的已去,留下来的念及旧恩,忍辱偷生,伺机另谋。 白玉兰既然这么做,岂会不考虑这些,封月教里每一个重要的位置都换成了她的亲信,服侍的人更是百里挑一,经过严格的筛选,纵使真有人想刺杀她,那可是连接近的机会也没有。 今早,也就是严守义离开边城的那个时候,白玉兰也动身离开了西域,这件事情除了封月教里几个最可信的人外,其他的一律保密,当然,是没有人看见她离开的。 不知是巧合,还是她跟严守义之间有什么约定,两人的行程路线,无不让人联想到他们之间总会在某一个地点相遇,他们俩人要是在一起,还会有什么好事?除了两人缠绵激情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好事了。 荒野的月色总是那么地迷人,这是谁都知道的,也是那些一直在城中没有到过野外的人没法体会的,若恋人们跑到野外去约会,那定是别有一番滋味。 严守义和白玉兰已到了一间小木屋前,这片荒野本来就不会有人来,更不会发现在这隐蔽之处还会有一间小木屋,推门进去,小木屋里极其简陋,经过一阵收拾后,要是住下来,或是在这里过夜,虽说不上舒服,在这种地方,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像这种小屋,严守义不知拥有多少个,由于身份的特殊和早年的流亡生活,他不断地东奔西藏,这里住一段时间,那里逗留一些日子,也正是这些变换的据点,使他逃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追杀,能活到今天,还真是不容易了。 现在他已不用再躲,也不用再藏,这些小屋早被遗弃,但每一个在什么地方,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不知现在重回旧地,还带着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感觉? ------------ 第455节:猴急的模样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我说过,你不用来接我的!”等严守义收拾完,白玉兰柔声道。 “其实你也不必亲自来,但你来了,我又怎能有不接之理。”严守义一把抱住白玉兰的细腰,坐到刚铺好的木床上。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放心,还是走一趟好。”白玉兰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严守义,自我陶醉起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不喜欢这里吗?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严守义颇为得意地道。 “不是不喜欢,有这个必要吗?”白玉兰实在想不出严守义为什么要这样做,反问了一句。 “呵呵,当然有必要,在这里相见,再适合不过了。” 他们俩人你一句,我一语,谈了很久,像在谈论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两人的声音相和,抱在一起,却是十份地温存,哪里因为事情的重要而有半点紧张之感。 白玉兰的声音比之前更柔了,道:“那你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嘛!”严守义的一只手往上移,按在了白玉兰的乳房上,虽隔着衣服,还是感觉很丰满,慢慢地手往里伸,嘴里却道:“要不我们先……。” “现在?”白玉兰道:“看你猴急的模样,倒是好心情。” 她没有推辞,也没说同意,如果严守义现在需要,手再往里伸的话,也许白玉兰不但不会阻止他,整个身体还会软起来,严守义的手停住了,在这一点上,他总是恰到好处,从来不给女人认为是在强迫她,他要的是女人自愿地送上来,那才叫征服。 白玉兰见他就此打住,又道:“怎么了?” “我在想,你是想听我先说,还是……?” “你说呢!”白玉兰道:“你这么急约我出来,现在倒是不急了……。” “呵呵,不错。”严守义笑咪咪地道:“有些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很急,慢慢地也就不急了。” “那你现在是急,还是不急?” “急,也不急。” 严守义这话的意思虽然含糊,但让人听起来,还是可以理解的,白玉兰可忍不住了,道:“那你还不快说说怎么做?” ------------ 第456节:她是否已动心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怎么做?有些事情还须问人家怎么做? 当然要问,严守义听了这话后,可不像其他人想像中的那么兴奋,眉头锁起,沉思一会,道:“等!” “等?白玉兰问道:“在这里等?” “在这里等。” 严守义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不是随便说说,白玉兰知道他一定还有下文,已在静静地等待着他说下去。 “我出来的时候,故意让许多人看见,让他们知道我去的就是西域,然后半途我却悄悄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会在这里,等所有的人都认为我还留在西域的时候,我们再返回,直入中原,绕开视线,出海去孤岛,其它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这一层可以放心,只要我们得到孤岛里的宝藏,就可以招兵买马,就会有人为我们卖命,到时……。” “你真的要……?”白玉兰虽然知道严守义指的是什么,也曾听他提起过,但此刻听来,还是不免有些吃惊。 “你就想着一辈子只甘心做一个教主?”严守义没有去回答,反而问道。 白玉兰回答不上来,其实,当初她也没有想过要做封月教的教主,更没有想过要当……,但这也并不等于她就没有欲望,有些时候,女人的欲望比男人的还要大,只是所要的东西和追求不一样罢了。 如果真有这么的一天,自已当上了…… 她是否已动心,是否已被严守义的甜言蜜语说服,那她现在一定看到了不久后那个高高在上的她,穿着最华丽的衣服,左右围着一群侍从,要什么就有什么,想怎样就怎样…… 她已陶醉了,女人陶醉的样子,据说是最可爱动人的! 严守义看到她那模样,把嘴凑到她的耳根旁,道:“放心吧,不会出差错的,你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就可以了。” 白玉兰定在那里,嘴巴一直闭着,忽然回过神来,严守义已咬住了她的耳根,她现在可没那个心情,把严守义推开,心有点乱。 严守义见她的心还在七上八下,飘忽不定,又道:“要是你不放心,那就把弦月刀给我,我一个人去,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处理。” ------------ 第457节:老来风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把我当成外人?”白玉兰知道自已也深陷了进去,若抽身而出的话,下场不堪设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你多担风险而已。”严守义道。 白玉兰道:“我还是随你去吧,这么大的事情,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绝不能有什么闪失。” “我就知道你我的心是连在一起的!”严守义笑着,他当然希望白玉兰一起去,至少路途没那么闷。 若说年青,白玉兰比不上叶不媚,若论容貌,两人差不多,各有各的特点,白玉兰虽上了点年纪,但风韵犹存,别有一番味道,不同的女人对于不同的男人来说,选择也不尽相同,有些人觉得老来风骚,更胜青涩。 两人的办事能力,严守义是十分清楚的,经常带上叶不媚,那是因为她对自己所下的命令从没异议,每次都照做执行。而两人没法走得更近一些,有些场合不能带上她,这可一点也不奇怪,毕竟白玉兰能和严守义做的事情,她未必全能做得了。 譬如说男女间的那点事情…… 严守义整个人的身体已完全压在了白玉兰的身上,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喘息声,伴随着那颇具节奏的旧床板摇动磨擦声,在寂林里响起,也不失为世间最美妙的乐音。 “今天不走?”白玉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赤祼着身子走向木门,把门推开,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白玉兰那仍然丰满的胴体上。 严守义也已醒过来,他睁开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阳光下的白玉兰,雪白的胴体,保养得比任何一个少女都还要好,昨晚还没看够,余香也还在唇旁,而现在看来,又是另外的一种感觉,又增加了一份满足,严守义不觉醉了…… “不走!”严守义连起床的意思也没有。 “那也该起床了。”白玉兰没有回头,随口说了一句。 “你不觉得在这个时候睡一个懒觉是最舒服的吗?”严守义道:“你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白玉兰掉回婉然一笑,拿起一件半透明的轻薄睡衣往身上一披,走到了外面去,道:“这么美的早晨,我倒想出去晒一下太阳!” ------------ 第458节:拥有多少神秘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昨晚太疲惫,错过了一宿夜色,今儿正当晨初,万物苏醒,朝露未干,鸟儿跃枝,白玉兰慢慢地往外走去,一路赏花玩草,感受着泥土的芬芳气息和阳光的轻柔沐浴,那种放松的心情,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人如果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上一段时间,是否他心里的欲望就会少一些? 白玉兰走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热了,停在一颗树下,放眼远眺,此时方发觉一个奇怪的现像,昨晚过来的时候由严守义带路,倒是没怎么注意,现在细看之下,这里全被杂树环抱,只有小屋的周围空开,成为一片活动的旷地,不知是自然天成,还是人为造之,竟没有一个路口通向外面,连自己到底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也不清楚了。 就这一点而言,她不得不佩服严守义,到底在这个人的身上还拥有多少神秘,那也就不得而知了。 太阳的光线已不再那么柔和,白玉兰无处可去,只好沿路返回,刚踏进小木屋,她就看见了严守义,严守义坐在木凳上,摆开了一堆食物,看起来很丰富,而且那样子就似在等着自己。 “你比我想象中起来要早一点。”白玉兰满意地道。 “我知道你回来一定饿了。”严守义看着她,身上的外衣太薄,若隐若现地可以看到一个男人想在女人身上看到的东西。 “所以你就赶在我回来之前等着我?”白玉兰明明心里是清楚的,却还是要说出来。 “是的。”严守义道:“可惜这一顿不够丰盛,要是我还早起一点,也许我们可以吃到新鲜的……。” 白玉兰拿起一块羊肉干,放到嘴里,味道还不错,虽然烤制的时间长了点,味道却一点也没变,这种工夫手艺,也只是边城特有的,越嚼越有味道。 “你觉得这味道怎么样?”严守义问道。 “唔,不错。”白玉兰道:“要是还有一壶酒,那就更是好极了。” “哈哈,对,对,此时若没酒,岂不是可惜。”严守义站起来,走了出去。 白玉兰见了,不解他何故这样做,问道:“我可没看见这里有酒,你去哪里?” ------------ 第459节:千里香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当然是去拿酒。”严守义道。 白玉兰的好奇心更重了,实在想不出可以用什么法子变出酒来,还以为严守义要出去买,刚想把他叫住,谁知严守义却在外面拿起一把像锄头一样的农具,走到小屋后侧的树下,用力挖了起来。 渐渐地,露出了一个小坑,严守义的动作变得慢了起来,而且十分地谨慎小心,生怕弄坏什么,白玉兰也已跟着出来,吃吃地看着他。 “这里有酒?”白玉兰问道。 “有。”严守义还在继续挖,好在并不是很费力。 在这种地方会有酒,让人听起来还真不敢相信,但很快白玉兰就没话可说了,严守义扔掉手中的农具,跳到坑里去,用手扒开上面松动的泥土,一个酒坛子露了出来,细看之下,还不止一个,严守义右手用力一提,拿出一个来,扔给站在上面的白玉兰,道:“接着。” 白玉兰伸手接住,看那酒坛,知道是‘千里香’,只有‘千里香’才用这种坛子,不禁兴奋地问道:“埋了多长时间了?” “你猜一下。”严守义已跳上来,把挖开的泥土往回填。 “十年?” 严守义摇了摇头,道:“再猜。” “二十年?” 严守义还是没有点头,不过看那表情,这次像是更加地接近了。 “人家猜不到嘛!”白玉兰道:“快告诉我,到底是多少年?” “我也记不得多少年了,而且不是一次埋下去的,最初的那一些已是二十年有余了吧,你手上拿着的那一坛也有十多年了。” 严守义在讲这一番话的时候,已开始回忆,以前那是什么样的日子:拼命地逃亡、疯狂地练剑、日夜地纵酒…… 那种日子在他的人生中持继了十年、二十年……,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为此忍受的痛苦,又是多少人知道的,不过那已过去了,他现在把许多年前没有喝完的苦酒重新拿出来品尝,不知又会是什么味道! 酒已到了桌上,严守义把封泥拍开,顿时一阵浓郁奇特的酒香充满了小屋,白玉兰闻到这酒香,还没喝就已开始陶醉。 难道这酒香真的可以传千里! ------------ 第460节:乐意奉陪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能不能传千里我们不得而知,但白玉兰一杯酒下肚,整张脸都红了,三杯过后,说起活来也带着酒意,道:“我们在这里等多久?” “三天。”严守义把手中的杯举高,停在空中,像是很用心地看着。 “好,为这三天,我们再干三杯。”白玉兰又将酒倒满,举起杯来。 “你不能再喝了。”严守义劝道:“再喝你可要醉了。” “醉了好,醉了睡上三天,一转眼就过去了,也不用在这里瞎担心。” “这倒是,但我却不这样认为。”严守义接着道:“平时我们都忙得分不开身来,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在一起,放松一下,如果就这样糟蹋了,那岂不可惜!” “还真想不出像你这样的一个人,有那份情趣,还是你说得有道理。”白玉兰把杯伸过去,两只杯子碰了一下,“叮”地一声,清脆而悦耳,道:“你确定我会醉了?” “哦!”严守义显得稍微有些惊讶,像是有什么新发现似的。 “那你陪不陪我喝?”白玉兰先把杯中的酒喝光,然后再把杯底翻过去给他看。 “如果你不怕醉的话,我倒乐意奉陪!”严守义当然不愿输给一个女人,见白玉兰喝光后,他也跟着起杯,一口就已见底了。 又是三杯,三杯过后,白玉兰的脸更红了,似一只熟透的苹果,无论是谁,见了这样可爱的‘苹果’后,都想把嘴靠过去亲一口或咬一口,而严守义却更喜欢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欣赏着。 一个人酒喝多了,话也就多了起来,但白玉兰却不是这样,她一言不语,也在静静地盯着严守义,许是心里十分兴奋,有了怀春少女情窦初开的那种微妙的感觉。 ‘千里香’不但香,而且酒的后劲也是很足的,喝的时候虽没有感觉,但慢慢地过一会儿后,它的醉意就上来了,严守义以为半小时内白玉兰会倒下来,谁知白玉兰的神智还是很清醒,从这一点看来,他不能不佩服白玉兰,酒量真的提高了很多。 白玉兰近来常喝酒?而且还喝不少? 这也未必,内力深厚的人喝起酒来定是比常人要多的,白玉兰的武功究竟长进到了什么程度,恐怕连严守义也不太清楚。 ------------ 第461节:一切都很顺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旭日再升,回首之际,昨天已过去,白玉兰醒来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早上。”严守义又已备好了早餐在等着她,这一次看起来比上一次还要丰盛。 “早上!”白玉兰摸了一下头,道:“我睡了多久?” “半天,加一个晚上。”严守义答道。 白玉兰依稀记了起来,中午时分自己的头就有点晕,到床上睡之后一直也没醒过来,严守义见她作沉思状,知道在极力地回想,大概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嘴上虽不说,其实另有看法:喝了那么多,不睡上三天已是很了不起了。 往后的两天白玉兰都没有再喝酒,怕喝了再睡,这样实在对身体没有多大的好处,而且还会头痛,她已尝试过了那种味道,至少近几天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三天总不能算是太长,就算再呆上更久,白玉兰也是愿意的,但三天后,他们已在路上了,没有人可以认出他们,他们的模样打扮得就像一对长途跋涉做小买卖的夫妇,连进城时守兵也懒得上去盘查。 进城,出城,一切都很顺利,不知是严守义早已安排好,还是他们的运气一向不错,居然没有人多看他们两眼。 天色尚早,他们走得并不快,白玉兰迫于无聊,催道:“要不我们走快点!” “不。”严守义道:“我们绝不能露出破绽,让人怀疑,出了边城,进入中原,各大门派的势力虽已衰落,但余党未清,眼线遍布呀,一切得小心行事。” “那按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白玉兰正说着,对面有人打马过来,严守义一看,知道是江湖中人,改口对白玉兰道:“前面有家客栈快到了,你再忍耐一会儿,我们到那里去休息歇下脚再走。” 来人已到身边,不知听见没听见,转眼就过去了,严守义回头一看,影儿都已不见,这世上有急事的人还真不少,但刚才那人这样的赶路法,又有谁见了不知呢。 “我们尽量少谈这些问题吧!”严守义道:“免得外人无意听了去。” 白玉兰在马背上颠簸得有些劳累,也不想再去说什么,只好作罢,跟随着严守义往前走。 ------------ 第462节:时过变迁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没出几天,白玉兰和严守义已到了曾到过的那片海岸,这里早已变了,变得白玉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海上水师平定孤岛海盗之后,不但码头恢复往日的正常往来,而且更加地繁华,外出的船只有序地排列着等待一批批的行人。 不管这里成了什么样子,白玉兰都忘不了以前的那一幕,还有当时的那种心情,落荒而逃的狼狈,今天若再遇着他们,也许可以出一口闷气。 但白玉兰是不会再遇到他们了,她的那一口气已有人帮她出! 时过变迁,世间之事,岂是人料,莫道变化太快,岁月早已不等人! 他们已上船,很大的一艘船,像这么大的一艘船再大的风浪也很难掀翻它,坐到里面不但觉得沉稳,而且行驶起来还很快,船离开码头后,白玉兰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走到舱边,往后望去,发现还跟着两艘,虽及不上这艘好看,但船身设计独特,能承很重的货物,一看就知道是用来运货的。 白玉兰没有作过多的猜想,知道是严守义事先所作的安排,回头转身对严守义道:“你也太夸张了吧,需要用这么大的船?” “船大总比船小好,要是装不下,岂不可惜。”严守义看起来好像很得意。 “真的有那么多?”白玉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严守义想了一下,接着说下去:“大概有吧!” “什么叫大概有,你这话不明不白的。” 严守义笑而不答,说话用这种表情,是否因为心中的一切都已经有了把握。 浪儿渐大,船已不知行了多远,四周能看到的只是水天相接,还有就是挂在头顶的那只孤独的太阳,散发着光线戏舞着海浪。 白玉兰虽然不是第一次坐在船上,但却是第一次乘船出海,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还很兴奋,但不用多久,她就并不觉得好玩了,头开始有点晕,而且那种晕跟往常的不同,也许更难受。 她坐下来,但还是晕,无论怎么做,就是不能消除,她已不敢再往外看,往外看让她的心更难受,原来人有时会是那么地无助,那么地渺小。 ------------ 第463节:暗流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但船依然还是船,虽然相比于海天小了些,航行的速度并没有减低,白玉兰已很难拥有一个时间的概念,只道日落与日出,大约估算而已。 在这样的环境里,若跟时间过不去,那却是徒增烦恼,至于航行了多远,那也是用不着去关心的,白玉兰正想问还要多久,船却开始慢了下来。 难道到了?白玉兰环视一遍四周,还是什么也没有,不解地向严守义问道:“怎么了?” “快到了。”严守义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 “快到了?”白玉兰道:“在哪里?那还不加快前进。” “不,现在是越慢越好。”严守义说完,来不及跟白玉兰解释,走向掌船的舵手,吩咐一定要小心。 白玉兰正莫名奇妙间,突然船身一阵晃动,摇摇摆摆地旋转起来,好像失去了控制,这可让白玉兰大吃一惊,以前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吓得忙抓住横木扶手,冲严守义叫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严守义叫道:“大家挺住,下面有一股暗流,过了这道暗流就没事了!” 大约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里,大家似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不过,他们的运气总算还不错,在严守义的指挥之下,平安地度过了暗流,恢复到之前的平稳状态,这次已是全速前进。 “怎么样,没吓着你吧?”严守义回到了白玉兰的身边。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下面会有暗流?”白玉兰反问道。 严守义松了一口气,答道:“是的。” “你怎么会提早知道的呢?” “你想想,要是这孤岛没有一点特别之处的话,那么还不是谁都可以发现,什么船都可以进来?生活在那里的海盗还怎么呆得下去。” 严守义有意挑选这么大,这么重的船过来,是不是也因为这原由! 白玉兰仔细一想,这话可不无道理,但她还是想知道严守义是怎么发现的,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这事说来话长了,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刚好他是孤岛里的海盗成员,虽然他的命不太长,却把这里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了我。”严守义轻描淡写地道。 ------------ 第464节:血海深仇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其实你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孤岛宝藏的秘密?”白玉兰道。 “是的。”严守义道:“知道的不只我一个人,还有许多人千方百计地到这里来寻找,他们要么找不着,要么就回不去。”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取回去?”白玉兰心里的疑问还真不少。 “呵呵。”严守义轻笑了一下,接着道:“钱太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够用就好,剩下的也是存放着,何况其它的一些宝物,你得看好它,守着它,岂不麻烦。” “那你就不怕别人先拿了去?” “不,留在原处是最安全的。”严守义道:“要是真的有人先得手,那还不是更省事,免得我们辛苦走这一趟。” 白玉兰知道他说得虽满不在乎,背地里却不知筹划了多长时间,安排了多少人手,有时连自己也怀疑起来:这个男人到底拥有多大的能力,想做的事一定会实现? 严守义做的每一件事,又都是不寻常的! “拿到宝藏后,你不是一样可以富可敌国了吗?为什么还要那样……?”白玉兰想劝一下他。 “我要的不是财富,而是……,我……。”严守义说话居然也有为难的时候。 白玉兰看到他那样子,知道又刺到了他的痛处,已不想再往下问了,而停了一会,严守义却道:“我要的是尊严、公道、正义,还有属于我的一切……。” 严守义所说的这些,到底指的是什么?白玉兰真的很想知道,这些事情还是等严守义自己说出来好些,人家不想说,就算问了也没用,可能在严守义的身上,有着天大的血海深仇,或者什么难以解开的误会。 白玉兰开始同情起来,她为坐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感到有一种用语言难以表达的心酸,也许他所做的这一切没有错,而到底是谁错了?又错在什么地方呢? 面对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最好就是不要去想它,只有等结果来临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会解开的,白玉兰已和他同坐在一条船上,就算不帮他,看来也不行了! 何况她已心疼起这男人来! ------------ 第465节:海上观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小山尖。 远处的海面上已露出了尖尖的小山,白玉兰看见后大叫了起来,比第一次看见大海还要兴奋,问道:“那里是不是孤岛?” 严守义点点头,嘴里已泛起了笑容,就算他不说,白玉兰也知道是了。 “还要多久才能到?”白玉兰又问了起来,看上去较严守义更着急。 “最少也要半天。” “半天?”白玉兰以为自己听错了,两只眼睛狐疑地盯着严守义,一脸不相信的神色,道:“这距离,这么快的船,还要半天?” “对,还要半天!”严守义那认真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像在吹牛,道:“千万不可小看了这距离!” 有过出海经验的人都知道,海上观物,不能以陆地之标准去判别,其距通常要远,原因何在,主要是参照之物不同,看起来当然会失误了。 像白玉兰这样第一次出海的人,要是不看走眼,那才真的是奇怪。 过了好一会儿,小山尖逐渐变大,最后整个孤岛隐隐约约地尽在眼底,白玉兰估摸一下船速,一点也没有慢下来,直到这时,对于严守义的话已是不得不信。 “我还是不太明白。”白玉兰自言自语地道。 “要是你下次再乘船出海,就会明白了。” “出海一点都不好玩,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愿受这样的苦呢,不会有下次咯。” 严守义倒不这样觉得,比起白玉兰要习惯得多,不管愿不愿意,必须要做的事情,他还是会全力地去做,也许这么多年,早已麻木了。 离孤岛越近,白玉兰的心情就越舒畅,当然不是想着很快就可以得到宝藏,而是这么多天都窝在船里,压抑得要命,要是再过十天半个月,不疯掉才怪,既然很快就可以到陆地上了,那一份喜悦之情,其他的人是很难理解的。 整整半天,跟严守义所说的竟相差不了多少,但他却没因此而得意,急忙走到船头的甲板上,细细地观望,还命令船夫把船放慢下来,白玉兰见了,叫道:“你要干什么?” “这里上不了岸。”严守义道。 “那怎么办?”白玉兰又躁得随口而出。 ------------ 第466节:孤岛的后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再次向船夫打起手势,看那动作,像是要把船停下来,白玉兰果然猜得没错,桅杆上的帆已转向,正慢慢地往下降。 “你为什么要把船停下来?”白玉兰急道:“再靠近一点点我们就可以上去了。” “也许你我凭轻功可以。”严守义一边指挥船沿孤岛的周边环行,一边答道:“这可不行,会害了大伙。” “有那么严重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孤岛的人当年为了防止外人来攻打,在四周布了暗礁,只要船一撞上,马上把船底截穿,碎裂而沉。” “原来是这样,那他们从哪里上去?” “后面。” “你是说孤岛的后面?” “是的,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样的船,只要沿孤岛绕到后面去,一定会被发觉,他们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应战,当然,外人是不知这么大的一座孤岛,只有一个地点可以上岸的,只要往前再冲几十米,人还没上去,就已掉到大海里了。” “你又知道?”白玉兰吃吃地望着他。 严守义脸颊一展,笑了起来。 船行走得并不快,就要到后面时,严守义看得更加地仔细,每一处每一点都不放过,他可不能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就那里,靠过去。”严守义右手向前一指,大声地冲船夫叫道。 白玉兰也已站到了严守义的身旁,顺着所指望过去,道:“你怎么就可以肯定是那里?那里看上去并没有路呀。”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路早已被荆棘野草树木给覆盖了,哪里还看得见路。” “没有路,那你?” “你看。”严守义这次准确地指向岸边的一块大石头,道:“绕了这大半圈,就这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而且周围略显人工打凿痕迹,下端虽年月已久,光滑犹在,很显然就是绑船的缆绳磨擦出来的。” 白玉兰细想之,此番话分析得合情合理,也只有作这种解释才较为满意,心里佩服之情油然升起,更是增加了一分。 “那好,我相信你!”白玉兰把头挨在严守义的肩上,道:“全听你的!” ------------ 第467节:残垣断瓦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船已顺利地靠了岸,严守义的猜测果然没错,白玉兰轻轻一跃就到了地面上,心里踏实多了,船上的随从也已下来,走在前面开路。 “你说他们的老巢会在哪里?”白玉兰边走边问道。 “岛的中心。”严守义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白玉兰刚才这样问,她的心里十之八九猜到了大体的位置,在小岛里安营扎寨,也只有在中心才是最有利的地点,之所以这样问,只是想在赶路时没那么闷而已,走了一段路程,发现沿途的风景还不错,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禁不住地道:“这里倒是一个好地方。” “是呀。”严守义道:“的确不错,只是……。” 只是这里却并不宁静,孤魂野鬼太多,要是真在这里住下来,晚上应不会太寂寞。 到了岛中心,已是落日偏西,昔日的大厅旧院,已成残垣断瓦,杂草丛生,在斜阳下看来,倍增苍凉,可见当时打斗之惨烈。 但有一点,却是让人不得不佩服的,这些房屋的建造,虽大多用的是就地石料,宽大巧妙之处还真让人难以置信,就算是极有钱人家,也未必能请到如此好手,看来,这里的一群乌合之众,还真不简单,也难怪可以风光作恶这么多年。 严守义四处随便走一下,仔细地查看地形,其实这里一点都不复杂,不过由于只有一条路可以进来,也就成了天险。 白玉兰跟在严守义的后面跟着瞎转,道:“宝藏在哪里?” 严守义用手一指,道:“就在那里。” 白玉兰按所指看去,见不远之处有一座高山,也是这岛上最大的一座山了,叫道:“那还不快挖呀!” 严守义苦笑了一下,道:“你要把整座山都挖开吗?那要挖到什么时候,而且整座山全是坚硬的石头。” 白玉兰又把脸转向他,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看你把人家急的,快点打开呀!” “不。”严守义摇头道:“我是有办法,但现在不行。” “干嘛吗?” “你没看到现在天已快黑了?要是不小心碰着里面的机关,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意想不到。” ------------ 第468节:某种图案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那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白玉兰抱怨道。 “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人送你回船上。” 白玉兰嘟起了嘴,在船里虽说睡觉还算舒服,但她现在讨厌回到船上,一上船就有种想晕的感觉,相比之下,她倒情愿呆在这里。 一夜无语,除了听来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声之外,这一晚过得倒是平静,第二天太阳刚出,严守义就开始忙起来,把白玉兰叫醒,向着那座大山走去。 大山距中坐北,正面朝南,高耸入云,从海面远观孤岛,首先看到的就是这座山的顶尖,整座山全由坚石叠垒,隙有沙土,奇树盘扎,点缀其间,不失为一处绝佳风景,不过这种地方连发现都难,更不要说有人来游玩。 但又有谁知道,在这样的一座山中,却隐埋着一个富可敌国的宝藏呢! 大山正面是一块平坦的空地,从地形看来,定是人为地移平的,杂草已满,乱石成堆,连通往的道路都没有,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按严守义所知,这里之前应有一条小径非常地隐蔽,直达洞口才对,但不知何故,却不见了。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却是,这里的石堆大小不一,看上去像是杂乱无章,一眼遍览又像是某种图案,可谁也说不准是什么,而要到那个洞口里去,又必须得从这里穿过,除非,除非从山的背面翻过来,若有那工夫,又得花上一天时间了。 严守义把手往肩上一举,示意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缓步向前走去,白玉兰见了,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一个翻身,从严守义的头顶过去,跃进了空地中,还向严守义叫道:“像你这样子,也太慢了,我先走一步啦。” “小心呀!” 严守义大叫一声,刚想把她给劝住,但已迟了,白玉兰的脚一着地,那些石头就好像在转动,迷迷糊糊地全是影子,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再挣开,还是一样,而且有一块石头向着她飞过来,惊惶之下,双掌往前一推,用了全力,硬生生地给弹了回去,但背后又有一块更大的石块已到…… ------------ 第469节:阵法忽变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后面……。”严守义冲了上去,本想为白玉兰挡开的,但白玉兰的反应倒是不慢,身形转动一下,回过来,凌空一掌,别看玉手纤纤,可是有断砖碎石之势,掌风扫到,那块石头又“碰”地一声飞开了,严守义也在这时到了她的身边,四周乱石不停地围绕转动,两人背靠着背挨在了一起。 “怎么会这样?”白玉兰气急地叫了一句,不敢有半点放松。 “我们陷入别人设计的阵法中了。”严守义道。 “这是什么阵法?那么奇怪,竟然可以自行发动。” 白玉兰刚说完,阵法忽变,空中的石头转得更快,像是并没有规律,左右两块石头直插过来,硬是要把严守义和白玉兰分开,严守义见了,叫道:“不要去硬接,先避开,这样不那么耗体力,没必要跟石头较劲。” 两人展开轻功,双脚移步,各自躲去,分开丈许远,这一着攻势算是化掉了,但情况似乎并不妙,乱石继而压过来,分成两部分,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白玉兰的额头上已冒出汗来,冲严守义大声叫道:“怎么办?又围过来了。” “先顶一下,我正在想办法!” “那快想呀!”白玉兰道:“要不,我们冲过去。” “这……。”严守义心里也没底,道:“也好,我们试一下吧。” 白玉兰在前面,离洞口稍近些,听得严守义这么一说,呈强的心理又上来了,虽然周围尽是石头,但总算还有一个漏了的地方,头顶上面竟是有意空开,白玉兰一抬头,人就凌空而上,一这跃脚力运足,高过了周围的石头,本想借着空中的石头支力翻腾而出,谁知脚尖还没触及,石头跟着而起,变为一道石墙,迎面压来,白玉兰人已在空中,余力已尽,要想再强行过去,看来是不可能的了,若不及时退开,被当中的石头击中,必成重伤。 石墙压到,白玉兰气逆下沉,随之而下,就地一滚,往后退去,又与严守义靠在了一起,回到原位,阵法再变,回复如初,刚才的那一切好像从没出现。 ------------ 第470节:乱石阵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没事吧?”严守义问道。 “还好。”白玉兰注视着飞舞的石头,不敢有半点疏忽,道:“我们好像被困住了。” “唔。”严守义边观察边细想着破解之法,只是随口应答了一下。 这阵法…… 过了一会儿,白玉兰欢声叫起来,道:“奇怪,那些石头怎么不过来了,似在盯着我们呢!” 严守义当然也注意到了,点一下头,道:“但是,只要我们一动,那些石头也会跟着动,马上就过来,你信不信?” 白玉兰虽不能肯定,但她一定相信,所以她不动,一颗心也放松许多,道:“我们总不能呆在这里,那你有没有办法……?” “办法总是有的,关键是……。” “你知道这阵法?”白玉兰兴奋地道。 “很多很多年前,我曾在一本古书里看到有关这阵法的记,却并无破解之法。”严守义道:“这阵法叫‘乱石阵’,为谁所创,不大清楚,据说还是前朝时两军相争,其中的一支被另一支设伏袭击,惨遭全军覆没之危,逃到一个叫乱石岭的山谷中,这时已是四面楚歌,但败军将士中有人摆出这个‘乱石阵’救了大家,安全脱离,之后就再也不见提起,成了军部最扑朔迷离的秘密,我知道也只有这些了。” 白玉兰一脸的失望,道:“这还不是跟不知道一样。” “当然不一样,这是当今水师李征朝将军所布,他对于这阵法可是十分地痴迷,下属经常见他摆弄一些石子,不知何因,也有人见他在一些乱石堆里转悠,来回走动,进出自如。”严守义道:“任何阵法,都有其奥妙和破解之法,只要弄清内在的规律,那就好办了。” “你找到破解之法了?” “还没有。”严守义道。 白玉兰闭上了嘴,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实在是不想再问下去。 严守义道:“接下来我要想办法送你出阵去,你在这里,太危险了。” “那怎么行,起码来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大些,有个照应。”白玉兰心里不太愿意。 “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问题,人越多,伤亡就越大,千军万马都死在其中,再多的人只要进入阵里,找不到破门,全都会死掉的,如果你在外面,也许还可以看出一点什么来!” ------------ 第471节:数不清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怎么出去?”白玉兰道。 “我去引开那些石头,你留在这里,一有机会就往外冲。” 严守义说完,展开轻功,试探着向洞口方向掠去,果然不出所料,前面的石头把他挡住,后面的又跟了上来,他只好左突右躲,尽量不跟那些石头接触,把更多的吸引过来。 每换一个方位,就会遭到那个方位的石头围攻,而且越来越多,变幻莫测,稍有不慎,必然当场丧命,严守义可谓使尽了浑身解数,像他武功那么高的人,应付起来都感到十分地吃力,要是一般的人,那就可想而知了。 难怪行军打仗,要讲究阵法谋局,人数再多,也未必就是交战取胜的原因。 严守义绕来绕去,看似狼狈脚乱,其实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如何寻找机会突围出去,但他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而且还把自己逼得处处受阻,回头察看白玉兰,还在原地站着一动也不动,正用无奈的眼神盯着自己,严守义见了,显得比她更加地无奈。 这也怨不得白玉兰,严守义虽然引开了很多石头,但在白玉兰的周围,危险还没解除,地上的石头就像看守犯人一样在盯着她,只要她一动,处境比严守义的情况好不了哪里去。 “你最好停下来休息一下。”白玉兰看着满头大汗的严守义,道:“照这样下去,就算直到天黑,我们也出不了。” “我停不下来呀!”严守义叫道:“跟着我石头太多。” “有多少?”白玉兰好奇地问道。 “你看不到吗?”严守义道:“太多了,数不清楚。” “这就奇怪了,虽然跟着你的石头不少,但也不会像你所说的那么多呀!” 严守义心里一颤,喃喃自语着:“难道……。” “你先试着放慢,向我这边过来。”白玉兰道。 “好。” 严守义应道,慢慢地向白玉兰靠拢,把轻功发挥到了极致,看起来虽平凡无奇,却是最耗内力,不知道的人看起来,还以为是撑不下去了呢。 如果细看他的脚法,也许才了解什么才是最上乘的轻功,严守义的脚时动时停,当石头向他飞来快碰上他时,双脚立时移位,以最快的速度闪了开去,当你发觉这样的脚法,一般的人要是练上五六十年也无法做得到时,就会目瞪口呆了。 ------------ 第472节:只有一种可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等严守义再次回到白玉兰的身边时,跟随着他的石头已少了很多,这是严守义之前没有料到的,早知这样,刚才就不应那么盲目地乱撞了。 几番攻击后,那些石头见严守义没有再动,也就安分起来,只是盯着他们俩绕来绕去,没有进逼的意思,严守义看着它们,只好苦笑一下,对白玉兰道:“真好玩的石头!” “你真觉得它们好玩?”白玉兰问道。 “如果有空的话,我倒还想陪它们玩玩。”严守义道:“但现在,却让人感到头疼。” 白玉兰看了他一眼,道:“我们能够安全脱身,已是很不错了。” “唔。”严守义皱一下眉头,沉思道:“刚才你……,你说围在我身边的石头不是很多……。” “对。”白玉兰道:“我也觉得好生奇怪……,不知你为什么会说那么多。” “你肯定你不会看错?”严守义认真地看着白玉兰,这一点看来很重要。 “绝对没有!” 白玉兰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撒谎,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严守义听见从白玉兰口中说出这句话后,努力回忆着自己看到的一切,但明明…… 他们两人当中,也许看到的都不会错,但这两种事实并不会同时存在,到底谁看到的才是真实的,要很好地解释这一切,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严守义过了良久,抬起头来,叹一口气道:“幻象。” “幻象?”这次轮到白玉兰不懂了。 “原来我看到的都是幻象!”严守义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阵法那么可怕了。” “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严守义道:“从我们进入这个乱石阵后,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危机四伏的迷宫中,而且连什么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来,若心里一乱,幻象立生,在恐惧的驱使下,等待着的将是死亡。” “那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当然是真的。”严守义怕白玉兰还不明白,补充一句,道:“旁观者清,局外人看事,当然较清楚!但即使外人能看出来,却也是无济于事。” 这次白玉兰懂了,而看严守义的表情,他是否也无能为力呢! ------------ 第473节:唯一的一次机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接着道:“你必须把你刚才看到的详细给我说一遍。” “好。”白玉兰点头道:“从哪里开始?” “就从我去引开那些石头开始!”严守义道。 白玉兰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看到的和盘托出,还生怕漏了什么,尽力补充着,或许细微的地方才是破阵的关键,所以她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严守义一边听着,一边观察周围,白玉兰说完了,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白玉兰见后,知道现在不能去打断他的思路,只好把嘴闭上,静静地看着他。 “只有向我攻击的石头才全是真的?”严守义过了一会儿,用力拍一下手掌,差点跳起来,问道:“那么……,不管同时从几个方位攻向我的石头,都不会碰到一起……。” “对,就是这样。”白玉兰附和道。 “原来如此!”严守义高兴地叫道:“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快说来我听听!”看来,白玉兰的高兴之情不下于严守义。 “要破解这个阵法,我们一定得默契配合好,稍有差错,你我必死无疑。”严守义慎重地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不能出错。” 白玉兰道:“你说,我一定按要求去做!” 唯一的一次机会。 唯一的一种破解方法。 无论是谁,到了这样的处境的时候,都会全力以赴的。 严守义等白玉兰准备好后,再次冲了出去,一样的轻功,跟之前却截然不同,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快,快到几乎人的眼睛看不清楚。 石头没有眼睛,它也不需要去看,却准确地知道严守义在哪里,也就一窝蜂地围了过去,严守义管不了那么多,就像一头拉磨的驴子在转圈,开始很大,最后越来越小,看样子似要在中间停下来。 被他这样一搅之后,所有的石头都被带动,乱石阵的杀伤力也达到了极限,这股杀伤力到底有多可怕,也许这世上只有严守义一个人才体会得到,严守义快要停下来,他已闭上了眼睛。 眼睛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再也不会看到其它的东西了,若一个人在这种时候还睁着眼睛,他倒宁愿自己是一个瞎子。 ------------ 第474节:还能逃到哪里去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在闭上眼睛之前,他还特意地看了一眼白玉兰,这眼神里流露的不仅仅是渴望,也是希望。 他已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生命,寄托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令他失望。 就在严守义站定的那一刻,他就像聚光镜的焦点一样,所有的石头都对准了他,向着他这个中心点飞了过去。 没有人可以数清到底有多少石头,这些石头攻击的目标只有一个,当这么多的石头都对准的是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还能逃到哪里去? 而白玉兰又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只见白玉兰整个人气运双掌,向前推出,打在飞向严守义的一块石头上,本来石头飞得已够快了,再加上白玉兰这一掌,速度更是徒增了一倍,在众多的石头当中,那一块石头显得就非常地突出,完全脱离了原先的轨道,就好像在人群中有一个人突然钻出来一样,阵法当中的格局一但被打乱,必然生发出许多的变化,这种变化,会不会跟严守义所料想的一样呢? 严守义可不愿就此坐以待毙,他的手腕一转,剑已到了手中,向着脚下的地面一阵挥舞,沙土跟着四散飞了起来,他整个人也就沉了下去。 也许这就是避开那些石头的唯一方法了,但严守义的目的却不仅如此,他绝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开这么大的玩笑,地下的坑越来越深,当他的身体完全钻进地下的时候,那块被白玉兰击中的石头已到,刚好扑了一个空,撞向对面而来的石头,“嘭”地一声,又被反弹回来,回到严守义原来停留的中心位置,前后不到一秒钟,其它的石头都已到,它们运转的轨道虽没有偏离,但正是由于被白玉兰这一搅,那块石头把当中的一部分石头去路封死,导致了所有的石头都撞到了一起,突然间如雷鸣般地“轰轰”作响,碎石纷飞,满天灰屑,不见天日,白玉兰感到有一股冲击力向她袭来,她顺势往后跳出,离开了丈许远。 碎石已掉落,散得四处都是,虽然灰屑未尽,但周围还是模糊可以看得清楚的,白玉兰站定后,眼睛开始寻找严守义,而严守义哪里还看得见踪影! ------------ 第475节:乱石阵已破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守义,守义,你怎么了?”白玉兰等一切归复平静后,大声地叫道:“你在哪里?快出来呀!” 叫声过后,还是没有动静,虽然乱石阵已破,危险也已解除,但白玉兰却更加地焦急起来,毕竟她不想就此失去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这个男人。 她已失去了还没来得及洞房的丈夫,又失去了把她的心偷走的金子为,也许是曾有过这样经历的人才会更懂得去珍惜,所以她这次不想再失去严守义! 不管多么坚强的女人,在这种时候,难免也会伤心地哭起来,除非这个女人心中再也没有了爱与恨! 白玉兰蹲了下去,两手抱着头,虽没有哭出声,但两行泪水却已划落。 很多人都以为泪水代表的只是软弱,却不知它比那些大声哭泣的人坚强多了。 “快,快来帮帮忙呀!”石堆里传来沉闷的一个声音,道:“你愣在那里干什么?我在这里呐。” 这个声音虽不是很大,白玉兰还是听得清楚了,没错,那就是严守义的声音,也只有他的声音才会让白玉兰兴奋起来,如此地震惊。 白玉兰按声音发出来的位置看过去,哪里找得到严守义,但声音明明是由那里传送过来,当白玉兰再仔细寻察,这回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看到一只眼睛,细小的石缝里有一只眼睛在不断地眨来眨去,努力地跟自己打招乎,白玉兰走过去,朝着那细缝道:“原来你在这里。” 严守义干咳了两声,说道:“还不快叫人来,把上面压着的石头搬开,我在下面可是难受极了。” “哦。”白玉兰似乎忘了阵外有一些所带的随从,听得严守义这么一说,忙回头叫道:“快,你们快过来帮忙,把这堆石头搬开。” 那些随从都是严守义百里挑一挑选出来的,对主人可是绝对地忠心,而这时,他们却磨蹭着脚步不愿意动,白玉兰见了,知道他们是对乱石阵的畏惧,不敢轻易地进入,只好再次叫道:“还在犹豫什么,没事了,快点过来。” 恐惧归于恐惧,不过对于主人的命令,他们还是得尽力服从的,在白玉兰的那声喝斥下,他们试着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 第476节:石台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碎石已搬除,严守义一脸的灰屑,从坑下爬了出来,那模样,有点像刚从烟仓里钻出的,让人看上去十分地滑稽。 白玉兰见了,还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严守义拍拍身上的衣服,再用手去抺了抺脸,样子更加地糟糕,白玉兰笑得更大声,惹得其他的人也低下头来用手掩着嘴,严守义用手一推白玉兰,道:“还在笑,快走吧!” 出了乱石阵,直通洞口,洞口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隐蔽,一眼就可以看得见,洞门由一块方形巨石落成,从上插下,精巧得连一点缝隙也没有,这么厚大的巨石,连炸药也奈它无何,更何况是人力。 洞前两米,还有一张石台,下面的底座是圆柱形,上面渐大,变成了方状,两部分虽外形不一样,却是一个整体,由一块巨石凿成,表面还刻有许多奇离古怪的的图案,看上去很是让人费解。 这座石台有什么用呢?为什么偏偏会在这里? 白玉兰正在纳闷儿,只见严守义比她还着急,时而看一下这里,时而看一下那里,有时又蹲下去,有时抬头向上面观望,像是在寻找什么,白玉兰等了老半天,他还是一句话也不出,白玉兰实在没这份耐心,问道:“你累不累?” 严守义被问得莫名其妙,不过他此时还真不觉得累了,回道:“我在找着呢!” 白玉兰一听,差点又要笑出来,不过,看他那份认真入神的样儿,知道不像在乱说话,顺着问道:“找什么?” “机关。” “机关?”白玉兰惊道:“这里会有机关?” “当然有。”严守义严肃地道:“等一下你就知了。” 正午,艳阳当空,光线直射下来,人的影子落在了自己的脚底下,但严守义他们脚下的影子却很模糊,这也并不奇怪,因为头顶的阳光并没有照到他们,被四周石柱支起的石顶遮住了,这么的一座石台,用得着这样吗? 也许这座石台的作用非常大呢!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还不是这些,在石顶上面有一个碗口大的圆孔,光线透过这个圆孔射下来刚好落在石台的正中央。 这…… ------------ 第477节:机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白玉兰实在想不出这有什么奥妙之处,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座石台虽然不好看,但却是开启洞门的关键。”严守义道:“我们绝不能小窥了这石台。” “那你还不快把洞门打开?” “不。”严守义一边观察着石台那束光线的变化,一边道:“我们还得等。” “还要等?”白玉兰问道:“在这里等,那还要等多久?” “不用很久,只要那束光线离开石台的中心就可以了。” 那束光线移动得虽然很缓慢,但它确是在不停地移动,如果没有那样的耐性,一定会很容易地错过,就好像龟兔赛跑,一觉下来,乌龟已到了兔子的前面去了。 “为什么一定要等那束光线离开呢?”白玉兰实在搞不懂严守义为什么要这样做,道:“这跟打开洞门有关系吗?” 严守义没有去回答,有时解释太多也是没用的,只会让对方问更多的问题,看着光束一点点地移动,当完全离开那个圆圈时,他快速地把手按在桌边上,用力向左推去,石台跟着转了起来,先是一百八十度,再往回向右,转了九十度,接着连继三次过后,严守义刚停下来,就听得石台里面有“咯咯”作响的声音,难道这里面还真的有机关? 当众人都睁大眼睛盯着桌面时,果然奇迹出了,刚才中心的那个圆圈先是向下凹进去,然后中间向两边分开缩回,下面再往上伸起一根石柱,石柱中间有一个扁形小孔,小孔并不算太大,大小刚好跟一把普通的刀鞘入口差不多。 石柱停止上升,声音也消失后,众人围了过来,好奇地往那个小孔里看去,发现那个小孔看不见底,也不是一直向下,而是呈弯形的。 “这,这……。”众人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守义让众人退开,对白玉兰道:“把你手中的弦月刀给我。” “你要弦月刀干嘛?”白玉兰道:“你想把刀……。” 严守义点点头,接过白玉兰递过来的弦月刀,慢慢地把裹着的布一层层地解开,然后拔了出来。 ------------ 第478节:传说中的魔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刀光依旧,刺目夺人。 这把刀已经很久没有人拔出来了,但它的锋芒,却一点也没有变,就好像一坛美酒,存放越老越醇。 除了严守义和白玉兰,其他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弦月刀,传说中的魔刀,江湖中人有幸可以那么近距离地见一次,也算不枉此生了。 没有谁可以准确地说出第一次看见弦月刀的感觉,有人说当它的锋芒一露出来,太阳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又有人说,看见了它的刀锋,就感觉到了死亡;还有人说,只要那么地瞥一眼,心跳得就好像在偷女人……,更……。 尽管大家说得不一样,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不管是谁,只要看它一眼,就再也不会忘记了! 众人感到刀锋寒气逼人,相继地向后稍微退开两步,严守义持刀向前,刀尖向下,对准石柱的那个扁形小孔,慢慢地插了进去,那个小孔本来就是为弦月刀而设计的,大小刚合适,插进去就像刀回鞘一样的利索。 等刀锋完全没入那个石孔之后,严守义双手紧握刀柄,用力往下按,那根石柱又缩了回去,与石桌持平,严守义再把刀一转,把石柱扭动了个九十度,然后停下,慢慢地放开双手,回过头来看着洞口的石门。 在场的其他人也跟着往石门看去,只见石门已开始震动,上面还有一些松散的沙土往下掉,伴随着刺耳的“吱吱”磨擦声,石门慢慢地向上升起。 这机关也太玄了吧,别说那繁琐的开启步骤,就算启动了,到底又是哪来的那么大力量把整扇重达万斤的石门拉起呢? 设计这里机关的那位工匠,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个天才,只可惜,这位天才后来却落到了严守义的手里,要不然,严守义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奥妙。 洞门已开,严守义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带头走了进去,其它的人也跟在后面,白玉兰靠得很近,忽然问道:“那弦月刀还在外面,怎么办?” “不用担心,没有人可能取走它的。”严守义道。 ------------ 第479节:哑口无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真的确定没有?”白玉兰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把刀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 “真的。”严守义道:“除非……,相信我吧,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回去试一下。” 既然严守义都这么说了,白玉兰哪还有不相信之理,只好紧跟上严守义,一步步地往里走去,但白玉兰心中有些疑问还是没有放下,一边走一边向严守义问道:“刚才有些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严守义看着地图,一直往前走。 “唔……。”白玉兰想了一下,当然是想问最想知道的事情,道:“为什么一定要等那束光线离开了中心圆点,才可以去推动石台?” 严守义停下脚步,看了看前面,其实也看不了多远,里面越来越暗,再往前一点,估计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时他转回头,把目光落在白玉兰的脸上,道:“石台里面的结构,只有建造的人才清楚,我倒不去关心这些,不过他曾向我提起,要推动那座石台,必须有适合的温度,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正午的阳光从上面射下来,正好落在那个圆心上,当那束光线照射完离开,也就是最合适的温度了。” “这……。”白玉兰听后,已哑口无言,这也有人想得出做得到,还是第一次听说,想不佩服都不行。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严守义反问道:“要是没有了,我们继续走吧!” 哪会没有,白玉兰想问的实在太多,就算一整天,她也未必能问得完,但现在,总不太适合吧,何况,她已很想看看那些金银珠宝了。 “那好,我们走吧!”白玉兰叫道。 严守义听了,转而对跟随的侍从道:“火把在谁那里,把它点亮,前面机关重重,大家必须得十分地小心,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动;还有,每个听着,你们所走过的路,一定要记清楚,等下搬东西的时候,别走错了。” “是。” 这些话就算不是从严守义的口中说出来,他们也会齐声地回答,在任何时候,每一个人都会觉得,只有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除非连命也不要的人! ------------ 第480节:着了魔一般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山洞里没有风,却“呼呼”作响,那是火把燃烧发出的声音,这半天然,半人工开凿的山洞,在高峰底下,湿气还是比较重的,走在里面,有股透心的凉。 越往里,通道越险要,岔道也越多,这难不了严守义,按照地图的指引,这一路总还算顺利,不过,走了那么久,白玉兰连珠宝的影儿还没见到,不觉之间,心里有点不耐烦了,道:“到底有没有宝藏呀?” “有,当然有。”严守义答道 “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不但白玉兰会有这样的疑问,其他的随从提心吊胆了那么久,心中也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唯独严守义却是自信十足,道:“很快你们就会看到了。” 又是一个较宽的山洞,空空地什么也没有,分三条通道各往别处,每条壁前都画有红褐色的图案,严守义正在查看着地图,地图上并没有标明要走哪一条,只是画着通往什么地方,由于路线的复杂,必须要认真地去核对,也就疏忽了其他的人,有一个随从看着壁上的图案,突然被吸引了过去,在三条通道前面徘徊起来,对于这怪异的举动,已有人叫道:“你在干什么?快回来。” 那个随从没有回答,反而像没听见着了魔一般,举起右手,就要上前去模其中的一个图案,严守义听见有人说话,回过神来,正要上前去阻止,但还是迟了,那个随从的手一接触壁上的图案,马上黑得发紫,整个人失去了理智,发起狂来,拔出腰间的挂刀,乱舞着见人就砍,严守义看他的状况,知道已是身中奇毒,不能用手去碰,更不允许其他的人随便乱走动,不然可能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于是,他急忙大声叫道:“大家不要乱动!” 这一声大叫,反而让那位随从找到了目标,一刀向严守义砍来,严守义没有硬接,本想着给他留条活命,脚尖一提,带起两颗不大的石子,打向随从的胸前麻穴。 随从应声被打中,身子一软,站立不稳倒了下去,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刀,在不停地挣扎,没过多久,口中白沫吐出,眼珠一翻,当场气绝。 ------------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第481节:暗自得意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众人见了,无不心惊肉跳,但又无能为力,谁都再也不敢乱动。 刚才那个随从触摸之处,慢慢地又有黄烟冒出来,在洞中弥漫,渐渐铺散开,严守义深知事情不妙,一时间又不知往哪里去,只好命令众人捂住鼻子往原路撤回再作打算。 早年白玉兰在中原寺庙里拜得归隐的老尼为师,不但得以真传修习剑法,内力更是突飞猛进,对于毒烟的侵袭,她完全可以运起龟息之法闭气相抵,穿行而过,那么其他人呢?除了严守义做得到外,还不是会像之前那位随从一样死去。 但总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回,她从刚才严守义以石子制人之中受了启发,急忙弯下腰来在地上捡起几颗石子,运足内劲,朝着冒烟的地方打了过去,企图把那些小孔堵住。 “嗖嗖”几声,石子破空而出,打得十分地精确,三个冒烟的小孔,全部堵死,一时之间,黃烟停住,再也没有继续冒出来,白玉兰正在暗自得意,严守义却冲过来,一把把她拉住,叫道:“快走。” 白玉兰还以为自己闯祸了,被严守义拉着撒腿就跑,退进来时的那条通道,刚松一口气准备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十秒,三十秒,一分,两分…… 白玉兰甩开严守义的手,“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呵呵,看你,还怕成了这样!” 严守义道:“小心为好。” 白玉兰道:“要不,把地图给我,你在这里等着!” “这可不行。”严守义怕她会胡来,道:“这里的情况,你根本就不了解。” “我……,才不怕呢!”白玉兰的话音拉得很长,她的人已向前走去,而没几步,脸儿僵住,定在了那里,再也笑不出。 洞里的黄烟不是随之散去,而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这次冒烟的已不是三个小孔,而是六个,分散在各处,白玉兰再仔细地去看,洞壁表面像这样的小孔还有很多,而且其它的圆孔更多。 若要再把那六个小孔堵住的话,并不是不可能,对于白玉兰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堵住之后呢? 会不会有更多的小孔冒烟? ------------ 第482节:当机立断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正忙着看地图,觉察不到白玉兰脸色的变化,白玉兰又退了回来,还没待开口,严守义已收起了地图,兴奋地道:“原来每条通道都可以过去的。只要选择其中的一条就可以了。” “我们过不了了。”白玉兰愁容满面地用手一指,道:“你看。” 严守义走过去,还没进入刚才的洞中,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刺鼻的浓烟烈味扑过来,他退后两步,骂道:“该死的……。” 再这样下去,不但谁也过不了,反而会白走一趟,怎么办呢?现在可是要当机立断的时刻,严守义把地图塞给白玉兰,叮嘱道:“刚才那个随从摸的是中间通道的图案,我现在往那条通道冲过去,看能不能吸引开那些毒烟。” “接下来呢?”白玉兰问道。 “要是那些毒烟散了后,左右还有两条通道,你选其中的一条,先以石子打过去试探,看有什么变化,再作打算,要是触发了机关,等机关散尽,带领着余下的随从过去跟我会合,我会在下一个汇点之处等着你们,不过,壁上的那些图案可能是用西域的曼陀罗花的汁涂抺上去的,人看久了就会中毒出现幻觉,等下过去的时候,千万不能看那些图案,知道了吗?” 白玉兰点点头,道:“这地图……。” “我已把地图记下了,难不倒我,你要利用地图的指引,把他们带过去。” “好。”白玉兰说完,事不宜迟,严守义猛吸一口气,锁住在体内,把嘴巴和鼻子闭起,没有再呼吸,箭般冲了过去。 冒险的虽是严守义,担心的却是白玉兰,白玉兰见严守义进入中间通道消失后,仔细地观察洞内变化,被严守义刚才那一冲,果然在身形的带动下让一部分毒烟追随了过去。 要是…… 仅仅是这样的话,情况也还不太乐观。 白玉兰在等着,她也只能等。 严守义怎么样了?白玉兰最后看见的只是他的背影,这个背影给人太多的猜测,会不会他已在另一边等,白玉兰的心开始焦急起来,但她现在还不能冲动。 ------------ 第483节:走哪一条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烟雾随风而动,这个谁都清楚,坏就坏在这洞里连一丝风也没有,照这样下去,不知这毒烟何时才会消失,正当白玉兰捒手无策时,慢慢地,她发现毒烟在逐渐减少,难道真的被严守义吸引了过去?但白玉兰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些毒烟虽有一部分进了通道,但很多却留在洞中。 这里的怪事还真不少,白玉兰决定要弄出个究竟来,先屏住呼吸,把身子向前探,眼睛转动着观看四周,这一看,还真让她难以相信,刚才冒烟的小孔,现在反倒把毒烟吸了回去,白玉兰心里暗忖:“这里的机关设计得巧夺天工,守义让自己小心,还是很有道理的。” 既然毒烟用不了多久就会散去,中间那条通道又已被严守义带进许多的毒烟,游离在空中,进去不得,那么接下来只能在左右两条通道中作出选择,走哪一条呢?白玉兰实在没有把握,地图里当然也是不会注明的。 按照大多数人通常的习惯,在面临这样并不复杂的选择时,都喜欢从左到右,而白玉兰却偏偏不是,她选择了右边的那一条,手里捏着的石子不再犹豫,腕间一用力,石子脱手而出,一颗打在通道壁上的图案,另一颗打进了通道里面去,正想等待着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但这已容不得她多看一秒钟,掉头撒腿马上就跑,急叫道:“快,快撤……。” 话音刚落,只听得洞中“嗖嗖”声不断,里面万箭齐发,从各个方向射出,不管你站在洞中的哪一个位置,都无法逃得过利箭的攻击,好在之前严守义提醒,要不然,能活着出来的已没几个了。 白玉兰虽早已退回通道里,但仍有不少利箭对准通道飞来,她一回头,箭已到,来不及细想,纤手一拂,抓住了其中的一支,直扫过去,把飞过来的全打掉在地。 所有的人都提高了戒备,但那一轮攻击后,声音顿失,归复平静,白玉兰手里还捏着夺来的箭没有放松,一步步地向洞中走去。 洞里的情景,宛如攻城后般地狼藉,整个洞中每一处都插满了箭,从里面走过,都无法容下一只脚来。 ------------ 第484节:三道石门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为了确定还有没有下一轮的攻击,白玉兰把手中的箭甩出,直飞过去,她所用的力道不是很大,故意让箭碰到洞壁后掉下来。 经过这一番的测试后,再也不见动静,认为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于是往右边的通道走去,带领着那一帮随从顺利地穿过了通道,另一边,严守义早已焦急地在那里等待,看见白玉兰终于来了,高兴地冲上前去,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白玉兰道:“不过那些机关也太巧妙了。” “没事就好。”严守义看上去已有些迫不急待,道:“快把地图给我。” 地图一直都在白玉兰的手上,要是没有这张地图,在通道里差点还迷了路,白玉兰把地图交给了严守义,环视一下四周,道:“这是在哪里?怎么没有去路了。” 严守义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地图,叫道:“这已是山洞的尽头,再也没有去路,宝藏应该就在这里。” “但这里除了三道石门外,什么也没有呀!” 白玉兰走过去,逐一地观看,石门分三个方位排列,呈品字形对立,虽然在洞里分不清东南西北,建造时可能就是据此而定的,与洞口之石门相比,略小低矮些,三个石门,到底哪一个里面才是藏匿宝藏的地方呢?总不可能三个都是吧。 严守义已忙了起来,把地图平铺在地面上,地图里的入口对准进来通道的方向,然后用手指在旁划了一个十字,标出东南西北,最初进洞时洞口朝南,而来到这里,已向左绕了一个大弯,现在的这个入口应是对着西。 “那么,那么……。”严守义自言自语地道:“北应该在西的左边,没错,就是这个!” 白玉兰见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知道有了眉目,问道:“想出来了没有,到底是哪一个?” 严守义连地图都顾不上收拾,径直往北边的那扇石门走去,看似很熟练地拿开一个松动的石块,把手伸进去,接着用力扭动一下。 石门已动,正往上升起,不过却很慢,当所有的人都集中精神准备往里看的时候,头顶上面却“轰隆”作响,紧接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 第485节:一大堆的箱子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每个人都会犯这样的错误,当他把注意力放在某一件事情上时,就会忽略了其它的事情,而往往,这种心理却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 严守义得来的消息一点也不假,告诉他的人没有说谎,成功地打开了洞门,顺利地来到了宝藏之前,但设计这个山洞的人却对所有的人多留了一个心眼,在最后的这密室前动起了歪脑筋,三道门,三间密室,其中的两间进去后必死无疑,这是孤岛上每一个成员都知道的,藏有宝藏的那一间,按岛主和三路首领的要求,是不设机关的,他们都认为已没这个必要了,但设计的人却自己偷偷加了上去,这只有一个人知道的事情,他不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当然,严守义也不知。 严守义一听到头顶有响声,猛地抬头一看,只见黑压压的石头不断往下掉,他来不及细想,急忙拉住白玉兰和靠得最近的一位随从按下,双脚用力一蹬,贴着地面向着刚升起三分之一的石门钻了进去,叫道:“快走!” 不知其他的人还能不能听到,背后惨叫声响起,但是石门依然升得很慢,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白玉兰惊醒过来时,庆幸自己没有受伤,想想刚才,要是慢了一步,不被石头压死,也定然断手断脚,半身残废了。 石门已完全升起,严过义和白玉兰却没有往外看,外面的情况对于他俩来说,已不再重要了,他们的眼睛已看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一大堆的箱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中间,少说也有一百多个,如果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宝,那这笔数目,一时之间还真的是难以计算出来。 外面只有八个人,八个人的性命又值多少钱,虽然这八个人是严守义精心挑选出来的,但这些人此行的目的,只不过是来帮忙搬箱子而已,没有他们,也不会碍了大局。 所以严守义没有返回去,按他现在的身份,也不需要返回去,只是命令救回来的那一个随从出去看一下,然后和白玉兰往那堆箱子靠近。 ------------ 第486节:完好无损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十几年过去了,这些箱子还是完好无损,除了上好的锁有些锈迹外,一点也没变,能保存成这样,主要得益于这间密室,这间密室虽然不是很大,但却非常地特别,不管是顶部还是四周的每一面墙壁,你都找不到一条缝隙,更不会有水渗透进来。 白玉兰已到了箱子的旁边,用手敲了一下,居然跟刚放进去的一样坚实牢固,又打量了一下这间密室,不由得叹道:“这里好生奇怪呀!” “什么奇怪?”严守义的眼光始终落在箱子上。 “这里怎么……?”白玉兰道:“怎么建造起来的?” “你说的是这个。”严守义道:“这里本来就是一块大石头,他们把这块石头凿成了一间密室。” “这是多么大的一项工程,需要多少人手呀?而且凿成这样,绝非一件易事!”白玉兰喃喃地道:“怪不得,连一滴水也进不来呢!” “当时,这一伙孤岛海盗比江湖中任一门派的势力还要大,活动更是猖狂嚣张,连官府的东西都敢动,何愁凿不了一间密室,你看……。”严守义衣袖一抖,剑已到了手中,往箱子的锁上一挑,“锵”地一声,铁锁应声而开,掉到石板上,严守义把箱盖打开,往里随手拿起两锭金子,把一锭抛给白玉兰,道:“看一下底部。” 白玉兰翻过来,果然金锭元宝底部有官府的印号,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箱子。”严守义道:“能够用这么好的木料做成的箱子,那一定是官府的,而且这样的箱子占了几乎一半。” 白玉兰觉得他讲得有理,看着这么多的箱子,不可能里面装的全是金子吧,女人看见珠宝可比看见金子还要高兴哦,于是笑了笑,逗严守义道:“那你猜一下,隔壁的两箱装的是什么?” 严守义摇了摇头,就算再聪明的人也猜不出的,只好道:“不知道,但很快你就会看到了。” 又是两剑,箱盖被掀开,还是金子,白玉兰就是不满足,道:“把你的剑给我用一下!” ------------ 第487节:无一生还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还是我来吧!”严守义说完,短剑一挥,一道银光飞出,几声脆响,整一行的箱子铁锁都被削断。 白玉兰走过去,逐一地打开,当她掀了两三个之后,终于眼睛一亮,把手伸进去,抓起一把各色各样的成串珠宝,眉开眼笑起来,这些珠宝虽参差不齐,但当中也不泛有不少的稀世珍品。 这可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白玉兰见了,怎不兴奋激动,抚摸一阵后,挑了两件,放在胸前比划起来,严守义见了,不想去打扰她,让她好高兴一阵。 一个女人,若你能给她最想要的东西,满足她心里的一切需求,那么,当你以后想要她做什么时,她也就会百般地顺从你了! “盟主。”外面的那一个随从走了进来,满身的大汗,刚才找人一定是费了一番工夫。 “怎么样了?”严守义问道。 “所有的兄弟都已死去,无一生还。”随从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幅惨状也许还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说起话来因恐惧而变得困难。 “那你还记不记得进来时的路?”严守义转了一个话题,不想再去谈及那些事情了。 “记得,记得。”随从道:“在下一直谨记盟主的吩咐,每一处都记得清清楚楚。” “唔。”严守义点了点头,道:“我们现在要把这些箱子搬出去,但人手不够,你按原路返回,到船上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每艘船只留下一个看守,其余的安全带到这里,由你负责监督他们搬箱子,要是出了问题,你就一个人搬完,明白没有。” “是。”随从弯腰作答,唯命是从。 严过义挥了一下手,道:“去吧。” 随从领命走了,严守义来到白玉兰的身边,道:“有没有你喜欢的?” 白玉兰笑了笑,把拿在手上的两串珍珠项链放了回去,道:“回去后,那我可要好好地挑几件!” “要是你喜欢,所有的珠宝都留给你!”严守义也笑道。 “那倒不必,有几件就够了。”白玉兰道:“再多再美的珠宝也不能留住青春容颜,女人要是老了,也只是遭塌了这些东西。” ------------ 第488节:唯独爱你一个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道:“怎么会,我觉得你什么时候都那么好看,那么美!” “是吗。”白玉兰道:“不知再过几年,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严守义一把握住白玉兰的手,放到胸前,“哈哈”笑了两声,道:“纵使我得了天下女子,也唯独爱你一个,尽管放心好了。” 白玉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当然。”严守义拉起白玉兰,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其他的箱子不用检查吗?” “不用,如果不是宝物,他们是不会放在这里的。” “你就那么地相信他们?”白玉兰问道。 “我相信我自己。” 严守义得意地笑了一下,和白玉兰往外走,白玉兰似乎仍有疑问,道:“你不担心那些随从会把一部分藏起来?” “不会的。”严守义反问道:“要是你,你会不会这样做?” “我?”白玉兰娇柔地拍了他一下,道:“你怎知他们不会?” “如果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和没有弦月刀,谁也进不来,就算藏了也没用。”严守义道:“倘若被发现了,那可就得永远留在这个岛中,他们都是聪明和听话的人,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正说着,他俩已出到了洞口,而那个随从也把其余的人带来,跟严守义打过招乎后,小心地进洞去了,在洞口前,白玉兰特地走近刀台,看着还在刀台里插着的弦月刀,道:“我们什么时候取回这把刀?” “等箱子全部搬出来后,才能取出,不然,一旦取回刀,洞门也就落下封住了。”严守义道:“你先回船上等我!” “船上,好吧!” 白玉兰还是很理解严守义的用意的,一来怕自己无聊,二来可以防止船上出事,而严守却要在这里等着取刀,没法和她一起走,这批宝藏虽很重要,但跟弦月刀比起来,那就难说了。 船上很宽敞,这种船本就是为有钱人外出游玩而建造的,所有的一切奢华设施这里都有,但白玉兰总是不太喜欢,而想想之前在洞中,那可是好多了,而最起码可以躺下来舒服地感受一下海浪冲击船身带来的那种快感。 ------------ 第489节:开船启航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一个个沉甸甸的箱子被搬上船放好时,白玉兰都在倚栏而数着,当最后一个箱子过来,她远远地就看见了严守义的身影,手里拿着弦月刀,步履矫健,满面春风。 “我们可以走了吗?”严守义刚踏上甲板,白玉兰就迎上来。 严守义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那个随从,那个随从马上会意,过来施礼道:“一切准备妥当,可以返航了。” “好。”严守义大声叫道:“开船启航。” 缆绳被解开,船缓缓离开岸边,排成一字向大海驶去,后面留下一条宽大的水痕,久久不能愈合,船虽稳,却慢了许多。 白玉兰已不再抱怨,似乎开始习惯,但却有些闷闷不乐,是否因为这些财富来得太容易,太快,少了那份刺激的追求,心里有些失落! 又或是,接下来不知怎么办! 如果换成是你,是否也会有这种心情。 “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们?”白玉兰倒满了两杯葡萄酒,把其中的一杯举到唇边,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不用费心,我都安排好了。”严守义也举起酒杯,道:“你要留下多少,只要开口,我都依你。”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玉兰把酒杯放到桌面上,道:“你已是武林盟主,再过些时日,只要花点工夫,就完全可以统领号召武林,你还要去跟朝廷斗?” 严守义沉思了一会,道:“不是我一定要跟朝廷斗,而是朝廷亏欠我太多,我要取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要他们当年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你又能如何……?”白玉兰在这件事情上虽不能自拔,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不赞成。 “你不会明白的。”严守义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白玉兰看着他,知道就算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都不能改变他的主意了,而白玉兰呢?难道她真的不会明白! 她的家族,身世,遭遇,她父亲所做的一切,她会不明白! 错误已成,该找谁偿还! 如果苍天有眼的话,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了! ------------ 第490节:无聊与无奈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几天过后,船已回到了出发时的码头,今天的码头跟往常不一样,少了来往的船只,所有的船都整齐地停靠在岸边,岸上多了一些江湖人物,各路镖车整装待命,不用多说,这都是严守义的安排。 船刚靠岸,所有的人都过来恭迎严守义,一番寒暄后,工作已有条不紊地展开,他们就像久经训练的队伍,每个人负责什么早已心中有数,人虽多,却一点也不乱,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把船上的箱子打上封条,在最短的时间里运走。 所有的箱子都消失后,严守义和白玉兰一起钻进马车,朝着边城的方向急驰而去。 叶不媚这些天在‘天下同盟’里过得实在是很无聊,聪明的女人办起事来又很快,每天早早处理完各种事务后,剩下的时间,却不知怎么去打发,一个要像她这样妙龄的女子,整天闷在房里,那可如何坐得住。 何况,她又是那种令男人见了,百分之二百都会回头看的女人! 叶不媚是无聊,萧玉音却很无奈,他有几次想去找叶不媚解释清楚,当面道个歉,然后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爱意,几次都退了回来,当借着两口烈酒壮了胆鼓起勇气真的去找的时候,叶不媚又正忙得不可开交,这使得他回去后,整整喝了三坛烈酒。 酒喝多了,睡得也就沉,萧玉音一觉睡来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脑袋有些发胀,天还没亮,又实在无法入睡,这时他起来拿了玉箫,来到廊子栏杆旁,坐上去,背靠栏木,借着皎洁的月光,和着夜虫的伴奏,吹起箫来。 箫音婉转,如轻柔的月光,不知不觉地进入人们的梦中,让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何是来,更不会为它而惊醒,好像一直在梦里,梦醒跟作梦已没有区别。 可惜他吹的不是‘迷情断魂曲’,要不然,此时听来,会是什么感觉! 萧玉音的武功已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在武林中备受称赞,但外人却不知,他在音律上的造诣却胜于武功,只是平时很少表露而已。 箫在手,人生喜怒哀乐尽藏音中,吹者入情,听者同感! ------------ 第491节:遇到葵扇翁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半夜里吹箫,再柔再动听的箫音还是有些人不能接受,叶不媚醒来,不用猜想就知道是谁搞的鬼,开始的时候感觉倒没什么,只是听了一会,一曲接着一曲,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叶不媚实在不想为此搭上一夜,穿好衣服走出房来,准备过去找萧玉音算帐。 绕了两条廊子,经过葵扇翁房前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门开着,叶不媚往里看了一下,黑漆漆地,不大清楚,反正睡不着了,不如叫醒他来一起去收拾那个呆子,叶不媚自忖着,叫道:“扇伯伯,扇伯伯……。” 叫了几声后,没有反应,自觉没趣,抱怨道:“这老头,外面人家在吹箫,还睡得那么沉,算了,还是一个人去吧。” 再往前一段转角拐弯之处,已可远远地看见萧玉音了,正想加快脚步走过去,却迷糊间发现眼前还有一个黑影,一手拿着一个装着酒的葫芦,正往嘴里灌,另一只手握着一把破葵扇,轻轻地摇着,叶不媚刚才倒是没注意,此时见了,又气又好笑,还没等她开口,葵扇翁就道:“叶妞儿,那么晚了,去哪儿?该不会去找萧公子相会吧!” 不说还好,被葵扇翁这么一说,本来心里就有气,到了这时,再也憋不住,但又不好直接发火,板起脸道:“把你的破扇给我。” 葵扇翁因为了解她,才想拿她开心逗着玩的,谁知听见这语气,自知不妙,道:“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没有呀!”叶不媚僵着脸挤出一点笑容,道:“想借你的葵扇给我用一下。” 葵扇翁不是信不过叶不媚,自知她现在不怀好意,给了她再要回来,可就难了,更何况,这丫头,那可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的,万一拿去烧了,自己也只能捂着心口慢慢地痛,于是往怀里一收,道:“不借!” “真不给?”叶不媚已靠近了两步。 “不给。” “好,不给也可以,你过去帮我把那呆子的箫给摔了。” 葵扇翁不给,叶不媚当然也不能硬抢,她宁愿不给好脸色萧玉音看,也不能去得罪葵扇翁。 ------------ 第492节:酒葫芦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箫音不停,葵扇翁刚喝下的半口酒,差点喷了出来,他用扇柄敲了两下脑勺,颇为难地道:“这个,这个……。” “你去不去?”叶不媚嘟起嘴道。 葵扇翁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好,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同样是严守义请回来的,同样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是把人家那家传宝贝寒玉箫给摔掉,这仇算是结大了,免不了一场生死恶战,谁讨到便宜还不知道呢,要是严守义怪罪下来,可是谁的脸面都不好受。 叶不媚见葵扇翁没了主意,正在想着找托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葫芦,身形一闪,退了几步,道:“你不去是吗?” “我,我……。”葵扇翁急道:“萧公子可是严盟主的贵客!” “我不管,谁叫他半夜在这里吹那支破箫吵得我没法睡觉。”叶不媚把手中的葫芦慢慢地倾斜,葫芦里的酒向下流了出来,眼睛故意看着葵扇翁,道:“多好的酒呀!” “哎哟,别,别……,我的酒,那可是……,上等的好酒呀!”葵扇翁再也坐不住了,跳起站着,一拍大腿,道:“你再倒我可要教训你了。” 叶不媚这次倒得更快,酒流得更大,掉在地上“嘚嘚”作响。 “严盟主回来后,我去告诉他,看怎样处置你。”葵扇翁道。 叶不媚还是没有停,地面已湿了一大片,葫芦里的酒也倒了差不多一半。 “好,好,我去,我去……。”葵扇翁道:“我去让他不要吹了,行不?” “这还好说。”叶不媚道:“要是那呆子还吹,我就把你的葫芦给砸了。” 葵扇翁瞪了她一眼,大声叹一口气,还真拿她没办法,二话没说,摇着葵扇向着萧玉音走去,心里暗自忖道:这个小妞,打又打不得,古灵精怪地,比谁都聪明,非得整她一顿不可,要不然我窝了一肚子气还不是一样睡不着。 萧玉音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他每次投入吹起箫来都会这样,不过,没有睁开眼睛并不说明没有看见,葵扇翁还没来到跟前,他早已知道了,而且也猜到了是谁。 ------------ 第493节:没露出马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萧公子,打扰了。”葵扇翁上前道:“你的箫音太美妙,为我们这些睡不着的人解除了烦恼呀。” 萧玉音早已听说过葵扇翁,自己还没出道时人家就已成名,再傲慢的人也不敢在他的面前怠慢,现在主动过来搭话,自己岂能失礼,把贴在嘴边有箫放下来,拱手道:“哪里,哪里,是我吵着了你们才对!” “也不能这样说。”葵扇翁用手指向叶不媚那边,道:“你看,你箫音把叶姑娘也吸引出来了。” “哦。”萧玉音按所指看过去,果然见叶不媚在那边远远地站着。 葵扇翁笑嘻嘻地道:“你该知道你的箫音有多大魅力了吧,叶姑娘还想让你过去为她吹上一曲呢。” “这,这……。”萧玉音可是打心里地高兴起来。 “不过,叶姑娘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她脸上过不去,当然不好亲自说出来,老翁过来当个跑腿,能不能逗得她开心,就看你的本事啦!” 葵扇翁说得好像真的一样,没有露出半点马脚,萧玉音哪还有理智去怀疑,乐滋滋地道:“现在就过去?” “不,你稍等一下,我回去跟她说一声,她点头了才好,到时你看我的手势,我一向你招手,你就过来。”葵扇翁道:“记住,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吹最好的曲子,让她听得如痴如醉,说不定……。” “好,好,那多谢葵扇老前辈了!” 萧玉音说完,葵扇翁摇着手中的葵扇走了,萧玉音一路盯着,还嫌他走得太慢了呢。 叶不媚见葵扇翁走了过来,正要发话,葵扇翁却抢着道:“叶妞儿,你看,我已过去数落了他一顿,你让我做的事也做完了,现在好给回我的酒葫芦了吧?” 这样是不是太简单了,叶不媚总觉得心里还不太舒畅,想要弄多一个点子出来为难他一下,谁知葵扇翁趁她不注意一把抢过了酒葫芦,摇了一下,连喝两口,道:“叶妞儿,我先回去睡觉了。” 葵扇翁说走就走,不留给叶不媚逮住他的机会,走的时候,还不忘了给萧玉音招了一下手。 ------------ 第494节:葵扇翁干的好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不媚着实愣了一下,没想到葵扇翁也会来这一着,刚想追过去,就看见萧玉音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他要干什么呢?不会是想道歉吧!鬼才接受他的道歉呢,还是赶紧溜了要紧,免得等下为难,转身准备回去,谁知萧玉音却加快了脚步,远远就叫道:“叶姑娘,叶姑娘,请等一下。” 叶不媚停下来,一回头就看见了跑得喘气的萧玉音,他倒是蛮快的,道个歉也不必这么卖力吧,叶不媚道:“有事吗?” “有。”萧玉音不知为什么地,在叶不媚面前总是特别地心慌,那种翩翩风度也不知哪里去了,连话都说不好,道:“原来你也睡不着,想听什么曲子,我,我……,我吹给你听?” “什么?”叶不媚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葵扇翁,定是葵扇翁干的好事! “我给你吹一曲‘花开月圆’吧,这曲子很不错!” 萧玉音把寒玉箫放到了嘴边,还没吹响,叶不媚就转身跑了,头也不回地大声叫道:“葵扇老头,你给我回来……。” 脚步声渐去,慢慢已听不到,但没多久,却听见了更大的敲门声,不,那不是在敲门,敲门可没有那么响,那一定是在砸门,砸酒坛子…… 萧玉音第一次看到叶不媚这么大的反应,懵在那里足有半个时辰之久,还真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心里嘀咕着:自己也没说什么呀,她不是想听我吹箫吗?都还没吹呢,怎么知道我吹得不好,这么快就跑了! 刚才还很热闹的大宅深夜,一下子就变得安静起来,后园里虫儿还在鸣叫,但箫音已不再响了,如果还响的话,下一个受伤的肯定就是萧玉音无疑。 就算不响,他还是一样地受了伤,这种伤,要比挨上一顿毒打还痛,那是心伤! 萧玉音哪还有心情吹箫,连喝酒都已无味,回到房里,把寒玉萧往桌面上一扔,整个人倒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连鞋都不去脱了。 这二十几年中,他见过的女人无数,却没有一个让他有感觉,而遇到了叶不媚,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于他来说,还真不知是福是祸。 ------------ 第495节:动作倒是蛮快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第二天,叶不媚很迟才起床,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葵扇翁,昨晚闹了一夜,要是真生气了,那可不好,毕竟来说,这样的大人物,是不能得罪的,叶不媚特意朝他的住处走去,往里一瞧,没有动静,昨晚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一点也没变,更没有去收拾。 “扇伯伯,扇伯伯……。”叶不媚试探着叫道,声音很柔很轻:“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葵扇翁的住处本来就不大,虽说是严守义作的安排,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但像葵扇翁这样的人,哪里住得习惯,那些东西更不会放在眼里,打烂了也只当是没看见,看来他是不在了,会去哪里呢? 难道一怒之下走了! 葵扇翁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想去的地方不会太多,对于叶不媚来说,还是很容易地就可以找到了他。 在一家装饰得很好的酒馆里,里面卖的当然都是很好的酒,这家的酒绝不可能掺水,要是掺了一丁点水的话,葵扇翁非砸了整个馆不可,至少卖给他的是最好的,所以葵扇翁很常到这家馆来。 从天刚亮,一直到现在,葵扇翁都坐在偏角的座位上,先让小二来几个小菜,搬来三大坛满满的酒,再把他的酒葫芦装满,一边喝一边摇着那把破葵扇,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他也不会随便地去招惹别人,近几年来,他唯一担心的事情,那就是世上还有没有好酒卖,其它的,都不放在心上了。 叶不媚刚走进来,就被葵扇翁看见,葵扇翁站起身,正准备偷偷溜掉,却被叶不媚也看见了,叶不媚急叫道:“喂,还走!” “你来得正好,刚才喝酒的钱还没付,你帮我付咯。”说完,葵扇翁已从窗口跳出去,人已到了大街上。 叶不媚还没有过去追,小二已走了过来,他的动作倒是蛮快,叶不媚只好瞪一下眼,先把帐给付了,心里又来了气,忖道:这老头,害得我出来时还在担心呢,早知道这样子,也懒得去理他,日后得找机会再修整一下不可。 思及到此,叶不媚也不去找了,只好先行回去。 ------------ 第496节:探子回报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不在的这些时间里,叶不媚把‘天下同盟’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出一点差错,所有的人对她总是赞誉有加,备感亲近,葵扇翁虽然有时爱逗她玩,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能力。这一天回到大厅里,跟往常不一样,大厅的椅子上已坐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叶不媚都认得,连大漠判官任沙扬也赶来了,叶不媚不用多问,这事定然非同小可。 “报。”负责传送消息的领头走进来,神色十分地匆忙,人还未到,就大声地叫起来:“据各路探子回报,由少林当首,八大门派余党集合众人,向边城方向赶来。” 叶不媚一听,着实震撼不小,虽说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没想到事情却是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她本以为还可以再过几年的平静生活,等义父回来后,就去重新建成的临海客栈当回她的老板娘,毕竟那里才更适合她,让她过得才更像一个有女人味的女人。 “一共来了多少人?”叶不媚问道。 “具体人数还不知,他们分成三路,每一路大概有一百多人左右。” “好,知道了,继续去打探,一有情况马上回来报。”叶不媚一挥手,让他先出去。 “是。” 那位领头退了出去,叶不媚又把其他的侍从招唤过来,问道:“葵扇翁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已差人去找了。”侍从道:“估计很快就会回来。” “唔。”叶不媚随后坐了下来,很想听一下其他人的意见,对着众人道:“你们对这事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下吧!” 沉默已久的任沙扬这时终于开口了,道:“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天下同盟’,冲着我们而来的,他们也坐不住了。”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你们认为,怎么办才好?”叶不媚道。 “怎么办,哈哈,就让他们来吧,让他们全部葬身边城,血染黄沙!”任沙扬笑起来,道:“严盟主知道了没有?” “还没有,他有事出去了。”叶不媚道:“我立即通知他回来。”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 第497节:加快速度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的行踪,向来隐密,有事要找他,可不是一件易事,但叶不媚却有办法,三封亲笔信,分别绑在三只苍鹰的脚上,同时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出发。 苍鹰飞行的速度不但快,它的眼力更是过人,在一千多米的高空,连地面的一只老鼠都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人,而且搜寻的本领不比猎犬差,若发现是要找的目标,会低空盘旋,只要吹一声约好的口哨,就落到你的面前。 这种经过训练的苍鹰,还有一种倔强的脾气,不完成任务,是不会回来的! 严守义坐的马车只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跟平常人外出雇佣的没有区别,如果真要找出有什么不同,那也只能说是里面的座位稍柔软而已,没有人知道里面坐的就是新任的武林盟主严守义和西域封月教的教主白玉兰,这两个本来应是毫不相干的人,却坐在同一辆车中。 春风得意的严守义一路上只顾着敲打自己的如意算盘,连沿途有什么消息都懒得再去打听,几次命令赶车的车夫把车速放慢点,再慢点,准备在回到边城之前,把下一步所有的计划都全部想好。 但行至一半路程的时候,却听到车外的上空有苍鹰的嘶叫声,严守义惊醒过来,心想:这声音好熟悉,怎会在这里有苍鹰出现。不禁伸头出帘外,往上一看,果然是一只苍鹰在上空盘旋。 “停车。”严守义立即叫道。 车夫还没把车停稳,严守义把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吸气一吹,发出一声尖长刺耳的哨音,白玉兰正不知何故,苍鹰已落下来,到了严守义的手上。 “边城来消息了?”白玉兰见严守义已把纸条展开,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严守义把纸条递过去,放飞苍鹰,道:“你自己看吧。” “啊,这么快!”白玉兰道:“怎么办?” “回去再说。” 严守义把车帘放下,向车夫叫道:“加快速度,直往边城。” 车夫不敢怠慢,手中的鞭子一扬,受激的马儿撒腿就跑,车后滚起浓浓的泥尘,久久不能散去。 ------------ 第498节:蹊跷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马车再快,终比不上苍鹰,当苍鹰回到‘天下同盟’时,叶不媚知道义父已收到消息,此该正在回来的路上了。 若只靠‘天下同盟’里的那点力量,是不足以和八大门派相抗衡的,虽说八大门派的势力之前被严守义急剧削弱,但少林此次全体出动,以它的名誉振臂一呼,又是为武林正义而战,跟随的人可不少,在前往边城的路上,加进去的人越来越多,金心月、方少南、叶青也在其中,让他们担心的还不止这些,到时谢恩一定会出现,还有朝廷…… 叶不媚这些天已是够忙的了,她以‘天下同盟’的名号,把能调动的人手全联络起来,各首领已集中到‘天下同盟’的大厅里,商议着对策,连葵扇翁也安份不少,不再胡闹,该做的和能做的叶不媚都做了,接下来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义父的回来。 探子准时每个时辰回报一次,除了越来越近和人数不断增加外,好像并没有其它的变化,在大厅里坐着的人,担心的倒不是这些,他们和叶不媚一样,把注意力都放在朝廷方面。 朝廷还没有动静! 探子每回来一次,叶不媚都要问一遍,如果朝廷也参与调军过来,那麻烦就大了,西域那边的势力只听命于义母,而且也是临时发展训练起来的,没有军饷,如何肯过来效命。 一想到朝廷方面,叶不媚就心神不宁,上次因为谢恩,致使任务失败,好在除了自己之外,暂时还没有其他的人知道,新任县令得以逃脱,自己不能说没有过错,问题是县令回去后,上报朝廷,率军前来,谁人抵挡得了,那还是想想怎样逃命为好。 可现在这事过去已有些时间了,朝廷方面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 叶不媚总觉得这事蹊跷,而探子又打探不到,也只好悬在心里,搁在一边。 边城,边城早已落入了严守义的手中,虽然外人看不出一点变化,但他说的话比县令、守城将军的还要管用;城高、坚实,想越过去都难,如果要攻下这座城,那可不是一件易事,叶不媚是清楚的,所以他虽担心,却不慌张! ------------ 第499节:如此响应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总算没有让大家失望,三天后,他回来了,带着白玉兰,一脸的风尘,这一路上肯定不好受,更没有好好地休息过,看上去疲惫极了。 大厅里众人看见他走进来,几天等待的煎熬,都烟消云散,站起来迎道:“盟主!” “唔。”严守义连脸都来不及洗一把,坐到上面的位置上,示意众人坐下,道:“我已知道了。” 众人又齐声道:“盟主尽管吩咐,我们全听您的!” “好,好。”严守义道:“有众位的大力支持帮助,我们何惧那些以名门正派自居的假正经伪君子,就让他们来吧,没有八大门派,武林可就宁静了!” 这一番话让众人听来热血沸腾,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曾受过八大门派的气,只是一直没敢吭声;没有受过气的,碍于八大门派的威名,在江湖中做事总是蹑手蹑脚,心里实在不快,若能就此除了八大门派,他们怎不随声附和。 私底下已有人叫起来,道:“一起来了,还省得我们去找他们呢。” 严守义一点也没有怀疑他们的忠心,这些年确实也给了他们不少好处,这次难得他们如此响应,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下命令,在这时候,他转而向叶不媚道:“媚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义父放心,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只是西域那边……。”说到这里,叶不媚把话停住,等着严守义来回答。 严守义明白她的意思,这已不在她所能做的事情范围之内了,于是道:“那就好,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安排就行了。” “是,义父。”叶不媚退到一旁去,严守义没有问起,她也只字不提新任县令的事!不过,叶不媚知道义父一定会问起的,她在心里暗自思忖着怎样去回答才好。 “众位,我严某刚回,招呼不周,望各位见谅,今晚在府上设宴,诚邀大家一起痛饮,商议大事,以求共连一心,统领江湖,各献其策,方好?”严守义道。 “好,好。” 严守义离开后,众人在叶不媚的安排下,暂且也散去了。 ------------ 第500节:边城之夜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入夜! 边城之夜,今晚的边城,比往常还要热闹,多了许多陌生的脸孔,这些陌生人不但带着兵器,还喜欢喝酒,这可乐坏了酒家的老板,他不管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不管他们一边喝酒还一边骂爹娘,他在乎的只是今晚卖出了多少酒,赚了多少银两。 边城的酒都是好酒,三碗下肚后,还没有人不脸红的,若是不胜酒力的人,早已胡言乱语了。 ‘天下同盟’里,今晚除了仆人和侍女,没有人喝酒少于三碗的,连叶不媚都喝了,其他的人更不用说,就算不给盟主面子,也不能在美女面前丢人,何况,葵扇翁还热情地帮忙在招乎呢! 望着喝得七分醉态的众人,严守义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嘴角露出笑意,大敌当前,能让这班兄弟痛快地喝醉几番,也是好事呀,毕竟冲在前面的还得靠他们。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略带酒意的人更能被人怂恿教唆,也没有许诺答应别人的要求时说得更快,严守义怎会不知这样的道理,喝再多的酒又算得了什么。 白玉兰今晚没有出来陪他们,倒不是因为太累,而是心烦,她可没有严守义那样的定力,独自一人留守房里,倒了半杯葡萄酒都还没喝完,弦月刀就放在眼前的桌面上,用黑绸布包裹着,她没有去解开,她已想不出来,解开后还会有什么用。 这把刀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带来权力与威望,如果手里没有这把刀,一定会被人追杀,到了那时候……,白玉兰不是没有想过,她已想得太多,现在要想的不是后果,而是去阻止不让那一天的到来。 况且,有些时候,自己手里的东西不一定就是自己的,比如这把弦月刀,白玉兰总感到,如果不用力抓紧,下一刻,又不知会到了谁的手里。 酒干,人醉,夜美,月更圆,严守义没有醉,却让叶不媚陪着他回到房前,倒是叶不媚有点头晕,门还没开,叶不媚转身就走了,白玉兰出来时刚好看到,严守义却装着一头扑进白玉兰的怀里。 ------------ 第501节:忽然不见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白玉兰道。 “夫人何出此言?”严守义和她一起进房去,把门关上。 “你那干女儿长得倒是一个美人,不但能干,而且漂亮。” “她怎么能跟你比呢。”严守义知道白玉兰心里泛起醋意,不只是她,很多女人见了叶不媚都会有一点点那样的意思的,于是道:“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漂亮的。” 白玉兰还想多唠叨两句,但她知道已没这样的必要了,在男人面前,不管你说什么,他都是死活不会改口的,除非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在乎她,而也不能说明这个男人就完全地在乎她! 他俩刚要坐下,白玉兰却惊慌失措地大声叫了起来,道:“刀,刀……,弦月刀……。” “弦月刀?”严守义也急声问道,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弦月刀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忽然不见了,我去开门的时候……。” 白玉兰不自觉地用手摸了一下桌面,然后猛地抬头往上看,只见屋顶对着桌面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一个洞,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晃了一晃。 严守义也看到了,几乎在同时,两人齐声叫起来,道:“追……。” 今晚的夜色本来就不错,做贼的人选在这种时候下手,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容易被人发现不说,要是给抓住,那可就糟透了,好在这个贼还不算太笨,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整张脸也蒙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夜色下看来,手身矫健极了,几个起落,已出了‘天上同盟’。 严守义和白玉兰就算没有看见,还是会全力去追的,现在刚好瞥见一个黑影,又怎能放过,两人都把轻功提到最高,凭着深厚的内力,气也没换一口,紧随黑影掠去。 夜深人静之时,街上行人退去,偶乐看见的,也只是几个烂醉如泥的酒鬼,还有的,那就是穿着黑衣爬上人家屋顶像此时的谢恩这一类人了,街上人迹虽罕见,但灯光还亮着,大户的人家,生意兴隆的客店,他们从不吝啬这一点灯油,挂在门前的灯笼通宵不灭。 谢恩在这样的街道穿走着,跑得再快,还是没有逃出严守义和白玉兰的视线。 ------------ 第502节:前后包抄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边城之大,就算一个再熟悉的人在这里走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把每一条街道走完,若他们之间都以这样的速度僵持下去,严守义和白玉兰根本就没办法追上谢恩,谢恩也是逃不掉的,但严守义对这里太了解了,就算闭上眼睛,他也知道下一个转角通向哪里,而且还是两个人。 谢恩一拐,闪进一条前往边城中心的街道,这条街道宽敞,两旁都是排列整齐的店铺,再也没有连接别处的小巷,虽然不是一条死胡同,但却给了严守义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向白玉兰打了一个眼神,接着朝另一条街道奔去,以最快的速度绕到谢恩拐进的那条街道的尽头,形成前后包抄的局势,谢恩还没走出那条街道,已看见严守义在尽头处等着他了。 现在这条街道比一条死胡同还要糟糕,死胡同最起码可以爬过去,但在这里,连爬过去的机会也没有。 谢恩止住脚步,索性停下来,站在原地不动,暗想:反正迟早都会有一战,还不如现在就痛快些,拼个鱼死网破,自己不是要报仇吗?仇人就在眼前,为什么还要逃!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严守义和白玉兰都距离谢恩不远,此时也放慢了脚步,从刚才的追赶中,他俩都已知道,眼前这人武功奇高,很久没有遇见过轻功这么好的人了。 “你是谁?还不快把手中的东西还给我。”最心急的还是白玉兰,她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把眼前黑衣偷刀人的双手砍下来。 谢恩没有动,更没有把手中的弦月刀扔给白玉兰的意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白玉兰一眼,他的眼睛似有一股怒火,这股怒火已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燃烧着他的身体,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严守义每靠近一步,怒火就增加一分。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严守义,看的不是严守义的脸,而是严守义的脚,口中还在数着步子。 一、二、三…… 弦月刀还被绸布包裹着,之前只顾着逃跑,一直没有机会解开,现在谢恩已准备用手去解了! ------------ 第503节:先下手为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布结打得很紧,而且还是死结,谢恩的手一动,严守义马上想到他要干什么,不管对方是谁,都不能让他把刀拔出来,不管会不会那种刀法,弦月刀一样可以削铁如泥。 严守义的身上还有剑,作为一名剑客,虽然有时人们没法看见他的剑藏在什么地方,但他的剑一定会在身上,这把剑也不是原来的那一把,原来的那一把已被金子为一刀砍断,之后再没有人看过他的剑。 剑依然很短,谢恩没有看见从身上哪个部位飞出,只觉白光一闪,已到了跟前,刺的正是自己解结的那只手,慌忙中只有抽手而回,先行躲开。 剑快,人更快,剑是飞出来的,人却在后面跟着,剑到的时候,人也到了;严守义一把抓住剑柄,向谢恩攻去,此时再也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在凌厉的攻势下,谢恩始终没法将弦月刀拔出来,只好不停地变换脚步,往后退去,严守义招招进逼,一招比一招险要,剑虽短小,一旦近身,却是更加灵活,几招下来,谢恩身上的衣衫已被划破三处,虽然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但显得极其狼狈,空有挨打的份儿,没有还手的余地,这时的严守义,心里着实吃惊不小,暗自思量着:这人到底是谁?我那几剑,莫说普通的人,就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也难以避开,没有血溅当场也会变为重伤,这人…… 严守义短剑迂回,然后往上,由开始攻向谢恩的前胸改为头部,开始只是想着尽快地取回弦月刀,逼对方放手弃掉,没想到对方竟能支持住,起不到一点作用,要是给外人看见,这个盟主的脸面也算丢尽了,当即痛下杀手,剑指人中,使出‘连环三刺’。 这招‘连环三刺’不是接连三招,而是在一招里同时攻击三个不同的方位,谢恩看着那一剑平直地朝自己的鼻梁下人中穴刺来,速度虽快,却很是一般,自己虽不了解严守义的为人,但从做事之心狠手辣来看,应是极为阴险狡猾之徒,这招不可能…… ------------ 第504节:三剑合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来不及细想,剑已迎面而到,谢恩的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直注射着严守义的剑尖,只要剑尖不动,他就有不下十种方法可以避开,其实谢恩早已想好了怎样去接下这一招,但就在准备移步而动的时候,严守义手中的剑一抖,变成了三把,三把剑的剑尖一齐刺过来,分别对准的是谢恩的人中穴和左右两边的太阳穴,这三大要害,无论被刺中哪一个,都会当场晕死过去。 谢恩暗自庆幸,刚才好在没有提早乱动,要不然,纵然弦月刀拔出来,也已无法化解,他左手一扬,用包裹着的弦月刀去挡,接着往后倒退滑去,他这样做还有另一层目的,那就是想借严守义的剑来割开包裹弦月刀的绸布。 严守义见了,怎不知对方的鬼主意,手腕又是一抖,三剑合一,贯注全力,下沉重归,如巧妇穿针,绕开弦月刀,朝着对方的心脏直刺过去,谢恩正在倒退中,严守义使出这一招,威力已减,对谢恩构成不了多大的威胁,但逼得谢恩不得已继续往后退。 白玉兰看得手痒难忍,以为严守义三两招就可以把偷刀之人解决掉,没想到却大出意料,此时看着偷刀的人向自己退来,怒气上冲,扬手便是一掌,暗袭他的后背。 这一掌出奇不意地推出,由缓变快,却是用了八成功力,谢恩被逼得往后退的时候,疏忽了背后还有一个不动声色的白玉兰,突然间觉得一股阴风压来,方才记起后面还有人,这前后一剑一掌的夹攻,虽不是事先约定,但配合得天衣无缝,看不出一点破绽。 谢恩不能回头去看,虽知这一掌非同小可,但他宁愿去挨这一掌也不愿去挨严守义的一剑;无论是谁,当锋利的剑刺透心房,再抽出时,估计能活过来的人都是奇迹了。 剑到,掌到,没有回旋的余地,要么就挨一剑,要么就挨一掌,或者通通消受,谢恩没有多加考虑,他已准备去挨那一掌了,拿刀的左手回收,护于胸前,身体一扭,向右偏了一下,然后右手斜着向后推出,迎上白玉兰的掌风。 ------------ 第505节:难以取胜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两掌相抵,谢恩没想到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会有这么大的掌力,那只本应用以绣花抹脂的纤手,比一个刚猛的男人劲道还足,谢恩那一掌,只是想着把她逼开,让出一条退路而已,谁知却吃了亏,身子一晃,斜着震飞出去,撞上一家店铺的门柱,“轰”然一声,门柱也已断掉。 谢恩强忍着站起来,只觉体内气血翻滚,右手臂酸痛无比,急运气流经八脉,硬生生给压住,心里暗道:都怪我太轻敌了,莫说他们两人联手,就其中的一个,也难以取胜,看来这回……。 “如果现在把东西扔过来,我或许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全尸。”白玉兰上前一步逼道。 ‘对于他们而言,弦月刀比自己的生死更重要,只要弦月刀还在自己的手中,他们肯定会一起联手,若要分开他们,只有……。’谢恩的心里在思量着:一旦他们分开,自己就有机会……。 严守义也欺过来了,剑尖直指谢恩,不过他走得并不快,仔细地盯着谢恩的一举一动。 “慢着。”谢恩把手中的弦月刀举起,叫道:“好,我给你……。” 白玉兰听后,两道弯眉舒展开来,模样和蔼极了,前后像是判若两人,她伸出一只手,在等着谢恩。 “拿去吧!”谢恩忽地大叫一声,气凝左手,用力一扬,把手中的弦月刀向着前方的空中扔去,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不知落在何处,普通人扔这么重的东西,不过一百几十米,而谢恩,那可是用了十成内力,连他自己也不知会飞出多远呵。 “你……。”白玉兰的双眉又皱紧,狠跺一下脚,正要伸掌向谢恩扑过去。 严守义的剑还要快,腾身而起直冲向谢恩,非得一招要了谢恩的命不可,同时向白玉兰叫道:“这里交给我了,你快去找刀。” “好。”白玉兰朝着弦月刀飞出的方向寻去,很快消失掉了。 白玉兰这一走,正中了谢恩的下怀,严守义的剑刺过来的时候,他不再去低挡,展开轻功撒脚就跑,尽量地往房多巷窄处而去。 ------------ 第506节:仇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躲躲闪闪地绕了几条小街,而且走的又是与白玉兰相反的方向,估计一时之间白玉兰也找不到这里,谢恩终于松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站定,背对着跟上来的严守义,严守义见对方不再走了,也在十米开外放缓脚步。 “你到底是谁?”严守义问的跟白玉兰是同一句话,他不但想把对方杀掉,还想知道是什么人,为何武功如此了得。 “哈哈……,哈哈……。”谢恩仰天长笑,笑声里带着悲愤,道:“仇人!” 严守义这些年干过的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不知有多少,有些可以说是丧尽天良,结下的仇家不在少数,但他一般都身处暗处,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而且常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找他报仇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到底有没有人去过都从没听人提起,或是去找过的人都已不在了。 “仇人?”严守义细声地重复一遍,不知是在问对方还是在问自己,他实在想不出这仇人是哪仇人,不过,不管是什么仇人,他都从不放在眼里,自己找上门来,还省去不少的事儿,于是也大声狂笑道:“哈哈,好大的口气,为什么不把面纱摘掉?既然有种来找我,却把脸蒙住,这算什么?” “我什么也不算,只是来讨回血债的。”谢恩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是要继续潜伏在城中调查严守义的阴谋,其实他很想把面纱摘掉当面对质问清楚当年的事情的,他怕一旦这样子做了之后,就算今晚能安然无事,也永远出不了边城,想到这里,只好暂且忍住,道:“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的,不过不是现在。” “你就不怕到时想说的时候,都没有机会说了。”严守义道。 “我不会比你死得早的。”谢恩说完,已用手到背后去取他带来的刀了,这把在街上花几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的刀,当然是没办法跟弦月刀比的,但有总比无好,之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弦月刀上,倒是把它给忘了。 “那可不一定。”严守义不想啰嗦下去,边城常有早客,下半夜刚过就会动身,如果再不把对方解决掉,等人多了看见总不好。 所以严守义不再等,他的剑又出,从看不见的地方飞出! ------------ 第507节:剑云盖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的手已握在刀柄上,虽然还有点酸麻,却恢复了自信,一旦自信回来,刀也就开始听他使唤了。 刀抡,人转,刀锋自右向左斜下劈出,迎上严守义的剑,两兵相触,火星飞射,夜里看去,十分抢眼,紧接着“叮当”声不断,几个回合下来,胜负难分,严守义有意试探对方,想从武功上辩出是何门派之人,快攻几剑,都被对方的刀化解开去,仍没看出丝毫端倪,气愤之下,使出无痕剑法中的一招‘剑云盖天’,刹时,剑影密如暴雨,从天而降,向着对方笼罩下去;谢恩不敢掉以轻心,之前应付自如,只是因为曾看过方少南的剑式,了解一点罢了,但像现在这样的怪异招法,哪里见过,更是不知如何去应付才好,急得就地一滚,穿出剑影,高举手中的刀,以不变破万变,使出了‘绝情刀法’中的‘绝情一刀斩’。 刀,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刀。 一把普通的刀却破了‘剑云盖天’,严守义做梦也没有想到,甚至不愿意去相信! 剑影散去,严守义就看见一道刀光向自己飞来,很强的刀光,这道刀光足以毁掉一切,不过,这道刀光不是第一次见到,见到这道刀光后,他马上想起一个人来,一个唯一让他感到害怕的人。 金子为,除了金子为外还有谁!难道他真的来了?眼前之人就是…… 严守义回剑一挡,他相信自己的剑,知道那道刀光不是由弦月刀发出的,所以并不慌张,何况他还把金子为的武功研究了一番,心中自然有数。 一阵火花泛起,然后又暗淡下去,严守义持剑的手虎口发麻,痛得快要裂开,剑虽是丝毫无损,但胸前的衣服上却多了一道破痕,这破痕为刀气所致,再入一分,血就要流出来了。 “你到底是谁?跟金子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他的刀法?”严守义脱口而出一连串的问题,他可以肯定对方绝不是金子为,要是金子为的话,刚才就不会把到手的弦月刀扔掉。 谢恩的刀已缺几个口子,就像小孩的崩牙,难看极了,再挨上几剑,说不定就会断掉,刚才真的后悔使出那一招,给严守义认出来,而且严守义连这一招都可避过,武功之高,超乎自己的想象之外,天色也快亮了,还是先脱身要紧,日后有机会再找他决一死战吧。 ------------ 第508节:回手一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打定主意后,谢恩没有去回答严守义,朝四周望了望,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客栈,窗隙间暗藏着几双惊疑的眼睛,正往这边偷看,显然是被刚才的打斗声惊醒,吸引起来看热闹的,谢恩脑子一转,暗想:有了,我何不混到里面去,严守义总不会不顾及自己盟主的面子,冒着众人指点进去搜查。 趁严守义还在等回话之际,谢恩转身一个箭步,往客栈的大门冲去,严守义当然不会就此放过他的,赶紧起身去追,想把对方拦住,谢恩早已猜出,回手一刀,刀脱手直飞向严守义,严守义没有停下来,只是顿一下,手中的剑一撩,把刀击落一边,继续往前追,但还是迟了,谢恩溜到门前,不管门有没有上锁,一头撞过去,把门撞出一个大洞,木屑散溅,掉了满地,人却没一丁点儿事,跟着身形一晃,上楼去不见了。 客栈的老板一直没睡,刚才偷看的那几双眼睛中,有一双就是他的,当看到蒙面黑衣人朝这边过来,马上就傻了,听到那一声破门之响后,整个人更是晕过去,害得小二又是大叫又是掐人中灌开水的,都无济于事,客栈里再也没有人能睡得着,大部分用被子蒙住头直打哆嗦,也有很多披衣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睛睁得比嘴巴还要大。 严守义追到门前,正要进去,里面的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有几个已认出来,赶紧把目光收回,有些不认识的人却在指指点点,这让严守义颇为难堪,好像这门就是他撞烂吵得人们无法睡觉的一样。 进退之间有时不是自己就可以决定的,名气越大的人,越容易受到众人的关注,办起事情来,思量左右也就不足奇怪了。 要么就闯进去,把里面的人都杀光;要么就赶在周边的人还没全部出来时快点离开,除了这两种选择外,严守义当然还可以装模作样地对所有围观的人解释一番,但已没这样的必要了,就算解释得再清楚,他都已无法找到谢恩。 ------------ 第509节:改变一下计划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回去了,一路上心情沉重,脑海中不停浮现偷刀黑衣人的身影,想不到边城里竟还有这样的人存在,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祸害呀,说不定他随时会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出来捅你一刀。 白玉兰已在‘天下同盟’的大厅里等他,昨晚一夜没睡,看上去有一丝皱纹印在额头,严守义看着这一丝皱纹,就好像在镜中看着自己的脸,自己脸上的皱纹一定不少了。 不管你的心是多么地年轻,不管你愿不愿意服老,但人生中,有些东西是不能够去改变的,就好像时间、年龄…… “你回来了!”白玉兰看着严守义那张有些失落的脸,关心地道:“怎么样?” “他跑了。”严守义只字不提有关金子为的‘那一刀’,简单地道:“那黑衣贼身手倒不赖,诡计多端,溜进了客栈里去。” “还好,弦月刀总算能找回,要是日后再敢来,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白玉兰的怨气未消,却只能随口骂两句。 “日后你可要把弦月刀保管好,不能疏忽大意了。”严守义想了想,问道:“你什么时候回西域去?” “干嘛呀?你不想我在你身边,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几天,累得还没喘过气来,又要人家走了。”白玉兰抱怨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严守义道:“现在得改变一下计划,准备主动出击,你回西域去召集人手,马上调遣过来。” “真的那么急吗?”白玉兰道:“那军饷什么时候到?” “这一层你放心,已在路上了,估计很快就到达。” “那好吧,我先去睡一觉,起来后就动身,你……。” 白玉兰还想说下去的,严守义已搂着她的腰,和她一起往房里走去,那剩下的半句也无需再说了。 关上门,白玉兰就开始解衣,躺到床上,严守义却坐在床边不动,静静地看着,白玉兰拉着他的手,柔声道:“你不睡?” 严守义微微笑着道:“我怕你会睡不着!” 白玉兰的脸舒展开来,眼睛直勾勾看着严守义,道:“不碍事的!” ------------ 第510节:力不从心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要是心情好的时候,严守义听了这一句话,定会立即扑上去,但现在,他偏偏不能,年纪大了,昨晚又一夜没睡,琐事缠身,令得他已没了性趣,何况这种事情再也不是像年青时,想来就来的了。 “还是算了,你会很累的。”严守义道。 白玉兰把手放到严守义的两腿中间一摸,发觉软绵绵地,有些失望地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 有谁会见了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不想的,关键是,有些时候却力不从心,无奈…… 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也许这就是最具悲剧的一种。 “我还是陪你一会吧,想看看你睡着了的模样。”严守义道:“也许这会更好。” 白玉兰闭上眼睛,轻轻地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会不会想我?” 严守义挪了一下身子,靠着床栏,半躺着,用手抚摸白玉兰的秀发,道:“想,好想!” 白玉兰的嘴唇微微颤动,有一种满足感,就像初恋的少女害羞地闭起眼睛等着情郎把嘴伸过来吻她一样,严守义看了,忽而又有一股冲动,却强忍着没有把嘴贴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玉兰醒来时,光线刺得她双眼发痛,不用多说,这一定是午后了,严守义已不在,趁白玉兰熟睡之际悄悄离开,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处理,在大敌压境之下,若还躺在温柔乡里,人心可要散涣了。 行装早已备好,严守义送别白玉兰后,马上把叶不媚召来,问道:“八大门派的行踪如何了?” “他们已渐渐逼近,不过三路人马还未汇合。”叶不媚回禀道。 “各路都由什么人领头?” “左路由武当的茅松道长和修一道长率领,中间是少林方丈还有释武大师和忘尘大师,右边……。”叶不媚停顿一下,接着道:“右边是方少南还有叶青他们……。” 严守义听到方少南的名字,一拍桌案,怒道:“哼,那两个逆畜,枉费我一番心血栽培,却反过来跟我作对,我一定要废了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折麿够了,再慢慢地死去。” ------------ 第511节:可用之材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不媚心头一颤,严守义发起怒来,说出的话竟是那么地难听,让她全身都起了疙瘩,以前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这次,特别是有意助了谢恩后,心里就开始不踏实,连听义父说话都敏感了,有些总觉得是冲自己来的。 严守义接着道:“来得正好,我要让他们还没到这里,就死在半路上,在什么位置了?” “已进入三百里以内,再过几天,估计他们就会到达五十里外的那片树林,然后汇合一起前来。”叶不媚道。 “你认为他们一定会在那片树林里汇合?” “是的,那可是唯一的一条必经之路,所有到边城里来的人都要经过那里,上次……。”叶不媚本来想说截杀新任县令之事的,差点说漏了嘴,急忙把话收住。 严守义也没有追问下去,继续道:“张枫回来了没有?” 叶不媚朗声道:“早回来了,这些天没有您的命令,哪里也不去,就一个人躲着练剑,剑法可长进了不少。” 严守义哈哈笑道:“他倒是一个可用之材,我这剑法也不是白教他的,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得先付出,你差人去把他叫来,我有事交给他去办。” 没多久,张枫急匆匆地走进来,上次围攻武当派,并没有一举剿灭,虽说严守义没怪他,自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见了严守义时,仍面露愧色,一揖道:“盟主要见在下?” “唔,听说你的剑法又长进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呀。”严守义称赞道。 张枫听得他这样说,心里倒是放松了几分,回道:“盟主所教的剑法果是冠绝天下,我越练越觉得奥妙了。” “那就好,就好。”严守义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张枫的肩膀,道:“剑法之道,光靠练还不行,再好的剑法,如果不去与人对比实践,到了面临真正的高手时,就要吃亏。” 这句话正好说到张枫的心里去,当年自持练了武当剑法,心高气傲,看不起一切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谁知谢恩在林家堡的那‘一刀’,却让他从此跌入谷底,自尊心受到打击,深知再练十年,自己的剑也是抵不住那一刀的,所以……,他的心里有病,心病! ------------ 第512节:分解心忧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患有这种病的人,并非没药可治,只是他病得太深,已没人可以救得了他,要么超越别人,要么毁灭自己! 张枫练好剑的第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找谢恩挑战,不然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会闷闷不乐的。 “盟主所言正是在下心里想的,只是……。”张枫面露难色地道。 严守义一看他的神情,知道在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推辞的了,于是道:“目前八大门派纠集众人来攻打边城,大概你也听说了,你看看,江湖中本来相安无事,大家过得好好地,他们却要弄得鸡犬不宁,掀风起浪,我身为盟主,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要不然,江湖中的人又要怪罪于我了。”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表现自己的机会,张枫心里暗忖,道:“盟主用得着在下的尽管吩咐,在下愿为盟主赴汤蹈火,分解心忧。” “好,张兄弟果然是爽快之人。”严守义哈哈笑道:“我严某有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忧愁可担心的,边城的百姓也不用流离失所,逃弃家园了,你即刻率众启程,前往五十里外的荒林,布下埋伏,诛杀祸乱之人。” “八大门派……,只是……。”张枫一想到八大门派联合起来,那阵势可大了,而且高手如云,谁应付得了,刚才都怪自己一时气盛,答应得太快,这下可好。 “张兄弟是否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严守义看出了他心里所想,道:“你就放心好啦,要是没有把握,我是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八大门派虽然声名远扬,但除了少林和武当,其它的都已衰落,剩下的那些好事之徒更是不足为惧,你先带二百人手前往荒林布下埋伏,稍后……。” 严守义还没说完,外面大漠判官任沙扬和南青乔家乔定松一齐来求见,任沙扬早已被叶不媚请来,只是这几天呆在‘天下同盟’里实在是闷得心慌,天天喝酒,无事可做,又不见严守义委以命令,见乔定松来了,就结伴闯进,严守义一见,忙把话打住,站起身来,迎道:“任兄,乔兄,你们来得刚好,我正有事找你们呢,快快请坐!” ------------ 第513节:智慧超群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任沙扬哪里肯坐下,急道:“盟主,我那帮兄弟手痒得厉害,都快坐不住了,天天吵着要大干一场,你就快点给我们下达命令吧。” 乔定松上次败给严守义后,也算是心服口服,两人常有书信来往,关系甚好,这次受到邀请,自不好推脱,带领部下前来,进一步高声道:“乔某亲率南青乔家山庄伙同青云堡八十一人到此领命,助盟主一臂之力。” 严守义急走两步,握住两人的手,道:“太好了,有你们两人在,八大门派不要说见了,就是听到你们的名字,也要闻风而逃,在这紧要关头,你们两个真是及时雨呀。” 任沙场和乔定松两人一起齐声道:“我们一切听盟主吩咐!” 张枫见严守义如此看重他们两个,心里想着严守义会不会改变主意,让自己留下来,不禁皱起眉头。 他这种担心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对方两人声名显赫,武功极高,从没有人敢小看他们,而自己呢? 若没有严守义在背后撑着,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走在大街上更是没人认得。 这时,严守义又开口了,道:“好,那我就长话短说,自作安排了。” 张枫刚被严守义冷落一旁,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望着眼前的任沙扬和乔定松,自愧地低下头来。 “张兄弟……。”严守义转身叫道。 张枫正愣着,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哦”了一声,并未答话。 “张兄弟,我吩咐你做的事都清楚了吗?”严守义道。 这次张枫总算听清楚了,恭敬地重复一次道:“盟主要我带二百人手前往荒林埋伏?” “唔。”严守义点了点头,继而对任沙扬和乔定松道:“任兄率属下紧跟扎驻荒林之后,黄沙之缘;乔兄领部下位于荒林之侧暗藏;他们行至荒林,只要穿行而过,必中埋伏,乱了阵脚后,强行突围,进入沙丘,任兄杀出,乔兄在一旁攻其不备,要是他们自知不敌退回,后面还有人在等着他们。” “妙,妙极了。”任沙扬大声笑道:“盟主果然智慧超群,以后中原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了,再也不用受八大门派那鸟气。” ------------ 第514节:多看她两眼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也笑道:“大家盼望这一天已久,到胜利而归的时候,我再亲自设宴款待众位,好好大醉一场,你们都去吧,近来事务繁多,我就不远送了。” “是,盟主在此等候我们的好消息吧。”三人辞别后,各自离去,整装出发。 厅里只剩下严守义和叶不媚两人在那里,热闹这些天,叶不媚都快烦死了,整天招乎那些人,忙这忙那,要比当临海客栈的老板娘难得多,这下可好,一下子走了大堆的人,清静不少,心里也静下来,不想再多说话,严守义回到座位,坐下来背靠着椅栏,斜着半边身,不知是紧张还是放松,眼睛在叶不媚的身上停留了一会,许久没有离开。 用这样的眼神去看一个人,一定是那个人身上有某种东西吸引了他。 叶不媚身上吸引人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不知是什么如此吸引严守义,要知道,严守义可是她的义父,虽然没有血缘,严守义却管她叫女儿! 他这一个女儿,只要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多看她两眼。 严守义是看着她长大的,却不曾‘那样’仔细地多看她几眼,现在有意无意中看了几下,却有了一种很怪也很坏的感觉。 他不该有那种感觉,却偏偏有了;不过,他暂时是不会让叶不媚看出来的。 严守义移开眼睛的时候,叶不媚刚好看过来,道:“义父,要是没有事的话,那媚儿先回去了。” “唔。”严守义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应了一声,继问道:“萧公子和葵扇伯伯呢?今儿怎没见到他们。” “他们两个呀,一个老呆在房里,还有一个却是整天喝酒。”叶不媚兜起嘴来,道:“要找他们还不容易,派人到萧玉音的房间和去酒馆就行了。” “那好吧,你差人去帮我把他俩叫来,我有要事交给他们去办。”严守义道。 “我这就去啦。” 叶不媚说完,回头走了,步伐虽没平时那么矜持,但你却不能说不好看,这样的女人,就算她一边走一边跳,都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看的。 严守义看着,直到她再也看不见! ------------ 第515节:心事重重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没一会儿,萧玉音过来了,虽不知严守义找他所谓何事,但他却不着急,能在严守义的面前保持这样风度的年青人,看来也只有萧玉音他一个了。 “盟主找在下来,是否有什么事?”萧玉音施礼问道。 “坐,请坐下来说话。”严守义显得稍为客气,指着一张椅子,让萧玉音坐下后,道:“听说萧公子在府上住得不习惯,常闷闷不乐呀,我严某有招乎不到的地方,还望萧公子见谅,多多指正。” 萧玉音见严守义如此热情,忙回道:“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这些日子倒是在下给您添麻烦了。” “快别这样说,萧公子可是难得的贵客,能到敝府上来,严某深感荣幸,高兴还来不及呢,何麻烦之有。”严守义扫了一眼萧玉音,转而道:“不过,看萧公子像是心事重重,可否说出来与严某听听,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出个主意呐。” 萧玉音想了想,却是答不上话来,暗恋人家女儿这种事情,又怎么可以说得出口呢! 一时之间,脸色憋得有点微红,严守义觉察到了,像是没看见一样,很自然地道:“萧公子在这里不必太拘束,有话照直说就可以。” 萧玉音还是没有开口,严守义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一定是我那小女媚儿惹萧公子你生气了,那丫头,看我都把她宠坏咯,回头我定好好教训她,让她给萧公子赔个不是。” “别,别……。”萧玉音紧张起来,急道:“不关她的事,是我……。” 严守义怎会不知他的心意,见不好意思说出来,严守义只有替他说了,道:“你不是很喜欢我那媚儿吗!我帮你做主怎么样?” “我,我……。”萧玉音那颗心扑扑直跳,高兴得竟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难道你不想?”严守义故意道。 “想,想!”这次萧玉音再也不含糊,而且说得非常地快,害怕不快点答应下来,严守义就会改变主意一样。 “那就好!”严守义微笑道:“不过我那媚儿不喜欢没作为的人!她……。” ------------ 第516节:大英雄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萧玉音道:“我知道,我会证明给她看的。” “女人虽不喜欢江湖中的打打杀杀,却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一位英雄。”严守义道:“要是你能成为人们敬仰的英雄的话,她自然就会喜欢你了。” 萧玉音心里暗想:盟主的这一番话,是有意在提醒我,给我创造机会,若按照他的指示去做的话,说不定会成全了自己呢。 于是道:“在下蒙愚,还望盟主指教。” “我那媚儿能嫁给萧公子这样的郎君,也就放心了,只是,这也得她点头才行。”严守义问道:“你想不想当一个英雄?” 这还用说,就算不为了女人也想呀,但萧玉音在不曾遇到叶不媚时却没有这种想法,不为名利,逍遥自在,浪迹江湖,这是何等地快活! 而自从见到叶不媚的那一刻起,他却变了,他爱上一个完全可以改变自己的女人,从此之后,他不再快活,却是心甘情愿。 “想。”萧玉音没有多加考虑就答道,为了得到叶不媚,他还有什么不想的。 “近来媚儿为了八大门派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若你能协助力挫八大门派,解边城之危,为武林造福,让她的心情好起来,那么,你可就成为武林中的大英雄了。”严守义道:“到时,我再趁机跟她谈一谈,也许……,你认为如何?” 萧玉音正苦思没有机会,经严守义这么一说,哪有不答应之理,道:“盟主吩咐的事我一定会办好,您……。” 正说着,葵扇翁进来了,一身的酒气,让人老远就闻到,也不知喝了多少,走起路来总不算失态,酒量到了这种地步,再喝几坛,都不会倒下的,但要跟常人一样,可就难了。 “严――兄――,哦,不,不,盟――主――。”葵扇翁慢吞吞地道。 “葵扇老弟,唉,今天你又喝多了!”严守义走过去,想把他扶住坐下。 “我没喝多,哈哈,只是把那家酒馆里的酒全喝光了。”葵扇翁把严守义伸过来的手一甩,道:“不用你扶,你是盟主,给人看见了多不好,不用你扶,我自己来。” ------------ 第517节:绝门武功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见他那模样,说起话来都含糊,等下不知会乱讲些什么出来,让其他人听着,总会不太好,转身对萧玉音道:“萧公子,这位葵扇老弟喝多了,我得陪他一会儿,你去吧,要不多带些人手。” “不用了,多谢盟主厚意,在下先行告辞。”萧玉音走的时候,因为那晚的事情,还特地多看了两眼葵扇翁。 “我都说了,我没喝多嘛!”葵扇翁听见严守义在说他,自行地搭起话来。 “好,好,你没喝多,是我喝多了!”严守义低下声,不想去跟葵扇翁争辩,就算争赢了,又会得到什么好处呢!于是道:“你还是回房休息一会吧,我过后再去看你。” “严兄,有话就现在直说吧,我知道你差人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葵扇翁道:“八大门派那些假正经的老儿,不好好呆在山上,到处多管闲事,我老翁不出来,他们的胆子渐渐大了,连少林方丈都得敬我七八,那些后辈,准是没听过我的名号。” “八大门派的事,暂且就不劳烦葵扇老弟啦,只是他们都走后,府里难免空虚,边城过往的行人,虽然我都吩咐守城将士严查,但还是有人混进来,武功也非同一般,晚上趁着夜色有时会到府里来捣乱,葵扇老弟还得多留心些。”严守义劝道:“这酒,到了晚上就少喝点吧!” “那些鼠辈,只敢偷偷地来,要是遇着了我,非打断他的腿,抽了他的筋不可……,看他还敢不敢……。”葵扇翁骂了一通,断断续续说道:“严兄放心,府里的安全老弟包了,不过这一丁点小事情,酒还是总得喝的……。” “有葵扇老弟的这一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上次有个黑衣人溜进来,和他过了几招,竟使出西域 封月教的绝门武功,所以,得当心呀!”严守义有些忧虑地道。 葵扇翁听见提到封月教后,酒已消了几分,问道:“金老头子也来了?真的是他?” 葵扇翁哪里怕过什么人,只是这个金老头子,虽然从未交过手,武功却是不好说,但声名却在自己之上,着实不好惹。 ------------ 第518节:不必多虑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不,我看不像。”严守义道:“要真是金子为的话,他大不必蒙着脸,更不会逃走,我了解他。” “据说他还有一个女儿,会不会是他的女儿?”葵扇翁道。 “不会的,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男人。”严守义道。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西城封月教的武功是不轻易外传的。”葵扇翁陷入思索中,他也想不明白。 “仇人,仇人……。”严守义似乎想起一点什么来,却又没敢认定,心里暗自琢磨:“难道是他,谢高阳,不可能,他明明是死在自己剑下的,而且全家没有一个活口……。” 那还会是谁?连白玉兰在封月教这么久,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这时,葵扇翁接着又道:“严兄不必多虑,要是老翁遇着了,不管是不是金老头子,定让他尝尝我破葵扇的厉害。” “唔。”严守义赞赏道:“葵扇老弟豪气不减当年呀!” “这个就不提咯!”葵扇翁道:“我还是去躺一会,晚上可不能误了事。” “去吧!” 葵扇翁走后,严守义又想起了‘那一刀’,不过他不再去猜测偷刀蒙面黑衣人到底是谁,他想的是‘绝情刀法’,那让他无法成为天下第一的障碍,‘绝情刀法’到底有多少招?他并不清楚,白玉兰交给他的那张图纸也不齐全,但就是图纸上画的那几招,也足够他琢磨好一阵了。 还好,他的悟性倒是奇高,没有其他人的指点,照样可以看出‘绝情刀法’的破绽,用自己的剑一一迎解,只是,剩下的呢?这些年自己的剑法虽又精进了不少,但,金子为…… 严守义叹了一口气,心忖:要是没有金子为这个人该多好呀!那就没有什么可以左右自己了。 如果上天真如他所愿作出这样的安排,未免太眷顾于他,成功也来得容易了些。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他心里埋藏了几十年的那一个心结,那一股怨恨……,不久就可以结束消失了。 等待天黑,现在离晚上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今天晚上他要见一个人,非常重要的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份得绝对保密,不允许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还要确保安全,所以,他得提前做一点点安排。 ------------ 第519节:神秘的来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天下同盟’还有后门,这个后门别于大户人家方便出入的侧门,它由严守义的卧室内墙通出,弯弯曲曲地途经几条隐蔽夹道,连向一条无人行走的胡同死角,更没有人想到那里竟有一扇墙可以推动进去的。 严守义从天色刚暗下来就开始等,他约的人会在今晚见面,却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就算等到天亮,他还是会等下去的,因为这个人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到底是什么人?深得严守义如此看重呢! 边城的喧嚣已慢慢退去,星空中的月亮,已从这一边跑到了另一边,严守义已坐不住,打开卧室里的暗格,小心地溜到连接胡同死角的那一扇墙,竖耳细听,还是没有动静。 尽管他所约的人不是第一次来,而且对这个‘后门’也算是清楚,但严守义还是不放心! 会不会出事了?不可能,这里没有人认得他,更没有人见过他。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严守义终于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脚步声消失后,紧接着是急促的呼吸,围墙还没动,严守义为了安全起见,说出一句暗语,道:“从何而来?” “金龙足下。”对方答道。 严守义听了,用力把半边墙推开,露出只容人闪进的一条缝,忙道:“快快请进!” “嗖”的一下,一条人影闪进来,灰色宽大的披风把整个人都裹住,头顶也遮得严,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和一点点的脸孔,其它的地方,再也看不见了。 严守义把墙复原后,带着这个神秘的来客匆匆回到自己的卧室,连灯也没有点,招乎对方坐下,道:“一路辛苦了,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不过刚才过来的时候,发现街上还有几个乞丐,我就绕了几条街再转回,所有晚了一点。”来客道。 “乞丐?”严守义喃喃道:“他们有没有跟踪你?” “应该没有,全在地上躺着,可能是睡着了。”来客道:“这里呢?” “这里你就放心吧,全被我支开了,而且还派人把整座府邸盯着,不会被人听了去的。”严守义问道:“消息确定没有?” ------------ 第520节:被人盯上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来客道:“假不了,刘公公传出的消息一向很准。” 严守义靠过来,小声地问道:“皇上出行的日期定在什么时候?” “本月的十五,顺水路南下,巡查各郡,由三千精锐的禁卫军护送,每到一处,各州守军封路加护,常人难以靠近。”来客压低声音,生怕被外人听去。 “这么说来,还有十天就会从京城启程。”严守义算了一下,不假思索地道。 “是。”来客道:“这可是一个千难逢的机会,若错过这次机会,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我知道。”严守义慢慢地用力说出这三个字,心里不晓得是什么心情,为了等待这一个机会,足足用了一辈子的时间,他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 “刘公公说了,这次的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出现差错,后果将是不堪设想。”来客提醒了一句。 “唔。”严守义点一下头,道:“回去代我谢过刘公公,就说一切已准备妥当,其它的就不劳他操心了,让他保重身体,等着我登基坐上龙椅的那一天。” “好的,这里我不宜久留,还要赶在天亮前出城去,告短辞了。”来客已站起身来,向严守义抱拳一揖道。 “我送你出去。”严守义道。 “不用,这样反而会令人起疑。”来客挥手拒绝后,起步就走。 严守义把暗墙移开,道:”那你自己小心了。” 来客已不见踪影,严守义半躺在床上,一颗心也就放下来,黑夜悄无声息,再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边城里有人在深夜赶路,这算不了什么稀奇的事情,更不会有人去注意,但这位神秘的来客,刚拐出‘天下同盟’不远就被人盯上了,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两个。 一个是隐藏在这附近的谢恩,还有一个是经常在大街上游荡的乞丐,这两人轻功都了得,看来也不像是一伙的,各顾各地紧紧跟着。 谢恩向着那个乞丐瞄了一眼,发现正是自己在边城里认识不久的‘铁哥儿’,急打一个眼神,不料乞丐可能是太专注于前面的那个神秘来客了,竟不理他,让谢恩好生纳闷。 ------------ 第521节:外家功夫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神秘来客为了避人耳目,尽量往偏避处走,这正中了谢恩和乞丐的下怀,等他发现被跟踪时,已经太迟了,乞丐一句话也没说,冲过去就是一掌,神秘来客回身抖动披风,带起一股内劲扫向乞丐,乞丐刚闪开,披风里伸出一只手来,握成拳头,对准乞丐的胸口还以一拳。 这只拳头不但快,而且力道非同小可,乞丐化掌为爪,直取神秘来客的手腕,使出的竟似于擒拿手一类的功夫,看来乞丐还不想取神秘来客的性命,只是想把他捉住,转眼片刻之间,两人已对拆几十招,胜负未分,在旁边看着的谢恩更是惊疑不已,这神秘来客到底是什么人?武功如此奇、狠,招招要人性命,而这个乞丐呢,又是谁? 自己还真看走了眼,认识在一起的这些天,却是毫无察觉,这样的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要跟自己作对的话,不但身份暴露,性命也难保了,看他们打得火热,到底要不要去帮一把呢? 乞丐那身打扮虽破烂肮脏,可手上的功夫却甚是了得,走的是外家刚硬的套路,爪拳交错并用击出,无不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他的招式虽并不玄妙,但拼的就是力道,只要被击中,骨头立即粉碎。 而神秘来客体形稍瘦,身法极为灵活,躲闪间夹着反击,处处置人于死地,不过由于忌惮乞丐那铁锤般的拳头,也好不到哪里,自知拳脚间是讨不到便宜的了,趁着乞丐一爪落空,扬起披风,把乞丐暂且逼开几步,右手往腰间一摸,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反手拿着,回藏于腕间,乞丐心急下又是一拳直冲,神秘来客这次不闪也不避,右手也握到拳头对迎上去。 乞丐心头一喜,暗想:我这外家功夫,年少时可是受了少林高僧指点的,苦练三十多年,早已有开山裂石之威,随便一拳,都能把一扇墙打出个洞来,你竟敢对着硬接我这一拳,简直是自行找死,看我把你这条手臂都震废。 思量之间,内力加了一成,乞丐的拳头看上去好像又大一些,速度也更快,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拳头在相碰前的一瞬间变了,亮出一把匕首来,锋刃尖对准自己的拳头。 ------------ 第522节:同归于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再硬的拳头,若打在匕首尖上,那种后果,无论是谁也可以想得到了。 乞丐的拳头在那种情况之下,已不可能再收回来,只有卸去几成内力,往左偏移,但还是没避过神秘来客的匕首,锋刃顺势而上,在乞丐的手背划出一道很长的口子,鲜血直流出来,染红了整条手臂的衣袖。 “你……。”乞丐退后两步,看了一下右手,伤得不轻,血不停地滴到地面上。 “去死吧。”神秘来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阴森古怪,显然是怕人认出来,故意压着说出的。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乞丐说完,顾不上手臂伤势,又挥拳冲过去,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倒是令人吃惊,虽逼得神秘来客手脚零乱,但威力已大打折扣,没过几招,神秘来客凭着手中的匕首占了上风,乞丐的动作渐渐变慢,血越流越多,却还在硬撑着。 谢恩藏在一旁观看,本想等弄清楚两人的身份再出手的,无料乞丐却遭了神秘来客的暗算,形势危急,心想:若此时再不出手,恐怕会来不及了。 神秘来客手中的匕首越舞越快,夜里看去,就像有一点忽明忽暗的灯光在他的身上晃动,再过十招,也许不用十招,他就可能让乞丐身上的血流尽,然后如死鱼般躺在地上,虽然没有人可以看到神秘来客的整张脸,若这张脸没有遮住的话,一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当然是一件坏事,既然被发现了,也就说明危险早已潜伏,即将到来,若把这跟踪的人杀掉,让危险消失的话,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坏之间,又岂能轻易地下定论! 匕首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的锋利,而是它的细小,越小的兵器,使用起来也就越灵活,越隐蔽,让人防不胜防。 乞丐身上的伤痕又多了两道,下一道,也是最后一道了,神秘来客的匕首已向乞丐的咽喉刺过去,他已算准,乞丐再也避不开。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黑夜里亮起了刀光,谢恩的刀光,刀光很快,比匕首还快! ------------ 第523节:乞丐的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一把很普通的刀,却可以发出不普通的刀光,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谢恩的刀一出,神秘来客的匕首也就失去了光茫,只听得“铛”地一声响,刀碰上了匕首,谢恩本来想把神秘来客的匕首逼回的,谁料神秘来客却照直刺过去,看来,他非得把乞丐置于死地不可。 匕首虽然没法从刀面中间穿行而过,但很快地滑开了,偏离两寸,依然向前,不是他抽不回,而是再往前一点点,就可以得手,就可以把自己的身份保住。 他这种想法是非常不错的,但却惹怒了谢恩,谢恩的刀一翻,转了个九十度,刀锋也朝他的胸前划去。 乞丐见了,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大叫一声,道:“不要杀他。” 谢恩着实愣了一下,不明白乞丐为何弃自己性命不顾,还要替神秘来客着想,为难之间,手中的刀也慢下来,给了神秘来客喘息的机会,躲过那一刀,只是划破衣服,受了一点皮肉伤。 乞丐知道谢恩的刀上功夫,而谢恩却不了解乞丐,连他是什么人都不清楚,问道:“他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为何还要护着他?” “我不是护着他,只是……。”乞丐急道:“先把他擒住,回头再跟你解释。” 拳头带着血,乞丐的血,带血的拳头并未因此而失去威力,但谢恩见了,却在一旁摇着头,他摇头并不代表乞丐的拳法很差,只是在心里估算着,乞丐还能撑得了多久。 谢恩刚才被乞丐那一声大喝后,实在是不情愿再次出刀,但乞丐又真的撑不了多久,虽然有气在心,却不能不帮,这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自己不也是来追神秘来客的吗!何况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神秘来客一边跟乞丐打斗,一边注意在旁收刀而立的谢恩,他知道,真正可怕的不是乞丐,而是在旁边站着的人,他现在想的再也不是怎样去取乞丐的性命,而是逃跑。 只要谢恩还在旁边站着,是不会让神秘来客取了乞丐性命的!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乞丐还没有倒下,这可是出了谢恩的意料,而却没有感到奇怪,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神秘来客这是在为自己着想! ------------ 第524节:死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乞丐拼着一股气,越打越勇,把对方紧紧缠住,他慢慢地开始把局面扭转过来。 是不是自己的威势把神秘来客给摄住了,为何神秘来客的匕首不再凌厉? 如果他真的这样想,那么,离死亡也就很近了。 神秘来客一直在退,但乞丐缠得太紧,逼得他实在没有逃走的机会,而且,谢恩还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人!神秘来客的脸色已变,变得很难看,通常只有往最坏处想的人才会有这种脸色,他在想什么?还在想着逃走? 他终于想通了,当逃走变得不可能时,他选择了另一条路,死路。 只有死去,才能更好地把秘密保住,但就这样白白地死去,又有谁会甘心呢! 果然,在乞丐认为只要下一刻就可以把他制服,胜利在望的时候,神秘来客的匕首突然间以最快的速度刺出,这次对准的部位不是咽喉,而是心脏。 这两个部位不管是哪一个,若被一把匕首刺进去的话,后果都是一样的。 乞丐呆住,但很快反应过来,身为大内护卫,连这一点应变能力都没有,那也太浪得虚名了,神秘来客的匕首真的太快,快到连他这个大内护卫都不能完全避开,匕首的锋芒已刺进胸前的肉里,他顾不上有多深,两只拳头松开,一把抓牢神秘来客拿匕首刺过来的手,死死地按住。 神秘来客这一次可是用了全力,整个人扑过来,推得乞丐不断往后退,脚底的鞋都被磨破了,但却不能放手,在这种情形之下,无论是哪一方,只要力量稍弱一点点,难免就会吃亏。 乞丐越用力,他伤口上的血流得也就越快,越多,但嘴上却没吭一声。 刚才他还向谢恩求情说不要杀了神秘来客,而现在,他会不会后悔? 为什么不向谢恩求助?只要谢恩的刀一出,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谢恩在等,等着乞丐叫自己,其实他心里早已作出了决定,不管乞丐开不开口,都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或许乞丐不出声,谢恩对他会更加地敬佩。 ------------ 第525节:一刀两式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乞丐还是忍不住出声了,发出很奇怪的尖叫,像是哭泣,又像是大笑,谢恩听得很清楚,这声音绝不是在叫他,他已被遗忘,不只是乞丐遗忘了他,连神秘来客都已当他不存在。 那是一个用性命去做最后一次赌注的人发出的内心呼唤,一个人发出这种声音来,说明这个赌注已定下了,接下来那就看怎样去行动。 没有人看向谢恩,谢恩倒想看看乞丐会干出什么事来,就在这个时候,乞丐松开了一只手,重新握成拳头,一拳向着神秘来客的太阳穴打过去。 匕首又进了一分,血滴得满地都是,拳头快到,拳头带着的那股风已掠过。 匕首继续往前,拳头依然直冲,没有谁避,也没有谁退! 谢恩笑了,他居然还笑得出,在笑的同一时间,他的刀已挥起,比拳头更快,一刀削在神秘来客的手腕上,顺势而下,刀回之余,又划在神秘来客的膝关节中,这样的一刀两式,使得可是恰到好处。 神秘来客握刀的手松开,脚下站立不住,硬生生地半跪下去,刚好躲过乞丐的那一拳,两人总算相安无事,躲过阎王爷的一劫。 乞丐还来不及言谢,匆忙爬起来,铁指急点,封住了神秘来客身上的几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防止自杀,然后把神秘来客盖着头的衣罩扯下,惊叫道:“果然是你?” 神秘来客脸色死灰般地苍白,一言不发,嘴唇却在微微颤抖,落到这种地步,死对于他来说,不再是唯一的恐惧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他虽意料不到,正是这猜不出的事情才让他感到更加可怕。 他倒想谢恩往他脖子上给他一刀,或乞丐拔出自己的匕首,捅进他的心脏里,那样还痛快些,但他们两个是不会这样做的。 “他是谁?”谢恩看了一眼神秘来客,发现不认识,也没见过。 “这里不便说话,我们快离开这里,过会再跟你解释。”乞丐用手提起神秘来客道。 “你的伤……?”谢恩指了指插在胸口的匕首和还在流的血,不再去怪他。 “不碍事,小伤而已。”乞丐道:“大事要紧!” ------------ 第526节:烛光闪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我们去哪里?”谢恩问道。 “你跟着我走就可以了。”乞丐道,他的话语很诚恳,没有别的意思。 “那好,不过你得把他交给我!”谢恩劝道:“如果你再提着他走的话,你身上的匕首就会要了你的命,还是把它拔出来吧。” 匕首刺得不算深,也没有伤及心脏,最好还是把它拔出来,把血止住,再健壮的人,流失太多的血,总会吃不消的。 谢恩把手伸过去,乞丐犹豫了一下,松开他的手,他并非信不过谢恩,而是他认为还可以支撑得住。 世界上这种人不在少数,谢恩也算是一个,他比乞丐还要倔强,两个倔强的人在一起,总得有一个人让步,乞丐知道,若不把神秘来客交给谢恩,谢恩是不会跟他走的。 一间很破烂的房子,除了地上铺着一些干草外,里面什么也没有了,与其说是房子,还不如说是茅屋更准确些。 难道乞丐一直住在这里? 乞丐能有这么一个落脚处,已经是很不错了。 谢恩把神秘来客丢在地上,乞丐随手把同样破烂的门关上,然后走到一个角落里,找出一根蜡烛来,还有火摺子,放到口里吹一口气,点燃了蜡烛。 烛光闪耀,总算可以把每个人的脸看得清楚,三张不同的脸,三种不同的神色,谢恩虽一直不说话,却很想知道神秘来客到底是什么人,他刚想问,乞丐已过去把神秘来客的哑穴解开,说道:“我早就怀疑了你,只是一直没证据,怪不得宫里曾有刺客,而且还能逃脱,说,这些是不是你安排的?” 神秘来客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并不是别人拿他没办法,只是说与不说,对于他来说,都已不重要了。 就算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承认,所有的罪责都包揽,乞丐也未必会放过他的。 乞丐又道:“你这次到边城来,到底是不是为了圣上出行的事情?” 神秘来客还是没有说话,连嘴巴也没有动。 “我会让你说的?”乞丐的话刚完,忽然抓起了神秘来客的左臂,用力扭了几下,只听得神秘来客惨叫了一声,然后全身都发起抖来。 ------------ 第527节:擒拿锁骨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擒拿锁骨,这是少林擒拿手中最厉害的一式,可以把人的骨胳关节错开,然后锁住,在没有外人的帮助下动弹不得,而且武功再高的人,也无法自行回到原位。 虽说不伤及性命,但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疼痛,又有几个人能忍受得了。 神秘来客叫过那一声之后,用力咬紧牙关,不再出声,而牙齿却在“咯咯”作响。 乞丐没想到他竟然连这种痛苦都受得了,还真的是着实吃惊了一回,看来要让他开口,得费一番工夫了,道:“刘公公一向对你很好,是不是刘公公指使你做的?” 乞丐双眼一直盯着神秘来客的脸,当他说到‘刘公公’时,神秘来客的神情晃了一下,要是不注意的人是看不出来的,而这种表情,正是心虚的体现。 “死到临头了,还在护着你的主子?”乞丐又道:“你倒是很忠心的,不过,这样做,罪名就大了,说不定还会连累亲人!” 神秘来客的神色由心虚变成为狐疑,他还有亲人,谁又会没有亲人? 这一直是个秘密,自从他入宫之后,这个秘密除了刘公公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了,难道乞丐也知道? 不可能,怎么会可能呢?当年偶遇相识刘公公,把自己带进宫里,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二十多年自己都很少与亲人联系,回去一次也是刻意经过一番打扮,连家里也不知自己的身份,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神秘来客看着乞丐,等着乞丐往下说,他心里抱着一丝的希望,不想连这一丝希望都破灭,但乞丐接下来说出的一句话,却让他当头一棒。 “颜安,你已很久没回荆州老家了吧?怎么不回去探望一下你的父母呢!”乞丐道。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颜安脑海一片空白,忽然觉得天旋天转,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已忘记了疼痛,疼痛不能摧垮他的意志,而那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他完全崩溃。 颜安,宫里的人只知道他叫小安子,没有人知道他叫颜安,现在不但乞丐知道了,连谢恩也知道,谢恩还知道他是一个太监,刚才说的那句话,才是他原来的声音,这种声音可是太监特有的。 ------------ 第528节:严字军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你虽净了身,在外面却还有女人,不管你能不能满足她,她倒可以满足你心里的好奇,隔三头五天就会往她那里跑。”乞丐道:“这个女人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小翠,我没说错吧?” 乞丐可不是随便说的,当然不会说错,而颜安对于乞丐嘴里每说出的一句话,都感到了心惊肉跳,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正是颜安想要问的问题,但他却沉住了气,慢慢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还不够吗?”乞丐道:“刘公公虽是前朝老臣,却得圣上恩宠信任,宫里的一切都由他打点,按理说,刘公公应尽心尽力才对,但他却暗中与前朝‘严字军’有联络,图谋复国,‘严字军’溃败后,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所踪,虽然刘公公拒不承认,从此圣上也对他产生了怀疑,渐渐地疏远了他,他却在宫中秘密拉拢人手……。” “你到底是谁?”颜安再也忍不住了,打断他的话,差点要跳起来。 “那好,就告诉你吧!我叫禄子腾,圣上身边的大内护卫。”禄子腾看着还不是很明白的颜安,道:“还有什么疑问?虽然你听命于刘公公,而我却对圣上负责,我这次出宫,就是为了调查你,搜集刘公公的罪证!” “大内护卫,大内护卫……。”颜安喃喃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底细和行踪,只是……。” “对,只是圣上非得要我们查明上奏,找出证据。” 禄子腾说的话,不知颜安有没有听进去,只见他“哈哈”地笑了起来,那种笑声像是有些凄凉,让人听来,无不心感同情。 寶 書 網 ω w W . B à o S H μ 2 . c ò M 一种笑声,若流露出来的全是绝望,那就成了苦笑,苦笑的滋味往往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颜安笑过之后,禄子腾接着道:“这还不够。” “够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已无话可说。”颜安低下头来,准备等着禄子腾对他的处置。 “但我还有话要问。”禄子腾道:“‘天下同盟’的严盟主到底是谁?是不是‘严字军’的后裔?” ------------ 第529节:已经太迟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哈―哈―哈。”颜安又笑了起来,这次笑得总算有点得意,笑完之后,道:“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哦。”禄子腾应了一声,拉下脸来,劝道:“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和心爱的女人着想吧!” “你错了!” “我错了?”禄子腾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要是不为他们着想的话,倒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颜安道:“但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他们没一个能活下来,我太过了解那些人了。” “你就不担心我把他们杀掉?” “哈哈。”颜安微微笑着,声音尖细,怪异,让人听来却少了一份阴险,好像什么事情他都安排好了一样,道:“不会的,你做不到,我虽不了解你,也许你会杀了我,但你对他们下不了手。” “这么看来,你是不肯说了?”禄子腾把一只手举到他的面前,准备再次使出擒拿手。 “那就不劳烦和为难你了……。” 最后那几个字禄子腾没有听清楚,他只听到颜安的喉咙“咯咯”作响,等他出手把颜安的嘴巴捏住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颜安的舌头已咬断,再也没法说出话来。 断了舌头的人莫说要把舌头接回去,就算把血止住,那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禄子腾和谢恩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死去。 “你怎么处置他?”过了一会儿,谢恩问道,他可不想留在这里太久。 “还是埋了吧,尽管他做了不少坏事,但死后总不能让他的尸体随便乱扔着腐烂。”禄子腾道。 “就在这里?”谢恩实在想不出在这边城中,还有哪里可以把他埋下去。 “后面。”禄子腾道。 “你还要在这里……,就不怕弄脏了?”谢恩问道。 “这里本来就是肮脏的地方,除了乞丐,谁也不会来,如果乞丐连这些都嫌弃的话,他就不用当乞丐了。”禄子腾说完,俯身下去,搜查颜安身上的衣物,发现什么也没有,然后把他的衣服脱了,提起尸体,把蜡烛吹掉,就往外走。 ------------ 第530节:爱财如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跟了出去,这种事情,总不能由禄子腾一个人来完成,哪怕站在旁边也比呆在屋子里好。 夜色阴沉,掩盖着世间罪恶的勾当,没有人会发觉这里发生的一切,坑已掘好,谢恩看着禄子腾把尸体丢进去,正准备把土填上,谁知禄子腾却跳到了坑里,抓起颜安冰冷的手,把他手上的一个玉指环脱下来。 这一举动让谢恩感觉很不舒服,没想到禄子腾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问了一句,道:“死人的东西你也要?” “要。”禄子腾压低声音,像做贼一样,道:“小声点!” “我还以为……。” 谢恩还没把话说完,禄子腾已跳了上来,道:“你以为我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是不是?” “我确实这样想!”谢恩没有回避,他是不赞成禄子腾这样做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讨厌这种人。 “但我还是要把它带走。”看着谢恩鄙视的眼神,禄子腾道:“如果我手上没有一件证物,回去就说不清,没人相信我的话,这一趟也就白走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误会了。”谢恩歉然道:“你们朝廷中的人,规矩还挺多的。” “是不少,哪有你们江湖豪客那么潇洒。”禄子腾用眼神招乎一下谢恩,道:“不谈这个了,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站着!” 谢恩点点头,帮忙埋好,一起回到屋里,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禄子腾,但禄子腾却没有理他,独自一人忙了起来,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再换上了颜回的衣服,把玉指环戴上,经过一番打扮,如果遮上头罩,把脸蒙住,估计没人可以认出他来了。 “像不像?”禄子腾向谢恩问道。 “呵呵。”谢恩道:“若真正的颜安不是躺在那里,也许说不定我会找你算帐!” “那就好。”禄子腾道:“我得立即出城去,不然他们就会起疑心,天亮就走不了了。” “这里的的事情呢?”谢恩问道。 “我还有一个同伴,就是常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乞丐,叫龙天世,上次你还请他和我喝了一回酒呢,你去找他,说我吩咐的,他就会把一切告诉你了!” ------------ 第531节:一路小心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不好挽留,知道他急着赶回去,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有道:“那好,一路小心。” 禄子腾倒是个干脆的人,说走就走,谢恩又怎会留在这里,伴同他走出门去,左绕右兜,按来时的路回到街边,但却不能再跟着一起走了,禄子腾道:“就此别过,我还会回来的,有机会我定请你喝酒。” “那可是你说的!”谢恩笑道。 “我说的。”禄子腾拍了一下谢恩的肩膀,然后向着城门走去。 已是深夜,城门紧闭,守门的土兵虽疲倦,眼睛却不敢合上,不过,在这种时候又有谁会进出城去呢? 若是有故意捣乱和无知的人,非抓起来严刑铐打不可,这种人还是极少的,一年也没遇到几次,要防的只是异邦之军来偷袭,近年来似乎一直没有发生。 禄子腾会不会也被抓起来? 谢恩没有跟着去,不过他却不担心这个,又有谁会认得颜安呢?凭着那身衣服,除了严守义,在边城里,估计没人敢拦他了。 边城倒是个热闹的地方,连皇宫里的人也来了,严守义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谢恩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夺取弦月刀掀起武林风雨、神秘岛中暗室墙壁上的字、控制西域封月教运送兵器、围剿名门正派消弱武林势力、‘严字军’的后裔,难道……? 谢恩把这些事情串连在一起,虽然感觉复杂,但却越来越清楚,都指向一个目的,什么目的? 不管是什么目的,用不了多久,严守义一定会有很大的举动。 谢恩越想越觉得事情严重,他得马上去找龙天世问个清楚,不然的话,他一刻也呆不住了。 童年失去亲人的痛苦,让他更能体会世间的悲剧,若这次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战争、流血……,不知又会有多少人跟他一样,没有家,没有亲人,心里只有仇恨,只有流不出的眼泪…… 现在,他想要做的,不只是杀了严守义那么简单,他还想阻止这一切的到来。 若能减少世间的杀戮,这是每一个活着还有正义感的人都应该去做的事! ------------ 第532节:发财赌坊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灯光不灭,说明‘发财赌坊’里还有客人在,而这里夜晚的灯光又几时灭过? 能够在这里呆得那么久的人,要么是输钱输得眼红的人,要么是赢了钱还想赢更多的人,不管是哪一种,庄家从来不会去拒绝;就算你赢得再多,他还是会笑口相迎,那样做,是因为他知道,迟早有一天总会连本带利给回他,赌徒口袋里的钱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只是人家暂借给他存放一会而已。 赌场里只有庄家才是真正的赢家,这是谁都知道的不变规则,但奇怪的是,最明白这条规则的人最喜欢去赌! 谢恩已来到‘发财赌坊’的门前,却没有走进去,他不是来赌钱的,只是想找人,找一个叫龙天世的乞丐,在这边城中,只有这个乞丐才是志同道合的人,才值得去信任。 乞丐不在,谢恩找了一遍,连人影也见不着,那一定是在妓院的附近了,这些都是有钱人喜欢去的地方,当然,乞丐也常去光顾,只有在这些地方的门口守着,才能更好地讨到钱。 如果你偷偷摸摸地和一个女人完事后从妓院的大门走出来,有一个乞丐扯住了你的衣服,你会不会打赏点银子给他?虽然你心里很不高兴,估计十有八九都会这样去做的。 谢恩又跑到了妓院的门前,还是没有,他到底会去哪里呢?还有哪些地方适合一个乞丐去?谢恩实在想不出,也许哪里都适合他去,他一定在边城的某一个角落里! 跑了这大半夜,谢恩忽然感觉很累,来到第一次和乞丐喝酒的位置,坐了下去,低着头,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些问题,不时地叹着气。 唉,其实,能当一个乞丐也很不错,起码来说……;乞丐……,龙天世可不是一个真正的乞丐,跟禄子腾一样,是皇宫里的大内护卫,他来这里就是为了……。 “对了。”谢恩一拍大腿差点跳了起来,嘴里喃喃地道:“他肯定会在那里,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谢恩按原路返回,朝着‘天下同盟’的方向走去,禄子腾走后,监视的任务就落在了龙天世的身上,他如果不在那里,倒是奇怪了。 ------------ 第533节:乞丐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一个人独自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寒意自心底涌起,‘天下同盟’门前的大红灯笼一直亮着,在天明之前是不会灭掉的,深夜过后,已不再有客人前来,为什么还要把灯笼点得那么亮? 是否为了方便从这里经过的路人,还是为了显示这座宅里主人的威严? 在灯光的帮助下,谢恩很快就发现有一个乞丐在远处的角落里倦缩着,似乎又饿又冷,虽说此时入秋不久,夜间稍凉,也还不至于这样,难道真的几天没吃东西饿晕了。 谢恩拄着一根拐杖,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破碗,拖着疲惫的双脚朝那个乞丐走去,在来找龙天世之前,他已换了一身衣服,夜晚在大街里游荡,最安全的莫过于乞丐了,至少不会被人误认为是一个贼。 乞丐跟乞丐打交道,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打过一回招乎,就算是朋友,下次再见面,其他的就不用啰嗦了,谢恩走过去,到了乞丐倦缩的角落,在旁边坐下来,开口道:“嘿,伙计,是我,还认得我吗?” 乞丐没有回答,更没有去理谢恩,莫非是睡着了,谢恩心想着,怎么会呢,难道他不是龙天世? “你是龙天世吗?”谢恩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乞丐,小声地道:“是禄护卫……。” 乞丐的眼睛已睁开,眼中露出一股可怕的光茫,可惜谢恩没有看到,刚才乞丐软弱无力的手,突然间闪电般地伸出,向谢恩的手腕命门扣去,谢恩万万没有料到乞丐会来此一着,左手已收不回,唯有用右手握着的拐杖尽力向乞丐扫去,以同归于尽来相搏。 乞丐已捏住谢恩的手腕,本可把它捏断或是制住,但他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根拐杖会把他打成瘫痪,全身骨折粉碎,从此站不起来,乞丐当然不想这样,松开捏住谢恩的手,向后跳起,一把破葵扇迎上了扫过来的拐杖。 刚才还是奄奄一息没有一点力气的乞丐,忽然之间完全变了,除了这身衣服,已没人再会觉得他是乞丐了,谢恩虽还没看清他的脸,却认得他手中的破葵扇。 ------------ 第534节:拐杖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原来是你,你不是乞丐!”谢恩收住拐杖,用力敲在地面上,“叭”地一声,青石裂开,到这时才认真地去打量眼前之人。 葵扇翁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根本没把谢恩放在眼里,道:“我等你好久了,就怕你不来。” “你知道我一定会来?”谢恩问道。 “我也不确定。”葵扇翁摇着手中的破葵扇,道:“你的同伙已落到我的手里,总不会置之不理吧?” “我的同伙?”谢恩马上反应过来,知道龙天世已被捉,却不知有没有问出什么来,装作与自己无关,道:“什么同伙?我们只是乞丐……。” “你还装,像你们这种打扮,可以瞒得过其他的人,却没办法躲得过我的眼睛,乞丐有你们那么好的武功吗?想玩是吧,老夫就陪你玩。”葵扇翁又喝了一口酒,把酒葫芦口塞住,叫道:“还不出招。”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谢恩问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很快就会跟他一样了。”葵扇翁道:“你不出手,我可等不及了。” 谢恩清楚无论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对方是不会走漏一点消息的,别说是一个龙天世,就算加上禄子腾两个大内护卫联手,也未必能赢得了葵扇翁,看来,‘天下同盟’里的高手还真不少,难怪连官府都没奈何。 葵扇翁见谢恩还是没有出手,不禁烦燥起来,他这么一把年纪,总不得不顾及名声,但他却耐性不好,一旦忍不住的时候,连天皇老子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在乎别人怎么说。 可惜他不认得谢恩! 谢恩手里没有刀,如果扮成了乞丐手里还拿着刀的话,这样的乞丐一定讨不到饭吃,一定会饿死或是被人打死,谢恩只有把拐杖当成他的刀,像握刀一样拿着。 拐杖毕竟是拐杖,只是一根长得并不十分直的木棍而已,而刀,再差劲的刀,都可以把木棍砍断。 不但连谢恩感觉自己手里握着拐杖怪怪的,葵扇翁的眼睛也在盯着谢恩的手,而谢恩却是一动也不动! 他不想打,要打架也不能在人家的门口里打,把‘天下同盟’里所有的人惊动吸引出来后,有理也会变得没理,想脱身都不可能了。 ------------ 第535节:气得发抖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虽说他不想与葵扇翁交手,却很想见一见龙天世,因为在这边城里,只有龙天世才是跟他共处同一条船的人。 谢恩慢慢地转过身来,背对着葵扇翁,走了,走得并不快,那模样就像一个很普通的赶路人,刚才发生的事,似乎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葵扇翁这次把眼睛睁大不止一倍,眶里的眼珠差点就要掉下来,着实愣了好一会,他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做,害怕?还是故意引他过去?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葵扇翁都气得胡须在发抖,他冲过去,扬起破葵扇往谢恩的背上一扫,带着一股劲风,莫说是一个人,那道力量,连大树也会被刮倒。 谁知谢恩的身影晃了一下,随即飘开丈远,还是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眼看着到了拐弯处,就要转入另一条街道,葵扇翁在猜想对方到底有没有受伤,虽说自己刚才那一扇并非尽了全力,按理说也不至于一点事情也没有呀,难道还真遇上了高手中的高手。 那为何对方又要跑呢? 葵扇翁已没时间再去思索,追上对方比什么都重要,他腾空而起,上了街边的屋顶,往下俯视紧跟着对方,像猫一样轻盈,不但快,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谢恩不用抬头,知道葵扇翁一定会追来,而且就在上面,所以他加快了脚步,有多快就跑多快,跑出越远越好。 谢恩并未打算跟葵扇翁比轻功,若真要比的话,他知道肯定会输,自己在平坦的地面上,人家游走于屋顶,还是渐渐地快要赶上。其实,能跑出这么远,也算达到了目的,任你在这里撕破喉咙地叫喊,‘天下同盟’是再也听不到了。 只要是一对一,谢恩就不会有太多的顾虑,再强的对手都不会畏惧,他知道自己的体内藏着一股潜能,随时准备着被激发出来,可是一直也没有,当他的血液循环得最快的时候,心跳得最厉害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股潜能最强大,只可惜,却不知道如何才能为他所利用。 他只知道,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趴在地上不起来! ------------ 第536节:折成两段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正准备停下来,葵扇翁已到了他的前面,年纪虽大,但粗气也不喘一口,可见其内功之深厚,不过葵扇翁有一个习惯,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手拿破葵扇慢慢地在摇,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冷是热。 “你想逃跑?”葵扇翁问道。 谢恩被问得不知如何去回答好,他确实这样想,有这种想法也不是第一次了,而当面被人这样质问,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觉得那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更激起了他内心的怒火。 逃,怎么逃?往回走?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从葵扇翁站着的位置过去,那是他最想作出的选择。 而葵扇翁呢?他会不会同意? 当然不会,要是真的从他的身边过去,就算没有其他的人看见,他也会觉得日后再也没脸见人了。 葵扇翁似乎猜透了他在想什么,道:“你的武功不错,可惜遇到了我葵扇老头!” “遇到了你又怎么样?”谢恩回了一句然后把手中的拐杖折成两段,刚好跟一把普通的刀的长度差不多。 葵扇翁见对方已把半截的拐杖握在手中,使用的是拿刀的手法,不用说,这一定是个用刀的高手,还好,在葵扇翁的眼中,不管用什么兵器都是一样的,于是道:“现在就算你跪下来求我,乖乖地跟我走,我也未必会答应。” “我从来不求人,更不会去求你。”谢恩一时性起,道:“要么你求我吧!” 葵扇翁听了这话后,比之前更气,喝道:“求你?求你什么?” “当然是求我饶你不死。”谢恩看似很镇静,其实内心如海岸的浪涛,一波波地涌起,一波比一波更汹涌,又有多少人敢在葵扇翁面前这样说话呢?谢恩就是要故意说这些话来激怒他。 “哈哈,哈哈!”葵扇翁连喝几口酒,接着狂笑起来,震得胡子都在发抖,气道:“好狂的小子,简直是不知死活,今晚我葵扇老头非把你打成肉酱不可,让地府也不敢收你!” 谢恩还没动手,葵扇翁就已腾空而起,由上而下当头一葵扇向着谢恩扫去。 ------------ 第537节:绝不再逃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扇风袭来,谢恩老远就感觉到了,吹起衣袂飘拂,葵扇翁何等功力,看似不起眼的破葵扇,但是到了他的手中,却成了最可怕的兵器,不知有多少人命丧在这把破葵扇之下呢。 夜色已静,尘埃已歇,而葵扇翁这一扇,却如狂风骤起,带着细小沙粒,卷向谢恩,谢恩早已真气布身,坠压双脚,勉强站住,但眼睛不敢正视,把脸转到一边去,抬起左手挡住,硬抵扇风。 葵扇翁如一只苍鹰般扑下,葵扇已至,接连又是两扇,一旦被扫中,整个人都会飞起。 谢恩没有看见,他已用手挡住眼睛,但是,他心里每一刻都在计算着葵扇翁所处的位置,全身的毛孔都已松开,去感觉扇风的强弱与变化,从而判断在最有利时出手。 最有利的时候,当然也是葵扇翁的招式中出现破绽的时候,而葵扇翁招式中没有破绽呢? 谢恩已动,右手短杖一抡,指向葵扇翁手中的破葵扇,短杖已当刀用,而这一招,使得更像剑法,想必是顶住破葵扇,然后穿刺过去,把破葵扇毁掉,谢恩已算准,只要够快,穿过的那个位置正好对准葵扇翁的咽喉,而且葵扇翁还是在半空中。 葵扇翁岂会不知谢恩如此的做法,手中破葵扇一偏,把短杖挡开,顺势而下,如一面利刃,削向谢恩的手,谢恩身形一转,脚踩虚步,游走其间,手中短杖并未脱开破葵扇,而是用力强压着随身而动,在这一转之下,谢恩竟过了葵扇翁,到了前面去。 要是谢恩真的想逃,这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至少可以一跃十丈,抛开葵扇翁,让他再起身去追,虽然未必逃得脱,葵扇翁被这么一折腾,将会耗费更多的内力。 若当两人内力相差无几时,谢恩取胜的机会是不是更大了! 谢恩没有逃,就为着刚才葵扇翁说的那一句话,为着脸上的那股尊严,这一次他绝不再逃。 如果这一次逃了,当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前辈高手时,是不是还得逃?是不是还会逃? 人总要过这一关的,心里若克服不了,就永远会被这道坎左右着,永远跨不过去! 为什么现在不去试一下,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哪怕为此而付出了代价,哪怕就此而死去,也是值得的,从此以后,再也不用生活在这种畏惧之下,再也不用逃了! 要是你呢,你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 第538节:用刀高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葵扇翁刚掉转头来,谢恩的半截拐杖已到,回手一撩,拦腰而上,完全出乎葵扇翁的意料,这样的招式有背于常理,不知是随意而发还是情急使出。 很简洁的一招,这一招却让葵扇翁难堪极了,反应再快的人也已闪躲不及,他的身体急忙往后仰,手中葵扇反扫,硬生生地回挡过去,角度却偏了一点,拐杖末尖撕裂扇叶,“咝”地一声响,划削开来,再也挡不住。 葵扇翁顿觉凉风袭胸,急退两步,腾空倒翻一个筋斗,落地时已在三丈之外,低头往下看,胸前的衣服已裂了一道口子,好在并没受伤。 “好一个用刀高手。”葵扇翁慢慢地抬起头来,压住心里的怒火,说出一句让谢恩也震惊的话来,道:“你跟金老头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恩沉吟一会,思考着怎样去回答才妥,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反问道:“你怕了?” 葵扇翁道:“我再问你一次,到底说不说?” “你是不是也曾败在金教主的手下?”谢恩一边说话去气他,一边注意观察他的脸色变化。 “哼,就算是金老头子在此,我又何曾畏惧过,更何况你还嫩了点。”葵扇翁嘴上这么说,不知心里是不是这样想。 他跟金子为在江湖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属于同一辈份的人,两人之间就算不相识,彼此间总会有一些了解,譬如说武功,就算不曾交手,各自心里都有底。 谁又知道他有没有跟金子为交过手呢? 不过,谢恩至少知道,葵扇翁一定见过金子为用刀,而且还很仔细地研究过,凭着刚才的那一招,使的又不是‘绝情刀法’,他居然可以判断出有相似的地方,那种眼力,一般的人可做不到。 既然知道刀法的来历,葵扇翁又会不会知道破解的方法? 谢恩的眉头皱了一下,心里的顾虑是不是比葵扇翁的还要多?他潜伏在边城中,扮成乞丐的模样,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至少还不想别人知道他就是谢高阳的儿子! 所以他不能用谢家的刀法,一招也不能用。 ------------ 第539节:破葵扇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面对于像葵扇翁这样的人物,动起手来却满是顾忌,怕这怕那,束手缚脚,这并非是好事,只要不留神地一眨眼,可能就永远地躺在地上睁不开了。 谢恩不是不知道,他知道了又如何?除非孤注一掷,一招把葵扇翁给杀了,但他做得到吗?如果做不到…… 就算自己杀不了葵扇翁,而葵扇翁还是要杀了他的,幸好金子为教给他一些奇特的刀法,不然还真不知怎样去招架好,既然葵扇翁已猜出自己跟金子为存有关系,那就索性试一下那些招式到底有什么奥妙之处。 “边城里藏着的人还真不少,既然来了,那就别想活着走出去。”葵扇翁大叫一声,跳起来喝道:“受死吧。” 话音刚落,脚下向前急行,左手伸出,展开如鹰爪,他的手指已不再滑润,只剩下一层皱皮包着指骨,看上去更加修长,但谁也不敢小看这一双枯柴般的手,就连身上最硬的头盖骨,它也可以捏碎。 如鹰爪的手,张开的时候比平常要大许多,他的衣袖已被风拂起,露出半截手臂来,直取谢恩的咽喉,身手十分矫健,这只手不管对准哪个部位,可都是致命的一击。 葵扇翁的右手拉后于肩,紧握葵扇,两手虚实难测,一路过来,看似还没有什么变化,但当它到了你的眼前时,瞬间的突变,又有多少人可以看得清楚? 谢恩忌惮的不是他的左手,而是右手,准确点说,是那把葵扇,一把不起眼的破葵扇。 这把破葵扇已不知多少年没有换过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当作兵器用了那么久的葵扇,历经风雨,还能保留到现在,可见非属简单。 也许有人要说,那是因为他十分爱惜,保管得好,如果真的这样想的话,那就错怪葵扇翁了,他本就不是一个很细心在乎的人,而且再钝的刀剑砍在上面的话,总可以平直削去或撕成细叶,就像刚才谢恩的那一拐杖…… 除了谢恩留下的那一道,你几乎很难再找出另外这样明显的撕痕,从这一点上看来,足见这把破葵扇的可怕之处了。 ------------ 第540节:辱骂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葵扇翁越来越近,相隔已不到五米,谢恩的眼睛眯了一下,本来他一直注意的是葵扇翁右手的葵扇,但却忽然低下头来,把目光集中到了葵扇翁的双脚上,这双脚步法娴熟,没有丝毫零乱,轻盈如飞雁,急行似离箭,看上去一点破绽也没有。 谢恩为什么要看他的脚?难道葵扇翁的脚比女人的脚还要好看! 当然不是,这世上总不会有人觉得男人的脚很好看。 但倘若一个人走路连脚步都不稳,他的身体就一定会受到左右,更不用说手上的功夫了,谢恩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葵扇翁的脚步打乱,跟着他也冲上去,在靠近葵扇翁的那一瞬间,止住脚步,双膝半跪下,手中短杖横扫而出。 这一招来得太唐突,而且相隔很近,不但避过了葵扇翁的攻势,还把葵扇翁逼得凌空跳起,手中葵扇虽然向下反扫,力道已大减,谢恩脚下转动,回旋而起,直冲而上,拐杖直指半空中的葵扇翁,葵扇翁收扇回挡,无奈停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眼看着拐杖就要刺到,猛地一提真气,硬是往上拔高几尺,谢恩本来已算计准的,谁知拐杖还没刺到身体就已下落。 下落的速度很快,谢恩故意凝气于脚坠地下沉,他必须赶在葵扇翁落地之前再次发起攻击,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占据最有利的时机。 而谢恩这回居然错了,当他下到地面之后,却发现葵扇翁已不在头顶,转到了街边的屋脊,从上往下怒目地盯着自己,骂道:“畜生,好大的胆子,竟敢来算计我老夫。” 谢恩站着不动,也不出声,任他去辱骂,反正被人骂又不会痛,骂一句跟骂多两句还不都是一样,有时候骂的人比被骂的人还要激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葵扇翁果然又在骂了,用手指着谢恩,道:“有本事报上名来,让老夫知道你是哪里来的畜生,不然等下老夫一扇把你打成了肉酱,没人认得出你了……。” 骂声不断,而且越来越凶,把在周围住的人都吵醒了,他们虽不敢走出来看热闹,却披衣起床透过窗缝往外偷窥。 ------------ 第541节:破纸穿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葵扇翁的眼睛何等厉害,怎会看不见,不过脸皮再厚的人也总有羞耻之心,他总不能把所有无关的人都骂遍,于是他不再骂了,用眼神扫视了周围一遍,转而道:“你们是不是很喜欢看热闹,那就出来吧!” 这句话说完后,不但没有人出来,反而窗户“吱”地一声响,一双双偷看的眼睛再也瞧不见了,看来,喜欢凑热闹的人胆子并不大,只是心里太好奇罢了。 整条街又静下来,好像葵扇翁没有说话,就再也不会有人说话了,谢恩没有走,也懒得去理他,就算葵扇翁骂得再难听,谢恩都不去计较,他心里此时想的,就是怎样去打败对方。 月色朦胧,浮云飘过来遮住它的时候,更是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也会让人的视线变得模糊,谢恩为此而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去看,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全身放松,只有这样,他身体的各个感官,才比他的眼睛更加地灵敏。 远处有一丝风吹了过来,把谢恩的头发撩起,散落着扫在他的脸上,那种感觉一定很酸庠,可谢恩像是没感觉到,不但没有动,连眼睛也没有睁开,街面上有张丢弃的油纸,准是哪个用来包炒粟子的人吃完后扔掉的,现在已被吹起向着谢恩站的位置飞去。 开始时而有跟街面磨擦的声音,“嘶嘶,嗒嗒”作响,但后来却似被风刮起,竟然听不到了,就在这时,谢恩的眼睛睁开,手中的拐杖一扬,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张纸劈去。 油纸应声落下,化作两半,拐杖破纸穿出,继续向前。 又是“嗤”地一声响,拐杖穿过了葵扇,往葵扇翁的右肩刺去,葵扇翁左手迅速扬起一掌,往拐杖拍去,谢恩急忙抽回向下一抡,葵扇翁为了护住右肩一掌落空,失去了重心,眼看着谢恩的拐杖自腋下而过,划在了大腿上。 鲜血飞出,溅了一地,葵扇翁来不及捂住,手中破葵扇扇缘扫下,把谢恩的拐杖打断了半截,再次飞身而起,上了屋顶。 谢恩没有跟上去,若现在手中有刀,也许要杀了葵扇翁会容易很多,但偏偏没有,手中剩下的半截拐杖,已很短很短,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 第542节:云散月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血依然在滴,葵扇翁没有去看,而是盯着谢恩手中还剩下的那一截拐杖,似乎不相信。 是不愿去相信,还是不肯相信?不过却不得不信! 那是天衣无缝的一招,风起、纸动,必然会有声;声响,就会把比它更小的声音掩盖住,刚才葵扇翁飘落下地时,顺手扬起一扇,不但让人感觉不到他已落下,而且还把油纸作为杀人的利器加速飞向谢恩。 只可惜,他低估了谢恩,以为谢恩闭上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没想到谢思手中的拐杖会那么快,把握得那么准,在他还没有准备而且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穿过来。 这是不要命的打法,谢恩却做到了,葵扇翁虽然对他恨之入骨,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 云散月开,月色稍明,彼此间虽相距不是很近,却可以把对方看得清楚,葵扇翁还是没有认出谢恩来,而谢恩却不愿再多看葵扇翁一眼,扔掉手中的拐杖,一句话也没说,慢慢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将亮,却还没有亮,人很快会在这种时候醒,却还未醒,如果一个人整夜没有睡,在这时候,也到了最困的那一刻,不知‘天下同盟’里,此时,戒备会不会有所松懈? 谢恩回到了‘天下同盟’,就站在围墙外面,围墙太高,就算站直脚尖,也看不到里面,当然,他不会这样做,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却比第一次还要冒险。 龙天世会关在哪里? 谢恩不知道,‘天下同盟’里有没有提高戒备?他更不知道,跳进去之后,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但不管里面是龙潭或是虎穴,他都决定进去看看,而且必须跟龙天世见上一面,哪怕见到的是尸体,不然,他是不会甘心的。 谢恩手里多了一把刀,左手紧握刀鞘,深吸一口气,脚下轻轻一动,跟着就进去了,落地时,感觉脚底很软,正如谢恩所料,是‘天下同盟’的后院,后院是一个漂亮的花园,虽然边城的气候并不好,但这里却种着许多你想不到的花草,甚至有些认为在这里是种不活的,也都有。 ------------ 第543节:迷香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花园里的花不但美,有些美到人们不忍心去碰它,也不敢去碰,因为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被这些花所伤,中毒身亡,平时也很少有人能进入到这花园中,除了严守义,外人想进还得守卫的批准,不知这时的守卫是不是也睡着了? 晚上又会有谁到这花园中来呢?连贼也懒得去光顾,如果真的有贼来,那定是个‘盗花贼’! 谢恩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尽量不去碰那些花树和弄出声音来,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石子路,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那种香气很自然,虽然之前从未闻过,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却可以肯定,是从一种什么花上散发出来的。 “这香气怎会如此怪异……。”谢恩吸了几口,顿觉胸闷头晕,心里暗叫一句:“糟糕,有毒……。” 好在他反应得快,马上闭息穿行过去,试着运气游走周身,发现畅通无阻,总算没有大碍,不过虚惊一场,谢恩也曾听说过,西域里有一种花,花开时会散发‘迷香’,虽然对人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却可以致人晕倒不省人事,看来,这是真的,‘天下同盟’里着实不简单,不知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危险。 小径的尽头,有一个圆形的拱门,再往前几步就到了,谢恩身形一闪,到了墙边,后背贴墙,侧耳细听,除了虫鸣的声音外,还有另外一种声音:鼾声。 鼾声如雷,一个人睡得沉到这种地步,他身上的警惕已全无,就算有条蛇钻到他的怀里,也都不会醒过来的。看来,这花园平常真的很少人进入,不然他们也不敢打瞌睡了。 谢恩上前两步,一个转身,过了圆门,到了守卫的跟前,看见他们的那种睡态,还真不想下手去打扰他们,不过又怕他们醒来大叫,还是决意往他们身上一截,点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晕睡过去。 穿过花园,里面就是后院了,后院里比一般有钱人的府上还要大,上次谢恩就来过,不同的是,之前谢恩蹲在屋顶,这次却在地面上。 ------------ 第544节:不打自招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后院是‘天下同盟’居住和休息的地方,分东南西北四院,每院看似独立,却又由楼廊相连,贯通在一起,谢恩尽力回忆上次进来观察到的情况,东院应是这里的主人和重要人物居住,而南院成为客房,西院由下人进进出出,而北院呢?谢恩倒没有注意。 龙天世被抓后,一定会立即严刑审讯,若在大厅里进行,现在已快天亮,不可能还留在那里,这么说来,‘天下同盟’里还有刑房,然而刑房在哪里呢? 谢恩马上想到了北院,那里冷清,很少有人去,而此刻,灰暗中却闪着灯光,而且隐约间还有人影晃动,一个不重要的地方反而加强了防守,这确实很值得人怀疑,等于不打自招了,你总不可能就直接把那么重要的人物丢在那里,没人去看守吧。 从大院后门到北院去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无论从哪一条楼廊过去都得经过中间的那个亭子,而那也是最显眼的地方,四院只要往中间一看,必是清楚,谢恩心里暗想:这里高手如云,若从亭子穿过去,万一被发现,到时要脱身,那可就难了,这不但救不了龙天世,到头来还是害了他,不行,我得想一个办法…… 眼看天就快要亮,剩下的时间已不多,谢恩急得弯下腰来用手在地上一摸,捡起两颗石子握在手中,然后脚下一用力,上了廊顶,他从西面过去,几个起落,跃到北院,轻灵的身型就像一只夜猫,没有弄出一点声音来。 四院虽所处和分布的位置不一样,但大小规模却差不多,要说区别,可能就是作用不一样罢了,谢恩趴在屋顶,却不知从何下手,实在搞不清楚哪个位置才是关押龙天世的地方,他来到中间,拆开一块琉瓦,用眼睛朝里偷看,里面灯火正旺,极其简陋,连一点生活设施也没有,哪像人住的地方,倒是杂物成堆。 屋里有四人,两个已伏在一张木桌上睡着了,另外两个守着一条通道,看那模样,也快支持不住,加上院外门口的两个,一共是六人,看来,龙天世一定是关在这里了,不然他们又何必如此谨慎呢。 ------------ 第545节:面目全非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按观察到的大慨位置度量了一下距离,来到通道里面的上方,把琉瓦一块块地拆开,露出人身大小的一个洞来,往里张望一眼,纵身跳下去,双脚着地后,走向通道的尽头,在一扇铁门前停下来。 铁门并非密封,虽然上了些锈迹,但却无比坚固,还用一条粗大的铁链锁住,想要进入到里面去,得颇费一些手脚,谢恩手中有刀,若要砍断这条铁链,看来是不可能的,只要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马上会引来看守的人,除非有钥匙,钥匙在守卫的身上,谢恩知道那是打开牢门的最好办法,正当要转身的那一刻,他瞧见了里面被拷打得面目全非的一个人。 披乱的头发散落,遮住了整张脸,身上的衣服破烂,被鞭子抽得沾满血迹,这样的伤势,不死也奄奄一息了,整个人用一条铁链栓在一根粗大的木桩上,动弹不得,放恩为了证实这人是不是还活着,小声地对着他叫道:“喂,喂……。” 谢恩一连压低声音叫了几声,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这人已死去了?谢恩还是不死心,手中捏着的石子轻轻一弹,飞射过去,打在那人的身上,那人抖了一下,睁开眼睛来,谢恩接着叫道:“是我,你是龙天世吗?” 龙天世听了这话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谢恩,感到有些惊讶,点头道:“你……。” 谢恩把手放到嘴边,“嘘”地一声,示意龙天世小声点,道:“我,乞丐……,禄子腾叫我来找你的?” “禄护卫……。”龙天世焦急地道:“他怎么样了?” “他出城去了。”谢恩道:“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赶回去!” “那就好,就好……。”龙天世嘴里不停地喃喃道:“他回去我就放心了。” 谢恩听他说话的气息,感觉有些吃力,知道定是受了非人的折磨,只想快点救他出去,说道:“你再等等,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龙天世问道,好像知道了谢恩要去干什么似的。 “我去找钥匙。”谢恩道:“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 第546节:置之度外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不,不。”龙天世急把谢恩叫住,道:“你过来,听我说。” 谢恩比他更急,道:“现在?天快要亮了,等下就来不及了。” 龙天世道:“我知道,但我现在不能出去。” “不出去?为什么?”谢恩还真搞不懂,看他那模样,不知呆在这里还能撑多久。 龙天世用眼神示意谢恩靠近些,道:“你想想,我若现在走了,他们会以为我还有很多同伙在,明天必定全城搜查,而你带着我,又出不了城,还能藏到哪里去,反而会连累许多无辜的人。” 谢恩刚才倒没考虑这些问题,这会儿想想,龙天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像严守义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但总不能就这样把龙天世留在这里,于是道:“他们会把你杀了的。” 龙天世苦笑了一下,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每次接到任务,我们想的不是生死,而是怎样去完成任务,为使命付出生命,那是我们至高无尚的荣耀。” 荣耀!试问人海云云,又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呢? 龙天世只是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们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了?” 谢恩点点头,默不出声,继续听下去。 “我们这次的任务,开始只是为了调查边塞和中原出现的叛乱,一直追踪到边城和西域来,其间派出的许多密探都离奇失踪了,而且还找不到失踪的原因,经过一段时间的暗访,最后把目标集中到严守义的身上,但他这个人不但武功极高,又十分狡猾,使们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也无从下手,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进展,特别是宫里又出现了一些事情,更是另圣上龙颜震怒,派出我们四位大内护卫,分头调查,一个在中原,一个去了西域,我和禄护卫一起,监视严守义的一举一动,后来,翻阅了兵部和吏部的密档后,终了有了头绪,把众多的事件连在一起,终于发现,若猜得没错的话,这是一个精心设计十分可怕的阴谋,但却苦于没有证据……。”龙天世道:“严守义他可能就是……。” ------------ 第547节:避而远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通道的入口忽然传来脚步声,他们两人都听到了,谢恩早已把手按在刀柄上。 龙天世道:“不要管我,快走……,请您一定要协助禄护卫……。” 谢恩点了点头,知道再也不能久留,无奈地退出去,轻轻一跃,又上了屋顶,等他把琉瓦放回原处,东方已隐隐泛白,再也不用多久太阳就要出来了。 太阳出来,黑暗就会消失,夜虫躲藏,它们的活动就到此而结束,世间一切见不得光的污秽勾当再也隐匿不住,只有避而远之了。 谢恩消失在‘天下同盟’的大院,没有人知道他昨晚的勾当,更没有人想到他的胆子会如此大。 天明,葵扇翁拖着受伤的脚慢慢地走回‘天下同盟’,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昨天和今天,只是相隔了一个晚上,而就是这一个晚上,却让葵扇翁似乎老了十年。 他回到房里,一句话也不说,就躺在床上,甚至连脚上的伤势也没有看一眼,翻了两回身,听见外面有仆人经过,高呼道:“拿酒来。” 外面的仆人正好是来请他去吃饭的,听他叫喊的语气,只好把话咽回来,连道:“是,是,小的这就去。” 仆人回来的时候,手里果然多了一壶酒,刚要推门进去,却被严守义走过来拦住,道:“你下去,把酒给我。” 仆人哪里敢多说一句话,把酒递给严守义,自行退下去,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暗地自喜。 门是关着的,却没有上栓,严守义用手一推,“吱”地一声打开了,随后走进去,葵扇翁听见有人进来了,破口骂道:“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他一边骂一边转身,急着用手去拿酒,不料却看到了严守义站在床前,手里托着一壶酒正盯着自己,刚才说出的话虽收不回来,急忙打住,翻身坐起,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盟主,怎会是你,我刚才可不是在说你呀,我,我……。” “我知道。”严守义把酒递过去,笑道:“就算你是在说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葵扇翁虽有点犹豫,但还是接了,拔开壶盖,一仰头就是两口。 ------------ 第548节:毫无避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严守义早就注意到了葵扇翁的腿,虽说伤得不轻,却也不是十分地严重,血已凝固,只要一动,还是会有血水渗出,严守义见了,心里暗暗震惊,是谁能把葵扇翁伤成这样? “你的腿……?”严守义还是忍不住问了,道:“叫人来包扎一下吧!” 葵扇翁两口酒下肚后,显得有些恼怒,毫无避讳地道:“你猜我遇见了谁?” 严守义沉思了一会,道:“能把你伤成这样的人,这世上已不出三个……。” 葵扇翁道:“不,不,看来你我都错了,我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昨晚才知道,至少还有第四个,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第四个?那会是谁?”严守义心情开始沉重起来,道:“难道金子为真的来了?” “不是他。”葵扇翁摇着头,道:“绝对不是他,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人的武功却跟金子为的很相似!” 严守义看着葵扇翁的腿,道:“你的腿就是被他所伤?” 葵扇翁道:“是的。” 严守义皱起眉头来,道:“这不是刀伤!” 葵扇翁承认道:“的确不是,如果是刀,我这条腿也废了。” 严守义背起双手,来回地度了两步,通常一个人心绪烦乱的时候就会做出这种举动来,他的担心一定不会比葵扇翁少,但很快地,他坐了下来,想起之前曾交过手的那个黑衣人,道:“他用什么伤了你?” “一截木棍。”葵扇翁本来想说半根拐杖的,但他认为这样更直接明了,然后补了一句,道:“手里拿的虽是木棍,而使的却是‘刀’。” 木棍有时也可以当作刀,而且比刀更可怕。 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拿着刀,而一个大人拿着一根木棍的时候,你说是刀可怕还是木棍更可怕? 严守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看来这边城里,高手……,高手暗伏呀!” 酒,好酒,可惜葵扇翁在这种时候却不去管酒的好坏,只要壶里还有一滴,他都不想停下来。 严守义没有去阻止,让他继续喝,但接着又开口了,而且语气还有点激动,道:“金子为,金子为……,为什么不出来好好地再跟我打一场?” ------------ 第549节:念念不忘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葵扇翁看到严守义那种百感交集的表情,当然明白他的心情,当年与金子为的那一战,自己也是听说了的,很多人都以为‘无痕剑’从此在江湖中除名,但严守义却活了过来,金子为也是在那一战后消失,却一点音讯也没有。 严守义可以活过来,而金子为呢?他到底在哪里? 纵使江湖中所有的人都忘了金子为,严守义却不可以,他知道金子为一定还活着,就在某个角落里盯着他,也许此刻正在向他靠近! 严守义又在想金子为了,这么多年之后,还是对他念念不忘,这种挂念不会比老朋友少。 葵扇翁道:“可惜没人知道他的行踪,在哪里?不然,我也很想去找一下他。” 严守义又恢复了他的冷静,道:“不,我们不用去找他,他会来找我们的!” 该来的迟早会来,有些事情,有些时候,你阻止不了,也逃避不掉,积极面对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当然,严守义是不想金子为来找他的! 金子为没有出现,他的‘刀法’已出现了,这种震惊跟金子为的到来已没有多大的区别。 葵扇翁的嘴现在除了喝酒,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了解自己,虽不了解金子为,却清楚他的刀,在别人面前吹嘘一下可以,但到了真正要去面对,心里也是没底的。 过了一会儿,葵扇翁道:“那就等他来找我们吧!” 严守义站起身,往外走,抛下一句,道:“我只希望他不要那么快来。” 还有十多天,十多天过去后,大局已定,就算金子为真的来,也奈何不了什么了,而这十多天,也是最难熬的时候,葵扇翁除了养好伤,还要想想怎样去对付金子为。 一壶酒很快就喝完了,他觉得还不过瘾,出去打酒回来后,想起了昨晚抓到的那个乞丐,顺便过去看一下,也许能从他的口中,问出点什么来。 北院的牢房里空气本来就不好,加上葵扇翁一身的酒气,令空气更加地污浊,更加地难闻了,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龙天世也还能睡得着,连葵扇翁到了他的身边,都没有醒过来。 ------------ 第550节:一笔交易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葵扇翁把身旁的一位看守叫过来,问道:“他睡了多久?” 看守神色慌张地道:“这个,这个……,他昨晚晕过去后就没有醒来过。” “唔。”葵扇翁道:“你把他叫醒。” 看守就站在龙天世的身边,他扬起手中的短鞭,朝着龙天世的身上抽去,葵扇翁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还是让我来吧!” 只见葵扇翁拔开酒葫芦的塞盖,深喝一口,却并未吞下,而是往龙天世的脸上喷去。 龙天世可能早已醒过来,或是还在迷糊中,被这酒一喷,整张脸抖了一下,两只眼睛睁开,暗淡无光地看了一眼葵扇翁,昨晚就是遭在眼前这人的手中,他想去恨,却恨不起来,因为他知道,就算再来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的,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 “原来你还没死。”葵扇翁道。 龙天世倒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平静地道:“你想我怎样死?” “你想不想喝酒?”葵扇翁反问道。 “想。”龙天世心里暗觉好笑,如果能在这种时候还有酒喝,就算喝完后就死去,那又何妨,于是道:“你想用酒毒死我?” “我只想跟你做一笔交易。”葵扇翁道。 “那你先说来听听,看我有没有这样的本钱!”龙天世故意这样说,不是心已在犹豫,而是觉得这时还有人陪他说说话,也是不错的。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把这壶酒给你。”葵扇翁道。 “你觉得我们这笔交易成功的机会是多少?”龙天世问道。 “你嫌这葫芦里的酒对你的诱惑不够?”葵扇翁会这样问,是不是因为酒对他的诱惑太大了? “不是。”龙天世道:“我说出来后,是不是还得死?” “当然。”葵扇翁居然说得很快,不管别人听起来会是什么感受。 “那我还何必说?既然迟早都是一死,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分别?”龙天世真的想听一下葵扇翁的解答。 “死法有很多种,至少你喝了这一葫芦酒,死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葵扇翁“呵呵”笑道。 “这酒真的有毒?”龙天世道:“如果真的有毒,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 第551节:自讨没趣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葵扇翁回答得也很直接,道:“没有。” 龙天世一下子失望起来,板起脸道:“那我们的交易可做不成了。” “不,不。”葵扇翁补充一句道:“你想痛快地死,那是很容易的,我保证没有一点痛苦。” “那不行。”龙天世愣吃吃地笑了一下,道:“我本来想骗一壶酒喝,然后再痛快地死去的,看来是不可能了。” 葵扇翁沉下脸来,把一点手放到龙天世的肩膀上,用力一扭,只听得“咯咔”一声响,那只手垂下来,再也动弹不得,龙天世没有叫,但脸色如白纸,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而下。 “老夫有酒清你喝,你又不想喝,非得要骗来喝。”葵扇翁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出了门,还回头对看守道:“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别把他弄死就可以了。” 像龙天世这种人,要想从他的口中问出点什么来,那实在是自讨没趣,葵扇翁本来要问的问题并不难回答,只是想知道昨晚与他交手的那个乞丐到底是谁,可是却没有问。 也许问了,只会白白浪费了一壶酒。 边城依然热闹,摊贩卖力地吆喝,行人搜寻的眼睛,小孩在家人的牵引下欢快地跳着,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没有人感到异样和不妥,但有些人心里却清楚,这已是一座死城! 死城的意思并不是说这城里没有一个人,而是很快就会死很多人!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 连严守义都快有点坐不住了,葵扇翁更不用说,他的腿已没有大碍,如果不出去走动走动,他会觉得真有大碍了。 腿的伤已好,心的伤还在,一大把年纪的人,伤心了会不会很久也难以痊愈? 葵扇翁在大街上走的时候,除了那把破葵扇,从不离手的还有那个酒葫芦,一边喝着酒,一边细心观察着从他身边经过的人,无论是谁也看得出,他出来走动,已不似以前那么悠闲自在了。 他在找人?是不是在找谢恩? 这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能值得他去找的人,总不能是一个普通的人! 不过,看样子,他一定还没有找到。 ------------ 第552节:打听消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谢恩总不会傻到跑去他的面前让他辨认,就算要捉迷藏,跟在背后比在别人面前晃来晃去安全多了。何况谢恩并不喜欢跟葵扇翁这样的人捉迷藏,既没有趣,又非常地危险。 有一个地方他是常去的,那就是由东门通向西门中间那条街的一个路边摊馆,人不但多,而且复杂,什么人都有,大多是匆匆过客,要么从中原去西域,要么由西域途经中原来,这些人由于一路的奔波,想找个地方歇脚,又不想担误太长时间,这里最适合不过了。 谢恩喜欢这里,那是因为不会引起太多的人注意,而且可以打听到许多消息,自从跟方少南他们分开以来,一直在心里牵挂的,那就是他们怎么样了,可是,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一点音讯。 还有金姑娘,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自己曾答应金子为要找到她的,可现在,去哪里找? 有时候,在他的心里会莫名其妙地想起金心月来,虽然从未见她笑过,却还是觉得很可爱…… “算了,等这里的事完了之后,再去找她,把她送回她父亲的身边……。”谢恩在心里轻叹一声,正想离开,摊馆里却来了一大群人,带着长长的马队,马背上驮着一箱箱的货物,由中原而来,看样子是要到西边去,他们一坐下,就狼吞虎咽起来,大口地啃着肉,大碗地喝着酒,大声地说着话。 “你说我们这次出行会不会遇到麻烦?”其中一个体大彪悍的男子道。 “把你的那张臭嘴闭上。”另一位跟他模样差不多在的人叫道:“没事的,我们哥们闯荡了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一路已走了不知多少遍了,多少颗石头我都数得清楚,会有什么事。” 谢恩一眼望过去,发现刚才说这话的人虽讲得好听,看他的表情,却心里也似没底,神情严肃,说完后,把眼神落在中间的那一位领头人的身上,等着他的意见。 领头人没有发话,只是大碗地喝着酒,过了一会,才道:“把肉吃饱,把酒喝足,马上上路!” “大哥,真的走得那么急?”之前说话的那人道:“不休息一晚?” ------------ 第553节:铃儿叮当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不,免得夜长梦多呀。”领头人担心道:“我们在这里呆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没见来时的路上,一大群的武林中人赶往这里吗,说不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呢?到那时,城门一关,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说这么多的武林中人千里迢迢聚集而来,到底要干什么呢?”旁边的一位汉子问道。 “管他要干什么,反正没有好事,我们还是远远避开为好,这些年混口饭吃不容易,何必去凑这热闹,管人家的是非。”领头人大声叫道:“大家抓紧点。” “怎么这城里的人却好像一点事也没有……?”大家在忙着吃喝的时候,又有人冒出了一句。 “小声点,你少说一句行不行。”领头人瞪了一眼说话的那人,道:“小心被人听了去,惹上麻烦。” 谢恩的座位刚好离他们不远,这你一来,我一句的,都被他听了去,开始还以禄子腾那么快带人赶来了,但他估算了一下,不可能,最快也还得几天,而且他们所说的全是‘武林中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马队很快离开了,带着清脆的驮铃,匆匆地走远。 谢恩两耳里全是驮铃声,这声音总是可以给人许多的遐想,可又有多少人能体会得到,这声音包含了多少忧愁寂寞!黄沙漫漫,铃儿叮当…… 但有的时候,马队的人,如果还能清楚地听到铃儿响,对于他们来说,已是很幸福的了! 铃声消失后,谢恩还想听,也许铃声再响的时候,又会带来什么消息,所以,他决定留下来等,等着铃儿再次响起。 坐了大半天,来了几批人,又走了几批人,不但摊馆的掌柜看他不顺眼,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在这大半天里,要么有人小声地议论了几句,要么全是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一点用处也没有,慢慢地,他觉得再也坐不下去了,就丢了一绽银子给掌柜,掌柜笑嘻嘻地接了,一边哈腰点头,一边跟着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 第554节:重兵把守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黄昏,黄昏未到。 黄昏未到城门就关了起来,把所有进出的行人都隔开,想出去的出不了,想进来的也只能停留在外面。 这是极少发生的事情,除非城中抓捕要犯,不过四座大门一齐关上,那还是头一回。 难道是为了抓自己,谢恩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他痴笑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算再可恶,总不会惊动整个边城。 不,目标一定不是自己! 谢恩混在人群中,向东门走去,他也想看个究竟,可惜,却很是失望,聚在门口的人太多,十分地吵杂,没有一个人出来解释为什么,借机滋事捣乱者又被抓去,送进了大牢里。 想要出去,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坚实的城门紧闭,把城内与外界隔绝,看起来更像是座死城,只是人影晃动,还留有一丝生机。 到底是什么事情令边城如此紧张,每个城门都有重兵把守,而且这些守城的士兵已不再听官府指挥,全受命于‘天下同盟’。 黄昏来临,每个黄昏都不同,每个黄昏都很美,黄昏的美总是让人流连忘返,以至于黑夜悄悄来临都不知道,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心情去欣赏黄昏落日的,城外的吵声比城内的更大,隔了一堵厚实的城墙,还是可以传进来,他们哪有心情去欣赏黄昏落日? 饿,累,赶了一天又或是几天的路,饭也顾不上吃一口,以为到了城中之后,再好好地饱尝一顿,尽情地睡它一觉,谁知…… 想想就他妈的生气,城外的人真忍不住要冲过去把城门给拆了,但城墙上弓箭手林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抱怨声一直没有停下来。 严守义到底在搞什么鬼? 谢恩已往回走,再在这里呆下去,也不会打听到什么,倒不如……,这么多武林中人都来了,方少南会不会来?若方少南来了,金姑娘呢? 如果他们都来了,那……,谢恩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内心却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虽然外人看不出,但他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想再见金姑娘一面? ------------ 第555节:最好归宿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是否也和他一样,有着同一种想法呢? 大敌当前,马不停蹄地奔跑了好几天,不管是人或马都疲惫不堪了,但金心月、方少南,还有叶青,却从没有放松警惕,连一晚安稳的好觉也没有睡过。 若按实力来说,此次八大门派全体出动,当然不可小窥,但方少南还是很放心不下,他了解严守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同时也要对跟在他后面的那些人负责。 叶青看着心事重重的方少南,想过去安慰几句,却一直没有开口,只是把头偏靠在金心月的肩上。方少南当然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青山绿水,野花芳草,没有喧扰,没有争斗,只有两个人在一起,骑马放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双宿双飞,晚上两个人背靠背地坐在一起,看着圆圆的月亮,数着眨眼的星星,那是多么遐意的一件事儿,这又是多少厌倦江湖打杀的人梦寐以求的最好归宿。 叶青想,方少南也想,而现在他们却不能,只要严守义还在,他们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严守义找到的,他太清楚严守义了,手下的人就和自己一样,要去追踪某一个人,总有他特别的办法。 要摆脱严守义的追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严守义杀掉! 所以方少南这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告诫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失败了,那他们两个只能到另一个世界里永远在一起了。 “这边风大夜寒,到火堆旁去吧,暖和些。”方少南走过来,向叶青和金心月道:“明天我们就可以汇合了。” “不了,和金姑娘在一起,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叶青道:“今晚的夜色好美,我想陪金姑娘在这里再看一会儿。” 方少南苦笑了一下,也抬头望向夜空,马上被满天的繁星所吸引,像小孩,又像情人的眼睛,在闪动,在招诱,像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舍得将眼睛移开。 看着这满天的繁星,方少南心里有一丝失落,也充满了内疚,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地看一回,更没有陪叶青欣赏过一次。 ------------ 第556节:美好时光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人生就是如此,等自己懂得用心去体会的时候,已错过失去了太多! 方少南看了一会,再转过头来看叶青,只见她更投入,两个人靠在一起,静静地没有说话,那温馨的场面,真让方少南妒忌起金心月来,为什么靠在叶青身边的不是自己?要是自己此刻靠在她的身边,岂不更好。 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们吧,让她们静一静,再过几天,谁也没法预料结果会怎样,不知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下来看星星,体验这种美好的时光。 “你不想再看看吗?”正当方少南起步要走的时候,叶青扭头看着他,道:“你一直在担心?” “没有。”就算真的有,方少南也会说成没有的。 “既然没有,那为何不坐下来。”叶青道。 方少南笑了笑,没有开口,很听话地坐下来,就坐在叶青的旁边,虽然挨得不是很近,却已很满足了,就这样坐到天亮,他也不会觉得累的。 “你在想什么?”方少南看到实在不想再看的时候,忍不住地向叶青问道。 “想一个人。”叶青道。 “什么人?”方少南接着问道。 叶青脱口而出,道:“男人!” 方少南的眼光早已落在叶青的脸上,也不知是好奇还是惊讶,竟说不出话来,他猜不透叶青为什么会这样说,既不像是在开玩笑,又不像是在故意气自己,没有变化的表情,才是最难猜透的表情。 男人?她想男人,会不会是自己?方少南已迫不及待地想问清楚了,道:“这个男人是我?” “不是。” 叶青的回答让方少南张开的嘴半天也合不上,他现在不但惊讶,而且气馁,还以为是不是自己给听错了,反问一句,道:“不是?” “当然不是,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又何必去想你。”叶青看着方少南那吃醋的可爱模样,倒是先笑了起来。 “你还有其他的朋友?”方少南其实想说成‘男朋友’的,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有,而且还是男人。”既然方少南都这样问了,叶青也随口去逗一下他,道:“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 第557节:醋意顿消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少南反过来半开玩笑地道:“既然叶大小姐都这样说了,我倒要听一下认识的是谁?” “你不吃醋?”叶青道。 “你认为我会吃醋吗?”方少南道。 “那好吧,今天我非让你吃一回醋不可。”叶青做了一个鬼脸道:“听好了,他叫……。” 那人是谁还没说出来,叶青的脸色已经变了,跟刚才判若两人,忧伤袭上心头,话已停在口中,想说,却一下子没法说出来。 “你不是想说给我听吗?”方少南催道。 叶青还没开口,金心月已替她说了,道:“我知道他是谁,谢恩,我说得没错吧。” “对,他就是谢恩!”叶青慢慢地低声道。 方少南听了,醋意顿消,沉下脸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手拍了拍叶青的肩膀,不知是安慰,还是共勉。 “我们本来互不相识,却一起共患难,出生入死;他从来没有承认我们是他的朋友,却为我们付出了生命,我们现在三个坐在这里,而他……。”叶青的声音已有些哽咽。 “当初我还想杀了他,也许现在和我们坐在这里,说不定会原谅……。”金心月断断续续地道:“他为什么没有守信用,说好三个月后来找我的……。” 方少南始终没有说话,他的心情比叶青和金心月还要复杂,他不说,并不是不把谢恩当成朋友。 男人和女人有些时候有一个很大的差别,那就是男人喜欢把恩情放在心里,而女人却喜欢说出来,正因为这样,男人在一些场合,话就不多了。 “少南,我有一个要求,你能不能答应我?”叶青扯了一下方少南的衣服问道。 “你说吧?”方少南道。 “等这里的事完了后,如果我们还活着,我想你陪我再去那条河里看一看。”叶青道。 “好,我答应你。”方少南道:“他没有完成的心愿,就让我们一起来替他完成吧!” “正好,我带路,也陪你们两个一起去。”金心月加进来道。 方少南脸上带着歉意,道:“金教主,真不好意思,把你也牵连进来了。” 金心月苦笑了一下,抬头望向天上的星星,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说不清的怀念。 ------------ 第558节:准备上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月将圆,还未圆,月未圆的晚上,一定不是十五的晚上,不过,看那将圆的月亮,每个人都知道,离十五已经不久了,那还需要多少天? 方少南掐指算了一下,刚好五天,心想:他们也应该到了,明天就可以汇合。汇合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不,这一路走来太过于平静,说不定汇合之后才是危险的开始。 严守义的眼线遍布天下,这次八大门派浩然出动,他决不会傻到一无所知,既然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没有遭到伏击?我们分三路走,就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而这样一来,力量就会削弱,他无论集中攻击哪一路,都会…… 他的人手不够?他想让我们汇合一网打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方少南作了几种假设,每一种假设都有可能,不管哪一种假设是正确的,他的心里清楚,越是离边城近,危险也就靠他们越近。 算计与被算计,两者都不会有绝对的优势,算计的人也许反过来会被别人算计,关键在于怎样去应对,方少南在想,却想不出,他唯一希望的,就是现在好好地睡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暖和的光线正照在他的身上。 天还没亮,方少南就已醒来了,他昨晚睡得并不好,总感觉有一件事情在等着他去做,却想不出是什么事情,醒来的时候又已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 “地图……。”方少南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快拿地图来?” 周围的人还不知怎么回事,一大清早的,都被他这一叫吓傻了,愣在那里,奇怪地看着他,叶青靠得他近,问道:“少南,什么事?” “地图在谁的手里?快拿来给我。”方少南还是那一句话,显得非常地焦急。 终于有人听清楚他的话了,醒来的人中有个黑瘦的老者从怀里掏出一张布画的地图来,送给方少南,道:“给,在我这里。” 方少南接了,摊开放在地上,寻着一条弯曲的路线指向一个点,手指就停在那里,大声叫道:“快,快把所有的人叫醒,准备上路!” ------------ 第559节:一道屏障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青道:“现在?” “对,就现在。”方少南道:“我们必须先赶到那里去,而且不能太早,最好是跟其他的两路人同时。” “为什么?”叶青还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道:“说好今天汇合,方丈和道长他们会等我们的,现在天还没亮,道路难走,也快不了多少。” “这刚刚好。”方少南对看着他一脸疑惑的人招招手,指着地图,道:“来,看这里,我们再往前,就是一片荒林,过了这一片荒林,就是漫漫黄沙,边城就落在黄沙里。” “这没什么问题呀。”金心月道:“边城的位置很多人都清楚。” “大家不妨想一想,严守义不可能就这样让我们直达边城的,这荒林就是边城的一道屏障,我估计他会在荒林里设伏。” “那我们……”叶青沉思了起来。 “方丈和道长那两路人不知有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我们要提前赶过去,截住他们,不让他们进荒林,若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方少南站起来,道:“不要再犹豫了,立即出发。” “好,我去通知他们。”围着方少南的几人想来有理,几乎齐声道,然后散了。 这么早赶路,虽然快不了多少,但比起迟动身的人,还是快了,按方少南的想法,他们不需要快很多,只提前一点点就可以,当他们赶到荒林前面时,果然还没有人,荒林茂密,往里看去,看不了多远,和往常并没有两样,还是一样地寂静,诡秘,不可意料。 方少南让大家停下来,退留背后的山头,他就站在前面进入荒林的路口,一声不吭地站着,旁边还有几个人,他没有出声,其他的人当然也不出声。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这样有耐性的,他的沉默,却让他身边的人按耐不住沉默,之前那位给方少南地图的老者是‘万里镖局’的总镖头,他的镖号早已远传万里,德高望重,这次跟了来,是因为他常走这条路线,对这一带很熟悉,更重要的是,近来有人动了他的镖,连他的镖都敢动的人,多少与严守义脱不了关系。 ------------ 第560节:好耳力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万里镖头杨镇远小声地问道:“里面有人?” “不知道。”方少南还是往树林里看,一动也不动。 “那两路人呢?怎么还没来。”杨镇远道:“他们进去了?” “没有。”方少南的话不多,但让人听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假,十分地有把握。 “你怎么知道没有?”杨镇远不知是心急,还是疏忽,竟失去了应有的那种判断。 “你看地上,如果有一大队人马经过,就不会是这样了。”方少南虽然没有低头朝地上看,在这之前,他一定仔细观察过了。 杨镇远往路上的地面一瞧,果然如方少南所说,暗地里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冷静,自己行镖拼杀几十年,这样的经验还是有的,但现在却粗心大意起来,实为不应该,难怪少林方丈对方少南备加推崇。 叶青见杨镇远不说了,怕静得心慌,问道:“都快中午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来了。”金心月道:“很快就会到。” “哪里?”叶青朝四周望了望,并没有看到。 方少南凝神一听,转过头来看看金心月,赞赏道:“好耳力!” “你不也听到了。”金心月道:“你也不差。” “在你听到之前,我确实还不知道,从这一点上看来,金教主的内力倒是在我之上呀。”方少南很少去赞扬一个人,这一次却是例外。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叶青见他们似在讲暗语,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一边,插进来道。 “呵呵。”方少南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道:“你仔细听听。” “是的……,来了……。”叶青也听见了,道:“在那边……” “走,我们去迎接他们。”方少南带头返回朝另一个路口走去,爬上一个山尖,放眼远眺,见两路人马带起黄尘,朝这边赶来。 一看到这两路人马,方少南、叶青还有金心月的一颗心放下了一半,他们担心的不仅仅是其他的人能不能如期赶到,更担心的是有没有遭到伏击,但见那声势,显然安然无恙。 “来了就好……。”方少南喃喃地道,只要他们来了,也就有了希望。 ------------ 第561节:三路汇集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少林方丈带领的那一路人已慢慢地在靠近,模样依稀可辨,叶青见了,指着道:“看,前面那个是方丈,好久没见他了。” 方少南的脸上也现出了笑容,他的心情比叶青还要激动,只是压在心里罢了,方丈能亲自来,就好像群龙有首,各大门派才能听从指挥,不然,众人我行我素,不知会乱成什么模样。 在相距十米的时候,方少南几人早已迎了上去,问道:“方丈辛苦了,此行可好?” “阿弥陀佛。”少林方丈合掌道:“方少侠提早久侯,让你久等了!” 方少南道:“我们也是刚到。” 正说话间,武当的茅松道长和修一道长也率领左路的人过来了,三路人马汇集,人潮涌动,声势浩大,茅松道长道:“大家都到齐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少林方丈点点头,正要吩咐号令,命少林弟子当先进入,却被方少南拦住劝道:“方丈,在下认为不可冒然进入这片荒林。” “唔。”少林方丈道:“方少侠是否一探树林,说下你有什么看法。” 方少南把之前的想法说出来,众人听了,觉得有理,一时间难以拿定主意,小声地议论起来,少林方丈又施礼道:“大家稍安勿躁,赶了半天的路,想来也累了,先就地休息,不得鲁莽行事,等老纳与几位商量后再作打算。” 许多人听了方丈的这一番话,都自行地散了开去,剩下八大门派的领头人还有方少南、叶青和金心月在一起,他们这十来人走到荒林入口先前方少南站着的地方停下来,一起往里看去,除了树木,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这本来就是一片荒林,要不是这里有一座边城,要不是成为出关的要道,这片荒林或许连路也没有,第一个从这片荒林穿过的人不知费了多少工夫,不知在里面转了多久,现在很多人在这里经过也许都还会迷路,还会心惊胆战。 荒林里发生的奇怪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遭到野兽的袭击,一行人进去不知所踪…… 但这却是唯一前往边城的路,别无选择! ------------ 第562节:万全之策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怎么办?”武当的茅松道长道:“我们人多,而且个个武功不弱,直冲过去又何妨。” 释武大师常在江湖行走,对严守义的势力早心存戒备,知道不可掉以轻心,站出来道:“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假如里面真有埋伏,还没过去,就损伤一半,付出的代价就惨重了。” 方丈慎重道:“眼前这片荒林既大又密,凶险难测,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方可,你们意下如何?” 一时之间,大家沉默下来,每个人都在想,却想不出一个好的法子,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方少南自靠奋勇地道:“我去。” “你去?去哪里?”释武大师问道。 “探林。”方少南道。 “不行,这太危险了。”释武大师争执道:“要去也由我去。” “你为什么总要跟我争?”方少南道:“上次在神秘岛的时候,为了引开他们夺船,你已经跟我争了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也该由我去了。” “阿弥陀佛。”释武大师叹了一口气道:“方少侠勇于担当大任之心可以理解,贫僧并非有意与你相争,只是贫僧身为佛门中人,四大皆空,一生了无牵挂,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更何况方少侠年少重义,又有叶姑娘相随,还是让贫僧去吧!” “这……。”方少南掉过头来看了一眼叶青,发现叶青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祈盼,还带着深重的温情,但却不自私,不管方少南作出怎样的选择,她一定都会支持的,于是道:“青妹不会反对的。” “既然方少侠如此着执,我们也不要相争了,还是让方丈来决定吧!”释武大师向方丈施礼道。 方丈已闭上了眼睛,显得很平静,释武大师的话他不知听见没有,若听见了,他会让谁去? 如果这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方丈不知会不会为此而为难? “阿弥陀佛。”方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向前走了两步,道:“你们都留下,就由老纳去吧!” “方丈。”释武大师和方少南齐声叫道:“不可。” “有何不可?”方丈凛然道:“老纳去意已决,你们不要再说了。” ------------ 第563节:为了大局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丈说完,正要举步朝林中入口走去,方少南却抢到前面,伸手拦住道:“方丈万万不可前去,请听在下一言。” “方少侠认为老纳前去不妥?”方丈问道。 宝_ 书_网_w_w _w_._b_a_o_s _h_u_2_. c_o_m “方丈武功造诣绝非晚辈之所能,前去当然比我们要好。” 方少南还没说完,方丈已道:“那你还拦着老纳干什么?” “为了大局着想,方丈不应该去。”方少南恳切道:“严守义为了一统江湖,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在消弱八大门派和各帮势力,连武当也难以避免,幸好少林实力尚存,现在所有的人都围绕在少林当中,您这一去,人心散涣,将会不战自溃。” 这时,茅松道长也赞同道:“是呀,方少侠说得对,谁去都可以,就是……,方丈还请三思呀!” 方丈正在为难之际,站在旁边的叶青一把拉住方少南的手,道:“走,我们两人一起去。” “你们……。” 其他的人想拦也拦不住,眼看方少南和叶青渐渐消失的身影,方丈贯注内力大声叮嘱道:“你们小心,探明情况赶紧回来。” 声音回荡,传出老远,方少南和叶青一定听得见,可是他们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在场的人的心也一起随他俩而去了,金心月紧闭着嘴,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却怨悔起来,其实她很想跟着而去的。 以前没有朋友,也就少了牵挂,现在有了朋友,当朋友身处危险,她又如何能放得下,又如何不担心。 金心月曾抱怨过自己的身世,为什么娘很早就不在了?为什么父亲对她要求那么严格?为什么父亲总不在她的身边?为什么…… 一连串的‘为什么’常常困扰着她,让她郁郁寡欢,但自从遇到了叶青,听了叶青的故事后,她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最悲悯的一个人,自己还有一个虽然不算完整的家,而叶青呢?连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 叶青进去了,一个唯一能和自己说心里话,互相信任,相互理解的人走进了眼前的这片树林,不知能不能出来,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面,金心月眼睛呆滞地一直往里看着。 ------------ 第564节:箫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午后的太阳是一天当中最猛烈的时候,这种时候站在太阳底下暴晒,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要定力,方丈一动也不动地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后背的僧袍早已湿透,但他却不愿离去,释武大师在,金心月也在,刚才那些人没有一个离开的。 “方丈,你还是到那边树阴下休息一会儿吧。”茅松道长劝道:“在这里站着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俩会没事的。” 方丈没有出声,释武大师最了解他了,自然不好说什么,既然方丈都承受得住,自己岂有先退之理。 金心月把一帕白丝幔遮在头顶上,尽管如此,还是感觉炎热难熬,汗珠自脸颊滚落,晒得红晕,别人不走,她也不走,所有的人走光了,也许她还会站在这里。 因为她觉得,此时坐下来休息比站着晒太阳还要难受! 时间随着太阳的转动而一秒一秒地在流失,每过一秒,金心月的心就绷紧一下,越是这样,她的听觉也就越灵敏,只要有一丁点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荒林本来就静,除了风吹树叶摩挲的声音,还有几声野兽的怪叫,再也听不见什么了,金心月一直在仔细地聆听,她要听的当然不是这些,那她要听什么呢? 敌人的惨叫?方少南、叶青的惨叫?…… 箫音,金心月还没有听到叫声,就听见了箫音,清脆优美,时隐时现,极其细小,几乎听不到,这吹箫之人一定在林中深处很远的地方,但还是被金心月听见了。 “是他……。”金心月喃喃自语,道:“萧――玉――音,不,不好……。” 方丈扭过头来看着金心月,他何等耳力,不但听见了金心月的话,也听见了林中传出的箫音,顿时皱起眉头,道:“阿弥陀佛,这箫音……。” 还没等方丈说完,金心月接着急道:“是东林玉箫山庄寒玉箫的箫音……,不行,他们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要去找他们……。” 说完,身影一晃,朝荒林入口寻着声音飘去,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 第565节:小心箫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这箫音里具有很浓的杀意。”方丈终于把那句话说完,却不见了金心月,猛地一下子反应过来,施展轻功去追金心月,回头急道:“你们谁也不许跟来。” 从来没有人见过方丈走得如此地匆忙,连释武大师和忘尘大师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事一定很危急。 箫音?箫音在哪里?为什么很多人都没有听见? 林中茂密得视线不能穿透十米,只有一条弯曲的路,路面不宽,只能刚好容下两辆马车同时通过,尽管是在白天中午,进入到林中还是让人感觉阴森无比,毛骨悚然,胆子小的人说不定会被吓得裤裆尿湿一大片。 越往里走,箫音越清晰,但却不是由路上传来,那是林中深处,没有路的深处。 金心月脚不着地,在树木的半空中穿来绕去,一身的白纱,白天看来像一位仙女,而晚上见了,定会以为女鬼出没,方丈在后面紧跟着,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箫声响起,萧玉音总不会无聊到在这种时候跑到荒林中来吹箫,吹给谁听,他自己?没有知觉的树木?林中的小鸟? 不,也许他早已在林中,却并没有吹箫,他在等,等着有人来听他很少吹的曲子:迷情断魂曲。 歌者有意,听者断魂! 谁来听?谁断魂? 方少南?叶青?还是金心月和方丈?方少南和叶青被发觉了?或是利用箫音把其他的人吸引过去,向同伙示警? 金心月管不了那么多,吹箫的人就在前面,而且离她已不远了,不管是阴谋,还是陷阱,金心月一定要去,她曾听过这箫音,知道这箫音有多可怕,虽然没把握抵挡住,最起码要试一下,如果连她也抵挡不了,方少南、叶青就更难脱险了。 方丈一边追赶金心月,一边用心聆听箫音,离箫音越近,他就越感觉不对劲,你越想去听,胸口也就越闷,整个人血气翻腾,方丈内力如此深厚,也快要支持不住,他想赶到金心月的前面去,谁知金心月的轻功不在他之下,虽然拉近了一些距离,还是赶不上,只好叫道:“金姑娘,小心箫音!” ------------ 第566节:剑不动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金心月何尝不知道这箫音的厉害,但她没有多想,只希望快点找到叶青和方少南,而且是越快越好,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是她自己来不及,还是叶青和方少南来不及,也许两者都是,在江湖中,能长时间抵抗住‘迷情断魂曲’箫音的人并不是很多,就连少林方丈在佛门中静修几十年,还是为之所动,一路追来,心力交瘁。 前面出现了一块空地,看样子是刚腾出来的,乱七八糟地倒着一些树木,定是被打斗所削断,空地不算大,但太阳能直射下来,所以让人感觉眼前一亮,金心月往里看去,终于看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人,三个人,三个站着的人。 一根玉箫,两把剑,两把剑指着玉箫。 剑不动,玉箫却传出很美妙的乐音,方少南和叶青背靠着背在听,似乎又不想听,而萧玉音好像完全没有去理会,只是极其投入自我陶醉地在吹他的箫。 虽然大家都在站着,但站的时间一定不是很长久,为什么方少南和叶青脸上的表情却那么地痛苦,痛苦到连手中的剑都在颤抖。 金心月连翻两个筋斗,落在了叶青的身边,用手去扶住叶青,问道:“你们怎么样了?” “金姑娘,你怎么也来了?”叶青有气无力地道:“他的箫音太可怕……。” “金姑娘,你快走。”方少南拼着一口气叫道:“快离开这里……。” 金心月哪里还听得进去,道:“我不走。” 萧玉音贴着寒玉箫的嘴唇停了一下,但很快又动起来,箫音由此断而又续上,尽管这是一个十分细微的动作,所有的人还是感觉到了,不过前后间隔太快,让人没机会可乘。 金心月也没有,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后,她也被迷住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随着两声叹息,方丈的身影至上空而降,落在萧玉音与方少南三人的中间,双目闭上,右手细数佛珠,道:“东林玉箫山庄寒玉箫的箫音果然厉害,老纳深感佩服。” 萧玉音还是没有停下来,是他没有听见,还是根本就不想去理会,方丈话语用内力发出,不可能没有听见,那就是他根本没有把少林方丈放在眼里了。 武林中人,大家宁愿别人对自己无礼,也不愿自己对方丈无礼,而萧玉音却显然不这样认为。 ------------ 第567节:箫音不断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阿弥陀佛。”方丈见萧玉音没有理会,再次道:“老纳曾与东林玉箫山庄的萧庄主有过一面之缘,萧庄主深明大义,备受武林敬重,还望你能明辨是非,匡扶正义?” 萧玉音见方丈提到了自己的父亲,心里一沉,没想到方丈跟家父还有交情,这可怎么好?如果被家父知道此事,定要责罚,但……,自己答应了严盟主的事情,那也不能言而无信呀,更何况……,何况严守义都私下里准备把叶不媚……。 一想到叶不媚,萧玉音只好把心一横,不但没有去理踩方丈,反而加重一成内力,箫音旋律稍急,听来有些刺耳,就连方丈也皱起眉头,不断地诵念经文,暗运内力抵抗。 叶青和方少南被箫音困住的时间最长,本来就快要支持不下去了,现在更是全身直冒汗,嘴唇发白抖动,再这样下去,必然血脉喷张,口吐鲜血五脏俱伤,金心月见了,问道:“你们怎么样?一定要撑住,等着我,我去跟他拼了。” 金心月由之前的集中暗运内力相抵,转而到意分为二,另一股真气下游双脚,准备冲过去,但她很快感觉这样不行,内力分散之后,胸口沉闷,气血马上翻腾,喉头一阵腥甜,似有东西要喷出,她急忙调集两股内力交合,才硬生生地把气血强压下来。 叶青见了,发觉有异,劝道:“别去,不能去!” 方丈没有回头,已知道了金心月的举动,他也清楚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不然当内力消耗殆尽的时候,那就一点还手的机会也都没有了,当即对萧玉音道:“既然你不愿听老纳相劝就此收手,那老纳只好出手替萧庄主教训你了。” 箫音不断。 只要箫音不断,就不会给任何人予机会,哪怕再厉害的高手,只要靠寒玉箫近一步,伤害就大一些。方丈当然知道,哪怕是同归于尽,他也决定冒这个险了。 方丈手中的佛珠越数越快,快到让旁人看来已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颗了,“噔”,那是绳子扯断的声音,把一颗颗佛珠串在一起的绳子断了,绳子断了之后,佛珠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全部到了方丈的手中。 ------------ 第568节:翻云手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佛珠浮起,离开方丈的手掌心,飘停在空中,金心月看得惊呆了,心里暗自叹奇,自语道:“中原还有这等奇妙武功,倒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翻云手’。”方少南看得也叫出声来。 萧玉音虽有些傲慢,却不敢不把少林方丈放在眼里,单是那一身内功,就让萧玉音忘尘莫及,更何况在寒玉箫的箫音之下,还能显得镇定自如,这让萧玉音感到很意外,他两眼紧盯着方丈手中的佛珠,手中的箫没有放下,依然贴在嘴唇边,箫音更急,还是‘迷情断魂曲’,听起来却不再伤感,让人好像遇到十分紧张的事情,屏住呼吸不敢喘气,被什么催着不断地走,而且越催越急,越催越快! 催什么?难道是……?是在催魂! 没有人能想像接下去会发生什么,而每个人脑海里都开始出现幻觉,身体好像变得不听自己使唤,‘歌者有意,听者断魂’,魂没了,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看来这传说并不假,方丈的脸色时白时红,显然是一心二用的表现,虽不断地受到箫音的侵扰,而托着佛珠的右手却不曾有半点颤抖,不管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方丈都不想让它出现了,他的手掌摇晃两下,接着垂直一翻,所有的佛珠都指向了萧玉音,然后方丈的手猛地用力一扇,佛珠破空而出,发出一阵“嗤嗤”的嘶声。 一百零八颗佛珠,就像一百零八枚暗器,被方丈这一击之后,分别飞向萧玉音身上的三十六死穴,六十四奇穴,还有八颗对准的是寒玉箫的六个音孔和末端的那个出气孔,但还是多出了一颗,没有人想到剩下的一颗会打向哪里。 萧玉音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吹他的箫上,方丈的一举一动还没是没能躲过他的眼睛,那一串佛珠,萧玉音又怎会不知道多少颗,绳子还没断的时候,他就已数得一清二楚了,此刻佛珠飞来,明明少了一颗,还有一颗哪里去了呢? 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犹豫,只要出现一点差错,就可能会丢掉性命。 ------------ 第569节:第一百零八颗佛珠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躲,看来是没法躲过去的了,佛珠已破了箫音的防御,逼向萧玉音,不管萧玉音向哪个方向闪开,都不可能避开佛珠的追踪,‘翻云手’最擅长的就是凭空御物,佛珠打出去后,只要方丈的手掌出现变化,就可以改变佛珠袭击的方向。 萧玉音没有躲,他也知道躲不开,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方丈的手,任那佛珠袭来。 在那一刻,在佛珠就要打在萧玉音身上的一瞬间,箫音断了,一下子周围变得很安静,静到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在此时,“锵”地一声,萧玉音箫中的剑已拔出,平身而起,剑身合一,形成一条直线,剑尖舞动,削破珠网,穿行而过。 方丈没有料到萧玉音会这一着,破了他那密不透风连只苍蝇也躲不过的珠网;而萧玉音当然也不曾想到,第一百零八颗佛珠竟然跟另一颗重叠在一起,避过了萧玉音的视线,当萧玉音穿过珠网后,那一颗佛珠却往后飞回。 萧玉音已孤注一掷,以最快的速度用手中的剑向方丈刺去,方丈没了还击之力,刚才的那一招‘翻云手’是他不顾一切以最后的内力使出,但箫音趁虚而入,震伤了他的心脉,虽然急忙运气相护,而短时间之内,他再也不可以大动真气,眼看萧玉音的剑已到,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剑到,珠也到,当剑刺进方丈的体内,佛珠也就打进了萧玉音的身里! 萧玉音太专注于他的剑,等他发现背后还有一颗佛珠时,已迟了,在这时候,他终于知道剩下的那一颗佛珠在哪里。 “方丈,小心!”金心月在一惊之下,大叫一声,一把夺过叶青手中的剑,飞身冲过去。 十八个身影,十八个金心月,没有人可以看清哪个身影才是真的金心月,‘幻影身法’中的‘分身千影’,这已是方少南第二次见到,就算是第二次,方少南还是没有分辨得清楚。 萧玉音一下子傻了,不单只没有见过这种武功,连听也没有听说过,还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以为自己下到了地狱,脑袋里“嗡嗡”作响,空白一片,想不出一个所然来。 ------------ 第570节:失落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丈倒是见多识广,就算从没见过的武功,他也能说出个来历,金心月使出这招‘分身千影’,方丈已猜到了是封月教的内传密功,这种身法,当今武林中又有几人能破解得了,身影渐少,幻剑合一,当十八把剑变回一把剑时,那把剑一定是在萧玉音的胸堂里。 “留取性命,不要杀他。”方丈急忙抢着叫道,竟动起了侧隐之心。 刚才方丈使的那一招‘翻云手’把萧玉音身上的一百处死穴奇穴封死,不也是要取他的性命吗?为何现在却改变了主意,而且萧玉音手中的剑一直没有偏离也没有收回。 也许是萧玉音还不该死,也许是方丈念及与萧庄主的一面之情,既然方丈如此说了,金心月哪有不听之理,剑已合一,到这时,人们才看清楚金心月手中的短剑刺向哪里。 短剑所指,不是萧玉音身上的某一个部位,而是萧玉音玉箫剑的剑尖,两剑相触,弱者必伤,那是何等的耀眼,若不是为了搭救方丈,金心月手中的短剑绝不会刺向萧玉音的剑尖,因为不管金心月刺向萧玉音身体的哪一个部位,萧玉音都避不了。 眼看着两把剑的剑尖就要撞在一起,金心月握剑的手腕却一扭,剑尖向上,剑刃贴着萧玉音的剑身滑过去,直至剑柄,然后再一转,在萧玉音的手背上划下,血痕现出,鲜红的血液一颗颗地往下滴,萧玉音的剑也就到了金心月的手中。 待萧玉音回过神来后,隐隐地感觉右手有了痛感,刚站定,背后的佛珠已到,打在麻穴上,全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之前那股冷漠高傲的杀气早已没有,傻傻地盯着自己的手,脸上的失落,也许是他人生第一次品尝,不知是难过,还是伤心! 金心月的剑停在萧玉音的颈上,美丽的眼睛看着萧玉音的脸,果然是一张俊秀的脸,无论谁见了这张脸,都想不到会有那么重的杀气,但现在杀气没了,看上去有些可怜。金心月望着这张脸,竟下不了手,并不是因为方丈的原因,在这张脸上,金心月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是在心里流露的倔强。 ------------ 第571节:信错了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若身上带着这种倔强的人,他总不算太坏,金心月很清楚,倔强也是要忍受很多磨砺才能成就的。 金心月拿开了她的剑,方丈运气调息一会已无大碍,走过来,道:“方才多得金姑娘出手相救,老纳深表感谢!” “方丈客气了,在下此举也是在为自己解围而己,说不上相救。”金心月问道:“我们怎样处置他?” “还是交给老纳吧。”方丈道:“阿弥陀佛,此人虽生恶意,却善根还在,本性不坏,老纳向金姑娘讨个人情,由老纳来作主。” “那最好不过了。”金心月担心叶青和方少南的伤势,把萧玉音的剑递给方丈后,转道:“我去看一下叶姑娘他们。” 自箫音消失,方少南和叶青好多了,只是之前运功相抵,内力消耗过大,两人像是虚脱一般,看上去很累,金心月走过来一把扶住叶青,急切地问道:“叶姑娘,你们没事吧?” “还好,总算没有大碍。”叶青勉强笑道:“好在你和方丈来,不然我们真的困在这里了。” “没事就好,我还担心来迟了见不到你们呢!”金心月又是惊喜又是埋怨地道:“下次你们再去哪里,可不许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叶青点头道:“唔。” “唉。”方少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萧玉音,道:“他倒是一位罕见的高手,可惜信错了人,跟了严守义。” “是呀,要不是方丈的佛珠逼停了他的箫音,我也没办法接近他的。”金心月赞同道。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承认,不得不佩服,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技不如人就是事实,既成的事实,还有什么好说的。 金心月、叶青、方少南三人一齐望向低着头的萧玉音,却没有因为他的落败而轻视他,如果不是因为立场不同,他们也许会成为朋友。 只可惜,萧玉音太爱叶不媚,爱上漂亮的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为所爱的女人付出生命,这世界上这样的男人绝不会很少,萧玉音总算是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问一下,这样做是否值得,指使他的不是叶不媚,而是严守义。 ------------ 第572节:不能理解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丈轻抚着金心月交给他的玉箫剑,喃喃地赞道:“好剑,好剑,果然是一把好剑。” 萧玉音听了后,头低得更下,不敢去看方丈,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杀了我吧!” 方丈反问道:“你就真的那么想死?” 萧玉音没有回答,如果他真的想死,也许他在剑被金心月夺去的那一刻就应该自杀了,可是没有,他以为自己败了后,会被对方百般折磨和侮辱,像他这样的人,又怎能经得起别人一句难听的话语,那种刺心的挖苦,想来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想死,更想有尊严地活着! 方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长叹一口气,伸手解开了被佛珠打住的穴位,把剑递给他,道:“你走吧!” “走?”萧玉音木讷地站在那里,两只脚一动也不动。 “你有空回去帮忙告诉萧庄主,说山庄的茶很香,他的箫也吹得很好,老纳想再品尝欣赏一回。”方丈诚恳地道。 “如果我不想帮这个忙呢?”萧玉音有点不情愿地道。 “你一定要帮这个忙。”方丈此时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跟一个很好的朋友离别前的叮嘱,道:“萧庄主已经年老了,你要为他想一想,他不能没有你,玉箫山庄也不能没有你!” 萧玉音还在犹豫,他实在不想回去,一个在外面做错事了的孩子,狼狈地跑回家里去,在别人的眼中,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家人可以理解,但日后在江湖中,还怎样能抬起头来。萧玉音不想回去,是因为他这次做错的事,连他的家人也不能理解!而父亲确实也不再年轻了…… “你只能回去……。”方丈见萧玉音没有说话,再次提醒道。 萧玉音走了,还是没有说话,他拿回玉箫剑,放回玉箫中,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消失在树林里,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出这片荒林。 叶青想想刚才的境地,心还有余悸,向方丈叫道:“方丈,他……,就这样走了。” “阿弥陀佛,让他走吧。”方丈转过身来,心里显得很平静,道:“我们也回去吧。” ------------ 第573节:有些为难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少南他们虽然是被箫音吸引过来,但凭着四人的本事,要离开这荒林总算不太难,没多久,他们就按来时的路返回去了。 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对期待他们的人来说,就是一种很大的鼓舞,而他们带着那一脸的疲惫,让人想到目前的处境并不太乐观,茅松道长见了,迎上前,道:“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方丈手中没了那串佛珠,但数佛珠的那个动作已成习惯,一时间改不了,手还是放在胸前,释武大师眼亮,问道:“方丈,您的佛珠?” “佛珠自有佛珠的去处,你又何必问呢!”方丈这样回答,只是不想对刚刚发生的事讲太多,也不希望有人再问下去,现在最关键的是想办法怎样通过这片荒林,于是转向方少南道:“方少侠,把你打探到的跟大家说一说吧!” “是。”方少南迟疑了起来,一直看着方丈没有开口。 “你就照直说吧,不管发现了什么,都如实说出来,这样才好给大家一个交待。”方丈点头道。 方少南显得还是有些为难,也许他知道的比想象中的还要糟,而又不得不说,道:“林中已暗布了埋伏,唯一的一条通路已封死,就算一只苍蝇飞过,也会被乱箭射杀,侧翼还有一路人马,估计会在我们遭到伏击后杀出,荒林后面没法接近,就不太清楚,其中,南青乔家乔定松来了,东林玉箫山庄萧玉音也在,还有,还有我看见了一个人,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谁?”茅松道长问道。 “张……枫……。”方少南不敢确定,是因为张枫的父亲张鼎山也在这里,他不愿意去相信。 “畜生,那个畜生,我没有这样的儿子……。”张鼎山跳出来道:“我进去杀了他,提他的人头出来向各位谢罪。” 张鼎山说完,提剑就要往荒林里走,茅松道长一把把他拉住,劝道:“张师弟不可鲁莽,冒然进去只会白白送死。” 张鼎山把手一甩,挣脱了开来,顾不了那么多,喝道:“你们谁也不许拦我,就让我一个人进去。” ------------ 第574节:想起两个人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阿弥陀佛。”少林方丈也帮忙相劝道:“若张道长只为了逞一时之快,出一口恶气,大可不必急在一时,你这一去,不但于事无补,只会让奸人得逞,以此相胁。” 方丈这番话并非无不道理,正好说到了点子上,就算张鼎山心里再咽不下这口气,也总得为大局着想,他猛一跺脚,“唉”地一声扭过头,走到另一边去了。 其他的人见他那模样,想上去再劝几句,却被茅松道长拦住,道:“别去,让他静一会吧!” 一个人在这种时候,不管别人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也许只有冷落他,心情才会好点,才更容易接受。 在这里,没有人比茅松道长更了解他,更能体会他的心情,自从宋承道长不在之后,率领武当重振声望的担子就落在了茅松道长的身上,茅松道长当然也十分地想为师兄报仇,但更要为所有的武当弟子负责,在这紧要的关头,绝不能让他们胡来,若要去杀张枫,依茅松道长之意,那也得由他去。 “不可能……。”方少南愣住自语起来,喃喃地道:“他俩不可能没有来……。” 众人见方少南那怪异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安静下来尽量不去打扰他,但方少南却不吭声了,若得众人也跟着心急起来,方丈唯有问道:“方少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两个人,虽然这两个人很少在严守义的身边,他们的交情却很好。”方少南道:“在这种时候,严守义不可能不把他俩叫过来,而刚才我在荒林中没有发现他俩。” 叶青曾跟随过严守义,对他身边的人总算还有一点了解,问道:“他俩是谁?” 方少南回道:“一个是大漠判官任沙扬,还有一个是葵扇翁。” “任沙扬、葵扇翁……。”方丈的脸色紧绷起来。 叶青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两个人。” 方少南道:“你初入江湖不深,当然不知道,他们平时跟严守义也少往来,你没见过和听说过也不足为奇了。” ------------ 第575节:分析得极是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任沙扬的一支判官笔使得不错,人们真正惧怕他的不是因为武功,而是他对沙漠的了解,进了沙漠,他就成了沙漠的判官,主宰人的生死,若他真的来了,一定不会在荒林中,而是在荒林之后。”方丈转道:“葵扇翁与老纳出于同辈,嗜酒如命,武功怪异,行踪不定,处事全凭一时之意,像他这种人,除了严守义,没人可以差遣得动他,如果严守义真的把他唤来,只会把他留在身边才不致误事。” 方少南赞同道:“方丈分析得极是,看来我们要到边城去,先得过了这两关。” 方丈点下头,道:“只可惜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要真是正面交锋,我们众人联手,又何曾怕了他们。” 彭家三刀的彭老大就站在离几人不远的地方,每一句话都听进耳朵里去,见方丈此时难以拿定主意,插嘴道:“我们一把火把林子烧了,看他们滚不滚出来。” “阿弥陀佛。”方丈摇头道:“不行,万万使不得,这荒林连绵几十里,而且离边城已不远,这季天,风向指西,要真烧了起来,尘烟漫空,必定引起边城中人恐慌大乱,殃及平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只有呆在这里了。”彭老大是个急性子,听方丈这么一说,还真站不住了。 “彭大侠请稍安勿躁,若就此乱了阵脚,正中对方下怀。”方丈道:“时下之势,对方设伏按兵不动,必是忌惮我们各路英雄门派联手,他们没有把握取胜,既是如此,我们何不等他们两天。” “但……。”方少南有些担心,道:“我们每人所带的干粮并不多,只够三天。” 方丈道:“我知道,两天后他们不出来,我们就回去!” “回去?”彭老大又叫了起来。 “阿弥陀佛。”方丈已不想说太多,微微地闭上眼睛,道:“回去!” 彭老大愣在了那里,他实在不明白方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老远赶来,就这样白白回去。 方少南也没有再问,不管方丈说什么,他都同意,只有他最清楚方丈的想法,既然可以回去,当然也可以再回来! ------------ 第576节:派来联络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只要没有进入到荒林中,埋伏在里面的人确实也拿他们没办法,现在这种僵持的局面,谁也没有占到好处,张枫在里面等了良久,还不见有人进来,心里万分焦急,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到了才对,可连个人影也没有见着,会不会消息不可靠? 他想起了刚才的箫音,内心咯噔一下,暗想:准是出事了。出什么事呢?他很想过去看看,但是不能,自己不能离开这里半步,要是严守义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张枫向其中一个手下招招手,道:“你去刚才箫音响起的地方,找一下萧公子,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手下急匆匆地走了,却很久没有回来,他一定找不到萧玉音,没有回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还在荒林里转悠,忘了来时的路,张枫当然不会想到这荒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他只骂了一句,道:“饭桶。” 正在他快要忍不住发火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向他走来,看模样,没怎么见过,按穿着打扮,应是严盟主手下的人,不用多想,定是乔定松那边派来联络的,远远地就向张枫行礼道:“张领头,我们乔领队很是挂念,让我过来问一下这边的情况。” “哦。”张枫回道:“我这里没事,你们那儿怎样?” “乔领队刚回就派我来了,什么都没说,好像有急事想请您过去一趟。”来人看着张枫在犹豫的表情,接着道:“乔领队还说了,暂时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尽管放心过去就是了。” “他自己为什么没有来呢?”张枫问道,不过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错了,毕竟人家是长辈,而且‘德高望重’,叫自己过去,那很合情合理,好在乔定松没有听到,不然必会惹麻烦上身。 “这个,在下也不知。”来人道:“不过,我们乔领队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很累了。” 张枫心想:看来自己是非要过去一趟不可,要不然他的手下把刚才的话带回去,说自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可得罪了不少人,日后要想出头,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出来反对呢,既然是他叫过去,这里有什么事也不能全怪到自己的头上,去就去吧!张枫思及此处,对来人道:”好,请带路。” ------------ 第577节:受了内伤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荒林里除了一条由中间穿行而过的羊肠小道外,别无它路,张枫跟着来人用手扒开矮木树枝绕来绕去,根本辨不了方向,如果没人带路,让自己去找,还真得费一番工夫。 前面地势渐高,张枫抓住树木借力而上,心里有些怨气,问道:“还有多远才能到?” “不远了,就在前面。”来人一边赶路一边道。 过了那片高地,果然看见许多人影,而且还有一个帐篷,带路的人向帐篷走去,和站在门口的守卫耳语两句,直入里面,然后很快又出来了,对张枫道:“我们的乔领队有请,正在里面恭候,张领头请进去吧!” 张枫见带路人说得虽客气,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乔老头的架子也难免太大了,我都到了帐前,也不出来迎接,这算什么,正在考虑着是不是要进去的时候,帐篷里乔定松的话语竟传了出来,道:“张兄弟,我身体有些不便,不能出来迎接,你还是自己进来吧!” 这话倒是诚恳,没有半点讽刺的意思,张枫见乔定松的语气随和,总算消了消气,不去计较那么多,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乔前辈身体不适?不知在下能否帮上忙。” “不用,不用。”乔定松推辞道:“这点小事怎能麻烦张兄弟。” 张枫掀开帐帘,见乔定松盘坐在里面,地上铺了防湿的厚布,隔绝地气的侵袭,就算睡下去,也无碍于事,乔定松果然没有说谎,脸色有些难看,这可不是装出来的,就算刻意伪装,也很难逃得过张枫的眼睛。 “前辈受了内伤?”张枫蹲下去问道。 “唔。”乔定松点点头,承认道:“是的,你应该认识萧公子?” “前辈所说的是不是玉箫山庄的萧玉音?在下当然认得,他近来一直在‘天下同盟’里进出。”张枫道:“难道是他伤了前辈?” “是。”乔定松话刚出口,马上又摇头道:“不,不……,唉,这也不能怪他。” 看着乔定松那左右不分的神情,张枫也懵了,道:“他打伤了您,怎么能不怪他。” ------------ 第578节:自找的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坐,坐,张领头请坐下来说话。”乔定松伸手示意张枫坐下,解释道:“他不是有意的,而我却是自找的。” “自找的?”张枫问道:“这话怎么说?” “其实这并不复杂。”乔定松道:“就在这不久之前,你是不是也听到了箫音?” 张枫回道:“是的。” 乔定松道:“这就对了,我这里比你离箫音更近,听到箫音后,我大概也猜到了发生什么事,就寻着箫音赶过去,迫于箫音的杀伤力,我不能靠得太近,而且那是一场生死之战,就算我拼死冲上去,也帮不了什么大忙,只能够藏在树丛的后面远远地看着,就是这样,我也被箫音所震伤。” “原来是这样。”张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结果呢?” “结果,结果萧玉音走了。”乔定松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萧玉音有机会杀了方少南和叶青的,不料少林方丈和一个少女及时赶到,两人联手破了萧玉音的箫音。” “一个少女,她是谁?”张枫对每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心里都充满着好奇,急着问道:“武林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我怎么没听说过。” 乔定松道:“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从她的武功来看,我可以断定她就是西域封月教教主金子为的女儿,也只有她才会封月教的绝门武功。” “西域封月教……。”张枫嘴里喃喃地道,他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也不是第一次听人谈起西域封月教的教主金子为,但他听人谈得更多的是金子为的那一身神秘诡异的武功。 连乔定松都会被萧玉音的箫音震伤,自己更不用说,要是藏在树丛后面的是自己,也许会伤得更重,苦练剑法二三十年,手中的剑跟萧玉音比起来算什么……,而金子为……,要想超越他们,也不知这一生中能不能做得到。 若按着这样的路子想下去的话,无论是谁,都会很痛苦,那是因为自己心里清楚,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希望都不会出现,而张枫偏偏又是这样的人,他又不能不这样去想。 ------------ 第579节:作好准备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乔定松见张枫想什么正入了神,用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张领头,张领头……。” 张枫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已失态,忙接口道:“刚才我们谈到哪里了?” 乔定松并不知晓张枫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两人同在荒林中,理应相互配合才好,当即回道:“我们谈到了少林方丈和一位少女,张领头是不是在担心他们的武功……,论武功而言,对方当中武功高强之者应不在少数,与每一位单打独斗,我们都会吃亏,他们不敢贸然进来,是因为惧怕这片荒林,惧怕我们布下的埋伏。” “乔领队分析得极是,他们武功高强虽可惧,但若不进来,我们也只能僵持耗着,呆在这林中不好受,而我们所带的干粮也不会顶太久了。”张枫有些抱怨,看来想速战速决是不可能的。 “干粮的事情我已派人去催,希望不要拖。”乔定松也叹了一口气,道:“方少南和叶青进林,定是为打探我们的虚实而来,而我们却浑然不知,好在萧玉音发现,向我们提了醒,现在萧玉音离去,他们随时都会来攻,我们要及早作好准备。” “这个放心,我已吩咐下去,按之前定下的计划行事,让所有的人都提高了警惕。”张枫道。 “张领头能深得严盟主的器重,办事自然不会出差错,但我们不能不防的是,如果对方没按通路挺进,而是先来偷袭我这侧营,后果就难以预料了。”乔定松道:“我让人去请你来,就是为了跟你商量这事。” 张枫问道:“乔领队的意思是……。” “你想想看,我带的人大部分是弓弩手,目的是配合你把人引入而伏击,远战还可以,若贴身交手,没了还击之力,伤亡必然惨重。”乔定松道:“我认为,对方知道我俩在此设伏,也猜出了我们的计划,如果不去改变,吃亏的就可能是我们了。” 张枫称赞道:“还是乔领队高人远虑,你说吧,我们怎么做。” “你只要留下一小部分人在原地拦截,若遇袭击,马上撤退,其他的人带到离我下方不远处安顿,形成三路人互相照应,不管他们怎样来,我们都可能联合起来应付。”乔定松建议道。 ------------ 第580节:迅猛可怕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张枫略一细想,乔定松说得甚是,只好同意道:“如此安排,于你我都好,只是对方若直杀而过呢?” “那我们就来个合围之势,让他们去跟任沙扬厮杀,再往后面断尾,把他们困住,前进不得,后退无路,岂不更好,不过,我料想他们不会这么做。”乔定松道。 张枫点了点头,道:“乔领队的伤若不碍事,那我尽早回去安排,这就告迟了。” 寳_ 書_蛧_ω_w _w_._β_Α_ǒ_S _Η_ǔ_②_. ℃_o_Μ “我没事,你回去吧,恕我不能远送。”乔定松作了一个手势,吩咐之前把张枫带来的下属送他一程。 张枫回去后,一刻也不怠慢,按与乔定松商量好的对策另作了调整,留下二三十个带刀黑衣武士,仔细作了一番叮嘱,自己也索性带着其他的人上来,找个好位置安营扎寨去了。 他必须要做到十分地小心,只有不出差错,他才能保住性命,为了保住性命,他想了很多法子,认为只有练就了绝世武功,那才是最好的法子,也只有练就了绝世武功,才能有尊严地活着,所以他选择了背叛,一个连父母师门也可以背叛的人,他一定很爱惜自己的性命,很怕死。 张枫从来没有背叛过严守义,那是因为严守义可以给他想得到的;若为了性命,不知张枫又会不会去背叛严守义呢? 下午,林中没有风,燥热难熬,尽管很多人的衣襟全湿透了,却没有从嘴里叹出一声气来,黑衣,黑白各半的眼睛,黑衣不动,眼睛也可以定住半晌不动,不用说,这是一群久经训练的两只脚的野兽,比任何四只脚的还要迅猛可怕。 黄昏,百鸟归巢,林中竟与往日无异,连鸟儿都没有察觉任何不妥,依然欢喜地钻进林中去。 少林方丈看着一拨又一拨的鸟儿飞向林中,慢慢地隐去,心中愁云浮上了脸,虽莫不作声,站在旁边的方少南还是看得出来,自不想去打扰,他明白方丈的忧虑,千里迢迢带着各大门派,各路豪杰前来与严守义决一死战,却半路受阻,虽杀过去也未尝不可,但他既担此任,总得给大家一个更好的交待。 ------------ 第581节:犹豫不决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丈。”方少南叫了一遍,方丈没有反应,接着叫了第二遍,道:“方丈,你还是歇会儿吧……,打从到了这里,你就没有歇下一刻。” “阿弥陀佛,你们不用管我,老纳没事,都去吧。”方丈应道。 “天色快黑了,林中看似平静,却更加地凶险,还是过了今晚再打算吧。”方少南劝道。 方丈没有去回答他,还是往前面的荒林看去,看什么呢?看归鸟…… 鸟儿未必就通人性,也不是所有的鸟儿都能满足所有人的愿望…… 夜色全黑下来,弯月朦胧,悬挂在天,有光,却不亮,原来这里的月亮跟中原还是不同的,看上去就好像蒙了一层薄纱,让人望不到底。 林中更是黑暗,除了树叶的纱影,什么也看不见,不过,看不看得见,对于方丈来说,已不再重要了,他现在只是在听,听林中传出的最轻微的声响。 可是什么也听不到,这才是让他最担心的地方,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发出一点声音来,那种忍耐与沉着,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得到的。 方少南一直在身边陪着方丈,有人在旁边陪着,心里总是比较踏实的,良久后,听得方丈说道:“方少侠还在这里?” “在。”方少南答道,对于方丈这样明知故问,他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在这样的夜里,在这片荒林中,你认不认得白天打探到的路?”方丈停了一会,再次问道。 “不一定,若要找,我可以肯定能再找到他们。”方少南回道。 方丈这样问,是因为心里清楚,这种追踪搜寻的本领,方少南确实有过人之处,自己是万万不及的,若要在夜晚进入林中,叫上方少南绝对错不了。 难道方丈真的想在这时候进入荒林中? 方少南见方丈没有说话,知道他的心里一直处于犹豫不决中,不禁问道:“方丈想再入林中一趟?” 方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避而不答反问道:“我想听一下方少侠的意见。” “我不赞同。”方少南断然道:“这样太危险了。” ------------ 第582节:思量再三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我们不能因为危险就放弃。”方丈缓缓地道:“老纳思量再三,认为只有夜袭敌营,把乔定松擒住,逼他的手下退去,我们才能够顺利通过。” 方少南听得方丈如此一说,自觉有理,也明白方丈的一片苦心,但他还是反对,道:“方丈顾全大局之想法,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而我们现在这一去,未必就能擒得住乔定松,就算擒住了乔定松,他手下的人也不会退去。” 方丈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有些时候,放手一博总比乱猜测好,他宁愿相信那些不确定的事情,也不愿就此瞎等,但现在方少南认为也不行,他只好把嘴闭上了。 “方丈……。”方少南后悔自己讲得那么直接,轻声解释道:“以乔定松这个老狐狸的狡猾个性,是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去抓到他的,他早已作好了准备,就怕我们不去;还有,他带过来的那些手下,大部分只听命于严守义,不会因为其他的人而改变主意,就算同伙有危险,他们也不会出手去救的,这就是严守义训练出来的一流杀手。” “阿弥陀佛。”方丈叹道:“看来,我们从一开始就轻视了严守义。” 若说到对严守义的了解,这里没有人能比得上方少南,而方少南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由开始的尊敬,到后来的愤懑,再到现在的惧畏,他开始发现严守义比任何一个陌生的人还要陌生,变得不再了解严守义了,再已没有一丝感激之情。 篝火摇摆,方少南时而添加一两枝干柴,不让它灭掉,方丈回到了大伙当中,不愿去睡,方少南更不想,被冷落了一个晚上的叶青,早已偎依金心月睡着了,方少南朝那边瞧了瞧,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如果明天、后天还想不出办法,方少侠可不可以答应老纳一个不情之请。”方丈神情严肃,郑重地道。 “方丈请说,只要方某能办得到的,一定尽全力以赴。”方少南道。 方丈点头道:“那好,如果我们过不了这片荒林,我要你把他们安然无恙地带回去。” 方少南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那方丈您呢?” ------------ 第583节:心情沉重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丈道:“你不用担心老枘,按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方少南明白方丈的意思,所以不想再追问下去,如果再追问下去,非得答应不可,他是一个聪明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只有这样,才不会令方丈和自已难堪,因为他实不不想答应方丈。 但方丈却想得到一个很肯定的答复,道:“还请方少侠务必答应老纳的请求。” 方少南含糊地道:“唔。” 这种回答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理解,不管是答应还是推脱,方丈也不再问下去了。 一夜没动静,第二天醒来,方丈、方少南,茅松和修一道长等人依然前往荒林入口查看,明知这样做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们只是不甘心而已,其他的人也按耐不住,吵吵嚷嚷地说要一起冲进去,但都被释武大师和忘尘大师阻止住了。 又是一天过去,第三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方丈又是第一个站在荒林入口的,这两天他不但仔细地在看,而且很用心地听,方少南走过来的时候,方丈问道:“这两天你有没有听见马蹄声?” 方少南有点纳闷方丈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只好如实答道:“没有。” “我们所带的干粮还可以顶多久?”方丈接着又问道。 方少南正在思索要不要把目前的情况告诉他,修一道长也来了,而且刚好听见,快人快语抢着答道:“大伙的干粮都剩不多,凑合起来也不够今天了。” 方丈听后,陷入了一阵思索,心情显得很沉重,方少南轻扯一下修一道长的衣衫,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修一道长马上明白过来,方丈眼尖,也已看见了,修一道长正欲再开口,方丈道:“老纳也在一个问题上纠结了很久,到底是进去还是退回?一直拿不定主意,我想听一下你们的想法。” 这样的问题,不管是谁,都不能说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实在是太过于重大,稍有不慎,后果难测,没法给整个武林一个交待,倒成了武林的罪人,修一道长也不敢乱说了,方少南只好沉思起来。 ------------ 第584节:天助我等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方丈见他们都没有出声,倒先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道:“我们的干粮所剩不多,我料想对方的也一样,这两天通过细心地察听,发现并无马蹄之声,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的干粮补给出现了问题,还有一种就是他们早已做好各种应对的准备不缺干粮……” “马蹄声……。”方少南叫道:“马蹄声,我听见了马蹄声……。” 金心月和叶青已冲了过来,急道:“大家小心,好像有一大队人马正往我们这边赶过来。” 修一道长握紧长剑,道:“哪边?” “看,那边。”金心月伸手住来时的路上一指,道:“就在那边。” 随着马蹄声的临近,远远看去,漫起一路黄尘,来人不在少数,那气势犹如朝中整军出战般浩荡,难道严守义还在中原暗布了这一路潜士?竟瞒过了天下所有的人。 方丈早已瞧见,当机立断道:“吩咐下去,做好迎战准备,一路杀回。” 正当众人手握兵器,高喝誓杀严贼之际,方少南却跳起来大声喝道:“大家不可轻举妄动,你们快看,这队人马前面有军旗,行进规整,像是朝廷之军队。” “阿弥陀佛,果真如此,乃是天助我等,武林之大幸。”方丈定睛细看,脸上愁容散去,道:“大家把兵器收起,你们随老纳前去看看。” “这……。”方少南显得有些为难,和叶青交换了一下眼神,推辞道:“我与官府有些恩怨,去了未必妥当,还是你们去吧!” 方丈听得方少南如此说来,深知他话中之意,甚是理解,道:“那好,我们几个过去,你在此留候,以防有变。” 说话间,那队人马越来越近了,隐约可见来人身上穿的衣服,看那样式,定是官服无疑,方丈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一半,恭身迎上去,正要施礼,对方戒心颇强,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勒马停住,喝道:“来都何人,竟在此挡路?” 方丈自恃镇定,心里暗怪自己鲁莽,大军前行,岂有正面阻滞之理,忙唤跟来的人退避一则,作礼道:“阿弥陀佛,老朽乃少林派的方丈,今日聚众在此,本是了解决武林中的一些纷争,巧幸遇贵军前来,怕引起误会,特来禀明。” ------------ 第585节:再次相逢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朝廷与武林之间本来就很少来往,互不相识也不只为奇,加上这路大军行走甚急,似有要事,哪里有时间跟这些武林中人闲扯,刚才发话的那位将军喝道:“既已禀明,吾军不予追究,还不快退开。” 方丈等人原想再说几句,把荒林中的情况告知,见对方如此架势,只好把嘴闭上了,正要闪到一边去,只听得另外一个身穿艳色官服的人打马前来,问道:“杨将军,出了什么事?” “哦,回大人。”杨将军道:“没事,只是几位武林中人挡了路,待我把他们赶开就好了。” 这位官员仔细打量了一番少林方丈,虽不曾认得,却是十分地尊崇,道:“出家人心诚性善,不可无礼,让他们去吧!” 方丈见这朝廷命官一脸白净,不像一个武官,说起话来倒是和善,正要相劝,不料叶青远远地拉了金心月走过来,道:“原来是他……,我们认得的,在哪里呢?” 金心月之前根本就没有去看,此时被叶青一说,仔细看去,也觉得面熟,只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正在思量间,叶青又叫了起来,道:“他是,他是我们在海边古城里救的那位书生。” “嗨,嗨……。”叶青盯着朝廷命官,向他招手道。 朝廷命官向叶青看去,一眼就认了出来,忙跳下马,走向叶青,显得有些激动,也不知说什么好,几次想握住叶青的手,又觉得不妥,只是不停施礼道:“恩人可好?恩人可好?今儿总算遇着恩人了,跟您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呢?她来了没有……?” 叶青伸手摇了摇在侧边的金心月,金心月抬起头来,朝廷命官一见,自知失礼,赔歉道:“在下眼拙,刚才没有认出来,恩人莫怪才好。” 金心月哪会去计较这些事情,心里早已淡忘,要不是再次相逢,她都记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对方也说得太客气,金心月只有牵强地笑了一笑,好在叶青帮她客套回去了,道:“怎么回呢,倒是我们太鲁莽,担忧了大人的行程。” ------------ 第586节:准备战斗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朝廷命官谦逊道:“恩人快别这么说,要不是恩人当日出手相助,我也捱不到今天,其他的更何从谈起,救命之恩未敢相忘,时刻谨记在心,常寻思哪天当面言谢相报。[本书来源]” 一言未了,朝廷命官接着又道:“刚才只顾寒暄,倒忘了介绍,在下姓甘,名政,不知恩人怎么称呼?” 叶青心想:这倒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不知要到何处去,若能得到他的相助,何愁过不了这荒林。叶青本来就不是一个会攀附的人,不过这一次,再难开口,为了大伙着想,她无论如何也要硬着头皮去询问一番了,回道:“那都已是过去的事了,何必还放在心上!大人,民女姓叶,叫叶青,见您带军匆急,要去哪里呢?” “这事说来话长,现在已是万分火急,正要赶往边城去。”甘政问道:“恩人莫非也要前往?” 叶青一听,高兴得差点要跳起来,但心里的疑问却更加地沉重:难道严守义惊动了朝廷?需动用朝中大军,如果真是这样,严守义不仅仅是想当武林盟主这么简单,那我们实在是太低估这只老狐狸了。不管是不是为这事而来,能够顺利地通过这荒林总是好事,叶青急着回道:“是,是,但我们在这里遇到了埋伏。” “埋伏?”甘政对于这两个字像是很敏感,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内心另有其他原因,眼神闪过一缕惊慌,但很快地又被一种刚强的神色取代了,坚定地道:“不管前面设下怎样的埋伏,我都一定要过去。” 叶青正要把荒林的情况跟他讲清楚,甘政却把杨将军叫过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分了?” 杨将军抬头观望了一下太阳的位置,道:“晌午刚至。” “我们已在此担搁了一些时间,虽然都在计划之内,但多给敌人一个时辰,他们的准备就会更加充实。”甘政道:“不行,杨将军,你马上安排人去探林,了解清楚里面的情况。” “是。” 杨将军接了命令后,正要转身离去,叶青却叫住了他,道:“之前我们已进去了一次,里面的情况早已弄清楚了。” “哦,恩人这次又帮了大忙了。”甘政心里焦急地道:“快说来听听!” 叶青自是毫无保留,把之前探得的情况和盘托出,生怕漏了某一个细节,话虽是由一个女子说出,甘政听后,还是大感吃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区区一个严守义,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招得如此多的能人异士为他卖命。 “杨将军,你听清楚了?”甘政问道。 “大人,末将清楚了。”杨将军声出如斩铁,一个行军久战之人,说起话来就是这种气势。 “好,杨将军,我现在命你率军击溃林中埋伏,直驱边城。”甘政军令既出,已不可收回。 杨将军接令后,回道:“末将遵命。” 一支好的军队,必有一位好的将军,这支军队显然训练有素,在杨将军的调遣下,在最短的时间内已作好了战斗的准备,只等着一声令下。 ------------ 第587节:无坚不摧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叶青第一次见了这等场面,被雄壮的军威折服,这可不是一般的山匪流寇可以比拟的,不管是武功多么高强的人,在这等军威面前,也得矮了半分,她把刚才甘政说的话传开后,众人高兴万分,个个紧握兵器,磨拳擦掌喝叫起来。 声音虽大,但很快地被军队整齐统一的步调压下去了,方甲步兵在前,中间是弓弩手,最后是铁骑,方甲步兵钢盾配短剑长矛,与弓弩手配合作战,互相掩护,既可近战也可远迎,若遇到临阵冲锋,铁骑居后而上,这种阵型虽普通,但是最常用,杨将军安排成这样,自有他的道理,荒林难行,他早已耳闻,并列只容几人通过,如果不把方甲步兵挡在前面,多少人进去都是送死,只要前面有人能挡住,随后的弓弩手才能发挥作用。 众人愣得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杨将军手中令旗一挥,将士立即向荒林挺进,没有犹豫,没有退缩,在他们的脸上,从不流露恐惧二字,也许他们心里的信念,命令比生命更重要。 有了这样的信念,他们就会无所畏惧,有了这样的军魂,将是无坚不摧。 军令已出,再也没有任何的阻碍可以让他们停下来,尽管荒林阴森恐怖,但随着军队的前进,一切都荡然无存,林中百鸟早已惊得振翅而飞,一路不敢回头。 “坏了,怎么会这样……。”乔定松听得探子回报,开始还不相信,当军队越来越近,他亲自查看后,已来不及,口中慌乱地喃喃叫道:“撤,快撤……。” 张枫就在乔定松的旁边,他也看见了,遇到这种情形,整个人变得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才好,听得乔定松叫撤,他当然同意,只是下面还有三十个自己手下的黑衣武士,没有接到的命令,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乔定松见张枫还呆在那里不动,扯了他一把,道:“还不快走!” 张枫口不择言道:“他们……。”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走,我们也会死在这里的,那是朝廷的军队,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了。”乔定松硬拉着张枫退后几步。 看来乔定松对张枫还算重义气,没有丢下他先溜,不过这也难怪,回去之后,在面对严守义时,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顶罪好。 下面已传来了惨叫声,黑衣武士的惨叫,尽管叫声并不大,还是让人听得很清楚,黑衣武士由严守义一手训练出来,武功不弱,但这一次,他们却没有施展的机会,因为他们的刀还没靠近对方,就已被暴雨般射过来的箭击中,全部倒下,想躲都来不及。 乔定松和张枫急展轻功,一口气奔出荒林,后面落下的人,能逃出是幸运,不能活着出来的,那也怨不得谁了,前面有朝廷的军队,后有八大门派的追杀,看来,没有随乔定松一起出的,都凶多吉少了。 张枫停下,大口地喘着气,回头望了一下,后面还没有人跟来,向乔定松问道:“不等他们了吗?” ------------ 第588节:伺机应变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你以为他们还能出来。”乔定松叹了一口气,道:“你我算是命大的了,本来我们跟八大门派的人正面交锋,就已无胜算可言,只是仗着荒林易守难攻的天险,暗布杀机,才有八成的把握,现在朝廷军队加入,既然伏击已起不到作用,我们还留在那里,就等于是白白送死。” 张枫毕竟涉世未深,对这突如而来的重大变化难以应付,心里还是慌了神,道:“那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回去,怎么办才好?” “我们当然不能这样回去,要是这样回去的话,落得比战死在荒林还惨。”乔定松说完,拔出了乌金刀,往自己的手臂和胸前砍去。 张枫感到有些吃惊,但看到乌金刀回鞘后,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然这两刀下去并不是真砍,只是随便在身上弄出两道伤口来,回去好交差而已,这样的伎俩不是自己不知道,只是自从投靠了严守义后,还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乔定松见他还愣在那里,叫道:“你不想活了?” “我……?”张枫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还不快点,若被后面的人赶上来,我们就连受伤的机会也没有了,你以为武当派的人会放过你吗?”乔定松加紧催促道。 张枫一听到‘武当派’这三个字时,心里一沉,比死了更要难受,自己还有什么脸孔去面对他们?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一个人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马上就变得坏到透顶,只是他走错了第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好像一根绳子打了一个活结,慢慢地会越勒越紧。 张枫已没有了退路,但他还想活着,还想风风光光地活着,所以他也拔了他的剑,让自己的鲜血去染红自己手中的剑。 “这就对了,大丈夫伺机应变、能屈能伸,何惧成不了大事。”乔定松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时间紧迫,快走。” 黄沙漫漫,一个沙丘连着另一个沙丘,就好像大海中的波浪,起伏连绵,连绵不断,风吹过来的时候,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好在这片沙漠不算太大,让人们感到高兴的是,这片沙漠的前面就是边城,避风挡沙,热闹非凡的边城,对于经常往返这条道上的人来说,边城就像是他们的家! 往日的这片沙漠人来人往,好生热闹,许多人进入了这片沙漠,就好像看到了希望,心里马上兴奋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在奔波劳累了一天后,终于有一个好地方歇脚休息了。 此刻正值午后,行人本来就不多,现在更少,整片的沙漠只有两条人影,这两个人好像都受了伤,但奔走起来并不慢。 明明受了伤,却还要拼命地向前奔跑,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假装出来的,还有一种就是遭人追杀,而这两种可能都集中到了张枫和乔定松的身上,他俩这样拼命地奔跑,就是为了让大漠判官任沙扬看见,让任沙扬来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乔定松知道任沙扬就在这一片沙漠中,到底在哪里,他也不是很清楚,没有人可以猜透任沙扬的行踪,就好像没有人了解他在沙漠中的本事一样。 ------------ 第589节:冒险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难道是自己装得不够像? 不可能,无论是谁也看得出来,那确实是刀伤。刀伤不假,任沙扬的疑心却很重,大家齐聚‘天下同盟’的时候,谈笑间亲如兄弟,贵似朋友,好像同一条船上的,而内心则不然,恨不得对方倒下去,少一个竞争的对手,所以任沙扬没有急着出来,那也在情理之中。 但任沙扬总不能视而不见!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他都应有所行动才对。 张枫奔走一会后,早已口干舌燥,累热难忍,刚想张口破骂,骂任沙扬太不够义气,却见乔定松向他打了一个眼神,跟着捂住伤口,倒了下去。 这里离边城已不远,但还有一段路程,在这时候倒下去,看似糟糕,却是乔定松有意为之,他就是要把任沙扬引出来,张枫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跑过去,连声叫道:“乔前辈,你怎么啦?怎么啦?” “我,我走不动了。”乔定松看起来一点力气也没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一定要撑住,我来背你。”张枫俯下身,准备扶起乔定松,但他连自己都已站不稳。 “你还是快走吧!”乔定松故意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声道:“快点回去把情况告诉严盟主,让他作好准备!” “那你呢?”张枫道:“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快走,走……。”乔定松话里的语气很坚决,而且还一把推开了张枫。 张枫爬起来,难舍地回过头,双脚就是不动。 “走呀……。”乔定松用了近乎逐赶的声音。 “好,我走……。”张枫道:“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乔定松点点头,眼神有些怪异,更多的是期待,期待什么?期待张枫快点回来,还是期待任沙扬出现? 为了期待而去冒险,这也许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了,但他又必须这样去做,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张枫转身就走,但走了两步,马上停下来,他终于看见了他想看见的人,这人站在沙丘顶上,就像一座威严的神像,表情就如沙漠中的沙粒,呆板,苦涩,一脸沧桑,不忍去看。 “乔老弟,你还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任沙扬说话的语气跟他那张脸一样地让人难受,话刚出口,人已到了跟前,张枫的眼睛虽一直盯在他的身上,却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样走过来的。 乔定松苦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道:“我……,这不要紧,事出紧迫,我还是先把情况告诉你,及早定夺作好准备吧!” 任沙扬却不急着问,也没有像乔定松表现出来的那么紧张,在沙漠里,他一直都相信,他才是沙漠里的判官,沙漠之神,不管什么样的敌人,在沙漠里,他都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 伤得不是很重,但一路的奔跑,体力消耗殆尽,人接近虚脱,这可不是装出来的,任沙扬瞧了一眼乔定松和张枫,道:“还是先跟我走吧。” ------------ 第590节:地道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乔定松挥了挥手,道:“我实在走不动了。(小說網)” 任沙扬道:“我会让你们走的。” 说完,他把身上的披风一展,立即旋起一阵风沙,在周围飞舞,随着脚下沙粒的卷起,他们像置身于沼泽中,没有了受力点,只觉身体往下沉,很快地,就已下降到了肩部。 张枫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心里有几分恐惧,一边挣扎一边叫道:“你这是干什么?” 挣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眼看着沙粒就要掩过脖子,这时,任沙扬道:“闭上眼睛,屏住哦吸,不要说话。” 张枫和乔定松虽然搞不清楚任沙扬在弄什么名堂,在这种没办法的情况下,也只好按他说的去照做了,沙粒已完全把他们盖住,眼睛已闭上看不清周围环境,身体被裹得严实,此时此刻,他们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还一直在往下沉。 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不然,他们定会被窒息而死,当他们下沉了三四米后,脚下忽而间悬空,整个人掉了下去,掉到铺着青花石的通道里。 张枫一脸的迷惘,就连乔定松也感到非常地诧异,这里什么时候有条地道,他从来也没听说过,要想进入这条地道中,除了任沙扬外,不知还有谁能做得到。 乔定松在任沙扬的引领下向前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停下来道:“这……,这里什么时候有地道的?” “这地道一直都在,只是没人知道而已。”任沙扬没有停下,还是一直往前走。 “你是怎么知道的?”乔定松追问道。 “我当然知道,在沙漠中,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离开沙漠,那就难说了。”任沙扬道:“我知道这边城中的地道还不止一条,至少有三条。” “三条?三条你都进入过?”乔定松问道。 “没有,我也只是进入过两条,这两条由边城内部与外界相连,和边城一起建成,作为护城受围时逃生之用,但多年战事停息,已很少人知道了。”任沙扬说话间语气里带着一种自豪的傲气,好像知道的总比别人多一样。 乔定松道:“那还有一条呢?” “还有一条!”任沙扬轻笑道:“呵呵,还有一条只有严盟主才清楚。” 这条通道到底有多长,乔定松和张枫并不了解,顺着望过去,黑乎乎地前面被拐角处挡住,像似没有尽头,走了一程后,任沙扬停下来,伸手用力推开一扇门,道:“到了,进来吧!” 这间暗房不大,看似很坚固,堆放了一些杂物,墙上的铜台上镶了一颗夜明珠,发出幽亮的光芒,让人至少可以看得见里面的东西,比起通道里的情形,那要好得多了。 “先喝口水吧。”任沙扬从地板上拿起一只羊皮水囊递过去,水囊还是满的,并没有人喝过,在这时候能喝上一口水,那可比什么都重要。 等乔定松和张枫轮流喝上两口,心情稍为平静后,任沙扬才问道:“说吧,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 第591节:为难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乔定松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们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设伏,没想到天算不如人算,朝廷的军队加入了进去……。” “朝廷的军队……。”任沙扬也感到十分地震惊,急道:“难道朝廷……。” “八大门派的人本不足为惧,但朝廷军加入后,就所向披靡,无可阻挡了,他们的人数众多,所有的设防都已冲破,估计很快就会到这里了。”乔定松提醒道。 任沙扬板起脸来,背负着双手,来回地走动,他一向很自信,在脚下踩着黄沙的地方,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就算是严守义,他在心里也认为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来帮朋友的忙,而现在朝廷军介入,他是否失去了原有的那份自信? 以个人的力量去跟朝廷对抗,那无疑是以卵击石,即使整个武林集合起来,也毫无胜算可言,何况自己只是一队百来号的人马而已,虽劫杀途经沙漠的商旅官家从未失手,但真正面对朝廷的正规军,这可是头一次,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 若是最后一次,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用生命去做买卖,不管利润有多高,那也是不值得的,有什么比生命更值钱呢? “你们俩是逃回来的?”任沙扬转而问道。 乔定松和张枫对望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道:“是的。” 任沙扬没有去看张枫,在他的眼中,张枫还不能算是一个人物,倒是乔定松手中的一把乌金刀,让他不敢小窥,而这一次,任沙扬却问了一句让乔定松很不舒服的话,道:“你从南青乔家带出来的八十一个弟兄都没有回来?” “没有!”乔定松咬着牙,声音有些颤抖。 这句话不一定有恶意,却伤了乔定松的心,他也希望自己的兄弟能逃回来,但已来不及了,还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呢!他抛下了自己的兄弟,却没有因此而感到十分地内疚,那是在他的心里认为,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乔老弟,那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做?”任沙扬道。 乔定松还没法猜透他在打什么主意,回道:“那是你的事情,只有你才能决定。” “不错,如果你不在这里,我现在就可以决定了,而你在这里,我倒想听听你的意见!”任沙扬道。 乔定松冷冷地道:“任兄不是一向当机立断的吗,为何现在也为难了起来,而且还跟我扯上了关系。” “当然跟你有关系。”任沙扬想了一想,道:“不管我现在做什么,你都会知道,一旦你回到了‘天下同盟’,没人肯定你会不会说出来。” 乔定松道:“你的意思是……?” 任沙扬道:“我在想,你们俩要不要回去。” 乔定松“哦”了一声,等待着任沙扬继续往下说。 任沙扬接着道:“我可是为你们着想;当然,也是在为我自己,为我的那一帮兄弟着想,他们跟了我十几年,我不能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 第592节:交待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如此一来,我们怎么向严盟主交待。(⊙﹏⊙⊙﹏⊙)”乔定松担心道。 任沙扬这次没有犹豫,不假思索地道:“我们只给活人交待,如果他能活下来,我自会给他交待。” “你是说……。”乔定松心里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得到进一步的确定。 “我的话你还不明白吗?”任沙扬道:“你们两人失算,这里正面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我,如果真如你所说,朝廷军已到,就算我拼上这一百来条的兄弟性命,那也无济于事,大军必破城而入,而据我所知,严盟主虽在西域秘密练兵,但却迟迟未到,这中间肯定出了问题,城破之时,盟主仓逃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我们的交待。” 乔定松还是放心不下,道:“如果严盟主的援军能及时赶到呢?” 任沙扬道:“如果能赶到的话,我们再杀回去,兵荒马乱的时候,盟主是不会知道的。” 乔定松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任沙扬的想法,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任沙扬道:“你不是受伤了吗,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没有人会找到这里来的。” 张枫一直没有说话,那是因为没有人问他,他的担心可不比乔定松少,自从进入地道的那一刻起,他就仔细地在观察,心里不但焦虑,而且还有许多的疑问,忽而开口问道:“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任沙扬白了他一眼,道:“现在是。” “现在是?”张枫不解,道:“你的手下呢?我怎么一个也没看见?” “你当然看不见,他们就在这周围,在黄沙之下。”任沙扬道:“若每个人都看得见他们,他们就不是我的手下了。” 张枫道:“这么热的天气,他们藏在黄沙下面,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他们在黄沙下面,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还是好好地。”任沙扬道:“有一次为了伏击一支镖队,我们钻在黄沙下整整四天。” 张枫听后,不得不心生佩服,刚要再问,却被任沙扬一把按住,沉声地道:“他们来了!” “来了?”张枫一下子紧张起来,胸膛“扑扑”地在跳,集中精神听,还是什么也听不到。 乔定松的内力比张枫要深厚得多,过了一会,他那张绷紧的嘴巴才张开,道:“果真来了。” “听见没有?”任沙扬道:“整齐的队列,沉稳的步调,来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还要可怕,只要我们一露面,立即会被格杀。” 乔定松当然清楚,心里暗自庆幸自己逃得快,不然早已弃尸荒野了,此时此刻,他只有留意沙粒传来的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判断上面的情况,及早作好应对的准备,他那张脸就好像六月天暴雨来临的前一秒,阴沉得不得了,也随时在不断地变化着,忽然他张开嘴巴半天没有合上,看着任沙扬道:“他们停下来了!” 任沙扬不用乔定松说也知道,只是说了出来,他再也坐不住了,他现在比任何一个人都紧张! ------------ 第593节:一定不会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为什么会停下来?行军在沙漠中停下,这可是兵家大忌! 边城在望,只要一鼓作气全速挺进,不消一个时辰便可到达,他们的目标是边城,却在沙漠中停下,这确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本书来源] 不管怎么样,停下总有理由,任沙扬一直在猜想,会是什么理由呢? 人遇到事情总喜欢从外界找原因,往往很少想到自己,这是最容易忽略的一点,也是最多人犯过的错误。 任沙扬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除了对自己负责外,还对手下的兄弟负责,再棘手的问题他也经历过,而且到现在还安然无恙,这足以看得出他的处事应变能力,所有能让对方停下的理由他都设想过了,但所有的理由他都不相信,最后他想到了自己。 只有他自己在沙漠中才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不是他自大,外面的确是这样流传的,一个在少漠中这么有影响力的人,而在这片沙漠中却没有出现,这就不得不令人担扰了。 “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任沙扬咬了咬牙道。 乔定松见任沙扬如此牵强,也料到了是怎么回事,好心劝道:“你不能出去!” 任沙扬道:“我不出去,他们也会把我找出来。” 乔定松问道:“你不是说这条地道很隐秘的吗?” 任沙扬道:“是的,知道这条地道的人的确不多,但上面站立的是朝廷的军队,他们要把这里掘地三丈也不是没有可能。” 乔定松摸了摸嘴上的胡须,轻笑道:“这你就放心好了,他们一定不会。” 任沙扬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涉及到自身的问题,他必须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在这种时候,人的判断力往往很容易出现偏差,甚至开始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了,于是道:“你确定他们不会?” “不会。”乔定松道:“因为他们最主要的目标并不是你,当然也不是我,而是严盟主,你、我只是威胁他们当中的一两个棋子,只要我们不出来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暂时还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任沙扬还在犹豫不决,乔定松只有继续说下去,道:“不出去,他们会小心行事,甚至派人搜寻,而当他们找不到你,没有任何结果时,只会作出两种猜测,一种是你根本就没有来,还有一种就是你来了不想出去应战,不管是哪一种,都对他们有利,也只好作罢了,犯不着在这里损兵折将大费周章,你说是不是?” 任沙扬没有回答,板着脸不出声,其实心里也清楚,最好不要惹上朝廷军,不然的话说不定哪一天会被全部围剿,以后行动只要不太张扬,混口好饭吃还是没问题的,以前所干的每一票死无对证,量它也算不到自己的头上,最多注意一点就是了。 也许现在大家处在同一条船上,乔定松倒是重起义气来,一拍乌金刀道:“若任兄决意要上去,我等陪着去送命便是了。” ------------ 第594节:弄点酒来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任沙扬这次笑了,虽然不是很大声,笑声里却暗藏百意,让人听了觉得心慌,笑完后道:“乔兄所言极是,我就不去招惹他们了,留条性命痛快地陪两位喝杯洒吧!” “这里藏有酒?”乔定松问道。看小说就上 “呵呵,当然没有。”任沙扬道:“不过要喝,总是有办法的。” 在这种地方,能喝上一口水已经是很不错了,若能喝上一杯酒,那还真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儿。 任沙扬拍了一下手掌,没多久便有一个手下走进来,身上还留着黄沙,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的,见了任沙扬就问:“大当家,您找在下有事?” 任沙扬道:“二顺子,外面的兄弟怎么样了?我的命令传到没有?” “他们没事,没有大当家的命令,谁也不敢擅作主张。”黄二顺子道。 “唔。”任沙扬点点头,满意地道:“你去孟老三那,给我弄点酒来。” “是。” 黄二顺子应了一声,然后走了,走的时候脸色有点为难,任沙扬是看见的,却没有去怪他,好像早知道会这样似的。 一个嗜酒如命的人,在买不到酒的地方向他讨酒喝,那还不如把他杀了! 黄二顺子为难,并不是怕要不到,而是担心孟老三不相信自己,任沙扬平时不多喝酒,他要求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只有每次满而归的庆功宴上,才尽情地把自己灌醉,孟老三则不同,他几乎酒不离身,没有酒就全身没有力气,连兵器也拿不稳,这两人的习惯所有的兄弟都清楚,所以在这个时候去向孟老三要酒喝,那比跑回边城去买还要省事。 边城不能回,酒却是任老大要的,没有人教你应怎样开口,但酒一定要拿回来,无论是谁接了这么一个任务,脸色都会变得难看起来。 没多久,那个手下跑回来了,手里还真提了一个羊皮囊袋,跟之前装水的那个没有什么两样,长期在沙漠中奔走,最管用的也属这个了。 “大当家,给。”黄二顺子喘着粗气把酒递过来,脸色更难看,更黑了,但那张嘴,却挂着僵硬的笑容。 任沙扬接过,拔开囊塞,一阵酒香扑鼻而来,笑道:“二顺子,还真有你的,能把孟老三的酒弄来,你倒说说,这酒是怎么到手的?” “我,我……。”黄二顺子吞吞吐吐地道:“我上去之后,见他憋得不得了,就去提醒他‘放精神点’,然后我说大当家要回城一趟,让我来问兄弟们要不要带点什么?这时孟老三两眼就发光地叫着‘要,要’,把酒囊打开大喝一口,还想再喝,我抢了就走,说是让大当家帮忙打酒去……。” “好个二顺子,还真有你的,鬼点子还不少呀。”任沙扬道:“这孟老三喝酒怕他误事,不喝酒可要出乱子,平时什么事都依我,唯有喝酒这事,我还得让着他。” 任沙扬把酒囊往嘴里灌去,猛喝两口,递向乔定松,话锋一转,道:“乔老弟,来,喝两口。” ------------ 第595节:有动静 搜索“”就能找到我们哦! 乔定松接了,若有所思地拿着,却没有立即喝下去。o(n_n)o~~ 任沙扬又笑了,道:“乔老弟,为什么不喝,怕这酒里有毒?” “不,不。”乔定松虽没有说出理由,心里着实有些顾忌,但还是仰头便喝了。 这样的美酒,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就算有毒又何妨! 乔定松喝了两口后,一边赞许一边递给张枫,道:“果然是好酒,张枫兄弟,你也来喝两口。” 张枫自是没有推辞,乔定松都喝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抓过酒囊后,一口气地往嘴里灌,生怕一停下来别人就会夺走了似的,他比任何人喝得都多,就连还没有走的黄二顺子见了眼睛都发出心庝的光来。 任沙扬并没有去怪张枫这种喝法,酒本来就是让人喝的,怎样喝,那又何必去计较呢?不但没有怪,反而欣赏道:“张兄弟真的好气量。” 张枫足足喝了三大口,烈酒下肚,忽如翻江倒海,酒气上涌,逼得他脸红耳赤,其实他也并没有敞开心怀地喝,只是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使自己心里的痛苦减轻一点罢了。 任沙扬看了一眼张枫后,把视线转移到黄二顺子的脸上,那张脸就像一只贪吃的猫,馋涎得不得了,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张枫每喝多一点,他那张嘴就大一些,任沙扬见了,想笑,却没有笑出来,等张枫喝完,拿过酒囊,丢给黄二顺子,道:“接着,也来两口。” 黄二顺子还没反应过来,见酒囊丢向自己,慌忙用手接住,愣在那里一会,连咽了几口口水,眼睛巴巴地望着任沙扬,以为是自己刚才听错了,任沙扬向他点了一下头,黄二顺子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还有谁在此时比他更需要酒呢?如果能将剩下的这些喝完,就算过后给孟老三暴打一顿,他也认了! 既然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孟老三也许不会打他;既然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任沙扬也不会让孟老三打他,但他却是第一次骗了孟老三,为了任老大去骗了自己的兄弟,他不想,却只有这样去做,他没有责怪任老大,那只有怪自己了。 酒喝了,所有的烦恼在酒意还没退去的时候,都已不再是烦恼,一囊酒,四个人轮着把它喝完,不能算多,也不会太少,意兴犹未尽,脑胀仍清醒,这是很美妙的一刻,但世上有多少酒徒愿在这一刻停留,去享受这种美妙,大多数做的,只是拼命地把自己灌醉! “上面开始有动静了。”任沙扬在沙漠里,比任何一个人的感觉都要灵敏,上面若有风吹草动,第一个发觉的当然就是他了。 乔定松细听之下,接上来道:“他们果然忍不住了。” 任沙扬道:“上面不好受,他们不会停留太久的。” 乔定松提醒道:“你的手下……。” 任沙扬明白他的意思,挥了挥手,自信地道:“放心,他们不会那么轻易被找到的。” ------------ 第596节:关上城门 沙漠虽不像海平面,从这头一眼就可以看到那头,但在沙漠中你站在高的沙丘之上,还是可以望得很远,沙漠里除了黄沙之外,能看到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高大动物的兽骨,已被风沙淹了一半,在向人们宣告着沙漠的无情与荒凉。 沙漠里找人,那是最苦也最累的一件差事,你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还是敌人,在这脚下,你看不见他,他却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砍你一刀,或把你拖进沙里活活闷死。 杨将军派出不少人搜寻,到最后却是一无所获,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置信,搞不清楚这个严守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大漠判官也太神秘莫测了吧! 没有找到,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能够顺利地通过这片沙漠,对大伙来说,还是值得高兴和庆幸的,谁也不愿再在这沙漠里多停留一刻,当甘政下令全速向边城前进的时候,大家那股兴奋的劲儿,好像是要到城里抢女人一样。 边城的城墙很高,不但高,而且厚,没有人可以攀爬上去,整堵墙没有一个可供受力的落脚点,轻功再好的人想要一跃而上,那也是不可能的,大家赶到边城时,天色尚早,太阳挂在西边的空中,照射着几抹云彩,变成了血红色,好看,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城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天还没黑就关上城门,这似乎不符合规矩,按理说,就算城内真的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那也不应在白天把城门关上,除非外敌入侵,而能有权力下令关上城门,也只有这里的守城长官。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关上城门? 朝廷命官前来,也没人开门恭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没有人比严守义更清楚,边城里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就连守城的长官,也还得听他的;边城,这个中原与西域相接的咽喉中点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不再属于朝廷,而是属于严守义的了。 而严守义一直也没有把边城放在眼里,边城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小了,容得下他这个人,却容不下他的心,他的心比整座边城还要大上不知多少倍。 ‘天下同盟’里今天很安静,整座大宅除了奴仆外只剩下三个人,严守义、叶不媚,还有一个就是传话的手下田忠,所有外面的消息都由他传进来,今天在‘天下同盟’里说话最多的也是他,起码比平时要多不止一半。 严守义坐在大堂之上的盟主座位里,一动也不动,两只手的指尖在互相敲击着,他这样坐了一整天,叶不媚劝了他好几回,让他去休息一会,就是不听,田忠每进来一次,他都像看到了希望,立即振作起来,但田忠每次走后,他都会更加地气馁,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听到的全是坏消息,难怪他那张脸阴沉得像快要下雨的天。 “城门关上了?”严守义向站在身旁的叶不媚问道。 ------------ 第597节:一脸冷漠 叶不媚道:“关上了。-首-发”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严守义又问道。 “出去了。”叶不媚今天的话也不多,严守义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你义母那边还没有消息?”严守义说话的声音虽平静,内心一定很着急。 “没有。”叶不媚道。 “没有?”严守义自言自语地道:“怎么还没有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叶不媚在听着,却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这不仅关系到义父,也牵连到自己。 如果她没有来,不知边城还能撑多久,城破之时,是否一切都该结束了。 叶不媚也在担心,想了想,道:“要不要派人去找她?” 严守义轻轻地摇了摇手,一脸沮丧地道:“不用了,来不及了。” 千里之外,就算能找得到,又如何能赶得上,日期他们之间早已约好,可为什么就是没有来? 白玉兰失信?她从一开始就骗人?她还是爱金子为的? 在这关键的时刻,心急起来,任何一种可能都会去想,每一种猜测都合理,每一种猜测都不合理,严守义不知要相信哪一种,也不知哪一种才会让他相信,所以他选择了等。 等白玉兰回来,不仅是在等一个情人,更是在等一种希望! 他心里始终不愿去相信,白玉兰会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那又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远处传来了嘈杂声,虽然听得不太清楚,但马的嘶叫,那是绝对错不了的,能让马发出那样的叫声,肯定是在急速奔跑后突然间被勒停所致,不只是一匹,而是好多匹。 “他们到了。”严守义道,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叶不媚说。 叶不媚正要细听证实一下,田忠已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还没进门就叫道:“报!” 还没等田忠说出来,严守义就问道:“是不是他们到了?” 田忠感到有些惊愕,喘着气低下声来,道:“是的,原来盟主早知道了。” “你出去吧。”严守义挥挥手,让田忠出去了。 田忠走后,严守义却大声笑了起来,笑声里透着一股悲怆,笑完后,他仰天说道:“不,我还没输,我不会认输的!我是武林盟主,我才是……。” 叶不媚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管后面是两个字还是四个字,意思都是一样的,那个称呼可以用两个字来叫,也可以用四个字表达,皇上,他想做当今的皇上! 想当皇上的人很多,可惜只有一个,若这个职位再多几个,也许就不会争得头破血流了。 “媚儿,你跟着我多长时间了?”严守义一脸的冷漠,眼睛却发光地定定地看着叶不媚,好像年轻了几岁。 叶不媚不知义父为什么会突然间转到这个话题上来,凭着这些年对他的信任,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问道:“难道义父忘了,媚儿从小就是跟着您长大的。” 严守义额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正要去抓住叶不媚的纤纤玉手,突然间大堂里走进一个人来,白衣素面,看上去十分地憔悴。 ------------ 第598节:五雷轰顶 这个人一出现,严守义马上惊呆了,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本来他应该感到兴奋的,但一看到她那模样,却兴奋不起来;本来他正兴奋着的,一看到她出现,心又凉了半截。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苦苦等待的白玉兰! 她在这时候出现,为什么在这时候才出现?严守义的脑袋嗡嗡作响,看到白玉兰的神情,他也猜到了几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你回来了,其他的人呢?” “其他的人……,其他的人是不会来的了!”白玉兰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地向严守义走来,眼睛却没有看着他,而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不可能,不可能,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严守义激动得站了起来,然后又瘫软地坐下去,嘴唇微动,不断地在摇着头。 白玉兰没有说话,快要走到严守义跟前的时候,她却在直上铺着红地毯的阶梯上坐了下去,把头靠在双膝间,双手抱在一起。 严守义见她没有说话,又道:“你不是掌管了封月教,控制西域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白玉兰苦笑一下,又像是在哭,重复着严守义的话,道:“我是掌管了封月教,我是控制了西域,但这些却不是属于我的,他要拿回去的时候,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谁?你说的他到底是谁?。”严守义激动地嘶声叫道:“你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除了‘他’还有谁。”白玉兰并不是不愿意把‘他’的名字说出来,而是自己这样说,严守义心里也明白。 “他又出现了。”严守义再也坐不住,离开座椅走到白玉兰的面前,蹲下来用两只手抓住白玉兰的双肩,摇了几下,道“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他又出现了?” 白玉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严守义,然后又低下去,无力地小声说出一个字,道:“是。” 声音虽小,在严守义听来,却如五雷轰顶,整个人被击垮,他连当朝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天下也已在算计之中,而面对另一个人,又或是听到他的名字,不管在什么时候,都难以抑制心里的震动,先是恼羞成怒,一直想把他杀掉,而到现在也拿他没办法。 这个人当然就是金子为,西域封月教的教主! 当年周瑜感叹‘既生瑜何生亮’,现在严守义是否也怀着这种心情? 不管是谁,若怀有这样的心情,他的一生总是坎坷起落难定的,心里装有的只是怨恨与妒忌,整天想着的也只是算计别人与被别人算计,这样的人能活得好吗? 金子为当然不会去跟他争什么,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找他的麻烦,而严守义却不这样认为,只要金子为还有一天在世上,他的心结都不会解开,都过得不好,所以他只有先去找金子为了。 铁索桥那一战,自己侥幸不死,每次想起,都心有余悸,而自从那一战过后,金子为也失踪,这本来是好事,为什么?为什么他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 第599节:明明知道结果 人活着就是那么地奇怪,不管有多风光,有多么地不可一世,但这一切总有尽头,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就突然来临了。 不管你愿意去相信或是不愿意相信,它就在眼前,就是让人那么地措手不及,手慌脚乱。 严守义是相信白玉兰的,他不相信的是自己,金子为绝对有这样的能力,就连自己也抗拒不了金子为,何况白玉兰,但为什么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 再过几天,等自己坐上龙椅之后,一切都成定局,任你金子为的武功再高,也奈何不了自己了,可是……,严守义声音有些颤抖地道:“你说来听听,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白玉兰先是两手抱着头,调整了一下情绪后,道:“如果不是‘他’出现,所有的事情还真如你所说的,都会实现,但当‘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脑海空白,天旋地转地晕得没法再去想任何东西,感觉这一切全完了,西域封月教已在我的控制之下,虽然四大护法并不听命于我,他们却也只有无可奈何地离教出走,其余的长老和坛主都被我收买和拉拢,可以说,我在封月教已是呼风唤雨了,但不管我如何地努力,就是没法学会‘绝情刀法’,破解弦月刀的秘密,你也知道,在封月教中,见刀如见教主,教中之人怕的并不是教主,而是学会‘绝情刀法’的人,所以不管我给他们多少好处,毕竟他们还是怕死,一见着金子为,就全都傻了,连冯管都逃之夭夭,其他的人更不用说,没有一个敢出手的,我们安排进去的人,全被四大护法就地处决了,我……。” “你活着回来,弦月刀丢了?”严守义明明知道结果,但还是要问。 白玉兰痴痴地傻笑了一下,低声道:“弦月刀已在金子为的手中,我回来?他说我还不值得让他拔刀,呵呵,不值得……” “我们不是在西域那边训练有一支骑军吗?为什么不调过去跟金子为拼了,要不,你把他们带过来也好呀?”严守义说这话的时候开始很是冲动,但最后却像泄了气一样,声音慢慢变小了。 白玉兰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并不感到兴奋,心情更加地沮丧,回道:“不错,不错……,我们是还有一支军队,可是我们再也养不起,没有了钱,他们是不会听话的。” “你说什么?”严守义惊呼着差点要跳起来。 “我说我们发给他们的军饷没了。”白玉兰虽然不是一个啰嗦的人,但还是要用最短的话语去把想说的话表达清楚,道:“上次我赶去西域,虽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却很平静,太平静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当时我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后来,金子为出现的那一天,我才知道,我们都错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没有人知道,朝廷早已盯上,只是我们没有察觉而已。” 严守义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 第600节:城门已破 白玉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就是如此,那个人出示朝廷令牌表明身份后,在金子为的帮助下,把发往的军饷全扣下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支为钱卖命的军队,要是没有钱发给他们,心里憋着的怨气会有多大。” “金子为,金子为……,你为什么总是坏了我的好事,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严守义已愤怒到了极点,发疯似地把面前的桌按掀翻,让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桌按上。 散落一地的东西没有人去捡,也没有人敢去捡,在这种时候,捡与不捡又有什么区别? 边城里忽然间很吵,那种吵闹声让人再也没法平静下来。 这次响起的不只是马的嘶叫声,还有呐喊声,兵器的撞击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像天地间就此毁灭般。 街上开始还有脚步声的,后来连脚步声也没有了,热闹的大街一下子沉寂起来,死一般地沉寂,所有的人都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或是躲进了客栈里,不敢再出来,兵荒马乱,这是他们最不愿看到和面对的。 ‘天下同盟’的大厅里,自刚才严守义掀翻桌按后,他们都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原位,没有人走动,没有人进来,不管外面有多吵,至少里面还是安静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人,从街上朝着‘天下同盟’走来,而且越来越近,走得匆急,快到门口的时候,居然连喘气的声音都听得到。 这个人绝不是传话的田忠! 这个人还没有进来,严守义和叶不媚就已猜到是谁了! 叶不媚刚要说出来,这个人就已到了大厅中,他不是别人,正是武功深不可测的葵扇翁,此时的葵扇翁狼狈到了极点,身上的衣服有几处破痕,还带着新添的轻伤,能够让葵扇翁如此狼狈的事,那一定不同寻常。 葵扇翁一进来,还没等其他的人发话,立即抢着道:“快走,盟主快走……。” 严守义像是没有听见,也没有作出应有的反应,这时他反倒比谁都平静,叶不媚急在心里,问道:“葵扇伯伯,出了什么事了?您快说出来呀!” 葵扇翁气也来不及喘,急道:“大家快离开这里,城门已破,八大门派和朝廷的军队正往这边攻打过来,快要支持不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叶不媚这时也慌了,道:“边城墙坚门固,还有我们那么多人在守着,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攻破?” 葵扇翁解释道:“墙坚门固不假,我们的人也在誓死地抵抗,但突然间在城里面冒出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他把守门的护卫全杀了,然后把城门打开,来个里应外合,我赶去想阻止,但也没有挡住,他就是暗藏在边城里的那个人,使着一身金老头的刀法,上次还跟我交过手。” 听得葵扇翁这么说,叶不媚马上想起一个人来:谢恩,不错,一定是谢恩! ------------ 第601节:我留下来 上次一别,他居然还在城中。 他是一个好男人,却让人爱不得,爱上了他,就会毁了自己。 叶不媚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深陷了进去,虽然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自己总不能欺骗自己! 女人的心事,有时是藏得最深,也藏得最密的,像叶不媚这样一个活泼的女人,也不会轻易地说出来,那也许不是她心里唯一的秘密,但却是最重要的秘密。 爱一个人没有错,可惜的是不能大声地说出来,至少在严守义面前不能! 如果离开了严守义呢?叶不媚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现在却想了,但没法确定离开是对还是错,所以严守义叫她干什么,她还是很听话的。 外面越来越吵,吵声也越来越近,葵扇翁急忙催促道:“快走吧,盟主……。” “我不会输的,我只差一步就成功了……。”严守义双手高举,走到大厅中央,大叫起来,叫完之后,转而突然向葵扇翁问道:“乔定松和张枫他们人呢?都到哪里去了?任沙扬为什么没有顶住?你看见他们没有?” 这一连串的问题出自严守义之口,让人听来多少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以前都是别人问他,很少他会问别人。 “没有,是呀,怎么会不见他们,就算顶不住他们也应回来才对。”葵扇翁这时也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平时都说得好听,其实只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到了关键时刻就逃之夭夭了。”严守义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你们先走。” 葵扇翁道:“盟主,那您呢?” “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跟我来。”严守义招呼大家往里面走。 葵扇翁和叶不媚跟了上去,而白玉兰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严守义回过头来,返身回去,在白玉兰的身边停下,问道:“你不走?” 白玉兰苦笑了一下,反而问道:“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有,我会带你去的。”严守义道。 白玉兰还是用同样的口气道:“可是我却不想去了。” “不想去,你不是一直想要那种生活吗?你后悔了?”严守义此时倒是不明白起来。 “不,谁不想,可我知道那已不可能了。”白玉兰道:“金子为会来找我们的,我留下来,也许可以阻止他去找你。” 严守义道:“可我不需要你为我这样做,他要来,尽管让他来好了。” “但我却决定这样做了。”白玉兰道:“你知道,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就像当初我选择跟你在一起一样。” 严守义再问了一次,道:“你真的不走?” “不。”白玉兰只用了一个字来回答他,这个字白玉兰一定是认真思考过的,不然不会轻易地说出来。 “好,好……,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的话,就来找我吧。”严守义最后望了白玉兰一眼,大声叫道:“我们走!” ------------ 第602节:像一座迷宫 穿过回廊,三人快速地随严守义来到卧室,待严守义掀开被褥,发现下面的床板居然是可以活动的,用手一拉旁边的绳子,床板由中间‘吱’地一声向下打开,如果是一个人睡在上面,就可以直接地掉下去,看来严守义早就为自己准备了后路,在最危急的时候,还是能安全地离去的。 没有人想得到在这里会有一条秘密的通道,但这条秘道又是通向哪里的呢? 三个人接连着跳了下去,不深,往里走之后,一片漆黑,连路也看不见,好在这条秘道并不算难走,大约走了几百米,严守义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借着一点火光,向葵扇翁道:“你带媚儿先走,我去去就来,会赶上你们的。” 葵扇翁问道:“盟主不跟我们一起走?要去哪?” 严守义道:“这你们就不必问了,走之前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一下,沿着这条秘道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出了边城,翻过几座荒山再往东,抄小路进中原到临海客栈等我。” 葵扇翁不好再说什么,只有道:“盟主放心,一路上我会保护好叶姑娘的。” “唔。”严守义点点头,手按在侧边的墙上用力一推,这堵墙居然会动,跟通道的大小差不多,待可容一人钻过去后,严守义闪身一晃就进了,随即他再次往外推动石墙,把叶不媚和葵扇翁所进的通道堵住,说道:“走吧!” 后面被堵,葵扇翁再也没法看得见严守义了,这条秘道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连葵扇翁和叶不媚都不知道在边城,就在‘天下同盟’里竟然还会有这么一条秘道,之前许多人都听说边城在最初建立的时候留下两条通往外面的秘道,却是极少人知道在哪里,真假都还难以确定,而现在真的走在了里面,当然是不得不信了,但这条秘道就像一座迷宫,而且有些地方可以随时堵上,绝不是人们传说中的那两条,传说中的是往西或往东的,而这条,叶不媚大致确定一下方向,却是往北,竟还跟其他的两条相通,其中的缘由,看来只有严守义一个人知道了。 葵扇翁走在前面探路,带领着叶不媚,不敢停留,摸黑前进,让他俩感到可惜的是匆急中忘了带火折子,好在两人内功都不差,眼力已非常人,夜间视物,总不至于看不见,只是空气中久经不通的那股霉味,实在让人难闻。 最让叶不媚感到委屈的还不是这些,一想到从今往后的生活,她实在不知会是怎样,就好像有种刚才从上面跳下地道入口的那种感觉,身体一直往下坠,但刚才脚很快就触及地面了,现在的自己呢? 珠宝的光彩确实很吸引人,但若被丢在了阴沟里,这种光彩就会被埋没;一个人如果成为了众人的偶像,却一下子来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身边再也没有人捧着,心里的那种失落,又有几人能体会和明白! ------------ 第603节:熟悉的声音 任沙扬和乔定松、张枫三人一直没有离开过地道的暗房,他们利用黄沙反馈回来的信息猜测着上面的情况,传送的信息越少,他们心里也就越高兴,没有信息,也就是最好的消息! 三人心里已开始得意了,但却忘了一点,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严守义会来找他们。 危险正一步步地靠近,比这更危险的却是他们竟一点也不知道,没有任何防备,任沙扬估算了一下时间,站起身来道:“边城应该已被攻陷了。” 乔定松跟着随声附和道:“是的,边城的防御再好,也无法抵挡八大门派和朝廷军的配合进攻。” 张枫自从下到地道后,一颗心就再也没有安定过,他实在有太多的顾虑,想要的也只有严守义才可以给他,若严守义遭了不测,他的一生也就完了,从这一点来说,张枫并不想严守义出事,听得乔定松这样说,焦急地走到门前望了望,道:“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用了!” 三个字,一种他们熟悉的声音,听到了这种声音,他们像见了鬼一般,害怕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张枫哴呛地退后两步,用左手捂住右肩,但鲜血还是不断地涌出来,把胸前的衣服全染红了。 “严盟主,您……。”张枫满脸痛苦之色,接下去却不知说什么好。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拿了别人的东西,迟早是要加倍偿还的,张枫不是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学了别人的剑法,却把用剑的手给废了,这看似一种并不算严厉的惩罚,而张枫没了这只手,还不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严守义把剑拔了出来,细小、锋利,进与出好像都没有感觉,如蚊子叮了一口,只是见到一滩鲜血的时候,才知道那把剑曾刺进过体内,死亡没有眷顾张枫,而那只手,将是永远也无法拿剑了。 鲜血顺着双脚流到了地面上,张枫也没有想把它止住的意思,反而那只手松开来,垂放下去,任由鲜血畅快地外流,他的脸色已开始苍白,惨笑了一下,对严守义道:“我欠你的,没有按诺言还你,你都拿回去吧,再送我一剑。” “好,好……。”严守义道:“我虽没有看错你,但你却做了一件让人不可原谅的错事。” “我知道。”张枫说完后,随即闭上了眼睛,甚至没有去解释,没有把他为什么会做错事的原因说出来,他知道,就算说出来,也于事无补了。 严守义没有犹豫,右手一抖,短剑随手而出,飞向张枫,张枫已感觉到了剑尖的冰冷,那种蚀骨的寒意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距离很近,空间很小,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张枫是睁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他都不可能避得开了。 好在他宁愿死在严守义的剑下,也不愿活着出去;能死在严守义的剑下,他觉得自己还是有骨气的,最起码不用被抓回去遭人唾弃和凌辱,那确实是比死还要难受。 ------------ 第604节:脱手飞出 剑尖直指,这次不是右肩,而是咽喉,仅次于心脏的第二要害,但比心脏更暴露明显,也更难以招架,任沙扬和乔定松是看着严守义出手的,就算他俩眼睁睁地看着,同样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何况也没有要去解救的意思,他俩盯着剑尖,虽然还没有穿过张枫的咽喉,但下一刻会怎样,任沙扬和乔定松脑海里早已浮现了那幅情景。推荐[靖安]:jinganba/ 可是他俩又已错了,根本没有猜透严守义的心思,更没有想到严守义的剑□□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而且严守义不只是恨张枫一个人,他恨的是他们三个。 任沙扬、乔定松、张枫,他最恨的是哪一个呢? 剑尖已碰到了张枫咽喉的皮肤,谁都看见了张枫咽喉的皮肤凹下去了一点点,但并没有插进去,而是向左边一滑,贴着侧颈溜过,从张枫垂下的头发中穿出。 这一剑的目标竟不是张枫,而是大漠判官任沙扬。 任沙扬自从严守义进入这间暗房后,判官笔就到了手上,他之前没有出手,是因为想着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当剑尖忽然转而指向他的时候,知道已经迟了,就这样死去,任沙扬当然不甘心,在江湖上,大漠判官总还算是个人物,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用判官笔去挡开严守义的剑,而是向前一伸,朝严守义的正胸击去,判官笔比严守义的短剑要长,要坚,要硬,利剑能穿胸,钢笔可碎骨,若被判官笔击中,胸前所有的骨头都将碎裂,就算不死,这一辈子活着也没有意思了,任沙扬此举虽是同归于尽,但更想通过这一招去逼退严守义,好让自己赢得逃生的机会。 严守义当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要知道,这上面是沙漠,一旦任沙扬回到了沙漠里,就算严守义的武功再厉害,也拿他没办法了。 任沙扬料定严守义一定会避开,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严守义居然没有一点要躲闪的意思,手中的剑更是不曾收回,而是下垂至心脏的部位。 止步,脱手,在判官笔还差一点点就碰到严守义的衣服的时候,严守义的剑却脱手飞出,刺进了任沙扬的心脏。 任沙扬没有感到一丝痛苦,只是觉得胸膛里面有一点点凉意,像是大热天往里塞进了一块冰块,随即手脚无力,连判官笔也拿不住,“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已不能再用力,也不敢再用力,一用力的话,心脏马上裂开,就会立即暴毙。 他低下头来,看着胸前已没入到剑柄的剑,嘴角颤抖了一下,拼着最后一口气用低沉的声音道:“我这一辈子真不该相信你,和你走到一起?” “可是你还是相信了我,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严守义冷漠地道。 “你可不可以放过我那一群兄弟?他们跟我出生入死了那么多年!”任沙扬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很小了,嘴里也已涌出了许多鲜血。 “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了,你应该知道,这里现在已不是我说了算!”严守义道。 任沙扬听了后,微微地笑了笑,然后就倒了下去。 ------------ 第605节:一抹残红 一个纵横大漠数十年的人,想不到就这样倒了下去,而且死在了这阴暗不见天日的地道里,想来世态还真是严凉,这何偿又不是罪有应得呢,生前风光不可一世,死后还不都是一样。 严守义拔回了他的剑,剑尖滴下两滴血来,弥留下一抹残红,他的剑从不留血迹,这次是一个意外,因为他想跟这位老朋友多谈两句,不着急地把剑拔回去。 乔定松还是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所有的这一切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仔细了,出剑拔剑,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地烙记在了脑里,当严守义的短剑刺进任沙扬的胸中时,就好像刺在了自己的身体一样,那股寒意差点让他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他本来有机会出手的,就在任沙扬还击的那一刻,若两人联手,乌金刀劈向严守义或短剑,最起码可以把严守义逼退,任沙扬不死;但他不敢,这么小的空间,本来就不是乌金刀发挥的优势,更为致命的是,他已失去了对自己的自信。 没有了自信,也就没有了敏锐的判断,机会往往就在一瞬间,错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乔定松的手其实早已握在刀柄上,但他的手心却冒着冷汗,而且还在颤抖。 三个人,两个已解决,剩下的一个,不言而喻,当然就是乔定松自己了,当严守义的眼光落在乔定松的身上时,他哆嗦了一下,刀握得更紧,手也就更加颤抖。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严守义对着乔定松道。 “你我之间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乔定松反问了一句。 “你一直跟我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上次跟我争的是盟主之位,这一次你要争的,是看谁能活在这世上!”严守义道。 “但我乔家庄和青云堡的八十一个兄弟却是为你而付出了生命!”乔定松激动得一字字地道。 “而你却藏在这里?”严守义的语气像是不屑一顾。 “哈哈,哈―哈―哈。”乔定松笑了起来,大声道:“那是军队,朝廷军;光是八大门派的人都难以抵挡了,还有朝廷军……。” “一个连自己的兄弟生死都不顾的人,我是不会把他留下来的。”严守义说出这样的话,外人听来着实可笑,而他却认为是理所当然,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总是自我为中心地去评判一切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他们……。”乔定松喃喃自语地不停说着,慢慢地失去了理智,完全忘记了危险。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陪他们一起去死!”严守义的话很冷,冷得就像钢针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刺进乔定松的心里,乔定松心里本来就难受,再被他这么一说,已完全没有了自控力。 “死,死……,哈哈,死了……,全死了……。”说到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乔定松忽然举起乌金刀,反手往自己的胸中插了进去。 ------------ 第606节:人去楼空 事已至此,与其背负骂名痛苦地活着,不如挥刀了结来得痛快些! 江湖险恶,张枫算是见识了,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江湖之大,远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可以玩得起的。 争什么天下第一,到头来只会搭上性命罢了。 他已不想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自严守义的那一剑刺进右肩,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而他的心也在这一刻死了。 严守义还是一脸地冷漠,好像这一切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转过身来朝门外走去,连看都不看张枫一眼,而让张枫最不能忍受的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竟是那样的被人忽视与看不起,当严守义走出门外时,张枫还是很突然地问了一句,道:“你不杀我?” 严守义没有停住,只是抛下一句,道:“你还不配死在我的剑下。” “我不配,不配……?”张枫痴痴地对自己说道:“那我总该配死在自己的剑下吧!” 严守义本来走得就不快,往来时的通道走回没多远,就听见了‘咣当’地一声响,那是剑掉到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严守义听见了这声音,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也料到了张枫一定会这么做的。 秘道长年不见天日,长年不见天日的秘道里又留有多少不为知的秘密呢! 谢恩是第一个冲进‘天下同盟’的,他打开城门后,想到严守义可能会把所有的护卫全调到这里来守城,那么‘天下同盟’就是一座空巢了,这是复仇的最好机会,谢恩当然不愿意放过,但当他进入到里面去之后,发现已是人去楼空了,若大的一座府邸,只剩下一个人,一个看上去十分憔悴的女人,白玉兰。 为什么会只留下她一个人,严守义到哪里去了? 谢恩很想冲上去一把揪起白玉兰的衣服,然后打两个耳光,再问自己想问的问题,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在离白玉兰几步远的距离就停下了,他虽然不是很了解这个女人,却是知道她的武功的,不管憔悴到什么样的程度,不管那双雪白的手看上去是多么地纤弱无力,若要杀一个人,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严守义呢?”谢恩问道:“他在哪里?” 白玉兰没有回答,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她留下来,只为了等一个人,她也只关心一个人有没有来找她。 谢恩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道:“严守义到底在哪里?” 白玉兰还是没有回答,不过这一次她总算动了一下,抬起那张被长发遮住而苍白的脸,尽管脸色苍白,看上去依然很美丽动人,白玉兰想起了这把声音,正是那次偷刀的黑衣人,而且敢三番五次地去找严守义的麻烦,还在严守义的剑下逃脱,这样的人一定不简单,她倒想看看这个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英俊,冷漠。 金子为、严守义他俩的脸上也有这种表情,金子为的冷漠带着温情;严守义的冷漠带着欲望;而眼前的这人冷漠中却带着仇恨! ------------ 第607节:她会开口的 白玉兰看到了这张脸,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多次来找严守义,到了这时候,白玉兰总算才明白,严守义的麻烦远不止之前设想的那些,大家一直都以为,严守义最怕的就是金子为来找他,其实所有的人都错了,金子为来找严守义,可能不一定会杀了他;而眼前的这个人来找严守义,只要身上的血还没流尽,一定会亲手把严守义的头砍下来。/首/发 谢恩也看清楚了白玉兰的脸,看见了这张脸的人,又有几个能下得了手呢?而白玉兰忽地笑了起来,笑意里显然是百感交集,她嘲笑这世道变化太快,转眼容颜已改,瞬间沉浮互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谢恩板起了脸,却沉住了气。 “谁规定了我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白玉兰道:“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真的不说?”谢恩提高了声音,看来已不想在这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刚才你都听见了,为什么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玉兰道。 “你……?”谢恩把手握在了刀柄上,没有把刀拔出来,是不知怎样对付这个女人。 “让我来处置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吧!” 正当谢恩还没有想好应怎样去做的时候,外面有一把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声到,人也就到了,而且还不止一个,谢恩听到这把声音,脸上竟然现出喜悦之色,心情也好了大半,刚回头,就看见了金心月、方少南他们,忍不住急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方少南走上前来,无限感慨地道:“一言难尽呀,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遇着你,看来上天对我们还不薄,其它的事日后再慢慢说吧,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把严守义找出来。” “唔。”谢恩点点头表示同意,道:“只要把这女人的嘴撬开,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会开口的。”金心月道:“谢少侠,还请把你的刀借我用一下。” “给。”谢恩把刀递了过去,却不明白金心月要用来干什么。 “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看来我还真的要向她学习学习了。”金心月道:“女人都爱美,尤其是爱惜自已那张漂亮的脸,要是有人在她的脸上划上几刀,还有什么不肯说的。” 金心月说完,手中的刀已向着白玉兰脸上划去,金心月是不是真的做得出来,那就要看白玉兰的态度了。 白玉兰竟然没有还手,这只是很普通的一刀,白玉兰要避开这一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没有避,是不是知道就算避开了这一刀,也不会有逃脱的可能。 也许她根本就不想逃,也没必要去逃! 金心月一直盯着白玉兰的脸,只要白玉兰的脸色有变化,她手中的刀也会随机作出不同反应的,可白玉兰的脸却一点变化也没有,这让金心月更加地恼火,刀已快触到了白玉兰的脸上,要收回已不可能了。 ------------ 第608节:一只手 一张不再年轻但还漂亮的脸,一把冰冷而锋利的刀,不应扯在一起的东西,却凑到了一处,要是这张不是白玉兰的脸,大家可能会感到惋惜,但却偏偏是。 金心月虽没有责怪自己这样做,却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女人到底还是了解女人,可是已来不及了,连金心月也都闭上了眼睛,但很快地又睁了开来,这次她看见了一只手,一只男人粗壮而结实的手,这只手紧紧地捏在了刀背上。 这只手到底是谁的? 金心月在看见这只手的这一刻几乎大叫了起来,道:“爹!” 听见了这一声叫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起来,西域封月教的教主金子为竟然也到了这里,他是怎样进来的,没有人知道,他又是如何捏住金心月手中的刀的,也没有人看清楚,不过,这看似没有人可以做得到的事情,却时常会在他的身上发生。 金子为把女儿的刀移到一边,然后轻轻地压下,道:“月儿,还是放了她吧。” “爹,你怎么来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月儿好想您!”金心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温顺地诉说起心里的委屈,道:“她,她……。” “爹都知道了,听爹的话,让她走吧!”金子为把手放到金心月的肩上,轻轻地拍着。 “但……。”金心月一跺脚,显是不情愿,她从小到现在都没有违背过父亲的命令,这次也不例外,只有道:“好吧,月儿听爹的!” “你走吧!”金子为转过来对白玉兰道。 白玉兰看着金子为的脸,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对金子为先是爱,又是恨,现在已是说不出什么感觉了,既爱过,又恨过,还剩下什么,又还能苛求什么! “你难道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白玉兰问道。 “没有。”金子为道。 “那好,我走。”白玉兰脸上僵硬地笑了笑,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朝门外走去。 没有人拦她,她走得也不快,本是要留下来等金子为的,又是为阻止金子为去找严守义的,她等到了金子为,却没有达到原来的目的,这比她预想中的还要糟糕。 白玉兰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但她又不能不走,没有人为难她,没有人追问严守义的下落,她为什么当初不跟严守义走?是不是还想见金子为一面,留下来,她才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 一个在世界上多余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忽然间想到了自己的师傅,想起了师傅对她说过的话: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那就回来吧! 那间寺庙周围的风景很美,白玉兰一直都没有时间好好地看一下,现在倒是怀念起来,还有自己的师傅,不知她老人家怎么样了?也该去看一看了,她还会不会接见自己呢! 也许那才是她的家,真正的家,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洗尽身上的罪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也许她的师傅早已算准了她迟早是要回去的,所以才对她说了那一句意味深长话! ------------ 第609节:解开心结 白玉兰走了,直至消失后,谢恩才心有不甘地硬着头皮道:“她走了,也就没有人知道严守义的下落了。” 金子为想都没有想,慢慢地道:“不,严守义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在哪里?为什么那么多人想不明白的事情,金子为却很轻易地就说了出来,难道只有同辈的人他们的想法才是相通的,彼此之间才更加地了解! 金心月一进来也就看见了谢恩,本来应该高兴才对的,但她的心里一直很纠结,要不是谢恩‘偷学’了本门的武功,也许他们之间可以成为朋友,很好的朋友,可是,这却是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情,而且,他们之间还可能会兵戎相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若苍天有眼,为什么总是捉弄人! 金心月心里的矛盾怎逃得过金子为的眼睛,问道:“月儿,你有心事?” “爹,月儿……。”金心月吞吞吐吐地道:“月儿有一件事情,不知该不该说?” 金子为道:“月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爹,既然您在这,那这事就由您作主了。”金心月还是有一丝担心,道:“好吧,那我就说了。” “唔,这才像我的女儿!”金子为道。 金心月低下声来,没有了找人算帐的那种冲动,用手指着谢恩道:“爹,他……,他偷学了我们封月教的武功,我见过他使用‘绝情刀法’。” 金子为看了看谢恩,然后又看看女儿,笑了笑,道:“呵呵,这是误会,看来谢侄儿在这之前还没有找到你呀!” “误会,爹,你刚才叫他什么?”金心月被搞得一头雾水,用手摸摸头,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我叫他侄儿呀。”金子为解释道:“他是我朋友的儿子,我当然叫他侄儿。” 金心月还是不懂,道:“你们早就认识呀!” 金子为看着女儿又笑了,并不说话,然后看向谢恩,希望谢恩来回答。 谢恩当然会意,道:“对不起,我在这边城里耽误了一些时日,没能及时找到金姑娘,实在抱歉,这是您当日给我的信,现在也用不着了,还是交回给您吧!” 金子为没有接过谢恩递过来的信,道:“你还是交给月儿吧,她看了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金心月没待谢恩开口,就接了过来,马上拆开,细细阅看,她还真急着弄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也是她早已盼望解开的一个心结。 谢恩待金心月看完信后,道:“金姑娘,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子,但我承诺过三个月后给你答复,现在限期也已过了,你要怎样处置,我都毫无怨言。” “不,不……。”金心月摇摇头,倒是不好意思起来,道:“爹,您在这里,您来处理吧!” “月儿,这是你要找他麻烦,怎么推到我身上来了。”金子为打趣道:“月儿都长大了,什么事情都还要往爹来挡呀!” ------------ 第610节:不再追究 金心月脑筋转得也挺快的,回道:“好,好,我不要爹来收拾摊子了,我不追究,那还不得了吗?这事情可是爹您闹出来的呀,还是您看着办吧!” “月儿,这些时日长进了,那这事就不再追究,以后不得拿这事找谢侄儿的麻烦。”金子为道。 金子为如此决定,金心月和谢恩自然欢喜,各自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了下来,谢恩感激地道:“多谢金教主!” ‘天下同盟’的大厅里陆陆续续地有人走了进来,少林方丈、茅松道长、修一道长,此次带军攻打边城的甘政……,还有一位很少露面的人,这人一走进来,神情就很焦急,眼睛左右搜索,像在寻找什么,这样的眼神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不过大家很快地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不但认识金子为,而且给甘政看了一件东西后,也对他十分地尊重,他跟金子为打过招呼后,转而向甘政道:“西域之危已解,多得这位金教主的鼎力相助,在下还有两位同伴在这边城中,至今没有消息,我得尽快找到他们,想借甘按察兵力搜查如何。” “你我都是为朝廷共事,尹护卫只管调遣,甘某尽能相辅便是。”甘政道。 谢恩听了两人的对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内心开始不安,禄子腾临别的交待,要他找到同伴龙天世,人是找到了,可是还在刑房中没有救出来,如果刚才尹护卫说的就是他们两个,那还得按实情说出,免得误了人家大事,谢恩打断两人的对话,插进一句问道:“这位朋友刚才说要找的是不是禄子腾、龙天世两位护卫?” 甘政和尹护卫见有人直接说出其他两位护卫的名字来,惊得说不出话,马上掉过头,一齐看着谢恩,甘政刚才进来的时候倒是没很注意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立即认出了就是上次在荒林里救他的那位谢义士,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人家,就匆忙回去了,可谓狼狈失礼之极,现在……,甘政激动地道:“谢义士,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还没等谢恩回话,尹护卫抢着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他俩的名字?他们人在哪里?” 谢恩道:“禄护卫前些天就出城去了,龙护卫还被关在刑房里?” 甘政道:“这位谢义士说得半点不假,禄护卫的确出城回朝了,就是上次我遇伏脱困后,接他密令,加封按察使带兵前来的,速命我们先行,他随后就到!” “哦,原来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尹护卫舒缓一口气,好像已完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比他的生命还重要,道:“现在我要去找龙护卫,那还得谢义士帮忙为我带路可好。” 谢恩当然不会推辞,要不是在白玉兰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早就应该去找他了,哪还等得到现在,爽快地答应道:“那好,你跟我来。” ------------ 第611节:既定的结果 有了之前那一次的探访,谢恩要重新找到那间刑房,可就轻松多了,穿过通道,一路没有人把守,来到刑房前,还没有进去,隔着铁门就已看见一个人,这个人当然就是龙天世,依然被绑在木桩上,散乱的头发把脸遮住,低垂下来,满身血迹,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谢恩叫了两声,没有反应,尹护卫早已按奈不住,铁门没有上锁,一脚踹开铁门后,冲了进去,用手摇着龙天世,叫道:“龙护卫,龙护卫……。” 龙天世除了头发在晃动之外,一点反应也没有,尹护卫已想到了是什么样的结果,拨开头发,把手伸到龙天世的鼻前,哪里还有气息。 “龙护卫,我来迟了……。”尹护卫大叫一声,竟难以忍住心里的伤感,快要哭起来,可见他们之间共事那么多年,形同手足,情谊深似海。 情谊越深,伤痛也越大,再深的情谊也不会改变早已既定的结果,这就是现实,所以这个世界才有悲剧,才会有悲伤! 谢恩很想过去看一看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龙护卫,他们之间虽是陌生人,却又似老朋友,他们本来没有什么话好说,此时竟觉得有好多话想说却说不出,看到尹护卫那悲痛的模样,自己心里也不好过,当时要不是相信龙天世,把龙天世带走……,也许他不至于死去……。 自责已没有什么作用了,也不可能再挽回一条生命,谢恩心里清楚,尹护卫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能一个人静一静,所以谢恩只有走了,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大厅。 回到大厅后,大厅里聚集了更多的人,大家都在看着他,而谢恩却没有说一句话,他不想说,只想问,就只问一个问题,于是走到金子为的面前,直接地问道:“金教主,您能不能告诉我,严守义在哪里?” 谢恩问了这个问题后,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金子为的身上,他想了一想,道:“不能!” 不能,为什么不能?他是不知道还是真的不能说? 金子为没有解释为什么不能,这里人太多,也太复杂,他不喜欢热闹,只想离开这里,封月教的教主要离开,当然没有人会去阻拦,他拉起金心月的手,道:“月儿,我们走!” “好的。”金心月没有多问一句,是因为她了解父亲,父亲不想说的话,就算问了,也不会说的,但是她却有一丝不舍,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谢恩。 少林方丈虽与金子为不是故交,在多年以前曾因武林之事打过照面,而在这里他又是武林中的众望所归,大家都希望方丈能出面探询严守义的去处,方丈当然知道这责任不能推,只好免为其难地向金子为道:“阿弥陀佛,金教主既然大架远来,要走也不急在一时,何不坐下聊聊。” 金子为可以不理任何人,但却不能不给面子方丈,当然不是因为少林为中原武林之首,更不是惧怕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奥妙,他们之间只是英雄相惜相敬,互尊互重罢了。 ------------ 第612节:一路向东 “方丈如此盛情,金某实不应推委,只是在下已多年不在江湖中走动,凑不上这等热闹了,若方丈愿意,倒恳请方丈屈驾另寻它处请教佛理如何。”金子为停了一下,说完这番话,然后又迈开脚步走了。 方丈怎不知他话中之意,只是在这人多耳杂之下不便明言罢了,方丈道:“甚好,甚好,老纳正有此意,只要金教主不嫌老纳啰嗦便是了。” “那就请跟我来吧!”金子为抛下一句,人已到了门外。 方丈向茅松道长简单地交待好一切,也跟着走了出去,谢恩虽对佛理不感兴趣,但他知道,要想找到严守义,只有紧跟着金子为,其它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跟上去再说。 “谢兄,谢兄……。”方少南好不容易才又再次跟谢恩相逢,连个招呼还来不及打,就此离别,心里实在难舍,但真的又不知如何挽留才好,情急之下只有连叫两声。 谢恩哪里还听得进去,也许根本就没有听见,转眼就不见人了,急得方少南忙拉起叶青,道:“走,我们也走。” “恩人,两位恩人……。”甘政摇了摇头,目送谢恩和叶青他们的离去,无奈地自言自语道:“相遇匆匆,离别也匆匆,难得重逢,何以短暂。” 短暂总比不见好,尽管牵挂不见得就少了一些,但起码知道恩人还安好,甘政除了祝福他们,别无他能。 搜查的工作已在甘政的安排下全面地展开,连八大门派和各路好汉的人也加了进来,除非反贼已不在城中,不然绝无漏网之鱼,这么大规模的搜捕,在边城中还是第一次,为了肃清边城之患,看来朝廷早已作了周密的安排。 当搜查的士兵进入到秘道的时候,严守义早已不见踪影了,他又会去了哪里呢? 金子为出了‘天下同盟’,却没有往西城门走,而是一路向东,后面跟着少林方丈、谢恩,还有方少南和叶青,东门在望,出了东门,直走,将是前往中原,金子为为什么没有回西域去?难道严守义在中原? 城门一片狼藉,战火刚过,混乱程度可想而知,但出入口都有重兵把守,自破城的那一刻起,甘政就下令严禁行人出入,连金子为一干人要出城,都得仔细盘问。 没有人进城,许多人都不想进,也不能进,但有一个人,却站在城门外不远处,没有人知道他是想进来还是不想进来,站得挺立笔直,背对着城门,远远望去,好像一尊塑像,但这尊塑像却是活的,从这尊塑像里传来了动听的箫音,悲怆苍凉的箫音,就好像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战乱,听了让人内心都在流泪。 少林方丈、方少南和叶青见了这一个人,几乎一起脱口叫道:“萧玉音……。” 不错,这人正是不久前刚和他们交过手的萧玉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人,在等谁呢? 会不会是不服输?再来找他们的麻烦! ------------ 第613节:重情重义 金子为看见了萧玉音,不知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还是对他的箫感兴趣,竟毫不迟疑,直接走了过去,快要到萧玉音的身边时,萧玉音把手中的箫停下,转过身来,看着金子为,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什么好。 “你的箫音很动听!”金子为赞道。 “如果您想听,我可以一路吹给您听。”萧玉音此时就像是一个非常谦虚的孩子,在金子为面前少了之前的那份狂妄。 金子为面无表情地道:“你要跟我走?” “是的,我一定要跟您走!”萧玉音没有否认。 “你认识我?”金子为开始对萧玉音好奇起来。 “没有,不过家父常敬仰您是位大英雄,我也从小就铭记在心里。”萧玉音道。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金子为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您一定是去找严守义。”萧玉音道。 金子为并不感到惊讶,严守义搅翻了整个武林,跟他有仇的人多着呢,但严守义为什么要去惹不问世事的玉箫山庄,这就奇了,想到这里,金子为问道:“你要去找严守义?” 萧玉音低下头来,不知该如何说出口,金心月倒是眼尖,看到他那模样,早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道:“爹,他哪里是去找严守义呀,只是去找他喜欢的叶姑娘罢了。” “我……。”萧玉音只是急着说了一个‘我’字,却没有去争辩,算是默认了。 萧玉音的确是要去找叶不媚,他可以放下所有的东西,却放不下这个女人,自己太喜欢她了,那不是喜欢,那是爱,那种遇见了后就不能自拔的爱,尽管这并不是可耻的事情,但在这种场合,萧玉音却不能说出来。 若别人都忙着去报仇的时候,你却要别人带你去找女人,这种事怎么能开得了口,又有谁会答应呢? 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金子为却答应了,道:“好,你跟我走。” 萧玉音开始以为金子为不会答应,没想到这么爽快就同意了,施礼恭恭敬敬地道:“多谢金教主。” 金心月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答应他,而自己却是不喜欢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相处,赌气跺脚闪到一边去,道:“爹,他差点儿要了……。” “爹理解。”金子为开导女儿道:“玉箫山庄的人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爹相信不会看错人的,我们可以阻止别人报仇,却不能阻止别人去寻找幸福,月儿,明白吗。” 被金子为这么一说,金心月当然明白,萧玉音不顾一切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而自己呢?自己的幸福又应怎样去寻找? 金心月心里并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只是太朦胧,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确定,而又不能说出来,至少她没有勇气说,与萧玉音相比之下,惭愧至极,想到这里,她只好偷偷地看了两眼一声不吭的谢恩。 有时幸福太遥远,有时幸福就在眼前,若能就此抓住,何须茫然迷途,徘徊半生苦追逐。 但为什么却还有很多人连个“爱”字也说出不口! ------------ 第614节:创伤也是一种留恋 中原太大,要想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一个人,实在是比大海捞针还难,而金子为却好像很自信,一路都没有说什么,只顾带着大家走路,几天的奔波,来到了海边古城,古城依然热闹,只是少了临海客栈的喧嚣,许多人都来过这里,也曾经体会过里面花天酒地般的欢乐,还有没钱落魄被人赶出的那种人世间的悲凉。 而现在,这里,也同样地悲凉,大门紧闭,没有人进出,没有人来往;尽管之前遭遇了一场火灾,把临海客栈焚烧殆尽,但不久前的重建,却让这座客栈更加地气势繁华,远远望去,它还是一座客栈,但无论是谁,都能隐约地感觉得出来,它不是一般的客栈。 一般的客栈,只管吃宿;而这座客栈,却可以让你把身上所有的银子掏出来,都交给他们,直到没有! 这就是临海客栈的魅力所在,尽管每天都有人从这里被赶出来,却还是不断地有人往这里冲进去! 人世间的奇怪就在这里,也许被赶出来的那些人的悲哀随时都会发生在冲进去的人的身上,可还是有许多人愿意这样去做。 金子为在临海客栈的门前停了下来,盯着紧闭的门,似乎有许多感触,是否他年青的时候也曾进过这里,现在还依然留恋? 一座这么豪华的客栈,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开张,就被丢弃了,确实是十分地可惜。 金子为没有停留太久,回过头来对大家道:“走,我们去找船。” “找船?”方少南不解地问道:“严守义不在这里?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他不会在这里的。”金子为道:“我们还是赶紧找船去吧!” 方少南还是将信将疑,他不是怀疑金子为的话,而是不愿放过每一次机会,要找到严守义,对于很多人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能藏身之处太多,而且没有固定的地方,更没有人知道行踪,但金子为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以方少南的江湖阅历,还是相信金子为的。 “他一定是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谢恩听见金子为要去找船,忽然道:“神秘岛!” 金子为听到谢恩的话,怔了一怔,回过头来,道:“看来这里了解严守义的不止我一个人,谢侄儿也十分了解呀。” “不。”谢恩看了看其他的人,道:“我们曾去过那里,而且听得禄护卫审问严守义的手下,如果严守义真的就是‘严字军’的后裔的话,那他一定会去那里,那里也一定是他最好的归宿。” “对了。”金子为这个‘对’字说得很是感慨,好像人生的一切都包含在其中。 若一个人在最后的时光里,有人问他:想到哪里去?他一定会回答:想回到故乡,回到出生和长大,最值得留恋的地方去,就好像树木一样,叶落总要归根,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人也一样。 神秘岛不一定就是严守义出生的地方,但却是祖上留下唯一的守候,那里也许没有他童年的欢乐,却是他心里深处最痛的创伤,创伤也是一种留恋! ------------ 第615节:担心 金子为懂,谢恩也懂,他已没有了家,家却永远在心里藏着! 要想在海边古城的码头找到一艘船,这本来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这轻而易举的事却被方少南主动揽了去了,他笑着道:“这事还是让我来吧!” 大伙当然同意,少林方丈道:“阿弥陀佛,能得方少侠相助,那最好不过了。” 方少南解释道:“我一向很少相信别人,能让我相信的,那就是值得相信的,我在这里认识一位船夫,他对这一带的水域很熟悉,有他在可以放心的。” 金心月想起上次去神秘岛的事情,心里还有气,道:“你怎知他会不会被人收买了?” “不会。”方少南很肯定地道:“因为他的命是我的。” 金心月兜起了嘴,知道方少南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能力的,其他人都没有意见,自己也不好说什么,难得他这次这么热心,省去了不少麻烦。 方少南去了没多久,很快就回来了,向大伙道:“走吧,船已在等我们了。” 码头岸边停靠着不少的船,方少南刚走过去,就有一个壮汉对着他招手,大呼道:“哎,在这呢!” 方少南带着大家登上了船,船很大,虽不是新的,看起来却很结实,那位壮汉见了方少南,十分地客气,道:“人到齐没有?到齐就可以启程了。” “嗯。”方少南反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了。”壮汉一脸憨相,忙着点头,道:“难得您还看得起在下,不会落下的,放心行了。” 方少南见大家都已坐好,而且这一路赶来,都没怎么休息,看上去略微疲惫,也没有过问太多,对壮汉吩咐道:“启程吧。” 船在海上颠簸,风浪大的时候,谁也不会太好受,不过这里除了金子为,谁都已去过一次,有了上次的经历,都不会太担心了。 金子为真的没有去过吗?他为什么会知道那里?而且听起来好像还很熟悉,他虽没有对人说起,却不能确定人家有没有去过,也许……,也许的事情太多了,又何必胡乱去猜测呢! 船夫果然对这一带的水域十分地了解,在他的掌舵之下,船不但快,而且稳,很多险关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按这样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话,用不着三天,就可以到达了。 能有一个可靠的人,操控着一艘可靠的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担心的事情还不少,他们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一路的航程,而是到达的终点。 每个人都盼望快点到达,而每个人都担心着快点到达,越是临近,心里越是焦躁,他们不是担心严守义在不在那里,也不是担心严守义会怎样对付他们和面临怎样的凶险,只是他们等待的那一刻太久,太辛苦了,一下子到来,就在眼前,会感觉有些突然,不知怎样面对而已。 世间很多事往往都是这样子,不来急盼,来了慌乱。 ------------ 第616节:最后一次 神秘岛在海上远远看去,的确不大,真的到了跟前,却别是一番天地,晃若世界外的另外一个世界,但很荒凉,荒凉得神秘,普通人难以找得着,更不要说到岛上玩耍,岛上多年没有人居住,凶险早已无人知晓。 而此时的神秘岛有四个人,至少四个人,严守义、葵扇翁、叶不媚和一个没有姓名的老叟,这个老叟当然是严守义带来的,没有人见过他,也没人能看清他的脸,头发散乱地披到肩上,看上去很脏,像多年没有梳理和不见天日,但手脚却十分地灵活,对于严守义更是言听计从。 还是古堡,还是大厅,不同的只是多了岁月流失风雨侵蚀的留痕,严守义这次回到古堡的大厅中,默默不语地站了很久,也许心里埋藏着太多的话想说,却始终说不出来,那张石椅还在,依然如故,严守义慢慢地走了过去,又慢慢地坐了下来,两手轻轻地摸着扶手,那种感觉有点享受,却也很痛苦。 至少严守义此时的心情是痛苦的,这张椅子虽属于他,却没有能力坐在上面施号发令。 扶手的机关还在,这么多年竟没有坏过,严守义按下机关,石椅又开始移动了,方形的洞口露出来,道:“你们在上面等着,我到下面去一会儿。” 每次回到这里来,严守义都要到下面去,下面是逃生的通道,他到下面去当然不是为了逃生,而是为了上香,这是一个惯例,这样的惯例有些人一辈子都会遵守。 严守义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成功与否,贫富贵贱,只要回到这里来,总要去面见列祖列宗,打扫一番,他可以把一生的幸福葬送,却不可以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背负的使命,身上流着严家的血。 严家,‘严’字军,‘严’字军的后裔。 严字军在前朝是最忠诚的一支军队,作战骁勇,所向披靡,可惜还没有被调遣回来,都城已被攻陷,圣位易主,正在半路的严字军度其形势只好调转回头,闭城自守为王,拒不归降,而且日夜操练,乘圣位虽定,天下未稳之际,起兵复国,可惜兵败,从此消失没有了音讯。 原来,原来侥幸不死的严字军退守到了神秘岛这里,而在神秘岛这里为什么会那样荒凉没有人烟,也许只有严守义一个人才知道了。 旧的没有燃尽的香骨还残留在上面,严守义这次全把它清掉,塑像前的供案已打扫干净,而且连塑像上的灰尘也已抹去,香已燃着,新的香发出的烟雾缭绕,严守义笼罩在烟雾的周围,只是安静地面对塑像站着,并不出声。 他是已无话可说,还是有太多的话说不出来,或是有些话不需要说,留在心中,相互之间就已明了! 事已至此,说与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来这里,所以他这一次打扫得特别认真,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也最久! ------------ 第617节:人间杰作 当严守义从秘道出来时,不知过了多久,骄阳已西斜,黄昏将要来临,大家一直都在等,他们很理解严守义的心情,不知严守义又有没有理解他们。/首/发 “严将军,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老奴一定会完成的。”老叟这样称呼严守义,可见严守义的身分确定无疑了。 “你们都去休息吧。”严守义低声道,语气显得有些无力。 “我们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等吗?”葵扇翁问道。 “对,我们就在这里等。”严守义点点头,道:“该来的始终会来,以前我们老是自己在忙,让别人等,现在我们都累了,何不坐下来,在等别人。” “也好,坐着等舒服。”葵扇翁道。 “严伯,你带葵扇老弟去找间房住下,想喝就陪他喝两杯,这里有的是酒,没人会说你的。”严守义道。 “好。”老叟领着葵扇翁走了,他们两人虽然一直都没有见过面,看起来倒是投缘。 古堡的大厅里只剩下严守义和叶不媚,叶不媚的心情也不太好,所以没有多少时间去察看严守义,当然不会知道严守义此刻看着她有多仔细,仔细到眼光里流露出了一种贪婪,一种男人特有的贪婪。 “媚儿,你跟我来。”严守义道。 “哦。”叶不媚回过神来,随口道:“去哪里?” “后面。”严守义的话还是很平和,让人听不出有任何的变化。 “后面?后面是什么地方?”叶不媚问道。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严守义道:“上次你来得太仓促,没有让你好好走走,这次有的是时间,也是应该了解了解这里了。” 叶不媚听了后,却提不起兴趣,还是道:“好吧,看起来这里还不错。” 严守义走回石椅前,重新把石椅移回原位,然后在石椅后面按了一下,大厅的屏风竟由中间向两边拉开,露出一条并不算长的拱形过道,过道里虽黑暗,但另一头却十分地光亮,严守义一直朝前走,叶不媚紧跟其后,穿出过道,是弯弯曲曲的长廊,到了后院,令人没有想到的竟是别有一番天地,好像一个悬在空中的花园,名花、古树、奇石、亭楼,无一不是世间珍品,无一不是人间杰作,虽然这里并不是很大,却每一处都让人感到惊喜! 这座古堡本来就在奇峰之顶,后院里视线开阔,虽有围拦围着,往下看去,却是一目了然,不过也让人有一丝眩晕,山风吹来,伴着云雾在身边擦过,都快分不清是在幻境还是在现实当中了。 这后院怪就怪在这里,从山下不管哪个角度往上看,它就是一座若大完整的古堡,没有人想得到还会藏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初见这里时,每人都会为这奇峰之顶牢不牢固担心,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依然完好无损。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住着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太冷?太热?很空虚?很烦躁? 当然,没有人在这里住过很长的时间,也就无人谈起在这里住的感受了。 ------------ 第618节:你是我的 “这里一直都没有变。”严守义道。 “看来义父很喜欢这里。”叶不媚道,她在这美丽的掩饰下,暂时忘了所有的烦恼。 严守义走走停停,用欣赏的目光望着这里的每一处,道:“不,这里虽好,毕竟太小。” 叶不媚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事,只是严守义的心事又怎么会让人全明白,叶不媚道:“我觉得这里很安静。” “对了。”严守义道:“这里的确很安静,没有人知道这里会有这么一个地方,更不会有人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这里也会有许多有趣的事?”叶不媚好奇地问道。 严守义没有回答,推门走进了一间屋里,随即回头向叶不媚招手,叶不媚不加思索地走了进去,这间屋的陈设看起来像是卧室,里面的东西虽陈旧了些,却很精致,叶不媚正细细打量间,严守义衣袖一拂,门径自关上了。 “义父,干嘛把门关上了?”叶不媚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严守义的手脚已告诉她了。 当叶不媚说话的时候,严守义就已站在了她的身旁,在这种时候和这么短的距离出手,就算叶不媚的武功再高,根本就没法低挡,更何况所料不及,严守义的指尖在叶不媚的腰间一截,叶不媚顿觉全身无力,还好,总算站得稳,没有立即倒下去。 但这时候严守义的手并没有离开,而是伸过来,两手从背后搂住了叶不媚的蛮蜂细腰,更要命是的严守义的嘴贴在了她的耳根旁,那一脸胡子弄得她很难受又很难堪。 “义父,你要干什么?”叶不媚挣扎着叫道:“你不可以这样,我是媚儿,放开我。” 严守义哪里肯放开,他的嘴已在开始咬叶不媚的耳根了,道:“我知道你是媚儿,你年轻,我要的就是你,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你,你是我的。” 叶不媚试着去运了一下内力,根本就提不上来,她两只手抓在严守义的手上,企图拉开,哪里拉得动,她越是挣扎,身体跟严守义摩擦得就越厉害,隐约间,叶不媚觉得屁股后面隔着衣服有一根硬梆梆的东西在顶着她,以她的阅历,又怎会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平时只是听得多,却从未有过这经验,不觉脸红恼怒起来。 “不要这要,放开我,放开我……。”叶媚大声地叫道,委曲得快要哭了起来。 可惜这叫喊声并没有传出去,在里面荡了一圈又回来了,就算能传出去,又有谁会去理她呢! “我从小把你养大,你也是时候报答我了,更何况,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严守义的嘴巴沿下,已亲到叶不媚的脖子上了。 “可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父亲,我唯一的亲人……,我……。”叶不媚在这时候,已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想不到很好的词去回应严守义,只希望严守义能放过她。 一个成熟的女人绝不是没有去想这种事,只是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有一个完美的对像,属于自己的王子! ------------ 第619节:叶府一案 叶不媚也想,不过这个对象绝不是她的义父严守义,也许她会考虑很多人,可这些人里面一定不会有严守义! 严守义可管不了那么多,有什么比年华老去更可悲呢?越是年老的男人,见了年轻的女人,就越是动心,越想占有,他们想从心理上用别人年青的身体去补偿回自己的青春,这就是为什么去春楼里的男人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的缘故了。 “你不用放不开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更何况我收养你,也只是任我差遣罢了。”严守义说完,抱起叶不媚,往□□走去。 很大的一张床,被子柔软,不是新的,却很干净,这里虽没有外人打理,每次严守义离开前,教会收拾好,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次回到这里会是什么时候。 严守义把叶不媚放到□□,然后铁钳般的两只手把她的玉手按住,叶不媚仰面躺在□□,手脚一齐挣扎,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严守义整个人压了上去,隔着衣服,感觉到叶不媚的身体比被子还要柔软,叶不媚因挣扎激动而使心跳加快,两边胸部不断地一起一伏。 这是何等地具有征服感,又是一种怎样的诱惑,严守义看呆了,尽管他之前见过很多女人的身体,但却从来没有这一次那么地冲动,他刚准备松开一只手,用手去抓,这时叶不媚却大叫了一声,道:“不要碰我,你不能碰我……。” “我为什么不能碰你,哈哈,哈哈哈。”严守义放浪地笑了起来,笑声里面不只带有邪恶,而且夹着一股怨毒,这种眼神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叶不媚,叶不媚见了,这一辈子都会忘不了,严守义不再掩饰地道:“当年要不是你父亲,我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周章,今天落到这种地步,现在我就□□你的衣服,让他知道我是怎样对你的,哈哈。” 说完,严守义就要动手去脱叶不媚的衣服,叶不媚趁严守义松手之际抓住他的手,道:“慢着,你说跟我生父有关,我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好,好,既然今天说出来了,就不妨告诉你。”严守义道:“这事全天下就只我一个人知道,你父亲就是曾上书朝廷参奏要求削弱严家军的兵部侍郎叶荣升。” “什么?什么……。”叶不媚此时顾不得去挣扎了,喃喃地道:“我是叶侍郎的女儿,当年叶府一案是你干的?” “哈哈,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份能耐。”严守义颇有几分得意,道:“他该死,我严家跟他并不瓜葛,可是他却一定要把我们赶上绝路。”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听说当年朝廷招降,只是你们严家不从而已。”叶不媚怒争道:“既然你们□□立场不同,战场上兵戎相见就算了,为何要牵连那么多的无辜,那可是叶家上百口人呀……。” 叶不媚说完,竟落泪哭了起来,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哭,哭得很悲伤,原来,像他这样的女人也会哭! ------------ 第620节:孪生姐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世,而每个人的身世都不可能是空白的,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叶不媚在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断地问自己,她不但问自己,也问严守义,还有认识的人,可就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现在她知道了,却高兴不起,反而哭了。 被人欺骗、控制也就罢了,还认贼作父,被人压在了下面……,细想之下,倒是令人心酸! 叶府的灭门当年成了无头惨案,朝廷虽严加追查,却一点线索也没有,最终只好不了了之,叶侍郎有两位孪生的女儿,也跟着一起失踪了,现场并没有发现她们的尸体,有人说是被人救走了,又有人猜测当日她俩并不在府中,可这么多年过去,却一点音讯也没有。 叶不媚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傻,以前在临海客栈听有人说起这件奇案,竟是一笑置之,今天再次听来,竟成了奇案里的主角,再也笑不出。 我还有一位姐姐或是妹妹,她会是谁?又在哪里?叶不媚在想死的念头里忽然浮起这么一种看法,很想见一见这位自己的孪生姐妹,自己在世上的真正的唯一一位亲人,此刻的叶不媚心里虽然特别乱,却还是记起了方少南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说她很像一个人:叶青。 对,叶青,一定是叶青,自己跟她就好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而且每次见到她都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 叶不媚道:“我是不是还有一位孪生姐妹?她在哪里?” 严守义已心急起来,再也不想去多说这些事情,道:“你先陪我舒服舒服,完了心情好说不定我会告诉你。” “不行,你一定要先告诉我,不然……,不然我就马上咬断自己的舌头,死后做鬼也要来找你。”叶不媚叫道。 严守义知道叶不媚说得出做得到的,并不是怕叶不媚死后做鬼来找他,如果世上真的有鬼,来找他的鬼还会少吗?又何必差叶不媚一个,只是,这么美的人一个人儿,没了舌头那也就太可惜了,干那事,又让人何以受得了。 “那好,我告诉你后,等下你可要听我的。”严守义笑道:“当年你母亲,要知道,你母亲当年也跟你们一样漂亮,她说只要不杀你们姐妹俩,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就是你母亲一句话让我在这一念之差,把你们姐妹带走,本来你们俩是生活在一起的,但我担心这样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猜疑,所以就把其中一个丢了,也许是天意,她命不该绝,被一对无儿无女的山村老夫妇拾回去收养,后来遇到了方少南,方少南这个叛徒就跟她在一起了,你们见过的,她就是叶青。” “果然是你,青……,青……。”叶不媚实在不知应称叶青为姐姐或是妹妹,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此时她的心如刀绞一般地痛,全身没了一点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床了,也不去挣扎,也不出声了,只是嘴唇在喃喃地动着:“我……,我……。” ------------ 第621节:第一次的那种感觉 严守义开始去脱叶不媚的衣服,叶不媚没有反抗,只是闭上了眼睛,眼角挤出了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有人说,女人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她身上的曲线,又有人说,不是曲线,而是脸蛋,不管是曲线也好,脸蛋也好,这两者叶不媚都具有,而且更胜出一筹。 叶不媚身上的穿着不多,外面的那一件更是单薄,腰间有一条丝带束着,严守义用手一拉,本来紧裹在胸前的衣服在突起的双乳反弹之下,一下子向两边松弛开来,还有一层白纱,白纱里面就是那诱人的胴体,一双恰到好处大小般的双乳就隔着那层白纱耸立在严守义的眼前,严守义的眼睛从来没有睁得那么大,那么圆过,心里想着:即便坐上龙椅的那种感觉,也不过如此而已! 当一个男人第一次把手伸到女人的胸部,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严守义当然不是第一次,但他却在此时此刻有了第一次的那种感觉,心跳加快、慌张、面红耳赤、伸出去的手在颤抖,他的手在慢慢地放下,很慢,很慢,他生怕那种感觉来得太快,又生怕那种感觉不真实,所以他的手迟迟也没有抓上去…… 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不想让自己等得太久,如果再继续这样等下去的话,估计很快就会疯掉的,严守义的手没有抓上去,而是拉住了裹在胸前的那条丝巾,他这个动作,无论是谁也猜想得到,下一步将要干什么。 严守义的手已在用力拉了,先是露出一点雪白的半球……,接下来…… 一阵很清脆、很悦耳动听的箫音穿透任何一个角落传了进来,这种箫音很特别、很美,美到无法形容,不管你爱听,或是不爱听,它都会令你不得不去听,当然,如果你听见了这箫音,注意力再也很难去集中了。 严守义也听见了,拉着白纱巾的手停住没有再用力,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箫音,也知道这箫音可怕的地方,严守义在这时候,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箫音了,你可以用最恶毒的话去骂他,也许他都不在乎,但他一听到这箫音,脸色马上就变了。 他松开了拉着白纱巾的手,急于去捂住耳朵,可是,不管严守义怎么做,都是没法避过这箫音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寒玉箫的箫音会在这里响起? 严守义听见这箫音后,脾气变得更暴躁,发疯似地摇着头,然后两手放下,向着叶不媚突起的两边胸部抓去,叶不媚知道他是受了箫音的刺激所致,一时间,自己也清醒了几分,挣扎着两手护于胸前,死活不肯放开。 “他们来了,他们找你来了,你听……,萧公子的箫音越来越近……。”叶不媚为了扰乱严守义的兴致,故这样去说。 “你给我住口。”严守义大叫了一声,气得跃身跳了起来,下面已是软绵绵地了,用手指着叶不媚,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把玉箫山庄那个草包杀了,再回来伺服你!” ------------ 第622节:此生有幸 严守义整了整衣服,出到大厅里来,葵扇翁和那位老叟也已坐在里面等他了,看见了严守义,两人齐站起来,道:“他们来了。” “他们?”严守义问道:“多少人?” 葵扇翁回答道:“五个以上。” 那位老叟在葵扇翁说完后,才慢慢地道:“准确地说,是七个。” 严守义不出声,用手摸着胡须细听,叹一口气道:“看来他们全都来了。” 从容的脚步,正常的心跳,均匀的呼吸,他们一点都不紧张,也没有一点戒备,要不是这箫音,严守义还真不想去理他们,可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心慌。 他们已经朝古堡这边过来了,还是那样的脚步,还是走得很慢,就像一群人在游山玩水,沿途欣赏一路的风景,他们为什么没有紧张? 这一路不都是在担心吗?为什么到了这里,反而可以表现得那样的平和,也许…… 严守义是懂的,他坐了下来,看上去也不再紧张,而且也像没事似的,很从容。 “严将军,要不要我把门关上?”老叟向严守义问道。 “不用了,他们是客人,我们哪有不欢迎之理。”严守义道。 “可是……。”老叟一直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他的担心,严守义不是不知道,他们已完全没有了退路,而且,严守义折腾了这大半生,也感到累了,这种累让他把一切都已看得很淡,甚至是生命,都已不太在乎。 “没有可是,人多总是热闹点,能有这么多人在一起聊聊天,那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呀!”严守义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心平气和,不像是违心的话,似有好朋友远道而来一样。 “我等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没想到在这一把年纪,还能遇上,真是此生有幸了,盟主、严老伯,说好了,金老头子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跟我争。”葵扇翁朝嘴里灌了一口酒,拍着胸口道。 “葵善道人,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对我还是念念不忘呀,你也太看得起我金某了。”话音刚落,金子为踏步进来,后面跟着六人,也一齐进入大厅中。 葵扇翁听到金子为一下子就叫出了自己的真名渊源,也暗暗感到吃惊,他这个名字知道的人不多,除了为他取名的父母,还有就是逐他出师门授他武功的师父天玄真人,其他的都从未提起过,而这三人也早已不在人世,怎奈会传到金了为的耳中,竟还如此了解,看来,金子为不单是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江湖中的消息倒也是灵通。 “哼。”葵扇翁从鼻孔里呛出一呼气,转过脸去不出声,他恨金子为,当年就因一招落败,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 “严伯,招呼他们就座吧。”严守义道。 严伯已换过了一身衣服,质料看上去很不错,颇有点富贵之气,可头发还是散披,还是不愿让人看清他的脸,他应了一声“是”,然后起身走向金子为,向他们一行人伸手呼道:“请。” ------------ 第623节:阎罗王 金子为当然不会去拒绝,他顺着严伯所指,走到椅子前,正要坐下,却回过头来对严伯道:“严保军,你还活着!” 严伯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变了,变得十分地难看,跟一个死人的表情没有什么区别。 严保军,原来这个被严守义称为‘严伯’的老叟叫严保军,葵扇翁听见金子为叫出‘严保军’这三个字时,也把目光落在严伯的脸上,可是头发遮住了,但还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同时嘴里发出了“哦”地一声。 少林方丈的惊讶虽不下于葵扇翁,但也只是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而一切的感叹,也尽在这一句‘阿弥陀佛’中。 严保军虽姓严,之前却并不属于‘严家军’,早在几十年前,江湖和朝廷就已发出通杀令,誓必诛杀严保军,在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杀后,他竟在人间蒸发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发现他的踪迹。 一个人同时被江湖和朝廷追杀,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但严保军就是这么的一个人;而一个又能在江湖和朝廷的追杀中逃脱,可见这个人的能耐一定不小。 这么多年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本来都已是尘封土埋的事情,此刻随着金子为说出的这个名字,又被人重新记起,记起的不只是名字,而是一种愤怒,仇恨…… 江湖中没有人不恨‘严保军’这个名字,朝廷中没有人不对这个名字产生一种恐惧,因为这个名字代表着死亡、杀戮,还有人特地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阎罗王’,这个活在世间的‘阎罗王’,可谓无恶不作,丧尽天良,一时性起,竟是连小孩妇女平民乡俚也不放过,何况会武功的或是朝廷官人,只要他高兴或是不高兴,都喜欢拿别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而这么的一个人,居然还活到了现在,而且还不被人所发现,他这些年到哪里去了?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当然只有他自己和严守义,也只有严守义才能让他活下来,所以他对严守义唯命是从,做了他最忠诚最神秘的杀手,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没有人看见过他的踪影,但他又是真实地在黑暗的角落里威胁着每一个人的生命。 既然身份已被揭穿,严保军也只好免强应了一句,道:“金教主果然好眼力,普天之下没有什么可以逃得过您的法眼的。” “可是我这双眼睛还真不想见到你。”金子为道。 “我知道,我当然也不想被你所看见。”严保军道。 这时,方丈忍不住插话道:“金教主,这事就请让老纳来好好地跟他算一算帐吧,也是时候给整个武林和敝派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冤魂一个交待了。” 金子为之所以认得严保军,是因为他的脸上留有一道刀疤,这道刀疤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却让他再也不敢以真面目见人了,严守义曾安排他混进封月教中,以残杀各坛坛主制造混乱来分裂封月教,但被金子为发现后,把他打成重伤,而严守义的及时出现,把他救走才得以活下来。 ------------ 第624节:一决高下 没有人能想像严保军这些年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像他这种人,能活下来需要很大的勇气,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种奇迹,而且还活到现在。 在金子为的心目中,早已没有了仇恨,仇恨再也不会让他冲动,有的只是一种责任,正义的责任,就是这种责任所在,他才会带大家来找严守义,此时听到方丈之请,自然答应,道:“那就有劳方丈了。” 严守义一直坐在石椅上看着他们,一直没有出声,好像这里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这时听完了三人的对话,轻拍着手道:“今晚真是热闹极了。” 孤远的海岛,宁静的山恋,阴森的古堡,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热闹的地方,但这里一下子多了那么一干人,想不热闹都不行。 谢恩一见严守义,早就想冲上去,把他碎尸万段,但金教主在此,强忍住不好发作而已,哪知严守义这般得意无谓,气愤不过,用手一指,道:“严老……。” ‘贼’字还没有说出,金子为就把他的手给按下,道:“忘了我教你的了,凡事要心平气和!” 谢恩可以不听从任何人的话,但却不得不尊重金子为的意见,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后,就觉得金教主像一座大山,巍峨不可高攀,人站在山前才会知道自己的渺小,所以你就不得不去尊重他,谢恩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措了,退回来,道:“是!” 萧玉音比谢恩还要心急,他左顾右盼,把整个大厅看来看去,都不见叶不媚,急得他早已把寒玉箫斜插在腰间了,哪还有心情去吹,他更想站出来问个究竟,可是……。 “金教主,看来我们倒是缘份未尽呀!”严守义道:“我们三番几次地交手,你虽技高一筹,但上天不忍灭我,让我一直活到现在,你又何必违抗天意呢!” “你我道不同,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成规,本不相关,而你却定是要把我牵扯进去,这些我都可以不去计较。”金子为停了一下,道:“但你却不应该为了达到你的目的而去滥杀无辜,背弃江湖道义,弄得世间无一日安宁。” “那么金教主的意思是你我非要决一死战不可咯?”严守义道。 谢恩唯恐金子为会答应下来,再次忍不住道:“金教主,我……。” “我明白。”金子为还是示意谢恩不要出声,转而向严守义道:“前些年本来我就应该要了你的命,希望你能收手,可惜呀……,你再也回不了头,现在最想杀了你的已不是我了。” “哦。”严守义着实有点惊讶,他不是惊讶谁最想要他的命,而是除了金子为外,谁还可以和他一决高下,于是道:“你觉得我老了?” “不。”金子为道:“只是有人不想你死在我的刀下。” “哈哈,哈哈哈……。”严守义狂笑了几声,不知笑声里是污蔑还是受到了别人的污蔑而发出的愤慨,笑完后,只说了三个字,道:“好,很好!” ------------ 第625节:剑圣 ‘好’的意思有很多,但在严守义口中说出的这个‘好’字,却并不好。 严守义没得选择,也不能逃跑,若对手是金子为,他或许会考虑,但跟他决战的是后辈,跟后辈决战而溜掉,就算日后取得天下,又有何面目对待世人? “你指的人是他?”严守义用手指着谢恩,转而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前两次让你给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 “是的。”金子为道:“他能不能胜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得起埋在地下的家人,对得起他的父亲,还有自己的那颗心。” “他的父亲?”严守义细看了一下谢恩,心中起疑,虽大概已猜到了是谁,却并不能就此肯定,毕竟当年的那一战绝无活口,严守义道:“他姓谢?” 这次谢恩不用金子为替他回答,自己咬着牙道:“是。” “哦。”严守义略一沉思,回忆道:“原来你是水师武教头谢高阳的儿子,怪不得……。” “怎么,你忘了?”谢恩一字字地道。 “想不到你会没死呀!”严守义毫无忌讳地道:“可惜了,当年那一战费了我那么多的心思,百般周章,竟还是让你给漏掉了。” 严守义说得很轻松,不知是脸皮厚到了那一种程度,还是在他的思想观念中根本就没有了一切的仁义道德标准,以至于把所有的人的性命都当成了儿戏,可在谢恩听来,已是到了无可忍受的地步。 少林方丈也不再沉默,道:“严施主视苍生无顾,难怪世道难容,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方丈此言差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年许多名门正派一同前往,难了大师还不是一样参与其中,号称中原武林之首的少林也脱不了关系。”严守义反责道:“方丈,你说是,还是不是?” “难了大师一时糊涂,听信奸人之言,犯下了平生唯一一件错事,过后已是十分后悔,每天关身石洞面壁思过,企图弥补犯下的罪行,乞求佛祖原谅,最终还是惨遭杀害,阿弥陀佛,也算是给佛祖一个交待,得到应有的惩罚,得以解脱了。”方丈激昂道:“反倒是严施主,犯下了滔天罪行也不思悔改,当年散布假消息,密传暗杀贴的不正是你假冒你师傅‘剑圣’的名号所为吗?” 此话一出,震憾着实不小,严守义没想到方丈居然把这一切全弄清楚了,他害怕别人提到他的师傅,师傅‘剑圣’在武林中是一位得德高望重,武功达到巅峰的剑客,在归隐之后才收了自己当徒儿,也是‘剑圣’唯一的一位不为人知的最得意的徒弟,可是……,严守义一生中觉得对不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因为没能带领‘严家军’光复使命;另一个就是师傅‘剑圣’……。 当年假冒师傅的名号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是这样,又有谁会听信他的话,原意去刺击水师武教头谢高阳呢! ------------ 第626节:刀剑出结果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严守义道:“看来佛门弟子也未必老实,连这么一点秘密都保守不了,我真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了难了大师,让他泄了密,还有你,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得死……。” “难了大师并没有出卖你,他宁愿一个人去承担犯下的错误,也不愿说出来。”方丈谈起此事,也不免为之难过,道:“倒是老纳,为了一探究竟,查看了他存放在藏经阁经书内的书信,方得知晓一切,本想劝阻,却也为时已晚。” “那好,到了今天,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是非恩怨今晚就作一个了断。”严守义道:“既然大家都在此,金教主,是要车轮战呢?还是要一起上?你发话吧!” 金子为道:“本来我想让你自废武功,劝他们放下心中的仇恨就罢了,但你还是执迷不悟,不愿回头,我也没必要多说,世间自有公论在,只好刀剑出结果了。” “休想,我严某何惧生死,‘严家军’有哪一个是贪生怕死之徒?何况是我‘严将军’!”严守义狂笑道:“大丈夫宁愿战死,也决不低头,要我自废武功?简直是痴人说梦话,谁胜谁负还未定呢!” 金子为摇了一下头,不知是怪自己太啰嗦,还是悲叹严守义枉执着,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像自己一样的修为,要改变自己容易,要去改变别人,那是很难办得到的。 “好!”金子为道:“谢侄儿,你留下来吧,其他的人都跟我出去。” 严守义听得这么说,竟琢磨不透金子为的意思,问道:“金教主,你这是哪门子主意?” “我们人多,对你不公平,那就让谢侄儿与你一决高下,不管结果如何,谁从这个大门走出来,我们明天都离开这里。”金子为道:“其他两位的恩怨,我们外面去解决。” “金教主,你说话可当真?”严守义问道,若是这样,未免太厚待和小看自己了。 “当真。”金子为说完这话,还是想知道其他人的反应,逐一地向众人望去。 此时,最想让大伙答应下来的,当然就是谢恩,几乎用哀求的目光去看着大家,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等这一天,已等得太久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不管如何,他都要去试一试,若躺下的是自己,也心安理得,问心无愧了。 无论是谁,看见了谢恩的这一双眼睛,都明白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谢恩也知道,跟他一起来的,每个人都与严守义有说不清的恩怨,都想亲手杀了他,但自己更需要这个机会,所以,大家看到谢恩的这双眼睛后,一句话不说地回过头,朝门外走去。 金心月也掉转头去了,但很快地又回过头来,她想多看两眼谢恩,同时也希望谢恩会看向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金心月心里忽然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她想让谢恩明白,大家都离开之后,在外面,依然有一个人在等他。 等他的是一个女人。 ------------ 第627节:第六百二十七章 铭记在心 谢恩也感觉到了金心月眼神的异样,但他不能去看,他怕看了之后会有牵挂,在这种时候,心里有牵挂并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让金心月失落也好,至少可以减少一些无谓的痛苦! 但是,女人去承受这种痛苦还少吗? 金子为把手中的弦月刀扔给了谢恩,道:“接着,你爹当年死在这把刀下,你也应该用这把刀索还血债。” “多谢金伯父,我……”谢恩本来就有此意,但又怕犯了封月教的大忌,让金子为为难,故话间犹豫起来。 金子为道:“谢侄儿不必顾虑,别忘了我在山洞里教你的,刀法之最高境界不在于招式,而在于心,手中的刀只有一把,而心中的刀,却可幻化无数,即使手中的刀没了,只要心还在,刀就在!明白了吗?” “唔,”谢恩握着沉甸甸的弦月刀点了一下头,道:“伯父教诲,侄儿不敢忘,早已铭记在心。” “好。”金子为一把拉起女儿的手,道:“月儿,走,不要让他分心。” 金心月压抑在心里的那一句话:我会在外面一直等你!本想走出大门时说出来的,可是被父亲拉着,终究没有说出来。 古堡,大厅。 严守义没有动,谢恩也没有动。 除了他们两个人外,还有一个,其余的人都出去后,他却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虽然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人却一动也不能动,别看他文质彬彬的模样,武功绝不弱,可是他今晚不会出手,当然也不会去吹他的箫。 这里的事本来就与他无关,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一个女人,一个他心爱的女人! 但在这里,萧玉音却没有看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失望,之前他没有机会问,现在又不能去问,更不可鲁莽失礼地乱找一通,所以他只好站着无奈地等,等严守义与谢恩决战的结果。 谁胜谁负?这倒不是萧玉音要关心的问题,他只希望这场决战快点结束,不管结果如何,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严守义胜了,他可以上前去询问叶不媚在哪里;若谢恩胜了,他就可以毫无忌惮地开始搜寻。 严守义还是没有动,手上也没有剑,剑就在他身体某一处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谢恩似木偶一样站着,左手握着漆黑的刀鞘,右手按在同样漆黑的刀柄上。 夜色早已降临,圆月当空,众星环月,银光洒落,这是多么的安静祥和之夜,可是,很快地,远方的天空上飘过来一片乌云,月亮一头钻进里面,藏了起来,也许在如此祥和的夜里,它不愿看到那把刀,看到那把剑,还有刀剑交织在一起的那一道耀眼的光芒。 萧玉音走到一个靠边的角落里,找了一把坚实的椅子坐下来,这样子既不影响他们俩人的决战,又能看得很清楚,而且还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结果,这也许是他人生中做的最赚便宜的一件事情了,但是他的心,却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般轻松,每一秒都在遭受着‘爱’带给他的煎熬。 ------------ 第628节:拔刀 有风,山风,轻拂而来。 无关的人都已离去,大厅的门没有关上,风吹进来的时候,燃烧着的灯火就闪烁了一下,谢恩的长发垂拉下来,被风吹起,轻扫脸颊,却是全然没有感觉。 “你为什么还不拔刀?”严守义道。 “我在等着你出剑。”谢恩道。 “刀是好刀。”严守义道。 “剑也是好剑。”谢恩道。 “你看不见我的剑,怎知是好剑?”严守义道。 “看不见的剑当然是好剑。”谢恩道。 “我很想知道是你的刀好还是我的剑好。”严守义道。 “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谢恩道。 “你应该听说过,看见我的剑的人都死了。”严守义道。 “你也知道,弦月刀每次出鞘必要饮血而归。”谢恩道。 “那你为何不试一试?”严守义道。 “好。”谢恩说完,握刀的右手背上青筋暴起,力道徒增三倍,但弦月刀还是没有出鞘,谢恩还是没有动,不但身体没有动,连眼睛也没有动。 严守义不敢大意,前两次交手下来,已知谢恩的武功得到了金子为的指点,自是不差,现在弦月刀又在手,大不可小窥,而从他的表情看来,要比谢恩轻松多了,腰直,双手自然下垂,好像一点防备也没有。 没有防备就是最好的防备。 人不动,刀亦不动,静则型未成,动必化万变。 在对方的刀未动之前,作任何的防备都是没有用的,你不可能知道对方的刀从哪个方位挥出,刀出之后会有怎样的变化,所有不作防备,才能以最快的反应去对付这微妙间的变化。 严守义的眼睛深邃,而谢恩的眼睛清澈,不知是否因年龄的缘故会变成这样子,但他们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一股杀意。 寒冷的杀意,冷到可以冰冻三尺,封锁千年! 而他们的眼光又交织在一起,中途相遇,化掉了这三尺冰冻,解了千年封锁。 没有人眨眼,不用说谢恩与严守义不能眨,就连萧玉音也不眨,这是一个机会,无论是谁,都怕错过了这么一次机会,或许就是眨眼的瞬间,人的生命将会结束,决斗落幕,最精彩的一刻就此而错过…… 血影。 三双眼睛都因一直没有眨动而浮现了血影。 手指。 严守义的手指。 严守义右手的无名指的第三个指节轻微地动了一下,很轻微,轻微到几乎看不见,但还是被谢恩看见了,他们相距本来就不远,这么的一段距离,在他们各自犀利的眼光中,足以看得见对方毛孔的张缩,何况是手指的颤动…… 这是紧张而导致的颤抖,或是太久身体没动出现的条件反应,又或是为了引诱对方而故意漏出的伪装…… 不管是哪一种,谢恩都决定去拔他的刀了。 刀是弦月刀,刀鞘漆黑,刀柄同样漆黑,唯有刀身雪亮,刀锋耀眼,每次出鞘,杀气袭人。 终于看见了刀光,很亮的刀光,比灯火还要亮,刺得眼睛发痛…… ------------ 第629节:剑已在手 这一刀虽快,却很普通。 刀起,斜落。 刀光飞向严守义,自右肩斜砍下来,最普通的一刀,也是最具变化的一刀。 严守义之前故意露出破绽,诱使谢恩拔刀,谢恩何偿不知,而谢恩也顺势以普通的一刀试探严守义的应变,逼其现出无痕剑。 这一刀让严守义多少有些失望,想不到谢恩会没有尽全力,没有尽全力就是最好的防御,在没有了解对方的底细时也是最佳的攻击,严守义要避开这一刀不难,但他不能闪避,避开这一刀后,紧接着第二刀又会到,身形变幻,破绽就会现出。 严守义的手一抖,剑已在手。 短剑,不但短,而且剑身很薄,让人几乎看不见它的剑锋,越是短的剑,使用起来也就越灵活,给对方造成的威胁也就越大。 谢恩之前已不止一次地见过这种剑,方少南、叶青用的都是这一种剑,但绝不是这一把,这一把剑比人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和危险,自从在铁索桥与金子为一战后,严守义就寻遍整个武林,找到最好的铁匠,最硬的玄铁,打造一把能克制弦月刀的剑,这还让他真的找到了。 “叮。” 很清脆很悦耳的一声,就像一颗硕大的珍珠落入了银盘般地动听。 声音过后,刀剑贴在一起,刀光消失,剑影隐没,三个人,第一次同时清楚地看见了弦月刀和无痕剑,剑是好剑,刀是好刀! 但这一刻并没有停留太久,刀光再起,剑影又出,随着刀光剑影的交错,“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连萧玉音这样的高手也看不太清楚,心里自是佩服,惊叹不已。 十招,二十招,三十……,萧玉音在心里大概地默数着,却仍是胜负未分。 突然,“嗤”地一声,这声音并不太响,也不算刺耳,却打破了原先的清脆,让在场的人听来,多少有些不舒服,这一声响过后,两人各自向后跳了开去,谢恩横刀于胸,护住前面的脉门,严守义剑身平举,指向谢恩。 谢恩没有动,眼睛盯着严守义的剑,道:“好剑!” 严守义也没有动,眼睛同样盯着谢恩手中的刀,道:“好刀!” 谢恩的手背微微跳动一下,然后鲜红温热的血渗了出来,顺势往下掉,一滴、两滴、三滴……,每一滴掉在地上都溅射开来,然后再慢慢地凝固,谢恩没有去看,就算整只手被砍下来,也不能去看,他知道只要那么一转眼,将会意味着什么。 无痕剑果然名不虚传。 剑过无痕,滴血溅落,染雪鲜红,魂已天外。 可是,严守义却并没有太高兴,脸上没有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的剑好不假,剑法这些年也有所提高,但……,严守义感觉腰间有一股凉意,风吹进来的时候,会更加地明显,严守义没有去看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不是刚才身法闪得快,估计也跟对方差不多了,没有血,这已是最大的安慰。 ------------ 第630节:剑花 谢恩慢慢地将手中的弦月刀举起高于胸前,左手也迎将上去,连同右手一起,合握刀柄,这一招正是他父亲教他的封月教‘绝情刀法’中的‘绝情一刀斩’,这一刀除了曾被金子为父女破解之外,还从未失手过。 刀式既起,蓄意待发,一发而不可收拾。谢恩用这一招不仅是因为这是父亲教他的,而更是相信这一刀的威力。 严守义看见了这一刀,却没有为之动容,而是嘴角泛起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可惜这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谢恩却没有看见,他的脚步已开始移动,由慢到快,很快。 刀光飞出。 严守义没有躲避,而是跃身而起,迎着刀光直穿过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去迎接这一刀,连金子为也不敢,现在飞身而来的不是金子为,而是严守义,要是金子为的话,这或许一点也不奇怪,但偏偏是严守义。 谢恩实在想不出严守义为什么要这样做,连在场看着的萧玉音也想不明白。 刀光落下。 这可怕的刀光却没有落在严守义的身上,刀势已尽,刀锋向下,而严守义的剑尖还是平指。 本来剑尖对准的是谢恩的咽喉,但谢恩那一刀过后,身体偏离,刚好错过,严守义的剑也落空,人却到了谢恩的背后,回手一剑,不偏不倚刺在谢恩的右肩背上,谢恩猛一回身,忍着剧痛反刀一抡,速度还是慢了一点,严守义早已退开。 “不可能。”谢恩右手垂下,紧紧地握住弦月刀,生怕一松手就会掉下去一样,嘴唇有些颤抖,喃喃地道:“不……。” “哈哈,哈哈哈。”严守义得意地笑了起来,道:“没有想到吧,金子为也太看得起你了,就算金子为使出刚才的那一刀,也跟你是同样的结果。” “你……。”谢恩怒道。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可以破得了那一刀。”严守义道:“告诉你也无妨,为了打败金子为,我花了大半生的时间去研究他的刀法,莫说是你,现在面对的是金子为,我又何惧。” 谢恩的脸色有些苍白,右肩膀上的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下面一大片的衣服,他试着一用力,手还能动,但血流得更快,甚至顺着手臂而下,把弦月刀给染红。 弦月刀每次出鞘必要饮血而归,没想到这次饮的是自己的血! “你的手连刀都拿不稳了,看你还怎样对付我的剑。”严守义短剑一抖,道:“受死吧!” 剑花,很美的剑花。 再到剑影,很密的剑影,密不透风。 萧玉音轻叹一声后,开始摇头。 在这个时候摇头,是否为了惋惜一条生命即将结束,决斗不够精彩还是太短暂…… 谢恩的手在颤抖,他一生当中从不低头,哪怕身上的血流尽,也绝不……,但仇人就在眼前,他的眼睛里忽然有两滴热泪,滴在了颤抖的手上,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的想法,母亲慈祥的脸,父亲高大的背影,还有金子为的话……。 ------------ 第631节:伤口在背部 心! 只要心中有刀,刀就无处不在! 谢恩猛然惊醒过来,他不能就此而放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要去博一博,但是……,谢恩在等,等待严守义靠近,只有这样,才有机会。 严守义的剑已在靠近! 就在这时,石屏风后面传来了一声叫喊:“我要杀了你这个畜生。” 人未到,声已至,女人的声音,萧玉音听到这一把声音,差点要跳起来。 叶不媚头披散发,衣衫有些不整地从后面冲了出来,发疯似地向着严守义扑去,可是她忘了自己穴道未解,内力受制,一身的武功使不出来,这样去拼命,无疑是在送死。 她又何偿不想痛快地死去呢! 叶不媚冲到了中间,完全没有考虑到底有多危险,看样子似要和严守义同归于尽,严守义的剑已飞出,要收回来已是不可能,他还真不想杀叶不媚,实在是太美了,又有谁忍心去杀她呢? 严守义急得忙叫道:“滚开,不然连你也一起杀了。” 叶不媚当然不会去听他的,眼看着短剑就要刺入体内,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谢恩更是不理解叶不媚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是在帮自己,不管叶不媚是不是在帮自己,这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此时挥刀向着叶不媚和严守义两人砍去,严守义的剑再快也难以从叶不媚的身上抽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必死无疑。 谢恩犹豫了一下,很快放弃这个念头,不管叶不媚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能这样做,不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这和严守义又有什么区别呢?尽管对叶不媚没有什么好感,但也没有特别讨厌之处,而且……,谢恩忽然想去救她,实在是做不到了,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有人为自己去受这一剑。 “不要呀。”萧玉音也大叫一声,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荡,快要把人的耳膜震破,他不能让叶不媚去死,自己千里迢迢一路跟来,就是为了找到心爱的女人,而不是找到她的尸首,就算她不爱自己也好,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萧玉音使出浑身解数,以最快的速度,把轻功发挥到极致,向着叶不媚飞去。 无痕剑实在是一把举世无双的好剑,连刺进人的体内都没有声音,也许有,只是没人听到而已。 叶不媚撞到了萧玉音的身上,她刚才也没有看清楚,为什么萧玉音会在自己的跟前,当两人的身体接触后,萧玉音的头靠过去,整个人压上来,叶不媚正在纳闷,自己这么用力地朝前冲,为什么没有把他撞飞,叶不媚正要把萧玉音推开,却看到了他的脸,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这张脸有些吓人,接着叶不媚发现了一件更吓人的事情,她想推开萧玉音的手却摸到了一些很粘稠的东西,而且还带着温热,叶不媚低头一看,看到了满手的鲜红,终于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 伤口在背部,很深。 ------------ 第632节:有没有喜欢我 萧玉音感觉身体软到没有一点力气,他想强忍支撑住,但严守义把剑拔出后,血一直不停地在流,再这样流下去,就算铁打的人,也终会垮掉,萧玉音突然间倒在了叶不媚的怀中。 叶不媚把他抱紧,轻轻地摇着他问道:“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萧玉音有气无力地道:“见到你真好,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叶不媚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谢恩,本来她心里是喜欢谢恩的,但不知为什么,此时脑海里回想起最多的却是萧玉音,这个平时见了自己傻乎乎的男人,一直从不放弃地暗恋着自己,可我却正眼都不看一次,而他却为我挡了一剑,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 一个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人,是否是值得你去爱的人? 叶不媚回想起萧玉音平时对自己种种的好,忽然间发觉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和可爱之处的,为什么以前从未发现呢? 若一个女人心里早已装有一个男人在里面,还怎么会去容纳另外一个男人! “你真傻,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的。”叶不媚的眼睛一阵酸涩,竟湿润了起来,道:“你一定要挺住……。” 萧玉音勉强地苦笑了一下,抓住叶不媚的手,道:“不,不要紧的……。” 话还未说完,一口血涌上心头,呛得他下半句说不出来,但他却在挣扎着,叶不媚见他那模样,同时也用力攥紧他的手,道:“不用说了,你先别说话。” “不,不……,我一定要说,你让我把话说完。”萧玉音的气息越来越弱了,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叶不媚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不能不回答,萧玉音在等着,不知还能等到什么时候,若临死前也听不见叶不媚说出来,是不是太遗憾了。 怎么说?叶不媚在苦苦思索着,她不想撒谎,也不得不撒谎,叶不媚已下决定,这是自己对萧玉音最后一次撒谎了,以后再也不会。 “我,我……。”叶不媚脸红得有些发烫,道:“有!” 萧玉音又笑了,还是苦笑,不过这一次笑得有些开心,笑完后马上晕了过去。 叶不媚急得慌了神,不停地叫道:“萧公子,萧公子,你怎么啦,怎么啦……。” 严守义听到叶不媚在为一个男人而叫喊,甚至动了情,早已看不下去了,道:“好,我再给他补一剑,送他一程。” “你,你……。”叶不媚想大骂一通,却没有骂下去,只是紧紧地抱着萧玉音坐到了地上,全然没有理会。 严守义有了一种妒忌吃醋的感觉,出手甚是毒辣,一剑往萧玉音的后颈刺去。 萧玉音已没有了知觉,感受不到剑尖靠近的寒意,而叶不媚武功受制,又帮不上忙,除了两人抱着死在一起,还能怎么做呢? 剑已刺到,只听得“当”地一声响,剑身三分被刀刃砍中,逼到一边去。 ------------ 第633节:左手刀 响声过后,又是一声呐喊,只听得谢恩道:“快带着萧公子离开这里,去找金教主,他们会有办法救萧公子的。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 “呃,呃……。”叶不媚失魂似地点点头,道:“那你呢?” 谢恩用尽全力,拼命地挥出几刀,暂时迫开了严守义,道:“不用管我,快走!” 一个人在不顾一切后,倒是可以激发出最大的潜能,令严守义没有想到的是,谢恩此时的刀式竟是毫无章法可寻,虽破绽百出,却是一种拼命的打法,威力当然倍增,严守义顾及性命,只好小心地以守为应对。 叶不媚抱着萧玉音出去了,谢恩松了一口气,大厅里只剩下他和严守义两个人,刚才由于用力过猛,右手臂的伤口又有大量的血涌出,痛得谢恩把刀一收,向后退开两步,强忍着站定。 严守义一见,大笑起来道:“我看你还有多少血流。” 谢恩没有去理会严守义讲什么,他的左手化指往右臂点去,制住了右手的穴道,总算把血给止住了,但这样一来,右手也就不能动了。 “哼,这样的蠢方法你也用。”严守义得意地道:“你这条手臂算是废了,动弹不得,还怎么拿刀跟我打。” 谢恩没有说话,而是把眼睛给闭上了,脑海中回想起金子为教他的那些刀法,还有对他说过的话:刀法之道,不在于招式,而在于快,要做到快必须忘了招式…… 严守义实在不愿让谢恩再喘息下去,他现在已伤成这样子,要取他性命已是囊中探物,但严守义却生性多疑,处事小心,怕会有诈,还是使出了‘无痕剑法’中最利害的一招‘流星破月’。 流星很美,划月而过,月开两半,瞬间即逝。 太美的东西总是很短暂的,短暂才会让人刻骨铭心,永远记住,可惜除了严守义之外,没人能记住他这招‘流星破月’,记住的人都死了。 谢恩开始的时候什么都在想,但很快又什么都不想了,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无一物,达到了忘我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中,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感受着周围的变化,不管是风吹草动,温寒微易,尽然得知。 杀气。 寒冷的杀气。 这一股杀气随着剑尖的接近越来越寒冷。 谢恩已感受到,他从未见过这么寒冷的杀气,目标在咽喉,跟方少南和叶青的剑法一样,在咽喉,一剑气绝;可是又不一样,他的剑在飞出的途中又可突然加快,当谢恩发觉不一样在什么地方时,他的眼睛一睁,刀也在这个时候出手了。 左手刀。 谢恩的左手接过右手中的刀,在严守义脱手飞出的剑重新握住的那一刻,迎上了剑身,贴着剑身向前滑行,然后身体一个旋转,刀锋到了严守义的咽喉出,用力一拉,脖颈上就多了一道刀痕。 致命的刀痕。 严守义的右手一松,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喉咙“咯咯”作响,道:“你左手也会用刀……。” ------------ 第633章 回来就好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